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诀别

1

周昆的被褥在杏枝生孩子的几天后不知怎么的丢了,周昆找遍了堂屋都找不到,猛然想起前几天燕子曾把自己的被褥拽进闺房,便向燕子要被褥。

“你把被弄丢了关俺啥事?”燕子昂起头,慢悠悠地给了周昆一个白眼。

“不是,妹子,你把俺被拿走了俺睡哪呀?”周昆赔笑到。

“那俺不管,你弄丢的又不是俺弄丢的。”燕子转过身,捡起了手里的针线活。

“呀,挺粗的人儿咋还做起来绣花了呢?”周昆看着燕子拿着针费力地一针一线绣着花的样子,心里觉得新奇。

“要你管。”燕子的脸刷地红了,赶忙把花样藏进枕头下面:“有事没?没事赶紧出去!”燕子站起身,挺着脖子把周昆往屋外头赶。

“哎,哎!我被褥!你不把被还俺俺住哪呀?”周昆被燕子推得踉跄,一边喊到。

“榆木脑袋呀你!”燕子听着周昆的话心里腾地冒了火:“你爱住哪住哪!”燕子觉着自己的暗示那么明显周昆都不懂,心下又羞又气。

“哎,燕子!”周昆被推出屋,燕子屋的门便砰地关上了。

“这……”周昆认为燕子仍在生自己的气,便没再多说。

燕子和周昆最近的关系十分微妙,以往是燕子叽叽喳喳地磨着周昆,周昆则爱答不理地回应,这回整掉了个个儿,周昆老跟在燕子后头,燕子倒昂着个小脑袋,神气地撇着嘴不老说话。

燕子少女的小心思觉着让自己爱的男人不住地关心,担心自己,心里就十分受用,自己上赶子缠着周昆倒没现在来得轻快舒坦,燕子的神采更轻盈灵巧了,水灵灵的眼睛老是骨碌碌转着,动着小心思千方百计地让周昆顺着自己哄着自己,自己则享受着被爱人呵护的快乐。

只是周昆这个榆木脑袋着实不开窍,自己几乎一天八遍地暗示周昆弄自己,可周昆就和木雕的和尚似的不开窍,把燕子这几天憋得不行,最后只能把周昆的被褥藏进仓库里锁上,逼周昆和自己睡一张炕。

可算到了晚上,燕子脱得只剩肚兜小裤,柔柔地把自己裹进那条绣着鸳鸯的红被里,眼见着月牙上了树梢,心里直惦记的爱人却还是没来。

“这榆木脑袋到底来不来呀?”燕子听着窗户纸外呼呼的风响,嫩乎乎的少女地里不停地流出水来。

“要是他找杏枝去了咋整呀!”

燕子猛地坐起,心里害怕起来,完了完了,这几天光顾着耍小性子,对昆子哥太冷淡了,万一昆子哥拥护自己的扭捏不稀罕自己了咋整?

杏枝现在已经生出个孩子,那片结子地正好能给昆子哥再生个孩子,万一她比自己先给昆子哥生个娃,那昆子哥肯定再也不稀罕自己了呀!

燕子心里猛地着急起来,裹上被子就要起身下炕找周昆主动要一回,还是把事情说明白吧,自己想和昆子哥同炕,自己离不开他,得让昆子哥明白自己的心意呀!

自己这么执拗,万一真的把昆子哥越推越远咋整呀?

燕子裹着被子正要下炕,便听见门外“啪,啪,啪。”响了三声。

燕子大喜,急忙躺下,压着心胸里的狂喜而故作镇定地问到:“谁呀?”

“我,昆子。”周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燕子心里都要乐开花了,表面上却仍是波澜不惊得严肃。

“门没插。”燕子淡淡地说到。

屋门吱吱嘎嘎地打开,又被啪地一声关上,脚步声一阵阵地砸在燕子心上,燕子感觉自己比第一次和周昆弄的时候还要激动。

“妹子,没被褥实在冻的睡不着哩。”周昆在燕子背后可怜巴巴地说到。

“活该。”燕子娇骂一声,背对周昆露出一片被褥里的空档:“进来吧!”

“刷,哗啦哗啦。”

燕子感觉一阵冰凉的感觉进了被窝,刺激得她一阵发冷。

“把衣服脱了,别把外头的冷劲儿带进来。”燕子还是背对着周昆,语气冰冷,话倒相当惹火。

被褥外头迟疑一下,便哗哗啦啦地脱起了衣服,被褥再次掀开,周昆的热力传进被窝,激得燕子一阵颤抖。

“妹子,俺……”周昆一阵悄声,话却没说全。

“切。”燕子鼻孔嘴里一起喷出气,又做起骄矜的情态:“睡吧,不冷就赶紧睡。”燕子一面说着,手上却偷偷地解下小裤。

燕子满心期待地等了良久,预想中的激情却迟迟没有降临,燕子急得转过身,却正对上周昆蜷缩着的后背。

“你是不是真傻!”燕子彻底生气了,粉拳一下下急急地垂在周昆的后背上。

后背那头突然传出轻轻的啜泣声,燕子还以为是自己把周昆打哭了,便终于软下心,贴在周昆的后背上柔柔地问到:“咋了哥,俺打疼你了?”

“俺……俺觉着对不住你……”周昆的后背蜷得更紧了,燕子心下一颤,再也绷不住压抑的热情,一把搂住周昆到:“没事,哥,俺不怨你……”燕子挺着翘软的奶子隔着肚兜不住地蹭着周昆的后背,一手探进周昆的裆间,握住半硬的鸡巴不住把玩。

“哥,俺离不开你和你这大玩意儿呢……”燕子柔柔地说到:“俺要一辈子陪着你呢……”

“妹子!”周昆哭着转过身扑进燕子怀里,燕子猛地感觉有些奇怪:“咋跟个小孩子讨奶吃似的呢。”

燕子这样说着,却不顾周昆脸上的鼻涕眼泪紧紧地搂住周昆,任周昆抱着自己不住地撒娇。

“行了哥,再哭把鸡巴哭软了,妹子还要和你办事呢。”燕子扳起周昆的头,柔柔地笑到。

周昆也乐了,他猛地翻过身把燕子压在身下,燕子“啊”地惊叫了一声,便顺从地依偎在周昆的怀里。

“没良心的驴蛋子,晾了人家这么久。”燕子的小脸红红的,不敢看周周昆的眼睛,便把小脑袋埋进周昆日渐宽广的胸膛。

“俺……俺怕你哩……”

“怕啥,怕啥?你心里没鬼你怕啥?”

燕子提着小拳头一下下地捶打着周昆,却因心疼周昆不敢用力,小手一碰到周昆的皮肉就停下,便又匆匆地捶下一拳。

“我告诉你,话说在前头,杏枝的事下不为例,以后你要是在背着俺和别人整,俺就……”燕子的小手用力攥住周昆的鸡巴杆子,把周昆疼得直呲牙。

“俺就……”燕子犹豫一会,便无奈地叹了口气到:“总之你得一辈子稀罕俺,疼俺,给俺,俺要是和你要你必须给俺,就算咱俩都成小老头小老太太了,你还是老得稀罕俺,知道不!”

燕子嘟着粉扑扑胀鼓鼓的小脸儿,眼神害羞而坚定地盯着周昆。

“俺答应你!”周昆坚决地说到:“不过你跟俺拉勾,如果你以后要反悔,也不成!”

周昆牵起燕子的小手,燕子便伸出小指,紧紧和周昆地拉了个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燕子瞪着眼睛,憋了半天说不出来话:“总之不兴变!”

燕子一拉完勾,手便探到周昆胯下,导着周昆老大的鸡巴就要往自己的屄里操。

“妹子,等下……”

周昆猛地起身,在自己胡乱堆起的衣服里翻着什么,弄得燕子不上不下的心里憋得慌,却也好奇周昆在搞啥幺蛾子。

今晚的月亮光不太亮,周昆的身影暗暗地藏在黑影里看不清,燕子只见周昆掏出个黑乎乎的东西,又握住长得吓人的大鸡巴一阵摆弄,窸窸窣窣的一阵过后周昆掀开被窝,用精壮的身子实实地压住了燕子。

“哥,你整啥幺蛾子呢?”燕子疑惑地笑着,张开大腿迎住周昆的大胯,周昆把紫红饱胀的鸡巴头对准燕子的屄门,胯下突地用力一沉。

燕子俊俏的小脸上当时没了笑容,瞪着眼睛大大地张着嘴,既倒不了气儿也叫不出声儿,石头似的呆在当场,一双藕白的小腿却死死地箍住周昆,说啥不敢再让周昆动一下。

“妈……妈呀……昆子哥……你,你往鸡巴上,安了个啥呀……入,入进来,这么刺,刺挠呢?呀,疼呀,你别动!……”燕子到底拗不过周昆,周昆猛地一抬一沉屁股,便把大鸡巴头子啪地砸在燕子的小屄芯子上,燕子挺不住,“啊”地尖叫出生来,吓了周昆一大跳。

“呀!昆子哥,你刚才……把刺猬套鸡巴头子上了?……弄……弄弄……”

燕子弓一般绷直了细腻紧实的身子,两个小巧的脚丫大大地张开,小巧玲珑的脚趾头粉嫩嫩地抓在周昆紧绷的屁股上,把那日渐刚猛的肌肉都踩得浅浅凹下去点点梅花似的浅印。

还没等燕子下一句话出口周昆便飞快地怂起胯来,大鸡巴头暴雨似的砸在燕子少女地的深处,那被周昆套在鸡巴头沟子下面的物件也开始发威,一下下地刮着燕子粉豆腐似的屄里,弄得燕子嗷嗷地尖叫,少女幼稚的骄矜与自信荡然无存,燕子只能翻起白眼,大张着小嘴不住地发出尖厉而极度愉悦的尖叫,口水不住地从燕子嘴里淌出来滴在枕头上,少女此刻的脑子一片空白,嘴角不住地泛起痴痴的笑意。

“昆子哥,飞,飞……啊!”燕子死死地抠住炕沿嗷嗷大叫,敞着屄门任由周昆肆意驰骋操干。

“昆子哥,俺是不是……和那……婊子似的……”燕子知道自己的骚样肯定让周昆看光了,凭着仅存的理智又羞又娇地问到。

“你要是婊子,俺就是兔子……”周昆话刚出口,嘴便被燕子伸手抓住。

“不……不行这么说……”燕子鱼一般顾涌扭动着身子,像在躲避又像在迎合,一小会儿后燕子终于受不了,直直地挺着身子,泄了。

“啊……”燕子这次来得很猛很急,胯下本就充足的淫水一阵乱喷,浇的周昆的下体湿漉漉的。

“闺女泄的厉害了咋和娘一个反应呢?”周昆心里觉着有意思,嘴上却不敢如是说。

“啊…哈,哈………”燕子倒在炕上无力地喘着气,她盯着周昆推出屄的鸡巴,猛地一惊后突地坐了起来。

“你从哪弄的羊眼圈!”燕子竟然认识套在周昆鸡巴沟子上的羊眼圈,这点连周昆都没想到。

“你……你咋知道……?”周昆诧异地问到。

“俺……你管俺咋知道的?”燕子脸一红,猛地想起什么似的问到:“娘撺掇你来的吧?”

