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宫宴毕。
随侍陈六扶着一身酒气的康王吕洸上了马车,匆匆赶回了府邸。
府中,管家张罗着下人去煮醒酒汤,又叫人端热水过来替王爷擦拭,却遭到陈六的制止,“你快去喊王妃过来。”
陈六的话便是王爷的命令,谁敢不从。可细想,又有些可笑,一个随从再如何受宠,又怎能在夜晚惊扰王妃的美梦?
管家听话,连忙喊人去请王妃,又觉着不妥,于是喊住那人,说:“我亲自去。”
离开了热闹的主屋,外头很是静谧,他提着灯笼,却不是奔向王妃的起居处,而是调了个头,朝着王府的西处走去,那儿种了一片竹林,很是幽静,最里头搭了小馆,无甚姓名,专门给王妃念经用的。
吕洸虽不满妻子的这种行为,却也了然原因,郁怜这般做,不过寻求一处慰藉,自己又何必制止呢?省得她整日心神不安,被无边的愧疚与懊恼折磨。
只是他不容忍郁怜为了念经,便忘了正事,甚至将自己这个丈夫抛之脑后。
她今日推脱身体不适,未去参加宫宴,吕洸也不强求,依了她,只说晚上要等他回来。郁怜满口答应,却未兑现诺言,还触犯了吕洸的逆鳞。
若被陈六知道,免不得王妃要被责罚。
官家叹了口气,敲了敲小馆的门,“王妃殿下……”
屋里隐约传来凳子拖拉声音,还有悉悉索索的纸张声,紧接着一阵脚步,开门的是王妃的贴身侍女,朱瑾。
“何事?”
管家咽了咽口水,不管看几次,这朱瑾的容貌都令人惊叹,说是女子,可这剑眉又显得她颇具英气,说是男子,偏偏眉下一双凤眸含情,眼光流转之间只叹不似尘世之人,眉间的朱砂痣更为她增添了一抹艳色,相比之下,站在朱瑾身后的王妃的面容,就显得有些寡淡了,只勉强夸的上是一个清秀佳人。
不过,朱瑾的美过于凌厉,非常人所能染指。王妃则是总让人觉得她面善,特别是她与人交谈时,眼角不自觉带笑,语速温吞,嗓音柔柔弱弱的,很是能激起他人好感。这或许与王妃常年来浸染经文有关。
“这,王妃殿下,王爷回府了,他喝醉了酒正吵着要见您。”管家隐去了陈六,只将王爷搬出。
毕竟,只有王爷的命令才好使。若提了陈六,王妃面上不显,心下或许恼怒。
也是没办法,王妃刚入门时,总与王爷吵架。王爷也是年轻,不知道怎幺哄人,就拿些强硬的手段作践妻子。陈六作为侍从,自然是帮手之一。
王妃理所当然讨厌陈六,从不给他好脸色看。
郁怜听了这话,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正事,笑道:“是本宫疏忽了。朱瑾,快随我过去。”
心思流转之间,已想好了借口。
·
郁怜端着那碗从下人手中接过的醒酒汤,转身踏进了屋内,此时吕洸因为醉酒吐了不少东西,垂首趴在床榻边喘气,搞得一地狼藉,气味也不好闻。郁怜皱了皱眉,内心并不想服侍吕洸,却在陈六压迫的视线下,不得不忍耐。
她将醒酒汤交给朱瑾,随后走上前去用自己的绢帕为吕洸擦拭面上的脏污,另一只手则放在吕洸后背,顺着脊梁缓缓抚摸,柔声道:“王爷,还难受吗?”
吕洸此时双颊微醺,意识不清,听闻熟悉的声音,这才微微张大了双眼,看清来人是郁怜,竟猛然抱住对方,整个身子软趴趴的倚了过去,二话不说对着她白皙的脖子啃了起来。
一身冲人的酒气全扑在了郁怜身上,她忍无可忍,怒目圆睁,对陈六说道:“还不快把你家王爷拉开!”
