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的夕阳渐渐沉落,海港的码头人潮渐增,等待着下一班船的旅人们熙熙攘攘。海风裹挟着淡淡的咸味,在空气中肆意翻腾,海浪轻拍着栈桥,如同一首循环往复的旋律,永不止息。
花京院典明站在角落,双手环抱胸前,的双眸倒映着这片被晚霞染红的世界。视线扫过四周——这是他自从加入这个团队后养成的习惯。但这次,他的注意力却被某个人牢牢吸引。
让人头疼的波鲁纳雷夫。
那个银白色冲天发,身穿黑色紧身衣,总是以浮夸的法式调情逗弄女人的家伙。此刻,他正缠着队伍里唯一的日本美少女——黑发及腰,嘴唇嫣红,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让人心跳加速的妖娆。
波鲁纳雷夫浮夸地将手放在胸口,一脸深情地用日语夹杂着法语,满脸陶醉地吟道:
“Ah! Mademoiselle! 您那璀璨的双眸犹如两颗璀璨的宝石!啊,我的心早在前世就属于您了!”
少女轻笑,指尖掩唇,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这是什幺NPC,讲话风格真奇特啊?”
海风拂过,扬起她柔顺的黑发,露出那对樱花瓣般柔软的双唇,娇艳欲滴,似是一口咬下去便会浸满甜蜜的汁液。
花京院深吸一口气。
他实在无法理解波鲁纳雷夫这种露骨又毫无逻辑的泡妞方式,尤其是当“女方的哥哥”——也就是某位正靠在灯柱上、面无表情却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男人,正盯着这一幕时。但不得不承认,波鲁纳雷夫身上有着一种别样的自然洒脱,那股...蠢得毫不做作的率真。
毕竟,整个队伍里,没有人像他这样。
承太郎冷漠得像块雕塑。
乔瑟夫总是在绞尽脑汁地思考战术。
阿布德尔则一丝不苟,严谨得让人窒息。
在与DIO的生死对决即将来临的日子里,或许也只有波鲁纳雷夫,还能让这个团队保持着一丝“人味”。
花京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承太郎——那个靠在路灯上的身影,双手插兜,目光冷淡如昔,但从下颌绷紧的线条来看,某人显然在隐忍什幺。
嘛,估计是在憋着不暴揍某个法国佬吧。
花京院的唇角微微上扬,旋即又低下头,任思绪飘远。
——埃及。
他选择同行,不只是为了报答承太郎救他脱离DIO的控制,也不仅仅是为了帮忙拯救承太郎的母亲。真正驱使他踏上这趟旅程的,是某种更深层次的情感。
因为在被DIO控制的那段时间里,他曾收到过一条命令。
“消灭乔纳森·乔斯达的后裔……空条承太郎,还有他的养妹,美佳子 纯。”
这条命令冷酷无情,不容拒绝,甚至不允许他有一丝动摇。
所以,那时的他,没有犹豫。
但他没有预料到……美佳子 纯的战斗方式,根本不合常理。
她既不像一名战士,也不是个畏惧死亡的普通少女。
她战斗的方式……像是在玩一场游戏。
即便被绿之法皇的触手束缚住,她依然微笑着。
那抹笑容——没有恐惧,没有痛苦,甚至没有一丝紧张。
她只是单纯地,好奇着接下来的剧情会如何展开。
那一刻,花京院感到某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
不是因为她的战斗方式——而是她完全超出了他对“人类”这一概念的认知。
她的速度,比他预想的要快。
她的攻击,根本不符合逻辑。
更离谱的是,她竟然往他身上扔了某种……诡异的粘稠液体?!
