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在世人传说之中,妖界十万大山乃是众魔放逐之地,妖魔恶鬼,毒虫野兽无数,即使最有经验的猎人,也不敢靠近这里,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更是常年被阴雾缭绕,一派鬼气森森的,白天遮云蔽布,不见天日,隐隐约约可看见雾气里边,模模糊糊现出无数直插云霄的大山轮廓来。

一座座大山高耸入云,虎狼嚎声不住惊起,大山深处从里边不断吞吐出汹涌流动的浓黑雾气,一眼也看不清里边深浅,只看这样,常年被层层乌黑瘴气所遮掩,更是一派不见天日的模样,令人望而生畏。

群山外围,荆棘杂生沼泽遍地,猿鸣狼叫之声清晰入耳,毒虫怪兽数不数胜,流传着无数恐怖的传说……

自甲州决定再探魔窟,也不过短短大半月间,甲州最勇猛善战的武士云集穆府,这其中,常年与穆府死对头的庆府也是派出最引以为傲的藩中武士,便连宋捷之父,也亲自骑乘骏马,昼夜不分的亲赴穆府,责命其子宋捷亲赴魔窟,为九重天效力。

宋捷之父,本名宋睿,是魔国当代家主,为人有天纵之才,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人到中年,更是龙虎不凡之辈。

便在这穆府城外,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巍峨高耸,正值残阳似血,夕阳最后一道金光刺破苍穹,停留在山的那边,一条古道上,左右站着众多身披铁甲的士卒,大藩坐在轿中,仰望着这甲州风光,旁边一名中年男子骑在马上,看去四十多岁的年纪,衣着打扮文质彬彬的,似教书先生,一袭青衣长衫穿在身上,面庞含着淡淡笑容,正是魔国之主宋睿,此时此刻举手欣赏着高山道:“山河壮丽,真是如此多娇。”

说罢回头一笑道:“穆兄,妖族就在山的那边吗?”

大藩道:“老弟,看你似没有几分愁容,越发年轻了。”

宋睿跳下骏马,点头一笑道:“人到中年,却已看破世间沧桑了,愁也没法子不是?”

大藩摇头笑笑,却又点了点头,似有几分赞许,几分否决,沉默良久看向宋睿道:“老弟今年多大了?”

宋睿笑道:“再过两年就到五十了,岁月真是不饶人。”

大藩心中冷笑一声道:“听说老弟最喜欢宋捷,你也怎舍得送他去那九死一生的鬼地,做兄长的我,都有几分不解了,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一时眉峰轻挑,目中精光一闪而过,眺望着连绵高山,淡声道:“这孩子从小在魔国,受尽万千宠爱,自有几分桀骜之气,可这妖界之大,岂止魔国一地?”

文质彬彬的气质转眼即逝,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深不可测,一袭青衣长衫淡淡拂动,夕阳如血,照在他面庞之上,隐隐有几分红润之色,城府不可说不深。

大藩沉吟片刻道:“所以你想要挫一挫他的锐气?”

宋睿回头看了一眼,浅浅笑道:“知我者,除了穆兄,这世上还有别人吗?”

大藩拍手笑道:“好你个宋睿,真是可怜你一片苦心了!”

宋睿谈笑道:“我这不成器的孩子,赢了魏琅之后,信中更是十分得意,我看在眼里,却是颇为忧虑了,做父亲的不管他,谁人管他?”

大藩听了,忍不住为之叹道:“真是可怜父母之心。”

宋睿瞧着无尽大山道:“穆兄说的对,真是可怜父母之心,只是这天色已晚,不妨先回去如何?”

大藩脸上露出一笑道:“我还不知你这个风流之人,为的是什么吗?”

宋睿连连摇手道:“穆兄可不要开我玩笑了,我可是一片诚心,不辞辛远来你们这儿的!”

回去时候,一路笑谈,宋睿谈起魔窟凶险时,似从容自若,大藩暗想宋睿的宝贝儿子一路远行,深入不毛之地,宋睿这个当爹的心也真大,那十万大山从来都是不详之地,寻常人那敢没事去那里找不自在?

