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姐妹（下）

嘉嘉道：“那我先看看她的身体状况吧。”祖尔征询克莱尔的意见，克莱尔和嘉嘉也开始熟悉起来，就点点头，问了句：“我们现在去医院吗？其实我带来了诊断报告的。”

嘉嘉有些哭笑不得，祖尔解释道：“我并没有多描述你给我治疗的过程，我父母不会理解，而且会增大我带克莱尔来中国的阻力。”听她这么一说，嘉嘉点点头，祖尔说得有道理。

这时候厨房里传出了浓郁的奶香味，嘉嘉看克莱尔咽了咽口水，笑问道：“这两天来北京，吃饭什么的都还习惯吗？”克莱尔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北京烤鸭好吃！”她来北京这大都市，东南西北还摸不准，除了烤鸭，她也说不上自己这几天都吃的些什么，反正都很好吃。

祖尔笑道：“下飞机的第一顿，果果就带着我们去吃的烤鸭。我那时候昏昏沉沉的没胃口，不过克莱尔却是对它念念不忘。”克莱尔补充道：“我最喜欢那个巧克力酱，味道非常特别。”

嘉嘉愣了愣，道：“烤鸭店的巧克力酱……？”祖尔捂脸说道：“甜面酱。”

嘉嘉和在厨房里的钟勤听了都忍不住笑翻了。

祖尔道：“我和她解释过了，她很执着的认为里面一定加了巧克力。”

嘉嘉咯咯笑道：“好吧，我看克莱尔很有黑暗料理的天赋。”

这时候钟勤端着他的拿手绝活——法式蛋奶酥，走出了厨房。

原本他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有自信的，但是听祖尔说她妹妹喜欢甜面酱口味的巧克力，他对自己的手艺就不那么自信了。

不过幸运的是，嘉嘉和祖尔姐妹人手一个甜品，都对钟勤的手艺赞不绝口，这让钟勤内心的虚荣心再次膨胀起来。

祖尔赞道：“BOSS，你做的Soufflé依然美味非常啊，比上次吃到的小红莓味的更好。”克莱尔颇有内涵的看了看自己姐姐，又看了看钟勤，也点头赞道：“嗯，比艾琳做的好吃多了，她每次做soufflé都会烤糊。”祖尔替她的后妈辩解道：“那应该是烤箱的缘故，我这次回去，不是给家里换了一个新的烤箱嘛，以后肯定不会烤糊啦。”

嘉嘉和钟勤都看出来了，克莱尔小姐也是一个活宝啊……美味的甜品，上等的红茶，加上奶油和糖，非常完美的一顿下午茶，嘉嘉很快也摸清了克莱尔的身体状况。

克莱尔满眼都是好奇的小星星，不明白为什么嘉嘉在自己手腕上摸索一阵，就声称已经诊断出自己的病情，这难道是神秘的东方魔法吗？

如果担保人不是自己的亲姐姐，她都要担心自己被骗来中国会被卖掉了。

嘉嘉道：“嗯，你思虑杂念，是不相信我这样就能看出你的病情吧？”克莱尔有些惊讶，问道：“这样摸脉搏，就能感受出人的情绪吗？还是说，其实你会读心术？”

嘉嘉笑道：“中医是一门经验学科，接触的病人多了，自然就能归纳出许多经验来。在过去科学不发达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的透视仪器，中医是领先世界的医学。”克莱尔反驳道：“可是经验也分正确的经验和错误的经验吧？我认为科学的数据，才是最精确的判断依据。”

嘉嘉和钟勤互望一眼，难得小姑娘有这样的思想深度。

钟勤道：“物理课代表吧，杠杆原理学的这么好。”

嘉嘉和祖尔都被逗乐了，但是克莱尔明显没有GET到笑点。

嘉嘉道：“中医、西医，各有所长，更重要的是掌握知识的人，美国也有名医和庸医之分吧。”克莱尔这次没有抬杠，点点头表示认同嘉嘉的话。

嘉嘉撤回探脉的手指，对祖尔说道：“她的病状比较浅，我帮你们一起调养一个月，在饮食和生活方面注意些，三十年之内不会有事的。”克莱尔问道：“那三十年之后呢？”

嘉嘉道：“如果你的生活没有规律，饮食没有节制，十年之后你就可能会患有高血压、高胆固醇、糖尿病、心脏病等病症，你还只担心ALS吗？”克莱尔沉默，她似乎察觉到，嘉嘉在针对自己。

祖尔打圆场道：“我们的饮食和生活习惯都非常健康的，太谢谢你了，嘉嘉。”

嘉嘉点头笑道：“嗯，只要你们保持健康积极的生活态度，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上一世在祖尔香消玉殒后，嘉嘉对于渐冻症进行过深入的研究，查阅了许多医学书籍：得了渐冻症的人，最后不但无法行走、无法起身，甚至无法完成吞咽动作，会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直到最后无法自主呼吸……如果不是时空出现了分歧，她比祖尔自己更清楚她可怜的命运：她会像她目睹的，像她们已经过世的母亲，无法吞咽食物、不能自主呼吸、好好吃顿饭、睡一觉，都成为非常奢侈的事情……难怪她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程家，那只是她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丝体面付诸的行动。

克莱尔听嘉嘉这么保证，虽然她并没有真正经历过ALS 的折磨，她的年纪也还无法真正体会ALS 的可怕。

她还在因为嘉嘉的莫名针对而有些怄气。

她却无法理解嘉嘉心中对她的心疼，也没法预见自己的未来自己的模样。

祖尔忽然想起嘉嘉给她熬制的中药汤的味道，忍不住有些头疼的问道：“嘉嘉，还需要喝那个汤药吗？”

嘉嘉俏皮的眨眨眼道：“那必须的啊。”

祖尔痛不欲生的叹道：“哦，不……我可以选择不喝吗？”

嘉嘉笑道：“味道其实也还好嘛，你就把它当成黑咖啡喝就是了。”祖尔苦笑道：“我喝咖啡都是加双奶双糖的。不过，我估计克莱尔可能会喜欢那个味道。”克莱尔道：“我觉得你好像是在讽刺我……”祖尔笑着答道：“自信点，你可以把好像去掉。”气得克莱尔扑到姐姐身上，姐妹俩笑闹成一团。

工作室的助理打来电话，已经做出了精灵女神企划的初稿，服化道团队也都有空，也给出了服装设计概念图，克莱尔有些惊讶于祖尔所属的工作室的效率，祖尔对着妹妹一笑，她们姐妹也是很有默契，从克莱尔的眼神里她就读懂了妹妹的想法：“是啊，我刚来的时候，也被他们的财力和执行力吓了一跳。”

钟勤开车，带着三女去公司开会，在车上，嘉嘉对克莱尔说道：“你自己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和他们提，他们几个都是你姐姐的专属团队。”初次来参观的克莱尔见姐姐所属的工作室，虽然她已经猜想过这不会是一个小作坊，但是工作室的软硬件设备如此专业，已经超乎了小姑娘的想象，相比于她在网络直播和电视节目中看到的巴黎顶级秀场的后台也毫不逊色。

其实克莱尔只是个美国阿拉巴马州乡村里的女孩，还没出北京机场之前，还抱有中国贫穷落后的刻板偏见和作为美国人的优越感，但是真正见识了北京这座国际大都会的繁华，克莱尔真的有些心动了，这将是一个豪华盛大的舞台，姐姐的追逐多年的梦想，真的会在这里实现。

克莱尔看姐姐正在和她的团员热烈的讨论设计方案，认真工作的她整个人都好像闪闪发光。

嘉嘉凑到她身边说道：“你姐姐是这个行业中最有天赋，也是最努力的那1%. 在这条逐梦路上，她一定会成为一颗耀眼的超级明星的。”

克莱尔道：“其实，来中国之前，我们一家人对中国，对北京都没有任何画面。爸爸妈妈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放弃巴黎，而来到中国。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姐姐是一直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前进呢。”

嘉嘉点点头，这样的祖尔，是她见到过的最自信、最迷人的样子，就像在克莱尔眼中一样，在嘉嘉眼中，此刻的祖尔烨烨生辉，是那么的耀眼。

克莱尔转头，看向独自站在不远处注视姐姐的那个男人，突然问道：“冒昧的问一句……我姐姐是你丈夫的情人吗？”

嘉嘉玩味的看向克莱尔，笑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克莱尔耸耸肩道：“我猜的！虽然祖尔非常的优秀，但是即便我是她最亲爱的妹妹，我还是觉得，她并不值得你们花这么大的代价投资她。我能看出来，你们是很大的企业家，应该非常懂得计算成本和对风险的评估和规避，除非你们是另有图谋……”克莱尔颇有深意的看向嘉嘉问道。

嘉嘉笑骂道：“人小鬼大的小机灵鬼，懂的还不少。”克莱尔只当嘉嘉是默认了她的猜测，笑道：“这次我来中国，其实也是带着任务来的。我妈妈请我来做侦探，观察一下姐姐的‘男朋友’。你老公蛮帅的，有点像基努。里维斯，做点心还好吃。”

嘉嘉摇头，叹口气说道：“你把你姐姐想得肤浅了，她是真的热爱她的工作。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克莱尔撇撇嘴，明显不相信嘉嘉这种有些苍白的辩解说辞，像极了一个自欺欺人的妻子。

不过克莱尔看得出来，姐姐和嘉嘉已经成为很要好的朋友，而且她在这里生活和工作都很稳定，还拿着过百万美元年薪，即便他们真的是那种地下情人关系，她觉得也无所谓，姐姐开心就好。

祖尔招招手，让克莱尔也加入讨论会。

嘉嘉走到丈夫身边，小声把刚才克莱尔的话和他复述了一遍。

钟勤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对祖尔的感情，想必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吧。反倒是说对她这个人有兴趣，才是符合正常人的逻辑。”

嘉嘉叹口气道：“哎，正是因为如此，我觉得对祖尔有些不公平了，明明她那么努力的工作，那么努力的学习。”

钟勤笑道：“上一世，我记得她似乎也没有这么努力吧？或许她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是靠实力说话的。”

嘉嘉点点头道：“看来是吧，嘻嘻，懂得自我鞭策其实也挺好。”

嘉嘉忽然有些饿了，问道：“晚上咱们吃什么？”

钟勤道：“浩二给我空运来一整条西冷，A5级的。正好今晚我们给克莱尔开个欢迎会，我送去松轩家的铁板烧店里……”松轩家是钟勤最近注资的一家高档日料店，最主要是用他家的商照，进口日本A5和牛比较方便，至于他家的料理……唐果更愿去回转寿司店，因为在松轩家她从来都吃不饱。

