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年

时光飞逝，转眼间，三个月匆匆而过。

程娜娜随着妈妈去了广州，出发之前姐俩聊了很久，约定好定居下来再联络，但是等她落地之后，却一时间杳无音信。

嘉嘉通过支付宝，给妹妹打了五千块钱，附注是零花钱。

三个月前，钟勤将自己名下财产账目全都交给了程嘉嘉，而拥有一定理财经验的嘉嘉用了一个月时间，大概理清了自己未婚夫的资产情况，实际数目远超她的想象。

嘉华大厦二十八层，数讯科技有限公司，近日里员工们讨论最多的八卦，自然都围绕着那位神秘的老板娘。

“听说了吗？老板今天回来上班了！”

钟勤给自己放了三个月的长假，公司里的员工们不免多有怠工情绪，闲暇时又聊起老板的八卦来。“啊？分了？”

“不是吧……吴秘！”几个正在扎墩儿闲聊的员工猛地齐齐回头，吴子飞正站在他们身旁，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说道：“上班时间都这么懈怠吗？”

员工A 陪笑道：“组里刚写完一份企划，休息十分钟，大家调剂放松下。”

吴子飞指着他小声道：“知道老板今天回来上班，还不好好表现，还敢传他闲话……”几个员工赶紧一起赔笑，吴子飞又吩咐道：“今天老板娘来视察，你们给各部门传达下，正常工作，不许讨论、不许围观。”众人惊讶，互望一眼，这算是官宣了吧？

老板这是要认真搞事情的节奏吗？

“是，我们明白了。”众人整齐的答道。

没过三分钟，钟勤和嘉嘉手牵手，走进了位于更高一层的顶层区域，还是不可避免的遭遇了一路围观，嘉嘉对于他们投来的好奇目光都淡然处之，只是微笑点头回应。

钟勤领着嘉嘉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看她一脸好奇的打量四周的环境，这是自己为她打拼出来的王国，心里不免很自豪的等着她夸自己。

“怎么样？”

钟勤问道。

嘉嘉只淡淡的说道：“嗯，挺好的，很有科技公司的进步气息。”

钟勤捕捉到一丝索然气息，就问道：“怎么？似乎有些失望？”

嘉嘉噗嗤一乐，道：“是啊……还以为你是那种出入都走专用电梯、专用通道，电梯门口安排一个接待员，手里拿着一个特专业的对讲机，来访客要先查验在不在预约名单上，不然一概不让进的那种，还有，会有一层八千尺的办公室的霸总呢。现在嘛，理想和现实落差不小。”

钟勤搂住嘉嘉的腰，安静的听完她幻想出来的画面，然后笑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咱就照着你说的改，好不好？”

“跟你开玩笑的呢，还真当真了。”

“邦邦邦……”二人正在聊着天，办公室门外传来敲门声：“老板，程先生来了。”

“请他进来吧！”

钟勤和嘉嘉分开了些距离，嘉嘉打量了下身上，钟勤才对门外吩咐了一句。

很快，房门打开，程志扬被请进了办公室。

他的目光落在嘉嘉身上，神色有一瞬间变得十分复杂。

“回来了……你还好吗？”程志扬话到嘴边，只是一句干巴巴的问话。

嘉嘉轻轻嗯了一声，点点头，这些年风风雨雨，但是她一点也不想多聊，再次与爸爸见面，嘉嘉感觉又换了一重天地，父女间更多了份物是人非的沧桑感。

嘉嘉眼眶微微有些泛红，程志扬却再也读不懂女儿的心思……嘉嘉心里有些无奈：这样也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吧……他终究不是那个人，永远不会是。

钟勤走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一丝无奈，对于眼前这个男人，他心里同样充满复杂的情感，想要投入他怀抱里，亲热的叫一声爸爸，可是他同样清楚，眼前这人并不是那个人。

三人内心纠缠拉扯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李柔然刚给程家生了一个男孩，顶替了程自立曾经的长子地位。

原本老程按惯例，想为孩子取名程自立，但是在钟勤的主动建议之下，认为程自强是一个更好的名字。

程志扬不敢得罪这位大腿很粗的准女婿，而且人家说的没错“男儿当自强”这个名字，明显比程自立更有寓意，所以程志扬从善如流，为孩子取名为程自强。

嘉嘉心里酸酸的，现在她似乎能够感受到爸爸知道自己怀了钟勤的孩子时的酸涩心情，就如同自己知道自己又要有弟弟/ 妹妹时的心情，无所谓了，互相伤害呗。

钟勤想起今天把对方请来的用意，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程志扬道：“爸，这份文件你看看，如果合适，就签个字吧。”程志扬疑惑地看看女儿，见她也是一脸懵然，就猜到他俩事先没商量过。

程志扬打开文件夹快速浏览，嘉嘉拉着钟勤坐在自己沙发扶手上，仰头问道：“什么啊？”

钟勤微笑着，只有口型无声的吐露出两个字“聘礼”。

程志扬一边看合同，也是暗暗惊讶于准女婿的大手笔，嘉美家31% 的股份，作为娶嘉嘉为妻的聘礼。

对于自己任职的地产公司，程志扬对嘉美家的经营情况了然于心，这是一份可以保证自己和青红母女和他们的孩子，今后几十年衣食无忧的大礼啊。

程志扬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钟勤，感觉自己有点像准备在卖身契上按手印的杨白劳。

嘉嘉心情复杂，她自己也有种被卖了的感觉，但是也想看他干脆的签了字，至少能保证他后半辈子实现财务自由。

“这……不合适吧？”程志扬迟疑的说道。他有些担心，嘉嘉给自己（娘家）

这么一大笔钱，今后会不会影响到她和钟勤之间的感情？婆家人会怎么看待她？

钟勤摆摆手道：“已经是一家人了，没什么不合适的。这是我和嘉嘉应该做的。”

嘉嘉此刻心中五味杂陈，连她都没法准确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异地相处，自己能为他做到这份上吗？

钟勤适时的握住了她的手，嘉嘉心里还是对他含了愧疚，但是他坚定的大手，此时还是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作为父亲，程志扬此刻应该感到欣慰；但是作为一个男人，程志扬心中充满了酸涩。

“钟总和周部长知道这事吗？”程志扬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道。

这么大的事情，他不想钟勤和父母产生矛盾分歧，更深层的原因，他担心钟勤是慷他人之慨，更让钟家看轻了嘉嘉。

钟勤微微皱眉，有些不耐烦的道：“这都是我个人的支出，而且这件事我也和他们商量过了，您不用担心这些。”

嘉嘉也补充道：“爸，你放心吧，他和家里，经济方面，他是完全独立的。”程志扬这才想起，自己这位女婿在京城金融圈素有神童的美誉，也只怪他平时为人处世过于低调，才自己只记得他高干子弟的身份。

刚送走心中一块大石落定的程志扬，嘉嘉面色严肃的对钟勤说道：“我们需要谈谈……”

新年后第一天上班，一大早嘉嘉就拉着钟勤去律师行做婚前财产公证，未来婆婆周媛芳随行。

见法律文件顺利签字，周媛芳面色才算舒展开来，对于儿子冲动的决定，实际上她心中是颇有微词的。

几千万资产对于钟家来说不算是一笔巨款，但是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开端，也让她重新审视起儿子与儿媳的关系。

今天，嘉嘉很干脆的和钟家的财产明确认定了界线，终于打消了周媛芳心中的疑虑，这个儿媳妇不错，比自己儿子更懂得把握分寸。

“妈，我们还有一个喜讯。”

嘉嘉羞涩的看了钟勤一眼，对周媛芳道：“您快要做奶奶了。”

“真的？！这真是一个惊喜！天大的惊喜！”周媛芳乐得手舞足蹈的。“男孩还是女孩？能看出来吗？”

嘉嘉红着脸道：“才刚两个月，还看不出。”

周媛芳拉着儿媳妇的手道：“没关系，生儿生女都一样！不行，我要赶紧给你们爸爸打个电话！把这个喜讯跟他分享一下！”看着远去的周妈妈，钟勤搂着嘉嘉的腰，笑而不语的看着她，那眼神中的含义不言自明：怎么样？

还老是骗自己说生不了孩子，这下光速打脸了吧？

事实摆在眼前，嘉嘉也无话可说，自从她发现不能炼化钟勤的种子，就知道自己可能会怀上他的孩子，没想到这个想法这么快就验证了。

当天晚上，周家齐聚老爷子身边，包饺子。

嘉嘉是包饺子的小能手，上一世她和爸爸两个人搭档，就要包出八九个人吃的份。

她擀皮的动作娴熟，擀出的皮儿也圆。

周媛芳和史云秀对望一眼，都对这个能干的儿媳妇非常满意。

钟勤的孩子对于周家意义非凡，作为名义上的爷爷和亲舅开心的程度，当然不下于钟震。

周老爷子格外开心，破例多喝了半斤白酒，而今晚程志扬也在受邀之列，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之感-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周家老爷子这位大佬，饭桌上频频敬酒，周老爷子今天格外开心，对程志扬也格外和蔼可亲。

一晚上，嘉嘉都是大家讨论的焦点，但是她只是安静的坐在边上静静听着，听大家商量要如何筹备钟勤和她的婚礼，孩子会怎样怎样……而爸爸程志扬，似乎和自己公公敲定了一个大项目。

嘉嘉有些意兴阑珊，她有些累了。

周媛芳看嘉嘉没精打采的样子，就问道：“孩子，你怎么了？感觉不舒服吗？”

嘉嘉强打精神说道：“妈，我没事儿，就是觉得有些累。”

“累了？勤儿，快送你媳妇去楼上客房歇会儿吧。”周媛芳现在格外紧张儿媳妇的身体，赶紧吩咐道。

周老也吩咐道：“累了就歇会儿，不用在这陪我们了。”

钟勤告了个罪，把嘉嘉送到二楼客房里，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嘉嘉点点头道：“没事，就是有点犯头晕恶心，歇会儿就好了。”

嘉嘉就是想找个地方独处会儿，没精打采的对钟勤说道。

钟勤读懂了她的心意，却爱怜的揉了揉她的乌发，坚持想要陪着她待会儿。

嘉嘉见状，只能说道：“你别管我了，下去看着点儿我爸，别让他在爷爷面前失了礼数。”

钟勤点点头道：“那好吧，你休息一会儿。”他帮她脱下拖鞋，又拉过被子来替她盖好，关了顶灯，这才出了房门。

嘉嘉拿出手机，开始聊QQ. 日常骚扰一下妹妹，但是她始终没有回复自己，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然后嘉嘉又打开了普陀宗修真群……是的，就是当初和措巴、箬叶共同建立的聊天群。

现在聊天群已经发展到了五十多名成员，每天群里热闹非凡。

嘉嘉给措巴、箬叶，以及静洁加了管理员权限。

唐果因为还未成年，静洁把她加进来之后，嘉嘉又把她踢出了群。

现在嘉嘉自己很少在群里发言，只是默默注视着他们吹水、闲聊。

偶尔蹦住一个认真讨论佛法问题的，嘉嘉有兴趣了才会参加讨论。

静慧发了一张自拍，差点惊掉嘉嘉的下巴：照片里，一个美貌尼姑，带着板材黑框眼镜，以手扶额抛了个媚眼，缁衣半敞，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腰部开叉处，露出一条丰腴修长的吊带肉色丝袜美腿……还开了美颜，现在玩的都这么野了吗？