“这……”周昆想起今晚张巧婶儿特意劝自己来屋里,嗫嚅了一会后点了点头。

“哼……”燕子的脸刷地红了,便缓和了语气和周昆说到:“俺娘……,俺说呢,凭你个榆木脑袋就算再想三百年也想不到来俺屋。”

燕子还想再数落几句周昆痛快痛快嘴,眼神却直勾勾地落在周昆高高竖起的大鸡巴上挪不开。

“哎……”燕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却舒展开一个明媚的笑脸到:“哥,你还没出货吧?赶紧给俺吧,省得憋得难受……。”

燕子一推便把周昆推倒在炕上,白花花的大腿一跨,便骑上了周昆的身子……

2

第二天早上起来燕子都觉着自己的肚子像吃了不老少东西似的胀鼓鼓的,她把手探到屄门口,轻轻一抠就抠出一大摊浓精,燕子急忙并拢腿,小手托着那摊浓精一口口地吃了进去。

周昆几乎是一夜没睡地操着燕子,燕子也记不住周昆到底往自己里头灌了多少精,只记得后半夜自己晕晕乎乎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但周昆却仍龙精虎猛地不住操着自己,大鸡巴头子往自己的屄里灌了一发又一发浓精,直到最后周昆也没了力气倒在自己身上,抱着自己沉沉地睡过去。

诶,不知怎的,这回昆子哥咋能不用嘴就射进来了呢?

燕子觉着一阵惊喜,看来少女的计谋“得逞”,计谋的结果是,心上人终于能主动把精水舍给自己了。

摸着自己肿胀得阴门,燕子确定自己得好几天下不了地了,不过这回从自己月子刚走到昨晚,几乎每天都被“灌”得格外地满,凭着深爱的汉子强壮的种来生个孩子,生个孩子也那么招人稀罕!

想到自己以后会给周昆生个大胖小子,燕子心里一阵甜蜜一阵害怕,她看着熟睡中的周昆,心下想象着他们的孩子以后的样子。

“要是生个儿子,鸡巴肯定贼大!”燕子的脸刷地红了,便搂住周昆的脖子猛地在周昆脸上实实地亲了一口又一口。

周昆被燕子猛烈的吻惊醒,睁眼看时,却见燕子直直地坐在炕沿边的小桌前,面无表情地绣着花样。

“妹子,这么早就起?”

“太阳都快晒着你屁股了,你个懒猪还不起!”燕子斜眼瞄了瞄周昆鼓着的裆,脸刷地红了。

“呸,不是懒猪,是懒……懒马,不,懒驴!”

燕子不敢直视周昆明亮的眼睛和俊俏的脸,却又舍不得把视线挪开,兀自偷眼打量着心上人,一夜的欢愉显然把燕子滋润得如沐春风,心下却装出娇嗔的样子,那长着刺的花得了雨露的沁润,却也渴望着爱人风情的轻抚。

“那你也穿件衣服再说早起吧。”周昆盯着一丝不挂的燕子,心里头就像第一次来燕子屋里过夜时那样暖和。“光不出溜的,搁我这装蒜呢。”

“俺,俺……凉快!”燕子把针往样子里一戳,便把自己裹进红绣被子里。

“那咋又裹上被了呢?”

“俺乐意!”

周昆拿起少女绣着的花样,笑着皱起眉头。

“鸳鸯绣的跟鸭子似的。”

“你……!”燕子羞愤地从被里腾地坐起来,涨红着小脸盯着周昆:“反正俺绣的是鸳鸯!”

周昆没说话,手上一用力便把燕子从被褥里捞了起来,燕子的身子叫周昆一碰就软了,柔柔地倒在周昆怀里,嘴却硬得不行。

“咋啦,我绣鸭子管你啥事呀?”

燕子愤愤地说到:“要么你找个会绣鸳鸯的去!;你媳妇就会绣鸭子!”

燕子说完,倒真怕周昆真去找个会绣鸳鸯的。

“哥……俺绣得不好看,俺以后慢慢学……俺……俺手粗哩……”燕子一转刚才的泼辣,小猫似的委屈地依偎在周昆的怀里,话都不敢高声。

周昆牵着燕子的手,划着样子里的小鸳鸯:“你是母鸭子。”又顺着线描,摸了摸还没色的大鸳鸯:“俺是公鸭子……”

“其实……大的才是母的……”燕子懦懦地说到:“俺原先以为哪个漂亮哪个就是母的,没成想娘告诉我鸳鸯是公的好看哩……”燕子的小手顺着周昆的脚脖子一路上划,悄悄地握住了醒的最早的“二弟”。

“那你再在旁边照着小的绣个大的,然后给俺生个儿子,凑个一家三口得了!”周昆猛地翻身,猫似的把鸽子般柔软轻盈的燕子压在身下。

“那么大面子呢!”燕子笑着,不停用小手捶打周昆的胸膛,双腿却十分娴熟地环住周昆赤裸的大胯。

燕子趴在周昆耳边,带着笑意甜甜小小地说到:

“哥,你天天在俺里头多努努力,俺觉着成哩……”

屋外的早上早就无声地喧闹起来,张巧婶儿在窗沿边听得分明,有心不叫蓝三叔打搅,便支着蓝三叔在院里忙起来,听着小两口一阵甜蜜一阵泼辣的声音,张巧婶儿幸福地笑着,底下却暗暗湿了一大片。

周昆和燕子就这样住进一个屋里,蓝三叔和张巧婶儿早就同意了小两口的关系,就连那晚周昆和燕子同炕都是张巧婶儿撺掇周昆的,蓝三叔和张巧婶儿虽然觉着两个孩子之间发展得有点快了,可一想到周昆当女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两人心里倒觉着尽快弄出个孩子坐实小夫妻的关系其实还不赖,蓝三叔和张巧婶儿一想到自己年纪不大却要当姥爷姥姥了,心里也都觉着自己有福气,进口添丁在老百姓眼中从来都是喜事,更别提是多个孙子辈的孩子了。

自从周昆住进自己屋里燕子倒不像以前整白天整白天地缠着周昆“要”了,燕子白天盯着周昆,眼神里除了不变的热切与依恋,渐渐地还多了一丝手拿把掐的自信与从容,不过周昆干活时燕子还是会和周昆搭伙,周昆很实诚,干起活时不用人催,不用人看,无论是挑水喂鸡还是打柴筛煤球都给拾掇得捋捋呱呱的,无论谁看了都得夸一句小伙子能干,张巧婶儿和蓝三叔看在眼里,打心里觉着快活,姑爷不傻,干起活咋不知道累呢?

虽然周昆无论是白天晚上干活都有劲,每次都把燕子喂得很饱,可燕子还是不放心,总要凑在白天干着活的周昆身边柔声叮嘱周昆到:“哥,俺知道你实诚,可得留着些劲儿,别太累了,晚上还得忙活呢,别累坏了身子,你是蓝家的姑爷,却是俺的汉子,俺心疼你呢。”

说完便掏出手绢,也不管周昆流没流汗就往周昆脸上一阵擦,擦着擦着小手就顺着周昆脖领子往下摸……

张巧婶儿觉着燕子这阵子太没规矩,白天晚上的不老实,便拽她到一边哏讨她:“小闺女家一天天咋这么没节制呢,昆子早晚是你的人,少弄几回还能把他放跑了?像你这么天天弄早晚把昆子累坏了,到时候看你咋整。”

“俺昆子哥壮得和匹马似的,才不能呢。”燕子把脑袋一卟楞,嘟着嘴跑开了。

张巧婶儿哏讨燕子不是没有私心的,听着小两口晚上热火朝天的弄,张巧婶儿心里有火,烧的下面更难受了,想着周昆驴马似的大鸡巴,张巧婶儿心里也猫抓似的痒痒。

啥时候能让周昆再揎揎自己里头呢?

