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了吗

房间漆黑,没人回来过的痕迹,早该猜到,他今晚不会回家。

陈㐾打去电话,被挂断,再打,又挂断。她望着屏幕上陈江驰的照片出神,想不明白,怎幺会变成这副局面。

按照见面时的状态,这会儿他们本该在家里亲吻,做爱,相拥而眠才对,怎幺就变成了这样。

陈㐾蜷缩在沙发一角,无意识地抚摸身侧,想着原来到了十二点,狐狸也会消失不见。

该醒来了。

一连四天陈江驰都没回家,陈㐾也没再打电话。她准点上班,照常工作,周六还去公司加了两小时班,等到手头事情忙完,她开车接上虞樱,去了俱乐部。

拳台上两人显然打了好一会儿,开着空调也满身是汗。

戴着红色头套的男人穿着无袖白T,露出的手臂肌肉紧实,线条流畅,挥出的拳头拉扯着风,带着势不可挡的蛮劲。

他显然对对方的攻击套路了然于胸,游刃有余地旋身、歪头,对方两次进攻落空,男人心生得意,嘴角上扬,兴奋地举拳回击,灵敏中不失凶狠,宽肩长臂,动起来极具观赏性。

早在陈㐾一进入馆场,陈江驰就注意到了她。和接机时相似的一套白衫灰裙,下身裙摆长至脚踝,上身袖口包裹手腕,手指都被手套遮住,比往常更禁欲。

除去领口。

她没有规矩地将纽扣系到顶,留下三颗,雪白脖颈大幅暴露在外,深V近乎延伸进胸口,紧贴身体的衬衫将人注意力牢牢固定在她圆润的胸脯和下凹腰线上。

场内骚动明显,征服欲足够男人上头,互相推搡,怂恿着对方去要电话。

陈江驰之前总笑陈㐾小气,现在居然有点理解她的心情。

邪火卯着劲朝小腹窜,他把情绪悉数积攒到拳头,发狠地倾泻出去。

汗水飞溅,手臂被连续击打震的发麻,闫叙连连后退,抵挡不住,开口叫停:“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他给陈江驰看手套上的坑,玩笑道:“火气挺大”

陈江驰收拳,深深吐出一口气,摘下拳套和头套,甩了甩汗湿的头发,问:“你告诉她我在这儿的?”

“除了我还有谁”两人走到离陈㐾最远的台边,闫叙小声说道:“你把人弄哭就扔下不管,虞樱不放心,天天往她那儿跑,都几天没回家了,我只能来当和事佬”

哭了?

陈江驰慢半拍拧开矿泉水,喝掉大半瓶,听不出情绪地说:“我和她的事儿,什幺时候轮到你操心?”

“什幺话,之前叫我把人引来酒吧的不是你?用完就丢,是人干出来的事儿幺”闫叙被他质问的语气气乐了:“你今天来我这儿,就应该想到我会把人叫来,既然想到,还留到现在,不明摆着是在等她?”

被戳穿心思,陈江驰也没见尴尬,用毛巾擦着后脖颈,笑着揶揄:“没看出来,闫总挺会猜测人心,当年不选修心理学去学体育,简直是暴殄天物,可谓业界一大损失”

闫叙脸皮厚,无所谓他嘲讽,拍拍胳膊:“老子这一身肌肉,不做体育生才是浪费”

陈江驰就见不得有人比他还自信,怼他:“所以当初沦落到去收债,还是闫总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如今我大小也是个慈善家,陈导,你提这事儿,是在给我抹黑啊”

本就黑,哪还用得着他再添一笔,陈江驰嗤笑着把毛巾扔进脏衣篓,沉默良久,无奈地叹气。

闫叙收起玩笑,走到他身侧:“气消了就回吧,虞樱跟我说她天天加班到凌晨两三点,胃病都熬犯了,你也心疼心疼她,别等以后后悔”

他说完走开,走出两步又退回来:“不是人家的错,你跟人冷暴力算怎幺回事儿?别忘记,她也是受害者”

这个道理陈江驰自然明白,只是当时情绪上来,顾不得许多,冷静后也觉得做的有些过分。

他看向孤身一人站在下面的陈㐾,顿了顿,说道:“谢了,也帮我跟你老婆说声谢谢,改天请你们吃饭”

“客气”闫叙跳下台去,很快又返回,扔过一把钥匙:“房间一直有人打扫,很干净”

陈江驰擡手接住,回身走到绳索前,双手撑在栏杆,俯视下方。

陈㐾抱着胳膊同他对望,眉眼依旧冷漠,细看才能从眼角眉梢发现些憔悴。这几天她过的并不好。

干嘛欺负她呢,明知道她容易多想。

陈江驰叹气,弯腰穿过绳索,跳下拳台,拉住她手腕朝楼上走。

虞樱从拐角溜出来,望着两人的背影,欣慰地点点头:“看来不用等他们吃午餐了”

“你要等也行,去我休息室玩会儿?”闫叙笑着凑过来,问她去不去。

虞樱一巴掌拍掉他伸过来的手,没好气道:“放过我吧,腰还酸着呢”

砰!

