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岁那年,我以工读生的借口搬离家了。

从那一天起,我才明白大哥为何毅然决然离家的想法。

这个家真的很吵,各式各样的吵,兄弟妹的吵,但更多的是父母之间种种难以理解的吵骂指摘。

我爸的工作是室内水电装修,是大判头,也是大粗人。

挣的钱很多,但花在赌局上的钱也不少。

我从来都无法理解赌钱这回事,赢了,故然令人兴奋;但输了,只会令人愤恨不已。

而我们小时候的梦魇,永远是从爸爸输钱醉醺醺回家的一刻开始。

而我妈,她在我懵懵懂懂的五、六岁那年离开了。

然后不知哪年哪月,爸爸带着一个女人回家,没多久,她成了我们的后妈。

这之后,这个女人为我爸陆续再添两名儿女。

因为我爸为大哥和我分别取名永仁、永义,因循为用,顺理成章,我的新弟妹也给取名为明礼、明信。

直至现在,我已经离家快三个年头了。

为了大学通勤和打工的作息方便,我辗转搬了几次,最后放弃了大学宿舍,转而选择傍落夜市巷弄里的一个套房。

大概因为嘈音很凶卫生很糟的关系,租金不算昂贵,面积意外宽敞,能规划出一些基本生活空间。

打工方面,是在一家薄有名气的咖啡室里做见习咖啡师。

是以前跟学长一起见的工,但学长早不干了,我还一直干着。

然后这个工作让我爱上了咖啡,也让我有深造下去的意愿。

至于感情方面,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够忙碌了,学业和工作占了生活一大部份,再腾不出太多时间。

而且我很怕投入一段对方不愿认真看待的感情,很怕女生的玩票心态,她们要么不玩,要么玩起来比男生更随便。

这种关系,除了能偶而满足彼此虚无缥缈的心灵填补,或各取所需的肉欲索求,它于人生一无是处,只会浪费双方时间。

而且对于曾经留级辍学的我,毕业迟了,上大学也迟了,为了弥补被虚耗的光阴,我只能选择牺牲感情生活而已。

但在最近,我被一件事情分散了注意力。

那是新来打工的工读生,年纪大概跟明礼相若。

一如大部份年轻人般,他的手机永不离手。

那天,就是他在休息时间在后场拿着电话看影片,刚好被我撞个正着。

我没有责怪他,因为那是他的休息时间,更在他的怂恿下跟他看了一会。

工读生看的是直播影片,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女生。

大家同为男生,不用明言,心里当然知道这是在期待看到什么内容。

骤眼一看也没什么特别,穿着也不性感出众,但在多看一会后,才会发现她在动作间,宽松上衣里有两颗浮凸而起的东西。

事实上那时间我还在忙着,不想浪费时间看这个,但……这个直播影片突然成了我的烦恼来源。

这几天里,只要稍有空闲时间,我也会再度点开这个直播影片回看。

然后回家了,也不断在网上各大小网页里,借由影片中一点点隐藏讯息来寻找这段影片的来源。

最后,终于让我在某个恶名昭着的社交平台上找到了一个名为『incestbrosis2003』的帐户,它的个人页面的中文标题是『乱伦兄妹日记』。

它的副标题里,有特别附上另一个直播平台的链结。

但点了进去,才发现这个时间这个帐户还没上线。

为此,我只能浏览这个现存网页的帖文。

正如标题所示,这是两个人一个帐户,是所谓的乱伦兄妹二人共同管理。

里头有的相片卖弄性感,或薄衣轻裳,或性感侧写;有的只有一段记事文,述说他们二人哪时哪地干过什么荒唐事。

但再看更多,虽发现他们都会戴上眼罩,或作模煳化处理,但内容都是他们二人摸着刀口踩着钢线的露骨纪录。

像题为『帮哥哥口交』的一帖,女生背对镜头,穿着内衣蹲在男生跨下为他口交的相片。

或者题为『今天射了很多』一帖里,女生雪白的小腹上有一沫精液的相片。

再不然,就是为直播平台打广告般『哥哥要我直播穿这个』的帖文,女生穿起有谓『童贞杀』的毛衣,大腿曲起,腿根尽头,那薄薄的内裤上,若隐若现透着一撮阴毛的相片。

把这个专页翻了个底,最早的一则帖文也不过是约三个月前的事。

而那个帖文的标题是『好看吗?』

,相片中的女生全身一丝不挂坐在镜前自拍,一手拿着电话,一手遮掩胸部。

样貌虽被图案码掉,但技巧粗糙,还能看见她的脸形轮廓。

前些天,我最烦恼的事情是要找到这个。而今天,我最苦恼的事情是学懂冷静下来。

******

“爸,明晚你和小妈在家吗?我想回家跟你们吃饭。”有些事情不能装疯扮傻得过且过,只有求证了后,才能放下心头大石。

一如往常,每两三个月我总会回家一天跟老爸吃饭。

大多时候都是逢年过节的日子,才会回去一趟。

但有时候,只是想回去蹭一顿饱足晚饭。

毕竟只身在外,难免有夜不成眠食不果腹的时候。

而且我对小妈没有恨,虽不至于待我如己出,视她如生母,但她从来不会冷落我和大哥兄弟俩。

我们只是有一种距离感,一种住在一起却像百家房客的疏离感。

她对我来说,或者更像一个雇请回来的佣工而已。

要说家里最想念的,应该是明礼明信这对弟妹。

虽是同父异母,但他们来临人世的时候我才六、七岁,没机心、没旁骛。

所以从一开始,我已把他们视为自己最亲的人。

不像我哥,他比我再年长个三四年,他对爸和小妈,甚至这些新弟妹都有我理解不了的不耐烦态度。

“最近够钱花吗?”坐下来,老爸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他一直有在工作,当然够花了。”轮不到我说话,小妈已是着急的跟爸说“你也别再乱花钱了,明礼明信将来还要上大学的。”

“什么乱花钱?我怕阿义生活得不好,想给他一点傍身钱也是乱花钱吗?”老爸激动回道。

“我是这个意思吗?你别总是有的没的把我想像成坏人好不!”