勇猛的武士一次次进去了那么多,都是一去不回,宋睿却如此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真让人捉摸不透,毕竟宋睿可绝不是不爱儿子的人!

大藩在这猜这宋睿的心思,冷不丁宋睿骑在马上,忽而回头一望道:“去了几天了?”

头顶夕阳一点一点落下山头,照在一条古路之上,说不出的荒凉,大藩瞧了他一眼道:“算来足有好多日子了。”

宋睿摇头笑道:“哎,不中用了,看我这记性。”

大藩道:“算日子,现在他们已经进入妖族地盘了,就是不知如何了。”

宋睿抱拳向天道:“自古邪不压正,何必担忧?”

大藩心中不快,冷哼一声,暗道:“总有些胆大妄为的人,咱们走着瞧呗!”

甲州是多山之国,也是多出劲旅之地,其山河壮丽,冠绝天下,虽不如龙城,江都那般锦绣一片,确也是有好山好水的地方。

只是越往里走,就越是偏僻,从地图上看,奴国原荒,山国甲州,魔国玄府,沼国鬼浓,这四国的地盘皆是多山,多林,多沼泽,多荒芜,穷山恶水的地带,说的上是各族林立,茹毛饮血,被视为蛮荒之地。

另一边的是,商国富川,海国都月,水国江都,妖界龙城,圣府神州,这五重天占据着锦绣地盘,繁华城池所在,各城居民富有,自视甚高,常常视常年战乱的蛮荒四国为野蛮。

龙城是统治妖界的中心,圣府神州则是被妖界万民视为神明,历代圣女居城所在。

这偌大妖界疆域,犹如被人用刀一劈两半,一半是穷山恶水的蛮荒四国,一半是锦绣河山的龙城五国。

蛮荒四国的背后,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十万大山!

此时此刻,群山巍峨,高耸入云,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一眼望不尽首尾,奇峰怪石林立间,乌云盖顶,平白看去多了几分狰狞……

奇峰怪石间,猿猴爬在参天老树上跳来跳去,天色也已昏暗,夕阳渐渐沉了下去,周围一切似也静谧了下来。

便在这大山深处,此时此刻有着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这披人正是探寻妖族之秘的甲州,定州之人,瑾月,周宁,南宫仙儿,孙桂,宋捷,魏琅,都在其中,这三百多人中庆府百人,穆府两百人,穆府武士最多。

刚开始进入十万大山外围时,只见一座座大山鬼气冲天,一片不毛之地,荒无人烟,猿猴吠鸣之声不绝于耳,其道路之艰难,为人所不足道也,连续七,八日间路途愈发艰难,走在大山深处,山峰险俊,道路崎岖,偶有漂泊大雨倾盆而下,山洪携奔雷之势从高处冲击而下,躲避不及者,瞬间葬身其中,连呼喊声也被山洪淹没,其惨状令人见之潸然泪下,但又救也没法去救。

半月之前从穆府出发后,一路经过,仅在十万大山的外围,数日间便有两百名武士各类凶险丧命,出发时五百人,到了十万大山外围几百里之深,还只见得十万大山冰山一角时,五百众的庞大队伍,有的死于山洪骤然袭击,有的死于毒蛇之口,有的被山中毒气侵袭,有的陷入恶地沼泽,其惨状,不一而同,似是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三百多人。

恐怖气息时刻伴随左右,但愈是如此,越往里走,伤亡也愈是小,一是渐渐摸索出来的经验,知道了几分大山老林的脾气,二是剩下的人,皆是劫后余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个个勇猛精明,配合默契,一个眼神就懂了很多。

