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为什幺会让你调查此事？”
若曦有些不解地偏过头问道。
少年瞥了若曦一眼，迈步向前走去。
“钱琛，朝中元老，追随他的人不在少数。”
少年突然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若曦，继续道：“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皇上更是讳莫如深。”
若曦点了点头，稍稍加快了些速度，跟上少年。
会是谁杀的呢？
她很想知道真相，不知为何，少女总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如果不调查清楚的话，大概会发生什幺意想不到的事。
“明日你随本王一起调查。”
就在若曦思绪游离之际，身旁的少年突然开口说道。
“是，王爷要去哪里，妾身随行便是。”
若曦少见的露出了颇为温婉的笑容。
虽说这命令的语气多少令她有些不舒服，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她也只能忍忍了。
不知这样的关系会持续到什幺时候……
若曦身旁的少年更是思绪万千，内心想来也是复杂的不得了，虽然他还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读不出表情的模样。
少年背过双手，擡眸凝视眼前的天空，舒了一口气。
这八尺宫墙之内，大大小小的争斗从未停止过。大争斗会带来腥风血雨，动辄天下大乱。
少年蹙了蹙眉，桃花眼中弥漫着一丝愁绪。
翌日，若曦二人再次来到了广阳殿，八贤王带了些护卫，另外差人搜索大殿之内可疑的地方。
琪瑞跟在少年身后，一副忐忑不安溢于言表。
“王爷怎幺看？”
若曦视线停在宴会之时、钱琛所坐的地方，桌上的血迹依旧清晰可见。
“钱大人倒在桌上吐血而亡……”
若曦右手托腮，喃喃自语道。
“仵作，验尸结果出来了吗？”
少年并未回答若曦都问题，而是转头看向另一边的仵作。
仵作缓缓上前，毕恭毕敬作揖道：“回王爷，是剧毒致死。”
少年转身，走到桌前，仔细端详了一番血迹。
“是什幺毒？”
“是……鹤顶红。”
仵作答道，他的脸色有些暗沉，似是揣着些什幺心事。
一旁的若曦突然开口问道：“钱大人是何时死的？”
“子时四刻。”仵作如实答道。
少年微微蹙了蹙眉，挥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是。”
子时四刻还是在宴会上，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此人……
若曦在脑中检索着最有机会实施这一切的嫌疑对象。
好像除了御膳房的厨子和上菜的宫女以外，其它人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众目睽睽之下，让钱琛喝下毒酒。
可在如此重大的宴会上，御膳房不可能不检查就把菜肴端上桌，而且只让钱琛一人喝下毒酒，再怎幺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王爷怎幺看？”
若曦试探似的又问了一遍。
少年笼袖，视线停在木桌处，缓缓道：“钱琛是中毒而死，御厨，宫女，是重点调查的对象。”
同若曦所想一致，只不过——
她总感觉八贤王是故意这样讲。
他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宫女和御厨跟钱琛无仇无怨，为何要下此毒手？
……
他们恐怕并不是真凶。
就在若曦沉思之际，侍卫拿着一个璎珞模样的东西疾步走来。
“王爷。”侍卫抱拳道。
少年转身，干脆利落道：“讲。”
“属下发现了这个。”
侍卫将璎珞呈了上去。
若曦凑到少年身边，想要看清侍卫手中是个什幺东西。
少女略显茫然地眨了眨眼。
这个东西……是什幺？
她从未见过。
看来像是颈饰。
原以为熟知中原文化的她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果然她不知道的东西还是太多了。
另一边的八贤王似是察觉到了少女的异常，于是开口问道：“若曦，你知道这是什幺吧？”
“这……”
若曦一时哑然。
倘若回答她不知，定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加重八贤王的疑心，但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东西叫什幺。
要怎幺回答他呢？
此时，另一名侍卫匆匆而至，突然打断他们二人道：“王爷。”
“说。”
少年不再注视若曦，视线转向眼前的侍卫。
“王爷您看。”
侍卫双手捧着一把血迹已然干涸的剔骨尖刀。
“仵作。”少年轻声唤道。
仵作几个碎步向前，作揖道：“王爷。”
“钱大人身上可还有其他伤口？”
少年身边的若曦，神色有些紧张，刚刚必定是露馅了。
“回王爷，没有其他外伤，钱大人是中毒而死。”
仵作又复述了一遍验尸结果。
少年瞥向侍卫手中的璎珞，道：“琪瑞，去查查这个当日是谁佩戴的。”
“是。”
琪瑞抱拳，刚要离开之时，便被少年叫住了。
少年伸手道：“等下。”
“王爷还有何吩咐？”
少年思索了片刻，道：“把御厨和宫女叫来。”
“是，王爷。”
琪瑞大步流星地向殿外走去。
几日后，少年坐于庭院，凝视着茶杯，若有所思。
御厨和宫女都是清白的，那把剔骨的尖刀是为了混淆视听而故意丢在现场的。
璎珞是栗贵妃的贴身饰物，在她宫中的花园内还搜出了曾经盛装鹤顶红的瓶子碎片。
所有的一切证据都指向栗贵妃。
在真相大白之前，皇上已经将栗贵妃禁足，不许她踏出重华宫半步。
不过……还是有些蹊跷，动机呢？她杀钱琛能得到什幺好处？而且凭借她的母家势力，不要说平步青云，就算是宠冠六宫都不是什幺难事，她为什幺要铤而走险，选择除掉钱琛呢？
“王爷当真觉得栗贵妃是真凶？”
不知何时，若曦亦来到了庭院之中，她缓缓迈步走到少年对面坐下。
虽说栗贵妃平日里飞扬跋扈了些，可她确实没有杀人动机。杀了钱琛，对她好像也并没有什幺更大的好处，她又何苦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况且，若真是她所为，她又为什幺要留下那幺多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呢？以她的势力，处理这些，不在话下。
少年摇了摇头，道：“案情尚不明朗，还不好妄下定论。”
“如果栗贵妃真是无辜的，那最想要她难堪的人是谁？”
若曦放下的茶杯发出极其清脆的响声。
果然是后宫之中的嫔妃吗？
少年向后靠在椅子上，似是无奈一般地舒了口气。
他可完全不想搅进这些妃子们的无意义争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