张巧婶儿有心欻个空把周昆拉到自己身边让他当场把自己日了,可一则燕子看得紧,二则燕子和周昆弄得太欢实,加上自己到时候再把周昆累坏了,自己和女儿就都没得快活了。

“嫁了汉子忘了娘的东西!”张巧婶儿心里暗骂,晚上还得拜托那根笤帚旮瘩。

一家人就这么亲热红火地过着日子,就是有一点,燕子在经过杏枝跟前时老爱昂着头挺着胸,有意地装出得胜将军的姿态,暗暗地眼气着杏枝。

可就算再怎么挺,看着杏枝就算裹在厚厚的棉衣里都要比自己鼓两圈的一对大奶子,燕子瞬间就泄了气。

杏枝有了孩子后心情完全和之前两样了,看着自己的娃娃嘟着胖乎乎的小脸,翕动着小嘴咂着自己奶头的样子,杏枝心里积攒所有的苦涩都消失了,那小小的孩子就是杏枝在乱世中最后的希望,有了孩子,自己就有了相依为命的根,往后的日子指定能越过越好。

“儿啊……就是不知道你爹咋样了,要是你爹在,咱们一家三口就算团圆了……”杏枝抱着粉嘟嘟的孩子,开心地憧憬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的样子,自己的孩子会长大,那团缩着的小鸡鸡儿也会一天天变大,最后长成让大姑娘小媳妇又怕又爱的模样,到时候也会娶亲,生娃……

自己会当奶奶,太奶奶,看着自己的孩子和孩子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兴旺地组织起老大的家……

“儿子,你咋这么招人稀罕呢!”杏枝笑着对着孩子桃子似的小脸亲了一口,心里突然就想起了周昆。

要不是周昆拼死护着自己,这个孩子肯定生不下来,自己没准也叫陈安拐到陈府,沦落成跟叶奶妈一样的命运……

杏枝心里突然五味杂陈,周昆在杏枝心里那瘦小的身影,逐渐如同男子汉般一样高大起来,杏枝越想越觉着周昆好,周昆勤劳,淳朴,善良,仁义,勇敢,最重要的是,和周昆渡过的每一个夜晚都是那么短暂而富有激情,作为一个女人来说,能和周昆这样的“大”男人操一次就算有福气,更别提能和周昆结为连理,夜夜同房了。

杏枝其实很嫉妒燕子,小骚妮子趁着老娘虚拐了老娘的汉子,妈了个逼的,老娘的汉子倒要夜夜睡在你的炕上让你骑,还他妈一天到晚的眼气老娘,按往常说,杏枝绝不可能容忍燕子这种骑在自己脖颈子上拉屎的行为。

可杏枝到底有了孩子,又蒙蓝家这么照顾,杏枝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可看着周昆和燕子无形中越来越亲近,隔壁晚上的声音整得越来越响,燕子就像刻意气自己一样扯着嗓子爹妈鸡巴屄的叫唤得老大声儿,淫词浪语连杏枝这么泼辣的女人都觉着臊得慌:

“哥,你的鸡巴大肉杵子似的,把俺屄芯子都杵塌了……”

“哥,妹子的屄芯子嫩不?裹得你大鸡巴头子舒服不?”

“俺驴马鸡巴的亲汉子,可你那大鸡巴把你妹子操傻吧……”

……

杏枝意识到,自己和周昆的姻缘可能因为燕子就到此为止了,杏枝冥冥中感觉到这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之间似乎有着极其牢固的羁绊,他俩凑在一对,就连杏枝都觉着那么合适,那么熨帖,或许这就是老一辈说的“天作之合”?……

杏枝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拿走了周昆的童贞,却让个半路杀出来的小娘们截胡了?

杏枝的心里装着周昆,想着周昆用小小的身子从四个大老爷们中拼死保护自己,自己被强奸后对周昆的刻意疏远,以及临盆前对周昆的恶言恶语,杏枝觉着对不起他,便更想挽回他,同时也知道挽回周昆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不过不管怎么讲,杏枝还是想找蓝三叔张巧婶儿谈谈,周昆到底是自己的小丈夫,杏枝的心里,到底也装着能和周昆一起把日子继续过下去的幻想。

3

蓝三叔老大个汉子,面对杏枝时却像个怂狮子似的低着头,倒是一向主内的张巧婶儿端正地坐在杏枝跟前,颇显女主人的担当。

别说自己都离不开周昆那根爱死人的大鸡巴,就算是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张巧婶儿也必须留下周昆。

张巧婶儿把身子挺得板板的,山东女人的高大壮实让杏枝的气势登时矮了几矮,杏枝只得倔强地撑着腿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柔美的眼睛不敢直视张巧婶儿大大的杏眼。

堂屋的气氛尴尬得沉静,周昆和燕子都知道家长们在谈什么,默契地不去堂屋,老老实实地干活去了。

“妹子,俺知道你想说啥。”

张巧婶儿挺着腰板,语气亲切却坚决地说到:“祖德和俺家儿子一起去投军,他的事情俺从儿子那听说过了……你是他的人,眼下年月不太平,咱们女子都盼着找个有门道的男人依靠,能把日子过娱着熨帖才重要。”

张巧婶儿看向蓝三叔,顿了顿接着说到:“妹子你嫁男人,应该嫁个能保护你的,昆子当你的小人我看……妹子你眼光准,昆子这个孩子有担当,也有能力,但他毕竟太小了,现在还经不住事,也不能照顾你周全……”张巧婶儿想着周昆精壮的身子和两腿间荡荡啷啷的大肉棍子,暗暗吁了口气。

“俺知道……”杏枝哽咽到:“可大姐你不知道,俺和昆子……”杏枝顿了顿:“俺……俺无论是过日子还是……当女人……俺都离不开他了……”

“说得像谁离得开似的。”

张巧婶儿心里暗想,便更坚定了要把周昆留住的心,张巧婶儿还记得周昆那天不顾自己劝阻也要赶回家救杏枝的情形,一股浓浓的醋意从张巧婶儿心中反了上来,暗地里汹涌地翻腾。

“嗨,妹子,都是女人,俺能不理解吗,夜里有个男人揉搓疼爱咱们,不比啥都舒坦嘛。”

张巧婶儿说着,暗地里瞪了蓝三叔一眼,蓝三叔不作理会,头却沁得更低了。

“昆子虽然年纪小,没大老爷们那股子劲儿,可到底是个男人不是?妹子能喜欢他,也是这小子的福气。”

张巧婶儿顿了顿,接着说到:“可昆子毕竟年纪还是太小了,对炕上那点事儿还是欠把握,妹子离了男人久了或许觉得和昆子睡舒坦,可半大小子到底不如大男人呢。”

张巧婶儿违心地说着,周昆床上厉不厉害张巧婶儿心里明镜儿似的——张巧婶儿想起周昆屄里就痒痒,却仍摆着“大姐”的姿态面不改色地忽悠着杏枝。

“这老骚娘们儿可真能装啊。”

杏枝心里有火,带不走周昆,杏枝恼羞成怒,眼前这个娘们儿撺掇自己家的闺女勾搭自己的男人,天擦黑儿后隔壁小浪蹄子的浪叫声都要把房盖儿掀了,和周昆睡多舒坦她这个当丈母娘的心里能没点逼数?

杏枝这样想着,面上已经露出恼怒和不甘的神色,却碍于面子和恩情怎么也不敢和张巧婶儿撕破脸皮。

当然,张巧婶儿和周昆地里那点事儿杏枝其实不知道,不然按杏枝的性格,就是拼着自己的脸不要她也得从张巧婶儿的屄上薅下来两把毛。

“我看这件事以后再商量吧……”蓝三叔怯怯地抬头想和稀泥,虽说蓝三叔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可面对两个女人的明争暗斗心里还是发怵。

“总之昆子你甭想带走,回头俺在城里给你说门亲,妹子要是缺嫁妆,俺们当娘家人给你置办 昆子有什么好你放不下!俺把话撂这,昆子说破大天都是俺的姑爷,妹子你就别想了!”

张巧婶儿不顾体面发起了无名火,说完便出了堂屋,蓝三叔和杏枝对视一眼,怯生生地笑了笑,便也沉默着离开了,把杏枝留在堂屋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杏枝眼里含着泪,把头沁得老低,颤巍巍地出了屋门。

燕子远远看着杏枝落寞的身影,跷起脚较劲似的高高地挺着尚未发育成熟却颇具规模的胸脯。

“妹子,瞭远儿呢?”周昆抬起头,正看见燕子老母鸡似的站姿。

“你管俺!”

看着杏枝弓着身子走远,燕子便收了望远儿似的情态,悠悠地叹了口气。

4

杏枝回到房里,搂着自己襁褓里的儿子,闷闷地哭了一场。

杏枝被强奸后不乐意和周昆多说话,周昆的热情和心疼,反倒提醒着杏枝时刻记住自己的遭遇,加重了杏枝内心的屈辱和羞耻,杏枝无法忘记自己被那四个畜生按在炕上,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而忍受屈辱时的绝望与痛苦,这让她一直不能敞开心扉,透透亮亮地和周昆把话说开。

可当杏枝生下孩子,那经受的伤痛渐渐褪去时,周昆却早就不在自己身边,杏枝再想和周昆说说话,可咋跟他说?

和他说啥?

他早就不属于自己,自己那阵子刻意避开周昆,冷落他,才把他赶到了别的女人身边,周昆已经燕子的人,是自己冷了他,推开了他,才让他在夜晚,在白天,在漫长而艰辛的日子里,再也不属于自己……

杏枝是爱周昆的,不仅是因为周昆的皮囊和性格,更不仅是因为周昆炕上远超常人的能力……

日子过得长了,这些都变得淡了,而那些日子长河里,泡沫般默然折射着色彩的故事,却在杏枝的心灵里变得沉实,逐渐化为生命中不变的隽永。

一次次的波折与劫难后,周昆在的杏枝的脑海里不再是那个瘦削俊朗的小孩子,而是一个愿意在自己受言语欺辱时愿意为自己挺身而出的,一个不嫌弃自己的大肚子和肚子里的孩子,把自己当女人疼爱并照顾的,那个在自己受辱时不顾人数和体型差距,拼死拯救自己的,真正的男人,自己的军官情人只是给了自己一个孩子,可真正赋予这个孩子希望与寄托意义的,是那个守护他的人,可他的心早已不属于自己,而自己,也没办法挽回他了。

孩子已经生下,周昆也不再属于自己,杏枝觉得没理由再留在蓝家。

杏枝提出要回家住却被张巧婶儿拦下,说什么也不让她回家,一码事一码办,纵然杏枝曾和周昆有过一段关系,有她在,女儿和周昆的事有了变数;但倘若杏枝回了家,便随时会面临陈光祖的报复和欺负,张巧婶儿确实不忍心见到好好一个人,一个家被陈光祖逼得人死家破,便执意让杏枝留在家里。

张巧婶儿还盘算的就是,万一陈光祖他们顺着杏枝找到周昆,那可就更完蛋了。

杏枝看了看襁褓里熟睡的孩子,又想到周昆的过往,唉,没办法,自己家里现在是两口人了,至少在蓝家照顾孩子更方便,更踏实,蓝家人也确实不可能有什么坏心思,再就是杏枝实在舍不得周昆,便留下了。

日子过得很快,一两个月眨眼就过完了,转眼就到了年关下,蓝大哥刚升了营长,过年要和长官们四处应酬,便不能回家团圆,蓝家过年少了个人,但周昆现在已经算是蓝家姑爷,加上杏枝母子,今年过年实际上还要比往常热闹些。

