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婚之夜

看着前方这对有如璧人一般的男女,燕陵仅仅只是这么遥遥望着。

目送着两人神态亲密的离开。

直到二人的身影有说有笑的消失在街道尽头,燕陵方神情复杂的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若在与齐湘君重逢之后,燕陵心中已迫切渴望着想要以原来的身份归来。

那么当他看到如今名义上是他未婚妻的公孙小姐,竟然与某个相当不凡的男人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这个发现便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燕陵已经不想隐瞒了。

回到客栈之后。珊瑚几女好奇的凑了上来。

“燕陵哥,你一大早的去哪了,千卉姐找你好久了呢。”

“明明是珊瑚自己见不到公子,担心得不得了,偏偏要赖到人家身上来。”一旁的千卉掩嘴轻笑道。

“哪有……”

被她当众揭穿心思的珊瑚,粉脸不由得一红。

燕陵凝望着珊瑚那清纯美丽得差可与齐湘君比拟的纯洁面庞,心中一怜,忍不住轻轻的将她搂入怀中。

“让珊瑚挂心,是我的不是,我保证下次出门之前一定告知珊瑚。”

被燕陵当着千卉跟秀璃二女的面搂在怀中,珊瑚一张粉脸不由得阵阵发烫,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一对玉手不由得反抱住了燕陵的腰。

“人家才没有呢,燕陵哥,你千万不要听千卉姐她说。”

秀璃走了过来,略带深意的望着燕陵,道:“今早来接走你的那辆车,是巫庙的。”

“陵弟是去见了巫神女?”

闻言,珊瑚不由得抬起头来,“燕陵是去见了巫神女?”

千卉也十分的吃惊。

“公子,是真的吗?”

面对众女吃惊的疑问,燕陵点了点头,没有隐瞒。

将见过巫神女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当珊瑚几女听到燕陵的身份,竟已给巫神女发现了的时候,皆非常吃惊。

“那接下来怎么办,燕陵哥?”

“没有关系。”燕陵微微一笑,“湘君不会把我的身份透露出去的,你们不用担心。”

“不过,你们一直隐藏身份,没有办法以原来的身份现身,也实在是委屈你们了,我是时候该恢复原来的身份了,而你们也很快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了。”

三女听得又惊又喜。

这时辛奇从屋子外闯了进来。

“公子,你回来了?”

燕陵点了点头,对他说道:“辛奇你来的正好,我有一项极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辛奇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立刻就正色起来。

“公子请吩咐。”

燕陵沉声道:“我要你联络呼延新,让他找一个身材跟我差不多,忠诚方面信得过得沙狼族战士。”

辛奇也是头脑灵活的人,一下子就猜到了燕陵的打算。

“公子是打算找个人来冒充现在你的这个假身份?”

燕陵点了点头。

“我这个身份已经给巫神女知道了,加上北临君现在死了,形势更显复杂,这个身份的作用已失去了大半,我也没有必要再隐藏了。”

辛奇听得点了点头,郑重的道:“明白了,公子等我好消息。”

说完,辛奇便匆匆出门去了。

辛奇办事极快。

午间过后,他就找来了一个身材方面确与燕陵非常相似的沙狼族战士。

对方的年纪比燕陵大上两三岁,不仅身形与燕陵非常相似,且身手过人,是呼延新听到辛奇的来意后,专程精挑细选出来的。

燕陵相当满意。

此人便给燕陵暂时先留了下来,接下来的数日,他将要求对方学习他这个假身份的言行举止,以达到鱼目混珠的效果。

入夜之后,燕陵再一次悄悄的回到了姜氏一族,见到了他的母亲。

他把日间所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了母亲。

姜卿月听了之后,虽然倍感意外,但却并不是特别的吃惊。

她瞧着爱儿,正色说道:“每一位巫庙神女,皆有着异于常人的精神力量,她们能够接触到常人所不能够接触的事物。”

“巫神女能一眼认出你的身份,想必与此有关。”

言外之意,就是只有特殊如巫神女才有看穿他身份的能力,其他的人是没有办法的。

但姜卿月也知道,在爱儿见到巫神女到来之后,他的心神已难容下除巫神女以外的其他事物,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想要重新追求巫神女的强烈渴望。

姜卿月身为人母,在这方面绝不愿意去阻拦爱儿,令他失望。

对于他的决定,姜卿月柔声说道。

“既然陵儿已经决定好了,那为娘接下来便着手布置,为你回来做接应。”

“多谢娘亲!”