下面整齐的一路花心流口水的（/ 色）表情，普陀宗比丘僧宿舍今晚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啊！

忽然，嘉嘉收到一条信息，是唐果发来的：“姐，出事了！我被阿尼赶出庵堂了。”

嘉嘉回复道：“怎么回事啊？”

唐果输入了很久，嘉嘉原以为会是一大篇文字，但是最后唐果传来的信息是：“我被一位师姐实名举报，说我私藏手机财货。阿尼的处罚结果就是判我离开庵堂。姐，我不想回家。”

嘉嘉在山上的时候，就和庵堂的老阿尼互相看不顺眼。

但是嘉嘉身份地位特殊，老阿尼没有权力赶她走，所以只能隐忍。

嗳？

不过这么想想，自己当初被放下山，是不是仁波切变向把自己逐出山门了啊？

之前嘉嘉和唐果就讨论过下山这个话题，而且现在嘉嘉也算在北京安顿了下来。

“我明早去接你，你今晚还能在庵堂呆一夜吗？”

唐果说：“我已经下山了。”

嘉嘉回复道：“就在去山下的速七住一宿，明天我一早就出发，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唐果道：“哦，好的，姐！那个，你留下的那些钱，还剩下许多，我都交给箬叶师兄保管了，可以吗？”

“嗯，交给师兄没问题。”

嘉嘉答复道。

这时候，钟勤找了两片阿司匹林，端了一杯水走进屋里。“来，喝水，吃药。”

钟勤把药片递到嘉嘉面前道。

嘉嘉吃了药，对钟勤道：“老公，明天早上，陪我去一趟燕德呗，好不？”

钟勤坐在床边问道：“去燕德做什么？”

嘉嘉就把唐果的事说了。钟勤沉吟良久，问道：“把她弄来，你想怎么安置她？”

嘉嘉道：“小果是个挺上进的孩子，而且她还年轻，我想送她去读书，你看行不行？”

钟勤点点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嘉嘉能这么考虑再好不过，他可不想自己家成为普陀宗的分堂，什么人下山，自己都要接待。

嘉嘉看钟勤脸色有些难看，就说道：“小果是我在山上最好的姐妹，如果没有她陪着我，我可能都撑不过最开始的几个月，我真的很感激她的。”

钟勤听嘉嘉这么说，对唐果的好感直线上升：“那，这个必须要帮的！咱们今晚就走？我开车去，两个来小时就能到了。”

嘉嘉笑道：“也不用那么着急，我和她约好了，明天早上去就可以了。”她握住钟勤的手道：“我们结婚这么大的事，总要和仁波切说一声。”

钟勤点点头，表示赞同嘉嘉的行程规划。

“表弟，嘉嘉，大姨叫你们下来吃饭啦。嘉嘉，快来，咱家最拿手的茴香馅儿饺子，来晚了可就抢不着了。”周晓莉笑道。

“嗳，表姐，这就来了。”

当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钟勤和嘉嘉一起，开着车上了京燕高速。

钟勤今天开了一辆奥迪A6，车是他老爸送他的，也是钟勤的第一辆车，许久未像今天开出来遛遛。

嘉嘉笑道：“这车就很好啊，很少见你开的。”

钟勤道：“那时候年少气盛，还看不懂这车的好。”

嘉嘉问道：“哦？那年少轻狂开什么车？法拉利吗？对了……”

嘉嘉掰着手指头数着，一边问道：“像你这样的有钱人，应该会有一座很大的车库吧？什么时候带我去开开眼呗？”

钟勤笑着看她一眼道：“没问题啊，等从燕德回来吧。”

嘉嘉又问道：“你最喜欢哪款车？”

钟勤道：“嗯……舒适性和工艺方面，我还是最喜欢德系车，足够严谨。”

嘉嘉道：“我喜欢宝马。”

“X5？”

钟勤试探着问道。

“嗯、”

嘉嘉忽然沉默，回忆起这款车，承载了她太多记忆，自然都是上一世的美好记忆。

“老婆，咱们早上吃啥啊？我饿了……”

钟勤转换话题道。

嘉嘉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饿了，嗯，一定不是自己饿了，而是肚子里的孩子需要补充营养。

“嗯……你家小少爷说，想吃……包子和锅贴。”

嘉嘉道。

“嘿嘿……你帮忙问问，我家少爷，想不想在来碗儿豆汁儿，配俩焦圈儿。”

钟勤笑道。

“嗯，你儿子说，他还想吃驴肉火烧。”

嘉嘉回道。

“嘿，一看就是个小吃货。”

钟勤伸手，在嘉嘉肚子上抚摸两下道。

嘉嘉拍开他的手，说道：“好好开车，不许分心。咱们孩子怎么能叫小吃货呢，我们明明是美食家。”

嘉嘉拿出电话来，说道：“不跟你贫了，我打电话问问小果，看看她想吃什么。”

钟勤赶紧道：“有辐射，接蓝牙说。”

“放心，我用耳机。”

嘉嘉道。

电话接通，唐果有气无力的问道：“喂？师姐，你到了？”

“还没呢，快到了。我就是想问你，早点想吃什么？”

“……嗯……想吃锅贴……”

“哈哈，咱俩想一块儿去了呢。”

钟勤在边上想吐槽，刚才还说是儿子想吃，果然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一边听着嘉嘉和唐果的聊天，钟勤脚下油门往下压了压，车速又提高了几分。

路过宗庙山门前，小沙弥正在洒扫，上山的游客稀稀落落。

听唐果说，过年期间游客很多，嘉嘉在山上住了两年，也见过过年时节的香火鼎盛，所以那种画面她是可以想象到的。

“先去接小果吧，吃过早饭，再来参见仁波切。”

嘉嘉挽着钟勤的手道。

来到速七门口，唐果背着一个小包袱，已经眼巴巴等在大门口了。

嘉嘉见她两个眼圈发黑，知道她担心前途未卜，一定是一宿没合眼。

“一晚没睡啊？”

嘉嘉问道。

“睡不着……”唐果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泪水已经开始打转儿，像是随时会低落下来似的。

“没事，有姐在呢，谁不管你，还有姐管你呢。”

嘉嘉有些心虚的看着钟勤，钟勤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坚定的把她搂入怀中，自己是她坚强的后盾，这就是他最坚定的答案。

“谢谢师姐！”听嘉嘉这么说，唐果终于放下了心。

嘉嘉拉着钟勤道：“果果，上次你没见到他。这是你姐夫，钟勤。我们很快要结婚了，你来了正好，可以给我当伴娘。”妹妹程娜娜联系不上，李柔然能来她不想要，现在自己能拉来的伴娘团只有段娟和周晓莉，阵容非常单薄，长相甜美的唐果，是一个很好的备选成员。

“啊？我行吗？我这不行吧？”唐果摸着自己的小光头道。

嘉嘉道：“没问题的，到时候交给化妆师，这都不是问题。来，先跟你姐夫打个招呼。”

钟勤觉得唐果挺有意思，十六岁的小萝莉，长相清纯可爱，有点迷糊呆萌，先伸出手道：“唐果妹妹，我是久仰大名了。”

唐果也伸出小手，和钟勤握了握，道：“姐夫您好！您在山上才是大名鼎鼎呢，您果然是师姐的有缘人。”

嘉嘉道：“先不说这些了，果果你饿了吧？我们吃饭去。”二女在前手挽手，走向二里集那个小饭店，钟勤就觉得道熟，到了地方，发现果然是自己打听到嘉嘉下落那间小饭店，顿时心里又生出几分亲近之感。

可能是刚过年的缘故，店里客人不多，嘉嘉熟门熟路拿起菜单：“麻烦，点菜。六笼蒸包，六份锅贴，炉包六份，素蒸饺要两屉，三碗豆腐脑，两个茶叶蛋。我还要一套煎饼果子，亲爱的，你要不要？”嘉嘉扭头问钟勤道。

“啊？这么多，吃得了吗？”

钟勤印象中，上次自己胃口大开，也没吃下这么多，难道孕妇胃口都这么好？

嘉嘉笑道：“这六份六份的，都是给果儿点的，吃的完的，你放心好了。”

嘉嘉怕不够吃，又加了两份煎饼果子，在服务员习以为常的眼光中，钟勤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唐果这孩子，吃饭特别颇实。

嘉嘉问唐果道：“昨晚上就没吃吧？”

唐果不好意思的说道：“嗯，忘了。”虽然唐果这么说，但是嘉嘉能猜到，老阿尼肯定是赶在晚饭前把果果撵下山的，有时候她真不觉得这个老尼姑是个出家人，没有一点慈悲心肠，也不知道上师为什么会用她打理尼庵。

嘉嘉看唐果眼巴巴瞅着别桌人吃饭，知道她肯定是饿了，就从随身包里翻出半包牛肉干，两颗巧克力。

“先吃，垫垫。”

嘉嘉拆开巧克力的包装，递到唐果面前道。

“这果子真好吃！里面还是夹心的！”唐果吃得格外开心，嘉嘉看得心疼。

“果果啊，上次我问你的，你想好了没？想学个什么专业？”

嘉嘉问道。

唐果说道：“我想过了，要学语言，我可能没什么天分，而且我更想学一门手艺。”

嘉嘉没想到，小丫头还挺务实。

钟勤插口道：“唐果你在山上学过中医？”

唐果点点头道：“是啊，姐夫。”

嘉嘉也说：“唐果针灸和中药理论都很扎实的。”

钟勤建议道：“那去学医吧。”

嘉嘉摇摇头道：“小果没有系统的学历，想进正规医科院校很难吧？那些数理化英语，你能搞定吗？”唐果赶紧摆手道：“听着我就头疼，学不了，学不了。”

钟勤又建议道：“学护理怎么样？门槛低点，就业工作好找。”二女听了，都觉得这个建议靠谱。

早点陆续端上桌，有唐果在，果然没有浪费的担心，钟勤发现这丫头比自己最能吃的时候还能吃，看来没长个头，是因为长期营养跟不上造成的。

吃过早饭，嘉嘉让唐果先回速七休息，她领着钟勤上了山。

嘉嘉回山门，不免惊动了众位师兄弟。

措巴箬叶一众要好的师兄弟得到消息，在半山腰就截住了嘉嘉和钟勤。

措巴首先开口道：“师妹，你终于肯回山来看看啦！瘦了，小脸苍白，是不是那家伙苛待你了？”

谷乔笑呵呵的说道：“大师兄，你这也太睁眼说瞎话了，做师弟的都看不下去了，师妹这叫美白。”众僧皆笑。

众人也都和二人打过招呼，就都围着嘉嘉，开始问起山下的生活。

嘉嘉被众僧围在当中，听他们七嘴八舌的问话，感受到了师兄们的热情，也不知道先开口和谁说话，但见箬叶远远站着看着自己，嘉嘉似乎能感觉到这几个月他心性修为有所进步。

箬叶单掌施礼，对钟勤说道：“师弟，久违了。”这几个月，钟勤也经常听嘉嘉提起在山上的生活，也隐约记得嘉嘉曾经给他介绍过，知道这人就是箬叶，是嘉嘉在山上的好朋友，也是武功老师。

