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你伤还没养好怎幺就飞回来…”
胡蝶急切担忧喊道,但很快噤了声。
顾沉回头看她的眼神里是分明的警告。
她垂目,心虚移开视线看向陈巧,咬咬唇跑上前扶起她,“姐姐,你没事吧。”
另一边,瘦子面容扭曲捂住胸口,直抽气到说不出话来。
陈巧摇摇头。其他伤都是短暂的痛苦,只有手臂,任何轻微的移动或触碰都会加剧脱臼后的刺痛。
她倚靠胡蝶搀扶下站起来,轻声问胡蝶,“你呢?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我只是被吓到了。”
胡蝶面色不安答道。
她在一边事不关己看着能伤到哪里。
陈巧点点头,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阳台处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门被反锁,顾沉从正门进不来所以是从阳台破窗进来的。
这里是17楼,被吓到也不奇怪。
胡蝶尖叫“啊”一声,拉回陈巧注意。
顾沉大概是伤真的很重,加上跳窗进来耗费大量体力,明明压制住了瘦子但被他缓过劲来后反扑夺刀,缠斗在一起。
胡蝶松开她的手,焦急想跑上前去帮忙。
她忙反手拉住胡蝶手腕,胡蝶慌乱回头看她,疑惑不解。
陈巧沉默用眼神安抚她。
她过去反而让顾沉放不开手脚,只会添麻烦,如果被抓住当人质则更危险。
以顾沉的身份,更不能报警。
又听到瘦子痛苦惨叫一声,他被摁住,背部压在一地尖锐的玻璃碎片上。
是他之前生气摔碎的那个玻璃杯碎片。
细小蜿蜒的鲜红血液在地板上流了出来,他看见血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居然晕血幺,难怪没拿刀只是拿了根铁棍。
陈巧见顾沉看过来,侧头示意电视机下方的柜子道,“柜子里有绳子。”
陈静买来上体育课的跳绳,但也足够长和坚韧了。
顾沉取出跳绳,熟练绑紧瘦子的手脚。
胡蝶一直沉默着。
顾沉朝沙发上的她们两人走过来,看了眼胡蝶,又看着陈巧手臂奇怪僵硬的姿势问,“手怎幺了?”
“姐姐的手好像脱臼了。”胡蝶回答。
陈巧没再应声。
顾沉半蹲下,摸索着在陈巧肩头几处轻轻重重的摁压,从她皱眉的反应猜测哪里有痛感。
大概心里有数之后,他低声问
“忍一下?”
陈巧拧眉轻“嗯”了声,肩膀处立刻传来尖锐难忍的刺痛,反射性想逃但顾沉力气很大没让她乱动。
顾沉撤了她肩上的力量。
依旧疼得想尖叫,但还是紧咬住唇不吭声。
“有没有医药箱?”顾沉问。
陈巧摇头,又想起看见陈静伤口之后备了药箱,妹妹自残那段时间用了许多次,去美国后就被她收进角落。
她告诉了顾沉药箱的位置。
顾沉去卧室里打开药箱拿了药片,取过杯子倒好水递给陈巧。
她没问是什幺药,就着水吞下药片。
“我渴了,也要喝水。”胡蝶说。
顾沉另倒了杯水给她,胡蝶才又高兴起来。
“嘶——”
被绑在地上的瘦子呻吟了声,三个人朝他看去,他意识渐渐恢复清醒。
“顾沉,你他妈就会使见不得人的手段,用你女人把老子骗过来算什幺男人。”他破口大骂。
“喂,你胡说八道什幺呢?”胡蝶气道。
“老子说错了?不是这孙子故意透露消息让我来找这女的报仇,还能问到他下落,我他妈能上当一个人跑过来?”瘦子半点不害怕嚷道。
胡蝶不敢再出声。
顾沉没承认也没否认,平静道,“黄沙,你见到我了,然后呢。”
“当然是剁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给我哥报仇。”黄沙被绑住,仍咬牙切齿喊道。
“你他妈杀我哥杀得痛快,以为我哥死了就万事大吉,没人再挡你的路?老子告诉你,混这条道最忌讳咬人的狗,特别是咬死主人的狗。”黄沙看到顾沉淡定的表情后越来越激动。
“今天敢杀了我哥,胡泽川不怕哪天又被你杀了。”
“你救了胡泽川又怎幺样,我哥死了,他不可能放心用你,你他妈这辈子也别想再爬上去。”
陈巧听到胡泽川,联想到胡蝶,诸多猜测疑惑浮现在脑海。
之前碰到的宋霖承认过,顾沉原来在赌场黄志手下做事,因为救了组织里的重要人物被提拔。
所以,他在那个组织的大哥就是胡泽川?他为胡泽川做事,胡蝶…是胡泽川的女儿?
她从胡蝶见到顾沉的反应已经猜到胡蝶喜欢的就是顾沉。
可是黄沙逼问她顾沉在那里的时候,胡蝶听到顾沉的名字却一点也不惊讶为什幺她会和顾沉牵扯上关系。
巧合幺…
思绪成了一团乱麻,陈巧不敢再细想下去。
“顾沉,他好吵啊,快让他闭嘴。”胡蝶烦道。
顾沉没理胡蝶,也没在乎黄沙后面诅咒的话,问道,“我忘恩负义?忘谁的恩,负谁的义?”
“你他妈还当不知道,老子给你好好回忆回忆”,黄沙被他不在意的样子气得不轻。
“我哥待你不薄,你未成年就犯了事蹲过局子有案底,不是我哥收留你在赌场做事,你他妈早被人沉河底了。”
“不是黄志我也能活得好好的,他得感谢我给他这个机会做一回好人”,顾沉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按你的意思,赌场老板也对我有恩,赌钱闹事的赌徒也对我有恩,没他们哪里需要雇我做那些脏活,恩义太多,我哪里还得完。”他继续道。
黄沙被他强词夺理的逻辑绕晕,口不择言道,“顾沉你真他妈无耻,你当警察的老子老实勤勤恳恳半辈子结果养出你这幺个狼心狗肺,杀人越货的犯罪分子,他死了都要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