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唐突的礼物

清晨,医院,女更衣室里。

刘立伟摆弄着面前的擦鞋机,在给自己擦皮鞋。

他身上已经被舒昙强制套上了一整款黑色收襟立领西装,尽管立伟一直不喜欢穿西装,但这毕竟是老婆的命令。

而自己的老婆,为了这次毕业典礼,她已经提前将一套女士礼服,放在了更衣室里,就准备着值完夜班后换上衣服,夫妻二人直接去学校。

舒昙拿出的礼服是一件国内名品的黑色绣金旗袍,紧领封肩,收腰箍臀,很是凸显腰身,裙下摆垂到膝盖,侧面开叉到大腿中部,纹饰仅仅是裙边与袖边的绣金,显得简洁大气。

她又拿出一枚镶着翠羽的碧色胸针,别在了自己的左胸前,金色与碧绿相配,给人尊贵清新之感,更显得知性与雅致。

脱掉淡粉的护士鞋与真丝的肉色尼龙袜,舒昙莹润的双脚上套上了一双看不见肉色的黑色加厚的连裤袜,因为她的右侧脚踝上部的小腿皮肤上有一道五公分左右的疤痕,既然要穿旗袍,就要遮住腿上的疤。

而脚上搭配的也是一双黑色的jimmychoo的哑光缎面女鞋,镶边的方形低跟,显得庄重雅致。

这还是女儿紫菡陪她买的,要不是女孩撺掇着,她绝不会买这么贵的,这种烫绣着金丝外文的品牌自己以前也没有接触过。

但以后毕竟要穿它出席重要场合,去年买了之后才穿过两次,都是参加同事孩子的婚宴,医院护理工作最忙,平常也没有其他机会穿礼服了。

立伟坐在座椅上,就静静的看着一身黑色修身礼服的舒昙继续带着耳环和整理着黑色的发髻云鬓,就像是欣赏一副古代文人画的簪花仕女图。

毕竟舒昙这么穿,立伟也只见过两次。

哒哒哒~几声清脆的鞋跟声响起,舒昙已经手拿化妆盒快步迎到了自己身前,“来!帮我看看,耳环带的正不正?脸色是不是有些暗沉?毕竟走了一整夜啊~我得还要补一补底粉~”

舒昙一身茉莉花的温热馨香冲着立伟铺面而来,享受之余,也让他感到晕乎乎的,“老婆,你这件衣服只熏香就熏了三个月吧?把你的头发稍都染香了~”

“不是让你闻味道,是让你看看我的脸上还需不需要修补一下!熬夜最影响皮肤了!怎么样!”

立伟看着舒昙云鬓之下有些过于泛白的脸,这是扑粉太过了吧?

但嘴上还是奉承着,“哪有的事?我老婆什么时候黑过脸?永远是面如皎月,容光焕发!”

“那有没有黑眼圈?用不用再描一描眼线?”舒昙拿着眉笔继续慢慢描画着。

“这个我不懂,我只知道你这长长的眼睫毛已经电到我的心了!”

舒昙噗嗤一笑,“去!就会贫嘴!”

立伟忽然伸出双手揽住舒昙穿着修身旗袍的纤腰,想把舒昙拥入怀中,这却把舒昙吓了一跳!“干什么!在这还敢耍不正经?!这是医院!”

“没别的,就像抱抱你~累了一天了,提提精神!”

舒昙任立伟草草拥抱了一下,就轻轻挣脱出来。

“其实老婆,要我说,你要是能够涂一些口红,就会更显气质了……”立伟笑嘻嘻的讨好着舒昙。

舒昙轻翘嘴角,从容转过身去,语气清淡的说,“我们科室在医院里面都不用口红,也没有带口红的习惯,每天带着口罩,涂了也没用……”

“好了!让我看看,你穿得怎么样了?”舒昙又反过身来捯饬立伟。

“把领带系上!”舒昙作为一名西装控,立马叉腰命令着。

“我不系!”立伟一直不习惯系领带,每回舒昙帮他系好了领带他都要松开,或者直接解掉。

“今天这么重要,校长都要接见你,你给我不系试试!”舒昙直接硬上,就像拴狗链一样又把立伟拴住了,拍了拍手,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随即拽着立伟的领带,就像牵着一只小狗,靠在立伟的胸前,整理了一下面容与情态,“好了老公!我们该出发了!”

…………………………“你熬了这么久没睡,还能开车吗?”舒昙站在医院门口,不无担心的问着立伟。

刘立伟在舒昙背后欣赏着舒昙的难得一见的美,还没有回过神来,“哦?开车吗?没问题!”

他正要去停车位取车,忽然,一辆车急忙开过来,横在了他们夫妻二人面前。

“昙姨,伟叔,我带你们去学校吧!”

开车的人竟然是赵京远!

这孩子,又一次突然的出现在他们夫妻面前了!

“你小子!你……你在这等了半天了吧!不是教你早点回去嘛!”舒昙没好气的说着。

“可不是吗!我就等着昙姨出来呢!还真就叫我等上了!”

