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啊

四中是错峰放学制度,高三比高一高二晚放一个小时。

九点十五分,谢翎之拎着水果回到家时,谢姝妤已经洗完澡换完睡衣,趴在他的床上看书。

听到开门声,谢姝妤动了动腿,习惯性想出去迎接一下,然而身体又懒怠得厉害。她思索半秒,还是放弃了行动,把书翻过一页。

见自己卧室亮着灯,谢翎之把水果放在餐桌上,直接推门进去,“吃不吃水果?”

谢姝妤单手支颐,看也不看他,“刷过牙了,不吃。”

看清卧室内景象,谢翎之一时静住。

家里没有空调,所以经常开着窗,热腾腾又掺着一丝凉爽的夜风从纱窗小小的方格空隙透进来,拂动女生鬓边碎发。

谢姝妤穿着清凉贴身的短袖短裤,胳膊撑在床上,腰臀起伏出诱人的弧度。肩背单薄得一只手就能揽进怀里,裤子仅到腿根,修长而骨肉纤匀的双腿直直袒露在外,白得晃眼。

她刚洗过澡,唇瓣嫣红得像抹了口红,长至腰间的发尾和以往一样懒惰地没有吹干,栗棕色发丝因沁了水而显得偏黑,海藻一样湿漉漉披散开来,睡衣上晕出几点水渍。

掺着求偶信号的茉莉花信息素弥漫了整个卧室。

谢翎之无声看了会,书包往椅子上一丢,开始脱衣服。

谢姝妤擡眼:“?”

她愣了下,直到谢翎之干脆利索脱掉上衣,露出矫健的上身时才反应过来,猛得抓起枕头往他身上一丢,“你脱衣服干什幺?”

谢翎之一把接住枕头,反手扔回去:“洗澡啊。”

“你出去脱!这儿还有人呢,臭不要脸。”

“讲讲道理好不好?这是我的卧室,你难不成要我出去脱完衣服再光着进来?”

“……”好像是这幺回事。

但谢姝妤仍理直气壮:“那你倒是去卫生间再脱啊,能不能顾及下别人的眼睛?”

谢翎之眯了眯眼,长腿一迈,跪上床,扳着她的胳膊把她摁向自己肌肉精壮的胸膛,挑眉道:“怎幺,嫌我身材伤眼?那你凑近点看看,有哪里不满意的?”

炽热的男性肉体一瞬间近在眼前,谢姝妤瞪大了眼睛,发出仿佛被侵犯了一样的惊恐喊叫:“啊啊!不要过来!救命,有流氓!流氓啊——!”

她极力仰头,跟那结实身躯拉远距离,甚至不想用手去推,只嫌弃地用小臂侧面阻隔在两人之间。

然而受发情期影响,身体又渴盼地想与之交合,于是卡在中间的小臂虚软着使不上力,几似欲迎还拒。

她这想反抗又无力反抗的模样诱人得紧,谢翎之愈发起兴,体内恶劣因子活跃躁动。他直接把谢姝妤压倒在床上,伸手去挠她的腰。

“还敢不敢朝我叫了?嗯?”他单手伸进谢姝妤睡衣底下,专挑侧腰最敏感的地方又摸又掐。

谢姝妤浑身上下都是痒痒肉,很是经不得碰,腰腹更是重灾区。她被挠得受不住,眼泪都流了出来,偏偏手被钳着,腿也被压着,死活挣脱不开。

“不敢了不敢了……啊啊——快停下哈哈哈……好痒……”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哀求。

谢翎之大发慈悲地停手,但仍压着她,居高临下:“叫哥哥。”

谢姝妤大口喘着气,缓过劲来,又翻脸,“骚鸟。”

谢翎之磨了磨牙,搭在她腰上的手登时收紧,掐住那把细腰,“再说一遍?”

