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疼痛……

漫无边际的疼痛,像用烤得炙热的刀沿着肌肉的纹理片片划开,滚烫的,燥热的,让人暴躁而无力。

“杀了他!杀了他!”暗红的粘稠从行刑台上涌现,如同锦缎铺地,肆意流淌,无数的恶魔在围观这场华丽的处刑,叫嚷着从何处下刀。

“先剜膝盖!别让他跑了!”于是肌肤和筋膜被丝滑地切开,如同墙纸向两边卷起,露出白色的韧带,接着入肉三分,就像拉紧的橡皮筋倏然绷断,蛇一般缩回根处蜷成一团。

顾不得酸疼和抽搐,小巧精致的髌骨已随着刀尖翻转叮铃铃地滚落到一旁。

“挑断他的手!桀桀桀桀……那么罪恶,比我的爪子还要丑陋啊!”两个手掌应声而断,腕处光滑如镜。

“挖眼!挖眼!看了那么多不该看的东西!”

“不!先剖肚子,让他亲眼看着!”

“好主意!让他亲眼看!”

“哗啦——”长长的裂口从头到底,把坚韧如牛皮的胸腹分作两半,依旧鲜活的脏器五颜六色,粉的是肺,青的是肝,黄的是脾,绿的是胆,红的是心,依旧鲜活地蠕动。

“勾舌!勾舌!”

“挖眼!挖眼!”

吵吵嚷嚷,纷乱不一。

……

“呃啊——”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的呻吟把我带回现实,“我在哪?”

习惯性地挺腹,不防胸口火辣辣的痛觉乍然间铺天盖地、汹涌而来,任再坚韧的神经也抵挡不住。

惨叫惊醒了相邻的床位,冷汗模糊了视线,熟悉的香味扑到近前,响起慌张的女声,“医生!医生!”

重新换下带着崩裂伤口渗出血祭的纱布时没有再麻醉,好在清醒后承受力强了不少。

创口没有歪七扭八,像只鲜红的长蜈蚣精神抖擞趴在胸前,每只脚几乎一样长,可能缝合的医生还兼修美学。

回忆在酒吧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戛然而止,其余的片段隐约难以清晰,只是现在的样子似曾相识。

好像不是我,那是谁呢?

“小心点,别再把自己弄伤了。”包扎的医生还在肩膀打了个蝴蝶结。

“谢谢医生。”

才发现馨姨鬓角散乱泪眼朦胧,应该是被吓到了吧。

“馨姨,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精壮而虚弱的身体将近八十公斤,即使只是稍稍扶持就让她气喘,把我放到床头,理了理头发缓了口气,闻言却是有些手足无措,“我也不太清楚……就半夜接到电话叫我到医院照顾你,来的时候正在做手术,换下来的衣服都是血,放在卫生间还没洗……”

“谁?”

“他说是你老板,然后昨天送我们到医院那个人,把你送过来先走了。”

“哦……”景辉哥应该知道怎么回事,我却一点弄清楚的欲望都没有。

长长的沉默之后,乌黑的秀发在余光中猛然一顿,伴随着低低的惊哼,将我从放空的状态中拉回来,原来是馨姨在小鸡啄米。

“怎么了?”

她不好意思地低眸浅笑,接着强打起精神,按住床沿就要站开,“没事……我现在回去讨些东西,你还要在这住几天……”

馨姨平时保养得精致,此时愈发显得憔悴。

微黑的眼圈又红又肿,显然是哭过,红润的双唇有些干裂,脸上浓浓的倦意怎么都遮掩不住。

“不忙。”我捉住她的手,像是抓着唯一的慰藉。

馨姨没敢用力,顺从地坐回原地。

说来医院给安排的病房还装有独立卫浴,旁边还有陪护的另一张床,墙边立着衣柜和书桌,虽谈不上宽敞,却也绝不拥挤。

“那个……”我有些不好意思,“能不能扶我去……”

合上卫生间的门,积攒了一天一夜的量哗啦啦倾泻而下,身体和心情都轻松起来。

“想什么呢?”

馨姨正对着房门发呆,好像被惊着了,“没有!不是!”

顺着她低垂的视线,正好看见因为手术换上的宽大真空的病号服鼓鼓囊囊,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底下却愈发高涨。

“馨姨……”

她紧盯着,恍似未闻,小嘴微张,胸口因为长长的吸气更加巍峨。

我加大了点音量,“馨姨?”

“啊!”她转身就走,背对着我坐在床边。

我一步一步挪过去,她见我艰难的样子欲起身又未起,一时进退不得红霞满布。

轻轻弯腰,搭住她的肩膀,“再睡会吧。”

她一向不懂得拒绝,于是听话地褪下小鞋,卷起腿,像只剥了壳的大虾,缩进了薄被。

偶尔望向这边时,我报以促狭一笑,她就翻个身背对我了。

我在余晖熠熠、凉风初起时醒来,好看的背影已经简单梳妆,重新焕发出贤惠温顺的本质。

蓦然转身发现我正愣愣看着她,馨姨凑上前,“哪里不舒服吗?”

伸过来的手肘和掌心还有着洗掉的的紫红色印记,淡粉的嫩肉刚刚生出,在雪肤上更加惹人怜爱。

我捉住这只胳膊拿到眼前仔细打量,想要看清伤口的每个细微之处,指尖缓缓抚过边缘,引得手中嫩滑的肌肤紧绷抽搐,小拳紧握,不自主地想要抽离,却最终还是停留在原地。

“小宇~~~”声音弱势而幽怨。

我连忙松开安禄山之爪,“我没事……弄点吃的?”借此转移下话题。

……

夜晚。

馨姨从箱子里零零碎碎掏出好些东西。

“洗发,护发,补水保湿,护手,花香沐浴……馨姨,我用不着啊?”

“这是姨用的……”

“哦……啊?你也要住下来?真的不用,这医院就跟我家一样,不用麻烦……”

“不放心……你不喜欢姨在这吗?”

她简直自带柔弱气场,有时候让人想欺负,有时候又让人怜惜,我也难免心软,“怎么会不喜欢呢?馨姨有多疼人我又不是不知道,可你不还有花店要照顾吗……”

“你知道什么……”她白了我一眼,带着欣喜和雀跃,“暂停几天没关系。”

我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那也……”

“只要是小宇,没关系的……”

这句话就像魔咒,能说服我也说服她自己。

再次见到自己的样子,是如此的叫人难以忍受的陌生。

短发已灰败至苍白,即使身躯依旧挺拔,我凝视着他,仿佛触及到深深的,深深的,深沉,像胡杨千年不倒不朽,也或在一阵春风中化作齑粉。

人其实不是慢慢变老的,有时只在一夜之间。

我自嘲,人还是不能闲,哪来这么多愁善感。

“怎么了?”馨姨见我久久没动静,隔着门问。

“没!”

她又殷勤地忙前忙后,倒好热水。

在她巴巴的眼神中,我小心翼翼别扭着把脚放了进去。

“烫了?”

“正好!”她探下腰还想伸手帮我洗,被我一把拉回,哭笑不得,“不至于,我又不是不能动,用不着这样。”

“没关系的……”

奈何我捉着不松手,只能放任我自己亲力亲为。

胸前一直作痛,或多或少,只要没再次裂开,并不是很难忍受,直到再次平躺细细沉浸地感受,每一处疼痛都像小世界让我遨游,

“要关灯吗?”

尽管没有睡意,但还是更偏向黑暗的环境,“关上吧。”

星辉来自光年之外,馨姨的呼唤近在耳边,“小宇?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说来可笑,我自己也同样茫然。

她靠得更近,“没听清……”

其实是莫名的情绪爆发和黑夜中细微的疼痛被放大让我的低语模糊不清,即使现在还是没有力气更大声。

“靠过来……”我让出半边位置,熟练地把她扯倒在旁。

夜不视物助长了胆量,不仅是我的,馨姨也大着胆子安然躺下,倾听我的耳语。

“真的,虽然好像是我自己弄的,但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也不是很想搞明白怎么回事……馨姨你能听懂吗?”

单人床宽度刚好够两个人,但也仅此而已了,我本就壮硕,馨姨也不纤瘦,只能隔着衣袍紧贴才不至于悬到床外,她的侧脸枕在我的手臂上,我反手握在她的肩膀上。

于是就有了一种肉肉的、暖暖的、香香的、充实的感觉,给萦绕的孤独感注射了一针镇静剂,像药片投进玻璃杯漾起水花和波纹,像一只麻雀的上空飞过成排鸣叫的雁,像覆雪的平原多出几行脚印,像缺损的部件找到了替代继续运转。

“嗯……”

也不知她是表示确定还是否定,如兰温热的气息烘得有些痒痒的,扭过脖子在枕头上蹭了蹭,入目是散发微弱莹白的额头,和幽幽好闻的发香。

源于贪婪占有的天性,也源于长久以来就对馨姨盘发的好奇,枕下的手从后面摸了摸,松软丝滑,伸伸脖子埋首其中,口鼻满是芬芳。

“不舒服吗?”满足了好奇心之后,才感受到怀里的娇躯微微扭来扭去,香味也越来越明显,“哦,好像确实有点热了……”

馨姨一言不发扭扭捏捏地进了卫生间,留下一丝湿热馥郁的气息。

“我给你妈妈打电话也打不通,你这个样子告诉她了吗?”

“没有,她出差了,联系不上……”

“那……那要不还是把昨晚问清楚吧,万一……”

“昨天?昨天放学被一个外国人追杀,然后把他抓了起来,再然后……再然后喝酒……喝酒……”忽然脑海里就像有一头猛兽猛地撕咬起来,凌乱不堪,痛不欲生,“我想不起来!”

痛苦的语调让馨姨点开灯,俯身相就,“不想了!不想了!姨给你按按……”轻柔地扳过我的脑袋枕上一处丰满嫩软,清凉感随着微凉指尖的揉动开始平复暴动的记忆。

“好了……”我握住越来越酸软无力的手指,放在耳旁,嗅着仿佛花瓣被切开后花粉、花汁混合的香味。

“馨姨,你身上怎么这么好闻,也没见你用过香水啊?”

“我也不知道……”

“反正谢谢馨姨,对我这么好,枕着很舒服,按着也很舒服。”

“没关系的,只要是小宇,你要喜欢,姨就多帮你按按……”

“好了好了,知道馨姨对我最好了……快去躺着吧,看你走路姿势都不对,脚受伤了?”

“昨天到医院……”

“昨天?昨天……我想想……”丝毫没发觉又有头痛的趋势,“你的脚是因为……因为……”

“呃啊!”又是一声野兽的惨嚎在脑中炸开,又痛苦又后悔。

或许因为已经是第二次,很快就缓了下来,伸手抹去馨姨眼眶里的珠花,自嘲地笑笑,“好了,没事了……我真是活该,想不起来就算了,干嘛自己找罪受……”

“小宇……”她主动捧住我的脸颊,正视我的眼睛,“不要再勉强自己了,好吗?”

“好,好,我知道了,我又不傻……”

她的动作是这些年来最主动、最大胆的了,于她而言,早已算作“出格”,眼神开始躲躲闪闪。

“你在怕什么?”

“没……没有……”她话是这么说,语气已经慌乱得不成样子。

我有些纳闷,这跟被人捏住耳朵的兔子一样的胆小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起个大早。

作为两个人的全部活动空间,这个病房还是小了些,所以难免会发生一些……难免的事……

嘘嘘的时候,一转眼就看到挂起来的黑色小巧布片,有些薄,有点窄,有点透……我甚至饶有兴趣地分辨了一下是蕾丝的材质……

当我若无其事,面对的是门外焦急的馨姨,擦肩而进,然后很快又出来,与装傻的我彼此对视了一眼。

她知道我看到了,我也知道她知道我看到了,但依然默契地我装作不知,她装作我没看到。

很像绕口令,但确是让人身处其中时感觉顶有意思的事情。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就再没见到了,隐约,似乎,有些,遗憾?

当然,我不是变态,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恢复这么快的吗?”拆线时,封雨柔告诉我后天检查一下,期间不要沾水。

来到馨姨家里,她特意买了一条野生黑鱼,却在下刀时犯了难,因为它太有活力了。

虽说馨姨在烹饪上小有心得,但并没有在食材处理上加点,碰到棘手的就束手无策。

忍着鱼鳞表面滑腻的手感抓了两把依旧被它甩甩尾就挣脱,于是我接过刀,随手拍翻鱼头,而馨姨忙不迭地洗手,蹙着眉嘴唇微微嗫喏,应该是在埋怨粘液的恶心吧。

恶心……

嫌弃……

任人宰割……

从鱼腹开始下刀?