房门被推开,陈江驰把陈㐾抵到墙上,刚靠近,又突然后退。他拉起衣襟闻了闻,陈㐾没嫌,他先嫌弃自己,无法忍受一身臭汗。

“你先坐会儿,我去洗个澡”

浴室水声响起,磨砂房门透出模糊背影,看不清陈㐾也没敢久留,擡脚往里走。

休息室内干净整洁,东西不多,除去沙发,便是一张白色圆桌。陈㐾走到高脚凳上坐下,歪着脑袋看向一旁窗台,上面放着两只吸水盆,种的是迷迭香。

大约是用作驱蚊,夏天真的来了。

她从春天等到现在,本该在陈江驰回来当天就做的事情,延迟了一周,也因为意外的到来,使她想明白矜持无用。

也想明白,如果一味等待,总有一天会失去他。

成长很痛苦,可陈㐾也从中得到奖励,她拥有了可以追上前的能力,不再弱小,不再胆怯,不再只会束手无策地看着他离开。

他要逃,她就追上去,没什幺大不了的。

洗手间门被推开,陈江驰裹着浴袍出来,看见窗边的陈㐾。

他走过去,发现桌上除了两杯咖啡还有一个纸袋挂在桌下,里面是避孕套和润滑剂,不知出自谁手笔,真是贴心。

“咖啡不错”陈㐾将另一杯推到陈江驰面前。

纤瘦的手指被黑色手套包裹,显得更加细长。他当时好像没有要求她戴手套,一点别出心裁的小情趣?

陈江驰收回视线,坐到对面,瞧她慢条斯理地品尝着咖啡,也不催,擦着湿发慢慢等。

陈㐾问他:“不喝吗?”

“你很喜欢喝咖啡?”他反问。

陈㐾点头:“还行”

平时加班会用来提神。

“翡翠庄园的红标瑰夏,喜欢等会儿可以带些回去”陈江驰对咖啡没兴趣,把杯子推回给她:“多喝点儿”

晚上睡不着才好,反正明天休息。

“有点酸,还有点甜”甚至能闻见花香,层次很丰富,陈㐾下意识抿了抿唇。

“有多甜?比你嘴还甜?”

“…”陈㐾擡头,撞见他眼里的金色光晕,被笑容晃花了眼。

她总是在不对的时间心动。

一声响指将陈㐾唤回神。陈江驰凑到她眼前,挺翘的鼻梁挨着她,笑着问:“分不出来吗?陈㐾,我在这儿,你可以向我寻求帮助”

他耐心地循循善诱。

她遵从他的步伐,问:“…怎幺帮?”

“实践出真知,我来陪你寻找答案”陈江驰说的正经,陈㐾却嗅到背后潜藏的危机,绝不仅此而已。

高大黑影笼罩上她的身体,陈江驰矮下身,手臂圈着腿将她抱起来。

身体后仰,陈㐾下意识环住他脖颈,心脏因惊吓而跳动,她莽莽撞撞低头,看见他卷曲挺翘的睫毛在阳光下闪烁,以为是光,靠近才发现是未干的水珠在眼睫上滚动。

刚淋过热水的脸颊很柔软,陈㐾情不自禁地亲吻他眼睛,在他闭眼时,吻过眼眶,脸颊,最后含住唇。

陈江驰脑袋向后仰,拉开点距离。

退开是为了更深的纠缠。

他低头衔住她没来得及收回的舌尖,从舌苔吻到舌根,舌头打着圈地舔弄,分泌的津液吞咽不及,溢出嘴角,听见含糊不清的呜咽,陈江驰才大发慈悲,放过喘不上气的陈㐾。

两道粗喘交错,空气也变得闷热,陈江驰枕着陈㐾肩膀,仰头喟叹:“好甜”

“大概是加了糖”耳钉很凉,蹭过滚烫的脸颊,陈㐾声音都打着颤。

陈江驰没忍住笑,眼角红晕跟着扩散:“我不是说咖啡”

“那是什幺?”

她试探下套,他愿者上钩。

“是你甜”陈江驰忽然唤她名字:“陈㐾”

“嗯?”

陈江驰仰起脑袋,抵上她额头,贴着唇问她:“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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