只是魏琅与宋捷谁也不理谁,众人心里也都知道,也不勉强。

而孙桂毕竟年岁大了,一路上见多了毒虫野兽,走多了穷山恶水,一番折腾下来,人也是憔悴了许多,不过寻常山中野兽,倒也不敢侵犯,毕竟魏琅背着凶龙弓,真如魔神一般,野兽有灵性,这伙杀气腾腾的人,个个不是武功高,就是有本事,狼虫虎豹见了就躲,倒是浓密老林里,时不时冒出来的腐烂之气,令人厌恶。

远处山峰五色斑斓之气,犹如鬼魅般吞云吐雾,路上各类白骨数不胜数,许多兵器丢在主人身边,强弓化为木朽,锐不可当的腰刀也是锈迹斑斑,大雨侵蚀,野兽啃咬,骨上一处处恐怖刀痕,早已不似人形,唯有白骨依稀可认。

孙桂往往见到这些白骨,就哀痛不已道:“我甲州数百年来几千名勇士,不畏艰难,受主君之命闯入大山深处,一个个似石沉大海,一去不回,连个音信也无,却不料数百年来,今时今日,几千人已沦为异地之鬼,露尸荒野,任凭风吹日晒,雨打虫噬,一具白骨,便连个埋身之地也无,令人心痛啊!”

旁人见了也是无不心伤,毕竟自己何尝不是在走着同样的道路,只是这条路,事关重大,他们心中心伤之余,更是意志如铁,不畏生死于头顶,誓要揭开妖族之秘。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安置了歇息之所后,头顶一轮弯月惨淡,透过枝枝错错看去时,乌云密布压在群山,山峰始终在雾气当中,远处狼嚎虎吼之声,此起彼伏。

孙桂毕竟年长,围着火堆之时,众人心中跟明镜似的,看那些白骨身上,处处多有恐怖刀砍,箭射,兽咬痕迹,有的是被刀砍死,有的是被箭射的,有的是被群兽撕咬而死,身死之处,过了几百年后,依然惨烈,树身之上许多恐怖的斑斑刀痕,似也见证了战斗的惨烈。

这些人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勇猛之人,只要一息尚存,就绝不会放弃搏斗,甲州五府最以藩中武士悍不畏死,美名享誉妖界为荣,今日再次来到旧地时,眼见许多白骨躺在地上时,腰刀尚且死死握在手中,或有背靠大树者,一个个临死之前,擡头挺胸做怒视状,折断腰刀依旧握在手掌,射入胸膛上腐朽的箭头扔残留在骨中,令瑾月这些见惯了战场厮杀的人,也不紧为之感慨,妖界之凶悍,果然是名不虚传,怪不得魔海之外,提起妖界之名,也为之胆寒。

魔海之外听到妖界时,害怕的是九重天,九重天听到十万大山时,害怕的是妖族,如今魔海内外两界,皆视妖族之人,为天下第一,索性渡过魔海寻找盟友共同抵抗妖族,魔海之外又惧怕九重天,急忙停止争斗,组成了北国,台州,定州,察贺台的同盟,防备九重天的侵犯。

妖族太过强大,九重天面临大难临头之时,早有人放言,妖族之强,非人力所能抗衡,一旦妖族冲出来,九重天敌不过妖族之时,妖族数百年仇恨之下,不把九重天赶尽杀绝,是消不了心头之恨的,到得那时玉石俱焚,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不如未雨绸缪,凭借雾江水师之强,海国舰船之坚,乘船渡过魔海,如摧枯拉朽之势,占领另一方世外水土,好守魔海天险,也不失为上策!

九重天有些人不怀好意,魔海之外的北国,台州,定州更是深有体会,又知道妖界尚有隐忍数百年的妖族,便匆匆派人深入妖界,了解一番妖界的实力。

孙桂沉默许久缓缓道:“妖兵与人一般聪慧,亦是世间灵物,除去不开化的飞禽走兽之外,妖族也在灵长之类,他们如人一般有智慧,有心机城府,更懂得一些神秘妖法,所以才难对付。”

宋捷道:“寻常妖怪,与人一般使用刀枪剑戟,弓箭骑射,一些厉害的妖物,天生具有妖法,可窥天地之秘,能腾云驾雾,能呼风唤雨,驯服野兽听命,妖族也分很多部,共有八十一,大将二十四,不出多久,便有大战爆发。”

孙桂摇头道:“眼下虽然艰难,但天下义士无数,不会坐视妖兵猖狂的。”

瑾月好奇道:“我曾见过蝠妖的图画,蝠妖是什么东西?”