程嘉嘉果断拒绝道：“不去他家。”唐果立马点头应和。

钟勤问道：“为什么？他家的菜做的不好？”

嘉嘉摇头道：“不是，他家菜味道不错，就是太精致了，每次去那里，果果都是一口吃一个，看着都替她着急。”

钟勤笑道：“呵呵，也是。那就改去老李家的自助烤肉吧，让李叔给配八人份的菜。我们再带条牛肉和一些海鲜过去。”

嘉嘉拍板同意道：“嗯，就这么定了。晚上吃完饭，陪我去逛街？”

钟勤怕冻着嘉嘉，劝道：“咱还是热热乎乎吃完饭直接回家吧。”

嘉嘉道：“这大冷天的，我也不愿动弹啊，果果和你大公子都快过生日了，然后就是圣诞，完了是元旦、过年……这一年下来，不是在准备生日礼物，就是在准备节日礼物。这也亏了你和婆婆不用我应酬外面的关系，不然我真要崩溃了。”

钟勤无奈苦笑，说起这些应酬他也是不厌其烦，以前他作为京圈最神秘最负盛名的商业巨子，等闲宴会请柬是递不到他面前的，现在也都是吴子飞和张琦在帮他应付人脉关系，让他可以从交际应酬脱身出来。

“嗯，那咱们给果果准备个什么礼物？”

钟勤问道。

嘉嘉道：“我还没想好，这不想和你出去转转，找下灵感嘛。你呢，准备的什么？”

钟勤道：“我挑了件手镯，设计是果果喜欢那种比较野的类型。”

嘉嘉问道：“什么样的，给我看看。”

钟勤在手机上搜索翻找了下图片，递给嘉嘉看了看。

“卡地亚美洲豹啊，挺好。哎，我能选择的范围又缩小了。真犯愁给果果买礼物，GET 不到她感兴趣的那个点。”

钟勤偷笑，建议道：“香水怎么样？我最近发现Lisa用的一款小众香水味道不错。”

嘉嘉道：“有点太不走心了吧？万一哪天两人撞一起，不就尴尬了。”

钟勤点点头道：“倒也是，Lisa休假结束，明天就回来和果果交班，就算果果平时不爱打扮，但是她的鼻子可是很灵的……”

嘉嘉叹道：“哎，再考虑考虑吧。”

钟勤又问道：“你就没考虑考虑，给咱儿子送一份什么礼物？”

嘉嘉想想说道：“小学究啊……送他一套四大名著的连环画吧，从小培养文学兴趣，怎么样？”

钟勤汗了一个，这当妈的太不着调了，还给自己儿子取外号，不过想想自己沉稳的大儿子，小小年纪还真是有一副起点网文大家族嫡系接班人的做派，对号入座的画面感逗得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嘉嘉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还自己偷着乐上了？”

钟勤笑问道：“咱儿子都有绰号吗？老二呢？”

嘉嘉笑道：“周元霸。”

钟勤更是笑喷了，说道：“媛字辈的，感觉跟老妈是一辈的了。”

嘉嘉嘿嘿笑道：“嘿嘿，那就改叫小元霸好了。现想得，哪有那么无聊，给孩子们取绰号。”

夫妻俩又闲聊了半天，顺道通知了张琦、娜娜和唐果晚上聚餐的事，唐果听说有大肉肉吃，表示马上来设计室，让嘉嘉等她。

这时候，祖尔那边的碰头会结束，人员陆续离开，开始忙活分配到自己手上的任务。

祖尔和克莱尔来到钟勤和嘉嘉身边，嘉嘉问道：“方案基本敲定了？”祖尔点点头道：“推进的很顺利。”

嘉嘉又问克莱尔道：“怎么样？你姐姐的工作环境。还满意吧？”克莱尔用力点点头，转头问祖尔道：“姐，能带我参观下你的衣柜吗？”衣柜是指代明星为品牌代言的当季流行产品，是明星的实力与价值最直观的体现。

祖尔打开自己的专属化妆间，克莱尔高兴的冲向秋冬装的衣架。

“哇！这个好漂亮！这见也是！这是今年的最新款吧？”克莱尔兴奋的问道。

嘉嘉笑道：“嗯，都是厂家送来拍照的样品，已经都用完了。有看好的就拿去穿吧。”克莱尔惊喜道：“可以吗？”见钟勤夫妇和姐姐都点了头，她很快挑出了一件Duvetica的长款羽绒服和一件Gucci 的羊绒外套，在两件之间犹豫不决起来。

祖尔得到嘉嘉示意，就对克莱尔道：“喜欢都送给你好了，这件Gucci 的版型偏瘦，我穿着有点窄了。”

克莱尔把衣服捧在怀里，开心的道谢：“谢谢姐姐，谢谢哥哥，谢谢嘉嘉姐姐。”

解决了一半的温饱问题，钟勤就把晚上的安排说了：“晚上一起吃饭吧？为了给克莱尔接风，我特别订了一整条A5和牛的西冷，今天刚从日本空运过来的。”克莱尔听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祖尔，你……我们都以为你在中国受苦，没想到你居然过着这样奢华的生活，你太堕落了。”祖尔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我早就和你说了，我在中国很好的，你说我骗你。”

钟勤和嘉嘉忍不住都笑了。

祖尔问道：“晚上都有谁？”

嘉嘉道：“有我们四个，还有娜娜两口子，还有果果和早早，我们吃自助烧烤，比较自由也不会被人打搅。”祖尔其实不太想去，她的饮食是有严格规定的，她怕自己禁不住和牛的诱惑，只是她看到克莱尔眼巴巴的看着她，就不禁又有些动摇了。

嘉嘉笑道：“开工之前放纵一下也无妨，大不了明天让囡囡和果果陪你健身。”

祖尔下定决心：“那好吧。”

“yes ！”克莱尔激动地几乎跳起来，她也还没有吃过传说中的和牛，据说那种最顶级的要好几百美元一磅，能买至少一百个她最爱的“Cheese Burger ”。

对今天的晚餐，她十分期待。

又等了一会，唐果驾车来到工作室，几人碰面，看看还没到晚高峰时间，就集体翘了班。

约好了家楼下的老李家的烤肉店，唐果开着祖尔的保姆车，带着祖尔两姐妹去抢占有利地形。

钟勤和嘉嘉开车去松轩家拿晚上吃的海鲜。

枣的身形一闪而过，出现在钟勤的车后座上。

嘉嘉问道：“早早，晚上露个面吧？一起吃。”枣低声嗯了一声，算作答复，很显然，她也很期待今晚的美食。

松轩家已经按照要求，替大老板分割好牛排，松轩特选的鹅肝、松茸、海胆、牡丹虾、扇贝、龙虾等……一些分量不大，但是极为鲜美的食材。

钟勤对于食材很满意，就照单全收了。

松轩家搭出将食材全都装入一个大的保鲜盒，然后恭送大老板夫妇离开。

经理凑上来问道：“老板今儿个不在店里吃啊？”总厨也摸不准脉，表面上还故作轻松的耸耸肩道：“可能是打算换换口味吧……行了，忙着呢，先回后面了。”说完，他怀着有些复杂的心情回了后厨。

前堂经理看了大厨背影，一边回到自己岗位，一边心中窃笑：老板最近来光顾的次数锐减，老家伙心里指不定又打鼓了，怕老板炒了他，还在这强作镇定。

老李家的自助烧烤，是那种韩式烧烤，烤肉配各种精致小泡菜，年初刚刚把店面大翻新，清洁又舒适，也是钟勤和嘉嘉经常光顾的食堂。

钟勤早就和老板老李混得熟悉无比，所以他就这样明火执仗的抱着大泡沫箱进了门，其他不明真相的客人只以为他是来送货的。

李老板亲自接待，接过保温盒，让后厨把材料加工出来，然后把钟勤等人送到已经开好了包厢。

唐果和祖尔姐妹俩已经到了，她按照钟勤事先吩咐的，饮料点了一大堆，还开了一瓶干邑白兰地，一瓶店里最好的红酒。

钟勤看了看又吩咐道：“李叔，再加一瓶红酒，一瓶不太够。”

“好嘞！”李老板乐呵呵的答应道：“还要点什么？”

“你们家自己酱的小菜，每样都上点。”

嘉嘉道。

“哎，没问题。”李老板再次应答。

这时候张琦和娜娜正好走到门口，娜娜哈着气，说道：“呵，今天外面风好大，冻死我了。”

嘉嘉笑着拽过她，替她搓搓手，正要引发一场叫你不穿秋裤的大论战，娜娜见势不妙，马上就和克莱尔交谈起来：“你就是克莱尔吧？你好、你好。Welcome to Beijing！”

她英语就是三板斧，除了这两句，就还会一句：“安木凡，三克油，俺的油。”听得克莱尔是一脸懵逼，两个人自然是没法交流了。

然后包厢里就就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小圈子。

祖尔和克莱尔姐妹并肩坐着，克莱尔边上是嘉嘉，再边上是钟勤。

另外一边坐着唐果、程娜娜、张琦，以及枣坐在边上，静等着开饭，也不和人交流。

克莱尔有些好奇，在桌下戳戳姐姐，问道：“祖尔，那是谁？”祖尔道：“那是早早，老板娘的私人助理。我和她也不是太熟。”不一会儿，碳炉烤架摆好，各种新鲜美食也都悉数摆上桌，讲究的摆盘搭配精致的小菜，看得让人不禁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这时候克莱尔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关注程早早了，在身旁嘉嘉热情的招呼下，已经把一大块烤的外焦里嫩的牛排粒送入口中。

正宗的和牛入口的瞬间融化，浓郁的肉香在每一颗味蕾上舞蹈跳跃。

“哇！”克莱尔陶醉的眯起眼，整个人如同升入了天国。

克莱尔感觉自己已经了幻觉：哦，上帝啊，我见到了我的主啊，耶稣怀里抱着的……是一头小牛？

嘉嘉问道：“味道怎么样？”

克莱尔道：“太好吃了，这真的是牛肉吗？我感觉我十几年的人生都被骗了，我以前吃的肯定都不是牛肉。”大家听小姑娘这么抱怨，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包厢里两张长桌并列，每桌上都有一个碳烤炉，足够八个人一起动筷，嘉嘉惊讶的发现，克莱尔的筷子用的极为熟练，看样在美国也是中餐馆的常客。

严寒的冬季，三五知己围炉烧烤，这时候包厢外面也渐渐传来人语，饭店里到了上客的时间。

包厢里牛肉的香气，搭配着各种海鲜不断呈现，饭桌上的气氛非常热烈。

程娜娜坏坏的递过一杯红酒到克莱尔面前，克莱尔有些犹豫，看看姐姐。

今晚的酒是原装的波尔多红酒，是顶级牛排的绝佳搭配，祖尔已经喝了两杯，看妹妹眼巴巴瞅着自己，就点头道：“只许喝一杯。”

