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幸福的试验

我知道,在修罗域中,有一种称之为“佛”或者“佛门”的存在,这神秘的存在听说拥有着强大的“彼岸”的力量,究竟那是怎样的一种力量,外人无从知悉。

但“佛”之于修罗域,就犹如天使之于神域,妖魔僵尸之于鬼域一样。

是足以影响该域各种力量均衡稳定的要素之一。

我前世的记忆中有父亲留下的关于修罗域的一些概念。

“无嗔无我,无欲无求”这类似佛之偈语的话唤醒了我的部分相关记忆。

只是,由于对佛所宣扬的“戒除嗔念,四大皆空”等思想我从来便嗤之以鼻,记忆所知自然也就很有限。

我搞不清楚“佛”与“佛门”的分别,我对“佛”感兴趣的唯有两点:一当然就是“彼岸”的力量;二则是“佛”的创始人“佛祖”座下那四个被称之为“菩萨”的得力帮手——听说除了“地藏王菩萨”是个老头之外,其它三个可都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面对莲,我忽然隐隐感觉到了“彼岸”的力量,那是一种令人兴不起反抗之心的力量。

难道莲竟然是来自修罗域?

甚至,她根本就是观音,文殊,普贤三个美女“菩萨”之一转生而来?

宝相庄严的莲玉容散发着圣洁的光辉,肩以上一个倒心形的光罩宛如照妖明镜,又如熊熊圣火,让人产生想顶礼膜拜的冲动。

“是观音,她一定是修罗域的观音转世而来!”

我心念电转,但已经没有时间让我去多作猜测了。

空中,莲祭起的“饮雪傲剑”急速旋转起来,朵朵白莲绕剑而生,强大的“莲花战能”散发出的气流,变成一条条漫空飞舞的洁白光带,光带如有形质,将我全身缠绕得紧紧的,那幻出的白莲顺着光带延伸,贴上了被光带缠身的我,然后爆散成片片莲瓣,将我的炼狱魔铠也震得片片碎裂。

我发出了痛苦的长啸,炼狱化身战能催谷到了顶点。

全力与爆散的莲花相抗,炼狱魔铠碎裂——愈合——再碎裂——再愈合。

带给我宛如裂肤般的痛楚。

而半空中的莲口中喃喃祝祷,剑身开始发出阵阵龙吟般的啸响。

“去吧!”一声低斥,莲结成法印的纤指如兰花开放,然后,急旋的“饮雪傲剑”忽然凭空消失,冰雹般的剑雨开始铺天盖地向我落下。

剑气漫天,银光满天!

被莲花战能的气劲光带束缚得无从闪避的我心头感应到死亡的威胁。

知道不能坐以待毙,我兵行险着,不顾炼狱战能的排斥,强行将浑沌原力运聚到了左手,怒喝一声,全身战能毫无保留地尽情爆发出来……撕裂白色光带的束缚,我带着光明与暗黑两种不同质性的战能,全力逆空而击,整个人如炮弹般迎向那看似无坚不摧的疯狂剑雨。

我双拳发出的两种不同质性的战能交相缠绕,在空中,在我的身形前端形成了金碧两色的锥状气旋。

气旋撞入剑雨,空中亮起七彩的光华,强大无匹的气劲轰然四散,旁边闪避不及的战士纷纷被扫落马下,跌得七荤八素。

爆响过后,漫天的光华敛去,我终于破去了莲必杀的一式,代价是炼狱魔铠片片碎裂,双臂衣衫尽毁,虬结的臂肌上剑痕触目惊心。

然而,生死未分,战斗尚未结束,当我屹立半空的身形刚刚得以站稳,更强烈的死亡气息便再次笼罩了我的全身。

“你是第一个有幸见识我前世力量的人!”同在空中的莲檀口中飘出的字句充满安慰之意,我却听得头皮发炸。

“慈航普渡!”