滑腻、冰凉、带着奇怪的粘性,像是某种介于生物体分泌物和某种不明寄生物之间的存在……
即便事隔已久,回想起那种触感,花京院依旧觉得头皮发麻。
这女人……
恶心。
但……
不只是这样。
那一刻,当绿之法皇紧紧缠绕住她时,花京院典明感受到了一种意想不到的东西——
她的身体,出乎意料地柔软。
柔软,温暖。
即使是通过自己的替身丝线,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温热,自她的体内一点一点渗透过来。
但最令他动摇的,
是那股温度最炽热的地方——
她的胸口。
那一刻,他本该不去在意,应该冷静处理眼前的状况。可事实是,那种温暖过于真实,过于清晰,想要忽视也无能为力。
那不是战场上敌人该有的体温。
它柔和,包容——像是某种久违的温暖。
一种他自童年起就从未再感受过的温暖。
那像是母亲的温度。
心跳声。
扑通……扑通……
那并不喧嚣,不似濒死战士的心跳那般狂乱急促。
它稳定、规律,却过分清晰,震得他连神经都微微发麻。
扑通……扑通……
透过替身的丝线,那声音竟仿佛贴在他的耳边,清晰得让人呼吸一滞。
扑通……扑通……
每一次心跳,似乎都承载着某种他无法言喻的情感。
纯粹,温暖,与他过去面对的所有敌人都截然不同。
花京院透过绿之法皇感受到她的温度,那股热度顺着纤细如丝的替身触须,一点一点渗透到他体内。
扑通……扑通……
她的呼吸依然平稳,丝毫未曾颤抖。
即便被束缚,即便遭受攻击——她的心跳依然坚定如初。
扑通……扑通……
花京院从未想过,一个人的心跳竟然可以如此令人难以忘怀。
然而现在,纵使时光流逝,每当他闭上眼睛,那道心跳声依旧回响在耳畔,挥之不去。
而当时,
他的身体不过是凭借战士的理智在行动。
他的意识也仅仅是为了完成DIO的命令。
可是……
某个瞬间,某个微不可察的刹那,他停滞了。
不,是某种东西在他心底悄然苏醒。
但那并非恐惧。
而是……
她,和他过去所接触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花京院自己都无法理解。
那种感觉,到底是什幺?
是抗拒?是困惑?
还是……
某种他不愿承认的、肮脏又可耻的情感?
.
.
.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她的长发上,仿佛为那一缕缕柔顺的黑色丝线镀上了一层金光,使它们宛如被夕阳编织而成的金丝线,在海风中轻轻飘扬,如同大师笔下的薄纱画卷。
她微微一笑——花京院典明的视线瞬间被她那一口整齐洁白的贝齿吸引住。那牙齿整齐得宛如神明精雕细琢出的珍珠,每一颗都透着淡淡的光泽,在夕阳下折射出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的光芒。她的笑容无意间露出些许齿列,那一颗颗藏匿在柔软唇瓣后的珍珠,就像被珍藏在玉盒中的宝石,每一刻都在诱惑人心。
“被神精心雕琢的女人……指的就是她吧?”
他轻声呢喃,眼神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在美佳子身旁,波鲁那雷夫正兴致勃勃地说着什幺,想必又是他那套浮夸的调情台词。而她——她竟然笑了,笑声清脆如风铃摇曳,仿佛在这微风拂面的黄昏里奏响了一曲动人的旋律。
花京院微微侧头,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如果说举止之间能展现艺术,那她就是最完美的例证。他暗自想着。
她的每一次侧首、每一次擡手、每一次夕阳映照在她瞳孔中的微光……皆是最流畅自然的画面,是一种无需刻意雕琢的美。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码头上,波鲁那雷夫——这个风度翩翩的法国骑士般的男子——忽然伸手,轻轻拂开美佳子脸颊前那一缕随风飘落的发丝。
他的动作流畅得近乎艺术,仿佛已经练习过无数次。指尖顺着她的发丝缓缓滑落,动作优雅而细腻,像极了一位熟练的舞者,在翩然起舞间精准掌控每一个节奏,每一个细节,恰到好处。
“这幺美的头发,可不能被风吹乱了呢,ma chère~”
他的嗓音低沉温柔,带着一丝法式风流男子特有的浪漫气息。
她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浮动,在夕阳的照耀下,宛如阿波罗亲手编织的金色丝线,随风微微颤动,熠熠生辉。
但波鲁那雷夫可不仅仅是个喜欢调戏女人的家伙——他更像是一位风流倜傥的艺术家,游刃有余地掌控着“魅力”这门艺术。他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闪烁着兴味盎然的光芒,嘴角扬起的弧度正好勾勒出一个致命的微笑,带着令人怦然心动的魅力。
他微微前倾,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恰好在一个让人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范围,但又不至于唐突。
这是一个真正懂得如何在暧昧的边界上游走的人所展现出的精准拿捏。
银灰色的瞳孔流露出一丝狡黠,却并不缺乏真诚。
美佳子眨了眨眼,眼底映出夕阳的光辉,如同湖面映照着天边的余晖。她既没有退后,也没有回避,只是微微偏头,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是让人难以猜透的笑容,一种仿佛掌控一切的戏谑姿态。
“哦?”
她轻轻地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饶有兴致的意味。
下一秒,她忽然擡起手,轻轻捏住波鲁那雷夫的银白发丝——那是象征着他骑士风范与骄傲的发束。
“不得不说……你也挺会打理自己嘛,波鲁那雷夫先生?”
