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死之间(6)

忍呆呆地盯着桌上的透明塑料袋,里面装了一些衣服的碎片,几块巴掌大的肉块,和零零碎碎的断骨。

他已经这样坐了很长时间,还是不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对不起,老板,我们已经尽力了。”耳边似乎又响起杉下的话,“但这就是我们能找到的全部。黑色织物已经证实来自于真田清孝的衬衫,至于碎肉和骨渣……”

杉下轻喟一声,抬眼看着忍:“真田清孝已经死了,被炸成了碎片,真正的死无全尸。”

忍重重地一拳擂在桌上,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把额头贴在冰冷的玻璃上。

天知道,他并没有想过要和真田清孝过不去,就算是清孝上次出逃被抓,也只是打算按原计划抹去清孝的记忆而已,训练成奴隶不过是为了让羽就范的恐吓之词。

这种费时费力又没收益的事,他哪里肯做?

何况对方还是真田组的大少爷。

事情是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让他心惊的不仅是真田组可能采取的报复,更是对自己失去掌控局面的能力的痛悔。

是的,失控不是从这一天才开始的。

在他调教这个奴隶的过程中,没有一处环节是省心的,对方总在不停地反抗。

每次在他以为已经接近成功的时候,就会出现强力反弹,甚至比开始的起点更低。

他可以猜出这个奴隶过去的经历,可以洞悉对方心灵深处的所有隐秘,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无法打破。

就像赌桌上他明明清楚对方的所有底牌,甚至知道骰子的点数,还是没有办法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感觉让他抓狂。

那奴隶甚至会反过来嘲笑他,用幼稚可笑的言辞来挑衅他的尊严,可他明明知道这些举动的无聊与愚蠢,还是会被轻易激怒,步步深陷,导致最后全盘失控。

就算真田清孝真是打破浅见羽的必须途径,他也不该如此心浮气躁,没有考虑周到便贸然从事,弄到如今这幅局面。

他这是怎么了?

不该这样的。

一个调教师如果不能连自己都控制不了,又如何妄想能控制他人?

是的,事到如今他不能不承认,当时自己心里想的只是如何能征服这个奴隶,甚至龙介的许诺和天价酬劳都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或者不能接受失败的结局而已。

为此他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失去了清醒的头脑,打破这奴隶的念头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维。

是他的错。

他输了。

在这场力量对比极端悬殊的较量中,占据一切优势的他,最终败给了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奴隶。

一个调教师如果失去了自制力,也就意味着他被这个奴隶影响了心神。

忍的嘴角牵了牵,露出一丝不带笑意的笑容。

承认失败很痛苦,特别对于高傲的他来说。

但他不能在错误的道路上继续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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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光线很暗,每个人似乎都已经疲惫不堪。

羽仰面躺在调教台上,四肢被紧紧束缚,口里戴着口塞,眼睛直直的盯着上方,仿佛透过了屋顶盯着虚空的某处地方,却又毫无焦距。

被那双眼睛盯久了,会让人心里发毛的吧。

见忍走进来,木户起身招呼了一下,又一屁股坐了下去,一副累坏了的样子:“这家伙一直在企图自杀,只能把他全身拘束起来,隔一段时间就打一针镇静剂,不过可能不见得有效。”

木户犹豫了一下,道:“他好像一心求死的样子。”

忍静静地盯着羽,过了一会儿,淡淡地道:“放开他。”

屋里几个人面面相觑,木户小心翼翼的道:“老板,这……”

“我说放开他。”声音里有不容置疑的果断。

“好吧。反正你是老板。”木户耸耸肩,解开了羽的束缚。

羽一时并没有动弹,过了一阵子眼睛才慢慢地转过来。

忍劈面将手里的塑料袋扔到他身边几十公分的地方,冷冷地道:“这就是你要的东西。真田清孝衣服和尸体的残渣。他死了,而且死无全尸。”

羽的身体大大的震动了一下,颤抖着伸出手想去触摸,却又触电似的收回,捂住脸不敢再看。

“你怕什么?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么?为什么不敢看?”忍拉开他的手,掰过他的头,强迫他盯着塑料袋。

“你不是想要一个不计生死爱你的人么?你得到了。他真的把这条命给了你,真的为你送了命,现在你满意了?得意了?”

