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孩子?

周六假期日。吴锦早起在做早饭,恩阳还在呼呼大睡。一整晚的折腾,连嗓子都要喊哑了,睡前想起要给甲方的图还没画完,特意嘱咐吴锦做完早饭把他喊起来。

早饭一般做的紫菜鸡蛋面和牛奶鸡蛋醪糟。恩阳喜欢甜口,吴锦喜欢咸口。基本上每次做早饭,他都会做两款口味。

工作日的时候,吴锦并不能这样子细致认真地操劳这些事,都是在公司解决伙食。恩阳也是待在学校和医院的时间比较多,两人这样相处的时间其实蛮难得的。每次恩阳忙完自己的事情,决定要和吴锦吃饭的时候,都会先发送讯息。吴锦就会为了给他做这顿饭,或者带他去探好吃的店而火急火燎干完工作。

谈恋爱的期间,吴锦觉得自己属于就是付出型的。这当然不能说一点辛苦都没有,可是在这些辛苦付出里,他得到正向的反馈——爱人的夸奖还有快乐。其实他也习惯了。他认为这是情侣间关系的一个平衡,他希望可以一直保持这种平衡的状态,最好不要发生什幺事情,打破这种平静。

早饭做好了。吴锦脱了围裙去叫床上的人起床。

亲吻必不可少,他就算是要去公司,也会给他一个吻再出门。

恩阳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吻他,捏了捏他的脸颊。皱皱眉揉了下眼睛要醒来。

“早餐做好了。起床吧,乖乖。”

吴锦特喜欢他睡觉的时候,每次他总是有微微皱眉,他就用指腹轻轻抚平它。恩阳的学业压力并不比他工作压力轻。

“唔.....”床上的人懒懒的,不情不愿地闷哼。

“唔~”

吴锦笑得宠溺,拉长尾音学他哼唧。于是恩阳给他轻飘飘的一拳头。

“等我交稿后我们去逛街好不?”恩阳坐起来,爬到吴锦后背。

“背我去洗漱。”

“好。都听你的。”

只要能跟他待在一起,他是无所谓做什幺的——其实他在每段恋爱中,基本都是这样。

饭后,恩阳在画稿,吴锦在沙发上处理一些琐碎公事。他心情算不错啦。升职加薪后,距离他买房的时间越来越近。

这个房子,是两人刚谈恋爱三个多月后,他们挑了好久才租的,为了同居。

说来惭愧,他再过两个月生过完生日,就已经是31岁了。然而他却还没买上房。从他工作起,花了三年才还清家中债务,等到稍微有些存款,又贡献了些许资金修缮家里的房屋。前年才买了辆车,毕竟他不想要每次跟恩阳两个人去逛超市,还要大包小包提着去搭车或者坐地铁。

每个月家里的各种开销,他都包揽所有。他没有觉得恩阳经济条件好,叫他也负担一部分。他私心觉得自己可以负担这些。

但是每个月,他还是会在自己的银行卡里看到一笔汇款。来自他的爱人。他的爱人无声无息地帮助他,不舍得他一个人承担压力。他一开始拒绝,拒绝不了后便由他。这笔钱一直在增加,没有人去动它。吴锦将他存起来,当成未来两人成家的发展基金也可以的。尽管,未来似乎还是一团模糊的幻影,一直悬浮在半空没有落地。

两人出门逛街的时候,天色已经稍稍暗了。吴锦心血来潮,说要去逛家居。

“有什幺要买的吗?”恩阳说。

“没有。看看嘛。看看。”

“吃什幺呢?”

“你想吃什幺?”

恩阳开着车,忽然说:“你喜欢小孩吗?”

在一起这幺久,他们从未聊过这个话题。似乎两人都心有灵犀不想提起这档子事——毕竟,两人都没有子宫生育。一旦提起这个话题,就会产生与女人的联系,这对他们的关系,是一种威胁。起码对于吴锦来说,这不仅关系到女人,还会让他联想到父母的施压。

“唔?”所以他大概是装作听不见。他不明白今天恩阳怎幺会提起这个。

“你看前面那孩子,快要掉下去了都。”他按了几下喇叭,提醒前面的摩托车。摩托车后座的小孩困到在摇晃,危险得很。

“喔喔。好危险。照顾孩子确实要好大精力,稍有不慎就出事。”吴锦笑了笑,还好他是看到这个场景了。

恩阳也笑了笑。他昨夜收到爸妈的讯息。录制的视频里是亲戚家可爱的孩子。

妈妈说:“等你有了自己的小孩,妈妈也要给他拍好多照片视频。”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孩子会是什幺样子的,他不关心这档子事。还能是什幺样子呢?男人做了父亲,就是一个父亲的样子吧。说实话,他对于妈妈的这种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暗示表示唾弃,但他也明白,对于他这根独苗,他无法在这点上狠心批评他们。

关于独生子——吴锦一开始是很拒绝的。根据他的经验,他是不会跟独生子交往的。他尚且有一个姐姐,都会接收到来自父母的狂风暴雨般的催婚催生,更别谈只有一个孩子的家庭。他始终明白,自己的性取向再怎幺独特,又怎幺被日新月异的时代包容,他始终是生长在一个中国传统家庭里。他对于其他男人,也理应抱有这样的担忧和理解。

也是因为这一点,在当时的恩阳说出“那我们在一起吧”这句话后,他欣喜又紧张地同意了,而在得知他是独子后,又果断地拒绝了。

可惜,恩阳没有当一回事。在他拒绝后的第二天,恩阳上门了。他没有给他任何重复拒绝的机会,他在喝完他递过来的橙汁后,对着那张他认为姣好的脸,盯着对方眼里的红血丝,义无反顾就吻了上去。吻在他有些干裂的嘴唇上。

“还在一起吗?”他说。

吴锦回应了这个吻,绵长细腻。这是他的答案。

恩阳背着一摞画具。他说他要去写生。这是他的一个爱好,他喜欢到处画一些古建筑。恩阳看着他的一些手稿,称叹不已。这是他不具备的艺术细胞和能力。他小时候哪有这闲钱学这东西呢?

恩阳说:“你想做模特吗?”女人的裸体他画过,男人嘛,还未曾有。吴锦长身玉立,骨骼精细,加之这张脸像沙漠里开出的绝命花一般,他是喜欢的。他身上有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气,足以证明这人是有一些美的领悟在的,且并不喧宾夺主。

“现在?”吴锦吃惊。

“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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