他也学着箬叶的样子，单掌稽首道：“是箬叶师兄，师兄好。”

嘉嘉见两个人聊得投缘，也就没再关注他们。

这边情绪激动的几个僧人也渐渐平复下来，和他们聊了一会家常，嘉嘉说道：“我先去参拜仁波切，回来再与众位师兄见面。”然后，就拉着钟勤往山顶走去。

措巴眼中露出不舍之色，师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但是他却觉得嘉嘉和他越行越远，看来佛缘仅止于此了。

“好了，我们也跑步去了，莫要耽误了早课。”

措巴洒然一笑，低声道：“想得的求不得，看得开得解脱。箬叶比我有悟性啊！”

他哪里知道，箬叶现在的执念，变成了要为普陀宗建立信号基站……

“啊？刚才箬叶拉着你，就是为了说这事啊？想让你赞助设备？”

嘉嘉听完钟勤的话，不禁也有些无语了。

钟勤点点头道：“小事。受仁波切惠赐良多，我也想为山门做点贡献。这事我回去就让吴秘书处理。”

嘉嘉问道：“对了，今天是年后第一天开工，他们一家三口怎么样了？”

钟勤笑道：“等见到他，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二人来到祖殿石窟门前，嘉嘉双掌合十礼拜道：“仁波切，弟子回山求见。”

金伦上师的声音传来：“你们进来吧。”

嘉嘉见到金伦上师，见他精神矍铄，正和蔼微笑着看着自己，恍如昨天还觐见请安，询问自己学业上的疑问，好像自己从未离开。

嘉嘉眼中瞬间涌出泪水，跪在上师膝前，唤了一声：“仁波切，弟子回来了。”

金伦上师慈祥的抚摸嘉嘉头顶，笑道：“痴儿……”又看向钟勤，指了指身边的蒲团，示意他也坐下。

嘉嘉情绪平复了些，坐在金伦上师另一侧，嚅嚅开口道：“仁波切，弟子要与他成婚了。”

金伦上师道：“一切皆是缘法！你有慧根、有修行，心会指引你的。”

嘉嘉点头应是。金伦上师又转向钟勤问道：“檀越可有领悟？”

钟勤思索片刻道：“弟子愚钝，只希望能与她厮守一生。”金伦上师微微叹口气道：“今日之因，他日之果，利结善因，毋生恶果。檀越，慎之。”

钟勤心中一凛，似乎大喇嘛说出了他内心深处的秘密，赶紧伏地拜道：“弟子明白了。”

嘉嘉没听懂他俩打机锋，决心回去后，好好盘问钟勤，看他究竟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仁波切，弟子有了身孕。”

嘉嘉又道。

金伦上师为她搭了搭脉道：“一切皆是缘法！佛缘、姻缘、子孙皆是缘。”

得了上师指点，嘉嘉悬着的心，也算是落回了原位。

中午，在山下，嘉嘉邀请了十几位相熟的师兄师姐，在春晓饭庄开了两大桌席面，他们一桌有措巴、桑杰、谷乔、箬叶，这四个人是当初带嘉嘉上山的，也一直和嘉嘉关系最好。

唐果和静洁，这两个是平日里和嘉嘉在一起最久的伙伴，再加上嘉嘉和钟勤两个人。

另一桌，也是平日里和嘉嘉亲近的师兄师姐，但是钟勤却对不上号，不知道哪个是哪个。

因为是在公共场合，众僧尼表现的都有些拘谨，只是听箬叶和钟勤谈了关于在山上建立信号基站的想法，以及之后带来的利益和影响，众僧尼都献言献策，让钟勤不禁感慨，佛学院里藏龙卧虎，并不只是一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佛经的僧尼。

嘉嘉用眼神勾了勾措巴和箬叶，示意他们出门说些悄悄话。

钟勤看到三人离开，也没多说什么，他相信嘉嘉会把握好尺度。

到了门外，三人转到偏僻后巷里。

措巴看着嘉嘉，心中有千言万语，到嘴边也只是一句：“祝你们幸福……他如果对你不好，师兄为你做主。”

嘉嘉主动拥抱了措巴，对他道：“谢谢师兄！”

嘉嘉又牵起箬叶的手道：“箬叶师兄，你容易钻牛角尖，心里有疑问，别藏在心里，多和师兄商量。”措巴性格粗中有细，当机立断；箬叶有谋略、有格局，但是遇事总会犹豫，两个人做事如果能商量着来，应该能够形成很好地互补。

箬叶想要革新，难免会遇到巨大的阻力，所以她希望普陀宗内弟子之间，能够保持团结一致。

箬叶点点头，笑道：“我和师兄沟通没有障碍，再说，不是还有你吗？遇到我们俩都不能决断的事，就给你发信息。”

安排好了山上的事情，嘉嘉和钟勤带着唐果踏上了返京的高速。

嘉嘉和唐果坐在后座聊天，眼看着车窗外的景物飞驰而过，唐果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以及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她小声问道：“姐……今晚我住哪儿啊？”

嘉嘉笑道：“你暂时就住我们家里，明天让你一位吴大哥给你去安排上学的事情。”

“会不会影响你和姐夫日常生活啊？”唐果问道。

“没事，咱们就像在山上时候一样。他有时候会出差，你正好可以在家陪我。”

“嗳？好啊好啊！”

两个人在后座嘁嘁喳喳的聊天，钟勤心中不爽，打定了主意让吴子飞替唐果租住一间房，不能让她影响到自己的二人世界。

驾车行驶到密云，钟勤把车开进了服务区。唐果心事解开，已经在后座睡着。

钟勤把嘉嘉脚下车，两人进了服务大厅找地方坐下。

钟勤把一路上憋着的话都倒了出来：“老婆，你可不能老是想往家里领人啊，这件事你都没跟我商量过，就自作主张。”

嘉嘉叹道：“好吧，是我不对，是我考虑不周。事先我也没考虑到这点，不过小果才16岁，北京这么大，让她一个人去闯，我怎么放心的下……”

钟勤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他还是不赞同嘉嘉的做法。“今晚先让她住下吧。我的意见是，让她去住校，你总不能看护她一辈子吧？”

嘉嘉想想说道：“让她在家陪我不行吗？就当是……当是找个人陪陪我。你妈不是还说要给咱雇个佣人吗？”

钟勤道：“那能一样吗？你这是要成心考验我吧？我可先说下，我不是圣人，保不齐我在被色诱的情况下，也会犯下生活作风的错误……”

钟勤讪讪说道。

唐果长得白白净净，可爱小萝莉一枚，哪个男人要说一点不动心，那都是骗鬼的。

不过，钟勤非常自律，对自己防微杜渐，就是怕自己禁受不住诱惑。

嘉嘉听了一愣，笑道：“小果才16岁，她还没这种心思呢。”

钟勤见她执迷不悟，忍不住怒道：“一次两次三次！你吃这种亏还没吃够吗？”

嘉嘉听了一愣，跟着她脸色大变，道：“你究竟是谁！？你都知道些什么？”

钟勤得了金伦上师的指点，索性不再隐瞒，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是谁？我是这辈子，上辈子都深爱的你人，也是你最爱的人！”

嘉嘉瞬间泪目，不敢置信的捂住嘴：是你吗？

爸爸？

但是嘉嘉很快就否决了，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而且如果是爸爸，他早就会与自己相认了，绝对不会一直拖到现在才表明身份。

不……不……！

嘉嘉想到飞机失事的时候，自己和儿子被火海吞噬的瞬间……“淘……淘淘……？是你吗？”

嘉嘉不敢置信的轻声唤道。

“妈妈，是我……”

钟勤的眼圈也红了，泪水扑簌簌的垂落，他想过千万种和妈妈相认的画面，但是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的情境。

嘉嘉内心里翻江倒海久久无法平静下来，她忽然间好像要蹲下来呕吐，自己怀了儿子的孩子……虽然生理上讲，他是百分之百的钟勤，但是嘉嘉还是过不去心理上的坎儿。

自己灵魂穿越，重活一世，处女身给了爸爸，现在还怀了亲生儿子的骨肉，难道程家人真的无法打破禁忌之恋的魔咒吗？

仁波切早已看穿了一切吗？

他亲自指认淘淘，说他是我的有缘人，而这……

表明身份的程自立，见嘉嘉如此难受，不禁泪流满面的抱起嘉嘉道：“妈妈，我会好好爱你的……一生一世，我只爱你一人，我想要全心全意的爱你，我不想像爸爸一样，不想学他那么花心，害了你，也害了我们全家。”

嘉嘉只觉天旋地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她始料未及的局面。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说道：“我……我感觉有些难受……我们先回车里……”

钟勤很听话的迅速抱起嘉嘉，一溜烟将她抱回车上，打开后座车门，让嘉嘉能够尽量舒适的平躺下。

嘉嘉心中有悲伤、有羞耻，也有感恩，自己和这孩子做了那么多羞耻的事情，现在想想都忍不住想找个地缝钻了。

不过，终究有了儿子的信息，这么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最珍视的宝贝。

嘉嘉发愣之际，忽然发现他和自己正以一个很暧昧的姿势抱在一起，钟勤刚想起身，嘉嘉搂住了他的脖颈，轻声道：“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钟勤这时候也有些赧色，他也想起这些天来和妈妈各种肌肤之亲的旖旎，但是他现在摸不透她的心意，心更是虚的不行，心里暗恨自己为什么嘴快揭破了这层秘密。

嘉嘉轻声问道：“淘淘，你是从八岁开始就觉醒记忆了吧？”

嘉嘉问道。

钟勤道：“嗯……孟老爷子就是我多了句嘴，救活的。”

嘉嘉点点头，如果钟勤就是淘淘，那么他许多奇怪的行为就都能解释了。

他近乎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对自己炽烈的爱意，他了解自己所有的喜好，还有他拿一根大宝贝……简直和爸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宝贝，辛苦你了，一个人孤单单在这个世界守护着我……妈妈、妈妈也好想你！”

嘉嘉瞬间明白了许多，为什么当年自己在京城做了那种荒唐事，他明知道自己和父亲乱伦，也丝毫不介意。

为什么他在竞拍的时候，最终退却了……而自己还傻傻的想要从“爸爸”那里借种，为“儿子”重塑肉身，现在想想，这顿骚操作，自己也是醉了，尴尬死了！

嘉嘉越想越恨，恨不得在他身上狠咬一口，但实际上，她又哪里舍得？

“你如果当时表明身份，我也不用费这么大一圈周章，结果还做了无用功。”

钟勤笑道：“我当初要是都交代了，然后怎么办？把你接回家，当亲娘供起来？”

嘉嘉搂着他的脖颈道：“现在知道了，也还要当亲娘供起来。不对，我就是你亲妈！”

嘉嘉心里忍不住一阵叹息：自己重生一次，兜兜转转的还是没有流出自家田地……想想也是有些心塞的。

钟勤不知道亲妈的心理活动，得意的嘿笑道：“是是是，你世世代代千秋万代，都是我亲妈。”

