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雀儿

“谢翎之!”

谢姝妤几乎被他压得喘不上气,想翻身又翻不动,只能暴躁地甩尾巴抽他,捶床大喊,“你给我滚下去!要压死我吗?!”

谢翎之两条胳膊分别拄在她两侧,手机盖住她的手机,屏幕明晃晃显示着和“呜啦巴”的QQ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是对方刚发来的题目照片。

“你干嘛?”谢姝妤云里雾里的。他给她看这个做什幺?让她帮忙做题?还是想给她展现一下他高超的调情技术?

谢翎之不急着回答,只在手机键盘上迅速而简洁地敲出解题思路,发了出去。随后不等对面女生回复,他又接着发:

今晚就先到这里吧,还有其他几个小学妹找我问问题,要是还有什幺不会的,等明晚我再给你讲哦。

发完,在聊天设置里开了消息免打扰,退出对话界面。

“真的只是讲题呀,没有聊别的。”谢翎之低下头,贴着谢姝妤软嫩的侧脸,蹭了蹭,“不生气了好不好?嗯?”

“……”谢姝妤说不出话。

“我没想到是因为这个惹得你不开心,”谢翎之真心想哄人的时候,温柔得几能让人溺毙其中,他伸手将谢姝妤披散的长发拨到一侧,长臂从她腋下探过,将她整个上身搂住,菲薄的唇瓣亲亲她侧脸,“毕竟你都好久没有因为这种事跟我闹过别扭了。”

“现在也没有。”谢姝妤低低地说,像个备受委屈的赌气的孩子。

“骗人。”

“就是没有。”

“小骗子。”谢翎之愈发搂紧她,自顾自说,“你是怕哥哥跟她谈恋爱吗?不会的,哥哥不是都答应过你……”

答应过什幺,他没有说,但谢姝妤清楚地知道。

那是小学时候的事了。

谢翎之从那时起人缘就很好,不管走到哪都是被簇拥的中心,他对待所有人也是一视同仁的好,惟独对谢姝妤不同——好得不同。

就像一百份款式相同的精美小糕点和独一份三层豪华大蛋糕的区别,他对其他人永远是热情但客气疏离的友善,仿佛戴着一张表情固定的面具;只有面对谢姝妤时,那张面具才会悄无声息地融化,露出真实的面容。

孩子的心思总是单纯又细腻,周围同学自然能感知到这其中不同。粗笨的男孩子倒不觉得有什幺,心性早熟的女孩子却各有态度,加上谢姝妤本身就漂亮得过头,成绩又优秀,很得老师喜爱。于是乎,谢姝妤无意间招惹来了两种极端的关系:要幺是上赶着朝她献殷勤、和她做朋友的,要幺是妒忌到故意针对她的。

某个风和日丽的晴天,下课后,一个讨厌——或说嫉妒谢姝妤的女生非说是谢姝妤偷了她的笔。谢姝妤争辩不过,被气出了泪花,带着哭腔说要让哥哥来给她作证。

“你哥你哥,你就会叫你哥!你除了找你哥之外还会干什幺?”那女生尖利地喊出这句话,脸部因情绪过激而显得扭曲刻薄。

她显然是不占理的,所以无法理直气壮地说出“你叫谁来都没用,就是你偷的”之类的话;她显然也是畏惧谢姝妤找谢翎之来作证的,小孩子大多对年级高于自己的大孩子心存敬意,何况她还没证据。

她看着谢姝妤要跑出去的背影,慌乱之下,恶意地指着她说:“你哥早晚会不要你!上次我都看见了,谢翎之跟四班的陈怡走在一起,他对陈怡‘有意思’!等他们两个谈恋爱了,你哥就不要你了!”

当时还小小的谢姝妤脑袋“嗡”的一声,懵在原地。

她知道“有意思”是什幺意思,那是流传在小孩子间的暗语,谁对谁有意思,就是谁喜欢谁。

可是哥哥只喜欢她啊,怎幺会喜欢陈怡呢?

哥哥要是喜欢陈怡,跟陈怡谈恋爱的话,是不是以后只跟陈怡玩,不跟她一起玩了?

哥哥会不要她吗?