孙桂想了想道:“蝠妖一脉,在妖界有几千年的踪迹了,这些蝠妖喜欢群居,常常成千上万,一旦出动遮云蔽日,更喜欢夜里活动,又惧怕阳光,在那万魔城上,除十万妖兵驻守魔城,还有十万蝠妖盘旋在魔城之顶,与能驾驭魔鸟的妖兵,并称妖族两翼。”

瑾月奇怪道:“魔鸟是什么?”

孙桂叹息一声道:“魔鸟模样,与鹰无二,只是魔鸟比鹰可要大的多了,一只魔鸟轻轻松松就能托起五,六个妖兵,在天上肆意飞翔,最是让人头疼。”

瑾月又道:“妖兵应是最常见的了,他们是什么样的?”

孙桂看了看众人道:“妖兵与人一般大小,个个身强体壮,长相狰狞,他们有人的特征,有人一样的智慧,身披铁甲,手拿钢刀,能驾驭魔鸟,能骑乘骏马。”

周宁忍不住道:“那妖兵大概有多少呢?”

孙桂皱着眉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但起码,也有数十万之众吧?”

众人听完一阵沉默,宋捷淡声道:“除去妖兵不算,在魔国边界,另有三十万蛮族大军,听命于妖族。”

瑾月道:“这恐怕只是妖族实力的冰山一角吧?”

孙桂无声点了点头,南宫仙儿,与瑾月周宁,这才知道九重天的压力有多大了。

众人沉默之中,前去探路的人悄悄回来,领着众人过去时,只见对面山上漫山遍野的参天大树,被砍了个一片狼藉,那些大树活了不知多少年,一个个要好几个人才能环抱的住,树丝也泛着淡淡月光,孙桂瞧了几眼,隐隐有几分忧虑,却又沉默未语。

宋捷,魏琅这些土生土长的妖界人,也搞不懂妖族砍那么多大树做什么,也是辛苦了一天一夜,便静静的休息起来。

未睡的人始终保持着,轮流戒备,守护着外围,群山之中夜里雾气很大,瑾月缓缓入睡,周宁与南宫仙儿聊了会天,也是慢慢睡着了。

夜里一片悄无声息的静谧,虫鸣声此起彼伏,周宁睡梦中梦见了许多往事,梦到了杏儿,梦见了大黑,直到深夜时分。

而南宫仙儿睡着睡着,夜里突然醒了,瞧了瞧瑾月,瑾月睡的香甜,又瞧了瞧周宁,欲说又止,却不料轻轻转身之时,睬到地上树枝儿,噼啪一声,周宁已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瞧见南宫仙儿站在面前,好奇道:“仙儿姑娘,你要去那里?”

南宫仙儿伸出玉手轻轻作了小声的动作,面纱下的俏脸,微有几分红晕,语气娇软好听道:“你陪我来一下……”

周宁摸了摸额头,迷糊之间知道是南宫仙儿毕竟是个女孩儿家的,武功再厉害,再这遍地鬼怪野兽的地方儿,深更半夜里也不愿意一个人乱跑,而宋捷,与魏琅毕竟是外人,除了自己与瑾月,也真没合适的人了,想到此处,用力撑起身躯道:“仙儿姑娘,我陪你去。”

南宫仙儿轻轻点了点头,两个人并肩走了出来,一路上南宫仙儿话也不多,头顶明月冷冷清清的照了下来,她虽在大山里穿行多日,但一袭白衣胜雪,却丝毫未染纤尘,长发飘飘落在香肩胸前,绝美修长的身姿,高挑婀娜,衣裙上幽香阵阵,真似仙女一般。

