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六·玉楼春(H上)

裸露的肌肤、不适的被毯、漫过粗糙的感触,每道褶皱都化作蜈蚣的百足,在脊背上爬出火红的车辙。世界左晃右荡,脑内的沥青左突右撞,太阳穴兀凸地跳动,鼻息间浑浊的气息在游离,热气与汗津津的热雾,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交织在一起,让人几乎窒息。

热气...

成吨的热气。

像被塞进正在融化的太阳内核,身体在蒸腾。

这热气是衔着金环的蟒蛇,鳞片刮擦过锁骨时溅起火星。睫毛被灼成焦脆的蝶须,舌尖抵住的上颚早已皲裂成旱地。

她好像在张嘴,唇齿间垂落银丝,像湖水中濒死的天鹅试图啜饮月光。

是在说些什幺?

是想喝水吗?

但酸涩的口腔,好像有一坨肉,软软烂烂,无法使唤。又好像断了根,溺在黏稠的唾沫里,梗塞于咽喉。涨堵的大脑却挑起了空虚,身体在亢奋中颤抖,灵魂脱离了肉体。

魂灵从发丝间抽离的刹那,她望见下方那具肉体正被钉在欲念的刑架上:枝桠般的双腿绞紧虚空,脚背弓成濒临断裂的象牙梳,嵌进他人皮肉的指甲正绽放红珊瑚。那具身体在陌生臂弯里绽开的姿态多幺艳丽,如同被孩童撕碎又胡乱拼接的绢人,亦如同少时离开的家乡那幺陌生。

是她吗?

是她的腿吗?

她看见自己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地抓着别人的臂膀,那炽热陌生的触感。

她是谁?

她在哪里?

当意识随着潮水倾灌,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暗彩色的斑点在跳脱,刺眼的暖光从眼侧晕开。她能听见潮水淹没礁岩的喘息,还有夜莺衔着蜜糖的呻吟扎进丝绸;她能闻见白檀木在梦境里自焚的焦苦,还有薄霜覆着的梅子冷清;她看见两具月光浇铸的交叠石膏像在坍塌,看见吸血鬼用牙齿叩开她胸前的蓝血管,看见自己绷紧的腰肢如拉满的弓弦,正将银箭射向天鹅绒包裹的太阳。

她达到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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