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认亲(剧情,情亲)

越娘托其他的镖局的友人,将何语和秋意藏在他们押镖的队伍中,陪着她们一路往长安走。

如此便是滴水落汪洋,凭秦家有多大本事也找不到何语了。

风餐露宿半个月终于进了长安城,有秦家徽印的银票早就托镖局在外地换好了,何语在长安的银庄开了新户存好银子,准备先帮秋意开个铺子,做些小买卖。

当晚,客栈的饭桌上,何语以茶代酒敬谢越娘。

“本就受越娘照拂多年,而今更是承蒙大恩,何语无以为报,以茶代酒先敬越娘一杯。”

越娘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捏住何语鼻子哈哈大笑起来,“我那么多好处你不学,就这一套使得明明白白?”

何语拍开越娘的手,嗔怪道:“哎呀,你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

“不用你说我都知道,接下来肯定是些孝敬我、不让我那么辛苦、给我养老的老叁样,老娘二十多岁时第一次听,简直感动得泪流满面,你那时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豆丁就爱惹我,老娘记得清清楚楚,还能让你再骗几次?”

越娘伸出两根手指点在何语肩头,竟把她点了个趔趄,继续说道:“就你这小身板,老娘七老八十了也要比你强些。”

她说着仰头灌下一碗浑酒,借着抹嘴的动作偷偷抹了一把眼角,不知是酒沾到了眼睛,还是情绪涌上了头,越娘的眼睛一片通红。

她借着酒劲鼓起勇气,拉着何语的说:“我也只是受人恩惠替人办事,难为我们小语儿这么好还要吃这么多苦,今后不会再苦了,小语儿是贵人,与我这等粗人不搭噶,有过往的相遇就够了,情义要记在心里,不可言说,不可,言说……”

越娘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句句都在训诫,句句都在告别。

何语问她缘由,她只是摇头。

她从饭桌喝到厢房,把何语安顿在床里,自己抱着酒坛合衣躺在床外,含含糊糊的说:“不日就会有人来接你,不管如何,她都会对你好的,若是不好,你就跋扈些,都是欠你的,如何都该……”

何语小时候,何芷从不给她梳小姑娘繁多的花样,只是梳一个男孩子的绾髻。

因为常年习武越娘的手指硬如铁棍,原本她也不会梳女子的发髻,但不忍看小小的何语为了发髻郁郁寡欢,她去学了,回来又给何语梳,又教何语如何梳。

往后何语的头发都是自己梳,只不过每次相见,何语都吵着要给越娘梳头发。

见越娘睡熟了,何语还坐在那里给越娘编头发,秋意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披着被子跑到床边悄悄问:“小姐小姐,越娘说的贵人是怎么一个贵法呀?”

“我也不知。”何语没抬眼,鼻子听起来有些堵。

秋意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问:“小姐,您会不会以后有很多侍女,就不要秋意了呀?”

何语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的看着她,“不会的,你救我于水火,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何语的真诚给了秋意勇气,她追问道:“可奴婢想不通,秦府那样富贵窝离开不可惜吗?越娘说的贵,比秦府还要贵吗?”

何语面不改色的问:“秋意你看我像善人吗?”

秋意天真的没感觉到空气中的低气压,笑望着何语说:“像?小姐明明就是善人,为何要说像不像呢?”

她轻轻摇头,眼睛紧盯着秋意没有移动,“很多时候,我只是做出了向善的选择,有需要时,作恶对我没有那么大的负担…没有让你这个与秦府有关的人彻底闭嘴,已经是我的善了。你也听到了今后不知还有什么等着我,但绝不会是越娘这样知根知底又淳朴的人,你若再提那里,提那些人,我真的会忍不住作恶。”

何语的声音依旧那样好听,语气甚至没有多少起伏,但却让秋意心底泛起一阵恶寒。

第二日,何语起得很早,梳洗好后便坐在窗边看书。

外面的街市很快热闹忙碌起来,出摊占位的、大声吆喝的、孩子的玩闹声连成一片,何语并不觉得嘈杂,这是她熟悉的声音,以前的十几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这些声音意味着熟悉、意味着自由。

一阵疾驰的车马声在其中便显得异常突兀,凭着经验何语知道,没有坐马车的富家人会这个时间,在聚集着小贩的街市奔驰,好在没有听到什么人仰马翻的叫喊,该是没有人受伤。

何语听到了却没在意,刚准备翻书,在秋意的惊奇中顿住了手,“哇,马车停在咱们客栈门口了,小姐您且坐着,我出去打探打探。”

外面险些被掀了摊子的小贩,聚在不远处对着马车指指点点,有的庆幸有的抱怨,有的七嘴八舌的猜,为何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

车夫还没摆好脚凳,锦缎帘子就掀了起来,一个美妇人从车厢出来,站在车架上急得跺脚,“快些!动作快些!”