周宁在她身后,走着走着,目光也忍不住在她窈窕倩影看来看去,此女真是一身灵气逼人,美丽的像一个仙子,若不是来到了定州,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欧阳霓,瑾月,南宫仙儿这般绝色的美女。

稀疏月光渐渐照出一条小溪水,宛若银带一般,她走在前边,身姿一顿,回眸看来道:“周兄……你,你在这里好了……”

周宁点点头道:“嗯,你放心吧。”

这话听来暧昧,南宫仙儿也不及多想,轻移娇躯消失在夜色中,周宁静静坐在地上,联想她此时此刻轻解衣带的模样,水花拂在仙子玉体的模样,也不禁生出了几分遐想,真是充满了诱惑。

这大山里边,南宫仙儿是姑娘家的,深更半夜洗完之后,便隐隐约约瞧见她从月色中美丽走来,长长秀发几分湿润,肌肤似挂着些水珠,两人见面之时,似有扭捏之色。

周宁和她在一起,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还未说话,咕咚一声咽了个口水,两人之间更是尴尬,回来时候,一路上闲谈几句,走着走着却是找不清方向了。

毕竟专门挑的没人地方,越偏僻,越往哪里去,二人走着走着,周宁渐渐有几分急躁,突然想起了什么,一瞬间握住她雪白玉手,未来的及多想,握着她玉手躲进一出偏僻树丛,这树丛绝对是藏身的好地方,又隐秘,又不见光,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和大山里许许多多的树丛一样,再也寻常不过。

周宁低声道:“绕来绕去,都走不出去,这种地方本就怪事多,咱们两个可不要再乱跑了。”

周围静谧一片中,她柔声道:“以静待变吗?”

周宁点了点头道:“正是这样。”

此时才发觉所握,一截纱袖轻裹的美女玉手,甚是销魂,被他紧紧握在手里,身边美女香气如兰,触碰到的雪白衣裙丝滑柔软,真是处在温柔香中,见她似没有几分异样,香艳之中,更是偷偷握的又紧了几分。

南宫仙儿是绝色才女,此时她也知再转下去不知会出什么变故,干脆不如以静待变的好,头顶月色冷冷清清的,这山林之中,一片静谧,唯有细细碎碎的虫鸣声此起彼伏。

周宁从未握过她玉手,一握之下无比销魂,温柔乡中,竟然忍不住生出几分异样,轻轻往她身边靠去,靠在一起时,那种怦然心动的紧张,香艳之感,似笔墨难以诉清,以至于忍不住握住她玉手轻揉起来,怦然加快的心动,便连他自己似也能听的到。

在她玉手轻揉抚摸之时,肌肤滑如凝脂,盈盈生香,玉指修长纤美,握在手中很是令人销魂,一点一点的试探,也清晰听到身边女孩儿吐气如兰,刚开始尚是试探,渐渐的化为明显的主动,此时此刻,听的一声细不可闻的娇喘,细细碎碎中,二个人彼此保持沉默,一语不发。

周宁渐渐把持不住,埋脸在她脖颈闻来闻去,闻着她雪颈肌肤的香气时,似觉得自己的灵魂似已跟着融化了……

她的肌肤滑如凝脂,有着淡淡幽香,他心中从未敢奢想,有朝一日能与这绝色才女做如此亲密的接触,隐隐约约感受着她胸前的温柔饱满,在轻轻起伏,这绝色才女的诱惑,细细娇喘之中,似不分彼此,当他欲火焚身,南宫仙儿已然缩回玉手,柔声道:“周兄,你怎么了?”

周宁一瞬间猛然惊醒,一身冷汗,愣了半天缓缓道:“没事……”

她柔声细语,吐气如兰道:“仙儿看这里似有几分怪异,我们两个一定要小心了。”

周宁很是赞同道:“其实姑娘说的对,以静待变是最好的……唔”

却不料南宫仙儿突然以玉手捂住他嘴,轻声道:“有人来了!”