下刀,剖开……

将要用力之时,“啊——”被一声高分贝惊叫打断。

“嗯?”我疑惑地转过头,看见了馨姨的惊慌、害怕、绝望、噙着泪、微不可查的摇头、努力不让自己再发出声……

“小宇?”

“嗯。”

“小宇?”她小心翼翼地伸手,“不要动……”

“怎么——”于是我看到她握住了我拿刀的手,以及已经向内抵在衣服上的刀尖。

“了……”

我无声地慢慢放开,把凶器交了出去,望向馨姨的眼神中,连自己都分不清有什么意义,歉意?

愧疚?

安慰?

或者本就什么都没有。

我不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但肯定是常人背负不起的秘密和真相,只在等待某一天想起,然后就是一场彻底的解脱;如果一直想不起,那就像今天这样,迟早有一天依然会走向解脱。

只是现在该怎么跟馨姨解释……

“小宇!我好害怕!”她从未如此亲密地主动抱过我,眼泪被一阵阵的后怕侵袭着争先恐后,“你到底怎么了……”

“我真的不知道……”

劲头过去,馨姨终于能冷静交流,“刚才你的样子好吓人,把刀慢慢指向自己,然后认真地考虑从哪里……看我的那一眼没有一点生气,就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尸体……”呼吸还在因为心悸一顿一顿。

“好了……好了……没事了……”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就不再提起,“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那你坐在这里不要动,别进厨房了……”

“好!”

“以后你自己家里的厨房也别……要是在家吃饭姨来做!”

“行,都听馨姨的!”

病假请了一个月,可按照这个趋势两周就大致无碍了,于是以每周一个科目的速度光速通过三关,停在了科目四,因为被通知下周课堂会布置一次大课题。

可怜阮晴提的那辆红旗大路没上过几次,尽在停车坪的方寸之地倒腾。

……

一个月后。

“来!你们几个一起上!”

对面几个平头哥互相望望,然后一拥而上,带头的孙洪磊突然大喊一声,“出绝招!终极奥义,合击术!”

在我的戒备中,他拼着挨上几下也要近身缠住我,后面的人有样学样,抱手的抱手,搂腿的搂腿,把我放倒后也不管同伴还在底下就开始叠罗汉,直到把我压得动都不能动。

“我靠!你们这帮吊人!口号喊得那么中二,怎么这么猥琐!”四五个人几百公斤,再怎么勇也掀不起来,更别提四肢还被七手八脚一人一个抓得死死的。

“卧槽!卧槽!你们他妈的手往哪伸!我认输!我认输!”等到一个个站起来,愣是没分辨出刚才是谁往我裤裆里瞎掏。

“我说你们,年纪轻轻的咋就开始不要脸了呢?让你们穿防具了还不行,一起上就使无赖,还专走人下三路……”现在想起来还一阵阵蛋缩。

“手误……手误……”

“是你是吧!”我瞪了他一眼,看着挺老实的小武,下手这么黑。

本来开着我心爱的小红旗找周婷婷散散心,正好碰到她跟一帮师兄在训练,于是忍不住发痒的骨头热热身。

大病初愈力气好像又有所增长,一时没收住,第一个上台的被一腿踹趴了二十分钟起不来……真不是故意的。

“你胸口是那天弄的?”如此混乱的场面,周婷婷自然不好参与,只在一旁看着。

“好像是吧。”我模棱两可。

“他们说你太猛了,但有机会想还是跟你练练,每个周末下午都在这。”

“行!只要那帮人别再那么阴险……”

“噗——”

“走了!”

活动开自然感觉轻松不少,但是,真他妈疼啊……我掀起衣服龇牙咧嘴地检查一遍,这帮龟孙,仗着防具拼命跟我换伤……

“馨姨?我回来了!”

“小宇?马上就好了……”袅袅娉娉的身影走出来,放下盘子,“你的脸怎么了?!”

最后那下,额头在地上磨破了,那群牲口……

不凑近还好,仔细一看,红的红,青的青,紫的紫,从脖子往下,胳膊往上,像进了趟染坊。

“才刚好,你怎么又……”

“没没没……”眼看馨姨就要再次担惊受怕,我好说歹说才解释清楚,跟人练手不小心摔了一跤。

“上点药吧。”

“身上脏,我回去洗个澡先。”

“别回去了,就在姨这儿洗,上次的衣服还丢在这正好换了。”我还在犹豫,却已经被馨姨推进浴室,“我去给你拿衣服。”

好家伙,比我家还奢侈,竟然有定制的小型汗蒸房,放了张推拿按摩床,嫌坐着累了还能躺着?

头回见识的我被精致奢华的装配震惊了。

馨姨敲门时我还在大汗淋漓地研究,连忙关上电源三下五除二冲个干净围上浴巾。

“来了来了!”光着的上身中间,是被一条暗红色的焊缝拼在一起,皮肤因为刚才的高温而充血发红,像是氤氲着蒸汽。

门被猛地拉开,馨姨没想到入眼处就是高出她一头的精悍身子,被熏得呼吸一滞,肩膀微微后仰几乎忍不住倒退。

“衣……衣服……”手伸到一半,“先抹药……”

我挠挠头,“怎么弄?”

“趴好。”

“哦!”我乖乖在按摩床上趴着,里面的温度还没降下来。

清凉的药油被揉进背上,片刻后变得热辣,甚至可以感受到臂膀处的淤血重新开始流动。

“嘶——”

馨姨手上动作一停,有些慌,“疼了吗?”

“又疼又舒服……”末了我补充一句,“再用力点也没关系……”

“翻过来——”

随着视线的转动,我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淡紫色的雪纺睡袍本就透气轻便,被水汽浸湿后更是恍若透明,偏偏馨姨浑然不觉,前倾的身体还在随着指尖的捏放微微摆动,让两座倒悬的山峰不停摇晃,几乎占据整个视线,给了我很大压力。

下摆并不甚长,入眼处满是绯红的肉色,中间微微溢出的嫩软相互间不停地揉挤搓弄,非但不显得肥腻粗胖,反而充分展现出丰满的韵味,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油汪汪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咕嘟嘟地随着汤汁颤动,冒着浓郁呈酱红色的油烟香味,忍不住口舌生津眼放绿光。

前倾的动作带着后摆扬起,即使目光不会转弯,也该能想象到,那小巧的黑色布片陷入两瓣圆隆挺翘如满月之间的风光,而就在下一刻,这活色生香的场面便出现在我眼前。

背后的镜子里,两团看起来松软的巨硕面团轮廓划着完美的圆弧,在微分的两腿上,在倏然收束的窄腰下,仿佛耸立海外的孤岛,颤颤巍巍好似一碰即垮,却始终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托住悬而不坠。

嵌在正中的已经缠成了布条,虽然还在努力地张开,但最终越陷越深,埋得几乎看不见,再往腿心处又急促地隆起一小团,像是前几天买的鲜鲍,蒸熟了蘸上酱醋就可以直接入口,滑嫩多汁。

要是再往里……

我猛然回过神来,擡手盖上眼皮,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南无阿弥陀佛,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心中的欲念终于消失,而馨姨何时离开的也没注意,只是在下床时才发现浴袍松松垮垮地斜系在腰间,生理性的凸出顶起老高一块,差点把浴巾掀开。

这他妈就很尴尬,难不成刚才就一直让馨姨对着它?

胆小的她果然躲在卧室,藏进她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旁边还放着刚才穿着的衣裳,里外俱在。

“对不起……”嘴上道着歉,眼睛又不受控制地瞄过去。

红晕未褪,声如蚊呐,以至于我只见她唇动,而不闻其声。

她胆子那么小,这种事终究还是要我主动坦诚些的。

“馨姨,刚才都怪我,但是我绝对没有一点点不尊敬你的意思!我只是……以后保证时时刻刻注意!”

“姨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小宇毕竟长大了,这是……这是正常现象……姨都懂……再说……”

这回我终于听清了些,凑上前侧着耳朵,“什么?”

“只要是小宇,都没关系的……”

突如其来的感动。

这个胆小的,傻的,单纯的,可爱的女人,把我每句话都当真,对我每件事都上心,在医院的时候就开始学习按摩的技巧,只因我随口说过。

不论何时,我见到的她的头发都像盛开的花一般扎在脑后,人也正是像盛开的花一般的年华。

“谢谢你,馨姨。”于是我轻轻抱了这个女人,想告诉她我是多么感激,宛如延续了我第二段的生命那么深刻。

天然的母性使她自然地顺起我的后脑,轻快地哼道,“看来姨说错啦……”

“说错什么?”我嗅着她的香并不擡头。

“原来小宇还没长大,像个孩子一样……”

疑惑地与她对视,才难得发现馨姨眼中的一丝调笑和俏皮,恰似平时温顺害羞的白羊却趁你不注意拿短短小小的角顶你,被察觉到了也并不退后,反而更有些再来一次的跃跃欲试。

虽然有时候心中仿佛没有着落,可我当然不愿意被她小看,“是吗?”只是稍稍凝聚了一下MAN 之力,胳膊攒些力量现出线条就让她原形毕露,“馨姨你说我还有哪里没长大?”

她忽然别过头去。

“嗯?”

在我不懈的目光探寻中,她终于转回来,眼波却润得要滴水,“不许……不许对姨使坏……”

只一秒我就反应过来,馨姨应该是想岔了,理解到了某个她刚刚亲眼见过“它”渐渐“长大”的地方,让我不知作何感想。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都说了意外……”

两个人的话都云里雾里的,却偏偏彼此都能心照不宣、心领神会,这样的默契既让我们觉得有趣,又因为其中旖旎的内涵而心旌摇曳。

“噗哈哈哈……”我还是忍不住,馨姨明明平时心思简单得很,怎么最近总是容易想歪来呢?

实在是太可爱了!

被我当场点破,要不是一向缺乏行动力,恐怕馨姨早就藏进了被子里。

“嘤咛——”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馨姨,跟你说个事,明天我要住校了。”

出于某种强烈的情绪,她猛地擡起头,眼睛里的不舍就像被抛弃的羔羊,而在下一刻收敛起来,带着淡淡失落的语气,“知道了……”

“怎么啦?虽然我也很喜欢这段时间被馨姨照顾,但是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再说我又不是不回家,除了周末,平时想你了不就直接开车回来了?”

提到开车我就想起一个早就有了的模糊计划,“馨姨你的那些花花草草就不要再叫人送了,除非急着要的,都统一安排到周三下午和周末,我回来给你帮忙,SUV 后备箱连大型花盆也能放下……”

“不用不用……你还要上学呢……”

“周三下午没课,而且这样能省下相当一部分运费,要是馨姨还是觉得……那多犒劳犒劳我就好……”

我的意思仅仅指满足我的口腹之欲,却没想到她的理解竟然又偏向了莫名其妙的地方,以至于后来闹出不少香艳靡漫的意外和笑话。

……

十一月金秋渐寒,已经不太适合盆栽的植养,订单稀少,倒是有两位居家的贵妇和馨姨约谈之前买的名卉怎么过冬,于是我成了她向别人介绍的“司机”,可任谁都能看出,彼此之间的熟悉模样怎么也不会止于她口中的“没什么关系”。

再次带着点点片片的伤痕回家,没想到周婷婷故意给安排了几个更高年级的师兄,全力放对之下感觉都好像被打出了骨裂,不过也更能泄压,释放蠢蠢欲动的躁动。

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一头野兽,而我的这头,需要一点小小的约束。

“馨姨!晚上准备了什么?”她有了我的钥匙,我也有了她的。

“又把自己弄成这样……”她把我推出厨房,“晚上再说……”

夜晚,烘热的蒸房中,我趴好眯起眼睛等待。

这个世界上生息的芸芸众生无不在他人身上寻求着什么,结果却又时常感到孤独,而越孤独,便越茫目地渴求,这种动力也当是推动人际关系的基本法则之一吧?