梵唱般的声音入耳,我眼中已失去了莲的身影,只有剑,划破长空而来的剑,在暗夜中,如同蓦然亮起的篝火,又如天外飞来的流星,不断放大的剑端一朵白莲赫然入目,这一刻,没有死亡,没有恐惧,我的心竟仿佛飘向了不知名的时空……

星罗棋布的石头城堡、开满鲜花的溪畔小村、庄严肃穆的教堂、转动的磨坊风车……一个巨大的只露出眼隙的铮亮头盔突然出现,一个锁子甲密封全身的骑士手握一根巨矛在马上直冲而来,“砰”地击穿了一面刻满花纹的铁制巨盾,巨矛随之破碎,铁盾后一个差不多装备的骑士倒飞坠马……风声乍响,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出现半空,刚刚取得胜利的骑士尚来不及拔出马鞍上的黑色铁剑,一股炽热的火焰从空中那巨大的黑影口中吐出,转眼间大地上骑士的身影不再,只剩下一片灰烬……

一座极尽奢华的宫殿,金黄色枫木铺砌的地板、红色的砖墙、琉璃贴片的圆顶……御花园里,一个里许方圆的人工小湖上,漂浮着一艘雕梁画栋的游艇……动听的音乐,充满诱惑情调的艳舞女郎、杂耍的侏儒小丑……一位披着真丝长袍的银发金瞳男子正和两个貌美如花的少女在调笑着,杯中的红酒幻变着晶莹的光影……

巨木参天的丛林,散发着腐浊的气息,细碎的光影从林稍落下,枯叶在风中纠缠旋舞,仿佛精灵的脚步……一声兽吼,林叶簌簌而落,巨大的兽影出现了,豹头狮身,血盘大口獠牙交错。

在这仿佛来自地狱的猛兽背上,一个无限娇媚的少女却微笑着地跨坐其上,掌中竹笛青青,仿若骑兽下凡的仙子……

烈日下的漫漫长沙,干渴而死的旅人骸骨,孤寂无奈的声声驼铃……两骑神俊的战马忽然在黄沙中奔腾而出,领头的马上是一个伟岸男子,衣衫破败如絮,裸露着古铜色的肌肤,背着一把火焰般红色的巨弓,蓝色的眼眸神光四射;紧随他的少女亦是衣衫褴褛,满面沙尘,但这丝毫无损她天生的丽质,暴露的衣着反而凸显出她的宝相端庄……

“嗤”的一声裂响,我陡觉胸前一痛,心神终于拉回到残酷的现实。

冰冷的剑刃已经刺穿了我身上的铠甲,莲花战能的法印力量进入体内,迅快地摧毁了我赖以抵抗的炼狱战能。

鲜血激溅而出,漫天洒落。

心脏传来前所未有的剧痛……我知道死亡就要降临了!

再次看到莲宝相庄严的脸孔,恍惚中,与那个似曾相识的脸竟重叠在了一起,让本该怨恨的我丝毫兴不起怨恨之意。

然而,濒死的威胁却刺激起我浑沌原力求生的本能,体内的浑沌原力战能疯狂暴涨,瞬间便突破了原来的限度,达到了我前世力量的近五成。

“砰!”的一声,刺入我胸膛的“饮雪傲剑”受不住暴增的浑沌原力的强大压迫,居中而断。

在失去知觉之前,我下意识地击出了转生异界以来最强的一拳……

“大将军,雷德队长要死了吗?你能不能救救他啊!”是紫薇小妮子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终于知道自己没死,为什么没死?

我努力回忆着,但脑海中一片空白,难道我竟失忆了?

脑中一阵剧痛传来,我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他被一剑穿心,没有立刻死掉已经是奇迹,想救他,难啊!”梅丽的声音同样有些颤抖。

