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板又换了个新助理。
为什幺是又,为什幺是新,在公司内也算不得什幺公开的秘密。
不过说破大天这种事情也和我这种打工人没关系,但是谁让我是开会的时候坐在大老板附近的,所以情非得已的在意了一下。
作为方舟之一的维纳斯有过很多“老板”,但是若说知名度最高,唯一的那个“老板”,自然就是大老板了,为什幺这样子叫他,因为我们没人敢直呼大老板的名字。
就算是大老板的助理也不行。
新助理第一次亮相的时候我抱着会议记录分给开会的所有人,分到新助理手边的时候我擡眼看了她一眼,出乎意料,这次的新助理是个女生——我不是说性别,而是指她的脸,平铺直叙的瓷白面孔,有着对于维纳斯九成以上的人来说过度寡淡的容貌,因为过于清汤寡水,所以反而有种朴素的光晕。
在这个医疗行业空前发展的年代,美貌早就不是稀缺资源了,纯天然的无暇美丽也逃不过来自父母一辈甚至量产化胚胎的影响,故而我在看见新助理的时候,我好像有些意识到了为什幺大老板会挑中她。
她身上有种不加以修饰的清澈的气息,不是指她的脸,而是指那双眼睛。
简直就像是从来没被黑珍珠这个大染缸浸染过一样。
新助理自然不认识我,所以从我手上接过发言稿的时候,我指了指胸口的铭牌,和她做了一个无声的自我介绍,她也不知道懂没懂,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握着稿纸转身站到大老板身边去了——看样子等会她要代替大老板发言。
新助理个子不算太高,当她站在大老板身边的时候,大老板就自然而然的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他坐在椅子上,这个位置刚刚好和新助理的肩胛骨齐平,会议桌上起此彼伏的响起一阵哗啦啦翻页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为了掩饰抽气声还是在假装很忙。
大老板坐在最上首,站在他身边的新助理简直就像某种旧时代时候的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没人敢直视天颜,所以大部分的目光就飞到新助理身上去了,出乎意料,新助理对这些刺挠的目光适应良好,泰然自若——虽然我觉得她好像只是在单纯的放空大脑所以根本没在意别人在想什幺。
大老板泰然自若的眯着眼,反正他开会素来如此,也没人敢指责他:毕竟胆敢忤逆他的人都已经用生命证实了此位老板凶残的本性,主打一个我可以问但是你不能说。
其实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大老板这个举动疑似有点小鸟依人,但是因为新助理一脸空白的茫然,所以这种娇柔感就变成了一种很诡异的场景,我感觉就算把大老板身边的新助理换成老板的那个贴身保镖之风,这个场景都仍旧十分奇葩:难道大老板最喜欢的员工都是这种木头类型的吗?
这样子一想,我悚然一惊,然后下意识捂了一下脸,要死,我可不敢在心里腹诽大老板,但是估计是新助理的气场和大老板站在一起时有种孱弱得格格不入的好笑感,让我下意识的发散思维了。
大老板穿着西装,扣子笔直的扣到最上面一个纽扣上,不过除此之外,我们所有人都发现他脖子上还多缠了了一条黑色的丝巾,遮住了喉咙,噫,不可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幺新助理的眼神里写满了迫不得已而为之的控诉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