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波又起

多摩耶虽受伤不轻,但战力依然,气机牢牢锁定唐梦杳,只要她有一丝疏忽,他将不遗余力的给她致命一击,他肩上的责任太过沉重。

然而唐梦杳却让她很失望,那浑然天成的姿势毫无破绽,面对眼前门人生命受到的威胁,她竟没一丝涟漪。

弩在弦上,就在发射的一刹。

多摩耶全神贯注,最后的时刻也许是他最好的时机。

唐梦杳依然没有动,然而那数百强弩手,却在刹那间悉数倒下,一个不剩。

黑暗之中,显现出数十道身影,为首之人赫然是应该已到唐家堡的华天香。

面对眼前戏剧性的变故,黑衣首领不敢置信,近在眼前,马上就会完成的任务,却陡然间形势逆转,变得那么遥不可攀。

根据自己的最新情报,她不是已在几百里之外的唐家堡了吗?

这是黑衣首领心中最后的疑问。

多摩耶刹那间便明白了一切。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她就不是蜀山剑派的第一战将了,自己还是低估了蜀山剑派所蕴涵的巨大能量,只有寥寥数人知道的周密计划,对方竟在不知不觉间先窥天机,反而布下了一个天大口袋等自己来钻,这一招引蛇出洞,端是高明无比。

唐梦杳无论在哪里,无疑都是所有人的焦点,自己也没例外,过分关注她反而疏忽了对其他人的防范,而她正是利用这一点使自己功亏一篑。

华天香便也罢了,更让他惊骇的是,唐梦杳竟能以气机掩护数十弟子近身,而不为自己察觉,这让他第一次产生了看不透一个人的感觉,或者说一直以来,她给自己的都是错觉,自己根本从来就没看透过她。

高深莫测!这四个字陡然出现在他脑海,他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或许攻打剑花宫是他一生中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让数十南诏一流高手,数百南诏最精锐的战士客死异乡。

南诏武林要恢复活力,不知又要经过多少年的休养生息。

他不由一声长叹。

说来话长,其实这些都发生在转瞬之间。

此时,唐梦杳那举世无匹的绝美脸庞方浮现出一丝笑意,“国师是否仍有兴致到蔽宫一游?”

多摩耶不愧一代豪杰,一扫先前颓废之色,恢复昔日常态,大笑数声,“宗主神机妙算,摩耶哪还敢打扰宫主芳驾,就此别过,不劳相送。”

话声未落,脚下一滑,人已在百米之外。

清风舞动着唐梦杳的衣襟,那宁静的玉容不染一丝凡人的尘垢,深幽的美目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

她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刚刚开始,看似鼎盛的大唐早已危机四伏,风雨飘零中的大唐,各个势力早就对它虎视眈眈,而自己还终是逃不过宿命的轮回。

三艘五丈黑色巨船驶进雾隐湖。

船上桅杆悬挂着一张绣着骷髅头的大旗,口吐长舌,狞狰无比,随着河风的舞动就似厉鬼般张牙舞爪。

船身是用最上好的铁皮制成,在巨匠的鬼斧神工下,浑然天成,看不出一丝嵌合的痕迹,严谨的结构显得坚固异常。

数百黑衣紧身勇士整齐地站在船上,那坚毅的轮廓,沉寂的双眼,浑身散发出的杀伐气势表明他们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勇士。

谈到岭南“鬼域”天下无人不色变三分。

鬼域之主韩天下,乃高居“黑榜”第三位的超卓高手,纵横江湖二十年来,未尝一败,一杆“断魂枪”所向披靡,威震天下。

他手下四大战将,同样无一不是独当一面的高手,更使他如虎添翼,雄霸岭南,威震八荒。

鬼域欲从南疆往中原发展,第一站无疑就是杭州,杭州历史悠久,文化厚重,物产丰饶,商业发达,无人不对其垂涎三尺,漕帮也正是以杭州为基地,其发展才如此迅猛。

若漕帮识趣便罢,要是不识时务,他将采取血腥手段,彻底铲除这条地头蛇,以达敲山震虎,杀鸡儆猴之效。

自一统南疆后,不知有多少年未曾有人再见识过鬼域的手段,也许不少人已将它淡忘,那今天就用鲜血唤醒他们沉睡的记忆。

山雨欲来风满楼。

秋风中,春泥中,似乎都可嗅出那血腥的味道。

漕帮上千弟子聚集在总坛堡内,严阵以待,虽久闻鬼域凶名,年轻的他们却并未感到害怕,反而更有一种挑战极限的激情。

堡外,昔日有若闹市的居民聚居区早已空空如也,帮众家属已全部撤离。

苏幕遮站在南门之上,望着湖面越来越大的船影,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报”一个蓝衣劲装汉子,小跑上城楼。

“说”苏幕遮面无表情,依然注视着那绿色的水面。

“属下找遍了岛上的每一个角落,没有发现清姑娘的踪影。”

那汉子喘着粗气,脸色疲惫,他们小队奉命寻找秦清,已经连续两天未曾休息,把整个岛掀了个翻,却仍然一无所获。

苏幕遮微微一叹,事到如今,那干女儿也只得听天由命了,“全体注意,从现在起进入战斗警备状态,任何不听指挥者,擅离职守者杀无赦。”

大手一挥,墙下一根枯木一分为二。

“总护法神功盖世,属下等誓死追随。”

帮众全振臂高呼,响彻云霄。

船靠岸边,众黑衣勇士一跃而下,直前奔去。

他们等这一天很久了,他们也需要一片天空,挥洒自己的血汗,而南疆实在太小。

相对于城墙上众人的激昂,他们显得平静无比,只是那过分的平静反而更显异常。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真的勇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也许是他们见过更多的鲜血,也许是他们经历过更惨淡的人生,勇士已不能完全概括他们的内涵,或者“死士”两字更为恰当。

死士,不知死为何物,死有何惧!

死士,士为知己者死,死有何憾?

赫连通提着他最顺手的百斤重锤,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血红的长衫,血红的长发,以及那颗血红的心,在他的眼中,这些人和蚂蚁没什么两样。

有“屠夫“之称的赫连通确实至名归,死在他手中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作为鬼域得力战将,他的勇猛确实无人能及,然而他的嗜杀却更令人心惊,他在南疆的凶名比起鬼域之主韩天下更有过之,提起他的名字,连三岁小孩都不敢放肆。

今天,注定又是不平静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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