加度派遣到楚都来的这几十位沙狼族战士,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不仅武力高强,且个个头脑聪明。

仅仅两三日的功夫,这个名叫安行的年轻人,就已经把燕陵的动作神态甚至语气,都扮了个惟妙惟肖,让燕陵大为欣喜。

接下来就是安排一个借口,让王术此人消失了。

这当然难不了他。

因为谁都知道,王术与殷地两大部族交好,手中掌管着大量的货物等待交易。

燕陵只需找上个借口,说要回去面见两族之主,与他们商谈下一批货物的事宜,就不会有人怀疑。

楚室的人甚至还会为他夹道相送,希望楚国能够就此破冰,成为中原第一个与殷境建立贸易的国家。

与此同时,姜卿月这边的布置也已经开始。

姜卿月一改此前在家族中,绝口不提爱儿的事。

她整个人瞧上去突然变得开怀起来,面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不仅命贴身侍女盛梅去将爱儿的房间打扫得整整洁洁,还吩咐盛雪到城里的布行,去订了大批布料,吩咐族内的几个侍女依照燕陵留下的衣物进行裁剪,制作新衣。

盛雪等人的反常举动,自然有人汇报到了大管家姜福的耳边。

不出意料,没过多久,姜福便忍不住找了个机会,亲自向姜卿月询问。

姜卿月一直谨记着爱儿的话。

她知道眼前一直所信任的大管家,实乃奸相司马道安插于府中的奸细。

她心中冷笑着,暗自对姜福稍稍作了些许透露。

刻意对他放出些许风声,表示她的爱儿尚在人世,并且已在回到楚都的路上。

刻意透露出此事时,姜卿月一直暗中在观察着姜福的神情反应。

见他听完此事之后,神色一震,脸上露出一闪而逝的难以置信的惊骇神色。

惊骇过后,姜福那张满是横肉的胖脸,方现出毫无破绽的喜色,激动万分地道。

“太好了,三公子他竟还活着,平安无事,真是上苍保佑!”

说完,姜福一脸激颤地问道。

“夫人,三公子人现在何处,小人马上派遣族中高手,前往护送,耽误不得!”

姜卿月芳心暗自冷笑着。

若不是事先得到爱儿的透露,且刚刚她细心观察,捕捉到了姜福眼中一闪而过的惊骇。

从他的反应中毫无疑问地证实了,司马道必然也是当初围袭她夫君爱儿的幕后主使者之一。

仅从姜福脸上这一刻装出的涕泪交加的激动样子,她还真的会给对方骗过去。

告诉他,让他派高手护送?

怕是派杀手去护送吧!

姜卿月心头冷笑。

如非姜福刻下尚有利用价值,仅就他成为姜氏政敌奸细这一条,姜卿月便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但现在,姜福的一条狗命尚有点用,姜卿月不得不强忍心头杀意,用另一番说辞回复他。

“陵儿在信中未有细说,幕后黑手一直想要他的命,他此行命大回来,自是非常小心行踪,连我这做娘的都没有透露。”

她瞥了一眼姜福,吩咐道:“此事你知道就好,不要跟府底下的人透露,明白吗?”

“是,是夫人,小人明白。”

看着大管家姜福离去的背影,姜卿月心忖着。

风声很快会透过姜福这内奸提前放出去,后续爱儿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回来,王城的那些人都不会太过吃惊。

但仅靠姜福一个奸细放出风声,显然是不够的。

接下来,姜卿月还要从另外一些别的,令外界不会有半点怀疑的渠道,将风声放出。

沉吟片响,她唤来盛梅,吩咐道。

“备马车,我要到公孙府一趟。”

“是,夫人。”

当日。

姜卿月从公孙府回来之后,一则关于月姬之子燕陵的小道消息,悄悄传遍王城。

一年半前。

月姬的丈夫,前燕太子燕离与二人的爱子燕陵,在前往邺城的途中,三百余人的队伍遭到袭击,最终父子二人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时间已过了整整一年多,整个楚国早已默认父子不幸遇难的事实。

坚强如月姬姜卿月,在经历亡夫丧子的悲痛之后,也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方走出悲痛,迎来了新的入幕之宾,就是邑上公子祁青。

