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永锋递出去的手指在名片边缘压出褶皱,金箔烫印的\"齐永锋\"字样在走廊的吊灯下扭曲变形。
蒋泽赋的眼神中带着一些玩味,这令齐永锋闻到了一股雪松混着硝石的气息——那是寒冬中雄豹圈划领地时独有的血腥前调。
\"蒋总说笑了。\"
齐永锋看了眼漂亮的女秘书,她并没有在笑,带着冷艳的意味,看上去非常高傲,像一尊沉在海底不愿被人争抢的雕像。
他有些可惜的收回目光,讪笑着将名片塞回鳄鱼皮钱包,肥硕的身躯往后退了两步,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我哪敢动您的人?\"
他本想用潜台词提醒自己这位晚辈,不过是一个没钱没背景的女人,大家资源共享,送给他玩玩不好吗?
可这二人关系似乎又并不简单。
他浑浊的瞳孔在两人之间逡巡,最终定格在杨禾栀被西裤布料勾勒的腰臀曲线上,腰侧复上了蒋泽赋的左手。
杨禾栀感觉到身后的腰际传来压迫感,是旁边蒋泽赋的手指,此刻正抵着她腰窝处的衣料缓慢摩挲,真丝衬衫下顿时泛起涟漪般的褶皱。
齐永锋找了借口,跟他们告别。
杨禾栀背后的手贴得更紧了些,她呼吸一滞,保持着姿势并没有挪动。
齐永锋刚才涨红的脸,令她忽然明白,如果没有蒋泽赋这样的暗示,在那几句对话里,自己差点会沦为了一个猥琐男人的床上物。
她的喉咙像是被一道道蛛丝缠住,黏稠得哽咽,一时喘不上气来。
这样的事,她以后会在恒泉要经历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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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齐永锋走后,蒋泽赋搭在她腰畔的手仍旧没有放下。
公司的这条走廊接近正门,如今已空无一人,长长的甬道只余吊灯射下的两条影子。
杨禾栀感觉她心头跳得有些急促,手指缩了下,擡眼望过去,正好撞进蒋泽赋那双永远让人看不透的眼睛。
“谢谢蒋总。”
杨禾栀心想,就当感谢他替她把这点儿面子全了。虽然她在齐永锋的眼里,名声也不会好听到哪里,但至少比被这种人真的觊觎要强百倍。
蒋泽赋笑了声,并没有放下手,两人的眼神也随之纠缠,就连绕过他们之间的风,都要比别处浓稠几分。
“杨秘书不应该怪我吗?”
接待齐永锋,本不应该是她做的事。
杨禾栀并不想深究这样的目光意味着什幺,毕竟她是他弟弟的女朋友。
他们在一起还不到三个月,杨禾栀也不知蒋凌宇的新鲜劲儿可以持续多久,她只想在这里多上班一段时间,可以多赚点钱。
蒋泽赋的试探,嘲讽,她只当是因为不满蒋凌宇找了个花瓶谈恋爱的缘故。
杨禾栀只仓促地避开蒋泽赋的目光,往旁边撤退两步,像蝴蝶避开蛛网,像鹿避开拥有强大力量的雄狮。
她肃色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蒋泽赋笑容不变,只是他的手里失了温香,落在半空。
门外传来的引擎轰鸣割裂胶着的空气。黑色宾利刹车的声音传来,夜色中,像一道和乌云融为一体的幽灵,车身笔直地停在恒泉大厦正大门前。
杨禾栀瞟了一眼,那是接送蒋泽赋的专车。
她连忙让得更远,等待男人先行离开。
蒋泽赋再次看过去,女人瓷白的脸颊泛起一层薄红,不知是什幺缘故,这让她看上去有一种很容易碎掉的质感。
“这幺晚了,我送你吧。”他开口问询。
杨禾栀眉心轻动,眸色一片沉静。
“蒋总,我的车就在公司地库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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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泽赋垂眸注视着她,看见她睫毛在轻颤,说出口的话却是坚决。
原来他弟弟喜欢的人比他想象中还要有意思。
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女人,不可爱,不柔软,不识趣。
可他的心口又莫名鼓噪起来。
所以,他那个年轻好胜又一事无成的弟弟,她竟然接受了。
或许只是为了钱,为了他家的权势。
他不吝恶意地揣测着面前这位靠走后门进来的关系户。
过了十几秒,他终于开口,
男人英俊的眉眼很淡,难辨情绪,“杨秘书挺会拒绝人。”
几乎是尾音落下的一瞬间,男人平静的眸色中闪过一丝冷戾,流逝得太快,杨禾栀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