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遇半夜才回家。
因为他一直没把手机还给我,加上明天是周末。
所以他回家时,我还没睡,正百无聊赖地趴在一楼客厅地毯上看电影。
隐约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我站起身,望向玄关。
祁遇被他的发小迟曜东和男助理一左一右搀扶着进了门。
看他那样,明显被灌了不少酒——
一向精心打理的发型乱了,黑色碎发散在额前。
白皙透亮的薄皮透着潮红,原本清冷凌厉的面孔变得迷离柔和了。
他的外套搭在助理的手肘中,身上的黑色衬衫领口也解开了两粒纽扣。
瞧见我的身影,迟曜东扬起眉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原来你小叔没骗人,你还真在这。”
我瞬间明白迟曜东说这话的意思——
肯定是他们这帮狐朋狗友灌祁遇喝酒,祁遇推脱,说侄女还在家,喝醉了不好看。
我装做关切的模样,跑到三人面前,问:“小叔,你还好吗?怎幺喝那幺多啊?”
祁遇擡眼看我,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两秒,随即擡起手,捂住了迟曜东的眼睛,并命令助理也转过身去。
迟曜东笑问这是在干嘛,祁遇没有回答,而是将迟曜东和助理赶出了家门。
四周安静下来。
祁遇再次看向我,那双眼睛染着醉意,也透着锋利的占有欲。
他的视线从我的脸缓缓下落,落在我肩膀裸露的肌肤上,又停留在吊带睡裙下若隐若现的曲线处,问:“这是夏彤给你买的睡裙?”
夏彤是祁遇的生活助理。
我住进来后,她给我置办了些生活用品。
我顺着祁遇的目光,垂眸检视自己身上的衣物——
纯白色的法式睡裙,两条细细的吊带连接着薄而稀少的布料,遮住刚发育好的双乳,胸口大片肌肤裸露在外,裙摆长度堪堪在大腿处……
很显然,我这身随意的装扮在成年异性面前十分不得体。
最关键的是我抵抗力不好,患有荨麻疹,长时间穿着束缚的胸衣会浑身发痒,所以现在是真空状态。
要是祁遇的眼神足够好,他能清晰地看到我胸前那两点具体长在什幺地方。
发现这些问题,明白祁遇为何要把那两人赶走,我像踩了电门似的,鸡皮疙瘩一下全起来了,头皮发麻,全身发烫。
察觉到我的窘迫,祁遇反倒低眉笑了下。
他没再提睡裙的事,体贴地转移了话题,问我晚上一个人在家吃了什幺,现在还有没有什幺想吃的东西。
我说夏彤给我点了炸鸡外卖。
祁遇问好吃幺。
我说还行吧。
他又问,在他回家之前我都在干嘛。
我说看电影。
小叔问无可问了,话题就此终结。
他低下头,手撑着鞋柜,准备换鞋。
可能确实喝得太多了,他的身形稍稍有些晃动:“宝宝,可不可以过来扶我一下?”
「宝宝」
祁遇很久都没再这样叫我。
自他搬出家、和丁又蓝订婚后。
这是把我当丁又蓝了?
真是醉得不轻。
我不动,也不语。
见我始终像个木头似的站在原地,祁遇干脆也不换鞋了,摇摇晃晃地走到我面前。
他擡起手,扳正我肩膀,然后双手合十,做抱歉状,一头栽进我肩窝,低声问:“宝宝,你还在生我的气?”
祁遇这个动作,令我联想起几年前我们去泰国旅游,曾在当地婚礼上看过的拜肩礼,它是夫妻之间用来表达爱、尊重和忠诚的礼节。
此时,我几乎可以肯定醉酒的祁遇把我当做丁又蓝了。
因为我和他不是伴侣,不是夫妻,他对我没有男女之间的爱和尊重,更没有忠诚可言。
因为他不会放下长辈身份,问我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还在生气,只会像个钢铁直男,把我的情绪搅乱,傻兮兮地惹我生气。
我用冰冷强硬的口吻回答说:“没有。”
小叔个头有191,肩宽,骨架大。
他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我肩头,夹杂着酒气的灼热鼻息喷洒在我颈侧。
他的呼吸粗重且紊乱,像一头野兽在贪婪地吸食新鲜肉糜的香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我的心跳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快。
两三分钟后,清晰的痛感从肩头传遍全身。
祁遇竟然张开嘴,狠狠咬了口我肩膀。
他说:“你说谎,你就是在生气。”
我疼得倒吸了口冷气,双手撑在祁遇肩头,试图将他推开。
而祁遇也用了蛮力与我抗衡,将我牢牢锁在怀抱中。
或许是认识到男女力量悬殊。
或许是我潜意识里怀念小叔的拥抱。
很快我便放弃了抵抗,任由他紧紧抱着我。
祁遇霸道强势地扣住我后脑,再次将唇贴上我的颈子。
夹杂着酒气的鼻息炙热而迷醉,男人温热柔软的唇瓣在我颈肩处轻柔而狂乱地蹭着,还时不时地张开嘴,用齿尖研磨啃噬着我的肌肤。
他的动作温柔,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拒绝的、极其强烈残忍的侵略感。
周围的空气似乎停止流动了,我也像醉了酒似的,呼吸困难,大脑一片混沌,身体和灵魂一阵阵战栗。
“祁遇,”我颤声叫他姓名。
祁遇含糊不清地嗯了声,声音性感低哑。
我咽了下口水,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悸动,尽量假装平静地问:“你是真的喝醉了?确定要继续下去吗?”
祁遇顿住,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睡着了似的,保持着头压在我肩膀的姿势。
我擡起双臂,圈住他劲瘦的腰,轻声警告道:“小叔,你不该来招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