“怎么，听你的口气很不情愿啊……”

“如果……如果你觉得以淘淘的身份……和我相触……会有……我以后可以一直是钟勤。”程自立心中苦涩，毕竟之前自己是以钟勤的身份得到了妈妈的认可，如果她心中更倾向于钟勤，和钟勤在一起会让她感觉没有包袱，他可以一直是钟勤。

嘉嘉沉默着没有表态，只是用眼神示意自己不想走路，要抱抱。

钟勤抱着她，轻声呢喃着：“我只想守护在你身旁，不管我是谁，只想陪伴你、守护你生生世世……”

嘉嘉轻轻叹息道：“真是个傻子……我不想你失去自我……即便是为了我也不行，答应我，为了我，你要为自己独立坚强的活着。”

“嘿，为了我，也为了你……你就是我的所有，我的一切。”

钟勤霸气宣言道。

唐果回到车上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因为嘉嘉已经在后座睡着了。

钟勤拉开副驾驶的门，对她说道：“嘉嘉有些不舒服，你换前面来坐吧。”

“哦，好。”

唐果乖巧的应了声，也没多话的坐到了副驾驶位上，在这位姐夫面前，她还是有些拘束。

二人一路无话，等到嘉嘉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家车已经开进了六环。

嘉嘉还有些懵，一时间分不清在服务区的事是梦还是现实，缓了好久，她才问道：“果果，你饿了没？”唐果摸摸自己小肚子，说道：“今天没怎么运动，不太饿。”

“宵夜吗？去松轩家怎么样？”

钟勤问道。

嘉嘉摇摇头道：“他家分量不大，果果需要那种量大实惠的店。”

钟勤看看表，晚上11点半，又提议道：“这个点了，要不去簋街转转？”唐果听得有些紧张，问道：“姐，鬼街是哪儿？闹鬼吗？”

嘉嘉忍着笑，说道：“不是那个鬼，北京专门吃夜宵的美食街。”这么已解释，唐果才略微放下心，但是心里还是嘀咕：美食街怎么还取这么个名字啊？

嘉嘉拉着男人的手，柔声问道：“你开一天车了，累不累？”

钟勤摇摇头道：“不累。”

嘉嘉说道：“那还是回家吧，家里还有饺子，茴香馅儿的，昨儿个咱家自己包的。”

嘉嘉道。

“好啊好啊！”唐果听说有饺子吃，忍不住开始吞口水来。

嘉嘉招呼着唐果进了家门，“哇！”唐果在门口就被富丽堂皇的装潢惊呆了，发出阵阵赞叹声。

嘉嘉笑道：“快进来吧，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嘉嘉把唐果安顿下，看到儿子很自觉的在厨房里烧水，不自禁的就想起在巴黎的时光，那时候淘淘才八岁，就已经天天围在自己身边，在厨房里打转了。

“突然想烤两个Souffle ，来帮忙吗？”

钟勤笑道：“我来打蛋！”说着，钟勤就开始翻冰箱找鸡蛋。

嘉嘉有些怀疑的问道：“能搞定吗？”

“瞧好吧……”

钟勤取出六个鸡蛋，很熟练的将蛋黄和蛋白分离，然后打蛋黄、加面粉、加香料，加牛奶，上锅，动作一气呵成。

嘉嘉一边在模具里刷黄油撒巧克力，一边笑问道：“看样是得了高人指点了。”

“嗯，前些年满北京城都找不到妈妈的味道，只能自己动手了。”

钟勤笑道。

他也无时无刻在想着自己……嘉嘉心中一片温暖。

她忽然想起了那些年，自己疯狂的爱着爸爸，想要将自己最好的都给他……这傻孩子真的好像自己……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想必他心里比一无所知的自己，承受的更多的压抑吧……嗯，活该，谁让他一直都瞒着自己的。

嘉嘉从后面揽着男人的腰，靠在他宽厚温暖的背上，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感觉到他今晚格外的沉静，嘉嘉问道：“感觉你今晚话格外少，在想什么呢？”

钟勤看不到嘉嘉的表情，但是却能感受到她已经消了气。“我在想啊……”

人家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那儿子和妈妈是什么关系？他很想这么问，但是问出来会很破坏气氛，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怎么取悦你。”

嘉嘉猜到他言不由衷，也不拆穿他，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千言万语都在心里，又似乎都说了出来……

“明天去上班吗？”

“似乎没什么安排，要不，我陪你去逛街吧？”

“好啊。”

嘉嘉一边看着他搅拌蛋黄，一边陪他聊天，钟勤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把蛋黄从灶上取下，放在一旁冷却。

预热好了烤箱，就开始打蛋白，加糖。

那边水开了，嘉嘉准备下饺子，被钟勤拦住道：“饺子等会儿吧，先吃这个。”

嘉嘉就先关上了火。

唐果走进厨房，问道：“姐，你和姐夫在做什么呢？好香啊！”

“嘿，他的绝活，一会儿让我们品鉴一下。”

嘉嘉笑道。

唐果闻到浓浓的蛋奶香气，已经食指大动，眼巴巴在边上看着。

钟勤有条不紊的将蛋黄和蛋白混合，然后均匀的转入三个模具当中。

磕一磕，转一转，放在烤盘之上，然后将烤盘放进烤箱之中。

十分钟后，烤好的Souffle 摆上餐桌，草莓酱、糖霜撒上，卖相十足。

嘉嘉和唐果各自品尝，那种绵软的触感，好像云朵般轻柔。

嘉嘉赞道：“嗯，火候掌握的比我还好，看样自己没少练习。”

钟勤眼中满是柔情道：“可是还是做不出你做的那种味道。”

两个人在这边你侬我侬，连小孩子都看不下去了，唐果只觉得自己在这里都有点多余了，又好羡慕他们俩的感情。

就在这时，她肚子发出一阵阵咕咕的响声，才惊醒了正在用眼神交流的二人。

唐果不好意思的说道：“原本不是太饿的，但是姐夫这个蛋糕做得太好吃了，把馋虫勾出来了。”

嘉嘉笑道：“水都烧开了，我下饺子去。”

钟勤看唐果眼巴巴瞅着自己面前的蛋奶酥，就往她面前推了推道：“我这个没动，也给你吧。”Souffle 原本就是膨胀空心的点心，看着挺大，但是吃到嘴里也没多少，所以钟勤猜想她没吃够。

“谢谢姐夫！”唐果大喜，开心的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饺子端上桌，唐果一边夸一边吃，一口气吃了半盖帘（大概四十个饺子），嘉嘉从小喜欢吃饭泼实的孩子，饶有兴致的看唐果吃饺子，钟勤有些看不下眼，小声对嘉嘉问道：“嗳，妈，她不会肚里真有寄生虫吧？一般16岁的姑娘，可没这么能吃。”

嘉嘉摇头道：“果果自己就懂医术，再说，我们寺里也不是处在旧社会，每年都给大家体检的，好吧……真当我们是没开化、不讲卫生的啊？”

钟勤挠挠头道：“就是一问呐，干么上纲上线啊？”

嘉嘉道：“果果是正在长身体，加上每天都要锻炼体术，消耗量很大的。”

唐果自己也说：“是啊，姐夫，果果每天挑水做饭，很能干的！”

“能干？还不能干吧……”

钟勤上下打量唐果，心里啧啧有声：这前凸后翘的小妖精，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吃完饭，因为有唐果在家里，钟勤早早回到卧室里，百无聊赖的看电视，心里却十分忐忑：今天给她的刺激有点大，不知道她是不是需要些时间整理下心情，今晚她应该会和唐果一起睡了吧？

钟勤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左照右照自己英俊的面庞，心里却生出了十分矛盾的感觉。

这副面容陪伴了自己20多年，有时候自己甚至都忘了，这其实并不是自己心中真实的相貌。

难道在她心里，钟勤比“我”

更重要吗？

钟勤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给她点时间……钟勤一直等到九点半，随着时间推移似乎也验证了他的想法，他没法硬闯客房，就顺手关了台灯准备睡觉，就在半梦半醒间，嘉嘉终于回到了两人的卧房，蹑手蹑脚的坐到了床边。

“干嘛连灯都关了？不等我回来了啊？”

嘉嘉爬上床，凑到儿子怀里问道。他的怀抱很温暖，已经成长为一个可靠的男人了呢，嘉嘉满心自豪的想着。

“以为你们今晚会促膝长谈、扺掌而眠呢……”

钟勤调整了一下身体的位置，将嘉嘉拥得更紧。

“明儿去上班吗？”

嘉嘉问道。

“不去了，以后都不回去上班了。”

钟勤道。

“为什么？”

嘉嘉奇怪的问道。

“在家陪产假啊……”

“会不会有点太粘人了？”

“会吗？以前我不都一直陪在你身边？”

“那时候你才八岁……”

“我今年也八岁……”

钟勤惫懒的撒赖道，一边往嘉嘉怀里钻。

“好吧，好吧，让你撒会儿娇吧。”

嘉嘉拿他一点办法没有，任由他在自己怀里撒娇。

但是就在这种平静之中，嘉嘉忍不住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妈，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钟勤问道。

嘉嘉抽噎着说道：“我们……我们……我心里还是有罪恶感……毕竟你……我们……”

钟勤现在也是一个思想成熟的成年人了，而且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处理和妈妈的关系。

再撮合她和爸爸吗？

或是放手让她去寻找新的爱情吗？

每种选项他都做不到，他太爱这个美丽的女人了，铭刻在灵魂的深爱着，他不要把她推到别人怀里，只有自己才会心疼她，永远的呵护她。

钟勤替妈妈擦干眼泪，嘉嘉忽然抬眼看看他，说道：“我心里好内疚……”其实嘉嘉是一个传统道德观念很重的人，上一世和爸爸乱伦生子，实际上给她造成了很重的心理负担。

重活一世，原本以为放下了沉重的负罪感，可是没想到天意弄人，全世界大约30亿的男人，适婚的男人可能少些，但是也足够自己挑选了，为什么自己还是死心塌地的爱上了自己的血亲，自己亲生的儿子。

钟勤早就有了自己的答案，他捧起嘉嘉的小脸，柔声道：“其实这些年，我也都一直在思考……”

钟勤将自己藏在内心二十年的想法全都表白了出来，包括最初的苦恼、困扰娓娓道来……嘉嘉听着听着，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这个孩子太想自己，一样的执拗。

钟勤道：“其实我也在不断劝说自己，或许淘淘小时候的记忆片段只是庄周一梦；有时候我还会劝说自己，实际上我们生理上确实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禁忌之恋，没有乱伦之说……”

嘉嘉有些震惊了，这都是什么鬼才逻辑？

但是似乎也有一点道理？

呃，自己怎么差点就被他说服了呢？

钟勤接着说道：“但是从内心深处，我更认同自己程自立的身份，因为这是我和你，我们之间最深的羁绊。而我无法割舍，无法再含笑将你送到别人身边，拜托那个男人小心的呵护你。这一世，我要亲自守护你的幸福，这也是我最大的幸福。”

