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事已至此。

我只能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光着脚跑到门前。那一刻。

我脑子一下子空白了,什么都没有想,可能是紧张到一个极致,大脑已经放弃运转,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了。门打开。

就见妈妈站在门口,看向她的脸,我读懂了愤怒的情绪,不过……妈妈有在隐忍着,可这种隐忍状态下的愤怒,我如果处理不好,那所爆发出来的伤害性则会更大。

“妈……”

我率先开了腔,声音相当的中气不足,双手虚汗——直在冒。

“你动我东西了没?”妈妈压着火,注视着我。

这一秒,我的脑海在飞快的分析着,有两个选项给我,一个是抵赖,另一个则是承认。

我想选择一,但我的嘴巴却是选择了二:“嗯”。

听到儿子的回答,张雅蕊焦躁的换了个站姿,她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之前跟儿子发生那种事,她已经够烦的了,现在他有在搞东搞西,他想干什么?

气氛陷入到僵持中。

妈妈越是没有开口,我越感觉头皮发硬,小腿因为过载的焦虑,都出现了轻度的痉挛,疼的我咬牙憋忍着。“妈……对不起”

儿子的道歉,张雅蕊听到了,她在极力控制着情绪,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打理这个家,以及去处理跟儿子之间发生的事。

看着低头且满脸愧疚感的儿子,张雅蕊抿紧嘴,伸出食指虚点,眼神既严肃又愤怒,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当这一句话从妈妈的嘴里说出来时,我整个人迷茫了,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把真实的内心想法说出来?

不……决不能说。可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的嘴巴像是糊了最为牢固的胶水,张不开口了。

妈妈陪我站了好长一段时间,见我迟迟没说话,整个人像是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那儿,转身,气冲冲的离开了。

等她离开许久,我那飘出去躲灾的三魂七魄才算是重回肉体,整个人虚弱的蹲了下来。

感觉自己跟妈妈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远了。

“烦死了”

烦躁的情绪在我的脑子里横冲直撞,使得我的双手不断抓挠着头发。

另一边。

回到房间的张雅蕊坐坐在床边,凤眸失神,人显得有些恍惚。

要不是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惊醒到她,她恐怕能一直发呆下去。

她内心有太多的烦闷,没法跟亲近的人说,只能是憋在心里,越积越多,一切的起因,皆来自那次跟儿子做了爱,这有驳伦理的行为,冲击着她的世界观。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想到是“知心姐姐”发来的信息。

“最近跟儿子相处的还好吗?之前看你满腹牢骚,我不知道我的话有没有对你产生帮助”这个招呼的出现,让张雅蕊的内心像是被开了一个口子,有宣宣泄的地方了。

“不太好,发生了很多事,我现在有点想放弃他了。”

正靠在床上的落晚霞看到这条回信时,面色一下子凝重起来,她这边为了得到女儿的抚养权,拼尽全力,这位网友妈妈怎么忽然说这样的话,从之前的交谈来看,这位妈妈应该是很爱儿子的。

“我也是一个孩子的妈妈,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您所遇到的困难吗?毕竟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希望能帮到你”

这一段文字平平无奇,可当张雅蕊读完整段话时,内心却是逐渐平复下来,整个人有被放松到,这位知心姐姐的谈吐修养让张雅蕊有共鸣到。

欣白的食指悬浮在屏幕上放,张雅蕊凝眉思忖,她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身上的事说出来,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冷意渐渐爬向她的胴体,让张雅蕊不由的紧了紧身上的衣物,索取更多的温暖。

食指点动的很慢,因为内心在反复斟酌。“麻烦到您了,唉”

当看到这条消息时,落晚霞能感觉到对面妈妈的内心是充满心事的,一声叹可谓是道不尽的哀愁。

她没有去催,因为对方想说自然会说。更何况。

她也想从别人身上学习到点什么,诚如她也有一肚子的忧愁被憋在心里,无处排解。

“最近呢,我跟我儿子之间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我不方便说,但让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变得让我无法去直视”

落晚霞认认真真的看完,随后才间:“是儿子做错事了吗?”聊着聊着。

张雅蕊感觉自己的身心越发的放松,那种无名的火以及烦躁的情绪被渐渐压了下来,将雪白的长腿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上,靠在了床头。

深呼吸一口,没有胸罩束缚的一对雪乳将睡衣撑起。“严格来说?应该是我的问题吧”

张雅蕊回想着,如果自己当时不煮那蘑菇粥,恐怕就不会有后续的事,自然也不会延伸出这么多的麻烦。

落晚霞深思了一下:“这位妈妈今天晚上,你有没有打骂他?”