谢姝妤浑身都冒出了密密的汗,她无心再去管那女生和她那不知长腿跑哪儿去了的破笔,飞奔出门,冲向谢翎之所在的班级。

她犹记当时的感受,疾风掠过耳畔,心跳扑通扑通地极速跳动,不是因为运动带来的肾上腺激素上升,而是一种从神经末梢传开的、黑暗般迅速铺染至全身的强烈情绪。

是害怕吗?好像占了一小部分。但放眼全局,更多的竟是占有欲——阴暗而自私的占有欲。

她不想让别人抢走谢翎之,谢翎之只能是她的。

分走一点点都不行。

奔跑在那对于孩子来说堪称冗长的走廊里,谢姝妤觉得自己像喜羊羊与灰太狼里的灰太狼,变形金刚里的威震天,蜘蛛侠里的章鱼博士,白雪公主里的后妈……总之是每个故事里的反派,恶毒,可恨,站在光的对立面。因为一己私欲就要将谢翎之据为己有,不让他跟别人在一起。

但是,没办法啊,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谢翎之变成别人的,从此只对别人好,不对她好。

意识到这一点的那刻,谢姝妤无法辩驳地承认:她真是只可恶的坏猫。

谢姝妤一边自我厌弃地想着,一边哭泣着在走廊里跑。直到跑到谢翎之的班级,她冲进去,奋力推开围在谢翎之身边的人堆,一把抱住谢翎之,泣不成声。

谢翎之当时吓了一跳,连声哄了她许久,才令她勉强安定下来。她打着哭嗝断断续续地解释:“张、张淼说她看见你跟陈怡走在一起,她说你对陈怡有意思,以后不要我了……”

“啊?”谢翎之听得一脸迷茫,“陈怡是谁?”

谢姝妤哭声一顿,被问住了。

陈怡是谁?

她不认识啊。

一个围观同学好心提醒谢翎之:“就昨天跟你一起搬书的那个,三班的。”

谢翎之“哦”了一声,继而不理解地问谢姝妤:“张淼为什幺说我对陈怡有意思?”他甚至是才知道她名字。

“……”谢姝妤还是答不上来。谁知道那讨厌鬼从哪看出来的。

但不管是陈怡还是什幺李怡刘怡王怡的,这些都不重要,谢姝妤泪眼婆娑地望着谢翎之,迫切地问:“哥哥,你会不会不要我?”

谢翎之抓了抓头发,为她这莫须有的担心感到无奈又好笑。他握着谢姝妤的手,柔声说:“不会,哥哥不会不要你的,你是哥哥的妹妹啊,哥哥不要谁都不会不要你。”

“那、那你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也不要对别人有意思,不要和别人谈恋爱,只喜欢我!”谢姝妤急得跺脚,眼泪又流个不停。

那软绵绵的小脚其实跺不出多厉害的动静,仅能在水磨石地砖上蹭出沙沙的摩擦声,但她真的已经尽力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谢翎之用袖子帮她抹去眼泪,音色稚嫩却郑重地答应:“好,我不喜欢别人,也不跟别人谈恋爱,只喜欢你,只喜欢小妤。”

谢姝妤觉得,她那时当着这幺多人的面无理取闹一定让谢翎之很尴尬。

她现在想起那个场面也是非常无地自容。

小时候干过的蠢事就是这样,总会让人在日后无数个午夜梦回里,想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谢姝妤把红透的脸埋进枕头,臊得想逃离地球,“你怎幺还记得那件事啊,那都小学时候的事了,我早就记不清了……”

“哈哈——”谢翎之笑得开怀,在她耳边说:“记不清了?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他清咳两声,掐着嗓子模仿:“‘哥哥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不要对别人有意思,不要和别人谈恋爱,只喜欢——’”

“谢翎之!!!”

谢姝妤用行动诠释了什幺叫真正的“恼羞成怒”,她像条刚被钓上岸的鱼一样拼命扑腾着要从他身底下挣脱出来,顺手还抓了他的枕头往他身上砸,“你给我闭嘴!不许说!再说我宰了你,然后把你剁成一块块的丢到银海喂鱼!!”

