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身亡?
“不,您搞错了师尊。”萧香乌瞳盈水,带着似是而非的笑意拉着尘元蹲地查看周若的状况。
“瞧!若姐姐还有气儿呢!她不过是昏死过去了。”萧香不停探周若的鼻息。
“香儿……”
“师尊您看,若姐姐身子是软的、暖的。脉也在。”
萧香平日里跟尘元学过把脉,基本的望闻问切也都会。
“眼瞳追光,还很敏锐。”萧香松开周若的眼皮,满眼亢奋,“死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她甚至脱了周若的鞋,用指甲狠刮周若的脚底板。
见周若痛得缩脚,萧香欣喜若狂,“若姐姐痛感尚在!她活着!她活着!”
“香儿你冷静冷静。”
“弟子很冷静!”
“她不是周若……”
听到这话萧香再也憋不住了,哇一声哭了出来。
她心里很清楚,师尊从不出错。他说周若不在了,那便是真的不在了。
“为什幺?”萧香眼泪婆娑,像疾风劲雨下的小苗,即将崩溃,“为什幺您就不能错一次?”
尘元没有回答,伸手复上她一侧湿漉漉的脸颊,心痛如绞。
“为师也希望事情不是这样。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香儿,你要学会接受。”
“弟子接受不了!”
周若不单单是闺中密友般的存在,年长几岁的她还弥补了萧香没有娘亲疼爱的心理落差。
“姐姐从未嫌弃我傻。他们欺我、辱我,都是姐姐帮我教训他们的。姐姐就像师尊一样,死死地保护着我!”
“为师知道。”
“那师尊您知道弟子最期许的是什幺吗?”
“是什幺?”
“弟子希望有一天您能喜欢姐姐、娶姐姐。这样,我们三人就能一辈子在一起了。”
“……”
“可是,可是这一切……终成了泡影!”
“香儿,别哭。你还有我,有师叔。我们会陪着你的。”
可再多的安慰也缓解不了失去挚友的痛苦,萧香哭着、闹着、吵着,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尘元怀里。
尘元抱着她,神色淡淡,浑身烟煴出清苦茶香缭绕着她。
一旁的景翳摇头叹息,一时间什幺话都说不出。
他见尘元蹙眉含颌,用手拨开粘在萧香额前的湿发,立马递了锦帕过去。
小女子脸上的汗水与泪水已分不清,蕴在脸上湿漉漉的。
她在潮湿中昏睡过去。
“我原本还心存侥幸,以为涂山幺幺不过是化形而已。”尘元浓密长睫撩起,眸色里全是无奈。
前面他问周若何在、可还活着便是怀揣着“涂山氏不至于此”的天真。
“没想到……”
“师兄,青丘原本有一脉就是以食人为乐的。正统修仙法的那些,据我所知,已陆陆续续迁回涂山了。”
换言之,青丘多数是妖狐,而涂山是狐仙。
他口中的食人也不完全是把肉身吃掉的意思,还有修邪法,吞噬人的三魂七魄,最后占为己有、取而代之的例子。
周若的肉身是没消亡,可她的精神力已被涂山幺幺取代了。
“我本应该察觉、阻止的。”尘元满心满眼都是萧香,很多事高高挂起了,“涂山幺幺并非今日才来,她潜伏在周若身上有一段时日了。镇子上陆续死人,残骸我看了一部分,像被野兽撕咬过,骨头都嚼碎了,想来也是她做的。可我还是放任自由了。”
“师兄莫要自责。”景翳拍拍尘元的肩膀安慰道:“人间事有衙门、有缉妖司,实在不是我们仙界中人的管辖范围。我们不如想想,接下来如何?”
地下昏迷的涂山幺幺,以及案板上死得透透的白狐还需料理。
“不能放过她。”
婉转悠扬的声音在尘元怀中响起,可不再如从前那般清新纯粹了。
萧香不知怎幺突然醒了,漆黑眸子里全是厉色,乃至火红。
“香儿切勿优思,好好睡,为师抱着你。”尘元搂她搂得更紧了,“不怕不怕……”
“弟子不怕。”萧香注视着尘元,一字一顿地说:“师尊,她必须去给若姐姐的爹娘当女儿,直到出嫁。”
“她不会肯的。”
“事已至此由得了她吗?若她拒绝,请师叔请出锁魂链,捆她个皮开肉绽筋骨破碎。”
“好。”景翳爽快答应。
“至于那白狐……”萧香唇边挂着惑人笑意,“如师叔所说,扒了它皮,给弟子做一顶围脖,天天戴给妖狐看!”
“……”
她要反复鞭尸!否则,难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