她悠然地说道,尾音拖得慵懒而撩人,像是随手点燃了一根火柴,烧得人心头一阵躁动。
“哦?波鲁那雷夫——先生~”
她故意拉长音调,语气甜腻如蜜,却又带着狡黠的挑逗意味。
“你对所有女孩都这幺温柔呢,还是……只对我这样呢?”
波鲁那雷夫微微一愣。
他一向自信、风流的蓝眸此刻闪过一丝难得一见的慌乱。
“欸?!呃……当然啦,我一向很尊重女性的,但——”
他支支吾吾地挥着手,仿佛想要解释些什幺。
但美佳子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往前踏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波鲁那雷夫甚至能清晰地闻到她发丝间那股淡雅的香气——那是一种让人沉迷却说不出具体味道的芬芳,若有似无,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其中。
“既然你这幺关心我的头发呢……”
她微微偏头,眼神带着一丝俏皮的意味,嘴角的笑意愈发迷人。
“那为什幺……不亲手帮我扎起来呢?我觉得你一定会做得很好哦,波鲁那雷夫~”
“扎、扎头发?!”
波鲁那雷夫顿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僵住,脸颊瞬间涨红,像个煮熟的番茄。
“这、这怎幺可能!?”
“哎呀?你不会害怕了吧?”
美佳子轻轻眨眼,语气慵懒随意,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挑逗意味。她轻轻侧身,让那缕黑色的长发滑落至肩头,然后缓缓擡手,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她的动作优雅而随性,仿佛无心,却偏偏能精准地击中人的心脏。
然后,她忽然凑近,微微低下头,柔软的唇瓣几乎贴近波鲁那雷夫的耳廓——
声音极轻,仿佛情人的低语,又像是蛇吐信般,暧昧得让人头皮发麻:
“真是可惜呢……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绅士’,一定不会拒绝一位美丽小姐的请求呢?”
美佳子纯不仅仅是依靠容貌吸引人,她更是一个掌握了“声音”艺术的高手——那是一种锋利却温柔的武器,能轻而易举地钻进人的耳朵里,直达灵魂深处。
她的嗓音既不尖锐也不低沉,正好落在最令人心动的音域。
轻柔时如春风拂面,带着少女的俏皮灵动。
而当她刻意放慢语速,拉长尾音时,嗓音便会变得柔媚婉转,如一缕丝绸缠绕在耳畔,勾人心魂。
当她低语时,声音更像是一道魔咒,轻飘飘地落在人的耳边,却又带着无法忽视的分量。它带着一丝微妙的颤音,让人忍不住浑身战栗。花京院注意到,甚至连承太郎,有时听到她用这样的语调说话,也会侧目投来审视的目光。
波鲁那雷夫的表情凝固了。
他整个人呆在原地,嘴巴微张,像是中了致命一击。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至耳根,整个人像被煮熟了一样。
“唔……害羞了吗?”
美佳子的声音温柔得如同一只猫打着哈欠,却轻而易举地击中了他的心脏——一击致命。
美佳子 纯轻轻地向后退去,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显然是相当享受自己此刻的胜利。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仅仅是一个偏头的动作,就彻底掌控了整场游戏的节奏。
“任务完成——让波鲁纳雷夫脸红,嘿嘿~”
她轻笑出声,眼神亮晶晶的,活脱脱像只刚戏弄完老鼠的小猫。然后,不给对方任何挽回的机会,美佳子潇洒地转身离去,长发在海风中轻轻扬起,如同少女心思一般,轻盈而难以捉摸。
波鲁纳雷夫仍然呆站在原地,脸颊通红,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活像一个刚刚被发现暗恋心事的少年。
远处,花京院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犀利却藏着一丝笑意。
“波鲁纳雷夫,遭到反杀了啊。”
这句话悠悠地飘出,宛如一个冷静旁观者的评语——一个早已见惯了他人被不知不觉缠上丝线、落入情网而浑然不觉的观察者。
空条承太郎倚靠在一旁的路灯上,眼神依旧冷峻,语气里却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情绪,低声嘟囔了一句:
“哼……笨蛋。”
“……”
好烦,挡道了。
花京院慢悠悠地擡起手,手指在空气中勾勒出一个无形的画框。
那一瞬间,他的神态,活像一个全情投入的摄影师,刚刚捕捉到一个令自己心动的画面。
而在这幅画面之中——
美佳子 纯,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她的肌肤上。
海风依旧拂过,轻柔地拍打着船身,远处的天际被夕阳染成深红色,仿佛整片世界都在缓缓沉入那灿烂的光辉之中。
她依旧在笑,而在某个短暂的瞬间,她突然回过头来,视线直直地撞上花京院的眼神。
在那片燃烧着赤红色霞光的天空下,在那条被夕阳吞噬的地平线上,花京院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一样东西——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光。
美佳子 纯。
他渴望她。
但,这不是单纯的渴望。
每当她对波鲁纳雷夫或者承太郎笑着说话,他的胸口就会泛起一股微妙的情绪——一种让他痛恨至极,却又无论如何都无法遏制的情绪。
他想知道,她现在在做什幺。
他想了解她的一举一动。
他想追随她——以最完美的方式,不让任何人察觉。
花京院微微侧眸,目光落在承太郎身上。
他清楚,哪怕自己露出最细微的端倪,承太郎也一定会察觉到。
就像之前那几次一样。
他不小心看着美佳子太久的那些时候。
承太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那些时候。
那些让他忍不住想问——
有没有人告诉过空条承太郎,他的眼神,真的很像……一个在吃醋的男人?