蓝三叔领着周昆在家门前,地头里,各放了一挂鞭,又和周昆到那个早就塌得不成样子的土屋前,默默地给兀自立着的院门贴上最后一贴对联。

“叶大叔,小叶子,昆子有俺们照顾,你们放心吧。”

蓝三叔盯着两扇门板上的门神自言自语,略微刻蚀着岁月的脸上少见地流露出沉实的悲伤与思念。

蓝三叔看着快赶上自己高的周昆,这一年周昆长得很快,身子骨也不再和饿狗似的孱弱佝偻,得了充足的食物和女人的滋养,周昆越来越高,越来越壮,早晚会长成马一样壮实机灵的棒男人。

蓝三叔笑了笑,眼角边凝滞的悲伤仍未散去。

“昆子,当年俺和你婶……不,丈母娘,你亲娘,还有你姥爷一家……”

蓝三叔抬起头,露出青须须的胡茬,朝天叹了口气,升腾的哈气云一般从蓝三叔口中悠然升起,烟一般消散在隆冬的冷风里。

张巧婶儿领着杏枝和燕子在厨房里忙活,天刚擦黑就做了一大桌子菜,四凉四热的大菜外加几道点心小菜,火炽炽地凑了一大桌。

一双灯笼高高地挑在蓝家窄窄的院门前,张巧婶儿给红红的灯笼上了亮,等着家里的两个爷们儿回了家,一家人热火朝天地落了坐,便在每人的酒盅里斟满了窖藏的老酒,那酒蓝家每年都酿一些,每到节日都会喝一点,等到了年三十,旧酒喝干,新酒就做好了。

张巧婶儿眉目梢瞟着杏枝,前阵子的争执没有破坏邻里间的感情,只是在杏枝的神色间稍稍添了些复杂与无奈,张巧婶儿端起酒盅张罗了一圈,又单独敬杏枝一杯。

杏枝笑了笑,仰头饮干杯中酒,眼底折射出亮晶晶的光。

张巧婶儿把空了的酒盅递到蓝三叔跟前,撅着嘴,小姑娘撒娇似的让蓝三叔满上。

“跟俺喝一个。”

“喝一个?”

“那么喝一个。”

“成。”

“哗啦啦……”

两盅酒满,蓝三叔和张巧婶儿默契地喝了个交杯,蓝三叔又帮张巧婶儿满上一盅。

打圈轮到周昆,张巧婶儿就爱看周昆红红的俏脸,便有意给不太会喝酒的周昆倒了个满杯。

“咕嘟。”周昆哈腰碰杯,轱辘一下就把酒给周了,酒味从嗓子眼呛得周昆眼睛微红,周昆胸膛里满是辣气,却憋得小脸鼓着也不咳嗽出来。

“傻孩子,咱俩一块喝酒那天娘告诉过你啥了?”张巧婶儿盯着周昆俊朗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稀罕。

周昆明白张巧婶儿意有所指,脸腾地红了,又挠了挠头,面子上挂着些许没能时常相会的愧疚。

“娘,俺其实,挺想你呢……”没等周昆说完张巧婶儿就红着脸乐了,周昆还要说啥,话把儿却让燕子抢去了:“天天都见,有啥想的?你想俺不?”

燕子昂着脸,嘟着小嘴目不转睛地看着周昆到。

大伙都让燕子给整乐了,燕子以为周昆没话找话,便“擅自”给周昆解了个围,唯独张巧婶儿和周昆两人心照不宣,彼此心里暖融融的。

可算轮到燕子,燕子没等张巧婶儿把酒盅递过来,便端起自己的酒盅,朝着张巧婶儿酒盅的下沿儿“哒”地一嗑,浅浅地滋溜一口后便把酒盅放下了。

“再意思一口呗。”张巧婶儿看着燕子,隐隐感觉出点不一样:“难得咱娘俩一起喝呢。”

燕子只好端起酒杯,用上嘴唇在酒盅沿儿上浅浅地蘸了一下。

“俺今天不爱喝酒。”燕子端起酒盅,把浓浑的酒一股脑地全倒进周昆的盅里。

张巧婶儿瞅着燕子有点奇怪,原本一个虎崽子似的看见肉就想吃的小丫头,上了年夜饭的饭桌倒什么也不吃了,张巧婶儿到了年节都得拦着燕子喝酒,这回酒盅满满地斟到她面前,她却推说不爱喝酒把酒倒了,张巧婶儿原本以为燕子为了在周昆面前拿深沉故意装的,可大上个月中杀猪前儿燕子还大口吃肘子,漫的满嘴油也没见她擦,那天周昆还陪着燕子喝了不少,到最后燕子醉得吐了周昆一裤子,第二天起早也没见她臊得慌……

张巧婶儿恍惚间坐下,正思忖间,只觉燕子坐得离自己愈发近了。

“娘……”燕子挨住张巧婶儿的肩膀,悠悠地,慢慢地喊了一声。

“啊?”张巧婶儿有些惊讶,看着燕子从不大点长到现在,闺女一直都虎唧唧的,这回咋学着拖长音拿深沉了呢?

张巧婶儿冥冥中觉得燕子此刻的神态似乎变了,既不像孩子的天真,也不像和周昆在一起后的热火,而是一种沉实的情态,幽幽的就像挂着月亮的黑夜,静静地沁润着张巧婶儿的心。

张巧婶儿没来由地回忆起当初和蓝三叔的事,两个十四五的大姑娘小小子看对了眼,草垛边上背着人有了第一次,后来张巧婶儿怀了孕,不敢让家里知道,便背着娘家同蓝三叔一起向公爹家要了几升米离了家乡,从山东一路辗转颠沛,一边沿途做着活计,一边寻思着闯关东,流离的路上生下儿子,一路上也曾想过带着儿子走到哪算哪,定下来算了,好歹有个家,一家人能安稳地过个日子……

可乱世到底难以立足,所到之处不是战乱天灾,就是遭受本地人的排挤,过上一年半载就又得离开去别的地方,等到了槐乃村,儿子都五岁了,而自己和蓝三叔呢?

才二十出头,一眨眼好几年过去了,自己也快四十了吧……

“娘……你,你……几岁生的俺大哥?”燕子支支吾吾地总算说了个整句,张巧婶儿却仍在恍惚之间。

“啊?”张巧婶儿总算回过神来。

“娘,你几岁生的俺大哥?”燕子问出来倒把张巧婶儿吓了一跳,她隐隐猜出来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思绪却被蓝三叔打断。

“丫头,问这干啥?”蓝三叔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到:“到日子,咔,你哥就从你娘肚脐眼里蹦出来了,然后再到日子,你就咔……”

“爹你还当俺啥也不知道吗?净说瞎话糊弄俺。”燕子脸色涨红,眉间有些泛起怒色,她不再搭茬,转而悠悠地盯着一旁埋头吃饭的周昆。

“哥……”燕子扯住周昆的袖子,柔柔地说到。

“咋,咋了妹子?”周昆被燕子莫名的温柔弄得有些惊讶,便撂下筷子,转头面对燕子。

“俺,俺最近身子有点不舒服……”燕子低下头,不敢再看周昆:“俺也是最近才有的感觉,俺……”燕子把头沁得越来越低,仿佛要把脸埋进胸里。

周昆明白燕子个这样子绝对不是求欢的借口,便攥住燕子的小手,认认真真地听燕子说下去,燕子抿了抿嘴,仿佛在刻意咬着牙关不让话音跑出来,良久,燕子抬起头张开嘴,马上就要说出来:“哥,俺,俺没准……”

“哒,啪啪!”敲门者很有礼貌地轻轻敲了一声后接了两声,敲门声格外清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吸引了。

“这,莫不是?……”张巧婶儿眼神示意蓝三叔到。

“……”蓝三叔沉默着摇了摇头,年夜饭的饭桌上突然出奇的安静。

蓝三叔示意张巧婶儿领着周昆,杏枝和燕子回屋,自己则起身从院子里抄起榔头,顺着门缝向外看去。

只见一个军官模样的年轻人站在门外,离门很近,衣服上金属扣子有些生锈,暗哑却整洁,蓝三叔确定这不是儿子,那小子敲门没这么有礼,衣服也没这么立整,待再抬头望去,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祖德?”蓝三叔慢慢地问到。

“哎!三叔!”门外的军官亲切地应了一声。

“祖德?”

那名字在杏枝耳边炸雷般响,杏枝震惊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脚底却飞奔着跑向院门。

“祖德!祖德!”杏枝喜出望外地大声喊到。

“杏枝!”门外的军官轻声互换,声音里充满了柔情。

“祖德!”杏枝脚下一软跪坐在地上,微笑着的面庞上挂满喜悦与辛酸的泪水。

杏枝边哭边笑,门外的军官也轻声哽咽起来。

圆晴未必在朔满,已是寒冬霜月,却道三春梨花飞玉雪……大雨里与杏枝诀别的军官祖德,此时却完璧归来……

5

襁褓里的孩子沉睡着,仿佛在周岁降临前都在做一个不会醒来的美梦般,微微闭着眼睛,名叫祖德的军官亲昵地捏了捏孩子的脸蛋,便欣喜地自言自语道:“像我,像我……”

孩子降生后,无论是蓝三叔还是张巧婶儿,就是一向和杏枝不太对付的燕子都夸这个孩子可爱,但或许只有周昆和杏枝记得,这个孩子的诞生有多不容易。

杏枝依偎在军官身旁,悠悠地叹了口气。

祖德所说的有去无回的任务,便是被东北军的长官派去山东和日本人谈判,并留在山东经营一些奉天的长官们安排在山东的重要生意,祖德是长官信得过的人,眼下正值用人之际,祖德的长官便动用关系把祖德调了回来,据说现在经营那片生意的是位“大管家”,那山东到奉天的生意往来,几年后据说能捞出不少油水。

不过祖德不在乎钱,他只在乎杏枝,祖德现在的军饷已经足够他和杏枝富裕地过起日子,而他这时的军职也绝不会再让人随意欺侮他们,祖德回到家乡槐乃村,这次是特意要把杏枝带走的,祖德也升官了,这回要去哈尔滨上任,据说会一直留在那,再也不回来了。

