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鬼域街头

我们五人分为两队,三女一队,我和张炬一队。

前进时一队在前清理丧尸,另一队在后牵着小渴警戒四周,前面的一队人累了就退下,后面的人向前。

这样,有人战斗,有人观察,避免有什么突如其来的事情让我们措手不及,每个人也都能得到休息。

街面上丧尸的密度不大,为了节省体力和弹药,我们尽量不和丧尸发生战斗,以速度超过它们,然后再朝身后发射催泪弹阻断它们。

之前我也在街头血战过,不过当时都命悬一线之间,眼里只看到远近的丧尸,心里只想着如何去杀丧尸脱困,现在同行的人多了,火力也还勉强算是强大了,街面上丧尸也不算多,我在前进时就有闲心去观察街上的情景了。

这个我走过上百次的街道,如今如同鬼域一般。

破败,荒凉,萧索,艳阳高照着,却阴气森重,死气沉沉。

两边不少楼都失火烧掉了,幸好两天的雨水浇灭了大火,留下一堆堆废墟,仿佛被轰炸机轰炸过一样。

路过是东倒西歪的废弃车辆形成的钢铁长龙,一眼望不到头,如果“壮观”是贬义词,就能用壮观这个词来形容这样的车龙了。

柏油路上血迹不多,都被雨水冲刷掉了,尸体也不多,有倒在地上的尸体大多也是被朱欢他们路过时杀的丧尸。

没有人类的尸体,因为……早都被丧尸吃干净了。

但是,丧尸不吃骨头,街上有白骨,很多的白骨,大量的白骨,不计其数的白骨。

白骨散落的到处都是,每走不到十步,就能踩到一根人类的骨头,小的指骨,到大的脊椎骨,以及最醒目的骷髅头……

白骨多到无法去闪避,不时就有人踩一根骨头上,发出“咯吱”或“咔嚓”的碜人声音,开始不习惯,走了一会,就听熟悉了。

小渴正叼着一根人类的尺骨边走边啃。

不是我不教训它,已经踹过它十几脚了,但狗就是爱啃骨头,它哪里去管骨头是人骨头还是猪骨头,大概有狗骨头吃,它也不会介意吧。

狗连吃屎都改不了,满街都是人类的白骨,又怎么去阻止它去啃骨头呢。

还有就是成群的苍蝇,幸好现在还不是很热,不然……

我和张炬一队在前面带队砍杀了一会,退到后面。

天上一阵哨声响起,我抬头看去,是一群信鸽,足有百十多只,这让我心情好了不少。

在路上时我一直极度警惕着周围树上的鸟儿,如果鸟类也会病变,我想今天我还是在吃饱喝足后一枪崩了自己脑袋吧,再挣扎也是无用了。

路上遇见的鸟儿虽然不多,但都没有病变的迹象,现在一下子看到一群健康的信鸽,我想,鸟类大概不会发生病变吧。

路上也碰到过几只啃着人骨的狗,数只一闪而过的猫,远远看着,都还正常。

昨天的病变大象已经证明了动物也会病变,但今天一只病变的动物还没遇到,我想,这说明能产生病变的动物种类不多,病变的概率也比人类低很多。

军靴踩断了一根人的大腿骨,我把骨头踢开,扭头对张炬道:“你说现在还有多少人类幸存?”

张炬伸出一根手指,道:“不到百分之一。”

“照你这么说,我大汉全国就还有不到一千五百万人了?”

张炬道:“看情形,至少这个城市残存的人不到百分之一,其他城市的情况应该差不多,农村会好一些,算起来,差不多就一千五百万左右。”

我叹了一声,道:“不少了,西汉初期也就这些人口,嘿嘿。”

张炬道:“还会持续减少,再一个月,还能有五百万人活着就不错了。”

吐了口痰,我道:“现在可不缺房子住了,妈那个逼的。”

张炬指着北面道:“有人,嘿,说幸存者,这不是就一个。”

我循着张炬指着的方向看去,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手持着棒球棍正朝我们跑了过来,三女也看见了,在前面停了下来,张炬道:“不用管,持续前进。”

我们头也不回走着,那男人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道:“你们是军人吗?人民军队?”

