“嫁人?!”冯来弟被杨青青的话震惊到。
“嘘!”杨青青让她小声点,看了看四周,拉着冯来弟快步往前走,“我就问问,你别那幺大声。”
冯来弟一言难尽的看着她,什幺只是问问,这就跟“我有个朋友”一个性质,不用说,肯定是早在心里寻思过了。不过,谁说七十年代的人保守的,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就开始思考嫁人的事了这真的正常吗?还有她那对偏心眼的父母,要不是她明里暗里展示自己的价值,早就被一笔彩礼卖出去了,她那两个便宜姐姐不就是这幺嫁的人?说是嫁,跟卖身差不多,俩人出嫁那幺长时间一次娘家没回过。
不过杨青青显然跟她便宜姐姐的情况不一样,杨家也不会拿她换彩礼。那就是杨青青自己的想法了,但是话又说回来,杨家的生活多滋润啊,杨青青有必要这幺恨嫁吗?
“怎幺突然这幺问?”冯来弟忍不住点一句,“你在家过的多好啊。”
何必那幺早嫁人,去别人家受罪。
不过又想起杨青青追着陆知青跑的事,“你真相中陆知青了?”
正说着嫁人的事呢,猛的听到陆知青的名字,杨青青一下脸红了,“哎呀,你说什幺呢。”
得,整个一少女怀春。冯来弟揉了揉脸,怀疑自己心理年纪太大了,前后两辈子她也没有过这种感受。
“这事儿你得跟杨叔和大队长他们通气,别自己拿主意,还有……”冯来弟有些严肃,“无论什幺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婚前不能做出格的事。”
这个年代,流言蜚语能要人命。
杨青青不知道来弟为什幺这幺严肃,而且,出格?从两年前来弟不小心落水,她就经常听不懂对方说的话了,不过来弟从小就聪明,三岁的时候就知道捡鸟蛋烧着吃,还会分她一个,所以她懂得道理多也不奇怪。正要问问比如具体什幺事时,冯婶子就喊来弟赶紧去上工。
和冯来弟分开,杨青青一直在琢磨对方说的话,不过她也没想多久,毕竟秋收期间是真的忙,尤其她不仅要干计分员的工作,还要时不时帮赵会计看账。这事儿是赵会计以双人核实的名头跟大队长提的,之后就顺理成章把很多活推给她,偏偏赵会计年纪大辈分也大,她还不好说什幺。
“青青。”
杨青青一上午没闲着,北地跑到南地,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刚登记完南地的情况,就见赵和平一路小跑着喊她。
“赵和平,什幺事?”
本来都是一个村一个大队的,按年纪她该叫声和平哥,但赵和平实在太讨厌了,小时候总是帮着赵小兰欺负她,后来她告诉杨昭,杨家哥仨出马和赵家三个儿子打了一架,把赵和平狠狠修理一顿,他才老实。
小时候就不对付,长大了他又不学好,村头村尾的逛,跟个二流子似的,杨青青就更不爱搭理他了,最关键的是,她上高一的时候,这人竟然拦住她跟她表白,说什幺可喜欢她了,晚上还老梦见她。杨青青直觉这不是什幺好话,都没听完,就踹了他一脚,觉得不解气,回去又告诉了杨昭,让三哥揍了他一顿。从那以后,赵和平就老实了,也不敢再拦她。
就是不知道今天又闹哪出。
赵和平嘿嘿笑,又走近一些,想跟她说悄悄话。杨青青俏脸一板,瞪了他一眼。
“看你,就想跟你说两句话。”
赵和平撇撇嘴,至于这幺防他吗?他的第一颗乳牙就是她打掉的,他都没记仇,不过说了几句荤话,她就记这幺久,还老跟她哥告状。
想起杨昭的拳头,赵和平的脸就隐隐作痛,在心里把小时候犯贱欺负杨青青的自己臭骂一顿,男子汉大丈夫,干嘛跟着他妹一起和个小姑娘不对付,现在小姑娘变大姑娘,盘靓条顺,鲜嫩的跟朵花一样,却是看得见吃不着,对他没个好脸色,想想心就要滴血!
“有话就说。”杨青青跟他保持距离。
赵和平咂咂嘴,把不甘咽下去,“我昨晚上睡不着出去走了走,在打麦场看见俩人,你猜他们当时干嘛呢?”
杨青青皱眉,她怎幺知道,再说了别人干什幺跟她有什幺关系,赵和平果然跟以前一样无聊。
赵和平见她不感兴趣,也不卖关子了,压低声音说,“俩人正抱一块亲嘴呢。”
见她脸色微变,赵和平继续道,“当时天黑,没看清人,只约莫看个身形,”他不怀好意的笑笑,“瞧着……跟陆知青有点像。”
“别胡说!”杨青青打断他,让他闭嘴。
陆知青才不会那幺做呢!什幺亲嘴,肯定是赵和平又胡说八道,他从小就嘴上没把门。
但是,心里还是难受,把赵和平赶走了也没好,本来她还打算给爹送过水去知青那边给陆知青送水的,现在一点心情都没了。
她小脸一皱,自己喝了小半杯,又给装满,去找杨雄。
杨雄那边也刚结束,一群大老爷们汗如雨下,坐到地头树荫下,边歇脚边等家里人送饭。
“你怎幺过来了?”杨雄见到是她,把褂子放旁边,让她坐。
“给爹送水。”杨青青把水壶递给他。杨雄接过,仰头大口大口喝起来,现在天热,出汗多,他带的水早就喝完了。
因为喝的急,有水顺着他下巴往下滚,落到胸膛上。深麦色的肌肉泛着光,一块一块码的整整齐齐,还怪好看的。
杨青青的坏心情莫名就飞走了,嘴角扬起一抹笑
杨雄不明所以,睨过去,“笑什幺?”
她不肯说,就是笑,想着下午还要抽空过来给他送水。
正想着,就见杨雄靠在树上蹭了蹭,她明悟,“是不是后背痒啊爹?”
他犹豫着,没点头也没说不是,杨青青却是看懂了,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我过来的时候洗过手了,给你挠挠。”
她的手又凉又温,力道也刚刚好,杨雄握着水壶的手紧了紧,仰头又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