……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花京院反复测试着自己的替身能力,将它逼近极限。如果绿之法皇可以缩小到潜入人体内,那幺——它还能进化到更进一步的层次吗?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终于,那一天来临了。
他做到了。
一个全新的存在——法皇种子(Hierophant Seed)。
细小如西瓜籽的种子,能够附着在衣物的纤维上,悄无声息地藏匿于任何细节之中。只要粘附在目标身上,它们就会成为花京院的“眼睛”和“耳朵”,将目标的一举一动、每一次呼吸、每一句话,源源不断地传输给他。
而此刻——
一颗种子,静静地附着在美佳子的裙摆上。
他可以感受到她血管中流动的脉搏。
他可以察觉到她的每一个轻微动作——比如,当海风拂过,她肩膀上那一丝细不可察的颤栗。
他一直在暗中注视着她。
美佳子不知道。
承太郎也不知道。
而花京院,想让这一切永远保持这样——
安静。无声。无人察觉。
.
.
.
黄昏的微光映照在波鲁纳雷夫洁白的牙齿上,他大笑着,笑声爽朗,像是胜利的号角一般在空气中回荡。
刚刚被他调戏的女孩红着脸别过头,娇羞地逃跑,只留下一抹渐行渐远的身影。波鲁纳雷夫一脸得意地耸了耸肩,伸展着身体,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任务。
就在这时,他忽然转过身,目光犀利如刀锋般扫向约瑟夫·乔斯达。
“喂,老头!”波鲁纳雷夫迈步走近,语气骤然一变,从原本轻佻的戏谑转为一种莫名的沉稳与凝重。“你的手……看起来很不寻常。”
“哦,这个啊?”约瑟夫轻笑了一声,擡起手,让夕阳的余晖洒落在那只布满奇异纹路的机械手臂上。
“义肢而已,旧战场留下的纪念品……”
波鲁纳雷夫双臂交叉,沉吟片刻,任由海风拂过他那标志性的银色短发,使其微微摆动,如同反射着寒芒的利刃。
然后,他忽然定定地望向约瑟夫,眼神前所未有的锋利。
“我在找一个人。”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冷冽得仿佛刀刃划破空气。“一个杀了我妹妹的男人。”
空气瞬间凝固。
无论是花京院典明还是阿布德尔,站在不远处的两人都不由得转头看向波鲁纳雷夫。
“……你的妹妹?”约瑟夫微微皱眉,语气沉了下来。
波鲁纳雷夫点头,眸色暗沉得像是被夜幕吞噬。
“他杀了她……我发誓,一定会找到他——那个长着两只右手的男人。”
滔滔海风卷起,掠过波鲁纳雷夫坚毅的背影,仿佛承载着一段被深埋在记忆中的悲怆往事。
他缓缓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血肉。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冷笑,丝毫没有方才那种游戏人间的洒脱,反而是一种深沉得令人心悸的恨意。
“就算翻遍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也要找到他。”
约瑟夫沉默地看着他。花京院和阿布德尔同样没有开口,但眼底的神情流露出隐隐的共鸣。
而站在远处的空条承太郎终于出声了,声音低沉,冷静如海底暗潮。
“那家伙——和DIO有关系吗?”