嘉嘉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她察觉到自己刚刚筑起的脆弱心防已经开始冰消瓦解。

钟勤接着说道：“退一万步讲，古代游牧民族，不都是父死子继嘛，说破天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嘉嘉羞恼的轻轻在他胸前锤了一下，原本她很受鼓舞，最后这句却还是让他漏了怯。

她抚摸自己还没有显怀的小肚子，哎，肚子里馅儿都有了，还能怎么办？

嘉嘉内心终究不再纠结，眼睛亮亮的道：“亲爱的宝贝儿，我们明天去登记吧？我想要嫁给你，一天也不想再等了。”

Yeah！

钟勤心中各种前滚翻、后空翻的庆贺动作，自己马上也是要有结婚证的人了。

看出这傻儿子内心的骚动，嘉嘉忍不住慈爱的笑了，他还是自己那个小淘气包，只是她轻轻在心里告诫自己，他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自己将要成为他的妻子……嘉嘉柔声道：“你是完美的爱人，善良、智慧、勇敢、英俊、善解人意的土豪。都说投胎是门技术，我这次算不算是躺赢了啊？”

钟勤难以压抑自己幸福到快要升天的愉悦心情，笑道：“必须躺赢！你如果是灰姑娘，我为你奉上水晶鞋；你如果是公主，我愿做你的王子；如果你要做女王……你可以尽情鞭笞我。”

嘉嘉被他语无伦次的话逗得笑岔了气，好半天才笑着说道：“我不要求别的，我只要你……嗯，怎么说呢……保持独立的人格，不要迷失自我，也不要为了我开心，而刻意委屈自己，好吗？”这也是这些年来，他自己总结出的经验教训。

钟勤握着嘉嘉的手道：“我不委屈，我只是觉得无比幸福。”

嘉嘉动情的投入男人怀中，轻声呢喃：“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天，我是你的地，你主外，我主内，我们一起好好经营我们的生活，永远都幸福快乐，好不好？”

“嗯，好。”二人相拥着，钟勤躁动睡不着，嘉嘉很容易就猜到他的想法，问道：“睡不着？”

钟勤知道今晚不适宜有亲密的举动，而且也确实不适宜……只能苦笑道：“嗯，天怎么还没亮，感觉时间过得好慢。”

嘉嘉笑问道：“真这么迫不及待了？”

钟勤道：“是啊！”

嘉嘉笑道：“要不，咱们半夜就去民政局排队？”

钟勤挠挠鼻子道：“我觉得可以啊。”

嘉嘉没好气的道：“那明天照结婚照还不成了两个大熊猫了。”

“嘿……”

钟勤才不管这一套，反正这辈子是赖上你了，他的唇轻柔的落在她额头，眼睛，鼻尖，最后，终于吻上她的唇，无论身份如何变化，他们彼此心中的爱是永恒不变的。

嘉嘉忽然说道：“我联系不到囡囡，你找人去打听下，广州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之前自己还担心他对妹妹太过殷勤，原来他对娜娜的亲近是天性使然，是自己想多了。

“哦，没问题。对了，还有一件事，张琦、我干爹好像也调到广州去了，具体什么情况我没打听出来，似乎还是挺机密的任务。”

钟勤道。

“哦……嗳？你说，她俩还有没有机会在广州遇到？你发现没，他俩兜兜转转也都总能碰到一起，这也是缘分天注定吧？”

嘉嘉笑道。

钟勤却沉着脸摇头道：“他是个好人，小姨真配不上他。我小的时候，你们说话不避着我，那时候我听不懂，但是现在想起来，有些事，小姨做的太过分了。”

嘉嘉脸色一暗，自己似乎也有过一段放纵的黑历史，要不要和儿子坦白呢？

“其实也还好吧……张琦不是也还有然然、宫琳、许慧欣。”

嘉嘉试图为妹妹辩白。

“看来你是不知道……”

钟勤笑容有些诡异。

“知道什么？”

嘉嘉问道。

“我看到过，小姨和爸爸在床上……”

“神马？！”

嘉嘉惊声坐起：“真的假的，你不许骗我！”想到自家混乱的关系，造成儿子的早慧和性早熟，嘉嘉还是感到愧疚的。

“我说真的，就是咱们出事前不久。你记不记得，有一天我从Eric家回家特别晚，其实那天我中午放学就回家了，看到他们在床上，爸爸就压在小姨身上，一上一下的动。那时候我已经稍微明白了一些事，所以也没声张，就从家里溜了出来……”

钟勤回忆道。

嘉嘉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到来，但是她情感上还是难以接受。

爸爸和自己、和娜娜，她都不是不能接受，但是她很怕自家这种畸恋关系影响到下一代，可最后还是影响到了。

嘉嘉内心依然想要挣扎一下，安慰自己道：“会不会是你想多了……？或者爸爸正在给你小姨做按摩？”但是转念她已释然，这样也好，至少自己不在了，他也有人陪，不会孤单。

“……也可能吧……”明白妈妈还存着自欺欺人的想法，他就没说出，自己亲眼看着爸爸吸小姨的奶子，爸爸的大鸡巴在小姨身体里进进出出的事实。

“嗳……结婚之前，我也有件事，想和你坦白。”

嘉嘉思考良久，还是决定趁着今天最能敞开心扉的时机，和他坦白自己在山上发生的事。

“但是，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嘉嘉事先打好预防针道。

“嗯，我不生气。今天是我们交换秘密的日子。”

钟勤道。

“其实……北京会所那次，你知道的……”

嘉嘉小心翼翼的看着儿子说道。

“嗯，想法有点幼稚，但是我很感动。”

钟勤笑道。嘉嘉在他身上打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我在普陀宗的时候，也有过几次……”

钟勤居然很淡定，道：“我猜到了……甚至是谁我都猜到了。”

“啊？你怎么猜到的？”

嘉嘉有点傻眼，没想到自己宝贝儿子还有做侦探的本领。

“很明显啊，你自己说漏嘴的。老是和我说，自己怀不了孩子……你真当我傻啊？不试过很多次，你怎么知道自己怀不上？还让人家射在里面……听得我和喝了好几斤醋似的。”

钟勤捏着嘉嘉的琼鼻，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啊？原来一早就暴露了吗？这你都能忍吗？”

嘉嘉不好意思的埋首在男人怀里问道。

“嗯……还好吧，怪只怪我自己把你弄丢了，也怪我没有早些表明身份。那时候，你一定觉得很孤单、很无助吧？”

钟勤心情很平淡，又十分怜惜的说道。

面对这么善解人意的儿子，嘉嘉简直感动的无话可说。“是谁，你也知道吗？”

嘉嘉问道。

“你的那位大师兄？还有箬叶？”

钟勤问道。

嘉嘉默然，她很怀疑，是不是他一直在监视自己QQ聊天记录，不然他怎么这么准确的定位了两位师兄？

钟勤解释道：“那次，你说刷微博，我其实瞥到一眼……山上长得最像鲁智深的人，就是那位措巴大师兄了吧。还有箬叶师兄，他对于山上建立通讯基站，表现的太过热切。而且今天你还单独把他俩交出去过……”

嘉嘉心说：果然还是瞒不过明眼人。

钟勤小心的问道：“你对他俩，是动了真心的吗？”

钟勤心里微微有些反酸，想到自己亲爱的妈妈，曾经和那两个精壮的大和尚解锁了各种啪啪啪的姿势……心里居然还有一点点小兴奋，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好了。

好在嘉嘉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她摇摇头道：“好感肯定是有的，而我和他们之间，更多的是想帮助他们度过情关，增长修行。或许你不相信，或许你不明白……”

钟勤握住嘉嘉的手，凑到自己唇边亲了亲，道：“以前或许我不信，但是现在我相信的，我现在也能感觉到冥冥中，真的有神明在指引。”

嘉嘉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问道：“那……我需要坦白的就这么多了，这件事算翻篇儿了吧？”

钟勤道：“嗯……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做了几次？”

“额……”

嘉嘉一时语塞，钟勤见她迟疑，脸色又有些不好起来。

“两年时间……两个精壮的和尚……”

嘉嘉不断铺设前提：“几十次总有的吧～ 哎哟～ 小坏蛋，你真舍得用劲打我啊？”

“嗯，今天必须要动用家法了。”经过几十次的验证？

怪不得她一再和自己强调，她生不出孩子。

钟勤翻过嘉嘉的身子，在她丰满的翘臀上连打好几下，前几下还真是用了几分力，打的嘉嘉雪雪呼痛，钟勤才减了三分力道。

钟勤忽然想起KTV 的事情，不甘心又问道：“除了两个大和尚，还有没有……”

嘉嘉又是略微一迟疑，钟勤心里更纠结了，早知道自己就不问了，自己何苦为难自己呢？

嘉嘉见他脸色不好，赶紧笑道：“没有啦，没有啦！”

钟勤心中不信，但是也不甚介意。

他斟酌了良久，说道：“说实话，我心里并不气，我希望你开心快乐，希望宠着你让你为所欲为……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想要好好保护你。我爱你。”

“我也爱你，宝贝儿。”他是自己的孩子，虽然经历了一世轮回，但是他的初心未变，嘉嘉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

这一夜，两个人算是彻底卸下了伪装，也彻底的了解到对方心底最深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嘉嘉早早起床，开始坐在梳妆镜前打扮起来。

今天是自己和他人生的大日子，嘉嘉自然要精心准备一番。

镜中的嘉嘉唇角始终是微微翘起的，不时从镜中观察着还在沉睡中的他，昨晚又痴缠销魂到了半夜，就连睡着了都还……想到羞人处，嘉嘉低头看了看自己白嫩的酥乳，双手捧起对着镜子摆了个撩人的造型。

嘿，这个有恋母情结的小鬼，应该喜欢大的吧？

嗯，等有了孩子，肯定会变大的，对此嘉嘉是很有信心的。

钟勤手机响了一声，似乎是来了条短信。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发出一声轻微的呜哝，手没伸向床头的手机，反而是在床上摸索起来。

他下意识的动作，都被嘉嘉瞅在眼里，忍不住又是抿嘴轻笑却不出声，就坐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观察他。

钟勤如同弹射一般坐起，逗得嘉嘉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钟勤这下彻底清醒了过来，看她就坐在边上对镜梳妆，忍不住埋怨道：“看我到处找你，也不言语声……”

嘉嘉笑着回到他身边，枕在他胳膊上调侃道：“这张床就算是到处了啊？”

钟勤笑着答道：“小时候，你不总说我是炕头将军，这不就是我的大本营了啊？”

一边说着，身体又慢慢压到了嘉嘉身上。

嘉嘉微笑着在他肩上推了推道：“别闹了，你手机来短信了。”

钟勤看也不看说道：“没事，应该是吴秘快到楼下了吧。”

嘉嘉拉着他起身道：“那还不赶紧起床？”

十五分钟后，吴子飞已经在大楼下等候，钟勤把他叫上了楼。嘉嘉见到他第一眼，就敏感的发现他的不同之处。

“老板娘早，恭喜你们啊！”吴子飞笑容很爽朗，一扫之前满脸的阴霾。

“子飞哥，你也好，看样子，和嫂子有好消息？”

嘉嘉一脸八卦的问道。

“嗯，我们……和平的……分手了。”吴子飞平淡的说道。

“啊？”