克莱尔大喜，接过酒杯，然后一口酒一块肉，不知不觉很快就喝了两杯红酒下肚。

然后，她就张口开始说中文了，让钟勤和嘉嘉都惊讶的看着祖尔。

祖尔耸耸肩、摊摊手道：“她平时比较抵触说中文，实际上她是会说的。”

嘉嘉没好气的说道：“那还让我跟个傻子似的，磕磕巴巴连说带比划说了一下午英语。”祖尔这时候也喝得有点高了，咯咯笑道：“咯咯……这叫什么……中国不是有句成语叫骑虎难下了嘛。而且你英语挺好的，沟通也没有障碍。而且似乎你也没问过她会不会中文吧？”

嘉嘉一想也是，自己确实没问过克莱尔。

而且，上一世，他们一家还在巴黎的时候，邻居家的小姑娘就是这样，能听懂中文，就是不开口说，平时在家都是她爸妈讲中文，她讲法语这么交流。

祖尔家白人血统是主流，祖尔这种热爱中国文化的反倒是比较另类的个体了。

娜娜撇撇嘴，心说：装13的傲娇小鬼。

她看枣只是吃着眼前小碟里的酱土豆和辣白菜，就把好的牛肉夹到枣的盘子里。

“吃吧，别光吃土豆。”枣点点头，道了句谢，就低头细细咀嚼盘子里的牛肉来。

娜娜问道：“早早，你想喝点什么？”枣想了想，说道：“酒。”

娜娜又问道：“哪种酒？红酒还是白兰地？”枣摇了摇头，说道：“二锅头。”

娜娜有些差异，她是第一次发现，这个沉默寡言的暗忍，居然还是个小酒鬼。

她按了服务铃，正忙着招呼客人的李老板过来问需要添点什么，钟勤抢先道：“来一瓶泸州老窖，52度的。再添几个小菜，我看都挺爱吃这冰土豆泥的，还有这个生拌牛肉，都来两份。”他对于枣说道：“尝尝这个酒，比二锅头更绵醇。”枣点点头，依旧沉默的低头吃菜。

克莱尔随手翻了翻菜单，见后面酒水的价目表，吓了一跳，指着红酒最后一栏问道：“这个酒原来这么贵吗？”她真的不懂，在国内不是听说，中国是个贫穷落后的国家吗？

是自己接受了十几年的教育都是虚假信息，还是自己对世界的直观认知出现了问题。

嘉嘉说道：“我们的生活水平，肯定是高于一般百姓的。实际上，美国也确实是世界第一强国，美国人民的平均生活水平也是世界第一的。”克莱尔郁闷道：“可是，北京确实是一座现代化的大都会，虽然我没去过纽约，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比这里更繁华了吧？”

嘉嘉笑道：“如果只看市容市貌，北京应该是首屈一指的。嗯，上海经济应该更繁华一些。”克莱尔好奇道：“上海更好吗？”

嘉嘉点点头道：“北京有许多需要保护的重要历史建筑，所以市容市貌的改造肯定是要受限制的。不过这些园林和宫殿，确是祖先留给我们的无价的瑰宝。”克莱尔道：“我知道紫禁城，我知道长城。”

嘉嘉笑道：“有兴趣吗？明天安排带你去玩。”克莱尔想了想，摇摇头道：“这次工作的机会非常难得，我想多投入一些时间在这方面，如果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的。”

嘉嘉点点头，对小姑娘认真的工作态度表示很满意，看来她非常在意这块现金收入。

不过克莱尔接着说道：“下次来，我要感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祖尔和嘉嘉默契的一笑，克莱尔已经对这个国家燃起了浓厚兴趣，想要更多的了解它，这是好事。

嘉嘉说道：“那么……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敲定一下合同细节吧。”克莱尔拽了拽姐姐，祖尔也凑过来，嘉嘉从随身的包里翻出一张白纸，写上她开出的条件。

顺利完成工作，可以得到10W 元报酬。

影片、照片及相关肖像权产生的收益，双方各得50%.产品的最终解释权归出品方所有。

很公式化的条款，祖尔给克莱尔解释完，克莱尔略微有些失望，10W 人民币换算成美元，也只有一万多，与她需要筹集的高额大学学费还有很大差距，不过她转念一想，对于自己这也是一大笔意外收入，就想要答应下来。

她随口问了一句：“那个肖像权的分成，大概会有多少？”

嘉嘉和祖尔互望一眼，嘉嘉不确定的说道：“这个我们不能保证，要看市场的反响。不过，你姐姐这方面更有经验，你可以听听她的意见。”祖尔粗略估算了下，说道：“你那份应该不少于10W 美元吧。”

克莱尔哪会再犹豫，立刻签了自己的名字加按了手印。

嘉嘉笑着晃了晃草签的合同笑道：“明天你姐的经纪人会把正式合同带给你，我们合作愉快。”

克莱尔也笑道：“合作愉快，谢谢老板娘。”

钟勤突然插口道：“克莱尔，你的起点很高。有没有兴趣了解下网络主播这个行业？”在这个年代，直播经济还没有兴起，钟勤再一次想要凭借自己穿越者的优势，走上时代浪潮的尖端，最近他的公司正在和某知名网站联合设计，中国第一款直播平台即将诞生。

克莱尔有些不明所以，问道：“猪波？那是什么？”

钟勤看看表，已经快到十点钟。

他看看菜上的差不多了，大家也都有了几分醉意，就大手一挥道：“法不传六耳，回家再说。”招呼来饭店老板老李结了账，才对祖尔姐妹说道：“今晚都喝了不少酒，干脆就在我们这边住下吧，我们住A栋，你们姐妹住B 栋。”祖尔道：“你们住的下嘛？”

娜娜嘿嘿坏笑，心说：我们一直都是睡一张床的，肯定住得下。

得到肯定的答复，祖尔又看了看外面街面上呜啸的北风，点点头道：“那好吧，正好我们可以接着聊聊，刚才那个话题。”

钟勤点点头，拉着大部队就回了家。

自助烧烤就在小区旁边，出门左转五百米就到了家，钟勤索性连车都不开了，和老李打了个招呼，只说明儿一早过来取车，老李忙碌了一天，打着哈欠答应了一声。

出了饭店，一阵冷风袭来，克莱尔忍不住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大衣，她还不适应北京冬季的严寒。

回到顶层公寓，克莱尔对钟勤复式双层两个单元，装修豪华的家很感兴趣，钟勤笑指了张琦说道：“我们兄弟一人一栋，没事就互相串门子，过年过节的真好能凑一桌麻将。”祖尔笑问道：“六个人打麻将？”

钟勤笑道：“我替补。”唐果道：“我不会，专职伺候茶水。”

娜娜问道：“祖尔，听你的意思，你也玩麻将？”祖尔笑道：“在巴黎时候和朋友玩过，只是会垒牌，所以还是算了吧。”

嘉嘉沏了一壶好茶，摆上果盘，做到丈夫身边，主持会议道：“好了，说说吧，你做网络直播的想法。”

钟勤见大家的目光都汇集到自己身上，就开始说道：“好吧，咱们讲正题。现在，手机已经是大家日常生活的必需品，随着4G网络的普及……用手机、摄像机拍摄生活片段，然后上传到往上给人看……”经过钟勤的介绍，克莱尔和祖尔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室内暖气很足，克莱尔身上渐渐有了暖意，她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道：“就是类似VLOG吗？我从前有的，只是家里人反对，说会泄露我的个人信息，不安全。”祖尔也说道：“是啊，我看过很多报道，许多博主发布自己的信息和言论，然后遭到了变态的尾随，以及人身伤害，我认为这样增加曝光率是不安全的。”

钟勤点点头道：“我理解你们对于安全方面的担心，安全性确实是一个重要的考量因素。不过，我们的网络直播更多是在室内进行，直播平台信息也经过多层加密，所以更有利于对播主身份信息的保密。”祖尔和克莱尔听他这么说，也都点了点头，反正听听对方的构想也没有坏处。

钟勤笑道：“今天我先聊聊初始的框架……”

祖尔和克莱尔点点头，静听钟勤下文。

“这种新型短视频，和以往的Vlog有明显的区别，强调的是live即时互动。”说着，他就开始解释弹幕即时互动的设计。

克莱尔听得更是津津有味，从前她就很喜欢与许多博主私信互动，现在这种可以即时互动，听着就新颖有趣，非常符合年轻人的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而这时克莱尔才明白，为什么对方在开始的时候要提到4G网络，流畅的直播信号，需要强大的物联网作为支持。

克莱尔心中一动，这时他对于网络发展前瞻性的预测吗？

钟勤接着说道：“克莱尔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首先她是一个外国人，会说中文的外国美少女，而且品学兼优。比如说，她进入大学以后，将她在大学里日常经历分享出来，可以满足很多人对美国大学生活的好奇心，增进中国人对美国人的了解。其实不光美国的青少年对中国不了解，中国人对美国社会一样有强烈的好奇心。”克莱尔更加心动的点点头道：“我现在就特别想了解中国人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嘉嘉见祖尔欲言又止，知道她还是担心户外活动会暴露妹妹的身份信息问题，就补充道：“克莱尔也可以做一名网络外教，专门在网上教大家学英语，这完全可以在室内操作，避免在户外暴露所在地位置。”

钟勤点点头道：“你外貌很美丽，气质清纯可爱，谈吐举止文雅，在网上一定能够打开关注度，如果再有两样拿得出手的才艺，凭借先行者优势，我保准你能够迅速积累人气，这将给你带来千万级别的粉丝群体。”听到这里，除了嘉嘉了解互联网直播的庞大效应，祖尔、克莱尔、程娜娜、张琦和唐果都震惊了。

“千万级粉丝的人气偶像”，他是在造神啊，而且是成批量的造神，别人说的话他们可以不信，但是钟勤本身就是一位神- 资本之神，难怪他能成为这个大时代的王者。

克莱尔很敏锐的捕捉到商机，说道：“这样，似乎我的肖像权可以很值钱了。到时候，我是不是可以接很多广告代言了？”

钟勤很喜欢这个聪明的姑娘，思路一点就透。

他又转向祖尔道：“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最初的直播，主要还是面向国内的市场。而你的目标自然是以完成学业为优先。真正想要挣大钱，等你先完成学业再说，同意吗？”