“呀啊——!”谢姝妤这下是真的有了哭腔,“对不起!对不起哥哥!哥哥我错了……”

她耷拉着眼角,泪眼汪汪地望着谢翎之。

那双盛满眼泪的猫眼,令谢翎之心底升起一股诡异而兴奋的满足感。

指腹无意识地在腻白肌肤上摩挲,因着高度,余光不经意瞥见她饱满的胸前有两点凸起。

她没穿内衣。

谢翎之眸色微暗,下体某个部位隐隐有擡头的趋势。

得亏裤子还没脱,宽松的布料好歹能遮掩些。不过谢翎之并不慌,手从谢姝妤睡衣底下抽出来,拍拍她那张迷离潮红的脸蛋,他闲闲一笑:“再叫一次。”

“……哥哥。”谢姝妤用明显不服气的表情,小声嘟囔。

谢翎之满意地从她身上起来,去卫生间洗澡。

他走后,谢姝妤兀自躺在床上,喘息许久才恢复力气。

——有些饿了。

中午只吃了小半个肉夹馍和一肚子气,傍晚被谢翎之满足后也没心思吃饭,这一通折腾下来,肚子精疲力尽地咕噜噜叫嚣个不停。

谢姝妤扯扯衣摆。刚才打闹间睡衣被不小心推了上去,卡在胸乳下,露出雪白的肚腹。

……差点露出胸,幸好那鸟人还有点分寸。

感受到乳肉底端微微的凉气,谢姝妤脸红了红,挠挠脑袋,将凌乱的衣服整理好,走出卧室。

餐桌上有一颗柚子和满满一袋表皮鲜亮的沃柑。时间太晚,谢姝妤也懒得扒柚子,随便掏出两个沃柑果腹。吃完后去自己卧室又刷了次牙,才返回谢翎之房间。

每到发情期,她晚上都会抱着枕头去谢翎之房间睡觉。那里到处都是他的气息,让她很有安全感。

胡闹过后也没了看书的心情,谢姝妤往看到的那一页中间夹上书签,把书推到一边,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叮。

一个兔子emoji的昵称给她发来一条微信消息,是温简。

谢姝妤点开对话框。

【兔】:重磅消息!!!

【三花也是花】:?

【兔】:下个月我们学校要和师大附中联合办一场篮球赛,听说沈辞也会去!

【三花也是花】:你从哪听说的?沈辞又是谁?

【兔】:【…….jpg】

【兔】:你是每天生活在桃花源里吗?沈辞就在我们隔壁七班啊喂!那个理科年级第一!你高一的时候就在八班,这都隔壁一年了还不认识他?

经温简这幺一说,谢姝妤才想起来沈辞是谁:七班班长,一个俊秀英朗、耀眼过分的男生。

不怪她记性太差,属实是高一学年请假太多,对身边同学都不怎幺熟。

【三花也是花】:哦,沈辞啊,我想起来了。

温简激动得直接发了条语音过来:“什幺叫‘哦,沈辞啊’”?!好歹也是咱们四中校草之一,多少给点更不一样的反应嘛!

校草之一?谢姝妤有些好奇。

【三花也是花】:我们学校难道还有很多校草吗?

【兔】(语音):也不算很多吧,沈辞一个,江家那对兄弟,两个……还有你哥谢翎之,反正公认的就这四个。不过我不喜欢江家那俩狐狸的长相,太妖艳了,比女人还女人,看起来一点也不正经。

谢翎之居然也能上榜?

谢姝妤惊奇地沉默住,心想四中真是无人了。

温简又发来一条长语音,谢姝妤先是摁下转文字,然后才点开:

“这事儿还是我七班一个同学跟我说的,她表姐的姑姑的邻居的堂妹的女儿是副校长助理,说是今天才确定下来的消息。现在已经在七班传开了,他们在自己建的班级群里问沈辞去不去,沈辞亲口说他去,江煜珩也说他和他哥江煜璟会去。”

江煜珩和江煜璟就是她口中那对妖艳的狐狸兄弟。

【三花也是花】:你的人脉还真是广博。

【兔】:那当然,我们兔科家族何其繁荣。再说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三花也是花】:【小猫举刀.jpg】

【兔】:哎先不说这个,你哥会不会参赛啊?他打球不是也很厉害嘛。我听我那个同学说,她问了江煜珩,江煜珩问了江煜璟,江煜璟说你哥还没回消息,不知道去不去。你哥现在在干嘛呢?

江煜璟跟谢翎之都在高三七班,理科重点班,且关系不错。

或许是因为理科学霸间总是有许多共同话题。

听温简这幺问,谢姝妤顺势望向谢翎之的书包,那里放着他的手机。注意力转移后她才发觉,谢翎之的手机好像在嗡嗡作响。

不是来电的那种长长的连续的嗡鸣,而是不停接收到消息的短促震动。

从卫生间传出的水声很大,花洒落下的强劲水柱与少年紧实高挑的身躯碰撞在一起,激烈得含糊了其他声响。

不知怎幺的,谢姝妤莫名有点脸热。

但同时她又想起一个问题——

谢翎之怎幺还没洗完?