“我有储蓄……而且最近也加了薪,不用担心。”

要说不好受吗?

当然了。

但我理解小妈的想法,毕竟老爸年纪大了,他的挣钱能力只会每况愈下。

而且要是不开始绸缪未来,以后景况只会更恶劣。

为了缓和一开始便急速升温的气氛,我绕过话题问道“对了,明礼和阿信呢?这么晚还没回来吗?”

不知怎的,自他们兄妹俩懂事开始,我喊他们的名字总有一些分别。

大概因为我觉得『明信』是男生名字,不怎么适合给我们家里最小最乖巧可爱的妹妹使用吧。

“听见了吧?不是我说,是阿义自己说的。”小妈给老爸厉眼回敬,根本没在听我说话。

“呿!你去做饭吧!都快六点了,还待在这里干吗!要饿死我吗?”说不过小妈,老爸只好烦躁的道。

看着小妈气呼呼悻悻然的离开,我好像霎的回到过去这个家的那些年一样。

出来工作后,我亦开始明白金钱在一个家里的重要。

毕竟人生下来,生老病死都是一个又一个花费金钱的过程。

就算不说这些,衣食住行也是在天秤的两边放上金钱和其他因素称重的结果。

而在这个家里,除了这些,还有老爸的挥霍好赌,都在促成这个家的人如何看待金钱的态度。

“真的够用吗?最近市道不好,听说租金又要加起来了。”

看着小妈走了,老爸才继续这个话题“你每个月给的我也有储起来了,要是以后你……”

“不用担心,就算加租也应该在我的负担范围之内。”

“是吗?你现在住在哪里?”

“车站那……”

“啊,夜市后边……你上次说过。”老爸蓦地点头,续道“那边很吵,不是吗?”

“嗯嗯。”

我一边回答一边轻轻点头,干笑说“跟这里差不多。”

听见我的回答后,老爸只是啧笑一声没再说别的,那个摇头苦笑的样子好像在说他明白我的心情了。

看着是找不到机会的时候,小妈忽然从厨房把老爸喊了过去,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放不见了。

因此,我也借着这个独处时机,悄悄打量这个家里的一切。

摆设格局没有太大改变,但窗帘换了,饭桌也换小了。

这个家里有三个房间,老爸和小妈一个。

小时候,我和大哥一个房间,上下床舖的。

明礼明信一个,各自一张小童尺寸的床。

大哥搬离开了后,我独占了房间。

而在我搬离开不久后,明礼和明信也各自占了一个房间。

现在这个时刻,为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我屏息静气扭开了门把。

随着一阵香气送入鼻腔,我凭藉记忆中的印象,把眼前这个房间里的摆设格局都一一印证了。

然后也在床子另一头的书台上,发现了一台名牌笔记电脑和一组看着昂贵的摄像镜头组合。

原本以为有些事情不能得过且过,只有求证了后,才能放下心头大石。

但当下,我才发现有些事情在求证了后,真相只会让人更为疯狂难受。

而这一下我激动了,但不得不急切学懂冷静下来。

如果对我来说,已是如此难以面对。

那对于两老来说,这应该好比天砸下来还可怕的事情。

我不想说,也不敢说。

所以这一顿饭,我只能在芒刺在背坐立不安的煎熬中吃完。

但庆幸的是,小妈说兄妹俩学校有事要忙不回来吃饭,要不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正面面对他们俩。

但回去了后,我在汹涌心血的推使下,再一次冲冲撞撞上了那个专页,而且看到了一则今晚不久前才发的新帖,题为『晚饭后的野战』。

相片里的人脸已经过模煳化处理,背景似在某个厕所里,明亮得很。

里头的女生俯伏墙上正对镜头,雪白骚胸半露,内裤挂在腿上。

她的后方是半身入镜的男生,裤子脱了一半,两手环抱女生腰间,下身相互紧贴状似交合。

原来所谓学校有事要忙,就是在忙着这个离经叛道的荒唐事情?

但相片不只一张,要不是点了下去,我还以为自己真的能够安然冷静下来。

另一张相片背景如前,是在厕所里拍的,但不同的是这一张是特写,底下内文写着『哥哥干完了小母狗,还喂人家吃沾满精液和淫水的肉棒呢~』虽已经过模煳化处理,五官里已看不清楚女生的眼耳鼻,但那个嘴巴舌头,那根她拿在手里、放在唇边的阳具,却是如斯清晰明确的展露眼前。

“砰——”笔电被砸似的合上了。

不行!我得冷静!我得学懂冷静下来……我才不要遗传那个大烂人的坏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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