“哦，这样啊，我明白了。”克莱尔语气有些失望，但是她也认同钟勤的话，一夜暴富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程嘉嘉接口道：“你的Vlog是按播放量支付报酬的，我们设定一次播放需要支付作者一块钱，也就是大概十五美分，那么一万次播放量，你大概就可以获得一千五百美元，并且这个收入是会持续积累的。”

在场所以人都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克莱尔脑海里快速计算着，如果稳定会员群体达到100 万，那么自己每制作一条视频，保守估计都会给自己带来超过数千元美金的收益，虽然这个创意还只是一个粗陋的框架，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看好这个创意的前景。

祖尔也在回味钟勤说的，千万级的粉丝基础，她现在自己都想搞一个直播的名额了，这对她的事业会有极大地帮助。

克莱尔满眼崇拜的看向钟勤，道：“哇塞，你简直就是策划经营的神来之笔。怪不得你这么富有！你的理念绝对是比尔。盖茨，巴菲特级别的。”

钟勤脸上微微一红，心说：不过拾人牙慧尔。

嘉嘉却在一旁骄傲的道：“其实他在中国金融圈就有一个外号，就是小巴菲特。”

钟勤的话，同时让祖尔和克莱尔姐妹、程娜娜，几个人心思都有些活络起来。

时间已经很晚，娜娜安排姐妹俩在自己家里住下。

家里的一应设备，卧室里的各种生活用品都有人来定期保洁，就是为了应对有临时访客的情况。

娜娜拿出一堆护肤品、面膜，递到祖尔眼前道：“都是公司代言的品牌，不知道是不是你平时用的牌子。”祖尔笑道：“还真是，他家这几款护肤品真的不错。”

娜娜也很开心，又坐下和祖尔聊起了护肤心得。

坐在一旁的克莱尔则心里还有些兴奋心情挥之不去，一直都在思考自己本身具有的才艺：我是唱诗班的成员，老师说我声乐很有天赋。

我还会弹钢琴，我还会……这次中国之行，自己真是赚大了。

聊了一阵，娜娜见祖尔不断打了几个哈欠，想起姐姐说她日常生活非常自律，从不熬夜，就问道：“平时这个点，你都睡下了吧？”祖尔看看表，已经快十一点，就点点头道：“今天是有点晚了……看来我还是有些没倒过时差。”

娜娜笑道：“那你们姐妹也早点睡吧。明早还要开会吧？早上果果会来叫醒你们的。”祖尔和克莱尔都点点头，然后二女将娜娜送出了大门，互道了晚安，这才将门关紧。

克莱尔笑着挽起姐姐的手臂笑问道：“这真是你第一次在他家住吗？”祖尔有些懵的看着妹妹，不懂她的意思：“当然，我之前都不知道他们家就在这附近。”克莱尔兴奋道：“走，参观一下呗？”祖尔摇头道：“我好困，要洗洗睡了。”因为今天是私人聚会，又住在别人家里，所以只画了淡妆的祖尔只是简单清洗一番，很快就从客房卧室的卫生间出来，她和克莱尔已经换好了娜娜为她们找出来的替换衣裳，一人一件宽大的白色纯棉圆领衫。

克莱尔光着脚，小跑着上了床。

十冬腊月，数九寒天，即便室内有暖气供应，衣衫单薄的她还是觉得有些冷，在柔软轻柔的蚕丝被里，她渐渐暖和了过来。

“嗯～～这张床真舒服。”克莱尔满足的呻吟道。

这种被又轻、又软，又暖和，克莱尔都猜不到它是什么材料，她又想起家里几乎所有的纺织物，都是打着中国制造的标签，不免有些感叹的问道：“姐姐……你说中国现在是不是很厉害？”打开了床头的夜灯，小姐妹俩开启了被窝里的聊天模式。

祖尔道：“为什么突然产生这种想法？”克莱尔笑道：“关乎我的未来嘛。”祖尔道：“钟勤和嘉嘉都不是一般的人，我相信他的眼光，跟在他们身旁，将来一定会有一番成就的。”

克莱尔点点头道：“真的，他……和我之前想象中的一点也不一样。”祖尔换了个姿势，用右手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侧卧着，笑着看着自己的妹妹，问道：“在你想象中，他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克莱尔道：“嗯……我原以为，他应该是一个有钱的纨绔子；或者是一个贪污政客的儿子；又或者是一个黑帮大毒枭。”祖尔一捂额头道：“天啊，你的小脑瓜儿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阴暗的东西。”克莱尔笑道：“嘻嘻，我现在太崇拜他了，他一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祖尔看着满眼小星星的妹妹，似乎看出了她有了些别样的小心思，不忍心打击少女天真的梦想，只说了句：“好啦，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去公司开会。”

“哦……”克莱尔很期待明天的工作，乖乖的钻进了被窝。祖尔关上灯，也躺了下来。只是对未来各怀憧憬的姐妹俩，其实都没有太多睡意。

娜娜回到A 栋这边，家里大厅亮着灯，但是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见到，不免有些奇怪，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肯定是上楼看电影去了。

她找到楼上，见影音室的门敞开一条缝，昏暗的灯光闪烁着光影。

她嘻嘻一笑，没有进去凑热闹，而是转回了卧室，换好了性感的睡衣，趴伏在床上翻来覆去等了一阵，果断决定出击，色诱一下自己的姐夫。

她挽起长发，露出自己雪白的天鹅颈，又对着手机前置镜头，摆出几个撩人的性感姿势，然后给姐夫发了一段撩人的小视频。

钟勤正搂着果果看电影，嘉嘉头枕在他腿上假寐，见他手机闪了一下，就把手机递给他。

钟勤打开手机查看，手机缓慢的加载中，大约过了一分钟，程娜娜半裸着上身双乳轻摇，摆出嘟嘴亲亲剪刀手、双眼翻白阿嘿颜、双手胸前比心心、勾勾手指来日我等一系列撩骚的姿势，撩拨的钟勤一下就不淡定了，下身的大兄弟呼的抬头立正行礼致敬。

程娜娜的肌肤白嫩细腻吹弹可破，没有一丝暗沉瑕疵，满满的胶原蛋白，而且这小骚货太会撩了，姐夫忍不住想要好好教育她一下。

钟勤起身说道：“我去方便下……”

嘉嘉白了他一眼，他下身那么大反应，她怎会觉察不到？

一言双关的道：“不着急，慢慢享受。”

钟勤知道嘉嘉猜到了，咧嘴一笑，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起身回了卧室。

嘉嘉和张琦见他猴急猴急的跑了，忍不住相视一笑，看看还有些状况外的唐果，张琦拍拍自己身边空着的位子道：“来，果果，也替哥按摩下。”唐果笑嘻嘻的凑过去，张琦直接横躺下，换他枕在嘉嘉腿上，把大脚丫翘到唐果的腿上。

嘉嘉也替张琦做头部按摩，张琦心里这叫一个美啊。

唐果大着胆解开张琦的裤腰带，张琦和嘉嘉也都习以为常，一直以来，果果都坚持用菩萨手给张琦“抓龙”服务，张琦也明显感觉自己越来越收发由心的驱使那条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大黑龙。

嘉嘉瞥了一眼张琦胯下明显大了一倍的阴囊，轻声对他笑道：“果果的按摩治疗确实卓有成效，原先我预计也只是能保存功能，却没想到恢复的这么好。”

张琦也夸赞道：“其实也不能叫恢复了，以前我可没这么厉害。”他想要让嘉嘉也给他生个漂亮的儿子，但是话到嘴边，他始终没敢说出口，也只能在心里借用嘉嘉的一句话，一切都看缘分吧。

嘉嘉看了一阵，心里也是火热火热的，也伸出滑腻腻的小手，和唐果一起服侍张琦。

双倍的享受带来的是远超双倍的快感，让超过三十公分的大黑龙昂首向天，嘉嘉忍不住口水往肚里吞，咯咯轻笑道：“果果也是的，把它伺候的这么好，到最后苦头都要自己吃，当真是自作自受。”回想起张琦失控的那一晚，嘉嘉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唐果抬头嘿嘿娇憨一笑，张口就把张琦的龟头含入口中吸吮起来，心里却想：就喜欢吃大哥哥的大肉肉，可过瘾呢。

钟勤回到卧室，娜娜等不及的扑到男人身上，八爪鱼般的缠绕他的身体，两个人忍不住唇舌勾连忘情的亲了好一阵，娜娜扒了姐夫的上衣，正准备解他的腰带，被钟勤伸手制止了：“宝贝儿，我有些个想法，咱们先聊聊？”他的言下之意，真操上了，就没心思谈正事了。

娜娜笑道：“没关系，我就放进去，不动。”

钟勤无语，感觉这话似乎出自某渣男语录吧？

娜娜跨坐在他身上，下身蹭了蹭，很快找准了位置，慢慢将男人的大鸡巴纳入自己身体里。

钟勤感觉娜娜阴道里已经湿润，显然是已经情动如潮，也就随了她的意，以往这种温柔的性爱，往往可以持续一个多小时，一边聊天一边做爱，名副其实的深入交流。

两个人一边做着爱做的事，一边聊起了直播平台的事。

钟勤问道：“你也想搞一个直播间？”

娜娜一边上下摆动着腰，一边答道：“嗯，是啊，我觉得很好玩的样子。”

钟勤道：“光有兴趣还不够，想要真正做出点名堂，还需要能坚持住才行。”

娜娜道：“嗯，我想好了，肯定会坚持的。”

钟勤对此表示怀疑，但是他也能明白娜娜的心思，虽然现在家里金源稳定，但是她小小年纪，经历过太多坎坷，也在心里留下巨大的阴影，缺乏安全感，现在找准了一个可以为之奋斗的目标，可以自己挣钱实现自我价值，他也希望把她实现愿望。

娜娜在上面动了一阵，额头上微微见了热汗，钟勤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继续摩擦出爱的火花，娜娜忍不住娇哼两声：“哦～ 姐夫，嗯～ 好哥哥～ ”

钟勤坏坏一笑，腰部发力一轮猛攻，引得娜娜更是淫词浪语不断，很快就被钟勤送上了一次高潮。

高潮余韵渐渐平复，娜娜有些埋怨的道：“好好聊个天，干嘛突然就这么用力起来。”

钟勤笑道：“还不是你招引我的，叫得那么骚。”

娜娜嘿嘿笑道：“嘿嘿，是夸我声音甜吗？嗳，我开个直播间唱歌，好不好？”

钟勤被娜娜拉着坐到床边，看着她又拿起自己的麦克风，张开她性感水润的嘴唇，啊呜一口将湿漉漉的龟头含入口中。

很快，钟勤的大鸡巴又开始上翘，散发无穷热力。

娜娜抬眼一笑，心里忍不住对比自家两个男人的优劣；同样的情况下，张琦至少要缓半个小时才会再有性趣，完全比不上眼前的男人。

娜娜的右手套弄棒身，开始亲吻男人肉棒下垂落的两颗蛋蛋。

钟勤轻抚女孩的秀发，继续两人的话题道：“展示才艺，比如唱歌、画画、弹琴，甚至打游戏，都是不错的选择，主要是我们囡囡声美人靓……”