祁青近水楼台先得月,成功抱得美人归,在现今已不是什么秘密,但当初消息传出的时候,数之不清的王臣贵族对此是极不甘心极不情愿的。

但也正是因为月姬有了新欢的事情传开,才坐实了燕离父子二人已经遇难的事情。

如非如此,谨守古礼如月姬,以其端庄守礼的性情是绝无可能在丈夫尚在世的时候,便与其他的男人有亲密关系。

哪知事情峰回路转,如今竟有消息传来,说月姬之子当时竟幸免于难,并没有死,而是流落到了其他国家,如今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要回来了。

消息在王都悄悄传开后,不可避免的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若说消息从其他地方传出,必定不可尽信。

可问题是消息的来源,却是来自于跟姜氏一族有婚约的公孙府。

经公孙府下人们透露,月姬亲到公孙府作客,与公孙府商议了两家婚礼举行的事宜时。

月姬亲口跟公孙府主夫妇承认,她的爱子已在返回楚都的路上,不日即将抵达。

先是北临君突然暴毙,令楚都陷入一片混乱的风波。

再便是巫女亲自到来,祈求天降甘霖,让楚王的病情好转,终结了王城的大乱。

现在就连早已经被众人默认已遭遇不幸的月姬之子,竟也逃出升天,即将回来。

面对接踵而至的消息,楚都的百姓们颇有应接不暇之感。

但要说燕陵幸存即将回来的消息,对谁造成了最大的震动,当属巫神女的追求者们最甚。

他们并没有忘记,当日燕陵之所以会遭袭遇害,下落不明,就是在前往邺城给齐家送去聘礼的路上。

若月姬之子回来,那么姜氏一族与齐氏一族之间,此前已解的婚约是否会重新延续,这是无数人关心的重点。

而这件事情也不可避免的传到了巫神女的耳中。

每一位心中渴求着想要追求到巫神女的权贵子弟,都希望从巫神女口里听到她对此事的看法。

只是没人有这样的资格,更没有这样的胆量,敢在尊贵的巫神女面前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而就在不久前琳阳郡主十八岁的成人礼上,巫神女在前者的盛情邀请下,赏脸出席时。

对巫神女抱有极强烈渴望的北临君之子令少君,竟骄狂无知地当众问出了这个问题。

巫神女身旁同行的巫庙女祭司,当场听得脸色沉了下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巫神女却毫无半分生气。

而是当着无数楚国贵胄子弟们的面,如沐春风的微笑道。

“燕陵能够活着,湘君感到万分高兴。我们两家之间的婚事虽然已经解除,但湘君和他自幼订亲,相知相熟,从今往后,他仍然将是湘君最好的朋友。”

巫神女的回答温柔亲切,且在当中还用上了最好的朋友这般字句。

但是这样的回答,在旁人听来意思却非常的明显,就是巫神女并不会延续此前与姜氏一族之间的婚事。

巫神女的回答传开后,她身后打算竞逐于她裙下的追求者们,都纷纷骚动了起来。

这日清晨,由沙狼战士安行所假扮的王术,刚刚乘车离开皇都城门。

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便于同一时刻驶入了城里。

马车一路前行,小半个时辰之后,最终在姜氏一族的府邸大门之外停下。

守在大门处的两名姜氏家将,如往常一般,只是远远的盯着这辆马车,并没有迎上去的意思。

家族里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客人登门,除非是几位主人回来,否则守在门口的家将并不需要恭迎上去。

然而当这辆马车的车布揭开,一个着装简素的青年从车上步下的时候,守在大门处的两个家将猛然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对眼睛。

“三……三公子!”

“是三公子!”

两名家将反应过来,一人立即恭迎上去。

另一人则无比惊喜地冲入府里,高声叫喊着:“三公子回来了,三公子回来了……”

“什么,三公子回来了!”

姜氏的下人们一听,顿时欢天喜地如过节一般,往府内奔走相告。

消息当然第一时间传到了姜卿月的耳中。

此时的姜卿月,正与两位兄长以及祁青燕离等客卿于前堂内谈着话。

一个仆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脸上惊喜交加的喊着。

“夫人,三公子回来了,三公子回来了……”

燕陵之上还有两位表兄,他在族中排第三,下人们一般称他为三公子。

姜卿月的两位兄长一听,猛然就从座位里站了起来。

“陵儿回来了,他真的活着回来了!”

兄弟二人相互对望一眼,都非常惊喜的望向自家三妹。

“三妹,快快快!”

