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有人说:“白天属于生活,夜晚属于生命”,这话说的很有道理,阳光下,我们不得不像上满发条的秒针,疲于对生活的奔波,疲于对自己的或出于无奈或出于本能的伪装;那么,当夜色来临,人们更多会陷入对生命本真的思考。

如果把生活形容成一场旷日持久的永远不会停息的搏斗,那么,白天我们与他人斗,而夜晚,我们与自己斗。

我经常会纠缠于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当中,琢磨一些或许毫无意义的问题,比如,我究竟是谁,我究竟想要什么,现在得到的是不是我想要的,等等。

白天的时候,面对那些繁杂无序的工作,面对同事或者陌生人,我经常表现得过份的理性有时甚至于近乎冷酷,可是到深夜,每当怀里抱着软体动物一样的妻子,又感觉整个人仿佛都溶化掉了。

我能理解当年周幽王为什么会那样过份的纵容褒姒,我可以肯定的说,如果我是皇帝,我会是一个比周幽王还混帐的皇帝。

我更能理解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温沙公爵,换了我也会那样,如果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那个冷冰冰的皇位又有什么意义。

很多时候,是非观念在我眼里,与常态偏离甚远,好多不擅于治理国家的昏君在我眼里都是标准的好男人,比如宋徽宗,比如李煜。

我常想,治理不好国家不是他们的错,错在把他们放错了位置。

否则,赵诘很可能成为另一位胜过唐伯虎的风流才子,而李煜,完全可以悠闲的与小周后泛舟西子湖,何苦“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离别歌”。

人与动物的最大不同之处是,人懂得深度的思考,但是,我不知道对于婚姻或家庭来说,这些深度的思考是好事还是坏事。

思考下的人们,懂着对婚姻进行经营,而经营是刻意之下的行为。

反过来我们再想一想某些动物,我们会对它们好多出自于本能下的行为而深深感动。

比如天鹅和丹顶鹤吧,这是两种非常奇怪的动物,它们竟然能在本能的支配之下对配偶从一而终,当一方夭折,另一方会孤独至终老,——人却很难做到这一点。

有一次,我和妻子一起看电视,不经意间被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节目弄得差点抱头痛哭:新闻节目里讲述一个动物的故事,一只白色的家鸭被主人偷偷抱到动物园里抛弃了,这只家鸭在公园的河里幸运的与一只野鸭结识并相爱。

好奇的公园工作人员偷偷地录了好多两只鸭子快乐嬉戏的场景。

但是,随着天气的转冷,悲剧发生了:野鸭们都向南方迁徙,这只家鸭的恋人也不例外。

野鸭不断地飞向天空,又一次次的被自己恋人的哀鸣唤回。

天气越来越冷了,两只鸭子就这样绝望的在一起坚持着,野鸭仍旧一次次做着飞走的努力,它每次飞上天空,都会围着地上的家鸭盘旋鸣叫,试图招唤自己的恋人也一起飞起来,可怜的家鸭只能徒劳的拍着已经退化的翅膀,看着天空中的伴侣,绝望的在地上跑着,不忍离去的野鸭只能一再地落回地面。

河水结冰了,如果野鸭再不走,它将面临死亡,于是,野鸭终于无奈地飞走了。从此,那只家鸭每天对着爱侣飞走的方面哀鸣。

这些场景,都被工作人员用DV记录了下来。

这个节目,让妻子哭得泪雨滂沱,并打算给电视台或公园打电话,收养那只可怜的家鸭,但由于那是很遥远的外地,所以最终放弃了(我记得这事儿好像发生在南京。)

后来的几天里,妻子多次傻傻地问我:“老公,你不会像那只野鸭一样飞走吧。”

我逗她:“顶放心吧,我不会飞,顶多坐火车。”

听了这话,妻子一边用小拳头捶打我,一边抱住我说:“那你最少要买三张票,带上我和女儿。”

11月4日那天,一位名叫davidhan的朋友跟帖描述他清早面对船下的流水,思念自己那个因车祸而离自己远去的爱妻。

说实话,面对那段虽然很短却充满深情哀伤到极点的文字,我哭了。

因为我非常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镇痛和绝望。

有些离别已经成为永远,在此真诚地祝愿这位朋友能早日从悲痛的情绪中从出,我确信,你那个天堂中的宝贝儿不希望你不快乐,不希望你不幸福,她在那里注视着你,你现在的样子会让她很担心。

对于这个物质上的世界来说,我们每一个人都仅仅是过客。

百年之后的日子,才是我们的永恒。

一切的分别都只是暂时的,你俩终归能在永恒中重逢,到那时,你再给她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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