我听见门开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背上传来熟悉的热辣痛爽。

“谢谢你……馨姨……你的手法……好像比上次更有进步啊……”

“嗯。”

如果说上次还是管中窥豹,那这回就算不是得见全貌也相差不远了,如此近的距离下,她葫芦型的身材的压迫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白色薄纱似的的短衣早已汗透湿透紧贴身体曲线,轻便得像是透明,无肩带的1/2 文胸只能说堪堪托住,一双巨大的水滴型胸器简直呼之欲出,在低胸的纱衣外露出一条幽壑,和大片大片柔软的雪白。

以及比之前更短的下摆,从侧面已经可以看到臀线的边沿,两股丰腴的嫩肉还因为手臂发力阵阵微颤,带动两瓣蜜桃抖动,好像随时会流淌出香甜的蜜汁。

于是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又可耻地一柱擎天了。

不是我军不努力,实在是敌方太犯规啊!

我费了莫大的毅力才移开视线,闭上眼心如擂鼓,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

“小宇?”

“怎么了,馨姨?”

“小宇很难受吧?”

“没有……没事……不是故意的……”

“小宇不要动……闭上眼睛……等姨一下……”

我乖乖照做,并尽量平心静气,然而总觉得有什么就在眼前晃啊晃,一会是馨姨水袋似的雪奶,一会是她涨满蜜汁的桃臀,仿佛只要伸手轻轻一捏,就会“噗滋”地泄出水来。

失去视觉,听觉变得敏锐,馨姨放水洗过手回到一旁,我睁眼,她怔怔地望着我。

“怎么了,馨姨?神神秘秘的……”

“小宇……很难过吧……”她的全身都是一个风格,肉乎乎的,不见骨头,就连手指也同样如此。

柔荑在我胸前轻轻搔过,中指沿着微微鼓起的伤疤,像隔着一层厚膜没什么感觉,却又像挠在心上一样有些痒,而其余的几根手指在胸肌表面划过,引得我阵阵颤栗,下意识地绷紧显出块块胸腹肌肉的轮廓。

“就像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像自己把自己关进小黑屋,里面什么也没有,你希望有人开门,所以站在里面往外看,可是外面也什么都没。小宇在里面,一定很难过吧……”馨姨用她独有的柔媚让我无名的哀伤悄悄流淌,“小宇容易一个人悲伤,你的目光,就像有时候姨面对心爱的紫丁香的枯萎,虽然还有别的美丽的花,即使一模一样,可再也找不到原来那株了……”

我总是缺乏安全感,所以才苦练不辍,所以才占有欲旺盛,所以才不愿放弃任何能被抓在手的,所以才总会觉得空荡。

好在有现成的完美抱枕,馨姨顺从地侧躺下来,极度柔韧的身体像蛇一样扭转,轻巧地舒展开手臂,上半身便缠在我胸膛,薄纱起不到丝毫的阻隔作用,刹那间,肉肤相互厮磨带来的快感甚至比不上那两团奶球滚动、挤压、变形、从侧肋和上方溢出带来的冲击的万分之一。

像是获得了某种满足,我开始思考起馨姨精心准备的这次对话。

“馨姨你说的其实我自己都感觉到,可我真的没办法……还有些害怕……”

“害怕?”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城,装着所有他在乎的东西,可是我的心城发生了一些,不正常的变化,那些一定是不好的变化……而我又在这座城中迷了路,只会走原本熟悉的道路,至于变得诡异莫测的地方,我不敢涉足……我也没办法走出这座城,只能在这里打转,同时祈祷情况不要变得更糟糕……”

“而馨姨你说我把自己关进了小黑屋,我的悲伤,因为那些让我无能为力的地方,有着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可是我经常思索,除了我妈现在人在外地,没什么需要我挂念的,而我妈她这人吧,对我也是顶好的,我也愿意听她话。所以我也不明白,不为人知的原因是什么,就这样不是很好吗?等她回来……”

“等她回来……好了,不说了!”我拍拍掌中柔弱无骨几可盈握的腰,“馨姨,你这么趴着难不难受啊?要不要换个姿势?”饕餮的欲念一起,不吃饱就决不罢休。

软肉摸起来舒服得很,手心在光滑的脊沟来回爱抚,不时微屈关节让指尖陷入棉花一般的美肉里,引起身上躯体不断扭动,两点凸起的奶头挺立发硬,刮着我的胸膛,带来的酥麻电流又让我不自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形成一个靡艳的循环。

不知何时我的手已经钻进馨姨身穿的纱衣内,正在直直向下,生出薄茧略有些粗粝的指节和指根能感受到沿途细腻娇嫩的香肌因为陌生的刺激泛起点点小疙瘩,最终停留在第一道阻拦线——一根细窄的布带。

我清楚地知道那根在馨姨腰间缠绕一圈的是什么,越过防线,漫过三寸宽的蕾丝,用力一抓,丰盈的臀肉直接溢满了手指间。

“嗯——”压抑不住的动听呻吟在耳边响起,低头看去,馨姨早已全身泛着粉红,奇异的香味仿佛从她的每个毛孔中幽幽散发,然后在蒸房中升腾,愈发诱使人意乱情迷。

揉捏够了继续向前探路,很快就到了臀腿的交界处,这里的手感更显肥厚,而且只要往中间,就是最为神秘禁忌的所在……

“不要!”已经触碰到布片的边缘,甚至指尖沾上了丝丝湿意,被馨姨反手按压,更是有种陷入水中海绵的感觉。

“不要!”

慌乱中被猛地刺痛,也清醒过来,这样的场景,忽然间让我无比痛恨自己,就像……就像曾经遭遇过的、最终悲剧地收尾。

“对不起……馨姨……我……”想要解释却苍白无力。

馨姨凌乱不堪地站在地上,春光大泄,而我没有了刚才的欲念。

不久前才保证过,现在却又故态复萌地猥亵疼爱自己的长辈,这样的禽兽淫行简直让自己恶心作呕。

这一巴掌是如此的重,晕得连坐都坐不住,翻下床摔在馨姨脚边,“咚”地把木制地板砸得闷响。

“小宇!”她吓了一跳。

舌头尝到了腥甜的味道,头晕目眩中只觉得血色开始弥漫,我甩甩头,拨开馨姨伸出的扶手,不停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那样的……我真的该死……我不配……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不是你的错!不怪你!”她紧紧搂住我左右晃动的脑袋,按在怀中,“没关系的,姨不怪你!”

仿佛尖锐的问题得到回答,我渐渐平复,“真的吗?可是我不该……”

她轻轻捧住我的脸颊,柔声道,“姨不会讨厌,因为你是小宇啊……只要是小宇,都没关系的……”

只要是……

这样毫无理性、毫无理由的逻辑,我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在她的眸中,我忽然暂时得到了救赎。

嘴角不再淌血,却肉眼可见地肿起,我忽然后悔不分轻重地用那么大力了,搞得明天见人还尴尬。

这样的伤势先在24小时冷敷,然后再热敷,不然直接热敷会肿得更严重。

躺在馨姨的大床上,她拿冷毛巾熨在我半边脸上,身上的衣服都还来不及换。

“你说说你……”果然,只要把女人惹急了,最终都会化作“老妈式”的说教,“怎么就那么不懂爱惜自己?对自己都下这样的狠手……”

“我活该!馨姨你对我这么好,我……我不是人……再说,馨姨你干嘛穿……穿这个样子……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她的脸倏然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我可以感觉到她的目光都在发抖。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瞧我这破嘴,刚才干脆打烂了算了……”慌忙捉住馨姨缩回去的手,用力按回脸上,又疼得直叫唤,“哎哟!哎!”

却又不敢松开,还一边注意她的反应。

她所有的顾虑都在我由痛苦表现出的诚意中烟消云散,飞霞重新布满双颊,“还……还不是你说的……”

“我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

“你!上次你说给姨当司机,让姨好好”犒劳犒劳“……”

“没错啊,可这跟……”我“恍然大悟”,“我是说做两个好菜安慰肚子,馨姨你是怎么理解到这个方向来的?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像个色狼吗?”

然而她真的小声抗议,“就是!上次……上次还对姨使坏……”

“没有吧?”

“小宇的眼睛……镜子……”

老脸一红,原来偷窥被发现了,看来她也不是真傻,“铁证如山”,没话说了。

“既然馨姨你都知道我是”色狼“了,还……”

又是一句像蚊子哼的声音,虽然听不清,可由于太过熟悉而明白了含义。

“只要是小宇,都没关系的……”

我已经分不清她是真傻还是假傻了,反正她是这么说,我却不能那么做。

*********

“欢迎光临!”

“吴老板来了吗?”

“今天老板不在,客人有什么事吗?”

“那现在这里谁做主?小五哥?”

“是的。”

“谢谢了。”

薇薇姐走后,舞池又回到群魔乱舞的状态,不复清吧时的闲适安逸。

上到三楼,小五哥果然在当初老板的办公室里,文件柜底下的划痕依旧,红木的桌子换了一个,小五哥正坐在桌后算着什么。

“哟,雷子,好久不见啊!”

“小五哥!忙着呐?”

“是啊……”他放下笔揉揉眉毛,“几笔老帐、烂帐,收不回来……”

我心想,你们不就是做这个的吗,怎么还有搞不定的?

他一看就知道我想岔了,苦笑一声,“雷子,你应该在想,我不就是混黑社会的吗?”也不等我回答,或者已经十分确定了。

“以前没跟你仔细说,其实你只想对了一小半……”

接过烟,我坐近露出倾听的姿态。

“想必你差不多猜到老板的身份,曾经的身份……武警。更早时候也做过缉毒,然后打拐,直到……就退出一线了。”

“之所以说你想对一小半,那一小半就是我……”

“你?”

“对,我以前。你以为什么是黑社会?收保护费?在街头拿刀对砍?陈浩南?”

“那不是黑社会,通常你们把那些叫做流氓和混混,只是我们手底下的马仔……真正的黑,意思是见不得光,游走在法律的盲区甚至法律的空隙,是一整条利益链,来路不正的只有最前面几个环节,到后面就是资本的手段,让提供帮助的人都能分一杯羹,却又合理合法……黑社会,就是决定谁分的蛋糕大,谁分的蛋糕小的生态环境……”

“当然那都是过去了……”

“我以此起家……”小五哥亮出的是他那根缺少的食指,“后来转换了思路,开始学习扮演会计、律师……之类的角色,很少再跟马仔打交道,只需要对账本和流动的资金负责。”

“我自以为很安全,觉得就算抓住了也不会判死刑吧?”

“然后……然后就栽在老板手上,当污点证人,指证了十几个,全都是死刑……不然我会被判一百三十年……”

“后来,给老板当线人拿证据,他退了,我也跟着离开,这几笔账差不多就是那时候放的。其实也不是什么高利贷,顶多算是投资,大部分都收到了,可惜这几个老板,自己翻不了身还死抓着不放手,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收回来还能操作,再拖几年就真成烂账了……”

“多少?”

“那时候借出去一百多万……”

“这么多!”

“现在大概一千万。”

手一抖,烟都捏扁了,这他妈还不是高利贷?

小五哥无所谓地摊摊手,“当初他们拿店面抵,签了合同的,结果自己没本事经营不善,我要收回有什么错?”

确实没什么错,但是这么只金鸡,任谁都不会轻易放手吧?

“又不是转手就能值那么多,收回来反而要先填几百万进去,后面二三十年才能回本,他们有那个本钱吗?一个个老赖,不见血不带见怕,要是十几年前……”

“行了,跟你说那么多干什么,走,下去喝一杯!”

从前台、调酒、调音、灯光全换了新人,一路上都是拘谨的打招呼。

“小五哥,”我晃动着琥珀色的液体,加了点粉色调液,酒杯中慢慢出现血丝般的红色,“你说要他们见见血?”

“想哪去了?哪怕换十年前也都不是不可以,至于现在……多少银行部门盯着他们,爹妈不能让那些人上心的事,钱可以,甚至不惜追查出你掉的头发。谁还敢动他们一根手指头?所以才有恃无恐啊,这年头,欠钱的才是大爷……”

“唔……没说真把他们怎么样,只不过吓吓人嘛,我在行。”

“你在行?”

“应该吧……”虽然记不太清楚,可总觉得有过成功的案例,而且成效斐然。

“我想想……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让小什他们陪你走一趟。”

“周六吧,晚上八点,这几天我准备点东西,地址回头发我。”杯中酒一饮而尽,“那小五哥你忙,我先走了。”

……

“馨姨,今晚在外面吃吧,顺便有点事情。”

“嗯,都听小宇的……”

来到目的地,装修豪华,生意冷清,车停门口观察了好一会,最后从对面挑了家干净优雅的“饺之阁”。

“两位请慢用……”

店里主推的黄瓜虾仁水饺清香爽口,水晶虾仁蒸饺风味浓郁,一碟辣椒,小碗醋,两双透明石英筷子,没想到还能偶遇这样的诗意格调。

馅里的虾尾个头也不小,快赶上小拇指的前两节了,吃起来滋味颇为过瘾。

“雷哥,我们要到了!”