娜娜神情专注的伺候姐夫的小宝贝儿，再含住龟头上下吞吐，整个大龟头都被她亲的淫光鉴人。

尿道、冠状沟和包皮系带她都用舌尖轻轻扫过，一点不见马虎，那精液混着尿骚的味道，都让她几乎又瞬间高潮了。

她陶醉的施展出自己多年苦练的绝技“真空吸”，一面偷偷用手指抠弄湿漉漉的小淫穴。

“卟滋卟滋……”

钟勤爽得几乎飞起，不过再任由她自由发挥，自己又要忍不住了。

他拉起跪在她身前的娜娜，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轻轻挑起娜娜的下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娜娜最喜欢姐夫的温柔，钟勤接着道：“不过，我想让你做另一种直播。”

娜娜脑洞很大，嘻嘻笑问道：“不会是直播咱们造小人吧？”

钟勤摇头，正色道：“在网络上搞黄色是取祸之道，国家对这一方面管控只会越来越严，而且惩罚力度也非常大，你千万别动这种脑筋，很危险。”程娜娜被他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扁扁嘴道：“我就是逗你玩的，你舍得我给人看，我还要顾及你和你哥的颜面不是。”

“还有，以后这些视频不要用手机发，泄露的风险很大。”

“哦……”

钟勤心想：要是嘉嘉给我发这种小视频，我可舍不得删掉，到时候该怎么办？

好纠结啊。

他接着话题说道：“嗯，不过你还真是给我提了个醒，网站建设要把加强监管这一条加进去，作为重点讨论。”

娜娜见自己无意提了一嘴，意见还得到了姐夫的重视，心里不免有点沾沾自喜。

“你还没说，让我做什么样的直播呢。”

钟勤道：“带货直播，了解一下。”

娜娜疑惑的重复道：“带货？字面意思理解，就是推销产品呗。”

钟勤轻抚娜娜被汗水打湿的鬓发，下身一边卖力的抽送，一边说道：“嗯，不过是走高端路线，只推荐精品。首先要给你立一个人设，竖立优雅清新的形象，慢慢把你竖立成为在行业内的风向标。”

娜娜有些为难的道：“这个有些难度吧？我也不懂怎么分辨产品的好坏。”

钟勤道：“这你可以放心，我帮你组建团队，帮你筛选出优质商品。”

钟勤心说：往后五年之内的市面上哪款产品会大火，都在自己脑中储存着，等娜娜建立起她的行业地位，就不是她出去找产品，产品就会自动上门了。

他接着说道：“你需要做的，就是管理好自己的公众形象，以及学习一些美容和营养相关的知识。”

娜娜叹气道：“唉，又要学习啊……”

钟勤笑着在她大腿上拍了下，笑骂道：“这不是你自己要找点事做嘛，现在又怕麻烦。”

娜娜道：“好吧，那我先试试看吧。”

钟勤又传授给她一些引导观众和炒高情绪的话术，一个教一个学，如此深入的教学，着实让程娜娜加深了记忆。

一场欢愉之后，浑身高潮余韵未退的娜娜依偎在男人怀里，笑道：“嗯～ 姐夫，你的课讲得真好，以后就你来辅导我学业吧，好不好？”

钟勤笑道：“你打算怎么补？给多少家教费？”

娜娜咯咯笑道：“一天给我补八节课，一节课一个小时，行不行？”

钟勤听了吓得浑身一哆嗦：“囡囡，你还真是个狼灭啊。”

娜娜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钟勤把她搂在怀里，在她手掌上写了两个字，笑道：“武装后的狠人。”

“讨厌～ ”

娜娜笑着轻打了他一下，然后忍不住在他怀里咯咯笑不止。

钟勤还奇怪她笑点怎么这么低，娜娜却亮出两排晶晶细牙，作势在他胸口的奶头上轻咬，说道：“嘻嘻，就是小母狼，就是想把你嚼嚼吃下肚才好。姐夫，我好爱你……”

钟勤心底一声叹息：她去了广州这三年，野蛮生长了三年……或许这个比喻并不恰当，她不是绿植，而是奔放的烈焰，你不能用水浇她，那样会浇熄她的生命。

钟勤说：“好啦、好啦，宝贝儿，我也爱你。”

娜娜不满的道：“感觉好敷衍呢……”

钟勤道：“那咱们商量商量，去哪儿度蜜月？”

娜娜有些兴奋，笑问道：“咱们一起去？”

钟勤点点头，表示就是咱们一起去度蜜月。

两个人又在床上聊了半天，娜娜问道：“电影还没放完吗？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钟勤拍拍她说道：“你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程娜娜点点头，起身披了件睡衣走出了卧室。

钟勤不动声色起身，也披了一件睡衣，低声说了句：“枣，出来一下。”窗帘旁，角落的阴影里显出一道身影来。

钟勤只说了一句：“我需要你去处理件事。”

程娜娜推开影音室的大门，见张琦头正枕在姐姐腿上，享受着唐果的腿部按摩，她没好气的道：“我姐才刚出院，你就这么压着她，快起来。”

张琦顺势把她拉到自己身上坐了，一只手直接伸入妻子的睡衣里面，果然如他所料，睡衣下面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而她小穴里外都湿漉漉的。

程娜娜偷吃被丈夫抓了个现行，一点也不尴尬，一屁股抢了唐果的位置，把她挤到一边，问道：“电影好看不？”

张琦答道：“没什么剧情，就是看场面挺热闹。你们都聊什么了，聊这么久。”

娜娜嘿嘿坏笑笑道：“我们聊了好多呢，开始我是不同意的，但是一番深入交流，姐夫终于把我shui服了。”

张琦苦笑问道：“是说服，还是睡服？”

娜娜咯咯一笑，凑到张琦耳边不答反问道：“你刚才没趁机和我姐弄弄？”

张琦道：“别瞎说，你姐还没出月子呢。”

嘉嘉听见两人对话，斜眼瞅过来，嘴唇抿了抿，又做了个舔嘴唇的动作。

娜娜没看见姐姐的神态，又问道：“那肯定是操了果果了，不行，我要检查检查。”说着，她就掏出张琦半软不硬的大黑鸡巴来，上面果然湿乎乎的，还有些骚气。

被人赃并获的男人丝毫不见尴尬，反倒是把妻子拉入怀中一番上下其手，借着滑溜劲儿，夫妻俩顺势又操了起来。

“哦哦……好鸡巴大呀……大鸡巴用力……用力……嗯……嗯……”

他俩玩的开心，唐果有些不乐意了，刚才刚刚肏进去，就被娜娜过来搅和了，刚想往前凑，娜娜用小脚丫把她支开，不允许她染指自己男人。

唐果不乐意嘟着嘴，直接调头拉着嘉嘉找二姐夫去了。

钟勤正在浴室里洗澡，唐果一个人闯了进来，直接一头冲到男人怀里。钟勤微微一笑，问道：“你姐呢？”

唐果笑道：“姐不来，让我过来陪你。”

嘉嘉身体还在恢复期，所以自觉地躲开了。

“爱姐夫，我要……”唐果使劲搂住男人，日渐丰满的双峰紧紧顶在钟勤赤裸的胸前，滑滑的摩擦着钟勤的胸膛，更是让他忍不住心猿意马。

“果果，你这里最近好象又变大了？”男人在女孩圆润饱满的美乳弹了一下，然后张开大手握住那柔软的乳肉，一口含住女孩的乳头。

唐果的体型属于那种丰裕的类型，又经过这几个月雨露的滋润，让她的身体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嘻嘻……是吗？”唐果听男人夸赞自己身材变好了，不禁喜滋滋的笑问道。

钟勤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在果果胸脯上又亲了两口，唐果把身子往前凑了凑，让男人更仔细的欣赏自己的胴体。

钟勤的右手在水中揽着女孩的屁股，顺势向上抚摸女孩的美腿，唐果的双手也抓住姐夫的大肉棒，然后借着水中的浮力小蛮腰微微一沉，钟勤的大鸡巴就陷入女孩体内。

“嗯……”唐果发出一声腻人的呻吟，然后熟练的摆动起纤纤柳腰，感受男人的火热激荡在自己身体里进进出出，春心荡漾的唐果在池水荡漾的大浴池里，身心在载沉载浮的温暖中不断轮回。

“啊……啊……啊……噢……嗯……嗯……”很快，唐果感觉自己身后又多了一个炽热的躯体，张琦和娜娜也笑嘻嘻的加入了进来。

娜娜笑着凑过来，张开双臂，直接扑到了钟勤怀里，“哗”的，池水一下就溢出许多，钟勤苦笑着将小姨子接住，二人微微对了个眼神，忍不住就把头凑到一起亲吻起来。

唐果感觉到自己的屁股被张琦掰开，就回头对他一笑道：“哥，亲我！”

张琦冲着唐果一笑，然后楼这女孩的腰，和她激吻在一起。

唐果一边在水中律动，一边在水下摸索到张琦的黑驴鸡鸡，抓着它，不断在自己的肉嘟嘟的大屁股上画圈圈。

张琦的鸡巴越来越硬，大龟头用力突入果果的菊花小穴中，整个龟头冠状沟嵌在了女孩肛门入口进退不得。

“嗯……痛……好狠心的大哥哥……一点儿也不心疼果果……”唐果嘟着嘴娇嗔道。

张琦知道这小妞儿皮实的紧，也不在意她的抱怨，腰部轻轻摆动，借着水的润滑作用，和自己兄弟配合着节奏，展开了你前我后的夹攻。

哥俩一人抱着一个大美女享受着，娜娜一边拉着钟勤的手在自己乳房上揉搓，一边舔着他的耳廓说道：“姐夫……再捅捅囡囡好不好？痒……”

钟勤笑道：“稍等一会儿，待会儿我和哥一起伺候你爽。”

程娜娜眼珠儿一转，直接扭头去调戏小果果。

唐果从来没有尝试过这么刺激的玩法，很快就忍不住大声的淫叫出声：“噢……囡囡姐……你……哦……坏……嗯……嗯……不行了！……太刺激了！……嗯……嗯……唔……唔……大哥哥……二哥哥……唔……喔……好舒服……唔……唔……再快点……果果……果果……果果……受不了了……”

