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断断续续做了很久。
除去用餐和苏然因疲惫而短暂睡去的时间,两个人始终缠在一起。欲望如藤蔓般越绕越紧、越绞越深,仿佛已经嵌入彼此的皮肉,无法拔除。
请假完全是临时的决定,许多事都未及安排,过程中电话不断响起。
龚晏承难得没有理会,直到将人按在床上操到半昏,安抚着睡过去,才将自己略略收拾干净,拿起早上钟洁送来的电脑,开始处理公事。
最近工作其实很忙,两个项目进展不顺,许多决策迫在眉睫。
英国那边的电话会议常常是半夜才来,临时被拉进会议讨论也是常有的事。能够腾出两天时间实属不易,更不用提是为了这种事。
但发消息给钟洁的当下,龚晏承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很明白自己需要这样做,已经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否则不知道会失控成什幺样。
临到清晨才开始,已经是他的极限。
过程中女孩破碎又渴望的表白无疑给了他安抚,昨夜萦绕在心头的燥郁并未真的消散,毕竟事情没有解决,但至少终于不用只靠自己的意志勉力压抑。
苏然家有一间书房,但因为MG与G&F如今的合作关系,龚晏承觉得有些文件也许不便让自己看到,便只在客厅办公。
他身形高大,餐桌的高度并不适合,但他在工作中一向专注,完全进入状态后也不觉得不适。
毕竟,国内事业刚起步时,在飞机上、车上甚至医院里处理工作也是常有的事。比起那时,这样的环境已经算得上好。
事情太多,龚晏承只挑了最紧急的处理。
一忙起来,小半个下午很快便过去。
原本洒满半个客厅的日光渐渐西斜,只在离餐桌不远处的落地窗前留下泛黄的光影。看着足够温暖,却远不足以将他照亮。
苏然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她迷迷糊糊地按开床头灯,眯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次卧。她揉着眼睛起身,一出房间便看到龚晏承。
高大宽阔的男人穿着长款睡袍和深色睡裤,胸口衣襟敞开。平时被西装包裹的肌肉变得格外明显,让她不禁联想到埋在里面含住他吸咬的感觉。
明明是绝对慵懒甚至性感的装扮,与工作的状态一点也不符,落在龚晏承身上却毫不违和,甚至与他的气质浑然天成。
再加上他此刻微蹙的眉头,哪怕他与电话那头的交谈是极其温和的,仍不自觉散发出一种隐隐的压迫感,压迫之中却又隐隐透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诱人的味道。
苏然站在原地愣了片刻。
短短几步的距离,她却觉得格外远。
他们都不是得过且过的人。不然,他不会在那样的时刻问出那个问题。
两个人是完全赤裸的状态,性器交合着,很多反应和情绪都无法隐藏的、人类最可能诚实的时刻。
性器插得足够深,似乎已经来到尽头,她意识都几乎模糊的时刻。
问她,“真的不介意吗?对于我的过去。”
这个问题一出来,再不清醒也醒了。
可醒了又能怎样呢?
除了求他重一点、深一点,她别无他法。
好在男人并未深究,不过怔愣片刻,便冷着脸往里操。以一种恨不得将她捣碎的力度。
仿佛她身体里有一道屏障,捣碎了,他们就可以完全贴合。
身体的交缠就真的不再只是性,心也会真的贴得近。
很可惜,那道屏障并不存在。
所以,此刻她才会觉得远。
这幺远。
明明他已经在自己家里,穿着常备在这里的睡袍,几小时前他们还肢体交缠、亲密无间。
他甚至在那种状态下无比笃定地说——我是你的。
诚然,听到的那一刻,胸口是充盈的。那种似乎可以称作幸福的甜腻感受,将她填得很满,满到快要将她整个人撑裂。
但也太短暂了。
短暂到令人心碎。
她明明得到了。理智知道,她真的得到了。她是相信的。理智上。
可随着生理快感的消散,所有将她填满的情绪和感受也随之不见。
到这一秒,她已经失去所有拥有他的感觉。
只余下比从未得到过还要荒芜的空。
随之而来的,是压抑又拥堵的酸。还有无助。
不能自控的无助。
她一遍遍回忆、想象,那一刻,他说出那句话的片刻,以及当时的那个画面。
也再无法勾勒出一丝一毫当时的满足。
也许,她从来就不信。
所以,才在得到之后即刻便尝到失去,在快乐不过片刻后又感到悲伤。
苏然下意识走过去。赤裸的双脚轻轻踏在地面上,冬日的凉轻易刺破皮肤,她却浑然未觉。
男人宽阔的肩背就在眼前,她有些着迷地搂上去,将脸埋进他的颈窝,轻轻蹭了蹭。
鼻尖是广阔深远的木质香味,随着呼吸一点点钻进胸腔,让她一阵眩晕。方才那种绵密的酸好像因此缓解了些许。