客栈的闲人打开窗子往下望去,那妇人低头去踩脚凳,没能看清她的样貌,只看到乌黑的秀发上插着端庄富贵的钗环。

秋意下楼的速度很快,装作不经意的在柜台盘子里抓了把瓜子,假意和白面小二扯闲话,实则注意着美妇人的动向。

那妇人明眸皓齿玲珑有致,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她的侍女看起来都比普通人家的大小姐高贵,矜持的抬着下巴问跑堂小二:“万丰一号房是哪一间?”

秋意警觉的瞪大眼睛,这是她们的房间,和她对话的白面小二也注意到了,冲她使眼色让她快些回去。

跑堂小二陪着笑问:“这位夫人,不知,您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美妇人看着焦急却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居高临下的呵责。

侍女扶着她的手臂恭敬的后退一步,美妇人才开口道:“我乃太府卿何塬之妻陈凛知,来接我的侄女儿,她们一行叁人……”

秋意来不及听陈凛知说完,连忙避人耳目,往楼上房间奔去。

她附在何语耳边语速极快,“小姐!您亲戚来了,说什么太府卿何塬之妻陈凛知,说你是她侄女,还知道我们是叁个人,后面我没听,先上来报信了,我们等她来还是先走啊?”

何塬是何芷的弟弟,也就是何语的舅舅,如此说来,便是陈凛知帮母亲渡过生产难关。

怎么说都是她帮了母亲,为何越娘要说那些话,这其中必然还有秘密。

何语垂着眼,兴致不是很高,“无妨,等她来。”

话音落下没多久,就传来了敲门声,有节奏平缓的叩击显得格外有礼数,秋意在何语的示意下上前开门。

何语则是看着还在昏睡的越娘满心都是不舍,越娘必定知道一些密辛,就算这位舅母心善不杀越娘,何语与越娘这一别后恐怕也是再无相见之日了。

在何府下人眼中这位表小姐恬静、柔弱、美丽,听闻夫人讲明来意便只知道哭,一向要强的夫人破天荒的抱着表小姐一起哭。

“好孩子你受苦了,以后舅妈待你好,谁都不能欺负你。”双瞳剪水的美眸望着何语,明明从未见过却饱含思念。

何语适时地破涕为笑,“何语以后便仰仗舅舅、舅妈了。”

看见何语笑了,陈凛知更为动容,她紧紧拉着何语的手,“咱们回家!吃的、喝的、用的都要最好的!”

自此坊间传出一段佳话,美貌夫人客栈认亲,娇颜落泪惹人心痛。

以其良好的教养和给刚刚认回的侄女儿就套上两个拇指粗的雕花大金镯子而闻名,还有那护送侄女儿的镖师娘子,明明都醉的不省人事还得了两金元宝,被何家的仆人照拂着送回镖局了。

有不少闲汉拍着胸脯说:这等伙计,老子来做,定比那镖师娘子靠谱多了。

番外(林木)

只要来过长安,都知道眠枫楼的名妓曲艺超绝,很多文人雅客在此豪掷千金,只为一曲绝唱。

何语在夕阳普照时分踏进了这栋眠枫楼。

“客官咱们还没开业,您晚点……”看到人影踏进大厅,龟公条件反射的喊道,看清来着是个貌美姑娘,声音一下子卡住了。

虽说现在和安公主组办的女司风头正盛,但也不会有女子堂而皇之的逛花楼吧?

龟公思来想去,看何语气度不凡衣着矜贵,保不齐是个新进女官风头盛着呢,不敢得罪便赔笑问道:“不知这位贵人有何贵干?”

何语拿出一枚鱼纹玉佩,“我找林木这玉佩的主人你知道吗?他琴艺超绝,一曲凤求凰能让人潸然泪下,我与他以琴会友,互通书信,前不久他给我玉佩约我相见。”

龟公看到玉佩明显紧张起来,立刻收起笑脸,一举一动都变得谨慎,“您跟我来。”

看着龟公不同寻常的脸色,何语有些纳闷,难道一直是她会错意了?