众人很识趣地隐瞒了杏枝被强奸的事,以乱世的道德标准衡量,祖德是个很不错的人,但大家都不敢确定他知道杏枝的事情后会发生什么。

军官把杏枝领回对门宽敞的瓦房里,小骨头看见久违的主人,兴奋地吠叫着。

蓝家三口终于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燕子的心里格外痛快,对着桌子上的肘子咔咔啃了两大口,刚咽下肚却觉着一阵恶心,跑到茅楼里哇哇地吐了出来。

就剩真正的“一家人”继续着跨越一年的盛宴,燕子高兴了没多久,便又沉默地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闷着头不说话,兀自喝酒的周昆。

燕子再怎么心大毕竟也是个心窍通达的小姑娘,它看出周昆的愁绪和对杏枝的感情,便把那句挺重要的话默默地憋在心里,委屈和憋屈和着浓浓的醋意在燕子心里一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地从燕子闪着水光的大眼睛里掉了下来。

“咋了,咋了?”一家人围了上来,一齐关心着燕子。

燕子咬着红红的嘴唇,伸出细葱似的小手抹干眼泪,摇了摇头,兀自起身回屋了。

周昆看着哭着回屋的燕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的第一个女人马上要永远地走了,和自己肉绊着肉,心绊着心的燕子似乎因为什么事很伤心难过,可自己的心里也是一团乱麻一般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放不下,情分和恩义,当真不是什么有人性的人能轻易割舍的东西。

周昆没喝多少就醉倒了,迷迷糊糊间,周昆又看见了那座还没倒塌的土房子,那个抱着幼小的自己,却被闯入的地主强奸霸占的女人……

“娘……”周昆梦呓,离别的黑暗似乎又如水一般,密匝匝地把周昆的身子越拖越深。

6

过了三十,元宵也近在眼码前儿了,蓝三叔和周昆商量,等一过雨水就把周昆带进城。

周昆白天干活,晚上干燕子,字帖一天不落地写着,算术还能抽空练练,蓝三叔算一遍饭店的账,还要过一遍周昆的手,周昆几乎是一眯眼睛就看得出账的端倪。

周昆的字写得也越来越漂亮,从当初的鸡挠狗扒拉慢慢地有了规矩和模样,蓝三叔格外地欣赏和信任周昆,蓝家人也早就把周昆当作亲儿子一样了。

不过周昆有点高兴不起来,最近的事情搅得周昆心里很乱,终日里昏昏沉沉的。

一件是杏枝要走了,一件是燕子半夜里总闹腾。

不知道燕子最近怎么了,半夜里不在屋里用尿盆,倒老往茅楼奔,燕子的身子不知道被自己亲过摸过多少次,平日里燕子也老爱露出白花花的胸脯勾自己,这会儿倒背着自己,怕自己看了,本来自己和燕子双双入了被褥,抱着燕子问过今晚要不要,燕子往往是卟楞着小脑袋说着:“今晚放你一马。”

可等着自己忽忽悠悠地马上要睡着了,燕子却搂住自己,伸出手不住地在自己胯下揉搓,等自己起了性,燕子捧着自己的鸡巴又亲又裹,觉得时机差不多,想要往燕子屄里打种的时候,燕子却死活不让入,最后只能让她给自己裹出来。

可如果自己不让燕子摩弄,燕子就会发脾气地大哭,边哭边喊:“你变心了是不?不要俺了是不?”

没办法只能抱住燕子哄个大半夜,等到自己让燕子裹出来精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周昆不知道燕子最近到底是咋了,稍微受点委屈就会哭,哄上好一阵才勉强对自己露个笑脸,不过燕子从前就有点任性,现在已经是自己实际上的媳妇了,自己就更得包容迁就了。

对了,燕子这个月的月子是不是还没来?

周昆按照燕子以往来月子的日子一天天查着,本来初五初六左右就该来的月子,周昆查到初八那天燕子还是一点来月子的表现都没有。

从初一开始到元宵节这半个月里按理说是要走走亲戚朋友的,可蓝家闯关东过来,槐乃村里没有亲戚,唯一的故人一家也只剩周昆,蓝三叔索性招呼饭店里住在村子附近的伙计师傅一起打牌喝酒,欻戏班子来的空档去听听蹦蹦戏,张巧婶儿原先是想带两个孩子去庙会逛逛的,可燕子这几天不是生气就是哭,张巧婶儿怕了燕子阴晴不定的孩儿脸,便叮嘱周昆好好陪陪燕子,这几天哪也别去了。

“要是燕子不给你,你半夜憋得慌,欻个空儿来娘屋里。”

张巧婶儿眯着大大的眼睛对着周昆一笑,大手轻轻地朝周昆的胯下捏了一把,又凑在周昆耳边悄声说到:“娘的里头怪想你的,啥前儿你喂喂娘,娘心里好受哩。”

周昆叫张巧婶儿挑逗的脸色通红,暗暗地点了点头。

不过半夜里燕子把周昆看得很紧,燕子在被褥里紧紧地抱着周昆,就连睡觉也不松开,周昆看燕子睡着了都还皱着眉紧闭着眼睛,怪招人心疼的,便也用胳膊搂住燕子,没再想去找张巧婶儿幽会的事儿。

张巧婶儿半夜实在憋不住,借着月色悄眯眯摸进燕子房里,迎着屋外头的微弱光亮,张巧婶儿看见两个孩子依偎着,燕子绸缎似的头发紧紧地靠在周昆颈边,周昆则环住燕子盖着被褥,母鸡护雏似的搂着燕子。

一个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闺女,一个是自己稀罕的不行的小汉子,张巧婶儿心下一阵喜欢,对着小两口滑溜溜的小脸蛋儿一边亲了一口,便识趣地回屋了。

燕子是个好闺女,就是让自己宠得脾气大了点,性子粗了点直了点,要不是周昆愿意迁就燕子,估计以后想给燕子找个好男人也得挺费劲。

不过周昆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憨,性子里也缺点儿闯练劲儿,能和燕子凑一块儿对周昆来说也是互补了。

个孩子凑一对儿就是那么合适,多招人稀罕呢。

张巧婶儿一边光着身子用笤帚旮瘩对着自己久旷的女人地不住地耕耘,一边想着那屋趴着的一对儿。

要是自己也能从女儿那分一份儿昆子的精水,日子过得不也更快活些吗?

张巧婶儿暗暗盘算着要和女儿商量,一边又觉着自己这么做不太合适。

日子过得倒不总是那么平淡,就好像一颗直直的竹子,一节一节,一个棱接着一个棱地长着,直直地窜的老高。

7

日子转眼就要到了十五,元宵节一过,大伙就又得开始一年的劳作了,燕子这几天发够了虎脾气,便像小猫似的偎在周昆身边,昆子哥长昆子哥短的,生怕周昆嫌乎自己脾气不好。

燕子果然还是小姑娘,喜怒哀乐不心机,全表现在脸上,见张巧婶儿和周昆因为自己乱发脾气不肯跟自己过多亲近,便追在两人屁股后头一个劲地说好话,叽叽喳喳的倒把张巧婶儿弄烦了,沉着脸把燕子赶开,燕子也不生气,转头奔周昆身边去,周昆见燕子过来,也不让她帮着干活,也不说把燕子轰走,任燕子叽叽喳喳的闹腾,周昆就在一边老老实实的干活写字算账,心里还觉得挺得劲的。

十五那天燕子主动提出要帮着做元宵,别看燕子绣花写字磕了吧掺的,做饭食倒是很精致,燕子提前一天就料理好了两种馅儿,等馅儿做得了,燕子一手拿皮儿一手抓馅儿,一会就包出一大碗圆滚滚肥嘟嘟的大白团子——这还是饭店里老师傅教燕子的南方手艺,煮出来叫“汤圆”,白花花的皮,一咬,里头乌黑的芝麻馅就汩汩地流出来,糖稀似的又甜又香,燕子下锅煮了一个,捞起来搁在碗里一咬,嚯!

滚烫的芝麻馅儿好悬把燕子舌头烫秃噜皮了,燕子被烫得舌头在嘴里乱转,急忙把汤圆吐出来。

“算了算了,不露馅看着好看得了。”

燕子气得一掐腰,猛然想起自己不能太嘚瑟,燕子几乎确定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那件很重要的事,今天一定得说,对!

借着今天吃元宵的机会,她必须说!

燕子就包了一碗汤圆,那是特意给周昆做的,剩下的馅叫燕子放进糯米粉里轱辘来轱辘去,又过了好几遍水,干脆只做个元宵就得了。

燕子很机灵的把锅盖挡在自己身前,哗啦啦地把元宵一股脑倒进热油锅里,到了该捞出来的时候却让滚烫的油吓得不敢动手,只能喊周昆把元宵捞上来,周昆让热油烫得直叫唤,漏勺在锅里左蒯右蒯地只捞出来一小半,等到张巧婶儿看见两个胡闹的孩子时,全家人就只能吃周昆提前捞出来半生不熟的,或者没捞出来的外壳焦黑的糊元宵了。

“看看你,连个活都干不好,以后咋当媳妇!”张巧婶儿拿筷子戳起一个煤炭似的团子,又气呼呼地把黑李逵似的元宵扔进碗里。

“娘,怪俺没捞上来呢。”周昆看燕子低着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便急忙给燕子辩解。

“媳妇做的饭食不好吃以后受罪的可是你呢。”

张巧婶儿见昆子出来维护燕子,心里的怒焰顿时连个火星子都不剩了:“咋,到时候还吃娘的?”

张巧婶儿几乎逮住空档就要挑逗周昆一下,她若有所指地挺了挺胸,又拿眼有意无意冲周昆胯下扫了扫。

“我看你也别老哏讨孩子,俺们闺女能给炸个元宵不错了,卖相不咋地,吃着可香呢。”

蓝三叔硬着头皮从碗里夹出一个元宵,瞪着眼睛放进嘴里,嚼了没几口便梗着脖子顺了下去。

“损色,闺女有昆子向着,俺的老爷们儿倒不向着俺。”张巧婶儿嘟着嘴坐下,看燕子还是低着头不吱声,张巧婶儿心疼了。

“闺女,没事,俺第一次炸元宵也不咋地,那时候你叶姥爷还有你叶姨也嫌乎俺呢。”

张巧婶儿吐了吐舌头,见闺女抬起头,眼泪汪汪地冲自己一笑,张巧婶儿放了心,心里却有些纳闷了:

“这孩子,最近咋这么不经说呢?”

