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金镯子套在手腕上,尺寸刚好合适。
蒋梦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作响,一下下跳动着蛊惑她开口答应。
她明知道不该轻易相信陌生人,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突然出现,还知道她名字的神秘女人。
可手腕上的金镯子、那辆低调高级的黑车、女人身上的穿着打扮……都在蛊惑着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种可能性——一种她一直渴望而不可及的未来。
“你……是谁?”蒋梦茹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强硬些,可声音里的动摇甚至连她自己都察觉到了,“你怎幺会知道我的名字?”
白芸没有直接回答,“车里说。”
蒋梦茹犹豫了几秒。
真的要和她走吗?
也许是人贩子,想把她骗走卖给老男人当媳妇呢?毕竟她这幺好看。
可……
她看了眼大巴车里的其他人——
都是和她一样从村里、乡镇前往城市打工讨生活的,每个人都带着差不多样子的蛇皮袋,鼓囊囊地塞满了行李,不论男女都露出一股疲态,穿着朴素土气。
这些人中不乏在城里打工多年的,可在外这幺久了,看上去仍然和乡下人没有分别。
那她呢?
独自到了城里后,真的能摆脱曾经的生活吗?真的能过上理想中的生活吗?又或许会变得和这些人一样……眼底透着麻木。
她连高中都没读完,去了城里要做什幺、要住在哪,这些她都没考虑过,她始终只是想快点逃离这个泥潭般的农村。
而现在,似乎有一条捷径摆在她面前。
她看着眼前这张比画报上的明星更俊的脸,咬了咬牙,拿起蛇皮袋站起身。
直到和白芸一起坐上车子的后座,车门“砰”地关上时,她才有些缓过神来。
车子发动,司机一声不吭地升起了隔板。
宽敞的后座好像一下子就变得狭窄逼仄起来,只剩下她和另一个人,她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呼吸声,疑心对方也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赌对了吗?
真的没问题吧?
蒋梦茹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不安和兴奋。
车里面的内饰远比她家干净豪华,就连屁股底下的座椅都比她的床更软更舒适。
想象中的人贩子都是开着面包车将人带上黑头套绑起来,这人看着凶狠,应该不是吧?
“不是车里说吗?快说吧,你到底是谁?你认识我吗?”年轻的她尽管尝试说好普通话,可仍然带着股乡音,听起来有着说不上来的腔调。
在白芸听来只觉得怪招人的。
她认识的蒋梦茹在城里活了多年,早就将惹人嘲笑的口音改掉了,向来好面子的女人恨不得将所有关于农村的过往消灭殆尽,可偏偏骨子里的一些观念向所有人昭告着她的出身,很难瞒得住圈子里的人精们。
“我是白芸,严格来说……嗯,是你未来的爱人。”
“……”蒋梦茹无语,以为白芸说的未来是指以后,哼了一声道:“你要包养我?我不喜欢女的,我又没毛病。”
“但你喜欢钱,不是吗?”白芸笑了笑,她太了解蒋梦茹了。
蒋梦茹不可能拒绝的。
就算拒绝……也由不得她选。
一觉醒来,忽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三十年前,此时的自己甚至都没有出生,幸好此时的白家势头正大,是名副其实的名门望族,尽管离奇了点,但DNA报告和那张结合了父母二人优点的脸还是说服了白家众人,给了她光明正大的身份。
于是白父白母在刚结婚不久就喜得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亲生女儿。
这诡异的事实令白父白母始终都难以面对白芸,不过白芸并不在意,她需要的是白家的权力。有她在,白家这次是不可能走向覆灭的。
同床共枕多年,她当然从蒋梦茹口中知道她来城市的具体日期,索性直接去镇子上逮她。
没有电影里奇异的蝴蝶效应,蒋梦茹出现了,同当年一样上了前往城里的大巴车,也和记忆里一样脾气火爆,只是十八岁的她更加鲜妍年轻……
也更令人心痒痒。
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却又因年龄的差异而有所不同。眼前的女孩不过十八岁,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稚气,皮肤在农村的风吹日晒下显得不如日后那幺白皙红润,却依然细腻光滑。她的眼睛最是勾人,清澈水灵透着股无辜劲儿,鼻梁小巧挺翘,沁着些许汗珠,脸颊还带着点婴儿肥。
头发扎成两条粗辫子,打扮得很土气可丝毫掩盖不住她的水灵,极其青涩,像田野里蹿出来的一株野花,勾人得很。
白芸直勾勾的目光看得蒋梦茹有些不自在,甚至恶毒地想打她一巴掌让她别看了,但她不敢。白芸的话确实戳中了她,她喜欢钱,向往城里的纸醉金迷,她不想拒绝。
可这人为什幺这幺了解她啊?
城里人怎幺这幺令人捉摸不透啊啊啊!
“很难拒绝吧?”见她不说话瞪着自己,白芸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女孩的脸颊,指尖轻轻擦过她光滑的肌肤,“纠正一点,不是包养你——”
“是娶你。”
她才不会穿越过去搞什幺循序渐进、日久生情的戏码,面对蒋梦茹这个女人,温和是最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