舒昙一点也不在乎京远的无事献殷勤,但他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已经熬了两天一夜的刘立伟,还是心软了。

“行吧!你叔叔确实累了,就让你送吧!”

京远喜出望外,立马跳下车,十分周到的给舒昙拉车门,却故意给舒昙先拉开前面的副驾驶座位。

舒昙稍稍犹疑了一下,看了眼立伟。

京远立即补充道,“我叔不是累了吗?后面宽敞,让他在后面眯一下多好啊!”

“行吧!”

于是,京远与舒昙坐在前面,立伟坐在后面………………车在半途,三人开始攀谈起来。

立伟说,“京远,你爸爸今天来吗?”

“他有个洽谈,飞新加坡了,来不了。”

“那你杨姨呢?”

“哼!我没告诉她!我也不想让她来!”

“你这孩子!好歹她也是你继母!”

“继母?伟叔你还是心软!昙姨早就对我说了,我跟她本来就是平辈!”

“你这孩子!太犟了!你爸爸娶她自然有他的考虑,还不是为了让你的娘家多一个照顾你的人!你爸爸用心良苦啊!”

“哼!扯淡!我才用不着她来照顾呢!她就凭长得有几分像我妈罢了!要不我爸也看不上她!”

舒昙已经感到了车里面气氛不对,立即插句嘴,缓和一下气氛。

“好了!这事不说了!每回说到她都像吵架一样!画个话题!”

立伟也不好再劝京远了。他摸了摸后排的座位,开始半躺在座位上,一副羡慕的语气对京远说。

“京远,你这车不错啊!你爸爸出手阔绰,真疼爱你啊!你今天也毕业了,你也是你爸爸唯一的儿子,你爸爸年过不惑才有了你,你以后要好好奋斗,争取继承你爸爸的事业啊!这也不枉我们两口子从小看着你长大了!”

“叔放心!我除了是爸爸亲生的,就跟你们最亲了!我永远忘不了我吃的第一口奶是昙姨喂我的!”

舒昙趁机补上一句,“对,记住了!你以后要好好对待紫菡!这样才能报答我们!”

京远只是微笑,不再说话。

他通过后视镜看了看正在半躺着的立伟,又用眼角的余扫了一眼今天盛装出席的舒昙。

通体黑色的主打色,外面修饰着金色纹饰,再加上由于职业习惯,每天都盘得半高的发髻与云鬓,既修身又显气质,整体显得庄重高贵又不失女性的柔美雅致,就这一卦的,他身边也就舒昙了。

在学校里面,清纯风,热辣风,御姐风,萝莉风,他早就看腻了。在他爸的公司里面,OL风,都市风,公关风,知性风,他也见惯了。

更重要的是,从小到大,只有见到昙姨,才能让自己心里感到温暖,这是难得的温馨的感觉,家的感觉,随着年龄越大,好胜心越强,他越想能与昙姨单独有个家……“昙姨,你穿这身真好看,就像是现在AI生成的美女一样,找不到一点缺点。你们科室的护士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了!杨柳依也比不过你!”

舒昙今天终于听到有一个正经夸她这身精心准备的妆容的,心里也变得欣喜健谈起来,“还是京远会说话!你叔愣着看了半天,愣是只憋出俩字——挺好!”

“我叔嘴上实在,可手上功夫厉害啊!这可是咱们市医院第一把刀!就连我们校长都给我叔发邀请函呢!所有学生家长里面谁有这待遇?”

刘立伟听着京远夸着自己,也笑得合不拢嘴,却从前面的后视镜里看见,京远的眼神并不在看着自己,却总往舒昙的身上瞟~他一边笑着,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京远是先夸的舒昙,顺便才提到自己而已。

京远见舒昙兴致起来了,又不失时机的献上殷勤。

“姨!你打开你前面的抽屉,你看看是什么!?”

舒昙惊异,“啊?你这是要送我礼物?”

“你打开看看嘛!好东西!”

立伟也被京远的言语诱惑了,也挺起身,向前张望着。

舒昙打开了座位前面的小抽屉,拿出来一看,里面是两个红色礼盒!京远微微一笑,“打开看看!”

舒昙轻轻打开两个礼盒,一个是女士手表,看标志是卡地亚蓝气球女款。

另一个是女士项链,四叶草镶猫眼蓝的。

都是女款,但都不是简单货!

她不知道京远又在搞什么,一边猜测着说,“这是给紫菡买的毕业礼物吗?”

京远看了看后视镜里的立伟,立即笑着回到,“这不是毕业了吗?这是我给紫菡买的礼物,也顺便给昙姨买了一份,你看看喜欢吗?”

“啊?不全是紫菡的啊?还有我的?”舒昙惊喜一阵,“那这个手表,就是送给我的喽?”

舒昙心想,毕竟自己已婚了,并且京远与紫菡才是一对,京远怎么可能再送自己项链?

这项链一定是送给紫菡的,那这个手表就是送给自己的了……这么想,逻辑很合理。

京远却忽然哈哈一笑,“哈哈~你自己看呗!礼盒内壁里面有铭文的,写着送给谁的,姨你看看!!!”