嘉嘉忽然感到画面不对啊，分手了，怎么还这么高兴啊？

吴子飞道：“总算是放下了，可以释怀了吧。她已经找到一个能体贴她的男人，我也就放心了。”

嘉嘉给他倒了杯茶，有心想劝慰两句，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要把自己段娟姐姐推销给吴子飞，虽然段娟比吴子飞还要大几岁，但是我们可是优质美女啊。

动了这方面心思，嘉嘉眼珠儿一动，计上心来。

钟勤把吴子飞叫到书房去交待事情，嘉嘉就给段娟打了个电话。“喂？姐，你今天有空吗？”

嘉嘉开口问道。

“妹妹，新年刚开始，姐姐这边手头好多事啊。有什么事需要我吗？”段娟有些为难的道。

她作为空降的经理，自然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属下的尊重，所以她现在真的是脱不开身。

“这样啊……那算了，本来还想你陪我去民政局呢，我们准备今天去领证呢。”

“啊？真的？！那我必须到场的啊！嘉嘉你等等啊，我稍微安排下，这就去找你们。”段娟高兴的道。

嘉嘉道：“嗳，还是我姐最疼我！直接来家里，咱们一块出发。”

“好嘞！等我半小时！”段娟的金城地产也在同社区，所以半个小时就能赶来。

挂断电话，嘉嘉看到唐果已经醒了，穿着宽大的睡衣下了楼来。

“果果，换衣服，今天陪姐姐办结婚证去。”唐果听见有好玩的事，精神振奋了一下，然后蹦蹦跳跳的上楼换衣服去了。

嘉嘉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问道：“亲爱的，我户口本……哎呀，忘了。没户口本能领结婚证吗？”

钟勤道：“那肯定不行了！不过我早把你户口迁到北京了，放心吧，耽误不了大事。”

不一阵，唐果穿着一身蓝白色运动服下了楼，吴子飞愣了一下，看看唐果的小光头，心说：这是从哪儿跑出来这么一位……小师太？

嘉嘉也微微皱眉，唐果这一身……最起码不够喜庆。

而自己的衣服，她明显都穿不了，还真是百密一疏啊。

回头还要给她多添置几套衣服。

钟勤拉着唐果，把她领到吴子飞身边道：“这个就是唐果了，果果，这是你吴子飞哥哥，他负责给你办理入学手续，你们认识下。”

“吴大哥好。”唐果很有礼貌的深鞠一躬道。

“不敢当……”吴子飞伸到半道的手，顺势把唐果扶了起来。

四个人坐在客厅里聊天，很快，门铃响了，吴子飞迅速起身去开门。嘉嘉惊讶的发现，吴子飞和段娟是手挽手进来的：“你们两个……”

现在的段娟已经不是三个月前，那个肌肤暗黄，头发枯干的样子，如瀑布般乌黑浓密的秀发，圆润有光泽的脸庞，整个人显得精气神十足。

吴子飞接过她脱下来的羽绒服，露出她一身剪裁的当的米黄色职业装、套裙，段娟脸泛红霞，但是大大方方的认爱道：“嘿，我们在一起了，想不到吧？”

“怪不得过年期间打电话拜年都找不到你。”

嘉嘉惊讶的道。

吴子飞道：“你们送的迪士尼的票，玥玥非要去玩……”

“原来是在游轮上啊，难怪了。”

嘉嘉这才知道，原来还是玥玥的助攻，起到了决定作用，这孩子人小鬼大，都会给自己找后妈了。

嘉嘉笑道：“不管怎样，我先跟你讲，我肯定是站我姐这头的，你不许欺负她，不许辜负她！不然我肯定会吹枕边风，让他给你穿小鞋的，到时莫怪我言之不预。”

吴子飞苦笑道：“嗯，我已经有这种觉悟了。”

“嘉嘉～ 子飞对我很好的……你别把他给吓跑了……我可跟你没完。”段娟拉着嘉嘉小声道。

嘉嘉心说：唉，完了，现在就学着胳臂肘朝外拐了。

不过嘉嘉也能明白段娟的心理，她比吴子飞还要大三岁，而且长年出于忧郁压抑之中，被人取笑。

虽然她表面阳光乐观，但是内心是非常敏感脆弱的。

现在遇到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自然希望和他好好相处，也不想受太多外界压力影响。

“好啦，我不说就是了。对了，姐，段伯伯最近身体怎么样？”

嘉嘉问道。

“嗯，我爸出院后，这阵一直挺好的，现在啊，我爸妈就信你和黄院长。”

段娟笑道。

嘉嘉道：“那过了这阵子，我去拜访他们。”

“嗳，好。”

嘉嘉又给段娟介绍了唐果，没有多说她的来历，只说是自己的妹妹，段娟也就没多问，只是和唐果两个人互相打了个招呼。

钟勤见这边聊起来没完，就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民政局那边约好了十点钟，进去时候是两个人，出来就是一对新人。

钟勤得偿所愿，难以抑制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嘉嘉两辈子也是第一次领到结婚证，心里也是颇为感慨，如果程志扬也在这里，她可能忍不住对他唱一首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

钟勤向钟震夫妇汇报了喜讯，又约定好晚上回家吃饭，然后就收了线。

“夫人，我们去哪？”

钟勤问道。从今往后可以名正言顺叫老婆了，钟勤心中暗爽。

嘉嘉看他嘚瑟的样子，怎么猜不到他心里的想法，道：“我和段姐要陪果果去买衣服，你们来不来？”

“嗯，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钟勤笑道。

段娟看了一眼吴子飞，吴子飞又看了看自己老板。钟勤大手一挥道：“今天普天同庆，放假半天。”

“那就一起吧……”吴子飞心说：老板，难道你不知道，陪女人逛街，比上班还累啊？“王府井？还是西单？”吴子飞请示到。

“王府井吧，对了，咱中午吃啥？”

嘉嘉征求意见道。

“你说了算，都听你的。”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传递了一圈，最后钟勤开口道。

嘉嘉想了想道：“果果第一次来北京，第一顿怎么也要来点硬菜不是……吃火锅人多热闹，吃火锅怎么样？”火锅是大家喜闻乐见的项目，嘉嘉此言一出，赢得了大家一致赞同。

嘉嘉问道：“果果，咱一会儿东来顺，还是海底捞？”

唐果挠挠头道：“东来顺听说过没吃过，海底捞是什么？我就知道海底捞月。”

嘉嘉笑道：“那还东来顺吧，我喜欢传统的。”

王府井购物的人潮如织，场景也完全如吴子飞所预料，他跟自家老板都成了拎包专用的工具人。

不同于他感到苦逼无助，钟勤则明显乐在其中，还不时送出中肯的建议，以及肯定他老婆大人眼光的马屁之词。

要不人家能当老板呢？

果然有非人之能，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啊！

吴子飞在心中叹服。

好在这段煎熬的时光并不长，才逛了两个店，就已经过了十二点。

头上顶了一顶灰色针织贝雷帽的唐果显然也被嘉嘉和段娟逛商店的劲头吓到了，委婉的问：“姐，咱是不是应该去吃饭了？去晚了怕没地方了吧？”

嘉嘉又给唐果挑了一件竖条纹的短衫，和一条略显宽大的浅蓝色牛仔布的七分长的背带裤，递给她道：“嗯，逛完这间店咱就去，你先把这两件试试。”段娟又递过一双白色的AF1 运动鞋，和一双运动袜。

“嗯，搭配这个好看。”唐果心已经跑去东来顺占座去了，没精打采的拿着衣裤鞋袜进了更衣室。

嘉嘉扭头问道：“你们累了没？”

钟勤笑容灿烂的道：“这才哪到哪儿？不累！”吴子飞很幽怨的看了自己老板一眼，道：“不累……”

嘉嘉很满意钟勤的表现，不愧是自己从小培养起来的逛街小能手，还在家为自己收集了那么多收藏品。

唐果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急着想去吃饭，换好衣服走出来，转了一圈问道：“好看吗？”看她喜笑颜开的笑容，看来对身上这一套还是很满意的。

嘉嘉问道：“影不影响活动？”唐果随即做了几个深蹲的动作，丝毫没见影响她的活动能力。“好的呢，不影响！”唐果答道。

“完美，就这么穿着吧，不用脱了，老公交钱去。”

嘉嘉吩咐道。

钟勤果然二话不说，屁颠屁颠跟着导购员交钱去了。

段娟看了会沉默，吴子飞看了直流泪，心说：你们怎么出来买东西也是大把大把撒狗粮啊？

还让不让人吃中午饭了？

简直心塞到狗粮咽不下啊。

唐果明显没有那么敏感，就是觉得这个姐夫人很好，和自己姐姐一样，都是大好人。

吴子飞陪着老板到前台结账，钟勤沉下脸道：“好啦，别摆着一副哭丧脸了。你面子已经够大了，嘉嘉要不是看在唐果和你的面子上，加快了速度，今天咱们这顿饭两点之前能吃上，都算是烧高香了。”吴子飞才算真正的挖掘出老板真实心理活动的冰山一角。

趁着两个男人走远，嘉嘉小声跟段娟咬着耳朵，段娟斜眼瞥了吴子飞一眼，然后紧跟着红着脸摇了摇头，道：“我们没那啥……主要是陪着玥玥……我们也没怎么单独相触，就是晚上三个人睡在一起。”

嘉嘉小声道：“嗯……姐，不是我说你，如果你真觉得他不错，就果断拿下他。你说你要是把事办了多好，不然我今天就逼着他跟你把证领了。”

段娟摆摆手道：“好啦，姐心里有数的……让我按着自己的节奏来吧。”

嘉嘉点点头道：“嗯，姐你自己有谱就好，有我在，总之不会让你吃亏就是了。”

段娟心中苦笑，但是心里也隐隐有些羡慕嘉嘉套牢了这么大一个金龟婿，看到钟勤每天围着嘉嘉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心里不禁再次感慨，果然是颜值即正义啊。

钟勤结完账回来，嘉嘉和段娟果然都不恋战，只是每经过一个店家窗口，都标记一圈，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东西，看样子是准备吃完饭再调头回来接着转。

东来顺，清真火锅老字号，这个时候正赶上饭点，楼上楼下满满全是客人走动往来，好不热闹。

吴子飞问过服务员，对方说需要等半小时才有位子。

嘉嘉忍不住抱怨道：“你投资眼光这么好，怎么没投几家餐饮啊？”

钟勤笑道：“以前没考虑过，如果你喜欢，今后咱们找找合适的饭店……”

嘉嘉摇摇头道：“那还是算了，既然你没看好这项目，就说明餐饮业有风险，要不就是回报率不高。”

钟勤点头道：“北京许多老字号都还是国营店。有生意爆好的店，不会缺资金。总的来说，也是没找到合适的投资对象。”

嘉嘉点点头，没再聊这个话题，转头对段娟和唐果说道：“姐、果果，咱们再出去逛一圈？让他们男的在这里等位就好。”

钟勤要跟随，嘉嘉自然也不反对。

段娟道：“好啊，好啊，刚才经过的那家饰品店，我看好一副耳环……”唐果也累了，不想去，嘉嘉说道：“你在这儿等着，看得找吃不着，跟姐走，给你买好吃的。”一句话，就策反了唐果。