羽拼命挣扎着,紧紧闭住眼睛,双手无意识的在空中乱抓,嘴里啊啊的发出些莫名其妙的音节声响,像是突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没有打算把真田清孝怎么样,最多让他失去这段记忆而已,这也是为了他好,免得影响他以后的人生。你不听。”

“我也曾经告诉过你,这里四面环海,暗礁密布,贸然出逃必然死无葬身之地,你不信。你说是我在骗你,我在妄想。现在你告诉我,自欺欺人的是谁?一直在妄想中生活的是谁?”忍的话音越来越高,一把揪住了羽的头发厉声喝问:“你喜欢骗自己也就罢了,现在把别人也赔进去了,你满意了?”

羽说不出话来,身体剧烈地抖动着,象一条脱水的鱼,一个重心不稳,从齐腰高的调教台上摔了下来,似乎也没有感觉疼痛,只是用双手掩住脸。

“不是你自私,哭哭闹闹海誓山盟地勾引他,他不会头脑发热蠢到铤而走险。不是你自作聪明的出逃计划,他更不会这样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不要说什么他是自愿的,不要再玩文过饰非的把戏,一出事就推给他人,推给社会,总是外在因素的问题。他是为你而死的,是你杀了他!”

一室寂静。

良久,羽无力地垂下手,脸色惨白得像个死人,慢慢地道:“我是对不起他。欠他一条命,我会还。那你为什么阻止我?”

忍怒笑一声,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厉声道:“又来这一套!是你自己想一死以求解脱,就别拉扯到清孝头上!是你犯的罪,就要付出代价。是你的命运,就不要逃避!真恶心,为什么你总能为自己的私心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说出内心自私肮脏的想法,至少能证明你有那么一点点正视自我的勇气?”

他放开羽,身体摇晃了一下,道:“真是受够了你!木户,把他带回奴隶屋,到他该呆的地方去!”

木户走上前来,试探性地踢了羽一脚。

羽一动不动,疲乏地闭上了眼睛,任木户为自己带上颈上的铁链。

只在对方铁链拉动的那一刻,哑声道:“是,是我的错,我会承担。”

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幽幽的,仿佛自地底传来,抬眼望着忍,惨然一笑:“主人,请允许奴隶为你口交。”

忍盯着羽,下体被咬的疼痛还记忆犹新,但他知道那奴隶这次不会玩花样,没有原因,就是知道。

挥了挥手,木户退开,羽慢慢地爬过来,没有用手,而是用嘴艰难地拉开了忍的裤子拉链,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开始舔舐忍的性器,直到那小东西慢慢抬头。

他的口技仍很生涩,可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处不落,像个刚上阵的粉刷匠学徒,动作笨拙而神态认真。

忍抓起他的头发,把完全勃起的粗大性器毫不客气地塞入他的喉咙甚至食道,他的脸被憋得通红,似乎就要窒息过去,但就算这样,他也仍然没有拒绝,只是努力地吞咽着,直到白浊的体液射进他的口里满溢出来。

没有等倒忍开口,他已经用舌头打扫起残局来,一点一点地舔干净忍的性器,把带着腥膻气的污浊白液全都吞了下去。

忍冷眼看着他,明明已经达到过高潮,心却像水洗过一般空虚清冷,看着羽清理完毕后驯服地吻着自己的鞋,抬脚便给他踢去:“贱货,现在知道后悔了?早这么乖顺也不至于闹出人命!”

羽伏在地上,没有反驳,只是深深埋下头去,如果可能,他似乎想把头埋进土里。

身外的一切已经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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