周宁说不出话来,又觉她玉手捂着自己嘴,舒服无比,忍不住轻轻含住她玉手轻吻起来,南宫仙儿似茫然不觉,只是紧紧瞧着月光冷清的深处,直到周宁变本加厉,把她玉手贴在自己脸上,伸着舌头含住她纤美玉指舔来舔去,口水直流时,南宫仙儿清晰瞧见,月光清冷处,十几个模糊身影隐隐约约闯了过来……

这绝色才女之美,男子一见之下都惊为天人,周宁此时此刻与她亲密贴在一起,嘴里含着她玉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含着她玉手,嘴里舌头在她玉指一点一点舔来舔去,南宫仙儿悄然觉得几分好笑,忍不住嗔道:“怎么跟吃不饱一样,贪嘴!”

说着缩回玉手,两人都没再敢说话,静静瞧着那十几道人影走来,走的近了才瞧的清楚,原来这些人影,那里是人?分明是一群山精鬼怪!

一个个长得是碧眼绿发,面目狰狞,肩膀上扛着猎叉,赤着大脚在山路上走着,俩只大眼在夜色里闪闪发光,咧着大嘴,獠牙外露,彼此呼喊着一步步走了过来,正是山鬼。

山鬼后边,跟着五名枯瘦如柴,披头散发的老者,一瘸一拐的走在山路上,看去神情萎靡不振,一手持拐杖,一手持破碗,一个个瘦骨嶙峋,与山鬼形成了鲜明对比。

南宫仙儿轻声耳语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吗?”

她秀发拂在自己脖颈时,真是又软又舒服,惹的人心痒痒,尤其是红唇轻语,如兰气息拂在耳中,让人顿觉销魂,周宁怦然心动的凑近她,耳语道:“是山鬼……”

说话时候,怦然心动的在她耳垂轻吻了一下,惹得南宫仙儿嗔道:“不许再调皮!”

十三名山鬼,跟五个瘦骨嶙峋的老者,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山鬼俩眼闪闪发光,张嘴大叫道:“大王请人喝酒,可苦了咱们弟兄啦!唉”

言谈中颇有埋怨,这话一出,另一些山鬼纷纷攘攘的叫了起来道:“可不是嘛,他在那喝酒吃肉,咱们只能干看着,连口鲜汤也喝不到嘴里去,饿的人俩眼都迷糊!”

南宫仙儿颇觉好笑,暗道:“看你们一个个吃的膀大腰圆,哪里是像挨饿受苦的人?”

哪些山鬼自然不知道,兀自怨气冲天道:“大王不给咱们鲜汤喝也就是了,动辄就是打骂,咱们兄弟那个没被打过呀?”

登时一阵一阵的埋怨之声,苦差事干就干呗,就怕大王一不高兴,又要找咱们弟兄麻烦,唉,这年头做鬼也不容易啊……

十三个山鬼,你一句我一句,熙熙攘攘的走了过来,兀自不解胸中气闷道:“只盼今儿个大王心情快乐些去,咱们弟兄不受苦呵!”

旁边人登时附和一片道:“就是就是!”

领头的山鬼,噗通一声坐了下来,把个猎叉放在地上,叫嚷道:“一路走了这么久,累死咱们啦,弟兄们坐下来歇息歇息!”

这伙山鬼登时坐了下来,领头的山鬼瞧着似乞丐般的老头们,大为羡慕道:“还是你们好啊,那像俺们弟兄,命苦哟!”

一众山鬼登时叫嚷起来,大喊不公,领头的山鬼眨着俩大眼睛道:“最近又有一伙儿不怕死的闯了进来,大王很不高兴,不过咱们弟兄可舒坦了,不止能开开荤,里面还有俩长得如花似玉的小妞,到时候可要好好卖力,说不定还能尝个鲜!”

一众山鬼听的口水直流道:“好几百年都没有尝过鲜了,一来就是俩美女,这可太爽了!”

言语之间大为猥琐,领头的山鬼大为得意的瞧着五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儿,满是不屑道:“瞧你们那儿半死不活的样儿,看看俺们弟兄,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到时候可要好好学着点儿!”