此时，唐果的腰肢和双腿都绷得紧紧的，阴道和菊穴里的两条巨龙，隔着一道薄薄的肉壁，翻江倒海般的兴风作浪。

钟勤和张琦对视一眼，今天算是做了一把打虎兄弟，把果果这小老虎操得已经快翻了白眼：“嗯……嗯……嗯……勤哥哥……你们……弄得我好舒服……天啊……怎……这样……从来……都没有……这样…舒服过……哟……噢……噢……唔……唔……嗯……”

程娜娜看得眼馋的恨不得把唐果拽下来，自己和大小老公大战三百回合。

很快，唐果迎来了她人生最难忘的一次性高潮：“噢……不……好哥哥……受不了了……噢……停停……噢……不……又来了……噢……噢！！！”唐果的身子倚靠在张琦怀里微微扭动着、战栗着，她的身体不断往后仰，下身能用上力的肌肉都情不自禁的夹紧。

她双手像落水的人般，向后抓捞，想要抓住些依靠，很快抓住救命稻草般的触碰到张琦的脖颈，紧跟着她身子如同弓身上翘，下体喷出一股股粘稠的透明体液。

“噢…噢…噢…噢…噢…………！！！”

“嗤嗤……嗤嗤……嗤嗤嗤嗤……”一股股粘稠的腺液激射在钟勤身上，男人微微一愣，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还以为唐果被自己兄弟俩干得失禁了，但是这种粘稠透明的液体明显不是尿，而且这种亢奋激射也不像在撒尿。

钟勤用手指挑了一点，搓了搓、闻了闻，并不是尿骚味，有点新鲜的猎奇感。

程娜娜笑道：“果果这小浪货，居然被干得潮吹了。”

钟勤笑问道：“你也能这样儿吗？”

程娜娜笑而不语，那意思就是：姐夫你自己猜啊。

唐果身子还止不住一下下的抽搐，张琦紧紧搂住了她，轻声在她耳畔安抚，好半天才平复下激动的身心，娜娜故意调笑道：“看你浪的，果汁儿漏出来了。”羞得唐果脸腾得红透了，双手捂住脸呜呜的哭起来。

钟勤笑骂道：“你也真是，知道果果脸嫩，还老是欺负她。”程娜娜自知理亏，讪讪笑道：“就是好玩，玩笑嘛……”

钟勤和张琦两个人一起抱着唐果，说了好些情话安抚，唐果虽然觉得这样很羞人，但是两个哥哥都这么宠她，心里也不免开心的紧，情绪才又渐渐平稳下来。

四个人在浴室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最终都筋疲力尽的靠在一起休息。

程娜娜靠在两个男人的怀抱里说道：“这个浴室改造的真不错……”

钟勤低头提议道：“要不要试试新建的桑拿房？”程娜娜第一个点头表态道：“好啊！张琦快来。”说着话，“哗”的从浴池里站起来，笑嘻嘻的拉着男人的手，就要把他拽起来。

钟勤也笑着，温柔的问小果果道：“果果来不来？”唐果被两个男人弄得手软脚软，有气没力的说道：“果果都站不起来了，要亲哥抱。”

钟勤没想到一贯很“飒”的小果果也有撒娇的一天，忽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在她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伸出双臂将她横抱了起来。

唐果嬉笑着也环抱住男人的脖颈。

桑拿浴室是半嵌入式的密闭木制蒸房，张琦和程娜娜都没有操作过，就光着身子等在门口。

钟勤抱着唐果跟过来道：“左边是干蒸房，右边是水蒸气室。”程娜娜见唐果还像树袋熊般赖在男人身上，心里有些吃味，扁着嘴说道：“怎么还搞得这么复杂？”

钟勤道：“干蒸祛湿气，湿蒸美容。”程娜娜听到美容二字，二话不说就推开右手边的大门走了进去。

钟勤将温控调到50℃，然后给娜娜关上了门。

钟勤和张琦都是老江湖，同时选择了干蒸。

“果果要去哪边？”

钟勤低头问道。唐果想都没想，干脆说道：“我要跟哥哥一起。”三个人就进了左手边的干蒸房。

钟勤在桑拿石上浇了一瓢水，蒸房内的温度迅速上升，还伴随着一股好闻的木香气味传来，让有些昏昏欲睡的唐果精神为之一振，笑道：“原来这就是桑拿浴啊，不就是个大蒸笼嘛，不会把我们都蒸熟了吧？”

钟勤笑问道：“以前没蒸过桑拿？”

唐果摇头道：“以前在庙里阿尼说那些洗浴中心都不是正经人去的地方，所以来北京上学以后，同学邀我去洗澡，我也都没去过。”

钟勤道：“嘿，咱自己在家里，想洗正经的、不正经的都可以。”唐果听他言下之意，又想起这些日子的荒唐生活，更是羞红了脸，躲进男人怀里。

“果果第一次蒸桑拿，如果觉得不好受，就出去透透气，不然容易晕。”

张琦在广州卧底三年，混迹三教九流的洗浴按摩场所，很有经验的他提示道。

他又拍拍两间浴室的隔板，大声说道：“媳妇儿，你那边怎么样？要是受不了就过来吧，这边很舒服的。”然后没过几秒钟，就听见对面大门被狠狠推开，然后程娜娜就光着身子跑进了这边的蒸房。

“热死了热死了，还没法喘气，难受死了。嗳？这边挺舒服的。”

钟勤道：“我才给你调到五十度，这边现在室内温度有七八十度了吧。”

张琦笑道：“我也不喜欢湿蒸，太闷。”程娜娜瞥他一眼，嗔道：“那你不早告诉我。”

张琦道：“你进去的太快了啊，而且我想你为了美，能多撑一会呢。”程娜娜道：“受不了，太难受了，简直跟上刑差不多。这边这个香味挺好闻的，哪来的香气？”

钟勤笑着解答道：“木材是北欧的香衫木，矿石是芬兰原产的矿石。”程娜娜没有不懂装懂，笑嘻嘻道：“嘿，不懂，不过听起来，应该是最顶级的搭配了，是吧？”

钟勤笑道：“算是尽量恢复芬兰浴的原始风貌吧。”

唐果很快就坚持不住，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从桑拿房里走了出来：“受不了，受不了，快晕了。”其他三人也陆续走了出来，张琦笑道：“多喝点水，出了好多汗，要多补充水分。”唐果忍不住想要吐槽：“一边蒸汗，一边补水，感觉就是在瞎折腾嘛。”程娜娜一边擦头发，一边说道：“新陈代谢，排除体内杂质，懂不懂。”唐果被程娜娜鄙视了一番，有些气鼓鼓的扁着嘴。

钟勤拿来饮料，递到唐果面前问道：“果汁还是咖啡牛奶？”

“咖啡牛奶！”唐果最喜欢咖啡牛奶，嘉嘉姐告诉她泡完澡喝更爽，这句话她一直记着。

程娜娜也道：“姐夫，我也要咖啡牛奶。”

钟勤知道她是故意的，不过他早有准备，咖啡奶拿了两个500ml 的瓶装，一个2L装的橙汁。

其实他也喜欢在洗完澡后喝咖啡奶，不过现在只能是女士优先了。

兄弟俩就着纸杯碰了下，各自一口闷了杯中橙汁。

嘉嘉推开了浴室的门，钟勤看她一脸焦急，猜到应该是出事了，就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嘉嘉点点头道：“我妈失踪了……”

钟勤叹了口气，放下了空纸杯，娜娜有些不耐烦，明显不太想管这个每天都可能出状况的妈。

张琦见状，主动打圆场道：“挺晚了，你们姐妹在家里休息吧，我和阿勤去疗养院看看。”

钟勤也道：“是啊，老婆，你别担心，我和哥先去看看。”两世加起来，孟若馨给他们找了许多麻烦，虽然前世他对她并没有太深的印象，爸妈、小姨和干爹也很少会在自己面前提及她，但是她出轨小姨的男友这件事，他隐约还是记得的，也知道她当年是被人枪杀的。

他能够体会亲妈对孟若馨的复杂心情，不想管她，又担心她会重蹈覆辙……嘉嘉的善良，是她的优点，同时也是她的弱点。

程嘉嘉脑海中，往事闪回，让她想起许多事情，她不放心的说道：“你们如果找到她也不要和她有过多接触……”她若有深意的将目光瞥向张琦，钟勤会意，点了点头道：“嗯，放心，我会看好他的。”

张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直觉告诉自己，这两口子谈论的大冤种就是自己，但是又怕自己会错意，就显得自己过于自作多情了。

唐果说道：“那我也去，多个人，多双眼睛。”

嘉嘉抓住她的手道：“你俩不去，在家陪我。”

张琦和程娜娜对视一眼，只觉这两口子操作更迷了。

不过张琦知道兄弟肯定不会坑自己，就陪着钟勤出了门。

两人刚走，娜娜就有些沉不住气，问道：“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嘉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很不好。”

娜娜和唐果听嘉嘉这么说，也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她们都知道嘉嘉的直觉非常灵验，程娜娜悚然而惊道：“是不是那人从日本回来了？”蔡保泉被日本黑道追杀，此后一直下落不明，这也成了娜娜心里挥之不去的一块心病。

嘉嘉摇摇头道：“应该不是他，能够轻松说服咱妈的，我怀疑是那个人。”

娜娜瞬间醒悟，惊呼道：“段璧！？”

嘉嘉点点头道：“多半是他。”

程娜娜喃喃恨声道：“该死的混蛋，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嘉嘉心疼的将妹妹搂在怀里，那个男人也曾经给妹妹心里留下过无法磨灭的创伤，或许这一世尤甚。

张琦和钟勤兄弟坐电梯下了楼，钟勤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就听枣有些冷淡生硬的声音传来：“主人，你让我查的那个人，他现在就在北京。”

钟勤冷冷哼了声，说道：“哼，段璧，我猜到了。你现在能即时定位他吗？”

电话另一面，开着免提的枣低头和技术员交换了下眼神，技术员答道：“老板，我们已经定位到对方的活动轨迹。根据他沿途消费记录，他应该没有同伴。”

兄弟俩已经上了车，钟勤点点头，小声说了句：“他倒是匹孤狼……能查到他身上有没有武器吗？”

程序员说：“变量太多，如果是现金交易，我们是监控不到的。”

张琦一直专心开车，这时候忽然说道：“他在广州名声臭过沟渠老鼠，而且他胆小又龟毛，一路北上身上不会有致命武器的。”

“哥，去疗养院。”

钟勤又对电话那头吩咐了一句道：“直接报警吧，把定位发给冯队。枣，你来和我们汇合。”得到了答复，钟勤挂断了电话，然后才对张琦说道：“哥，不要掉以轻心，烂泥乎一身也膈应人，更何况一个想要报复社会的艾滋病人……”