最后，只留下吴子飞一人等位子，约定好等到座位，就电话通知她们。

嘉嘉看出唐果是真饿了，出门不远，就在一个零食摊位给她买了一个冰激凌，没走几步，又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

唐果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个冰激凌甜筒，吃得开心的不得了，连段娟看着这小吃货开心的样子，都觉得特别治愈。

唉，自己曾几何时也这么任性过，可是人家怎么就干吃不怕胖呢？

段娟想想现在自己为了保持体重，三天两头动感单车、热瑜伽，又是一把辛酸泪啊。

“嘉嘉，你累不累？”段娟问道。

“还好，没什么感觉。”

嘉嘉也有点奇怪，这次怀孕，自己妊娠反应并不严重，嘉嘉猜测是因为这一世自己体质好了许多的缘故。

她突然回想起上一世，自己为了生下宝贝儿子，差点连命都搭上的经历。

而他和自己共同经历了生与死，还真是得到老天的厚赐了。

就在嘉嘉出神之际，步行街迎面来了一对男女。

钟勤忽然目光一凝，那个男的正是程志扬。

“爸！”他一个爸字脱口而出，程志扬、楚青虹都愣了一下，二人随即释然，女婿半个儿，提前叫声爸爸也不算错。

楚青虹松开挽着程志扬的手，程志扬介绍道：“这位是楚青虹楚阿姨，柔然的妈妈。青虹，这是嘉嘉。这是钟勤，我女儿女婿。”

钟勤心里苦啊，但是也无FUCK说，蓝瘦、香菇。

嘉嘉见段娟拉着唐果到了一边去，并没有凑过来，也没有叫她们过来。

“楚阿姨好。”、“楚阿姨您好。”

嘉嘉和钟勤跟楚青虹打过招呼，程志扬问道：“今天有空出来逛街啊？”

“我们今天去民政局领证了。”

钟勤淡然的说道。

程志扬看向女儿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黯淡，有些埋怨的说道：“这么大事，都没跟我说一声。”

钟勤道：“今天周五了，想晚上说，明天咱们一家人来家里一起聚聚。”

程志扬道：“那好……”

钟勤道：“楚阿姨也一起来啊！”

程志扬、楚青虹和嘉嘉一起看向他……场面一时有点尴尬。楚青虹看了嘉嘉一眼，问道：“嘉嘉没意见吧？”

嘉嘉笑道：“欢迎啊，让然然带着孩子一起来吧，我们要几年没见了。”

楚青虹笑着点点头，至少从表面上看，嘉嘉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没有当众让自己和她爸爸下不来台。

约定好了碰面时间，又简单寒暄了几句，程志扬就和楚青虹离开了。

段娟有些八卦的凑上来问道：“嘉嘉，那人就是你爸啊？你爸好帅啊！你妈也好年轻好漂亮。”

嘉嘉淡淡说道：“那个不是我妈……”段娟瞬间有些尴尬。

嘉嘉转而露出微笑道：“父母感情不在了，各自寻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这做女儿的表示理解，也为他们感到高兴……”话虽如此，其实嘉嘉心里更多的是苦涩。

段娟能读懂嘉嘉的不开心，很识趣的没有再多打听她家的情况。这时候吴子飞的电话打了过来，段娟招呼大家去火锅店集合。

进店里刚坐下来，嘉嘉就开始划重点：“姐、果果，你们吃羊肉、还是吃肥牛？有没有忌口的？”二女都摇摇头，表示吃什么都没问题。

嘉嘉又问：“果果，饿了没？”唐果摸着肚子，点了点头。

嘉嘉心里有了数，就开始读餐牌，看了一阵，发现羊肉种类有好多种，就问道：“羊肉哪种最好？”

服务员回答道：“传统羊肉量大实惠，口感适中有嚼劲；羊羔肉嫩滑，人气最高；还有肥牛，都是我们店的招牌。”

嘉嘉道：“嗯……那就来四盘传统羊，羊羔和肥牛各两盘，冻豆腐、金针菇、白菜……”

嘉嘉一溜海点，段娟扯扯她问道：“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嘉嘉也觉得差不多了，就说道：“再来四十串羊肉串，暂时先这些了，不够再点。”服务员也有点惊掉下巴，这几个人莫非是来耍闹的？

看着一个个穿着打扮精致，也不像是来闹事的，就提醒道：“这个……我们家羊肉分量很大的，您点的这些，可能有点多。”

嘉嘉挥挥手道：“没事，吃得完，快点上吧，我们小妹妹已经等着了。”

“好嘞，马上就来。”服务员转身而去，留下段娟和吴子飞面面相觑。

段娟再次问道：“果果刚才不是刚吃了一个冰淇淋蛋筒，一串糖葫芦……她一个小姑娘还能吃下吗？”

嘉嘉掩嘴笑道：“姐，你没听说过，『半大孩子，吃穷老子』这句话吗？”段娟无语，心说：那是说男孩子的吧？

没过一会儿，一盘盘肉流水价端上来，果然如同服务员所说，分量很大。

嘉嘉食欲并不好，没吃两口就停了筷子，看着唐果大快朵颐。

钟勤问道：“怎么？又开始往上反酸了？”

嘉嘉点点头道：“还是想吃点酸的。“钟勤变魔术似的，变出一串山里红，递到嘉嘉面前道：“早给你备着了。”

嘉嘉笑问道：“刚才你故意落在后面买的？”

钟勤道：“嗯，这儿还有，金丝桔、姜丝梅、化核应子。”

钟勤把蜜饯一件件往外掏，嘉嘉摆摆手道：“收起来，晚上回家吃。”段娟感慨道：“妹妹，你这是撞破多少钟，敲烂了多少个木鱼，才求来的如意郎君啊？”唐果插嘴道：“姐？你敲破过山上的钟和木鱼吗？嘿嘿，我倒是敲破过阿尼一面鼓，让我扔河里了，她没发现是我干的。”

段娟不知道嘉嘉这两年的经历，听得一脸懵逼，又是木鱼、又是钟、又是鼓的，自己真的在一个频道吗？

段娟又叹道：“间接耽误你们两年时间，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好内疚，要不然，现在小侄儿怕是都会走路了。”

钟勤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嘉嘉却微笑着说：“姐姐不用自责，如果不是我离开，他也不一定会来主动找我，我也就遇不上你，你也遇不上吴哥，这都是老天注定的缘分，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谁也改不了的。”段娟听嘉嘉这么说，心里果然好过了许多。

至少如果不是自己隐瞒了嘉嘉的行迹，也不会被拉去钢厂做工，人也不会瘦下来，自己老爹病了钟勤也不会救助，也不会遇见吴子飞，缘真的是妙不可言。

嘉嘉笑问道：“姐，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互相有好感的？”段娟有些好奇，也是一脸期寄的看着吴子飞。

吴子飞道：“其实老板让我送她去钢厂，开始我也是抱着恶作剧的心理，整过娟娟几次，但是她都豁达以对，她这种大而化之的性格，我很欣赏，慢慢就被她吸引了。”

段娟笑道：“我那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吧，其实我当时恨不得咬死你的心都有……”

嘉嘉忍不住笑翻，这两个人也太没默契了。

她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对他有改观的了？”段娟道：“有一次我出了工伤，砸伤到脚，伤得倒是不严重，是他背着我去的医务室。那时候我还很胖的，那时候有140 多斤呢，钢厂老建筑也没有电梯，他就很吃力的背着我上三楼，也没有一点抱怨。”

嘉嘉微笑着看着二人，原来这份感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段娟现在看着也就九十多斤的样子，吴子飞也就是中等身材，嘉嘉此刻略微有些心疼吴子飞，背着一百四十斤的段娟上楼梯时候吃力的样子，没想到他还是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其他人也不帮忙吗？”

嘉嘉有些奇怪的问道。

段娟解释道：“平时在高温区工作都要穿防护服的，穿脱很麻烦。那时候工友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把我背起来了。”

嘉嘉笑着看吴子飞道：“很有绅士风度嘛……”吴子飞没说话，其实他是心里有愧，段娟受伤和他有间接的关系，现在阴错阳差还造成了误会，他更不方便明说，这事他打算烂在肚子里。

“亲爱的，我们的婚礼也要赶紧操办了。”

钟勤扭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嘉嘉脸色，和她商量道。

嘉嘉看他陪着小心，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钟家高门大户的，操办婚礼肯定不能不声不响的混过去，具体什么章程，我都配合你就是了。”

钟勤知道嘉嘉向来不喜欢大排场，但是这一次他也做不了主，他需要给家里一个交代，更何况，实际上他也期待一场盛大的婚礼，让大家见证、祝福他们。

“其实我还是很期待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全世界见证我们的婚礼。”

钟勤拉着嘉嘉的手，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相对于钟勤的激情满满，嘉嘉只是微笑着，没有强调自己实际上并不喜欢那种大场面，她需要的只是亲人们发自内心的祝福。

钟勤心里觉得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不免落下一根刺，段娟和吴子飞都是有眼力劲儿的人，赶紧各自拉着二人扯别的话题，才缓和了饭桌上的气氛。

吃完午饭，吴子飞提出有事先走，钟勤知道他要去幼儿园接女儿回家烧饭带孩子，段娟这立志做后妈的女人，自然也要积极和小玥玥培养感情，所以也跟着走了。

嘉嘉和唐果，依然兴致勃勃的拉着钟勤继续逛街，他却笑道：“带你们去参观下我的收藏？”

嘉嘉眼前一亮，笑着应道：“好啊，好啊！”

程志扬和楚青虹回到家，李柔然刚刚睡醒，在逗着孩子玩，听到开门声，就问道：“妈，老公，你们回来了？”

程志扬走进门，搂着大小宝贝儿一阵亲昵：“嗳，我的小宝贝儿～ ”李柔然很享受男人的宠溺，这是一种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享受过的父爱的感觉。

程志扬搂着李柔然道：“睡醒了？饿不饿？你妈给你做饭去了。”

“嗯，还好。奶粉买到了吗？”李柔然问道。

程志扬点头道：“买到了，美赞臣的，美国原装奶粉。”

李柔然道：“帮我充点，看看宝贝儿喝不喝。”程志扬轻抚李柔然还有些水肿的脸庞，一个女孩变成了母亲，有了孩子之后，她的成长是明眼可见的。

李柔然每天默默的带好孩子，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程志扬深感欣慰。

不一会儿，程志扬将奶瓶递进来，李柔然也解开了衣襟，小婴儿正安静的吸吮着妈妈的乳房。

程志扬把母子俩搂在怀里，让李柔然依偎在自己怀抱里。

逗着孩子吃了会奶，楚青虹端着米粥青菜走了进来，看着这一家三口温馨和谐的架势，心里也很高兴。

“闺女，吃饭啦。孩子交给我来喂吧。”楚青虹摸摸奶瓶已经不烫了，就对女儿说道。

程志扬见柔然吃着白粥，嚼着菜叶子，那悲苦的面部表情，忍不住道：“嗳，宝贝儿，这几个月苦了你了，给孩子换奶粉吧。”李柔然坚持要母乳喂养孩子，所以她吃得也都清淡，现在连程志扬都看不下去了。

