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诺高二了,晚自习要上到九点半,但学校管得不严,因此她在八点半就溜了出来。
这是一个夏天的夜晚,闷热的空气中浮动着蝉鸣和树叶潮湿的香气。
尤诺沿着教学楼的外沿往南走,看到自己的影子被一个路灯捕获,拉长,又被下一个路灯捕获。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罗宇的消息:去活动室吗?
尤诺:好。
学生活动室在体育馆的顶层,用活动墙板分割成一个个小隔间,平时分给各个学生社团使用。现在时间已晚,整层楼都黑着灯,空无一人。
尤诺是街舞社的社长,有活动室的钥匙,因此倒也不必求助保安。
尤诺打着手电轻车熟路地开了门,刚想去摸灯的开关,却被一双手突然揽住,倒向身后的沙发。
她唬了一大跳,慌张地反手去推,然后忽然反应过来,放松笑骂道:“你烦死了!”
身后传来男生闷闷的笑声,不是罗宇又是谁。
尤诺和罗宇挤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很快就觉得热了。
这里没开空调,也不通风。
尤诺说:“我热了,把衣服脱了吧。”
罗宇二话不说把白色的校服短袖扯了下来。
尤诺也把上衣脱了,坐到一边,倚着沙发扶手。
昏暗的月光,从活动室分割到的四分之一扇窗户透射进来,朦朦胧胧地照亮罗宇年轻俊朗的面庞和微微汗湿的身体。
和很多这个年纪抽条的男生不一样,他长得超乎年龄地匀称,虽然还是有些瘦削,但肌肉线条很饱满,可能因为他喜欢打篮球。
尤诺想起她路过篮球场的时候,偶然看到罗宇耍帅扣篮,从篮筐跳下来的时候,扯起衣摆擦汗,露出一小截人鱼线,旁边围观的好几个普通班女生低声尖叫。
她哼笑一声,用手去摸罗宇的腹肌。
放松状态下,摸起来并不硬,软软弹弹的,手感还挺好。
尤诺来了点儿兴趣,把罗宇平整地铺在沙发里,将脸枕在他的肚子上。
温热光滑的皮肤贴在一起,有种熨帖的舒适感。
可是沙发太小了,躺了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舒服。
尤诺枕了一会儿,腰腿发酸,只好又坐起来,换个姿势靠着。
罗宇的身上飘来淡淡的香气。
也不知道他家里用的什幺洗衣粉,真的很好闻,他有时还会用止汗剂,哪怕夏天,身上也总是香的。
尤诺靠得很满意,扯过他的一条胳膊,放在嘴里咬着玩儿。
罗宇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不知道在回谁的消息,一直嗡嗡嗡的。
尤诺凑过去看:“谁啊?”
罗宇叹口气,说:“7班的梁晓菲,说晚上喝了酒头晕,在地铁站走不动了,问我能不能去接她。”
尤诺从鼻孔里哼出笑来:“你怎幺又跟她搭上了?”
罗宇举起双手证明自己的无辜:“我没有,我们俩之前都没说过几句话。”
尤诺道:“只是浅浅散发了一下魅力罢了,不然人家专门要找你帮忙呢?”
罗宇立刻把手机扔到一边,道:“我不回了。”
尤诺其实无所谓。
她和罗宇没谈恋爱,只是关系不错,经常一起玩。
她也没想和他谈恋爱,她知道他是个爱玩的人,做他女朋友绝对要伤心,但做朋友还算不错,因此偶尔会把他揪出来,缓解一下皮肤饥渴症,仅此而已。
尤诺说:“干嘛不回了,发扬一下乐于助人的精神嘛。出去喝酒,应该打扮过吧?”
罗宇撇嘴道:“打扮了也不好看。”
尤诺这下是真觉得好笑了:“太冷酷了吧,你这个外貌协会。”
罗宇道:“陈述事实而已。”
尤诺道:“你别太傲慢了,现在你是有三分姿色,搞不好再长长又要长残。梁晓菲也不丑,以后让你高攀不起。”
罗宇道:“真的吗,我不信,让她赶紧变好看来打我的脸吧。”
尤诺伸手在他脸上拍了一下:“我现在就打。”
罗宇道:“好你个尤诺,打人不打脸没听过吗?”
说着就要来扭她的手。
尤诺一边笑一边躲,猝不及防间被罗宇整个搂住抱起来。
身体悬空,心脏失重,砰砰作响。
罗宇把尤诺放在窗台上,月光也偏爱他的眉眼,投下朦胧光影。
尤诺附身看他,伸手在他脸上捏来捏去:“我又没用力,看你小气的。”
罗宇拧起眉毛看着她笑,作势要咬她的手,有点烦人,也有点勾人。
这个时候,被罗宇丢在茶几上的手机又嗡嗡响了起来。
尤诺叹口气,迅速把自己调理好了。
“行了,你还是给人回个消息吧。好看不好看的,至少展现下你的风度。”
罗宇扯扯嘴角,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转身去拿手机。
尤诺望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
等罗宇回完消息,见尤诺还坐在窗台上,便想凑上来亲她。
尤诺将他推开,反手把他往下按。
罗宇知道她的脾气只能顺着来,于是顺着她的力道,半跪在地面上。
尤诺捧着他的脸左瞧右瞧,还算满意,赏赐般地在他眉心印了一下。
罗宇拧眉笑:“怎幺不亲嘴?你没亲过嘴?”
尤诺浑不在意道:“是啊,没亲过。”
罗宇闻言心里便是一热,虽然他也没有什幺认真的意思,但想到或许可以尝尝尤诺的初吻,还是有些意动。
他于是缓缓道:“那我教教你吧。”
一边说,一边将手从尤诺的耳边滑过,慢慢揽向她脑后。
尤诺似笑非笑,捉住他的手道:“急什幺?”
罗宇不知道她想做什幺,只好笑道:“好吧尤大人,您说接下来怎幺办?”
尤诺看着他,坏心顿起,道:“你别动。”
接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小小的唇蜜。
照说,高中生是不允许化妆的。
但是这唇蜜看着是红色的,涂开却几乎看不出来,只起到一个保湿的作用,因此老师们也不会认真去管。
尤诺便将那唇蜜拧开,用刷子蘸着水红色的膏体,向罗宇的身上涂去。
少年的皮肤细腻,带着常年掩在校服下的白皙,将唇蜜的颜色都反衬得鲜艳了几分。
尤诺因此涂得兴起,从一侧乳尖牵连到另一侧乳尖,又从胸口正中顺流而下,向两边各划出一道,直陷入深深的人鱼线去。
最后,她又擡起刷头,在罗宇的右胸上轻轻一点。
罗宇只觉得唇蜜细微的凉意好像通了电,所过之处的皮肤无不战栗,被月光一照,又似起了化学反应,竟变得火烧火燎起来。
这时,就连尤诺叽叽咯咯偷笑着给他拍照都顾不得了,直起身按住这个坏心的姑娘,径直便想向她的双唇吻去。
尤诺反过手机屏幕挡在他的面前,罗宇看着她拍的照片,才反应过来她写的是什幺:
——她竟用唇蜜在他的胸膛正中,写了一个鲜红欲滴的“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