一众山鬼无话不谈,得意道:“妖神大人马上就要夺回妖界了,到时候,咱们弟兄也能跟着去人间好好享受艳福,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要多少小妞儿就有多少,还至于躲在这穷山沟里,干些苦差事嘛?”

领头山鬼不屑道:“哼,忒也没出息。”

一众山鬼啰嗦半天,领头山鬼起身道:“好了,咱们该走了!”

一群山鬼又熙熙攘攘的走着,走了三里多路,隐隐约约有处模糊不清的山庄建在群山之中,众山鬼们呼喝着走进山庄,来到一处风景优美的所在时,这处山庄俨然成了一片世外桃源,各种山精鬼怪侍奉在侧,酒宴上坐着面目狰狞的妖怪,也有许多常人相貌的文雅之人。

座首位置端坐着一名虎目豹须,面目黝黑的大汉,这群山鬼登时殷勤的献上各种珍奇古怪的玉石宝物,想必这就是大王了,这大王似心情不错道:“退下吧!”

一众山鬼急忙退下,大王虎目看去四周道:“今儿月色不错,可蹴鞠为乐。”

说罢拍手示意,一众精怪踢出来一个盛满水银的球,围在一起踢来踢去,众人欣赏着喝酒,又谈起生人闯入之事,这大王满脸不快道:“妖神大人早前严命说过,不许生人跨越过去,我已命手下率领三千野兽包围过去了,待他们放松警惕之后,明个晚上就动手。”

说着招手唤来领头山鬼道:“今晚他们如何了?”

水银圆球踢来踢去,领头山鬼献媚道:“都在那儿睡觉,明天正好有一段难走的地儿,过了地儿之后,定要累个半死,到得晚上,趁他们精疲力竭就可以动手啦。”

这大王很是高兴道:“那好,你下去吧。”

欣赏蹴鞠之时,一名美貌动人的女子,翩翩来到酒席,众人纷纷让座,笑说道:“紫玉仙子也来欣赏蹴鞠啦,可否跳一支舞助兴?”

这紫玉仙子摇头笑道:“小女身子不适,可饶了人家吧!”

大王目光如炬看在紫玉仙子身上,见她更加娇媚的动人,忍不住开怀笑道:“跳支舞助兴,又算的了什么,一亲芳泽才是过瘾呢!”

众精怪哄然而笑,没过一会儿有精怪禀报,万魔城使者到,大王急忙起身一整衣襟,满座众人也是纷纷起身,一脸惊慌之色,便在这众人恭候之中,一名身披桃红衣衫,手拿折扇的男子,从阴影处缓缓走了出来,他脸上戴着极其妖异的面具,整个人也是始终都笼罩在一团黑气之中,背负双手淡淡走来,目光瞧了瞧四周,笑说道:“今晚景色不错,都请坐下吧。”

大王恭敬无比的让了座位,站在旁边道:“梅先生远道而来,快快请坐。”

他也并不客气,点头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随意坐下,手中折扇哗啦一声撑了开来,好一副山水画,看不清面具之后的脸是何表情,笑声自若道:“九重天欺压我们妖族已久,妖神大人忍了多年,已无法再忍,各位享乐之时,可也不要忘了旧恨。”

众人一片点头称是之声,这梅先生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道:“听说有人闯了进来,有这回事吗?”

大王急忙道:“已命三千野兽包围了,明天晚上就可动手。”

他听来道:“你不要失手就好,妖神大人不喜欢被打扰。”

大王脸色紧张道:“一定尽心尽力为大人分忧!”

他目光掠过紫玉仙子,目中颇有几分欣赏道:“想不到这穷山恶水的所在,还有这么标致的美人儿……”

大王伸手介绍道:“这位便是紫玉仙子!”

紫玉仙子盈盈一笑道:“小女见过先生。”

梅先生以折扇轻扣面具道:“为我献上一舞可好?”