李柔然摇摇头道：“医生说了，母乳喂养是最好的，我可不想苛待了咱家少爷。”程志扬心里感动，对楚青虹说道：“青虹，你今天不是还买的补品吗？炖上没？”楚青虹道：“炖上啦。”

李柔然笑问道：“什么好东西？”

程志扬道：“燕窝。”楚青虹补充道：“还有花胶。”

李柔然疑惑道：“花椒？味道太刺激了吧？”楚青虹笑道：“不是做菜的花椒，是鱼身上的，好东西，滋阴养颜的。志扬为了你，那也是下了血本的。”

李柔然道：“其实你不用这么浪费的，咱家境才刚刚好转一些……”

程志扬制止了李柔然，搂着她说道：“我早就对自己说过的，要让你们娘俩跟着我过好日子，不让你们再受任何委屈，以后咱们家只会越过越好，越过越甜。”

他又把楚青虹也搂紧在怀里，笑道：“青虹，你教育出一个好女儿啊……我程志扬何其幸运啊……”

“别这么说……唉，都是柔然自己有出息，找了你这样的好郎君。才有我们娘俩现在的幸福日子。”楚青虹眼眶一红，鼻子一酸，虽然这个家庭关系有些畸形，但是难得家里每个人都肯为对方着想，自己母女俩能碰到程志扬，何尝不是天大的幸运。

李柔然也扑在男人怀里，自豪的说道：“嘿嘿，我挑的男人，又能干、又好看，能有错吗？”程志扬被自己小娇妻夸得有些飘飘然了，忍不住问道：“帅吗？有多帅？”楚青红也在程志扬怀里笑道：“当然帅了！其实第一眼看到志扬你，我就爱上你了。”李柔然笑道：“咯咯……妈，你能不能矜持点儿？”

楚青红也笑道：“有啥好矜持的？就不矜持。”

三个人正依偎着你侬我侬，楚青虹忽然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就是苦了嘉嘉和娜娜两个孩子。”程志扬身体微微一僵，对于两个女儿，他心里着实有许多愧疚。

楚青虹接着道：“今天我们去王府井碰到嘉嘉和钟勤了。”

李柔然道：“哦，她们也是去逛街？”

楚青虹道：“他们今天去领的结婚证。嘉嘉这孩子很懂事，还约咱们一起去她家庆祝。”

李柔然叹了口气，现在她也知道了，嘉美家幕后的大老板是谁，平心而论如果易地而处，她可做不到嘉嘉这么大方的善待自己母女。

但是对于曾经最好的闺蜜，她心里还是存着攀比的念头，所以现在总觉得在她面前会矮一头。

程志扬见小老婆的胸前依然敞着怀，就凑过去一边揉捏着，一边吸吮起来。

李柔然回过神来，专心的伺候着男人吃奶。

楚青虹就在边上，抱着孩子笑盈盈的看着。

程志扬揉捏把玩一番，笑道：“好像又大了不少。”李柔然也笑道：“是吧？我早都说了，我们家不是贫乳基因的。我妈当年没生病的时候，胸也蛮可观的。”然后两个人一起望向楚青虹的胸前。

楚青虹穿着件咖啡色的针织毛衣，此时胸部也是鼓鼓的，但是这都是胸衣修正形状的功劳，她有自知之明，自己下垂的胸部不好看，根本没法和女儿相比。

“不会啊，青虹的胸部很美。”程志扬脱下楚青虹的毛衣，李柔然也伸出右手，解开了妈妈的胸衣扣，两只乳房暴露在程志扬面前。

程志扬道：“不一定大就是好，我就喜欢吃小笼包。”楚青虹心里甜甜的，捧着双乳凑到男人嘴边道：“喜欢吃就都给你吃，也没人与你抢。”

李柔然抱着襁褓里的孩子走了，将战场让给了激情燃烧的二人。

程志扬很快脱光了自己的衣服，顺手把楚青虹的裙子也扒了下来。

楚青虹内裤里已经潮湿一片，程志扬伸出两根手指，插了两下，拇指抿了抿，已经能拉出丝来。

他没发出声，但口型明显是：骚屄两个字。

楚青虹也不客气，直接岔开双腿，一手牵着男人的大鸡巴就往自己湿漉漉的淫穴里捅。

她刚才回家路上，在地铁上就忍不住想要了，一直忍到家，她哪肯放过程志扬。

程志扬搂着这个日渐狂野的尤物，对她敢爱敢恨的性格也十分喜爱。

两个人一边亲吻，程志扬一边不断抽送着，可以说李柔然的戏精本质很大程度受了她这个当妈的影响，只不过她是被岁月和贫穷磨去了棱角。

“坐上来自己动！”程志扬命令道。

楚青虹十分顺从，却又显示出她特有的高傲，像个骑术精湛的骑士，有节奏的在程志扬身上上下摆动着她的腰臀。

楚青虹一直动了十几分钟，累得实在没劲继续动了，程志扬才让她躺下，自己跟着又压在她身上开始新一轮的抽送。

程志扬拉着楚青虹的手，让她掰开自己的小穴，看着自己大鸡巴在她淫穴里进进出出，他的眼前却显现出自己的妻子，正摆出同样的姿势，正在年轻帅气的段璧胯下承欢的样子。

程志扬一个没忍住，瞬间射了精，身体趴在楚青虹身上喘息着。楚青虹虽然不是很满意男人的状态，但是身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金秋时节，程嘉嘉和钟勤在京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原本按照钟勤的想法，要在巴黎圣母院举办一场盛大的、奢华的婚礼。

但是嘉嘉肯定不会由着他，自从得知了他真实的身份，嘉嘉自然而然的开始约束他，因为她发现，如果自己不盯紧他的话，钟勤很可能会做出不理智行为。

程嘉嘉的选择是，办一场不算出格的婚礼，这也是多方利益考量的结果。

“他什么都好，但是一旦遇到和我沾边的事情，他就很难保持理智思考。”

身穿一袭洁白婚纱的嘉嘉，有气无力的对着段娟吐槽道。

“好啦，在我们看来，你这更多的是在炫耀……”段娟没好气笑骂道。唐果也一脸认真的点点头，表示赞同段娟姐姐的话。

“嘉嘉，你这身婚纱真美！”李柔然一脸羡慕的说道。

“嘿……其实我心里明白，嫁入钟家，融入周家在京里的圈子很难。我在他们这些大人物眼里，说好听点是灰姑娘，说难听点就是个草根。”

嘉嘉心里继续吐槽：如果有心人继续深挖下去，还会发现自己还俗尼姑的古怪身份吧？

嘉嘉心里有些紧张，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马上到开宴的时间，她再次拨通了妹妹的手机号。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 the number ……”依然无法联系上程娜娜和亲妈，嘉嘉有些担心，想要知道她们的近况。

“叩叩！”

钟勤打开化妆间的门，探进头来问道：“老婆，准备好了没？”

李柔然笑道：“看，新娘子美吗？”

钟勤咧嘴笑道：“我媳妇当然……”当他见到一袭婚纱，浓密的黑发如瀑般垂下，端坐在自己面前这个端庄清丽的女人，钟勤瞬间看呆了。

“我……美得如此明艳动人的嘉嘉，从前真的没有见过……”

嘉嘉脸上现出一抹红晕，确实美得不可方物。

段娟笑道：“确实，咱嘉嘉这气质这块儿，那真是拿捏的呢……”

嘉嘉扭头打趣道：“姐姐穿上婚纱一定比我好看。”段娟看了眼跟在钟勤身后的吴子飞一眼，说道：“你又来打趣我，我倒是想穿，但这是想穿就能穿的礼服吗？”李柔然这不相熟的都看出了些端倪，打趣道：“这还是娟姐眼界太高吧……”

嘉嘉挽起钟勤的手，笑道：“嗯，你今天也很帅！”

钟勤笑容很灿烂，将左手抚在女人挽在自己右手的手背上。“走吧，出去见见我们的客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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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太深了！草死我了！你要草死我了！”此时的孟若馨，正在大床上被一黑一白两个浑身精赤的男人前后夹攻着，操的涕泗齐流，双眼因为兴奋而翻白，嘴角、下巴，以及丰满赤裸的雪白胸部上，沾满了粘稠的分泌物，显然这一场战火延烧，已经持续了很久。

两个男人没有理会孟若馨的求饶，毫不怜惜的重炮轰击孟若馨的阴道和肛门两个淫穴。

抽插了几百下，黑人从女人菊穴里抽出他超过二十五公分的大黑屌，扯去上面的套套，然后把那根半软的家伙递到孟若馨面前。

那个躺在最下面的白人老外，借机抱着孟若馨的大屁股，往上一阵猛顶，啪啪啪啪的密集肉体拍击的声音，操的孟若馨嗷嗷直叫。

即便这样，她也不忘把黑人的大黑龟头塞进自己口中，卖力的吸吮着。

“哦……哦……”黑人壮汉也快速撸动着他的黑屌，身子一抖一抖，显然是已经达到了欲望的顶峰，在孟若馨口中射了精。

黑人射精之后，心满意足的挑开门帘，走出了卧室。

段璧两眼无神的坐在客厅里，身材健硕的黑人全身赤裸着，拍了拍段璧的肩膀道：“你老婆很不错！下周在珠海，我日本的朋友会带一个团来玩，算你老婆一个，陪我们一个礼拜，可以抵你五万块的债务。”见段璧没有说话，只当他默认了。

不一会白人也走了出来，软趴趴的白屌上面还沾满了精液和淫水，两个老外就晃着大屌，在段璧面前一阵互吹，然后才进屋里找回自己的衬衫裤衩，穿戴整齐后，离开了段璧租住的房间。

段璧垂头丧气的回到屋里，看到孟若馨已经累瘫成大字躺在床上，被蹂躏至红肿外翻的肉穴里还汩汩往外流出混着血丝的精液。

段璧呜呜的搂着女人哭泣，孟若馨疲惫的面容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孟若馨听信了段璧的建议，带着娜娜和小儿子段贤来到深圳，原本想用手里的几千万资金投资项目。

但是孟若馨和段璧二人都是眼高手低的主儿，一个月时间，二人的大部分财产，就被几个“老乡”骗得血本无归。

而段璧更是被他的好哥们带着去赌、去嫖，甚至还沾染上了毒瘾……世人都知道，黄赌毒沾染上一门，这个人基本就算完了。

而段璧堕落的速度，则远非常人能及。

三个月时间，他已经欠下了百万欠款。

娜娜被这帮人带走，不知所踪。

孟若馨被迫沦为娼妓，每天躺在床上接客，除了二人日常开销，勉强能够支付段璧欠下高利贷的利息，根本不够养孩子。

昨天晚上，段璧刚把饿的奄奄一息的儿子扔到孤儿院门口，看着开门走出人来把孩子抱进去，他才转身离开。

都是自己选的路，孟若馨没脸向家里老父亲求助，也没脸求助程志扬。

而至今她都不知道娜娜被人拉去抵债，也不知道段璧把自己儿子送到福利院去的事…

…亦或是，她根本不敢睁眼看，不敢面对这个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