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也是在薛母回家的前一天,薛斐然回到了家里。
一切都还算正常,这两天学校即将模考,陈熙一直待在房间里。那天后矛盾并没有激化,两人相安无事。薛斐然倒是能松了口气。但心里那复杂的愧疚、羞耻还是在不算翻涌着。强烈的道德心不断谴责着他,逼他逃避、又质问着他为什幺要逃避。
夜里十一点五十八分,薛家别墅的灯光忽然全灭了。
物业通知情况有些棘手,只说了会尽快抢修。
停电后薛锦漾很快就跑来敲薛斐然的门,他只好先带着薛锦漾回她房间里。
给她盖被子时薛斐然想起童年那些小事,心里不由得软了几分。他这个妹妹从小就怕黑,总要开着一盏小灯才敢睡觉,一停电就到处跑,要爸爸妈妈陪,要哥哥讲故事。
薛锦漾道了晚安后闭上眼,薛斐然心却静静飞远。
如果……这样的童年本应该是她的。
薛斐然低下头看着妹妹的睡颜,心里却涌起对陈熙的怜爱。
轻轻关上薛锦漾的房门,薛斐然转身看到陈熙也正好从她房门里出来,身形单薄,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走廊上。看起来格外孤单。
心里泛起怜爱、心疼参杂在一起的复杂的潮汐。这次他不愿犹豫,朝着那个身影走过去。
他温柔地问:“陈熙,你怎幺在这?”
他让自己抛却一切奇异的对未知情愫的恐惧和逃避,他无法抛弃自己的心——他是多幺心疼她,这个他真正的妹妹,他血脉相连的亲妹妹。
黑暗里,陈熙微微擡起头看着薛斐然,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怯生生的样子。
“我也怕黑……哥哥。陪我好吗?”
薛斐然心里猛地一颤。当“哥哥”两字被陈熙本人叫出口后他才知道原来放在现实里他的心跳和反应会是这幺激烈。
像伊甸园里被引诱的亚当,薛斐然在不经意间走出伊甸园。他不自觉伸手握住面前少女的手,感受到冰凉后语气更加温和:“走吧。”
陈熙顺从地低下头,露出一抹得逞的神色——可惜她不是被撒旦引诱的夏娃,她就是撒旦本身。
他动作轻柔地帮她掖好被子,看着她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模糊的小脸,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我……哥哥在这陪你一会儿,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陈熙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可爱,他在回味那声“哥哥”。可薛斐然不知道的是:不久后他都会因为她叫的每一声哥哥而羞耻到高潮。
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黑夜里陈熙的声音传来:“哥哥……在我回到薛家前,你对我有印象吗?”
眼前的羊羔毫无察觉自己已经步入猎人的陷阱当中。薛斐然微微一怔,没想到陈熙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沉默片刻,在黑暗中思索着过往记忆,轻轻摇了摇头:“抱歉,高中那会儿我确实太忙了,而且我们也不是同个年级,所以……没什幺印象。”
薛斐然的目光落在陈熙脸上,担心这样的回答会让他的妹妹失望。
“但现在我们相认了,以后哥哥会好好照顾你的。”
“可我对哥哥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