周昆看自己碗里的元宵和别人碗里的不一样,便用勺舀起一个咬了一口,芝麻馅甜丝丝地流了出来,嘴里的甜味夹着芝麻的香味,暖融融地顺进心里。

“燕子,俺碗里的元宵做的不一样呢。”

“咋……俺,俺做得不好吃?”燕子的眼泪绷不住,滴滴答答地滴在裤子上。

“甜,好吃呢。”周昆脸冲脸地对着燕子,“叭”地对着燕子殷红的小嘴亲了一口:“你说甜不。”

“甜个嘚儿。”燕子破涕为笑,抿着嘴唇锤了周昆一下。

“张嘴。”周昆捧起燕子的小脸儿,又对着自己勺里咬了一口的汤圆吹了吹,递到燕子跟前儿:“吃个甜的,不哭了。”

“张个嘚儿。”燕子白了周昆一眼,一口叼住周昆手里的勺子。

张巧婶儿看着燕子和周昆这一对儿时总能想到自己和蓝三叔,不过看着燕子和周昆一起“好”,张巧婶儿心里却老有一股隐隐的醋意,哎,好男人谁都爱,何况周昆,那么好呢。

“啪,啪,啪。”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张巧婶儿一听就知道是个细手指头的女人,料想可能是隔壁张老四媳妇,便径直去开门。

门外的女人,是多日不见的杏枝。

杏枝此时已经穿上一套加绒的藕荷色缎子旗袍,加上一件纯白貂皮披肩,衬显得杏枝的脸白的像雪似的,杏枝此时已经完全不像个农村姑娘,她漂亮得就像城里电影院放的电影里的女人,连周昆都有点认不出来她了。

燕子看见杏枝来了,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愤愤地盯着杏枝胸前被旗袍勾勒得大得不像话的奶子,燕子心里腾地生出一股邪火,烧的燕子小脸儿通红。

“你来干啥?”燕子没好气地嚷到。

“我,我……”杏枝低下头,呆呆地站在院门前。

“大,大姐,俺能进来吗?”

杏枝看着张巧婶儿,眼神近乎乞求般让人心疼,张巧婶儿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杏枝,叹了口气,把杏枝迎进了门。

“娘,你……”燕子生气地咬了咬嘴唇,转头拉着周昆要回屋。

“妹子!”杏枝叫住燕子到:“俺明早上就走,今天能让俺和昆子最后说两句话吗?”

“……”

燕子沉默了很久,脸上阴沉沉的,却把牵着周昆的手放开了。

“昆子,你过来……”杏枝远远地望着周昆,柔柔地呼唤到。

在对自己的冷淡,抗拒,呵斥过后,杏枝到底选了别人,周昆本以为他拼死保护的女人会在那一天后跟自己继续生活下去,可最后到底还是和杏枝各走一边了。

想到杏枝的收留,周昆感激,想到杏枝的温存,周昆留恋,想到杏枝的冷漠,周昆理解,想到杏枝的斥责,周昆伤心,杏枝跟祖德走后,周昆感觉自己的一部分牵挂永远地死了……

一切过去后,周昆早不知道自己对杏枝到底是什么感情,他现在已经有了家,杏枝的家,从杏枝穿着厚厚的衣裳裹进被褥那天起,便不属于他。

周昆现在只能为一个家负责,尽管周昆觉得自己不能从一而终,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但命运到了这里,周昆没有选择。

“燕子,进屋吧。”周昆在燕子的一阵喜出望外中握紧了燕子的手,燕子回过头,得意地冲杏枝笑了。

“婶子,你收留俺,俺保了你和你的孩子,你跟着祖德哥了,没啥好说的了……”周昆背对杏枝叹了口气:“俺对不住你。”

屋门碰地关上,杏枝的心也碎了。

“姐姐,俺求你,你一定让俺跟昆子再说几句话……”杏枝尽力克制着表情,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张巧婶儿有心把杏枝送走,可这么些年杏枝跟自己关系确实还成,杏枝过得不容易,这几年的风言风语张巧婶儿听在耳朵里,暗地里也心疼杏枝,眼瞅着杏枝要走了,张巧婶儿不忍心断绝人情,眼下却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沉默着呆在原地。

8

杏枝被张巧婶儿让进客房,哭着和张巧婶儿讲着自己和周昆一起生活过的日子,燕子则趴在墙边,把隔壁屋的话听得真真气气,杏枝从周昆多么淳朴正直讲到干活多么能耐,等杏枝讲到夜里那段时,屋里屋外的三个女人脸上不约而同地一阵泛红。

“妹子……别再听了吧……”周昆怕燕子生气,便劝燕子到。

“你做的好事儿……俺不臊得慌呢。”燕子听完,终于明白杏枝和周昆之间的事情了。

“要怪就怪俺没能一直在你身边,把你看住吧。”燕子回头悠悠地盯着周昆,深深地叹了口气。

燕子打小就贼稀罕周昆,等到自己长大了,明白男女之间的事之后,心里头便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后来蓝三叔要让燕子在城里上女子私塾,便把燕子接去城里,燕子就只能在每年私塾放寒假才能回家,和周昆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以至于周昆家塌了,周昆住进杏枝家里,和杏枝有了关系,自己也是最后才知道的。

话说到这,其实杏枝和周昆的事也不能怪张巧婶儿没看住周昆,陈光祖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蓝家的屋和地,尤以今年更甚,张巧婶儿一面应付着陈光祖的发难,一面还要保证秋收,自然也没功夫管周昆,等到张巧婶儿腾出空来,周昆和杏枝早就住在一起了。

隔壁屋里,杏枝的故事仍在继续,和周昆的甜蜜时光毕竟是短暂的,杏枝悲哀的命运里,塞满了坎坷与不公,全部的委屈都化作言语和泪水,一股脑地被杏枝倾诉出来,那屋的杏枝越说越伤心,最后只剩一阵呜呜咽咽的凄惨哭声,哭到最后张巧婶儿也劝不下去,只能陪着杏枝一起哭了。

“俺娘真是的,咋陪着哭起来了呢?”燕子埋怨着张巧婶儿,自己的脸上也挂上了眼泪。

燕子到底是嘴硬心软的小姑娘,听到杏枝半夜里被一群孩子堵着门骂,周昆出来帮杏枝解围的时候,燕子心里也不好受,她开始明白怀了孕的杏枝过得有多么不容易,等到杏枝说到自己怀着孕被陈家四个畜生强奸时,想到杏枝白花花的身子就那样被他们玷污蹂躏,燕子也一阵心疼,当得知了周昆拿着斧子和四个畜生拼命时,燕子已经完完全全地能明白周昆对当时的杏枝意味着什么,“妹子,你咋哭了?”

周昆看着燕子趴在墙边一会笑一会哭,心里着实有点担心燕子。

“昆子哥,你能跟了俺,当俺的男人,俺真开心……”燕子扑进周昆怀里,鼻涕眼泪一股脑地蹭在周昆衣服上:“可杏枝婶子过得也不容易呢,你们俩的事俺听了你说,还以为你在编瞎话糊弄俺呢……原来俺的男人这么有担当,这么爷们儿,也是,你个榆木脑袋哪会骗人呢……”燕子笑了笑,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捧着周昆的脸亲了又亲。

“俺放你去那屋,可你记住了,无论你俩干啥,俺可都听着呢。”

燕子盯着周昆的眼睛,神情大方地笑到:“你进那屋,你可以最后一次做她的男人,出了那屋以后,你就永远是俺的爷们儿,你和杏枝到此为止,和俺得过一辈子,知道不?”

“可妹子,俺……”周昆还想说什么,嘴却叫燕子按住了:“不用跟俺狡辩,俺知道杏枝这次来是要干啥了,去吧,你要是不去,可就成负心汉了,到时候俺也看不起你。”

燕子和周昆深深地吻起来,燕子柔软灵活的舌头撬开周昆的牙关,紧紧地和周昆的舌头拥抱缠绵起来,良久才分开。

“你要是离了俺,俺的滋味你就再也尝不着了,你可把这话装在心里,以后办事悠着点。”

燕子浪浪地在周昆耳边哈了口气,周昆还是头一次觉着燕子这么有风情,一时竟有点舍不得去那屋,还是燕子连拽带推地把周昆送出屋,说什么也要让周昆和杏枝有个了断,要不然日后同床异梦,燕子可受不了那折磨。

张巧婶儿见周昆到底来了,心底里酸溜溜的醋意汹涌地翻腾起来,可一想到周昆来这肯定是经了女儿的同意,便也不好说啥,只能在经过周昆身边时,暗戳戳地在周昆后腰上狠狠地掐上一把。

张巧婶儿很识趣地关上门,退了出来,蓝三叔为了躲“李逵元宵”早就趁机滑了,估计是找账房先生打牌去,没个小半天回不来了,张巧婶儿不和蓝三叔拌几句嘴心里倒空落落的,回屋以后除了睡觉就是用笤帚疙瘩“耕地”,也没什么意思。

张巧婶儿想起闺女最近阴晴不定,便决定去燕子屋里和燕子唠唠嗑,一方面解解燕子的心结,一方面昆子和杏枝在那屋,说什么做什么难免让燕子心里难受,自己也能随时安慰,如果昆子和杏枝真的发生点什么事,张巧婶儿也能听听墙根,吃不着大肉油条,过过干瘾总还是可以的吧。

天渐渐黑了,张巧婶儿挑亮灯笼,静静地等着天边的微光慢慢地消散在逐渐弥漫的夜色里,今晚的月亮很圆,月光叫炊烟半掩着,朦朦胧胧地染在静悄悄的黑夜里。

9

眼瞅着窗户纸黑了,杏枝挑亮屋里的油灯,挨着炕沿,与周昆靠坐在如蜜般的昏暗里。

杏枝记得和周昆的第一次是在谷雨后一个没光亮的夜里,杏枝拿着一盏油灯,亲眼看着周昆大得吓人的鸡巴一寸寸没入自己的阴里,那种饱胀的幸福杏枝怎么也忘不了,杏枝多想在夜色里油灯的浸润中,再一次把周昆拥入体内,杏枝转过头,正看见周昆亮晶晶的眼睛,杏枝的脸悠地变得绯红,便低下头,不敢再看周昆。

“昆子,你……怨婶子不?”杏枝把头沁得低低的,说话声又小又细。

“有啥怨的。”周昆挑了挑油灯芯,啪嗒把灯匙放在桌上。

“如果……那天之后,俺还能给你,俺俩会不会接着走下去?”杏枝内里迸发出热情,直直地盯着周昆到。

“俺没想那么多,俺只想把日子过下去。”周昆别过头,不敢再看杏枝。

“昆子,如果能,俺去跟祖德商量,把你们一家都带去哈尔滨,去那也开个饭庄子,成不?”