“没有”

落晚霞浅浅一笑,这样子看来,刚刚这位妈妈说的也就是气头上的话,不过聊下来,感觉那发生的事估计不简单,这位妈妈是位明事理的人,不是一个情绪反复无常会去怪罪他人的人。

对方不想细说,她也不能多问。

只得道:“他表现还好吗?”说到这个,张雅蕊的心中冒起了一点火苗,犹豫了下,打字道:“今晚他动了我的一样东西,让我很是反感”

谜语一一样的话,让落晚霞绞尽脑汁的去分析,很显然这话里有话,都是不好直接说的,只能是心照不宣。

“你怎么做的?”

坐的有些久,落晚霞挪了一下身,给肥软的臀部活活淤血,减轻酸麻感。张雅蕊的捏了一下拳,又松开:“敲开他的门”

“儿子什么反应?”

回忆着儿子刚刚的举动,张雅蕊继续打字道:“倒是认了事,可又一副难以管教的样”

“会不会是您一直以来对于他的期望太高,他……是不是背着你,打算做一些事?”

落晚霞试探着问。“是吧”

“是关于青春期的事吗?”落晚霞话中充满暗示。

隔了一会儿。

张雅蕊又打出一个:“是”这下子。

落晚霞算是明白了一些事,看样子问题的症结还是在这儿,确实有些不好办。

她这边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说,那位妈妈就再度发消息过来。

“之前买了一个玩具,但好像没什么用,放在那儿,我看着碍眼又给扔了”

张雅蕊觉得自己把这件事说出来,着实是大胆行为,羞臊感让她的十根晶莹且玉润的脚趾绷了起来。

落晚霞觉得这位妈妈能跟她说这样的话,显然对于自己是相当信任的。

“这代表有更吸引他的事,或许是他做出出个事的动机吧,那他的朋友圈里有女生吗?”

“没有”

“是他的性格内向吗?”

“是我不想他分心”看完话,落晚霞没有再立马去回应,思维在运转,手指在无意识的摩挲着,这可以理解为关心,也可以理解为过度管束,剥夺了社交权力,非常附和这位妈妈的强硬性格。

但……这样会出事的,如今算是反噬吧,“每个妈妈都希望孩子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成长,在他遇到困难时,给与其引导和关爱”这回答很突兀,可张雅蕊却是懂了这委婉的意思,指自己管的太严。

薄唇凄凄一笑,张雅蕊感觉自己有些可怜,悲伤的情绪盈上心头,仰了一下臻首,把不该有的东西从眼角倒了回去,伸出玉臂纤手,从邻近的柜台上抽出两张餐巾纸,拧哼了下,用以缓解情绪。

“我现在怎么办?”

张雅蕊只觉得自己四周被一种名为无助的感觉所笼罩,看不到出路,更是压抑到睡不着觉,神经恍惚。

坐在床上的落晚霞感受着文字中所传递过来的情绪,触动到了她的内心,善良且知性的她,想尽可能的去帮助这位妈妈。

“谈”

简简单单一个字,打了头阵。

“谈?”张雅蕊心中默念。

“通过对于您的交流,您教育的其实很好,起码您的儿子是懂事的,那就可以通过谈的方式,先解决他的问题,他的问题一解决,您的问题或许也就没了”

一向强势的张雅蕊此时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去说,甚至怀疑这个建议的合理性,她现在看见儿子,就像蹙眉头。

不不过接下来,落晚霞的一句话,让张雅蕊的心触动了下。

“要不然,他被你所压制,他不好受,他会用他的方式,影响到你,你们两个彼此折磨,最后只会是不欢而散”

张雅蕊凝视着这句话许久。在这位知心姐姐的开导下,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尝试一下。

要不然日子再这么过下去。

她会疯的,会垮掉的。

手指点动屏幕,对知心姐姐回应道:“那我试试”

“与他交谈时,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请您心平气和,想必他会说出真心话,祝您有所收获”

落晚霞不自觉的微笑起来。帮助到陌生人,让她的心灵仿佛也得到了一次洗涤,变得好好起来。

“谢谢”张雅蕊由衷感谢这位知心姐姐,看向窗户,能看到朦胧胧被倒影出来的自己,脸上满是自信,一扫之前的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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