“嗯,我就在附近。你是龙五?”

“对!对!雷哥还记得我?”

“前几年暑假还在酒吧里帮忙的嘛,那时候我还跟你们一起打工来着……你们直接过来,在门口等我一下,我能看到。”

那辆破旧的五菱神车也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一辆金杯,个条长起来的龙五先拉开车门,旁边是小猴子。

“馨姨,你在这坐一会,我很快回来。”

“嗯。”

“龙五,小猴子!”

“雷哥!”×4

车里车外几人有些激动崇拜,大概是源自那把老板椅,能和大老板以及刀疤、小五哥并肩作战并且绝地反击让他们听得热血沸腾。

“东西都准备好了?”看到他们点头,“走吧,去找黄老板聊聊家常。”

龙五跟小猴子径直在前面领路,之前就是他们两个上门,只不过收效甚微。

推开黄老板的办公室,一路上竟然遇不到任何一个迎宾和保安阻拦,也难怪生意没什么起色。

“又是你们?”怎么说呢,这位黄老板虽然依靠包装看起来还有点成功人士的样子,但终究掩盖不了色厉内荏、面狠胆薄的面相,给人一种“德不配位”的感觉,更不用提他本就没什么身价了。

“黄老板是吧?我们的来意想必你也清楚,就不绕弯子了,今天我给你看点东西,帮你下下决心。”

狠话之前也不是没放过,黄老板一点都不带怕的,“哦?有什么能让黄某开开眼?”

“把人带上来!”

等待的几分钟,一根雪茄被抽出,“不知道黄老板对这个感不感兴趣?”

他露出兴致缺缺的表情,“高希霸……不过不知道是仿的还是杂牌冒充……”

“呵呵,黄老板挺有研究……”我拍拍他肩膀,引得他有些不自在,“像我就不太了解,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

“哼哼……”我意不言自明,却只让他轻声嗤笑。

“不过呢,最近因为这个突然让我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你看这个……”一块黑色的方扁盒,轻轻一按,两边就弹开,中间露出一个圆形小孔,“除了能剪雪茄,刚刚好……”中指伸进去,“也可以这样……”

他终于变了脸色,“你想干什么!”

我抽出手指,“别激动嘛黄老板,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今天来只是让你看点东西,顺便做个实验……”

门再次打开,一个身影踉跄着被扔到地上,立马爬跪起来求饶,“雷哥对不起!再宽限两天行不行?一天?不,现在!今晚就把钱给你!只要送我回去,马上!一个小时!”

灰头土脸的也看不清样貌,两手作揖竖起一根手指,眼神中的满含乞望,在我缓缓摇头中变成灰色。

“说好的时间早就过去了,这话我听你说也不是一次两次,所以,钱,今晚我要见到……”

“好!好!没问题!现在就去!”

“不过,我还要你一个小小的保证……”

“我保证!我保证……”

“不是这个保证,我自己来拿……把他按住!”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给钱!我带你们去拿钱!签合同!你们要多少我都给,你们说怎么签就怎么签!”

龙五按住他的左胳膊肩膀,脸被压在桌子上,小猴子把右臂拽出,掏出右手,他犹自五指死死抓住桌沿。

“黄老板,看看?”我一边笑吟吟地发出邀请,一边掰直他的食指,弹开雪茄剪的两半半圆刀片,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是不是刚刚好?”

挣扎的动作更加剧烈,平行桌面的目光从几欲爆裂的眼球中射出,我伸手按在他的后背,死死钉在桌上。

“别乱动!万一歪了就不好接了!”光听语气,还以为是医生在为患者贴心善意地考虑。

“求……求求……饶了我这次吧……呜呜呜……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他几乎声泪俱下,因为不能动弹说话费劲,口水都出来了。

“不行哦……之前听你的没效果,所以今天得按我的方式来才可以……”我擡头看向黄老板,“自从发现这个用法,我还特意研究了一下这里的结构……”

我慢慢向后移动雪茄剪,“最好呢,正对关节中间,这样一次成功的概率会大很多……”

他的头上已经出现了冷汗,目光一直往门口飘,可是那里刚才就站了一个人。

发现他在走神,我喝道:“黄老板!看仔细点!”

他干巴巴地咽了一口唾沫,手指的主人也安静下来,死死盯住那块要命的雪茄剪。

我吸气的同时,他们也开始吸气,当我的右手紧握,两块雪亮的刀片开始相对合拢,在场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其实是很快的一瞬间,铁片并合,前两节离体而落,在血液的推动下划出一道抛物线,细小却凶猛的血瀑瞬间洒满半空和地面。

“嗷!”一声惊天动的长嚎几乎掀开吊顶,他像野兽濒死般疯狂挣扎,被他挣脱桎梏捂着断指在地面抽搐挺动,声音也渐渐低弱,变成断断续续地痛哼。

“黄老板,看来实验很成功啊!”我浑不在意额前滴落的血珠,那是由于刚才离得过近被他手臂挥舞间喷到的。

抽几张纸巾擦擦,漫不经心地问道:“黄老板,有什么感想没有?”

“你……你……”

他呼吸急促说不出话,我也不急,弯腰捡起微屈的断指,拿到近前仔细打量,头也不擡,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黄老板吃过没有?”

他害怕我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连忙点头,“吃过了!吃过了!”

“我也刚吃过,就在对面那家专门做饺子的,味道还不错,黄老板尝过吗?”

他此时已经变成了应声虫,只会附和,“尝过!尝过!”

“知不知道那家店的特色是什么?”

“是……是……”他一个大几百万身家的老板,哪有空了解这个?

就算想答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关系,刚才来得匆忙,正好请黄老板一起品尝品尝,也给黄老板赔个不是,毕竟把您办公室都弄脏了。”

“没关系……没关系……”

“唉~ 不能这么说!小何,去对面”饺之阁“要一份虾仁,只要虾仁。快一点,别让黄老板久等了。”

他飞快跑下楼,五分钟就回来了,到的时候还有些喘。

“来,黄老板,不是我说,你们家要是有类似的菜,真的建议借鉴借鉴这家。”染血的断指随手放在一旁,解开包装盒,跟断指差不多长短粗细的虾仁刚刚蒸熟,泛着粉红的肉色。

我拿起一块扔嘴里,“黄老板,尝尝?味道真不错……”

他有些犹豫,目光在断指和食物之间徘徊。

“怎么了?”我假装才看到,“哦,刚才在对面吃的时候我就在想,他家虾仁挺大的,跟手指都差不多了。”

我把断指放进其中和一块并排比较,“唔,确实差不多……”另只手复又拿起一块,“黄老板,吃啊?”手上动作不停,一个接一个地扔进嘴里,却忽然顿住。

因为差点吃错东西了。

“幸好!幸好!”我放下断指,“这东西有骨头,实在不太好嚼,而且还是生的,起码也得蒸熟了才行……”

我自顾自说着,慢慢抚额沉思,脸上表情变得晦暗不明,“还有,我说,黄老板,这么长时间一动不动,是不是我说的话……不好用啊?”

我猛地擡头,“按住他!”声线和目光中都透着对将要发生的事感到兴奋和期待。

没给他反应时间,龙五和小猴子故技重施,把他按在桌上摆成了相同的姿势。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同样开始拼命挣扎,“救命啊!杀人啦!”

“嘘——”我捂住他的嘴,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面对我眼底竭力压抑的疯狂渴血,和身体表现出的跃跃欲试,他畏缩了,无声地点头,仿佛如果不听话,我可能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

“这才对嘛……”我收回手掌,拿起雪茄剪,在他瞪圆的眼睛注视下,慢慢……放回了口袋。

“只不过就想请黄老板尝一下,谁知道你一直不给面子,这会让我很为难的啊……既然如此……”

我拿起剩下的,一个个送进他的嘴里,被两三下咀嚼后就咽下去,直到最后,又死命摇头不肯开口。

“吃啊!为什么不吃!”咆哮过后,我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怎么,最终还是选择不配合吗?”另只手已经把东西重新掏了出来,又是熟悉的“啪嗒”响声。

黄老板身体一抖,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没有!你拿错东西了!”然后力竭似的趴在桌面大口喘气,同时紧张地注视着我。

“什么?”我疑惑地低下头。

原来虾仁已经没了,手上拿着的是截血淋淋的断指。

“对不起啊,黄老板!”我拍拍他的肩膀,有些愧疚,“放开吧。”

站起来后,他第一时间远离我手中的两样东西,一屁股坐回老板椅,靠在上面一眨不眨地仰头盯着我,大口呼吸。

“那黄老板……”

他下意识地呼吸一滞,倾听我的命令。

“我们就告辞了。”

“好的!好的!慢走!”

手放在门把手上,拧动,刚要拉开却忽然停住,“黄老板!”

即使背对他,也能感觉到他突然提起一颗心、一口气。

“我的建议希望你考虑清楚,明天晚上,我不希望在请别人的时候,需要你提供几块”自己“的”虾仁“!”我咬了两个重音,相信他会明白的。

回去的路上。

“馨姨,别怕了,你不都看到了吗,都是假的……”任我怎么解释,馨姨依旧花容惨淡,心惊后怕。

刚才出门的瞬间,令我没想到的是,原本该听话在外面等待的馨姨不知何时站在门外,被我阴骘的目光扫视盯住,“噔噔噔”地后退靠到墙上,下意识地捂住心口。

还是我先认出来,“馨姨?”

“小宇?”听到声音她放松下来,转而看到我脸上的血迹,“你怎么……伤到哪没有?”

我连忙否认,“没有,没有,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很快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小什被架出来,还在装模作样地干嚎,“我的手……呜呜呜……我的手……”右手少了一根的手掌满是血,“把我的手指带上!我错了……求求你们……我的手指……还能接上……”

“小宇,你!”她使劲捂住嘴。

我能看见血色从馨姨脸上消褪的整个快速的过程,很心疼,但是为了做戏做全套,还是强忍着,上前低声道,“馨姨,先下去,你听我解释……”

她蹬着“哆哆哆”的脚步声率先走在前面,等出了大门,大口大口地呼吸,然后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子就直直盯着我。

我分不清那目光中的意味,恐惧?期待?失望?心疼?

回头看到他还在敷衍地叫唤,我笑骂一句,“好了,别哼了!跟老母猪下崽似的……难听!”

“嘿嘿嘿……”

一群人全都笑了起来,小什也没事人一样站好,随手在脏衣服上擦擦。

“表演不错!”我拍拍他,转而问问其他人,“你们感觉怎么样?”

“说实话……我被吓到了……”龙五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是……”

“我也是……雷哥,真该给你颁个金马奖!”

“行了!明天晚上再来,带他去签合同。”

“不是说让他?”

“嗤——”不是我瞧不起,“这种人……等着吧,看他明天会不会主动联系你们。”

“我模型呢?”

“雷哥,给!”递过来之前还在衣服上擦干净。

回到车上,馨姨依旧惊疑不定,于是我拿出那截断指的模型,“瞧,假的,今天就是演戏吓唬人……”“嘎吧”一声,东西被我从中间掰成两节。

“啊!”短促的惊呼在看到从中“簌簌”掉落的粉末后立即收起,变成疑惑的、小心翼翼的打量。

“这是……什么?”

我捉出她的手掌放上去,“这是我托社团里的朋友帮忙做的模型,里面是石头,外面用泡沫橡胶,中间打点红颜料进去,再装个小弹簧……”

馨姨轻轻好奇地捏捏,果然跟真的完全不一样,“那个人的手……”

“没事,他本来就少跟手指头……”

馨姨露出不忍的表情,为小什感到可怜。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得把她的顾虑全都打消,不然这个胆小的女人晚上肯定睡不着。

“刚才你的样子……好吓人……感觉好像真的……真的做了恐怖的事……”

确实有种熟悉的暴虐的快感,可这时候当然不能承认,“不表演得逼真一点,怎么能吓唬到人呢?”轻轻拍在她的大腿,“再说了,馨姨,天天跟你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嘛……”

“……”她什么都没说,瞥了我一眼,有些责怪的意味。

我晃下手掌,带起微微的肉浪,“馨姨你说是不是啊?”

“小宇~~~”

“怎么了?啊哈哈……那个……我们回去吧……”借着话题抽回手发动车子。

“对了,今天这场戏馨姨你没欣赏到,明天晚上我再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什么魔术?”

