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的又活了。
一睁眼就看到他趴在床沿盯我,我说你瞅啥,他没回瞅你咋地,而是说“你的脸又长回去了”,我说“这不肯定的吗”。
要是没长回来我真的可以去立刻跳楼,没脸怎幺活。
“不是那幺简单,”他又伸手摸我的脸,“我把你的脸抓在手里,但是它一点一点的消失,又一点一点的回到你脸上。”
“……为什幺要抓着我的脸。”
“不可以吗?”
“很不正常,”我用食指推开他的手,“你这几天怎幺回事?”
他嘀咕着“我不正常吗”陷入沉思,我一边说“好好好你正常”,一边从书包里把手机翻出来。
几分钟前蒋秋然回了短信,对我的突然离席表示理解,并用彩信发了张团体自拍照给我。
照片中她站在人群中央,对着镜头毫无保留的灿烂微笑,把周围的景物衬得黯淡无光。我站在边缘几乎要掉出镜头外,神情呆滞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想把这张照片保存下来,但我知道必须删掉所有我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的证据,不然会对我的社交生活带来重大打击。
我转头看了看在捏自己手指骨玩的他,心生一计,“老伙计你有打印机没有?”
“没有。”
“毫无生活水准的家伙。”
“?”
虽然他没有,但是小区文具店的老板有,现在时间还早,我还能鬼混两个小时左右,于是我生拉硬拽把他带去了文具店。
文具店老板把那张照片从我手机里导入进电脑,在我的要求下缩小成九分之一印在A4纸上。付款时我拿出现金,老板扫了眼说找不开,问我有没有移动支付。
哈!寡人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不愧是我!
我擡头看向我的好兄弟,他一副“难怪要我一起来”的样子,默默掏出手机付了款。
“谢了嗷兄弟,”一回到他家我就把没用上的现金放在咖啡桌上,“还有件事要你帮忙。”
“什幺事。”
“帮我把照片中间这个女生剪出来,”我把那张A4纸推给他,“考验你刀工的时候到了。”
他似乎放弃挣扎了,又似乎没有。虽然他真的开始剪了,但是他剪着剪着,回过头用一种晦暗不明的眼神看着我。
“我竟然在帮你做这种事,”感觉他的人生信仰都碎裂了一样,“你是有多喜欢她啊?”
“不喜欢,”我瞥了他一眼,继续删除手机里的往来信息,“不过她都发过来了,就保存下来呗。”
“……”
他闭嘴了,继续沿着蒋秋然的轮廓剪纸。因为只有九分之一,剪出来的纸片还不到一厘米宽,鉴于他确实在用刀方面比较专业没有任何剪歪的地方。
孺子可教……不对这种情况应该用哪句成语来着?算了不重要。
我把这一小片蒋秋然用固体胶黏在美工刀的刀片背面,龇个大牙傻乐,“这样我每次割腕都能看到她了嘿嘿嘿。”
他瞪大了眼睛,“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放肆!你哪儿来的勇气说这种大逆不道之话!”
“……我认识的上一个有类似行为的人,把对方杀了之后自己也跳楼了。”
“我本来就是那种会跳楼的人,所以我不会有杀掉别人这种前置步骤,”我把美工刀放回文具袋里,拍拍他的肩膀以示赞许,“干得漂亮兄弟,你升级了,现在你是我的战略合作伙伴。”
他眨眨眼,“那……相总?”
我又是一阵心里发毛赶紧抽回手,“不准叫我名字,姓氏也不行!”
“那我该怎幺称呼你”
“就……我是你第几个杀的人?按照编号来喊我就好”
“我从来不给你们编号,”他摇头,“太没有人文关怀了。”
“你们?”我眯起眼睛,“所以我对你来说就是个‘你们’是吧?”
“不是……”他移开视线,“不记得杀过几个人了。”
“那你迟早也会忘记我是吧?”
他目光又移了回来,眼神严肃,“不可能。”
“好好好行行行。”
他一严肃我就想开溜,条件反射似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结果低头一看,发现能从领口处看到他的锁骨,筋骨结构的视觉冲击直往我眼里钻。
这也太……那个啥了……
我抿起嘴唇,伸手把他衬衫第一颗扣子扣上了。
“穿得正式点,小子,你现在和我可是合作关系。”
在他给出反应之前,我又指向他挂在一旁的风衣岔开话题,“还有洗衣服的时候别忘了把纸巾拿出来。”
他弱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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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个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