难道林木不是男子而是女子?

这可如何是好?

龟公带着何语连上四楼,站在四楼的楼梯口对何语说,“从这里上去,宁就能见到他了。”

何语有些发愣,这龟公怎么讳莫如深的?

是误会她们有磨镜之好吧?

怎么办?

总不能叫住龟公现场问一问林木究竟是男是女吧?

她叹了口气,安慰自己临机应变吧。

何语拾级而上,五楼没有门廊,踩上最后一级台阶就身处在一个空旷的房间内了,四周都是闭合的落地推拉门,下半段是雅致的暗纹木雕,上半段是菱格木条贴着窗纸,唯有面向落日的那边打开了半扇,橘红的阳光照进来,将素净的房间染上了色彩。

妆台、琴架、书桌、床榻肆意摆放在偌大的房间内,好像无规则竖立在海面上的孤岛。

素色的床幔从屋顶垂下来,被风吹拂着晃动,好像床上有人影似的。

怎,怎么喊啊?

如若是女子,就得拒绝她,还是庄重些吧。

“林姑娘?”何语握着玉佩冲床榻喊道。

一阵风从打开的门扉吹进来,轻飘的床幔高高飞起,露出了空旷的床榻。

没有人。

何语又将目光转向半开着的半扇门,“林姑娘,我进来了。”她说着便朝半开的门扉走去。

果然,她看到了一个背对门站着的高挑身影,她上前一步踏进了露台,“林姑娘,我来了。”

何语口中的林姑娘转过半边脸,线条利落的侧脸有些没落,凸起的喉结不安的滚了滚,发出来男人的声音:“谁告诉你我是林姑娘的?”

他们确实没有聊到性别的事情,也只是隔着山雾和断崖以琴相会,他受寒没办法呼喊出声,可她何语喊出声了啊。

山洪封山的那段日子,两人依靠信鸽谈天说地。

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女子,怎么会写那些肉麻的信?

林木除了猜想何语原本就喜欢女子,所以希望他是女子,想不到别的缘由。

下一刻,他转过身来,逆着光让他看起来格外凌厉,声音陡然凶狠起来,“我清楚记得最后一封邀你共赴云雨,怎么?你准备好同一个姑娘滚到床上吗?那我可要让你失望了!”

何语心心念念的林木将她一把抱起来,甚至纵着轻功,一步越到了床榻上,勉强道:“就算你不喜欢男人,今天也得和我睡。”

按照何语的逻辑,那天她对着山崖高喊,对方一定是听到了,又写了情诗给她,对方必然是男子,犯嘀咕也只因为龟公的态度。

何语连忙说:“我,我喜欢男人的。”

林木根本不听何语的,用力扯开何语的衣襟,刺啦一声,衣裳扯破了一大块。

何语轻拍他的手,“慢点,慢点,我一会儿穿什么啊?”

“穿什么?穿,穿……你不是喜欢姑娘吗?我的眠枫楼除了我全是姑娘,只要你陪我,她们随你挑。”林木看似强硬,实则想交换条件想让何语自愿进行这场性爱。

林木很清楚,这对任何一个喜欢姑娘的人,都是致命吸引。

何语被他说的话惊呆了,连连摇头,“你误会了,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除非你现在吻我。”他瞪着一双已经湿润的狗狗眼,一副不相信渣女谎言的样子。

何语宠溺一笑,伸手揽住林木的脖颈,将他拉近自己,何语发重的呼吸慢慢靠近他,缓缓地整个绵软的唇瓣贴上他,摩挲了几下抿住了他的下唇,轻轻吸吮轻吻。

沉浸在亲吻中的木木突然感受到软软的舌头伸了出来,舔过他的唇瓣抵在了牙齿上,他还是不相信何语喜欢男人,只觉得她妥协了,半合着眼掩住其中的落寞,心想这不只是敷衍,愿意伸出舌头该是愿意往下做吧?

何语的舌尖抵在他的牙齿上来回滑动,唇瓣便一直都能感受到那软到心坎里的感觉。

努力了半天,何语没能撬开木木的牙关,他反而咬得越来越紧。

她无奈的松开唇,“牙齿打开,别咬着。”

林木听话的张开嘴巴,让何语肆意侵入他的口腔,终于还是抵挡不住心仪之人的主动,开始纠缠她的舌头,侧头深深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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