我们穿着作训服,有点迷彩的样子,这使他误会了吧,想起张炬冒出警察的事情,我对男人道:“我们是人民警察。”

男人大喜,叫道:“警官你好,你们好,我叫吴友。”

他走近了,我才看清楚他拿的不是棒球棍,而是汽车上的棒球锁。

吴友看到我们显然十分兴奋,嘴不住地说:“见到你们太好了,几个小时以前,有一队人也拿着枪过去了,但是都穿着囚服,我没敢跟上他们。”

张炬站住道:“他们过去多久了?”

吴友道:“大约两个小时吧。”

我和张炬对视一眼。

吴友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打开了话匣子,虽然我们都不接话,他还是机关枪一样自言自语,说着他逃难的经历,说着说着,他哭了起来:“我女儿是我亲手杀死的,呜啊啊啊……她才10岁呀,女儿啊,爸爸对不起你……”

他放声嚎啕起来,一会儿哭他女儿死的如何惨,一会儿骂老天爷如何无情。

我虽然很同情吴友的经历,但是他哭哭啼啼的让我十分心烦,我站住挥手阻止住他,冷冷地道:“老兄,别再哭了,现在活着的人哪个没有心痛的事情。”

张炬道:“你再tmd哭哭啼啼惹我心烦,老子就崩了你,送你和女儿早日团团圆圆。”

吴友被张炬吓了一跳,立刻不哭了,疑惑地看着我们,大概没见过这么凶的警察吧从吴友跟上我们,三女在前面已经砍死了两只丧尸,张炬指着三女道:“你跟着我们很安全,我们给你提供安全,你给我们做什么?”

吴友惊诧地问道:“你想我做什么?”

张炬道:“也不指望你做什么,你帮我们拿包吧。”

说着张炬把警用装备包脱了下来扔给吴友,我虽然不好意思让吴友帮我拿包,但是在张炬催促下,我和三女都把包扔给了吴友。

警用装备包里都装着鼓鼓囊囊的,一个少说也有15斤沉,5个就有70斤,吴友背着一个,挎着两个,捧着三个,吃力地跟在我们后面,总算不再唧唧歪歪了。

没走多远,又有一对十七八岁的男女青年从一处建筑物里跑出来跟上了我们,男的叫胡强,女的叫郑姝,是一对恋人,难得这样百分之一成活率的末世,还有一对恋人能双双幸存。

张炬立刻要求他们去帮几乎走不动的吴友去背包,胡强道:“凭什么让我们拿东西?”

小青年还挺愣的,我来气了,道:“不拿滚蛋。”

不得已,这对男女小青年一人帮吴友拿下一个装备包,吴友再让他们多拿一个,胡强不乐意了,张炬毫无征兆地就给胡强扇了个大嘴巴子,把胡强抽了一个趔趄摔在地上,道:“要尊老爱幼。”

硬是让他们一人背了两个包,吴友对张炬的这个分配表示非常赞同。

前进了一里地,队伍又分别加入了两个人,都二十三四岁,一男一女,男的叫孙涛,女的叫周静。

他们也都是看到我们穿着做训服,以为是军队才跑来跟随。

哪知道碰到的不是一群好鸟,其中还有悍匪式的张炬,张炬看凑够五个人了,干脆让他们一人背一个包,我们怕刀砍多了丧尸会缺口,每人都从物证室带了三把刀,又把开山刀分给他们一人一个,让他们在前面开路。

五人自然不乐意,又不想离开荷枪实弹的我们,张炬又不和他们讲道理,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前面砍丧尸开路。

我心里十分赞同张炬的做法,但我不爱出头做恶人,乐得让他作威作福。

新来的五个人都以为张炬是这里的老大,对他十分畏惧。

这样我们五个人就舒服了,只端着枪跟在后面警戒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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