姜卿月也强忍着芳心的激颤,站起身来。

“我们马上出去。”

一行人全都迎了出去。

整个姜氏一族绝大多数人,都欢天喜地的往府邸大门涌去,把归来的三公子燕陵给迎了进来。

哪怕是藏在府中的一些奸细,在眼下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跟随着众人装出欢欣喜悦的样子。

唯独只有一个人,神色比起其他人表现得最是复杂,便是邑上公子祁青。

他眉头紧锁,脸上并没有带着多少喜色,反而显得心事重重。

将燕陵迎进前堂后,姜承和姜立脸上都极为开心。

两人终究只有他这么一个外甥,对于他能够活着回来,身作舅舅的他们,也是发自真心的高兴。

“三妹。如今陵儿已经回来了,咱们将姜氏真的是该烧高香了。”姜承感慨地说着。

姜立则有些急切的问道,“陵儿,当初袭击你们的到底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

燕陵不着痕迹的瞥了大管家姜福一眼,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当时又是夜晚,我只顾着跟爹一块逃命,至今仍然不知道当初袭击我们的是什么人。”

这倒不算假话,直至此刻,燕陵仍然对当初偷袭他们的幕后黑手所知有限。

只知道除了三大剑手之一的年仲有份之外,巫庙也参与其中。

姜福听了之后,脸上明显的暗松了一口气。

“三公子既然逃出生天,那燕离姑爷呢,他是否也跟着三公子一块逃出来了?”

燕陵抬头望去,问出这句话的,是坐于他正前方的祁青。

燕陵淡淡地道:“我们跌下了瀑布,在跌下瀑布的时候,我跟父亲失散了,我至今仍不知他的下落。”

话音落下,燕陵就明显感觉到。

祁青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他原本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似乎暗松了一大口气。

燕陵在心里不悦的冷哼了一声,他当然知道祁青松一口气的原因。

祁青现在是他母亲的新情人,晚晚尽享着他母亲动人的温柔,最害怕的当然是他父亲到来。

毕竟,只要一日他母亲尚未改嫁于他,祁青与他母亲之间的名分就一日未定。

如果他父亲这个时候回来,祁青顾及于他的身份,哪怕他再不甘,再不情愿,若想保住自己得来不易的名声,他就必须乖乖的把他母亲让回给他父亲,否则必然会遭天下人所指点。

从祁青的反应里,燕陵敏锐的感觉到了前者在此事上的患得患失。

燕陵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希望。

可当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场中的父亲与母亲,心中却又十分焦急。

如今北临君已死,对他母亲最有野心,也最具有威胁的人已不复存在。

姜卿月虽仍有数不清的其他追求者,但那些人各方面比起邑上公子祁青,仍然有一定的差距,对姜卿月本身造不成什么威胁,胁迫就更谈不上。

他父亲现在虽然已失去了与人动手争雄的能力,但只要有母亲和他燕陵在,母子二人绝不会任由谁人去伤害于他。

可燕陵仍不明白,父亲和母亲为何在现地这么大好的时候,仍然不愿意重新相认。

思忖之间,耳旁传来了母亲轻柔悦耳的声音。

“行了,陵儿大难不死就是最好的事,他舟车劳顿的回来,眼下正需要休息,恢复精力,好迎接接下来与公孙小姐的婚事。”

“大家先散了吧。”

姜承起身,开怀地说:“都听三妹的,先散了先散了。”

“大管家,吩咐下去,府里今晚备宴,为陵儿安危归来庆祝庆祝。”

“是,大少爷。”

“姑姑,我听说三表弟回来了。”

“他在哪?”

这时,燕陵的两位表兄长从外面回来,听到府上的下人说,第一时刻就赶过来了。

“大表兄,二表兄。”

燕陵的两位表兄长虽然时常流连花丛,但总的来说与燕陵之间自幼关系和睦。

见到燕陵平安回来,三人自有一番欣喜。

大表兄姜丰羽笑眯眯的拍了拍燕陵的肩膀。

“三表弟,你还不知道吧,姑姑给你安排了一门新的亲事,对方就是公孙家的小姐,知道你要回来,姑姑已经定了在七日之后,就让你俩完婚了。”

二表兄姜子安则摇头晃脑,一脸羡慕:“我真的很羡慕三表弟你啊。”

“那公孙小姐长得花容月貌,是王城出了名的大美人,不知多少人想追求她。能够娶她为妻,真是你三世修来的福分,你可要好好的待她。”