陈六也觉得主子现下行为不妥,难得听了一回王妃的命令。
郁怜踉跄起身,幸而有朱瑾搀扶,否则就要跌坐在地上那团排泄物上了。
她实在不想与酒疯子有多少瓜葛,可她也不能就这幺离开,否则第二天吕洸又要找自己麻烦。
郁怜抽搐了一下嘴角,侧过头,说:“给我醒酒汤。”
赶紧把这东西喂给吕洸,他好了,自己才能安生。
她让陈六扶好吕洸,好让自己喂药,可是这汤勺抵在唇边,吕洸却死也不肯开口,像是闹脾气一样紧闭着双唇。
‘幼稚!’
郁怜面上不显,心中唾弃,却不得不哄着吕洸:“夫君,乖,把药喝了就不难受了,乖乖喝药,来。”
显然吕洸吃硬不吃软,并不愿遂郁怜的心。
就在郁怜苦恼之际,陈六又发话:“恐怕只能以嘴喂之。”
屋里三个人,符合条件的只有郁怜,身为妻子,自然得服侍夫君,哪怕……
对着这张酒气熏天的嘴。
老实说,吕洸的嘴并不臭,他因为刚刚吐了一遭,已漱过口,带着一丝丝茶香。但是生理上郁怜不能接受,更何况地上的呕吐物还未清理。
要她和这张臭嘴接吻,那她也要吐了。
郁怜僵持在那,不见动作,然而面无表情的陈六过于吓人,冷冷的视线盯着自己,想来要是自己不做,今晚绝不能离开。
思及此,郁怜认了命,又安慰自己,毕竟是夫妻……
她颔首低眉,含了一口汤,捧起吕洸的脑袋便亲了上去,一连渡了好几口,眼看快要见底,总算可以解脱。
却在送去最后一口时,忽感后脑一重,还未做出反应,便被身下的吕洸吻住了双唇,郁怜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却见原先闭目养神的吕洸居然醒了过来,神情戏谑的看向自己,丝毫不见醉酒的状态。
意识到自己被骗,却也晚了,因那吻来的突然,害得郁怜被口中汤药呛到,吕洸松开了手,郁怜倒在一边只忙着咳嗽,待想喊朱瑾过来,却发现屋内只剩下自己与吕洸,陈六已将朱瑾拉走。
她捂着胸口,有些害怕的看向吕洸,自己的夫君正垂眸笑看自己,可惜郁怜知道,吕洸一笑就没好事。
果不其然,还没等郁怜起身,对方就压身上前,笑问:“不是说好等我回家吗?”
男人摸了摸郁怜发热的额头,用手指一点点描绘她的五官,最后停在发红的湿润唇瓣上,双指捏着下唇,随心所欲地蹂躏着。
听到郁怜因痛轻忽,吕洸轻笑了几声,他松开了手指,转而用自己的双唇去抚慰那处,并伸出舌尖有意无意的舔舐,触感很轻,痒痒的,郁怜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露出讨好的神情,想要说出刚才来时的借口,可吕洸不想听她解释,闲下来的手钻进郁怜的衣内,抓着软乎乎的胸乳就是一顿揉捏。
他用指甲刮蹭着乳头,那处原先小小的像红豆般大小,如今却如葡萄般,因为哺育,色泽也变得暗红,身下的这个女人,已经被自己浇灌成了熟妇。
耳边响起了郁怜的呻吟,吕洸的眼神越发暗沉,他抽出手,将两人松松垮垮的衣物脱下,玉体横陈在自己眼前,吕洸却不心急,一晚上,他有的是时间教训郁怜。
不过,在这之前,他要告诉自己的妻子一个消息,她盼了许久的,好消息。
吕洸将温热的面庞贴在她白皙的胸脯上,双目微阖,轻声道:
“你今天没去宫宴实在太可惜了,南疆诸国战败,圣上龙心大悦,想来卫沂不久便要回朝了。”
语毕,他随即咬了一口身下人的软绵的胸脯,他当然察觉到了郁怜那一刻的僵硬,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