“也是假的吓唬人的,到时候你可别害怕了……”

“小宇~~~那我不去……行不行啊……”

“挺有意思的,不看太可惜了……”我有些失望,明晚那么精彩的场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很难见到。

“那好吧。”

……

“雷哥,还真让你说对了!”

“怎么,黄老板有主动联系你们吗?”馨姨在厨房,我坐在沙发看电视。

“联系个屁!打电话也不接……”

“那找人吧,等……一个小时我过去。”馨姨已经关了火,“记得把合同带着。”

馨姨端着盘子,对我的电话丝毫不问,“小宇,来了!”

“哎!”

扒完最后一口,“馨姨,过会我们出去,给你表演个刺激的魔术戏法!”

……

“人呢?”

龙五把黄老板拎到后座。

“黄老板,昨天都跟你说好了,怎么今天突然又变卦了?”

“兄弟!大兄弟!这合同我真签不了啊!”

“当初借钱的时候怎么就能签?”我发动车子,“把门开开!今天我让他看看,我到底是怎么跟人签合同的!”

“哗隆隆隆……”地下停车库的后门被推向两边,刺眼的灯光射来,伴随着怒骂。

“姓雷的!有本事你就弄死老子噻!老子死都不会签!”

一个瘦削的男人被按躺在地面,一条腿横着伸在过道中间。

我走到他跟前,低头问他,“最后一遍,到底签不签?”

“弄死老子!都不签!”

“好,这话你说的!”

“轰——轰——”伴随着引擎的轰鸣,两束车灯直射在过道中央。

挂上档,松开刹车,速度慢慢提起,那条腿越来越近。

“兄弟!有话好好说,不至于!不至于啊!”黄老板慌了,从后面扒住座椅,手臂挥舞,却又不敢打扰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嘎巴!”

“啊!!!”

清脆的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和惨叫声同时传来。

“啊——”声音同样来自车内。

“吱——”车停在他面前,我探出车窗,“拿合同来!你签不签!”

裤腿内已经变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小腿从膝盖处向上翘起。

“啊!你弄死老子!弄死老子!”

“好!今天这合同,我看你就别签了!”

“唰!唰!唰!”被我撕成碎片随手抛起,洋洋洒洒地落下。

挂挡倒车。

“雷兄弟你这是做什么!”黄老板伸出窗子,“拿合同来,他签!他签!”

“晚了!”

轮胎转动,又是“嘎巴”一声,以及一声惨叫后就彻底没了声息。

“把他拉下去!”

几句话喊得我有些气短,缓了一下,按住方向盘侧过身子,拿起一份合同,“黄老板,这份合同,你签不签?”

“我……我……”

我再次撕开,“行!没看出来黄老板竟然也是一根硬骨头!那今天你也别签了!”

车门从外打开,他被拽下车按在地上,一条腿被踩直伸向路中间。

“唉!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先倒车,接着挂挡提速,熟悉的轰鸣越来越近,速度已经带起呼啸的风声,轮胎旁满是漂浮不定的灰尘。

“啊!别!别!我签!我签!合同拿来!我签了!”

“吱——”前轮在他腿前停住,我扔下合同,“给他笔!”

“呼——”随着馨姨松了口气,她胸前巨大的规模狠狠起落了两下。

黄老板签完字被送回去,馨姨泪眼朦胧地抓着我的胳膊,“小宇……你……”

我笑着抹去她蓄住的眼泪,将秀发撩到耳后,“馨姨,忘记出发时我怎么跟你说的了?都是假的,表演个魔术戏法而已……”

我把她牵下车,转到一墙之隔的背面,刚才躺在地上惨叫的人正卷起裤腿,给自己安装一副备用的假肢,听到脚步声,只神色淡然地擡头看了我一眼,又自顾自地摆弄,哪还有之前誓不两立的发狠样子。

“这……这……”馨姨的脑袋瓜子一时有些短路,巨大的刺激后没能及时运转过来,晕乎乎的样子颇为可爱。

不再继续打扰人家,我扶着馨姨一步三摇头地走开。

……

“小宇,以后不要了好不好……”

“什么?”

“好……好吓人……”

“不会啊?馨姨,你不觉得刺激吗?”

“不要~小宇,你怎么……这么……”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让我反思,确实有些兴奋过头了,现在平复下来,才发觉连下面都激动得硬了。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心中默念了好几遍否认三连,我睁开眼,“对,都听馨姨的,以后不会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渴望见证毁灭,是如此的痛快和期待,或者隐隐觉得,让别人见证自己的毁灭,好像也是一件畅快的事?

毁灭?为什么不毁灭呢?

胳膊传来细微尖锐的刺痛,来不及思考,视野中两点红色和汽车后座的轮廓迅速放大。

“吱——”

急踩刹车,尖锐的摩擦声持续响起刺痛耳膜,在路面滑行了几十米,停下时窗外送进的风中满是焦糊味,馨姨在副驾驶上恍惚苍白,极浅而极快地呼吸,看向我的目光中仿佛在问,“我还活着吗?”

“嘭!”“嘭!”……

踹完,我手扶树干喘着粗气,“嗬——嗬——嗬——”后悔与后怕,馨姨就在车上,幸好这条路全是直道,又没什么车,万一……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馨姨。

“小宇……”一具丰满的躯体贴上我的后背,双臂环住腰间,柔媚的呢喃试图抚平内心的躁动,“小宇……”

“对不起,馨姨,以后……”不能再拖累你了。

“以后要好好的。”

“我不能再……”

“没关系的……”她的面颊紧贴,我微微扭头,只能看见乌黑盘起的发髻,感受到动作,馨姨与我对视,“姨不怪你……但是答应姨,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温柔而坚定。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馨姨,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我都这个样子了……”

“因为你是小宇啊……只要是小宇,不管怎样都没关系的……”

无言,良久。

“叮”、“叮”、“叮”,“请系好安全带。”提示音响起,然而她迟迟不肯动手。

“馨姨,你……”

“不用……”

我心有余悸,实在害怕万一。

“痛……刚才,勒到了……”她想要揉动缓解,却又在我面前不好意思伸手。

一路上开得很慢,“馨姨,到了。”我忍着头疼一边下车一边掏门钥匙。

“小宇……”一双手精准地复上头上的几个穴道,力度恰到好处,“过来,姨帮帮你……”

晕眩的加深已经让我失去了判断力,反正最终是我躺在馨姨的房间,枕在大腿上,而她正为我反复按着。

“多久了?”醒过来,我抓住她已经酸软不堪的玉指。

“二十分钟。”

我一个挺腰坐起,“该回去了,明天还得上课。”才发现身上已经换了一套睡衣。

“我衣服?”

“以为小宇会直接睡下来……”

“这样啊……馨姨,你说现在我是回去,还是就在这呢……”她的眼神随着我的话明灭不定,既希望渴求,又羞于开口。

翻身下床,“我还是回去吧。”

“不要!”馨姨急不可待地出口。

“干嘛要我留下来?那里疼让我帮你揉揉啊?”偶尔,也会因为馨姨实在瞩目的规模开个玩笑。

“如果……如果是小宇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

我也只是个嘴强王者,千算万算没想到她竟然当真,“啊?不是……对不起,馨姨,我……”

“唉?小宇……”即使听到馨姨好像在挽留,我仍是落荒而逃。

……

喷射的血液……

四裂的残肢……

七零八落的脏器……

歇斯底里的惨叫……

发疯的狂笑……

血幕开始蔓延……

“死吧!死吧!”

超越一切的尽头,穿过它,迎来最后的终结……

“小宇?”周围传来熟悉的嗓音,“小宇?”

“谁?”睁开眼睛,面前还是一片黑暗,哦,四周已经亮了起来。

我在哪?

四处摸索,碰到了某个柔软的物体。

“啊——”它伴随着惊叫迅速逃开,“你别过来!”

侧脸望去,是一双被人穿着不断踱步的拖鞋,“馨姨?”

“谁在那里!谁!”

“馨姨,是我……”

“小宇?你在哪?”

我慢慢从床底爬出去。

“啊!你……”

站起身来,我依旧穿着那套睡衣,“馨姨。”

“小宇,你怎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馨姨你信吗?”仔细想来,不仅昨晚,就连在家的每天早晨,我都想不起从哪起床,该不会……

“看见你车没开走,进来叫你,谁知道你……你从床底下抓姨的脚……姨魂都快没了……”碰到这种场景,任谁都会吓得不轻。

“对不起……”

“小宇,天这么凉,你怎么能睡到地上?要是到了冬天……”

“可能是梦游吧……”我没有一丝一毫印象,解决办法也无从谈起。

“糟糕!迟到了!”我差点跳起来,随即又无力坐下去,很显然,与现在的问题相比,偶尔翘一次课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

“小五哥?”

“雷子!”可以看出他心情很不错,“正好老板待会也要过来,干得漂亮!本来还打算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没想到一大早就过来了!”

“什么事啊?”

“哈哈,当然是好事!等老板亲自跟你说吧。”

“老板!”

“老板!”

“雷子,这次谢谢你了。”景辉哥进门就往我怀里扔了一个牛皮袋,“看看喜不喜欢!”

里面装着一块表,和一沓沓纸包,一拃长,半拃宽。

手表镶着蓝色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至于纸包则有大概十个。

“景辉哥,这是?”

“好小子!好手段!就算是我,光听小龙他们描述都觉得有点刺激了!从哪学的,这么损的招?哈哈!”笑完后,他正色道,“这里是十万,按理说不止这么点……”

“景辉哥,太多了,我不能要……”

“你听我说。”他擡手打断我,“一般能替债主收回账的,自己总要拿个一两成……”话题一转,“你知道合同上的酒店值多少吗?”

他伸出手指,“三百万!这是我们给银行的剩余贷款,将来它会值这个数!”

“六百万!”

“来回三百万,两成就是六十万!”

我已经被这样的数字砸晕了,“这……这……”

“但是一来这只是纸面上的数字,实际上后面还要追加投入改造,纯利润没那么多,二来这些是很长时间之后的事情了,最后,雷子,你并不算这条道上的,这条路见不得光,你没必要蹚浑水,除了我们几个,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事情是你做的,昨晚跟你一起那几个我已经让小五提醒过,谁也不会说漏嘴,以后再提起,这件事就是龙五带头办的!”

我有些感激地望着景辉哥,当时脑子一热要帮忙,浑然想不到可能带来的麻烦,可大可小,现在被他一手抹平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看向我的胸口,“伤好点了吗?”

“好了……那天,我到底……”

他忽然语重心长地说道:“没事了就好。”拿起手表递过来,“这是我收藏的一款蓝钻表,我老了,气质不搭,送你了。”

景辉哥扬扬下巴,“先试试!”

最终我咽下追问,接过来戴到手上。

“哈哈!帅气!”他转头问小五哥,“是不是?”

“对!意气风发!”

“尽快找个漂亮姑娘,好好享受享受生活,没事别胡思乱想。”他似乎意有所指,但很快就不知道歪到哪去,“年轻真好啊……不少人偶尔还会打听我们酒吧以前那个阳光高大帅气的调酒小狼狗去哪了……有想法没?有想法的话,给你介绍两个?”

“景辉哥,我才大一呢……”

“哈哈!怕什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都不知道睡过多少个女人了……”

这帮老江湖,什么场面没混过,怎么能跟他们比,当下收拾收拾先溜了。

路过馨姨的心语新苑,她正站在门口愁眉不展,下车走近了才闻到浓郁的油漆味,以及刺眼的红色。

“馨姨,怎么回事?”

“不知道……上午过来的时候,玻璃门就已经被人泼上了,还流到地上,弄不掉了……”她的指尖还残留一点印记,应该是不小心沾上的。

“他妈的!让我逮到腿给他打断!报警没?”

“嗯,警察已经来过拿走了监控资料。”

“那行吧,暂时不用管了……馨姨,关门吧,我们回家待着。”

“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这样子还怎么做生意?”

吃饭时我还愤愤不平,一想到就来气,馨姨的性子那么温婉,就这样还遭受无妄之灾,“找到人之后我肯定……”

“小宇,不要冲动……”

“不行!我……”

“小宇!”

这是她第一次跟我犟,我也不跟她硬顶,只在心里暗暗打算。

然而馨姨对我那么熟悉,“小宇,记住,你答应过的,不准乱来!”