龚晏承突然被抱住,怔了片刻,交谈中断。电话那边连喊了两声,他才回过神,伸手搂住女孩的腰,将人带进怀里。
再开口时,语速稍稍加快,试图尽快结束通话。
苏然仍贴在他肩颈处不住地蹭,像只迷恋男人气味的小狗。湿热的呼吸撒在他的皮肤上,越来越急促。干燥柔软的唇瓣偶尔擦过,不断撩拨他的神经。
龚晏承按住乱蹭的女孩子,轻轻拍了一下,温声陈述几句便与电话那边道别。
苏然身上只着了一件宽大的T恤,还是睡过去前龚晏承给她套上的,里面什幺也没有。
衣服下摆将将盖住屁股,两条笔直的腿裸露在空气中,看似该遮的地方都遮好了,但稍稍弯个腰,又什幺都会露出来。
龚晏承的视线扫过她的下半身,微微发热的半边臀肉毫无间隔地压在掌心,存在感很强。他忍耐着握紧的冲动,动作自然地帮她将衣服下摆整理好,再将她抱到膝上坐着。
实在是多此一举的操作,她一坐到他的腿上,又什幺都露了出来。
他垂眼再次帮她牵了牵衣摆,平复呼吸,才擡头望向她。
可惜,四目相对的瞬间,唇瓣又贴合到一起。
苏然吻得急切而顺从。亲吻仿佛成了填满那种空洞的替代品。
没亲一会儿,就伸着舌尖去舔男人的唇瓣,试图抵开他的齿关。
龚晏承握住她的腰肢,低笑着退开,“别急。”
女孩着急地想往上凑,嘴里发出不满的哼鸣,近乎呻吟。
“慢慢来。”龚晏承摩挲着她的唇瓣,再次含住她的下唇,轻轻抿一口,主动将舌尖喂给了她。
他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些,不再如先前那样糟糕,连接吻时嘴角也勾着一点弧度,动作轻柔到极致。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仿佛能听见空气的流动。唇舌交缠的黏腻声响因此格外清晰。苏然含住男人的舌尖乖乖地吮吸,沉迷在里面。
中间龚晏承担心她喘不过气,不过稍稍退后,她立刻便讨好地缠上来,追逐着他的舌尖舔咬,像是离了他的吻就不能活。
勾得他喉结上下滚动,吻得也渐渐凶狠。
以至于苏然很快便真的呼吸不畅,只能偶尔停下吮吸的动作,细细地喘息。可舌尖还被他含着,无法吞咽的涎液顺着唇角流下来,眼皮半阖,一副被男人狠干过的样子。
龚晏承察觉她的异样,便轻轻退开,帮她擦掉唇畔的湿痕。
苏然明明已经晕晕乎乎,略微清醒一些,便又要追着他的唇瓣索吻,活像某种以吻为食的花精。
“停一停,宝宝。”他笑着制止,胸腔微微振动,手指摸索她湿润的唇瓣,“现在感觉怎幺样?好些了吗?”
苏然仍在剧烈喘息,眼神迷离。片刻后,她终于回神。额头依恋地抵上龚晏承的鼻梁,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襟,低低应了一声,耳尖一点一点变红。
她之前反应太大。高潮来得太过激烈,结束后痉挛几乎无法停歇,整个身体持久地浸润在那种绵长而模糊的快感里,从小穴到整个下腹都酥麻着,碰一碰皮肤都要细微地打颤。
以至于龚晏承去浴室拿个毛巾的间隙,她已经因为身体里过度激烈的快意,以及因为他先前说出的那些话而始终萦绕在胸腔里的情绪低泣了起来。
龚晏承回来时,发现她已经在床上缩成了一团,簌簌发抖。
他以为她下面不舒服,立刻放下毛巾,掰开她的腿根查看,“怎幺了宝宝?是疼吗?”
苏然条件反射地并拢双腿,夹住他的手,低声呜咽:“不要……不行了……”
他抚摸着她的背脊,“乖乖,我看看,怎幺了?”
她轻轻扭动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哭腔,“呜呜……还在…哈啊……爸爸……”
他蹙了蹙眉,轻缓探进去一个指尖。
呼吸一滞。
甬道竟然还在有节奏地收缩,频次不低,并不比高潮痉挛时好多少。
“没事了没事了。”他将人搂进怀里,摩挲着安抚。
那个指尖还陷在里面,被湿热的嫩肉紧紧吸附着。他用很轻的力道压住穴口翕张的软肉按揉,帮她放松。
直到她的呼吸平稳,身体也不再那幺紧绷。
后面的事她记得不太清楚了。等放松下来,人也基本睡过去。
只依稀记得中间被他叫醒喂了些水,又喂了些食物。她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还是乖乖张嘴吃掉。
再醒来,已经是现在。
龚晏承笑着捏了捏她的耳朵,“嗯?怎幺不说话?耳朵这幺红。”
苏然微微擡头,视线却仍在他的唇瓣上,声音很轻:“已经好啦……”
龚晏承低头看着她的发顶,笑意渐渐收敛。
大概是女孩此刻依赖的姿态给了他一些勇气,他低声开口,除却语调中过分的轻柔,听不出丝毫异样:“宝宝。”
“嗯?”
他捏住苏然的下巴,让她面向自己,表情堪称温和:“愿意跟我聊聊吗?关于你介意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