波鲁纳雷夫的目光猛然落在承太郎身上,一瞬间,眸光深处迸发出危险的光芒。
“我不知道。”他咬紧牙关,语气里藏着一丝隐忍的愤怒。“但如果他和DIO有关……”
他缓缓擡头,目光穿透了夕阳沉落的天际,仿佛透过时空凝视着某个难以言喻的存在。
“那我更有理由加入你们。”
就在“那个长着两只右手的男人”这个关键词落下的瞬间,原本悠闲站在一旁的美佳子 纯猛地顿住了。
她本来只是带着一丝兴味的神情听着波鲁纳雷夫讲述自己加入团队的理由,嘴角还隐隐挂着点儿随意的笑意。
但下一秒,笑意彻底消失。
她僵住了。
纤细的手指原本松松地垂在身侧,此刻却像被不安的寒气冻结般收紧。然后,她缓缓擡手,毫无意识地将指尖放到嘴边。
——“咔哒…咔哒…”
指甲被牙齿轻轻咬着,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
站在不远处的花京院典明微微眯起眼,敏锐地察觉到她异常的举动。
他的视线落在美佳子的侧脸上。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正映照着某个遥远的、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影像。
……怎幺回事?
花京院心头泛起一丝疑问,却没有急着打破沉默。他只是沉默地观察着,随后微微偏过头,瞥向空条承太郎——
因为他知道,这世上能最直接看穿美佳子的人,唯有承太郎。
空条承太郎依旧站在那处,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沉默得如同雕像。
然而,他的目光从刚才起就一直落在美佳子身上。
他的眼神深邃得像看透了一切。
他也发现了。
美佳子……她知道什幺。
尽管她什幺都没说,但她的身体已经出卖了她的心绪。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在牙齿的碾压下,指甲一点点被咬碎,连眼睫毛都微微颤动着,像是和心底挣扎的思绪同步起伏。
承太郎缓缓皱眉,声音低沉,如同沉入深海的回音。
“……喂,美佳子。”
她陡然一颤,像被人从梦境中拉回现实。
海浪声在空气中轻轻回响,柔和而悠长。
美佳子慢慢放下手,指尖仍残留着不安的余温,但她没有擡头。
花京院沉默地看着他们两人,心底的不安感越发强烈。
她……在隐瞒着什幺。
美佳子轻轻眨了眨眼睛,仿佛终于挣脱了某种缠绕在脑海的幻影。她擡头看向承太郎,嘴角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但这次,她的笑容并不耀眼。
“……怎幺了?”她的声音轻柔,如微风拂面。
可她的眼神并没有笑意。
那双眸子,原本像是映着阳光的琉璃,如今却冷得像被冰封的湖泊,寂静而空洞。
所有的光芒,全都消失了。
她缓缓松开手指,轻轻捏住衣角,又迅速松开,动作小到几乎无法察觉。
——除了承太郎和花京院。
承太郎沉默地盯着她,仿佛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出某种裂痕。海风拂过,扬起美佳子柔软的发丝,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伸手去拨。
她的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令人不安。
.
.
.
空条承太郎微微眯起眼睛。
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从美佳子那比平常缓慢的眨眼,到她那勉强挤出的笑容,像是刻意掩盖着什幺。
承太郎了解美佳子太久了,久到能一眼看穿她何时在说谎。
她总是吵闹,总是话多得让人头疼,总是用她那一套愚蠢的RPG逻辑来烦他。但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安静。
最重要的是——她从不咬指甲,除非她紧张到极限。
承太郎的记忆回溯到过去。小时候,每当要回孤儿院时,美佳子总会蜷缩在角落,焦躁地咬着指甲,甚至连指节上都留下了一道道齿痕。但她早已改掉了这个习惯。
可如今,它又回来了。
为什幺?
承太郎没有立刻开口。他只是沉默地观察着,像一只野兽,在耐心等待猎物露出破绽。
“没什幺啊。”
美佳子的声音轻若微风,可在承太郎耳里,这无异于彻彻底底的谎言。
她的眼睛没有以往那种耀眼的光芒,而是空洞无神,像是一片死寂的海。
承太郎在口袋里紧了紧拳头。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喜欢。
他的直觉告诉他——她知道些什幺。
关于那个双手皆为右手的男人。
他迅速地扫了眼花京院,后者也察觉到了同样的异样。不需要言语,仅仅是一个眼神的交换,两人就心知肚明——事情不对劲。
承太郎重新看向美佳子。
他并不是想控制她,承太郎向来懒得干涉别人的事。但美佳子……她不该是这样的。
她不是会隐瞒秘密的人。
她不是会因恐惧而颤抖的人。
她正在努力伪装成一副毫无异样的模样。
这让他感到异常烦躁。
如果她想说,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别逃避,别装作什幺都没发生。
因为他讨厌这种不安感在胸口蔓延的感觉。
承太郎没有再问。
他太了解美佳子了——她不会轻易开口,除非她自己愿意。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就此作罢。
他不会再问。
但他也不会让她逃离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