杏枝猛地拉住周昆的手,周昆一惊,手却任杏枝牢牢抓住。

“咳哼!”

隔壁传出一阵粗短的咳嗽声,不知是燕子还是张巧婶儿。

杏枝吓了一跳,手却仍牢牢地攥着周昆,杏枝没说话,秀气的眼睛亮晶晶地,紧紧地盯着周昆,执着地等着周昆一个答复。

“婶子,你和祖德哥,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吧……”周昆沉吟,张嘴想说,又闭上嘴,终于又张开嘴,缓缓说到:“就算是替我,替我们一起保护的娃子一起……”

油灯静静地烧着,与夜色相对无言。

“冯昆。”杏枝掷出句声音,哗啦啦打碎夜的宁静:“俺和祖德的儿子,就叫冯昆,俺以后看着俺的孩子,就像看见你……”

杏枝突然扑在周昆怀里,双手不住地解着自己的衣衫。

“婶子,你干啥?”周昆慌得想跑,却被杏枝死死地按在炕上。

“昆子,就让俺们俩来最后一次吧。”

杏枝的话音里带着哭腔,花白的软肉从丝滑的缎子里水一般绵软柔滑地涌出,杏枝奶了孩子,乳汁却依旧丰沛地从紫红的奶头里滴出来,杏枝拥住周昆的身子,悄声在周昆耳边喊到:“婶子答应过你,要把屁眼子给你,俺的前面生过孩子,后面还是雏……”

周昆听到“屁眼”两个字,再也抑制不住感情,一把把杏枝按在炕上,疯了般把杏枝扯的精光。

杏枝白花花的肉身子让油灯一照,还像当初那么温润可人,周昆的裤裆翘起老高,杏枝看见了,没来由地竟害怕起来,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奶子。

周昆扑在杏枝身上,没了命地吸咬着杏枝饱胀着奶水的大奶子。

“好儿子,娘的奶够你吃呢。”杏枝抱住周昆的头,眼里闪出泪来。

“娘,俺的亲娘,俺……”周昆眼里血红,一行行泪水绝了堤似的不住划过脸庞。

周昆多希望杏枝就是自己亲娘,那个接纳了野狗般的自己,用奶水哺育自己,用女阴拥抱自己,在自己驰骋的胯下高潮迭起的,独一无二的女人,比自己的亲娘更值得自己叫娘。

杏枝根本不明白她对于周昆来说意味着什么,同样的,周昆对于杏枝来说意味着什么,杏枝同样没告诉过周昆。

两个饱受苦难的人怀着巨大的感情相遇,又怀着热烈的感情相离,命运没让他们彼此走到一起,却让他们成为了彼此生命中,金子般闪耀而永恒的记忆,那靠着母性弥合的伟大感情,并不会因永别而消亡。

“好儿子,让娘再看看你的大鸡巴。”

周昆脱下裤子,那条大得吓人的鸡巴昂然向上,黑粗的鸡巴看上去刚猛无比,就连鸡巴棒子上面蚯蚓似的青筋也不再那么稚嫩,在似糖如蜜的明亮中,吓得杏枝脸红心跳,欲望蚂蚁一般在杏枝的屄里乱爬,水一般一股脑地从桃花源里一点一滴地淌成一溜。

杏枝端起油灯凑在周昆的胯间,油灯的火暖融融地烤着周昆的鸡巴,温和的火焰舞动着,燎得躁动的鸡巴愈发坚硬。

油灯在周昆的胯间停了良久,仿佛要让寂静中的每一个刹那都化作永恒。

杏枝一会凑在紫鸡蛋似的头前目不转睛地凝视,一会把鼻子搁在马眼前嗅个不停,最后干脆伸出丁香小舌,从周昆刚长出绒毛的阳根底,一点点地扫过桃子般大小的卵子,又顺着周昆酒盅般粗细的茎身,用牙齿轻轻噬咬鸡巴上每一根凸起的青筋,香舌丝滑,转眼间到了龟头下坚硬的肉棱,杏枝轻轻地啃着沟下稚气未脱的肌肤,周昆受不住刺激,不自觉地眯上眼睛。

“娘,俺……”周昆扭动着坚硬的小屁股想把鸡巴抽开,杏枝却接着周昆抽动的动作把鸡巴整个含进嘴里,一前一后地不住耸动着脑袋,周昆本想脱离那迷离的刺激,却反让整个肉棒槌在快感里陷得更深,杏枝的嘴里一阵紧一阵松,舌头也不时在周昆的马眼边乱转,周昆绷紧脚尖,仿佛放松一下便要射精。

杏枝突然放下油灯,吐出鸡巴后站得离周昆远了些,周昆正觉纳闷,只见杏枝把身子笼罩在灯光里,小女孩似的转了一圈后问周昆到:“你看娘,看出来不一样没?”

周昆觉得杏枝不再像怀孕时那么臃肿,还有就是……

杏枝变高了?

杏枝妩媚一笑,一只脚站在炕沿,周昆看出杏枝穿了双后跟很高的鞋,那鞋倒不像老年间满族贵妇穿的那种花盆底的旗鞋,杏枝脚下的高跟鞋很漂亮,前低后高,黑漆漆地发亮,周昆只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眼睛,心想以后有钱肯定要给燕子,张巧婶儿,给娘,一人买一双,不,一人买十双。

杏枝说,这就叫高跟鞋。

杏枝牵住周昆的鸡巴,顺着脚背一路往大腿上滑。

周昆感觉鸡巴头子就像插在绸缎包着的棉花里,软绵绵的却十分有弹性。

“儿子,啥感觉?”

“就鸡巴上有感觉。”

“鸡巴上啥感觉?”

“比日逼还过瘾哩……”

杏枝媚媚地笑了笑,从大腿根抻出来一张似蛛网,又似蚕丝织成的,紧紧裹着杏枝大腿,又几乎和杏枝的皮肤一个颜色的……

布?

袜子?

裤子?

对,那条裤子一直穿在杏枝胯下,半遮半隐地露出杏枝黑乎乎的阴毛和紫红的阴门。

“娘,你这裤子经薄的,穿着冷不?”周昆问到。

“傻孩子,俺今天特意给你穿的,不是裤子,是丝袜。”杏枝笑到。

“也要给燕子,娘,还有俺亲娘,一人弄一条哩”周昆心里暗想着,他这时还在想着心里的三个女人,或许是因为杏枝在周昆心里的分量,和她们三个一样重吧。

杏枝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袜,对着周昆扒开了屄,那紫红色的桃源早就淫水横流,湿嗒嗒地沁得丝袜发暗。

“娘……你的里头,好看哩。”周昆脱口而出,杏枝的心猛地一阵颤抖。

“没看见就说好看?”

“好看哩,紫红紫红的……”周昆说着,眼里再次流出泪来。

“和你鸡巴头子一个色儿……”杏枝笑了,眼泪随着杏枝弯弯的笑容,浅浅地流过杏枝白白的俏脸。

“咱俩第一次前儿你就这么说……你骗俺……”杏枝的眼泪越流越多。

“俺没骗你。”周昆一字一句到。

“你骗了……你,你再也不是俺的了……”杏枝嘴角更弯,眼里的泪,仿佛再也流不干。

杏枝把周昆推到炕上,丝袜都不脱地导着周昆的鸡巴对准了自己的屁眼。

“昆子,别忘了俺,俺会记你一辈子。”

杏枝站在炕上缓缓下蹲,杏枝粉菊花似的屁眼隔着丝袜已经对在周昆的鸡巴头子上,杏枝腰下一用力,整个小拳头似的鸡巴头子眨眼间进了一半进去。

“娘呀,疼呀!”杏枝咬着牙尖声喊到。

周昆感觉自己的魂都要被杏枝顺着屁眼子吸走了,他听见杏枝喊疼,便想把鸡巴退出去,没想到杏枝反倒一腰下更加用力,那棒槌似的鸡巴就这样一分分地没入杏枝的屁眼里。

杏枝疼得龇牙咧嘴,腰下却仍是不松劲地把周昆的鸡巴一个劲儿地往屁眼里吞,那肉色的丝袜已经顺着鸡巴深深地凹进杏枝的屁眼里,紧致,嫩滑,加上杏枝屁眼里不知道什么极滑的液体,隔着层丝滑的丝袜,排山倒海般一个劲儿地刺激着周昆硕大的阳物,周昆感到了和屄里完全两样的刺激,那新奇而分明的感觉,抽子般一个劲地把周昆的阳精从马眼里往外泵。

“儿子,你看,全进去没?”

杏枝沉下腰拧了两拧,周昆下阴处绒毛的细腻扎人隔着丝袜传到屄门上,杏枝明白她已经把曾经那根屄里都装不住的雄伟阳具尽根没入。

“要是疼,就别再干了。”周昆看着杏枝眼里不住流出的泪水,心疼得自己也难过起来。

“昆子,俺没能……把你的大阳具装进屄里,是俺没用……,这回俺做到了……俺就是要让你,永远地,永远地记住俺……”杏枝紧紧地搂住周昆,泣不成声。

“俺,俺也忘不了,俺永远忘不了啊……”周昆叼住杏枝覆盆子般的奶头,一边用力吸吮,一边含混地大哭起来:“俺的女人,俺忘不了呀……”

杏枝的屁眼叫周昆格外粗大的阳具开了,本应疼到不会再让杏枝感受到做爱的快感,可杏枝得到了承诺,心里的巨大快感与满足早就盖过了初尝肛交的痛苦,杏枝迷离了,她蹲在周昆面前,胯下不停地坐着扭着,湿漉漉粘乎乎的淫水漫出屄门,滂沱地把杏枝的下身阴湿一大片。

没入杏枝屁眼里的丝袜在杏枝下身的剧烈抽动中唰地撕裂开来,杏枝把周昆抱得更紧了。

“昆子,俺,就算这么疼,可俺……俺还是稀罕你的大鸡巴……”,杏枝大哭到:“再怎么疼,俺也忘不了你哩……昆子,没了你,俺可怎么活呀……”

“你爱怎么活怎么活!”