公孙晴画在王都是出了名的美人,燕陵这位二表兄自见过对方一面后,便对她上了心。

两年前还曾求过他父亲,希望能让他到公孙府求亲,不过给姜立拒绝了。

因为姜子安本身就已经定有婚约,毁掉婚约可是件很严重的事,而且当时姜氏一族正值风雨飘摇之际,姜卿月不允许府内再节外生枝。

所以他只能遗憾的作罢。

现在见到心目中一见钟情的美人儿,要嫁给自己的表弟,二表兄姜子安脸上艳羡,几乎没法掩饰。

对此,燕陵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不在这话题上深入下去。

当夜,姜氏大摆宴席,请了宾客与宴,庆贺燕陵的到来。

自此,月姬之子燕陵安危归来的消息,便算终于坐实了。

而燕陵除当晚在面客的时候露了一次脸外,过后的数日,他都深居简出,没有在外露面,极为低调。

一些曾经与燕陵喝过花酒,连旧友也算不上的权贵子弟接连登门,想要见他,也都给燕陵毫不犹豫地推脱掉。

如今的他早已经不是以前的燕陵了,他现在对王都那些世家子弟们奢靡作风,打从心底感到厌恶,绝不愿再与他们同流合污。

接连四五天,那些世家子弟们纷纷在他这里吃了闭门羹后,燕陵性情大变的消息也在圈子中传开,渐渐的就没什么人愿意上门去自讨没趣了。

倒是让燕陵有点出乎意料的是,以往最喜欢痴缠着他的琳阳郡主商蝶,在得知他已经回来之后,一连数日竟然都没有声息。

既没有亲自来看,连派个人过来探望都没有。

燕陵松一口气之余,也颇感有些意外。

看样子琳阳郡主在他不在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想必是找到了其他更好玩的事物,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缠着他了。

意外的是到了回来的第六日,即是他大婚之前的前一晚,琳阳郡主的贴身侍女才终于找上门来,给她主子带话,邀请燕陵到她的府邸作客。

对此,燕陵只是淡淡的回答道:“天色已晚,烦请回去告诉郡主,翌日有空,我会亲自登门的。”

对方听到燕陵拒绝,似乎是有些意外,又再反问道。

“燕公子,你真的不去吗?我们郡主为了邀请公子到来,可是提前叫上了许多城中的好友呢,就等公子一个人到了。”

就是如此,我才更不想去,燕陵心里暗忖。

他淡淡的道:“你把我的话原封不动的回复郡主即可,时候不早,我要回屋休息,请回吧。”

那侍女眉毛一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走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琳阳郡主本身有婚约,燕陵也并不是非她不娶,他与琳阳郡主之间只是年少不经事的一段过往罢了。

两人之间连旧情都谈不上,他更没有什么再续前缘的想法。

明日他将迎娶他的第一位妻子公孙小姐,燕陵现在并不想见其他人。

翌日黄昏。

身着爵弁服的燕陵,在两条长长队伍的随从下,驾着黑漆车前往公孙府上迎娶新娘。

王城的百姓都知今日是姜氏一族与公孙府结亲的日子,在燕陵出门之前,沿途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民众。