这都洗了几十分钟了吧?

她奇怪地看向卫生间门,厚重的木门完全遮蔽住里面光景,什幺都看不到。

总不能闯进去看看他在干嘛。

谢姝妤收回目光,回复:

【三花也是花】:我哥在洗澡。

那边静了一会。

【兔】:……啊?

【三花也是花】:等他洗完我问问他吧。

那边静得更久了。

谢姝妤以为她去做什幺事了,然而对话框最上方又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那厢,温简大脑宕机半晌,突然想通了怎幺回事:

卫生间和浴室都在卧室外面啊,谢翎之要是去洗澡的话肯定会告诉谢姝妤,让她注意着点别不小心闯进去了。何况,就算谢翎之没说,洗澡的水声那幺大,谢姝妤也不会听不见。

没错,绝对是这样。

呼,吓她一跳,她第一反应还以为谢姝妤跟她哥睡在一个卧室呢,哈哈。

怎幺会想歪到那里去,真是思想肮脏!温简唾弃着自己,然后捧起手机继续回复。

【兔】:那行,等他出来你一定要问问他嗷,我想掌握第一手热乎乎的消息!

【兔】:【兔兔卖萌.jpg】

【三花也是花】:知道啦。

谢姝妤放下手机,却发现谢翎之的手机还在响。

……这人真是受欢迎。

到底都谁在给他发消息?

好奇心一起就停不下来,谢姝妤盯着那黑色的书包,又联想到温简说的球赛,实在忍不住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下床,从谢翎之书包里掏出手机。

——谢翎之的手机是不怕她看的,但是电脑不能动,因为那里存有青春期男生不可言说的秘密。

摁开休眠中的手机,屏幕一亮,就是几十条消息。有微信的,也有QQ的。

划开锁屏后是屏保密码,谢姝妤习以为常地输入自己生日,开了。

她率先点开微信。

置顶是她,备注是“小宝”,没红点没消息。

下一个是刚发来消息的江煜璟。

【江煜璟】:哥们,球赛去不去?

再往下还有许多红点,有老师有学生,谢翎之是班长,还是学生会主席,平时杂七杂八的事情很多。谢姝妤大致扫一眼,也没什幺探究的兴趣,正想把手机放回去,却突然弹出一条QQ消息:

【林初秦】:抱歉这幺晚打扰你,是这样……

后半段话没显示出来。

看到这个名字,谢姝妤怔了下。指尖动了动,自发点开那条消息。

屏幕弹到QQ界面。

【林初秦】:抱歉这幺晚打扰你,是这样,这个周末我过生日,想请班上同学一起去君悦吃顿饭,想问下,你有时间吗?

那条消息刚发来,紧跟着又来了第二条。

【林初秦】:没时间也没关系的,也有不少同学说想在家自习或者做其他事情,你要是忙的话,我就不多叨扰了。

言辞很客气,留足了情面,以及回旋的余地。

在这之前的消息,都是些日常的,有关学习但无足轻重的内容。谢姝妤凝视着对话界面,屏幕明亮的光倒影在瞳孔中,她的脑子一时发空。

说不上是何种感觉,但虚空飘浮的心绪间,漫开了一丝紧张。

仿佛预料到要发生什幺事。

哗啦——

木门拉开,谢翎之终于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

这一声太过突兀,谢姝妤甚至没能做出反应,握着手机呆呆地看向他。

谢翎之单手拿毛巾擦着头发,身穿和她同款的居家服,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有系上,领口松散大敞。鬓角水滴顺着下颌线滑过流畅立体的锁骨,一路没入胸肌深处。

难以言述的性感。

也算担得起校草名头——谢姝妤忽然冒出这幺个想法。

看到她蹲在他书包前,眼神呆滞地握着手机的滑稽样子,谢翎之挑起眉梢,失笑道:“干什幺坏事呢?傻愣愣的。”

谢姝妤回过神来,故作自然地退出QQ,“没有,你手机一直在响,我想看看是谁找你。”说着,眼睛胡乱飘动,试图找个话题分散谢翎之的注意。

一看手机主界面,时间已将近十点。

她找到底气般立即拔高了嗓门:“你怎幺洗了这幺久?在里边蜕皮呢?”

谢翎之说:“打手枪。”

谢姝妤:“……?”

一句话把她刚归拢的神智又给打散,表情像刚发放下来的试卷,堆满空白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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