张琦听了自己弟弟说的话，忽然有种汗毛倒竖的恶寒之感。

他将车开到戒毒疗养院大院，枣已经等候在此地，紧跟着张琦的SUV 后面进来的，是市刑侦支队的车。

张琦见车上挣扎着不肯下车的人正是孟若馨，她疯狂的挣扎，手推脚踹不肯下车，让两个身经百战的刑警都拿她没办法，他这才明白，嘉嘉之前嘱咐钟勤，不要和她正面接触是什么意思，这个女人已经被那个段璧洗脑太深，早已无可救药了。

钟勤低声在枣耳边吩咐一句，枣掉头进了疗养院，很快就有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赶来，其中为首的一人手里明显拿着类似电击枪的武器。

孟若馨也是乖觉，见到来人瞬间认怂，老老实实被请出警车。

孟若馨如同失魂丧魄一样，跌跌撞撞从钟勤和张琦身边走过，一瞬间她暴起，张嘴照着钟勤的手臂咬来。

张琦眼疾手快，拉着钟勤往后一闪身，将他护在自己身后，孟若馨又是“呸！”一口口水飞向张琦面门，被严阵以待的枣用衣袖挡住。

“钟勤！钟勤！你是个大王八！你是个大王八！你娶了个婊子还当个宝～ 你回去问问她，她当初把身子给了谁？哈哈哈……你们兄弟都是绿帽大王八……张琦也是绿帽大王八！程家人是贱种～ 钟家人都是绿帽大王八～ 哈哈～～～～”尖笑声凄厉嘶哑，钟勤两世为人，他今天终于亲眼见识了，这个传说中能够搞砸一切，人世间最不值得同情的女人的丑态。

杀不得、放不得……留不得……她知道妈妈的秘密，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到周家人的耳朵里，钟勤杀心渐炽……

张琦听孟若馨声嘶力竭的侮辱每一个自己挚爱的人，他的拳头也渐渐握紧，想要杀了这个贱人，这种人为什么会有资格来到这个世界上做人？

而不是做一头猪、一条狗？

就连狗都会对自己的主人摇尾巴吧？

而这个人，沦落到这种地步，她依然不懂忏悔，当真是冥顽不灵。

她造嘉嘉的谣，连老程也骂了进去，虽然程家人的关系确实有些复杂，但是即便嘉嘉的初夜不是自己兄弟，那又有多大关系呢？

自己兄弟从来都没有表现出处女情结，难道她以为仅凭这一句话，就能挑拨钟勤和嘉嘉的关系吗？

不过，张琦被勾起了好奇心，嘉嘉的处女到底给了谁？

当他将目光望向自己兄弟的时候，却发现他双目赤红，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不免有些吃惊。

“阿勤，你没事吧？”

张琦问道。

“哥，我没事，枣，你没事吧？”

钟勤深呼吸一口，问道。

程早早记得嘉嘉吩咐，直接将沾了口水的衣袖撕掉，随手扔进身边的垃圾桶里，刚回到二人身边，听钟勤问话，摇了摇头道：“没事。”

张琦将自己的外套脱了，替她披在身上，程早早展颜一笑，很感激张琦的绅士行为。

冯队长带着两个员警走上前，对钟勤说道：“钟先生，还麻烦您给我们回队里做份笔录。”

钟勤点点头道：“行，我们跟在你车后面。”三个人上车，钟勤给吴子飞打了个电话：“明天把孟若馨送到精神病院去，她在疗养院呆的太滋润了。哪家精神病院？嗯……你查查谁家安保措施最严格……延庆？行，就那儿吧。要那种完全隔离的环境，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她疗养……”

张琦听得简直冷汗直冒，这种隔离措施，只怕正常人也会给逼疯了吧？

他见钟勤放下电话，问道：“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钟勤叹口气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张琦一时语塞，他有个锤子的办法，摊上这么个丈母娘，也确实是他兄弟俩祖宗积了八辈儿的阴德修来的。

钟勤手机忽然响了一声，他低头一看，原来是QQ信息，箬叶师兄的信息：“师弟，在否？”

钟勤拨通了箬叶的电话，问道：“箬叶师兄，怎么有空找我聊天啊？”

箬叶道：“是仁波切让我来接引一位施主回山，需要师弟帮忙引荐。”

钟勤灵光一闪，回山好啊，山上是嘉嘉的主场，捎带着将孟若馨送去，天天接受大喇嘛的灌顶开光，那可就像那首印度F4歌里唱的：我在东北玩你妈，见个洞就往里打，嘟嘟噜度哒哒哒……想想都解气。

哎？

也不对……要是把孟若馨布施给庙里，自己辈分不又跌了？

要不然还是把她送印度去吧？

眼不见心不烦。

箬叶见钟勤半天不言语，就问道：“师弟，你还在吗？”

钟勤回过神来，说道：“师兄我在听，你接着说。”他没太在意箬叶说的话，想必仁波切让箬叶师兄来北京找自己，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是北京本地人，能够提供一些便利。

毕竟北京有两千多万人口，他科不相信仁波切要找的人，会是他认识的人。

箬叶道：“仁波切让我接引的这位施主叫做孟若馨。”

钟勤愣了一下，然后大声道：“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仁波切啊！师兄，咱庙里今年需要捐款不？我给你开张两千万支票，你给庙里带回去。”

箬叶道：“可是年初嘉嘉已经给庙里添了五百万的香油钱……”

钟勤笑道：“应该的，换，都换成最好的老山檀，香油供奉加双份，要最上等的素油，供奉活佛一定要虔诚。”

张琦有点担心的看着像是犯了狂躁症的弟弟，心里不免有些犯嘀咕：这是让孟若馨传染了精神病了？

钟勤未免夜长梦多，当即对张琦说道：“哥，你把我放路边，你和冯队回去录下口供，我回疗养院见个客人。”

张琦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个情况？”

钟勤咧嘴笑道：“好事！就是说起来有些复杂，等回家了我再跟你说。”

张琦把车听到路边，说道：“行吧，你带着早早去。”

“行，那你路上小心。”

钟勤干脆下了车，一边给箬叶发了个疗养院的地址，一边对枣说道：“你给老张打个电话，让他开车来疗养院一趟。”

不到半小时，钟勤见到了那个皮肤白净，长相文雅的帅气僧人。

二人握手，钟勤心里由衷的开心，他其实挺喜欢这个看似文弱的和尚，因为他肯定是嘉嘉的菜。

“师兄，日本一别，又有几个月不见。”

箬叶笑道：“师弟别来无恙……嘉嘉还好吧？”

钟勤道：“嘉嘉还好，她也很想你。”

箬叶神色间露出一丝怅然，但是很快就收敛了去，又问道：“你们的孩子出生了？”

钟勤点头道：“嗯，又是两个男孩儿，就如仁波切预言的。师兄今晚和我回家吧？”

箬叶摇摇头道：“仁波切让我接到人连夜赶回去，这是他老人家再三嘱咐的，我不敢耽误。”

钟勤点点头，他心里巴不得尽早送走孟若馨，以免夜长梦多。“嘉嘉的妈妈……就是这位孟女士，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箬叶点头道：“路上我会看顾好她的。”

钟勤又嘱咐道：“那回山之后，也请派人看顾好她，以免她下山为庙里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箬叶道：“师弟放心，仁波切自有安排。”

钟勤道：“善哉善哉……”

与此同时，张琦和冯队回了刑警队。

作为老刑侦出身，张琦在冯队问询的时候，自然应对的滴水不漏，而关于他在广州期间和卧底行动有关的内容，他也都照例按照保密条例，回绝了部分讯问内容，对此冯队也表示理解。

最后，冯队带他到法医处辨认了尸体，确认死者就是段璧本人后，张琦沉默了几分钟，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冯队说道：“我们到的时候，他表现的很抗拒，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针头，说是艾滋针头，里面是他的血。然后在对峙时候，他从护栏跌下，把脖子摔断了。”

张琦微感无语，感觉这货的生命像是一个毫无价值般的虫豸……但是他心中又忍不住迸出一个念头，如果不是钟勤拦着自己，这个艾滋针头或许会扎到自己身上……张琦甩甩头，将这个奇怪的念头抛之脑后，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么奇怪的念头？

难道自己的生命卑微的连虫豸都不如吗？

简直是开国际玩笑。

因为公安局查不到段璧的直系亲属，张琦签了字，认领了段璧的尸体。

到火葬场的最后一程，他决定送送这个送过自己一顶绿帽子的家伙，或者说将他挫骨扬灰换一种说法。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具体怎么安葬这个渣渣，还是要大家一起商量，自己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小气。

囡囡还恨他吧？

囡囡心里还有他吗？

一时间张琦心里难免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从公安局出来，张琦刚上车，就拨通了钟勤的电话：“喂，到哪儿了？”

“刚送走箬叶师兄，他把孟女士接走了。”

钟勤答道。

张琦有些惊讶，问道：“接走了？接去哪儿了？”

钟勤道：“普陀宗继庙，嘉嘉的地盘。上次措巴师兄、箬叶师兄、谷乔师兄……几十个精壮的大和尚，嘿嘿……你懂的。”

张琦也露出会心的奸笑道：“嘿……那岂不是爽得起飞了？”

“阿弥陀佛，佛门清净之地，不胡乱猜测。山上是有座庵堂的，果果就是从小在那儿修行的。”

钟勤道。

“哦，是啊。箬叶走的挺急的啊……”

张琦道。

“他也是得了仁波切的嘱咐，让他连夜往回赶，我让老张开车送他们回去了。”

钟勤道。

张琦有些惊讶的道：“今天不是你安排庙里来接人的？”

钟勤道：“细思极恐吧？活佛是真有道行的，千万别不敬。”

张琦赶紧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钟勤道：“回家再聊吧。”

张琦发动了汽车，说道：“行，要我过去接你们一趟吗？”

钟勤道：“我和早早打了个车，已经快到家了。”

张琦道：“行，我半小时左右到家。”

钟勤道：“路上开车小心，家里见。”

“嗳，家里见。”

半小时后，张琦顺利的回到家，一进门，程娜娜带着香风扑到了他怀里。“老公回来了？”

张琦有些莫名的感动，自己的小宝贝儿越来越粘人了，也越来越疼人了。“是啊，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儿？”

张琦一手揽着娇妻，调笑道。

钟勤、嘉嘉和唐果也凑到门口迎接他，一家人来到沙发上坐定，钟勤问道：“哥，公安局那边什么情况？”

“就是问问今晚什么情况，我就照实说了。冯队又跟我了解了些在广州时候的情况，算作背景调查，我也捡能说的说了。”