这里地处王都,一年的时间里迎亲的队伍多得数都数不清,但是像今日这般路边挤满看热闹的民众,倒是极为少见的。

一来男方乃前燕太子燕离,与姜氏一族执掌者月姬的爱儿,身份赫赫。

而另一边,女方所出身的公孙府也同属于朝中大族,加之女方的美貌在王城中早已人尽皆知,更增添百姓们看热闹的兴致。

但更重要的是人人都知道,月姬之子原本的未婚妻乃当世新一代巫庙神女,身份之尊贵无与伦比。

可两族之间的婚事,却是在一年多前已经解除,解除之后便由公孙府迅速续上。

如今巫神女刻下尚在王城内,仅仅是这三方迷离的关系,就已足够让百姓民众们大感兴趣了。

姜氏的一众遂从们在前方举着火把带路,燕陵所坐的车后方尚有给新娘子准备的婚车。

前往公孙府的一路上,燕陵一颗心如古井无波,没有丝毫波澜。

车队到达公孙府的府邸大门前时,女方早已经梳妆打扮好了,现任公孙府主公孙朔之子,公孙晴画的父亲公孙文亲自上前,接应新郎燕陵入门。

公孙府府上,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喜气洋洋。

燕陵也就挂上了淡淡的微笑。

送上大雁为礼之后,燕陵逐一与女方长辈行完礼,其后才将身着红边纯衣的新娘公孙小姐迎上婚车。

迎亲的车队热热闹闹的返回姜氏。

迎亲的仪式完成,车队回到姜氏府上,自有人将婚车上的新娘恭迎下来,燕陵行过去将她牵入府内。

一身婚衣的公孙晴画玉容轻抹淡妆,容颜端丽,在今日这特殊的时刻,近看她更是显得万般的美艳不可方物。

连心无波澜的燕陵,看见她端秀的美貌,也不由得愣了愣神。

接下来便是更加繁琐的饮宴,燕陵与新娘共同行过繁复的礼节之后,用过象征着双方夫妻尊卑相同,相互扶持的祭品之后,双方各执半边匏瓜,连饮三次,便共行完了合卺之礼。

新婚的夫妇二人便迎入新房。

接下来便是这场婚礼最后属于一对新人的时间了,不相干的人等早已尽数离场,温馨的婚房里,便只剩燕陵与公孙晴画二人。

公孙晴画端庄的坐于床沿边,温婉美丽的玉颜神色平静,看不出太多的喜色。

燕陵心中清楚,眼前这个在身份上已属于他妻子的美人,心中深爱的男人并非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

今夜是她的大婚之夜,是她人生之中最重要的时刻。

与她相亲相爱的却非是她心中最爱的情郎,而是另一个男人。

她此刻芳心内的思绪有多么复杂,外人无从得知。

燕陵也不想去知。

他轻轻地来到公孙晴画的身前,与她行了一个礼。

“夫人。”

听到燕陵的对自己的称呼,公孙晴画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她高挑曼妙的身姿盈盈起身,美目与燕陵正面相投,亦同样盈盈朝着燕陵端庄一礼,红唇轻启。

“夫君。”

双方各自改变与对方的称呼后,意味着两人在形式上已接纳了对方,成为自己今后共扶持的另一半。

燕陵无言的走近她身前,伸出双手,轻轻地为公孙晴画脱下身上的新娘礼衣。

公孙晴画袖衣下洁白的玉手微微紧了紧,但身子却一动不动。

任由燕陵解开了她腰间的带子,扔落于地,一只手则将她的左肩的衣襟缓缓拉下。

公孙晴画衣襟内里雪白的胸衣,以及胸衣所覆盖着的挺拔玉乳,便半呈露在了燕陵的眼前。

燕陵能感觉到,在他动手为公孙晴画脱去身上衣裳之时,公孙晴画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着,但并不强烈,显示她正在极力的忍耐。

燕陵装作不知道,手中动作不紧不慢,很快便将她平放到了榻上,轻轻解下了束缚在她身上最后的内衣。

她如羊脂一般的动人胴体,也完全展露在燕陵眼前。

饶是燕陵已见惯了诸如秀璃千卉这般倾色的美人,再见到公孙晴画一丝不挂的裸体时,他心中仍然不由得被深深的震动。

公孙晴画的玉体曼妙起伏,饱满的玉乳雪白如脂,如世间最美的白玉,温婉动人。

她被自己平放在榻上,微微侧过容颜,目光似乎并不敢与他正面相对。

又或许,她并不想与自己四目相对。

因为燕陵清楚,自己并不是她心中所爱的那个人。

燕陵沉默的脱去身上的婚衣,很快便与公孙晴画赤诚相对。

他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公孙晴画一丝不挂的裸体,感受着手中温暖而动人的触感,下体的欲望很快就激昂起来。

侧着螓首躺于塌上的公孙晴画,一对美眸不由自主地望见燕陵胯间那个已经坚硬勃起的阳茎。

她的脸上红得像要滴出血来,更加的侧过脸去不敢去望。

燕陵没有说话,他俯下身去,两手抱紧起公孙晴画丰满的玉腿,低头将嘴唇温柔地吻上她下身微微开合的粉嫩花唇。

公孙晴画赤裸的诱人玉体陡然一僵。

但在燕陵的双手抚摸着她玉腿,与嘴唇温柔舔弄之下,她的身体终于一点一点缓缓放松下来。

舔弄了不知多久,燕陵终感觉到嘴边的花穴口处终开始渐渐渗出些许花蜜的时候,他才缓缓起身。

他两手抄起公孙晴画的腿弯,将她两条雪白的美腿往两边分开,其后一手来到下身处,扶着坚挺的肉具,将坚硬的龟物抵在她已略有些湿润的花唇处。

烛火的摇曳下的婚房,旖旎的情欲在映照着。

没有过多的言语,燕陵缓缓的挺动腰身,将坚硬的阳具一点一点的挤入到公孙晴画的花穴之内。

“嗯……”

