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好周末，方芸感觉刚刚入睡就被梁晟喊醒了：“老婆，妈妈说我们今天要去爷爷家吃饭。”
昨晚饭局上爸爸提过两嘴，昨晚性起，全然忘了。
上了车，她就靠在了梁晟的肩膀上睡觉。
方远擡眼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她安静的容颜，母亲由于晕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她看他的脸发红，伸手去摸：“儿子，你发热了。”
方远嗯了声，收回视线，余光瞥过去，她醒了。
他唇角微微勾起：“可能有点感冒了。”
父亲想起昨晚还提醒过他，皱起了眉头：“我昨天还提醒他酒后洗澡容易感冒，这个季节流行性感冒很复杂的。”
方芸又闭上了眼睛，她刚才是条件反射地关心他的，可跟他戏谑的眼睛对视上，她就后悔了。
梁晟注意到方芸醒了，他抱着孩子的手换了换，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睡醒了？”
她往他怀里靠紧，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还是很困。”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地说：“到爷爷家了再睡，睡个够。”
*
梁晟听着丈母娘的担忧，主动提出替换方远开车，方芸立马说：“我来开吧，你停路边，刚好有个药店。”
她当然不太想跟方远坐后排座位上，他们现在就像干菜烈火，一点就着。
滋生的情欲密密麻麻地吞噬着人的理智，若不是昨晚过分的疯狂，他们两个又怎幺会是这个状态。
尽管这种时候，应该关心考虑对方的身体状态，可她满脑子还是他那句——
“白天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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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远把车停在了路边，解开安全带：“我休息休息就好了，昨天可能累着了。”
累着了——
方芸脸刷的一下，烫到不行。
梁晟示意方芸下车，把孩子放到了她怀里。
她还想要在僵持争取下，梁晟弯腰在她耳边低语：“昨天你也太累了，好好休息下，你这个状态开车我不放心。”
你也太累了——
毫无相关的两句话联系在一起，暧昧的电流不断窜过神经，她的呼吸都乱了节奏，慌乱地看向站在他们身侧的方远。
梁晟轻轻拍了他的肩膀：“阿远，你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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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和丈夫梁晟并排坐着的时候，方芸并没有觉得这车空间小，只是现在，她觉得自己都要无法呼吸了。
她的余光瞥过去，他闭着眼睛倒是老实的。
先前的预想落空，不自在的人成了她。
她狂乱跳动的心脏缓缓平静，见他真的乖乖休息了，怕碰到孩子的头，她把睡着的孩子调整了个方向。
他双手交叉的动作突然换了下，紧接着，她感受到抱着孩子的手被他攥住了。
因为有包被挡住，他的姿势没有太让觉得奇怪。
他歪下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那像是睡得太死，而无法控制的动作。
方芸不敢太大动静，用手指掐了下他的手心，他反握住她的手，始终保持着沉睡的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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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芸原本心跳的很快，大概是丈夫，父母都没有对他们靠在一起睡觉的样子感到不适，她也真是疲惫了。
没多大会，她也睡着了。
梁晟看着姐弟俩靠着头睡的样子，心里莫名其妙地泛起点酸意。
可想到妻子跟多年不和的弟弟缓和了关系，他心里暗想着亲人之间亲近些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
爷爷家在郊区，开车需要两个钟头。
方芸有几年没有回来了，过去她是不喜欢这个地方的，年少时觉得这里充满着孤独，彷徨，无助，总是想着飞得更远，飞得更高。
想要证明自己能比方远更好。
后来奶奶在他们高二的时候脑梗去世，下葬那天，她看着坐在门口发呆的爷爷，忽然有点心软了。
就算是他偏心方远，就算是他喜欢方远，他对自己该大方的时候也没有抠抠搜搜的。
和梁晟结婚那天，爷爷坐在主桌上，眼泪汪汪的。
后来在梁晟派人把他们从满城送回羊城的时候，他颤颤巍巍地拿出一沓钱，让她不要再生气了。
那天爷爷说了很多，她以为他都不知道这些的，又或者是他从来没有意识到对方远的偏心。
他说他就是喜欢男孩子多点，而且她不爱说话，他也猜不透女孩子喜欢什幺，所以有时候方远虽然调皮，只要提了要求，他还是会想办法满足的。
方芸看着年迈的爷爷，有很多东西没有办法用规则去衡量，谈不上恨，也算不得讨厌。
她站在新婚丈夫旁边，突然想起了在部队无法回来参加她婚礼的弟弟。
年少时争来争去，成年后拉拉扯扯，现在又算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归根结底，她讨厌的喜欢的在意的人都只是——
方远。
她在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莫名感伤，借着家人离开，她靠在丈夫的怀里哭个不停。
＊
时过境迁，方芸嫁给梁晟以后，因为离家远，虽然日子过得幸福，偶尔还是会想念父母，想念家乡。
重新回到幼时生长的地方，她环顾着四周，村口的小卖部升级成了超市，路拓宽了不少，车子停在了路边，他们往小巷子里走。
方远看着她的侧脸幽幽道：“阿公前几年走了，现在超市是他孙子开的。”
“哦。”方芸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心里却升起些感伤，那些年迫切想要逃离的地方，最后这里是她跟方远最多回忆的地方。
有人在喊方远的名字，方芸抱着孩子先走了。
“真是你啊，阿远！”是方超勤，以前上学的时候跟方远关系很好，他望着走过去的方芸，推了推眼镜，“你老婆孩子？”
方远眼底沉溺着温柔，嘴脸噙着似有若无的笑。
方超勤锤了下他的肩膀：“什幺时候的事？！太不厚道了吧，都没通知我！”
母亲蹙起了眉头：“方超勤，方芸你都不认识了？”
梁晟掀了掀眼皮看向方远，手指攥紧了礼品袋，母亲拉着梁晟跟方超勤介绍：“超勤，这是方芸的老公梁晟。”
方超勤错愣了几秒钟，他刚才看方远那种神情，分明是在让他误会的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陪笑：“不好意思，梁哥，我跟方芸姐好久没见过了，背影没认出来。”
梁晟回了个笑，深远的目光定格在方远的脸上。
明明亲戚都说他们姐弟是水火不容的在他段时间的接触中，他觉得并非是那样的。
他不知自己是不是对妻子的占有欲太过了，他竟然觉得姐弟之间的这种疏离，更像是亲近的一种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