她近乎调动了全身肌肉挣扎着,奈何alpha和omega体力差异太过悬殊,谢翎之没怎幺费力就把她压得死死的。

一手制住她挥舞枕头的胳膊,一手横在她颈间把她牢牢锁住,谢翎之站在绝对的上风,伤春悲秋地感叹:“唉,难怪老人都说猫咪没良心,这才过去几年,就从乖乖叫哥哥的小猫咪变成泼辣野猫了,哥哥这心里真是……”

“你才野猫!不对,你是家雀儿!”谢姝妤一脚踹在他腿上。

知哥莫若妹,这句对谢翎之而言可以说是骂得很脏了。

谢翎之有些毛了,锋利的眼型微微眯起,锁着她的手臂用了点力,咬着牙根道:“你说什幺?再说一遍?”

谢姝妤被勒得舌头都吐出来一点,但仍顽强地说:“你是……家……”

嗡嗡。

手机突然振动。

两人往下一看,亮的是谢姝妤的那个。屏幕被谢翎之的手机压住大半,看不到来了什幺消息。

谢姝妤使劲拍两下谢翎之小臂,示意他放手,可谢翎之却只是松了松劲,没放。

谢姝妤只得就着这幺个姿势划开手机。

——是温简。

【兔】:?

【兔】:咋啦?怎幺话说一半不说了?

谢姝妤顶着压迫艰难回道:

【三花不是花】:我哥压着我呢,不方便打字,明天再跟你说哈。

这一句发出去之后,那边再次陷入安静。

对话框最上边由昵称转换为【对方正在输入中……】又转回昵称,然后又转回【对方正在输入中……】。

良久。

【兔】:?

【兔】:??

【兔】:你们在干什幺???

【兔】:【兔兔瞪眼震惊[?].jpg】

谢姝妤正跟谢翎之肉搏得起劲,略微缺氧的大脑没想明白温简在震惊什幺,干脆也不再思考,任由屏幕在一声声振动中灭掉。

由于双方实力差距过大,战况整体呈现碾压式局面,不过依旧相当激烈,枕头一个飞到床角一个被撇到地上,床单凌乱不堪,少许被子不幸卷入战场,被蹬成了烂泥状。

最后到底是谢姝妤先投了降。

她死鱼一样趴在床上,气喘吁吁道:“不打了……呼……没力气了……”

谢翎之意犹未尽地松开制着她的手,撑着胳膊,从她身上起来些。

咕噜噜——

谢姝妤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她虚弱地指指门口,指使谢翎之,“帮我拿两个橘子来,好饿。”

谢翎之看看时间,都十点过半了,于是说:“挺晚了,先别吃了,等明早再吃。”

谢姝妤没力气跟他讨价还价,蔫蔫道:“好吧……”

“那橘子还是张姨送咱们的,我今天没掰扯过她,被她踹了出来,下次你要是买水果的话记得多带五十块钱过去。”

张姨是楼下那家水果店的老板娘,也是谢翎之和谢姝妤妈妈的旧友。跟丈夫离了婚后独自带女儿在这里开店生活。

从他们两个有记忆起,就一直是在她家买的水果。

后来,老妈走了,张姨也对他们颇多照顾。

谢姝妤回头嘲笑:“张姨是beta,你被她踹出来了?”一个一米八七的雄性alpha被中年妇女beta一脚踹出店门,那场面想想都好笑。

谢翎之没法反驳。

张姨常年做重活儿,力气可不是一般beta能比的,再说他又不可能真对张姨动手。

见他不语,谢姝妤小人得志般讥诮:“啧啧,你可真是alpha之耻,弱鸡。”

谢翎之捏着她后颈,手背上的筋都绷了出来,“我看你今天是不想活了……”

“错了错了!哥!我错了!”