张琦答道。

“然后呢？”程娜娜问道。

张琦道：“然后？哦，对了，段璧死了。这人脑袋拎不清，拿着个针管和警察对峙，结果自己从高处坠下，头朝下摔断了脖子，救护车的没来就不行了。他也没直系亲属了吧？还是我签的确认书，明天法医办公室会把他的遗体送到火葬场。”

嘉嘉叹口气道：“哎……”其他人面面相觑，见嘉嘉久久没有下文，都等着看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嘉嘉心里确实有千言万语，两世为人，她最是了解这个段璧，堪称是程家克星的存在，带给自己的亲人是毁灭性的伤害，如今人死了，她才算是放心了下来。

她忽然感觉周围过分的安静，环顾四周，见大家都在直勾勾看着自己，就问道：“怎么都在看我？”

程娜娜说道：“等你这大家长拿主意呗……”

程嘉嘉想想说道：“人死债消，选块墓地把他安葬了吧。”

钟勤点头表示赞同观点，毕竟他和嘉嘉都清楚，死去的魂灵需要抚慰，只希望如果段璧还有机会轮回转世做人，能够多积福报，来消解这一世的罪业。

张琦见娜娜不置可否，有些不满意她的态度，但是嘉嘉和钟勤都已经形成统一意见，那么他也就不再提反对意见，毕竟他对段璧远远算不上刻骨的仇恨。

程嘉嘉拉着妹妹的手，轻声劝慰道：“这事你们也别怪妈妈又发作，她心里对小贤弟弟有愧疚，觉得我们不肯帮她……”

张琦微微一愣，半天才想明白嘉嘉口中的小贤是谁，虽然孟若馨和段璧是两个烂人，但是孩子始终是无辜的。

钟勤也不愿多提这个孩子，虽然在另一个时空，他是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是干爹和小姨认养的儿子，那小子从小就爱和自己抢东西，什么都抢，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我们没有义务帮她擦……收拾烂摊子。那个孩子也早就卖给了人贩子，我都无法找回他，段璧更不可能有他的消息，她还是被段璧骗了。”

程嘉嘉叹口气，她也认可钟勤的说法，现在事情暂时平息了，只是不知道如何向外公交代。

“我累了，咱们睡吧。”

嘉嘉没精打采的说道。一家人因为这突发事件折腾到后半夜，也早都人困马乏，很快就拥抱成团，组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克莱尔从睡梦中醒来，感觉神清气爽，自从知道自己家族病史之后，她很少像今天这般轻松过。

她忍不住在陌生的环境里发起呆：昨晚经历是一场梦吗？

我在哪里？

嗳？

这是在哪里？

对了，自己和姐姐来到了中国，住在了大富翁的家里，大富翁说要带着自己赚钱，赚好多好多钱，自己终于有钱支付大学的学费了。

克莱尔的意识渐渐归位，她重新钻回被窝里姐姐的怀抱里，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失望：大富翁昨晚居然没有来夜袭吗？

祖尔被妹妹一顿折腾，微微掀开眼罩，瞅了一眼床头的电子表，早上七点钟，是时候起床了。

祖尔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艰难的离开了舒适的大床。

“姐姐，这儿么早就起床啊？”克莱尔忍不住抱怨道。

祖尔笑着拉开窗帘，天还蒙蒙亮，她说道：“不早了，冬天天亮的晚，但是整个城市都已经醒来了，你看。”克莱尔闻言凑到床边，果然如姐姐所说，从高处俯瞰整个城市，人如织、车如龙，一如昨夜繁忙的街道，这座巨大的城市仿佛永远不知疲倦一般。

“看到了吗？这就是中国人，他们真的很勤劳。”

克莱尔心里有些不甘，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和自己家乡的静谧安详比较，她更喜欢大城市的喧嚣热闹。

“姐姐，巴黎比这里更热闹吧？”克莱尔问道。

祖尔愣了一下，然后转身坐在窗台上说道：“那是不一样的吧，作为一个过客，我并没有资格过多评论，但是我并不喜欢那里。但是在这个城市呆的越久，我就越喜欢北京，想要更多的了解这个国家。”

克莱尔小声道：“我可不像你，有黄热病。我更憧憬巴黎。”

祖尔无所谓的耸耸肩道：“那就要等你自己去探索了，这个世界很大，许多事情需要亲身体验过，才会有切身体会。而且，人的想法总在不同改变的，不是吗？”克莱尔点点头，对于姐姐的提议，她十分赞同，也憧憬着未来可以见到不同的风土人情。

祖尔手机亮了一下，她笑着回复了一句，又放下手机对妹妹说道：“嘉嘉已经准备好早餐了，叫我们洗漱完过去吃早饭。”

姐妹俩简单洗漱一番，出门来到隔壁单元。

两套房完全一样的布置格局，但是这边却显得更热闹，更有人气。

大家围坐在一起，嘉嘉问道：“昨晚睡得还好吧？”祖尔点点头道：“房子隔音很好，很安静，我一觉睡到天亮。”克莱尔也说道：“我也是，很久没有这种睡眠质量了。”

程娜娜筷子夹着一根油条，心里却忍不住嘿笑：昨晚我们这边可热闹呢。

嘉嘉问道：“早餐也忘了问你们想吃什么样的，就每样准备了些。”克莱尔有点傻眼，问姐姐道：“这都是什么？”

祖尔问道：“吐司、煎蛋、香肠，还有果酱。你还是想尝尝北京当地的早餐？”

克莱尔眼睛一亮，笑道：“我要吃当地特色的。”

程娜娜使坏，盛了一碗豆汁儿，递到克莱尔眼前道：“干了这碗豆汁儿，今晚都是北京人。”

嘉嘉笑骂道：“就你搞怪，咱家没人喝那玩意儿。”克莱尔问祖尔道：“豆汁是什么？”

祖尔道：“据说味道和鲱鱼罐头差不多的东西……”

克莱尔脑补了下那种味道，虽然她也没吃过鲱鱼罐头，但也是久闻其名，忍不住吐了吐舌头道：“呃，还是算了。我还是喝咖啡吧，双奶双糖。”

祖尔笑道：“有粥吗？早上喝一口养生粥也是极好的。”

嘉嘉自然了解祖尔的口味，清粥小菜，一根油条，外加一碟腐乳，送到了她面前。

克莱尔笑容很诡异的凑到姐姐耳边，小声道：“你怎么看也不像是第一次留宿在这儿哟，我的姐姐～ ”祖尔也有些奇怪，嘉嘉好像一直都很了解自己，这件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苦笑摇头。

克莱尔见姐姐不说话，就戳了戳那块腐乳问道：“这是什么？”

祖尔解释道：“中式蓝奶酪，要不要尝一尝？”

克莱尔摇了摇头，一脸嫌弃的放下了筷子。

嘉嘉递来一杯香浓的咖啡，克莱尔精神为之一振，赞道：“好香的咖啡。我还是吃吐司煎蛋吧。”

嘉嘉又问道：“有薯条，要不要来点儿？”克莱尔开心的点点头，表示自己要一大份。

祖尔却忍不住摇头苦笑道：“你如果想吃姐姐这碗青春饭，就要注意饮食了啊。”

克莱尔笑道：“我还年轻，不怕的。”

嘉嘉回厨房炸薯条的时候，克莱尔就看着唐果一口一个，二十几个长饺子，心说：这个姐姐吃得东西好想的样子。

唐果看到小萝莉的眼神，就地给她一个锅贴说道：“猪肉韭菜白菜的，要不要尝一个，挺好吃的。”

“谢谢。”克莱尔从善如流的接过，然后张开小口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没多久，嘉嘉在厨房里听祖尔招呼道：“嘉嘉，你薯条还没炸呢吧？我妹妹该吃锅贴小笼包了，你别忙活了。”

嘉嘉只得又将准备好的薯条装袋放回冰箱，自言自语的笑道：“喝咖啡配猪肉锅贴，这丫头果然有暗黑界料理的潜质。”

克莱尔已经和唐果成了饭圈好友，看她吃东西就是觉得很香很好吃的样子，听她说她最喜欢吃的煎饼果子，特别是她馋涎欲滴的样子……克莱尔几乎就想马上来一套尝尝，是的，她已经学会了，煎饼果子的量词要用套，一套、两套。

钟勤用手肘戳了戳嘉嘉，笑道：“让果果开一个吃播吧，应该会火。”

嘉嘉有些担忧，说道：“做那种直播还是伤身体的，而且是鼓励浪费的行为。”

钟勤道：“其实存在即合理，即便我们不让果果做，将来肯定也会有别人去做。而且我们直播重质不重量，给果果弄点好吃的，主要是看她吃得香，就很下饭那种感觉。”唐果都听傻了，什么意思？

让我对着镜头吃饭给人看，有人爱看这个吗？

嘉嘉却觉得丈夫说的也有道理，要结合能吃和会吃和会做多个技能。

“那应该定义为美食主播，不能单纯做吃播。”

嘉嘉心中的蓝本，是孤独的美食家里的五郎叔。

程娜娜、克莱尔和祖尔等人也有些好奇节目效果会怎么样，张琦却笑道：“我觉得看果果吃饭，确实很治愈。”一句话提到了点子上，特别是唐果吃饭时候的那种幸福感和满足感，嘉嘉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甚至有了亲自编剧本做导演的想法。

吃完早饭，送走了祖尔和克莱尔两姐妹，嘉嘉目光炯炯的看向唐果说道：“嘿嘿嘿嘿……果果，你要火了哦～ ”唐果有点寒毛倒竖的感觉，吓得她口里的锅贴都觉得不香了。

“姐，你干嘛这样看我？”唐果心虚的问道。

嘉嘉笑道：“小心肝儿，小宝贝儿，姐有个很适合你的角色，姐要把你捧成大明星。”唐果吓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说道：“姐，你别这样儿，我害怕……我也不想当什么明星。”

“怕啥，有好事……”

嘉嘉思维忽然有些卡壳，因为她考虑到《孤独美食家》许多情节没法照搬，不然会显得很假。

还是需要树立果果会吃也会做的人设，会做饭的美食家，才是懂得美食的真谛的美食家。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唐果一说，唐果眼睛也是一亮，说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报一个烹饪班？”

嘉嘉也很受启发，说道：“可以啊，中餐、法餐、意大利餐、日餐、韩餐、泰餐、墨西哥菜，各国美食都可以了解一下，还可以研究一下面点制作。果果你对这些有兴趣吗？”

唐果点点头道：“有兴趣啊，我就觉得做饭是件挺有趣的事。”

嘉嘉笑道：“行，你好好学，学好了将来做个真正的中华小当家。”

“等我学成了，回来给姐姐姐夫做饭。”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