所有的小算盘还没开始就直接破产,“行,我答应你……”

真相出来得很快,人已经被“请”到派出所坐着了。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进,不自觉就带上了威严肃穆的心情。

是个女人,很面熟,而且是同一个小区里的,不过是东边高层区的。

查看完笔录,我连自己预想中的愤怒都提不起劲……毕竟,谁会闲着对一个傻子生气……

夫妻不和睦,然后丈夫每回路过多看了心语新苑两眼,这女的就半夜跑出来泼油漆。

很无语,万一丈夫是喜欢盆栽呢?

你买一盆回去给他天天在家看,你好我也好!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还是建议两位能协商就尽量协商解决。”

“行,那就算笔账吧!两扇玻璃门九百,门口地板砖全换一千三,外套沾上油漆损失四百,鞋子四百,总共……三千,还有这些天不能营业的损失,如果店里的花卉有病害还要追加赔偿……唔,暂时就这些,五千!”

“不就半桶油漆,怎么这么多!”一般人去掉花销,一个月都不一定剩下五千,如果有贷款,更是几乎没有。

她无所谓的样子一下激怒了我,一拍桌子,“啪!”

“什么叫”不就半桶油漆“?不愿意是吧?好,明天我会以”故意毁坏财物罪,故意伤害罪“对你起诉,等着接律师函吧!”

“凭什么!她这么有钱,住的还是别墅,指不定就是被有钱人包养的呢?还有,你和她什么关系?你是她包养的小白脸吧!”

疯了吧?

包括我在内,这是屋子里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以前听到不可理喻的疯言疯语只会当做笑话,现在只觉得……简直懒得反驳。

或许这只是件小事,民警,甚至馨姨都有劝我说索要的赔偿会不会高了点,奈何我咬死不松口,不留一点回旋余地,最终也就这么办了下来。

“馨姨,你不该心软的。”

“姨只是觉得……”

“觉得她可怜?”

“嗯……”

“她那是活该!这次不让她知道教训,她只会把你的宽容当成软弱,等到哪天又想不开了,还会再来泼你一门的油漆;万一她再疯一点,直接对着你泼怎么办?泼的如果不是油漆,是强酸,把你毁了容,脸上坑坑洼洼,这一块凹进去,那一块烂掉……”

“啊——”我故意说得黑暗恐怖,果然扭转了馨姨的想法。

我郑重其事对她说:“千万千万不要把别人想得太好……宁愿先假设别人全都是最坏的恶人,然后再慢慢地排除原先的结论……信任就是这么来的。”

“与人为善,但是不妨碍你背后防着人一手,尤其像馨姨你这样漂亮的女人,指不定现在就被哪个人贩子盯上了想要把你卖到越南去,到那里把你绑起来专门生孩子……”

“不要说了!呜呜呜~~~好吓人……”

我捏捏她抓住我胳膊的手背,“当然了,还有我,要是碰到搞不定害怕的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就是你的superman,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你身边!”

“所以,馨姨,别怕了,回去吧。”

不给她打预防针不行,太容易吃亏了。

*********

I hear some rustle of things behi

nd my sadness of heart,——I cannot see them ……

“我听见有些事情在忧伤的心后萧萧作痛——我不能看见它们。”

景辉哥刻意地转移话题,表明他并不希望我去深究背后的真相,然而它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我的判断。

心底有个声音,那就等待吧,等到……等到能够再与什么重逢,等到原本消失不见的奇迹再次发生。

怀着期待的心情,终于打算在熬了一会之后开始休息了,脑子里还在想,可千万不要再爬到床底下去……

“我们的爱呀、爱呀/ 好像风中沙/ 轻轻吹过你的手掌/ 却握不住她……”

刚睡着被吵醒,就像被人从结冰的湖面下拽出,会猛地一抖。

“馨姨?”

“小宇……”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

我一个激灵从头颤到脚,瞬时清醒,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汹涌而来,一把掀开被子翻身坐起来,“你在哪?”

“我在家……好害怕……”

心又提了起来,“怎么了?”

“我梦到……梦到……”

“咳——咳——咳咳——”口水呛进肺里,我猛烈咳嗽起来。

“小宇!小宇!”

“咳……没事……我马上过去……”

刚插进钥匙,大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一具柔软火热的娇躯迫不及待朝我扑来撞进怀里,“小宇~”眼角犹自残留泪痕。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带上门,心里想着,白天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屋内装了暖气,但也不至于温暖如春,身着宽大漏风的睡衣,安心之后就有些冷了。

“梦到什么了?”坐在床边,我随口问道。

“就……反正就是噩梦……”说着说着,她竟然眼波流转不敢与我对视。

本来还不是特别好奇,这下我突然就来了兴趣,“具体是什么?”既然是噩梦,你羞涩个什么劲儿啊?

面对我的穷追不舍,她支支吾吾道:“我梦到自己被人捉住,还被弄断了手指,流了好多血,疼死了……然后他开车,开很快,一下子就撞上……最后被绑到一个屋子里面,进来一个人……要……要……我一看清他的脸,就吓醒了……”说着还在被子里面扭了扭。

“要干嘛?”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吓醒的啊,怎么现在一点都不带后怕的?

“就是……就是你说的那个人贩子……”

“哦……对了,你看清那张脸长什么样了吗?”

馨姨迅速偷瞄我一眼,立刻缩进被子。

好家伙,噩梦最后生生被你做成了春梦!

就是我自己乱入一把有点怪怪的……

“好了没?安心睡觉吧,我回去了。”

“别!”馨姨终于不藏了,“还怕!”

“那总不能我站这看你睡啊?而且万一你又醒了怎么办?”

“这……小宇,你冷吗?”

“啊?还好,不是很……”看见馨姨希冀的眼神,我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及时改口,“刚才不是很冷,现在确实有点冷了。”

“要不……”

“要不……”

同时停顿,她看着我,我看着她,都在等待对方先说。

“小宇上来焐会吧……”

“我上去焐会吧……”

又同时开口,一个邀请,一个请求。

“唉!好嘞!”

我呵呵咧着嘴,被角掀起一点点躺进去,一股香香的、暖暖的、好闻的气息就直往鼻子里钻,背后垫子软软的,我却手足僵直,望着房顶一动不敢动。

“小宇~”

我僵硬地转过脖子,“嗯。”

“能不能靠近点……”可能是话里的意味有些异样,又添了一个理由,“跑风。”

“好!”我一毫米一毫米地移动胳膊,最终被一只手轻轻搭上,尽管隔着袖子,依然能感受到不同于自己身体的柔嫩。

“热吗?”

“没、没有!”实际上这时候我已经感到出汗了。

伸出外边的另一条胳膊结果没地方放,突然看到床头的灯光刺眼,好像所有阴暗的、背面的东西在它的照耀下都无所遁形,于是做贼心虚地关上,莫名松了口气,被人盯着的感觉才慢慢消退。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馨姨的手掌突然握紧,由于害怕,整个身体向左翻滚而来,一只胳膊放在我的胸口,膝盖也顶在我的腿侧。

夜不视物让我更加放松,向右翻了个身,左手便自然而然搭在她的肩头,圆润小巧,握住了才发现,虽然平时馨姨看起来丰腴饱满,其实骨架并不大,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有的地方能够以不可思议的曲线凹陷。

幽幽如兰的呵气盘旋在睡枕上方,我裸露在被窝里的皮肤也好似能闻到附近的香气,贪婪而不自觉地向着源头靠近,直至胸膛贴上两团柔软,即使在她手臂无力的推拒下,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两颗奶球被挤压成不规则的形状,甚至紧贴床面的肩头都能感受到溢出的乳肉。

左手顺势越过上方伸向背后,在无骨柳腰上轻轻一揽,怀中便仿佛挤进一团人形的水袋,两腿间也夹进一条肉柱。

这条腿白天走路时能抖起微微的波浪,现在却觉得细腻,并不显得如何粗肥,只能感叹,真是神奇的造物。

左手渐渐不甘停留在原地,开始向下摸索,只一把,又是溢满掌心的丰盈。

不知何时,她分体式的睡衣已经从腰间分开,上衣撩起,随手可触碰到腰间光滑的肌肤,而睡裤也遭到潜入和袭击,一只大手在里面不停肆意地抓捏,甚至先抓紧一把微微提起,一松,臀肉又弹回原处,并因为惯性而带动整瓣后翘的臀肉开始抖动,然后作怪的大手又“啪!”地一下用力按上去,感受那一波接一波的肉浪,待平复后故技重施,乐此不疲。

而每一次拍按都会引起一声被压回嗓子里的“嘤嘤”呻吟,“小宇~”呢喃响在耳边,我低头看去,黑夜中只有两点星光迷离,而下一瞬,迷离的星光不见,颈间却传来急促近乎贪婪的呼吸,好像还感受到了一条湿滑的小蛇吐信。

“嘶——”敏感的脖子受到偷袭,全身像被电过了一遍,反射性地一挺,缩藏起来的雄兵立即出鞘,在美腿上顶出一道火热的痕迹。

“馨姨……”仿佛是为了回应,我将她的身体搂得更紧,五指因为用力已经完全陷入肥臀之中,而由此带来的刺激让馨姨下意识向前挺进,出鞘的雄兵得以更进一步,戳中柔软的小腹后,前端得寸进尺地完全竖着贴了上去。

“哦——”宛如被套动的快感让我发出压抑着的粗声呻吟。

“啊!”被陌生滚烫的物事戳中,馨姨下意识地一擡腿做出反击。

“哼——”有些痛,却没到痛不欲生的程度,更有些舒爽,却因为痛感,也没爽到灵魂出窍的地步。

先是被陌生“武器”攻击,又听到我的闷哼,馨姨清醒反应过来,“小宇!”扬起脸看向我的眼睛。

两个人如胶似漆的状态让我意犹未尽地继续耸动两下之后大脑才开始降温,是真的降温,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一头汗,连枕头都沾上了湿意。

皓腕从上方伸出摸开了灯,衣袖已经捋上小臂,肌肤白得耀眼。

当黑暗重见光明,深海浮出水面,幻想回到现实……

“小宇……”我慌张复杂的神情落在她眼里,回报的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雪白的手臂轻轻落在我脸上,爱抚着,“姨不是说过吗?只要是小宇,没关系的……”尽管羞涩却仍然倔强地与我对视,此刻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似水柔情”。

灯又关上,而馨姨转个身,背对着我。

就在我心里忐忑不安时,馨姨的话语传来,“小宇?姨胸口昨晚被勒得很痛……”

“对不起……”

“到现在都还疼……”

什么意思?我顿时有些口干舌燥,心跳加速,满含期待。

“能帮姨……揉一揉吗……”

“什么?”最后几个字模糊不清、几不可闻,一度让我以为自己是不是意淫过度出现了幻听。

“能不能帮姨……”

好吧,光听到前几个字没错时我就已经急不可耐地把左手从她腋下穿过去,凭着记忆中的规模摸到下方的轮廓,接着五指张开呈爪状慢慢向上托起,很快乳肉便落了满满一掌心。

我忽然发现一个很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已经有些厚度的睡衣严重阻碍了我仔细精确地感受。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馨姨,睡衣有点厚……”

“没……没关系的……”

我不清楚她具体是什么意思,但一想到她常说的那句话,便仗着她的偏爱肆意妄为了一回。

单手并不好解开睡衣的纽扣,于是直接从下方伸进去,一路向上游走到需要帮忙之处,此时竟觉得哪怕薄如蕾丝的胸罩依旧有些碍事,熟练地从上方插进巨乳和胸罩之间,手指探到乳房下沿,轻轻一掏,便将两颗乳球从胸罩上方释放出。

瞬间,手心手背都被滑腻的乳肉摩擦挤压,就连手指都深埋其中。

怪不得馨姨对我这么包容,真的是,“胸怀宽广”啊!

这时我牢记使命,想象着系上安全带可能勒到的位置,慢慢摸索过去。

“馨姨,是这里疼吗?”

“不……不疼……”

“那这里呢?”

每个地方都被我细细摩挲,有时只用指尖在乳房表面轻轻搔痒,惹得馨姨一颤、再一颤,再接以整掌按上狠狠揉捏几下,怀中娇躯便骤然全身紧绷两秒,一个呼吸后便彻底放松下来;有时又用手指逐寸捏着一小块一小块的乳肉,围着乳尖转圈,即使到了乳晕,与奶头只有一寸之隔,却始终都不会抵达圆心。

右手终于不甘寂寞地从下方穿过去,为了方便动作,整个小臂都伸到那边,馨姨的身体压在肱二头肌上,因此也无法更近地贴在一起。

确实无法更近,因为她的睡衣早已被我左臂撩到肩胛骨,而我的也卷到胸肌腋下,结实火热的胸腹贴上娇嫩光滑的背肌,真正的肌肤相亲!