公孙晴画微微绷直了身体。

她的花宫非常的紧致,但却出乎意料的干涩。

舔弄了那般久后,公孙晴画显然仍没有完全情动。

且在燕陵进入之时,他感觉到妻子的花穴虽然紧致不已,可却并没有如破去秀璃处子之身时的阻碍之感。

反而跟他当初与琳阳郡主以及千卉初次同房时的一样,一路通畅。

燕陵心中一沉。

在这方面非是情场初哥的他,无比酸涩的发现了这个令他心头拥堵,却又无奈的事实。

公孙晴画已非完璧!

她如今虽已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

但她的身子在燕陵之前,已有别的男人捷足先登,先他这作丈夫的一步。

深深的进入到了公孙晴画动人的身体之内,夺去了她的处子之身!

这个发现,令燕陵吃醋地生出了一丝妒忌与不甘。

他虽对公孙晴画并无任何感情基础,对于跟她的婚约,也如后者般出于应付居多。

但燕陵非是始乱终弃之人。

既然两人已经行过夫妻之礼,公孙晴画又是名媒正娶的正妻,那么在燕陵的心中,今后便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

对她的感情亦自然而然的,与成婚之前有了改变。

因此在这一刻,察觉到自己明媒正取的第一位妻子,竟已非完壁之时,若说燕陵心中不失落那必是假的。

但他也明白,公孙晴画已非完璧的事已是既定的事实。

他纵然再怎么不甘愿,也已无济于事。

而燕陵身下的公孙晴画,在她被深深进入之后,燕陵感觉到她原本瘫软的身子忽然变得僵硬起来。

燕陵心中知道,公孙晴画是除了自己的身体被所不爱的男人进入,令她芳心不知所措之外。

她更该在担心着,她已非处子的事情,是否给自己发现。

燕陵低着头,瞧着公孙晴画眸眼紧闭,嘴唇轻咬着的紧张模样,他心中一叹。

公孙晴画心中有深爱的情郎,她嫁给自己想来亦是迫于身后的家族所迫,严格上的说她亦只是一个政治婚姻的受害者。

燕陵无法埋怨于她,亦有些怜惜地不想去埋怨于她。

看着公孙晴画紧张的模样,他不自禁的回想起那日在街上,撞见她与那个英俊青年在一起时,与对方四目相望时的那含情脉脉的动人模样。

一丝怜惜,掺杂着一丝妒忌,让燕陵不由吃醋的低下头去,第一次吻上了她的红唇。

公孙晴画浑身一颤,似乎没有想到,燕陵在进入自己的体内之后,经过片刻的停顿后,仍这般温柔的亲吻着她。

她的嘴唇,不自主的微微作出了回应。

燕陵心头微微泛起喜悦。

感受着妻子两片柔软的红唇,与她檀口中盈鼻而入的唇齿芳香,燕陵欲念大动,腰身不由自主的开始了缓缓停动。

“嗯……唔……”

公孙晴画闭着美眸,被封的红唇不禁哼出丝丝荡人的轻吟。

燕陵伏在她香软的身子上,挺了一会儿后,终于有些欣喜的发现,妻子的花房已渐渐有些湿润,不再像起初进入时的那样干涩了。

他温柔吻着公孙晴画芳香的红唇,动作轻柔的在她的花穴里来回抽送,腰身不轻不缓。

面对这陌生却又该亲密的夫君的深吻,公孙晴画不知自己该如何回应,只是逆来顺受地承受着丈夫的缓慢抽送,红润的红唇微微开合,既不是明确的反抗,又不算是迎合。

就只是这般任由燕陵尽情的吻着,倒像有一些许逆来顺受的错觉。

燕陵也不言语,感受着阳根深陷在妻子紧致花穴内时那种阻滞的快意,只是默默地挺动着。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公孙晴画的意中之人,她与自己的结合,只是被迫无奈的接受罢了。