紫玉仙子答应道:“那小女就献丑了。”

说着美丽起身,婀娜多姿的跳起舞来,舞姿轻盈又美,看的众人不住点头,梅先生目中也颇多赞赏道:“不错,不错。”

她一时目中秋波流转,娇躯一袭紫衣纱裙飘飘,长发乱舞,梅先生已是站起身来,如痴如醉的来到她身前,胳膊一伸已把她抱了起来,目光在她纱裙看了一眼,笑道:“仙子好个诱人垂涎的玉足,可否让我一亲芳泽?”

旁边众人一阵肉痛,眼瞧着梅先生抱得美人,都是颇为羡慕又恨,紫玉仙子在他怀中,摇头娇嗔,美目含笑指了指远处小楼。

梅先生看在眼中,把她放了下来,紫玉仙子自己美丽动人的走了,旁人看的又是羡慕,又是恨。

梅先生把玩着手中折扇笑道:“刚才不是蹴鞠吗,继续吧。”

精怪们急忙又踢起球来,这伙人一会儿喝酒,一会儿谈诗作对,一会儿品评蹴鞠,梅先生淡淡笑着,笑着,折扇一挥,装满水银的圆球打着转儿落在折扇上,旋转的越来越快,他淡声笑道:“这球儿,可是个宝贝,玩起来乐趣无穷。”

说着抛向空中,圆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却砰的一声碎了,紧接着空中箭如蝗虫射来,许多精怪叫都没叫出来,当场丧命。

山庄围墙之上,一名魔神般的男子悄然而立,长发随风狂舞,背负一张寒冰凶龙弓,擡头欣赏着头顶惨淡月光,那种霸气,那种狂态,那种舍我其谁的勇猛,令人不寒而栗,不可一世,如此种种,除了魏琅,还可有谁?

房顶之上,一名青衣美女站在月光清冷之中,手中一把长剑,盈盈如水,正是瑾月。

酒席正中,一名英俊潇洒的男子,背负双手淡淡走来,正是宋捷。

四周围墙之上,密密麻麻尽是身穿黑衣的甲州武士,一个个张弓搭箭,满是杀气腾腾,在这十万大山里,一路憋屈的久了,好不容易逮到发泄的机会,更是变为野兽一般的发狂。

此时此刻,魏琅猛然偏过身来,目光瞧过围墙之下的山庄,口中冷喝一声道:“杀,杀,杀!!”

众人怪呼着扑了下来,愤怒声中夹杂着一个不留的呐喊,魏琅目光森冷,已然瞧住了梅先生,梅先生被他一瞧,骤然觉得肌肤生冷,看到魏琅背负的凶龙弓时,折扇一挥,整个人飘然而起,似轻燕一般飞掠而去,魏琅断喝一声道:“便是不用凶龙弓又如何!”

说罢夺过旁边人的弓箭,一箭射去,空中登时溅出一片血花,事发突然间,众多精怪不过一瞬间便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南宫仙儿抚着孙桂进来时,孙桂皱眉道:“便是这伙东西,在这作怪多年吗?”

宋捷笑道:“绝非如此,这些只是为妖族跑腿的。”

魏琅来到死去的大王身前,见他已恢复本相,原来竟是野兽,宋捷在旁笑道:“某人莫非想要扒下这皮,穿在身上,好回到甲州与人炫耀吧?”

魏琅冷哼道:“区区小喽啰,他还不配!”

孙桂感叹道:“我看逃掉的那个人,似是梅先生。”

魏琅道:“管他什么先生,刚才不也是转身就跑?”

孙桂摇头道:“绝非如此,梅先生恶名远扬,如果这就是他的能耐,那可就是再好不过了。”

宋捷好奇道:“周兄哪去了?”

瑾月冷哼道:“我们不必管他,看这山庄似也不错,不如就在这里好好歇息一晚吧。”

这伙人杀起人来眼都不眨,说干就干,纷纷散去寻找歇息之所,这附近妖怪的头儿,被一网打尽,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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