“嗯啊……”她被烫得呻吟,声音婉转而高亢。

“嗯——”我的哼声短促而低沉。

两手一手一个、左右开弓、上下齐动,并以此为发力点,微微躬身、挺直,使大片大片裸露相亲的肌肤摩擦滑动,仔细体味其中美妙刺激的触感。

几分钟,又或是几十分钟,手上的动作变了,之前是“绝不登顶”,现在却开始持续仰攻。

两手手心向上托住乳房下沿,虎口张圆,像挤奶一样从根出慢慢向乳尖捋动,直到两粒……不,从刚才手心的触感来判断,现在应该已经硬成两“颗”的奶头架在虎口上方,而后拇指与食指夹紧,发胀的奶头就像胀满奶水后又被夹住,产生的刺激让怀中的背肌紧绷;放开手指,背肌也会随之放松。

重复几遍手上的动作,馨姨似乎不再满足于此,玉背和腰臀开始缓缓扭动起来,双手也覆在我的手背,紧紧握住我的手掌按在她胸前,分不清是希望我停止,还是希望我更加用力。

随后手上又换了动作,改用拇指和中指握住,使乳晕和奶头凸出,而食指伸出时而快速地来回拨动,甚至用指甲刮弄,使挺立的奶头弹来弹去,时而用拇指和食指直接捏住,转着圈地捻动。

此时馨姨扭动的幅度更大了,像是在催促我给予更加剧烈的刺激。

我擡起头来到她的侧后方,唇边就是她的秀发和隐藏集中的小耳朵。

“馨姨,还疼吗?”

热气钻进了她的耳蜗,馨姨猛地缩了缩脖子,将耳垂从头发间挤了出来。

我抓住这个机会,像海鸟滑翔至海面,精准地捕猎成功,含住她精致的小耳垂,紧紧抿住,一会儿用舌尖点来点去,一会儿用舌苔长长地舔弄。

每当用舌尖快速地点动时,她的双手死死按住不让我有动作,身体一阵阵地细微发抖;舔弄时身躯挺直,双手开始有了动作,甚至带动我手心揉弄的方向。

玩了一会儿,我终于松口放过可怜兮兮的耳垂,却伸出舌尖直接钻进她的耳朵里去。

她的后脑早已顶在我的肩膀,此时后仰的力度更大,像是天鹅中箭发出“凄惨”的叫声,“昂——”显然是刺激到了极点,已然快要承受不住。

我的手上终于发动了总攻,每只手用三根手指各自捻住一颗硬挺发胀的奶头,手腕用力向着远离胸口的方向拉开。

此时被窝下的场景,应该是,两块丰硕的乳房都暂时克服了地心引力在半空晃荡,而乳尖真的名副其实,成了一个以奶头为顶点的锐角。

“啊……”些许的痛感再次让馨姨喊出,声音中虽然带着痛苦的意味却并不明显,反而充满了另一种奇异的感觉。

耳蜗中的舌头突然倾巢而出,螺旋形地一味往里钻去,好似要直接钻进她的脑中;同时,手中的距离在拉到极限时猛然一松,尖锐的刺痛会在这一刹那出现。

“呜哇!!!”就像一条大鱼摔落岸边,馨姨剧烈地挺胸摆臀,反复了十余次后幅度才逐渐减小,最终在我右手抚胸、左掌揉腹的安慰下平复。

“馨姨,舒服吗?”彼此的面容都看不真切,我们才有胆量如此放肆和不拘。

“嗯……舒服……”要不是离得够近,最后两个字都听不到。

“那馨姨想不想……”更“舒服一点?”我着重强调了一个“更”字,手心传来的震动表明,馨姨在听到时心脏突然剧烈跳动了两下,可能她单纯的经历里,这方面的知识实在匮乏得很。

“没……没关系的……”

如今我已能慢慢分清馨姨这么说的时候,是邀请的意味多一些,还是难为情多一些,然而不管是哪个,都会表明她的顺从和不抗拒。

“呵……”我轻笑一声,迅速在馨姨的香腮啄了一口,原本小腹位置的手也缓缓划着圆,磨着光洁如玉的肌肤。

不知何时我已在睡衣内褪下了内裤,滚烫坚硬的长枪便以枪尖朝上的姿态,隔着两层睡裤靠在丰满肥臀上,稍稍调整一下姿势,枪身便自动寻了个合适的场所让自己深陷其中。

左手向下移动,刚摸到柔软的萋萋芳草就被按停,“啊!等……等等!”

我吻着她耳后的脖子,“馨姨,放松,别害怕,我会让你更快乐的……”

“不是……”她还是有些为难,却似乎别有隐情。

该不会是来大姨妈了吧?

“湿了……黏……不干净……”

我掀了一下被子,浓郁的香味几乎快要化作实质,竟然让我口舌生津。

“干净!馨姨全身都香得要命,怎么会不干净?”左手当即挑开睡裤偷渡其中。

小巧的蕾丝内裤又窄又薄,最多只起到增大摩擦的作用,而现在连这唯一的作用都失去了——黏滑的花汁将内裤沾染得湿透,稀疏短少的毛发柔顺地倒伏在小腹下方一个巴掌大的区域里,有的还调皮地穿过蕾丝间的空隙扫过我的手心。

“湿了更好……”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随即手指便按上了腿心中间那一小块膏腴。

“嗯——”左手被大腿使劲夹住,像是陷进棉花之中,虽然可以转动,但终究还是不易动弹。

右手捏住一颗奶头轻轻扯动分散她的注意,“馨姨,放松些……保证会让你更舒服的……”

“嗯……小宇……”两腿果然听话地慢慢分开。

摆脱了桎梏,手指得以再次自由活动时才发现,蕾丝外浸透的液体更多了,但却并不像水一样稀释,会在衣服上四处扩散,反而类似某种油液,一点一点从桃源分泌出,量不多,却胜在持续,源源不竭,这么长时间始终在一点一滴地往外吐着。

光凭手感,馨姨的桃源相当肥沃,隆起的阴阜下是两瓣同样饱满紧闭的大阴唇,内裤将肥厚的蚌肉勾勒得十分明显,而中间的布带则几乎完全陷入。

由于并没有突破最后一层防护,只能感受出大致形状。

柔顺的毛发黏糊糊地揉作一团,随着左手的抚弄沙沙摩擦着柔软的阴阜,馨姨的身体无比放松,一只手虽然搭在下身的三角区域,却丝毫阻拦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会在我触碰到敏感部位时用力,好像希望我重点照顾那些地方。

“嗯……”她轻轻哼着,偶尔也会发出更加嘹亮的呻吟,“呃啊——”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嘹亮,因为我着重在一颗稍微凸起的小豆豆周边按压抖动,敏感的阴蒂也像是右手中的奶头一样渐渐充血胀大。

像是隔靴搔痒始终不得要领,馨姨又开始不耐地扭动身体。

分辨出这是她渴求更多的信号,我加大了手中的速度和力量,不但从两边将阴蒂捏得更加凸出,还用刚才对待奶头时相同的手法轻轻拨弄;同时右手加大了抓揉乳肉的力度,有时把两团乳肉揉弄到一起大幅抖动,带动被子翻起阵阵波浪,鼓动着奇异的淫香喷涌而出。

虽然看不到,但从馨姨身体给出的反馈也不难想象出底下是一幅何等靡艳的场景!

欲念大起,低头深深埋进异香和发香之间,舔吻脖子上的肌肤。

馨姨动情时分泌出的薄薄的汗液似乎同样具备催情的功效,闻之欲醉,尝之更坚,肉棒已不满足于隔着衣物,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到一线作战了。

飞快将睡裤褪下一截,等待已久的雄兵刹那间在馨姨赤裸的背上划出一道湿痕,并不急于脱离,反而磨磨蹭蹭争取全须全尾的接触,甚至就连垂下的阴囊也在尽最大的努力紧靠上去。

“啊!”陌生的袭击自然吓了她一跳,不自觉地往前挺腰想要逃开。

“馨姨,别怕……”我忍不住舔了一口她温热的脸蛋,左手回到三角区,右手握住她的E 杯大奶,发力收紧阻止她的远离。

肉棒下半面与细腻肌肤的紧密接触带给我莫大的舒爽,同时,颈后、胸前、阴户、背后同时受到刺激,馨姨再也忍不住,反手抓住我的手腕拉往最敏感的腿心。

对付阴蒂的方法与之前不尽相同,毕竟是最敏感、最娇嫩的地方,一点痛都吃不得,我也只敢捏住周围的嫩肉让它与蕾丝内裤更剧烈地摩擦,而不是直接玩弄。

同样的手势一上一下,用食指来回拨弄硬挺的小豆豆,很显然是下方的反应更加激烈,两腿想要夹紧并拢却又因为我的吩咐而保持分开,空荡瘙痒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挺腰以获得更大的快感。

“小宇~~~”声音中带着无限的幽怨和渴望满足。

我轻笑,“馨姨,舒服吗?”

“嗯……”

“还想要更舒服吗?”

“嗯!”这次的回应带着急切,催促我立刻说到做到。

本以为接下来就是狂风暴雨,甚至馨姨都已经挺起柔韧的腰腹做好了准备,却没料到我依旧不急不缓,甚至还放轻了动作,改用指尖沿着中间的蜜裂缓缓游动,时而往复几个来回后狠狠揉搓几把肥美的嫩鲍,引起足尖向后绷直蹬在我的小腿上;时而中途停下浅浅戳进裂缝快速抖动,让两侧的大腿也跟着颤抖;时而用两指分开阴唇,中指隔着蕾丝轻轻点在更深处的嫩肉上,或是戳弄,或是用指甲划动,每一下,馨姨都会倒吸着空气发出细碎的呻吟。

左手掰过一条大腿用膝盖压住,使她只能无奈地将腿心大大张开。

而此时馨姨已不是完全背对着我,火热的长枪停留在她腰际,引导一只柔荑把它握住的瞬间她吓得想要松手,我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大手包紧她的手背,让柔若无骨的掌心和五指握住我的肉棒小幅撸动。

“馨姨,帮帮我……”在我的祈求下,即使我松开手掌,她依旧生涩地主动套弄起来。

我不时挺腰躬身相就,引导她掌握合适的力度与套弄的行程,“馨姨真好……”

肉棒在她细心的服侍之下用力跳了两跳,又兴奋地吐出两滴黏液。

面对她渴望被夸赞的眼神,也为了奖励她的侍奉,左手顺着大腿嫩肉摸回两腿之间,先肆意捏弄两下,引起“哦——”的一声长长的呻吟,忽然恶作剧般轻拍一下,隔着被子都好像听到“pia ji”一声拍得水花四溅。

“啊!”馨姨挺腰的动作在一条腿被限制的情况下,反而变成了将膝盖全力张开向上擡胯脱离床面。

手心“滋”地被喷了一小截水柱,顺着指尖慢慢滴落,或者顺着内裤流到臀尖沾湿床单。

左手在阴户柔柔爱抚两下,“馨姨,准备好了吗?”

“什么?”她还没从刚才的小高潮中回过神。

“更舒服的……来了!”

“小宇,不……”完整的一句话都未说完,整个语调便骤然变得高亢,久不停歇。

“喔!不……太……太快了……呜呜呜……”甚至因为极度的刺激呜咽起来,流下了欢愉的泪水。

把正中的细带拨到一边,四指并拢完全贴合两瓣大阴唇分开后的嫩肉,然后迅速动了起来,左右揉弄的频率从一开始就达到最大,“噗嗤”、“噗嗤”,这是手掌扫过细小的泉眼将涌出的花汁向两边挤压而出的声音,和液体流到肥厚的蚌肉上被手指和掌心快速拍打的声音。

馨姨双足撑在床面,膝盖将被子顶出两个小帐篷,腰身也渐渐悬空,胯部上下左右扭动,时而远离我的手掌,时而向上迎合,可不管怎样移动,美妙的私处始终都在承受高速摩擦。

快感是如此强烈,即使我已经停下动作只是将手掌捂住阴户不动,悬空的胯部依旧惯性地向上送了两下,在空中等待了十几秒,似在确认那让它既疯狂又快乐的魔手大发慈悲放过了对它的玩弄。

臀部重重落下,两腿无力地瘫开,胸口剧烈地起伏,“呼——呼——”

“馨姨,还没结束呢……”

我坏笑一声,让她以为又将迎来刚才那般从未体验过的癫狂,紧张地抓住作怪的手腕让它不得动弹,“不要!”