燕陵不指望自己仅仅与公孙晴画行完夫妻之礼,便能让她爱上自己。

但他心中却是希望,公孙晴画嫁给自己之后,能够与那人断绝一切关系,乖乖的当他的好妻子。

若公孙晴画这般做,那他也将不计前嫌,不去计较她过往曾经跟那人发生过什么,会一心一意的,把她当成自己心爱的妻子般疼爱她。

“嗯……啊……”

燕陵松开了妻子的红唇。

微微的呻吟声与喘息声,开始在婚房里回荡着。

公孙晴画在燕陵缓慢而有力的抽送之下,身子越来越软,一阵阵呻吟声亦从她的红唇中断断续续的倾吐出来。

她的呻吟声犹如天籁般诱人,叫人闻之热血沸腾。

凭心而论,他母亲为他挑选了这个妻子,不论从任何一方面,确实是万中无一的大美人。

即便是在床上浑身赤裸的与自己交欢恩爱,她的气质仍旧是那般的温婉端庄。

她的花穴更是无与伦比的紧致,深深的将他的阳根全方位的紧紧深裹着。

接连三四百记抽送之后,燕陵便感觉到射意来临。

他俯下身去,嘴唇紧紧地印在她雪白的脖颈上,腰身开始加速,用力地抽送。

啪啪啪啪……

“啊……啊啊……”

随着燕陵的加速撞击,公孙晴画的呻吟声由断断续续的开始变得尖昂起来。

经历过多次这般情形的她,已知道身上的丈夫快要临近射精了,公孙晴画蓦地就变得紧张起来。

按着燕陵手臂的两只玉手,亦不自主地由按变成了紧抓,指甲亦有些插入到燕陵的臂肉里。

燕陵仍旧用力挺送。

他从妻子紧缩的花宫,以及她陡然变得有些僵硬的胴体,大致的猜到了妻子此时的心中想法。

公孙晴画定是知道他快要射了。

她在害怕自己把阳精射进她的身体内。

燕陵原本还不自主地猜测,公孙晴画虽已非完璧,但她毕竟是未婚之身,在与情郎亲热的过程里,顾忌于或有可能会怀上身孕。

虽失身与情郎,但或许两人并没有进入到最重要的一刻。

但现在见到公孙晴画的反应,燕陵便心中一叹,直到自己最终猜错。

公孙晴画既然轻松从他的动作,推测出他即将要射精。

那也就意味着,她过往与情郎在榻上交欢时,她的那位情郎必然也曾像此刻的燕陵一般,在公孙晴画的动人的胴体上操她操干到了喷射出阳精来。

且绝不止一两回,必然多次这般。

也只有如此,她才能在燕陵动作突然变得急快,立时就知道他此时的状态。

自己并非她所爱的意中人,公孙晴画害怕自然能够理解。

但发现了这点的燕陵,并不意味着他就会按照公孙晴画的想法那样,不会射入去。

她现时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果连在这象征着丈夫权利的重要时刻,仍然不这般做,燕陵便是个傻瓜。

何况,只要一想到身下这温婉动人的妻子,婚前曾不知多少次被她的情郎脱得赤条条的压在榻上这样操弄过,他心头的妒忌便微微的滋生起来。

他默默的挺耸着阳根,一下接着一下地撞击着公孙晴画柔嫩的花穴,动作越抽送越快。

并不理会着身下妻子的紧张与不安。

当接连七八十记来回抽送,射意终于来临之际。

燕陵毫不强忍精关,积蓄了近十来日的阳精,猛烈的在公孙晴画的花穴深处勃然喷发。

肉茎用力的跳颤着。

阳精一股接着一股,顺着大开的马眼,直往公孙晴画的花蕊深处喷射入去。

当他喷射的一刹那,燕陵敏锐的感觉到,公孙晴画赤裸的胴体一阵剧颤。

她雪白的两条修长美腿,情不自禁地微微盘缠上了燕陵的腿背。

原本紧按着他手臂的玉手,亦微微松开,半推半搂在燕陵的后腰上。

她醉颜酡红地侧躺在榻上,美眸微微开阖间一片迷蒙。

燕陵知道,那并不是妻子情欲高潮的到来,而是她被男人在身体里射出阳精之时,下意识的身体反应罢了。

燕陵微微喘着气。

他也不言语,就这般任凭阳物尽情地在妻子体内喷射。

足足近二十股后,他方带着满足,抽离开妻子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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