隔壁一声叱骂,尖厉地划伤了杏枝和周昆离别的欢愉。

10

槐乃村的冬夜很长,却在诀别的激情中,飞也似的过去了,杏枝和周昆做了一夜,最终以杏枝的极度疲倦和周昆的涓滴未泄告终,离别的盛宴终究留有遗憾,但杏枝已经很知足,虽然以后或许与周昆再也见不到了,可昨夜的激情,往日的激情,都会如同一件件永不腐朽的宝物,被杏枝保护得严严实实,静静地矗立在记忆的柜子里,牢牢地藏进一段段属于她和周昆的往事里,时不时拿出来摩挲,便永远都忘不掉了。

周昆落寞地送走杏枝,心里渐渐满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就像竹子窜高了一节,变粗了一圈,里头的空档却更多了。

“昆子,没了你俺可怎么活呀……”燕子靠在屋门前扳着小脸,阴阳怪气地揶揄周昆到。

“妹子,俺……”

“俺什么俺,没事俺走了。”燕子转过头,撇着小嘴就要离开。

“俺,俺只有你了……”

燕子听着周昆的告白,紧咬着嘴唇强装冷淡地说到:“你是不是只有俺,天底下谁知道呢。”燕子一卟楞小脑袋,转身离开了。

张巧婶儿紧随其后跟出来,脸上也堆满了醋意。

“儿子,你再让她看看你的大鸡巴没?”张巧婶儿嘟着嘴一脸醋意地看着周昆,也憋着老大的不快活。

“娘,俺……”

“娘娘娘,你只能有俩娘,知道不?”张巧婶儿揪住周昆的耳朵,狠狠地拧了几拧。

“娘,娘,娘,疼,疼,疼……”周昆崩豆似的从牙缝里短促地挤出字来,看得张巧婶儿心里暗自好笑。

“你记住了,以后不兴乱管别人叫娘。”张巧婶儿愤愤到:“俺是没让你吃奶还是没让你入穴?你倒管杏枝叫上娘了。”

张巧婶儿骂完仍不痛快,大手在周昆细嫩坚硬的皮肉上捏了个遍,直到周昆疼得不住地求饶,张巧婶儿才勉强罢手。

张巧婶儿的气就这么消了,燕子的脾气却是一天比一天大,周昆有心劝燕子,可燕子从起床开始就抖着光溜溜的嫩奶子冲着周昆一通发火,周昆抱着燕子,劝到太阳快落了,燕子才勉强弯弯嘴角,周昆一天什么都不干,净围在燕子身边说好话,能换来燕子半刻好脸色,周昆就算没白忙活。

周昆觉着燕子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不一样在哪,眼瞅着雨水到了,蓝三叔依照定好了的要把周昆带到城里,没想到燕子却来了脾气,说什么也不跟着一起回城里。

“哼,便宜这个臭小子,娘们儿也要,媳妇儿也要,杏儿也想吃,对着自己家房檐底下的燕子倒不管不顾了。”

“那天不是你让俺……”周昆委屈到。

“俺让你去你就去?俺让你吃屎你吃不?俺让你喝尿你喝不?”燕子的邪火蹭地窜上来,把周昆骂得矮堆堆地偎在凳子上。

蓝三叔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周昆,心想这小子以后的媳妇命得跟自己一样了。

“人家昆子不是听你话吗?”蓝三叔帮周昆说了几句话。

“啥话都听?我说老蓝你也没个主意,人家小两口的事自己还没掰扯明白,你掺合个啥?哎我说,元宵那天你干啥去了半夜都不回家?……”张巧婶儿向着女儿,把蓝三叔治得妥妥的。

没办法,燕子犯了脾气,张巧婶儿也向着燕子,蓝三叔只好先带着周昆回城,等过一阵燕子上的女子私塾开学再把燕子接回城里。

周昆临走的前一天晚上燕子对着周昆又是哭又是打,弄得好像周昆要去前线一样。

“俺说妹子,俺是理亏,但你总这么哏讨俺,俺心里也不好受呀!”周昆终于忍不住吼了燕子。

燕子被周昆一凶,气焰登时矮了,她不再匝砬着嗓子哭,只是委屈地睁着含着泪水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周昆。

“别跟我整这套,有事儿说。”周昆看见燕子委屈巴巴的样子,直起来的身子又弯下去了:“你说完俺再劝你。”

“俺……”燕子眼角一弯,眼泪又开始哗哗地往下淌。

周昆实在拿燕子一点招都没有了,燕的子喜怒无常前前后后已经持续了快一个月,一生气就拿自己撒气,周昆脾气再好再宠着燕子,终归还是有自己的脾气的。

“哎呀俺说你别哭了,你一哭俺实在一点招都没有了,俺说妹子,你这么哭,不怕伤了身子呀?”

燕子似乎真的被说动了,她紧咬着嘴唇,鼻子里不住地抽着气,咯喽咯喽的呜咽声还是会从燕子的嗓子里传出来,好一阵才平息。

“哥,俺想让你一辈子都陪着俺哩……”燕子梨花带雨地说到。

“唉。”周昆搂住燕子,温柔地抚摸着燕子的头发:“就分开那么几天就受不了了?那你明天跟俺一起走呗。”

“哥,真的不成哩,俺,俺最近身子很奇怪,不舒服……”燕子小声哭到:“俺……俺这几天不是有意凶你,冲你发火,俺就稀罕让你哄俺……”

“嗨。”周昆叹了口气到:“你要是把自己气坏了,俺再怎么哄你都没用了,你冲俺发火没关系,可不能真给自己气着,知道不?”

“哥,俺以后都不冲你发火了……你不能离开俺,成不?”燕子睁着兔子似的红眼睛,模样又可爱又可怜,月光底下楚楚动人。

“俺俩一辈子是一对哩……”周昆紧紧搂住燕子到:“燕子,俺也稀罕你。”

“你,你再说一遍?”

“燕子,俺稀罕你。”

“你再说一遍!”

“燕子,俺稀罕你!”

……

张巧婶儿天还没亮就把周昆从被窝里光溜溜地拽了出来,她盯着周昆早就醒了的大东西,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燕子感觉被窝里哗啦啦一阵响,悠悠地也醒了。

“闺女,再睡会,天还没亮呢。”张巧婶儿温柔地替燕子盖好被子。

“妈呀,光不出溜的,不害臊呀。”张巧婶儿看着女儿红红的小嫩奶头,心里没来由地也是一阵喜欢。

“娘~”燕子似埋怨似撒娇地叫到。

“昆子哥,你别走,俺有东西给你。”燕子把手探到炕尾的柜子里,掏出了一块滑溜溜的绸手绢。

“好歹是媳妇绣的,不兴嫌俺绣得难看哩。”燕子害羞地把脸蒙进被子里,不敢再看周昆。

周昆刚要把手绢抖落开,却被张巧婶儿拉出屋。

“昆子,俺跟你说个事。”张巧婶儿神秘兮兮地说到。

“啥事?”

“燕子已经不是一个人,你在去了城里以后认真跟你爹学点手艺,将来成家立业,俺们都等着你照顾呢。”

“成,俺以后一定多学手艺,多干活,勤恳地养家照顾燕子。”周昆说着拍了拍胸脯。

“还有。”张巧婶儿拽住周昆到:“要是燕子以后身子不方便了,你憋得慌,就来找娘,娘也想。”

张巧婶儿见四周没人,便把手伸进周昆到裤裆里摸了一把:“哎呀妈呀,俺总算摸上了,昆子,你可不能干了媳妇忘了娘呀……”

周昆小脸一红,顶着裤裆跑开了。

“驾!”

蓝三叔驾起马车,轮毂吱呀吱呀地转着,把槐乃村的一切渐渐地落在后头,大槐树,土房子,杏枝家的瓦房,蓝三叔家门口的灯笼……

那些甘甜苦涩的磨难日子仿佛梦醒时分的梦幻,渐渐随着马蹄的嗑哒和马车的吱嘎而远去,迎着虚幻般闪耀的日光,周昆感到更加扑朔迷离的未来正缓缓地向自己走来。

娘还没回家,杏枝的屈辱,陈家对自己的破家灭门之仇未报,一切在未来总要有个了断。

“昆子,撅着个嘴想啥呢?”蓝三叔猛地发问,把周昆从思绪中拽出神来。

“没想出来啥。”周昆到。

“对了昆子,告诉你个好消息,俺也是听你娘说的。”

“咋?”蓝三叔狡黠一笑,弄得周昆纳了闷。

“俺要当姥爷了。”蓝三叔得意地吹了个口哨,马儿得到命令,跑得更快了。

“姥爷?”周昆纳了闷,马上就转过弯来。

“啊!”周昆一激动,差点一跟头从马车上栽下来。

“燕子,燕子有了?”周昆兴奋地看向蓝三叔。

“你别看俺,俺们家里就你一个下面好使,肯定就是你的。”

蓝三叔“幸灾乐祸”地说到:“赖不掉咯,赖不掉咯,燕子给你生个娃,一辈子膘着你咯……”

周昆抖落开燕子给的手绢,只见月白色的手绢上绣着两大一小三只鸳鸯,两只大鸳鸯夹着一只小鸳鸯,花样虽然不咋好看,但能看出燕子在上面花了心思。

“俺,俺要回去找俺媳妇!”周昆叫嚷着要下车,却被蓝三叔结结实实地拦住了。

“走吧,走吧,燕子过几天也跟咱去城里咧!”

蓝三叔扬起鞭子,高高地甩了一个鞭花,驾车的枣红马孤零零的跑着,踢踢踏踏地把声音传出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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