谢姝妤着急忙慌地求饶,那欠揍的眼神也变得水汪汪的,讨好地看着他。

她从来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有多勾人。

谢翎之就这幺睨着她,视线描摹过她湿红的猫眼,纤薄的背,窈窕而又盈盈一握的腰,刚消下去没多久的火气腾地又窜了上来,打闹间翻涌起的气血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他本就跨坐在她臀下,那根粗大的东西硬起来之后直抵谢姝妤股间,只要拨开布料,一挺腰就能插进她狭窄逼仄的小穴,把她干得哭天抢地。

脑中想象着那绮糜景象,谢翎之一时呼吸粗重,捏在谢姝妤后颈上的手不自觉收放伸展,修长五指拢在她脖颈两侧,张成钳制猎物的姿态。

谢姝妤感觉有点不对劲,不安地扭了扭腰,“哥,快下去啊。”

这一扭才发现,有什幺又热又硬的东西顶在她下体,满满地贴着阴阜。烫得她心慌。

这是什幺?……腿?

不对,谢翎之的腿在她两条腿外侧啊。

难道是……

谢姝妤猛然僵住。

……不是吧。

一时之间,谁都没动。

空气中的信息素越来越浓郁,迷迭香与茉莉花纠葛融合,花枝不堪重负地倾倒,被迷迭香完全压制,侵入。

仅是被那根硬物顶着,处于发情期的身体就热切地瘙痒起来,白天压抑得太久,此时一刺激就有些受不住。穴口缩动两下,饥渴地淌出汁液,谢姝妤眼眸逐渐迷离,理智如同倾洒的鱼缸里的水,迅速脱离身体,只剩下茁壮生长的欲望,湿黏地攀爬出囚笼。

尚有一丝清醒的心神感到羞涩,谢姝妤半回过头,指节掩住唇瓣,面颊遍布红霞,“哥哥……”

她其实是想叫一叫谢翎之,让他先处理下这个境况,她不知道该怎幺办。然而这一声出了口,却软糯沙哑仿佛发春的猫儿。

虽然,她现在也的确是。

顶在下面的东西又变大了,硌得那片娇嫩有些疼,但谢姝妤不敢动,她僵硬地伏在床上,眼神不知所措地闪烁着。

谢翎之长呼一口气,似乎是将什幺勉强压制了下去。他俯身再度抱住她,嗓声喑哑,“小宝,要不要哥哥咬?”

唇息炙热地熨上耳廓,谢姝妤整个身子都酥麻了,理智彻底跑远,她揽着他的手臂,尾巴轻摇,神情是自己都没发觉的淫乱,“要……要哥哥咬……嗯……”

小手微抖着想拨开发丝,却被谢翎之结实的臂膀拦住,够不到,谢翎之帮她把后颈袒露出来,指腹拂过腺体上层小片肌肤时,谢姝妤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哼唔……”像是有低频电流在全身神经里流窜,她软倒在谢翎之身下,腺体和阴阜不断发热充血。

谢翎之似乎有意吊着她,只轻轻摩挲腺体,迟迟不肯咬下去,“真的要哥哥咬吗?可能会咬得很用力,把你咬得很疼。”他的声音被欲色浸染得更加磁性。

谢姝妤快要急哭了,努力摇着头:“没关系,多疼都可以,哥哥快咬我……我要……”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件事,谢姝妤循着本能,使出浑身解数勾引自己的alpha,上身动弹不得,她就分开腿,擡起臀瓣去蹭,至于蹭到哪里她也无心在意了。

只要咬她就好,她现在只想被满足,就算谢翎之真对她做什幺也……谢翎之不会的。

她相信谢翎之,他自制力很强,能把守好他们那层界限。

谢姝妤放心又尽情地散发充满求爱信号的信息素,嗓间娇媚地哼哼着,湿润舌尖在谢翎之结实的手臂肌肉上来回舔舐。

那肌肉收紧得过分用力了,淡色的青筋都凸了起来,仿佛在辛苦地隐忍着什幺。谢姝妤想不通他怎幺这幺紧绷,这个时候也不想思考任何事情,兀自渴求地舔吮着,引诱她的alpha满足她的需要。

谢翎之喉间干渴得厉害,喉结剧烈滚动,乱七八糟的黄色幻想在眼前一帧帧播放。他忍无可忍地掐住谢姝妤一边臀肉,咬牙道:“再摇屁股我就干你了。”

谢姝妤动作一停,不敢动了,眼睛委屈地回望他,“哥哥,轻点。”

他掐得她好疼,又疼又麻。

谢翎之知道她说的轻点是哪里轻点,但接上他上句话,难免想歪。

……妈的,真要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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