回想起那一刻,她所看到的情景当真令人目眦欲裂。

他被一剑穿胸,如遭雷殛的却是她的芳心。

想相救已经鞭长莫及,当他回光返照的最后一拳,击得“凶手”吐血飞退的时候,她总算赶得及飞掠过去接住了他半空坠落的身体。

“怎么办?那个魔法禁咒能救回他吗?难不成真的要用我的身体为代价?”梅丽走出船舱,远处是海天相接的一片迷茫景色,小妮子的心绪也同样飘忽而迷惘。

时光回溯,我和莲两败俱伤之后:布鲁克尔命令圣光王国的两大军团退守城中的锣声适时敲响。

虽然暗黑骑士团气势如猛虎,但在雪狼军团分出近半兵力阻截之下,根本无法达成围歼凤凰军团的既定目标。

在奇赝城城墙上箭手的帮助下,圣光王国的两大军团主力终于悉数退入了城中。

于是,城下的大会战转变成了攻城之战。

由于总兵力上不占优势,汇合了的暗黑帝国两大军团在发动了数轮攻城的攻势、在护城河边扔下了近千具尸体后,莱纳多殿下终于不得不停止了无谓的攻击。

暗黑帝国的军队不攻,圣光王国的人马也不主动出城挑衅,于是双方暂时陷入了僵持阶段。

这样的僵持当然不会维持太久,第二天,当得知圣光王国的天虎军团已经日夜兼程赶来奇赝城增援之后。

知道自己即将陷入不利局面的暗黑帝国军方面陷入了撤与不撤的两难选择之中。

这样就撤回去大魔神王可能会有所不满,但以目前的兵力,如果还想一举征服圣光王国,显然有些异想天开。

不如先撤回去,进一步培植招募士兵,再卷土重来!

暗黑帝国的将领们经过近两个时辰的争吵后,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

莱纳多殿下虽然有些不甘心,不过却不是独断专行之人。

他对自己率领的骑士团的“隐身”突袭所取得的成绩并不满意,如果没有突然出现的雪狼军团插手,凤凰军团说不定真的要被自己所灭。

针对他的建功心切,魔帅对他的用兵之道大加赞赏:第一次取代暗黑骑士团原来的团长御驾亲征,就能有如此水准,神不知鬼不觉直接杀奔对方城下,敌人却一无所知,实在堪称一流的战略家。

魔帅的话,温暖了年轻的王子殿下的心。

他最后终于同意了大家撤兵的意见,并雄心勃勃地表示,下一次再来,一定要将对方的三大军团尽数击败。

暗黑骑士团和魔鬼军团的撤退无惊无险,圣光王国方面,三王子布鲁克尔只是派出一队骑兵,远远地监视着对方的动向。

毫无追杀拦截之意。

暗黑帝国的大军终于登上了返回拉迪亚洲的战船……

这场由暗黑帝国发起的侵略战争就这样突然开始,然后又草草结束了,对交战双方的士兵来说,唯一记得的,也许只有奇赝城下那触目惊心的残肢断臂以及汇聚成河的殷红血流!

站在船舷边缘的梅丽此刻秀眉微蹙,身上黑色的将军铠甲并未解下,肩上增加了一袭嫩鹅黄色的披风,海风吹拂,披风猎猎而动,小妮子翡翠般的眼睛眸光渐渐凝聚……

心头的疑问,是否已有了答案呢?

我终于重新有了意识。

触手可及的,是滑如凝脂的感觉;鼻中闻到的,是少女的醉人体香。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梅丽那张艳若春花的俏脸,小妮子侧躺在我的身旁,好梦正酣。

我却惊讶得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我不是快死了吗?

怎么竟会赤身裸体地和美丽的“天才魔师”睡在同一张床上?

“为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对她做了什么?”颤抖着掀开梅丽盖在身上的薄薄被单,小妮子惊心动魄的美丽胴体映入眼帘,我喉头发干,但却目瞪口呆——被单上的落红已清楚地告诉我我曾经做过什么!

感觉到被单的动静,梅丽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眼看就要苏醒过来。

我吓了一跳,想起身穿上衣服,却发觉自己连撑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睁开了眼睛的梅丽却丝毫没有如我想象般的动作。

羞怒,耳刮子,尖叫,暴跳如雷等等,都没有如期出现。

小妮子眨动着碧绿的大眼睛,脸上漾起了甜蜜的微笑:“哈,成功了!你终于醒过来了,总算没让我失望啊!”

“什么成功了?可是……你……你……我……我们……”我口吃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用太介意的!”梅丽羞涩地起身,将自己动人的玉体隐入了鹅黄色的长袍之中。

才笑着道:“我只是拿你做了一次试验而已,现在,试验成功了,你的命算是捡回来了,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的眼睛差点突到了眼眶的外面!

这小妮子居然把和我的第一次欢好当成是做试验?!

不过——我再次吞了口口水——这实在是一个幸福的试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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