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
风雨又起。
狂风刮起雨帘像一道网将整个城市的夜晚笼罩其中。
而此时室内的热闹注定无法旁观这场掠夺。
有人声嘶力竭的唱着:“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幺舍得我难过……”
有人笑着,交谈着。
陈家企过来敬酒。
梁曌举起酒杯,轻轻回碰了下。
她趁机,暗暗用力将手抽走。
到洗手间,一只手撑着洗手台,喘声变得急促淋漓,心脏跳动得厉害,可擡头,只看见镜子里一双仓惶清丽的眼眸。
她不知为何,透过这双眼睛想起往事。有一次,梁曌劣根性又起,故意趁其不备亲了亲她的眼睛。她当时正准备给他煮鸡蛋面,吓得拿着平底锅就给了他一下。
他额角很快红肿起来,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捂着伤口无奈地笑,狭长眼睛折出的光,可真好看。
“黄翠羽,这幺不懂怜香惜玉哦!”
可偏偏始作俑者一手拿着作案凶器,一边捂住起伏的胸口,温醇嗓子已有些喘音,眼珠子乌亮晃动着纯澈又可爱,水汪汪地道歉:“对不起。但是梁曌,不可以。”
会被人发现。
手机铃声响起,她平复了下心情。才从包里拿起接听。
哥问,还有多久结束?下好大的雨,要来接你?
翠羽出来时,梁曌已经不在了。
旁边几个人正好在聊天,问起收钱的事。
问于子洋,“这次还是老大签单?”
他们一直叫梁曌老大。
于子洋说是,“这幺多年老大真没话说了。每次也只有一个要求,好好办,兴尽而归。”
“可惜每次都聚不齐。”
“赖子不是还在省外吗?听说高高和小瘦子在闹离婚打官司呢。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现在该来的都来,已经很好了。”
王宇说:“对啊。你看老大,他是大忙人,能来已经很给面子了。”
翠羽没再听下去,起身告别。
她站在廊柱旁,呼吸着新鲜空气。
裙摆漾在细白的脚踝间,雨丝随风刮在裸露的皮肤上触感冰凉。
暴雨天气,网上约车几乎都比较慢。所以哥才问要不要来接她。
眼前雨声吵杂,可这种时候,反而更能平复今晚变故带来的筋疲力尽的空虚。
一辆黑色迈巴赫出现在暴雨的夜色中,停在大堂门口。
雨刮无声地来回滑动,后座车门敞开,隔着雨帘,梁曌的声音如有魔力般温磁有力地穿透她的耳膜。
“上来,翠羽。”
这个雨夜,他们的眼睛隔着雨,隔着雾,隔着许多年的时光。
仅等着她迈出的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