对准身下刚被自己红舌湿润过的双唇一触即分,“放松,相信我……”

就像是人生中第一次亲吻,馨姨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连灵魂都停滞下来的感觉,黑夜中越发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就这么呆萌地盯着。

“馨姨,你好可爱……”我忍不住心中的喜爱之情,再次垂首,而馨姨轻轻阖上双眼,一动不动任我施为,甚至还配合地把嘴张得更开些。

这回我不再轻松放过,将她的双唇全部含入口中,舌头来回扫了个遍,然后啜住上唇细细品尝,接着换下唇。

她张开的口中香舌无处安放,不时舔到我的嘴角,却被我刻意忽略。

“唔……”香舌向外顶出,却不料早已蓄满口腔的津液顺着嘴角流出,急得她猛然一吸,连带着将我的舌头也一起吸入口中。

乍然泡进温热的液体中,我下意识地搅弄两圈往回拔,“咕咚”一声,馨姨满嘴的香唾都被我咽下肚去。

反应过来的馨姨羞得不可自抑,擡手捂住了自己半边眼睛。

“哈——”夸张地叹了口气,“真甜!”旋即又猛地亲吻下去,缠住她的小舌,先是在她的口内翻滚,又吞入自己口中搅拌,迎来送往,最后将其勾出体外。

两舌相绕,头越擡越高,这根舌带也越拉越长。

两人尽力伸出舌头以维系这条肉欲的纽带,即使只有舌尖贴在一起,都还在尽量卷起舌尖试图勾住对方。

津液顺着这条蜿蜒的长廊自上而下落入馨姨口中,即使在分开后,一缕银丝也悬而未坠、源源不绝,直到距离实在太远才从中绷断,宛如一条晶莹的匹练从下巴坠落到胸前。

看着馨姨也将满口的液体分成两批咽下,我坏笑道:“馨姨,味道怎么样?”

这次却是比刚才感觉更加羞耻,然而她已来不及做出别的反应,就以最最动情的姿态呻吟起来,“嗯……哦……小宇……”

却没说出“不”这样的字眼,看来确实是很享受到了。

自亲吻伊始,我的左手就没停下过动作,起初只是温柔而反复地爱抚阴阜、阴蒂、阴唇及里侧的果肉,及至彼此热情索吻时,灵活的中指便寻到一个洞口,虽然紧小,但早在淫液的浸润下湿滑无比,只轻轻转动两下就缓缓钻进一个指节。

就像被密密麻麻的褶皱和吸盘所包围,穴内仿佛生出一股莫大的吸力,只第一次,中指便整根尽没,而指尖却感到深处依旧空空荡荡。

“喔——”当我费了巨大的毅力向外抽时,手指周围的嫩肉蠕动得更加剧烈,穴内产生的吸力也更强,好似对我的离去十分不舍。

完全拔出的瞬间,好像发出“啵”的一声,穴肉都被带翻了出来,“嗯!”

肥臀往上一挺,蛤口吐出一鞠黏液,外翻的嫩肉这才恋恋不舍地缩回去。

再次进入时便简单了许多,中指直进直出,指腹不断刮蹭沿途的肉壁,每一次都还改变手心的朝向,让上下左右都能受到研磨。

尽管中指足够灵活有力,却改变不了既不够深又不够粗的事实,逐渐适应这种刺激后,馨姨又开始不安分地微微扭动,“嗯……嗯……”

见状,中指和无名指并在一起,像刚才初次进入时那样,先在洞口转两圈,拓开足够的大小,再旋转着进入。

更上一层的刺激让馨姨再次获得满足,上身放松,所有的感知和力量都关注在了下半身,在那绵软湿滑的小穴之中。

开辟通道是之前中指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而现在的任务则是……

我一边细细感受指腹摸到的肉壁,一边留心馨姨的反应,经过好一会儿的摸索,每当伸进大半根手指摩擦阴道上方一小块比周围稍稍粗糙些的地方时,馨姨总会呼吸粗重、忍不住发出一两声呻吟。

找到了,这就是独属于馨姨的传说中女人的G 点!

“准备好了吗?”我好心提醒她。

“什么?”

穴内手指移动的范围越来越集中于G 点附近,快感也越来越强,让馨姨不由自主地随着体内的手指擡胯、放下、左右移动。

“准备好……最舒服的事……”经过一小会儿,给了馨姨适应的时间,我猛地按在G 点上,手指用力往上提起,提到了一个馨姨的小腹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高度。

“喔!”突然的刺激让她的腰臀立即悬空,而这一擡,不到最终结束就再也没放下。

我轻喝一声,“来了!”

仿佛苦练数年的体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深吸一口气憋住,两根手指以一个匪夷所思的频率震动,胳膊与被子都摩擦出了“唰”、“唰”的响声。

“啊!!!”馨姨的身体弯成一个反向的弓,小腹挺在最高点疯狂地抽动,脚趾死死夹住床单,膝盖在半空中极力向两侧大张。

过去三十多年前所未有的绝顶快感瞬间淹没了她,尖锐高亢的声线不再受到压抑而持续不断,“啊——”

不罔负馨姨认真练习如此之久的瑜伽,保持这个极难的姿势好几十秒依然还在坚持,只不过大腿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恐怕也快到极限了。

“抓住自己的奶子!”

馨姨此刻应当完全无法思考,脑海中除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什么也不剩下,听到我怎么说便怎么做。

她一把捏住自己左边的奶头向上拉扯,就像我的右手捏住右边一样,可是对待自己却比我用力多了,仅从她胸前被子顶起的高度来看,奶头被她自己扯到了一个惊心动魄的距离。

这样难道不疼吗?

疑惑只在我心头一闪而逝,因为最终的时刻终于到来。

馨姨已经是强弩之末,我攒起最后一丝爆发力,也是最决绝的一股力量,将手速提到了极致,甚至有了抽筋的征兆。

“啊——啊——啊——啊——”馨姨大喊的声调由低到高,最后几秒,手指猛地全部塞入穴中,用力掏弄了十来下,像是要把里面掏空,每一下都会涌出大股清泉,再紧紧按住穴肉,像火柴头与火柴盒侧边红磷的剧烈摩擦,“唰!”飞速往斜上方一拔,同时右手松开奶头回弹,口中牙齿咬在她的后颈上,三管齐下。

她的左手也为之一松,几处尖锐的疼痛混合在一起,让她难忍地将脖颈、肩膀和胳膊缩在一起。

但最让我目瞪口呆的还是下面,被子被小腹顶得一掀一掀,“噗!”“噗!”“噗!”间或夹杂着水柱冲击在棉被上和我的手上发出轻微的震动和闷响,再飞溅到我的皮肤,几次喷射过后,水流沿着臀股淅淅沥沥地流下,水迹在床单上蔓延,很快就感到馨姨身下湿了一大片。

这次腰身在半空停留的时间更久,疯狂的挣扎之后,再无力地上挺十几下,全身不受控制地抖动几次,才最终沉沉摔落。

“呃……呃……”偶尔,馨姨还会无意识地抖上一抖,像过电一样,高潮的余韵依旧在身体中肆虐。

她的睡衣在不知不觉中被推到了胸口之上和大腿之下,在馨姨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内,我一直轻吻着她的额头、眉眼、脸颊、双唇、下巴和脖子,顺着细腰、肥臀和大腿来回抚摸,另只手穿过身下将她搂在怀里。

“馨姨……馨姨……”我轻声呼唤。

“小宇……哇!”听到我的声音,她终于活了过来,却在第一时间抱住我大哭起来,“小宇……我以为……自己死掉了……”

“怎么会呢?”一下一下拍着肩膀哄她,等心情平复后,戏谑地问道,“馨姨,刚才快乐吗?”

“嗯……”尽管羞不可遏,却没法反驳。

“那……想不想更快乐一点?”

她颤了颤,哀求道:“不要……姨真的不行了……”

“骗你的……呵……”我知道今晚已经够过火了,要是再来她肯定吃不消。

温香软玉在怀,馨姨是爽透了,然而我还可怜地没有泻火,可看她的状态,实在是什么都做不了了,只能内心哀叹。

感受到床单和棉被都湿透了,我取笑道:“馨姨水真多,床都不能睡了……”

“啊!”她匆匆拉上睡衣,顾不得难为情,摸开床头灯,“小宇快下来,别着凉……”说着就掀开被子。

“啊!”这次是真正的惊呼。

我的“人间巨炮”还没来得及收起,即使处于半软半硬的状态也斜斜指向半空,在馨姨的注视下,被冷风一吹,立刻精神抖擞地左右一摆,又恢复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更因为之前虽然受过刺激但还未发射的缘故,现在表现得更是青筋直跳得狰狞。

内裤装不下肉棒的完全体,我穿好外面的睡衣遮掩,站到床下才发觉浑身都湿透了,再看馨姨,简直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馨姨,你快换身衣服吧,别感冒了。”

“可是,你……”她还在关注我尚未发射的大炮,忽然打个冷颤,“呜~~”于是不再言语,迅速找出一套衣服出门换去了。

纠结好半天也不见人回来,我悄悄溜回家中,把衣服脱光擦拭一遍,甚至离开时没敢跟馨姨打招呼。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索性我也破罐子破摔了,什么悔恨、愧疚什么的统统见鬼去吧,就承认自己是个好色无耻之徒又怎么了?

只不过到底该怎么处理彼此之间的关系实在让人头疼。

谁说色狼就不能有责任感了?

韦小宝还有七个老婆呢,不照样能为了她们出生入死。

“谁在外面!”

“小宇,是我……”

报应来得这么快,我不辞而别,馨姨就不速而至,刚才胡思乱想之际,连底下大门开合都没注意,直到脚步声走到门口才听到动静。

懒得再套上衣服,“这么晚了还不睡,过来有什么事吗?”

“嘶——”四肢修长,胸腹被分成一块一块的轮廓,随着动作肌肉仿佛活了过来,拉伸、压缩、变形,让人毫不怀疑其中蕴藏的爆发力。

馨姨微不可查地倒吸一口凉气。

“姨……姨没床睡……”

“吭——”我的轻笑让她憋红了脸。

这样的理由实在是……别忘了,黎叔的私人物品虽然都带走了,基本的家具还留着在呢,更何况峰子的房间还一直保持原样。

在她手足无措几乎快要转身就走时,“进来吧。”关上门后我顺手就把她拉进了被窝。

相对而卧,摸着她的肩胛,“怎么了?难不成又想要了?”

她先是欲言又止,嘴唇蠕动,脸色却越来越不对,听到我的话,突然“呜——”地一声哭出来,边哭还边往我身上搂。

我赶忙拍着背安慰,“怎么了,怎么了……对不起,我又说错了……别哭……对不起,别哭了……”

“小宇、小宇……”狠狠发泄之后,“姨不是坏女人……刚才……刚才……姨不是……呜……小宇,你要相信姨……”

我还当什么呢,原来是事后觉得自己的表现过于羞耻淫荡,怕被我从此看轻。

她这么单纯,肯定没见过那些甚至算得上变态的东西,更何况……

“就这个啊?”我吻去她的眼泪,终于是咸的,而不是混有独特奇异的香味,“刚才那都是正常的反应,大部分女人都会这样,只不过馨姨你以前没见过罢了……”

“真的吗?别的女人都会……”

“真的!”面对她带着猜测的眼神,我连忙解释,“当然,我没亲眼见过,也没对别人做过……”

“嗯?”她更加疑惑了,就差没开口问,那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

“我是……我学习过,自学!刚才也是第一次实践。”

“还有……还有教这种……这种东西的吗?”

我只能尬笑,“哈哈……只要存在,那自然都是有的……”

再次面对她目不转睛地注视,我清楚地懂了其中的好奇,明白馨姨也想多了解了解,免得以为我的解释其实是在骗她。

为了避免让她陷入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的怪圈之中,我硬着头皮说道:“那个……我真没骗你……学习资料我都存学校电脑里面了,等下次回来我带给你……”

“好……那个……”她凑得很近,声音低低的,我这才感觉一只小手用指尖点在我的胸膛,沿着疤痕“走”到小腹,然后在肌肤上滑动,直到手心隔着内裤轻轻握住,“小宇……小宇还很难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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