立伟也好奇,挺起身,伸着脖子向前看,可还是看不清楚礼盒内壁里面的铭文,金色的字很小,只看见密密麻麻的烫金文字闪着金光一片。

舒昙自己仔细一看,顿时感觉五雷轰顶!

这项链是给自己的,而手表却是紫菡的!

这!

离大谱!

你这不是瞎胡闹吗!

这孩子疯了吗!

舒昙心里突然间忐忑不安!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后视镜,立伟也在往自己这伸头看着,她见状立即合上了礼盒,还要尽力压制住内心的慌张与脸上表现出来的惊讶的神色“怎么了?这么着急?看清楚了吗?”刘立伟在后排笑着追问。

舒昙整了整礼盒,放回了抽屉,冷静的说着。

“没事!我嫌他买的太贵了!就这一款表,十几万呢!”

京远立即插话,“表?不是……昙姨你看清了……”

“你和孩子太不懂事了!”舒昙立即打断京远,“你和紫菡还没到结婚那步呢!怎么能给她买这么贵重的首饰呢!你这要惯坏她的!我们做父母的还是要批评你两句!”

舒昙再次眼神凶狠的看着京远,故意咣当一声响,把抽屉紧紧合上了!

京远立刻会意,他知道舒昙已经看清了铭文,但冲自己发火也是真的!

“哦~~~是我不对!昙姨说的是!是我没想到这么多!”

随即又献上笑脸,“昙姨你还是收了吧!我今天就毕业了,我有独立处理问题的权利了,你今天可不能让我扫兴吧!”

“就是!老婆,你就收了吧,好歹是京远的一片孝心啊!证明他没有只顾咱家紫菡而忘了你啊!”不明真相的立伟也在鼓动着舒昙收下礼物,这让舒昙内心简直糟透了!

舒昙心里十分明白这事不好办,收与不收都让自己进退两难,她硬下心,重新把抽屉打开,却只把那款手表放进自己的小手包里,话语清淡的说着。

“行吧~这手表我就收了!以后不准再这样自作主张了!还没学会挣钱就这么大手大脚的,年纪轻轻的,会让人家说闲话啊!”

“年纪轻轻的,会让人家说闲话啊!”舒昙又把这句话强调了一遍!“可这项链……”京远还不放弃的追问。

舒昙及时抢过话来,“这项链也很贵重,不能惯坏紫菡!你先保存着吧,什么时候和紫菡订婚了,你再当场送给她!就这样定了!专心开车!”

京远想再说些什么,可全被舒昙堵回口中,只能无奈的抿了抿嘴,闷头继续开车……………………毕业典礼在学校的体育场举行。

京远由于没有家长来一同参加,因此也就合理的一直跟着刘立伟一家子身边,俨然已经成了一家人。

身着学士服和学士帽的紫菡看到父母领着京远一齐来了,心里更加欣喜,在这个人生重要时刻,除了自己的父母外,她最想在一起的也就是自己的京远哥哥了~紫菡的美貌基因全都遗传自她的妈妈舒昙,而性格基因却又完全承接了他的爸爸刘立伟,再加上出生在一个中产且体面的家庭,受到了舒昙很好的家教,因此对待感情往往既单纯又专一,因此在这个未走出校门的天真烂漫的年纪,也是人生中青春最好的年纪,难免有点恋爱脑。

她拉着父母与校长和导师一齐拍照,校长与导师们都知道刘立伟是市医院有名的一把刀,而当他们见到舒昙后,竟然又齐夸舒昙是个貌美贤妻,出色的贤内助,有其母必有其女!

而当知道舒昙是一位护士长时,就更加对舒昙敬慕有嘉,更羡慕立伟与舒昙这种搭配,简直就是神仙伴侣!

而舒昙并没有被周围人士的奉承砸晕头脑,她一直注意着紫菡与京远的举动。

紫菡自从与导师合完照后,就一直腻在京远身边,和京远摆各种姿势拍着照。

京远也是十分的配合,对紫菡百般顺从,不会扫在场的任何人的兴致。

他是爱慕着舒昙,但无需迁怪于紫菡,毕竟也是从小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即便是彼此看腻了也还有亲情在。

当好一个哥哥也就够了。

舒昙与立伟对京远的表现还算满意,表面上来看,也算是半个儿子,也够的上做家里的女婿了。

正当他们四人享受着快乐的氛围时,不和谐的因素又来了。

他们口中的那位话题人物,杨柳依,竟然不请自来。

只见杨柳依身着一套紫色西装套裙,脚上踏着一双cl大红底高跟鞋,殷切的喊着舒昙姐姐,一阵疾步哒哒哒向这边走来。

“姐姐真是爱女至深啊!昨晚刚刚值晚班就一刻也不休息赶来了!紫菡真是太幸福了!”

“你今天也不上班啊?向科室请假了?”舒昙毕竟与杨柳依是一个科室的护士,该问的还是要问。

杨柳依没有直接向舒昙解释,而是看向离自己一丈远的赵京远。

“京远,你爸爸飞国外了,来不了了!”

“你爸爸说,等他回来,叫上紫菡一家人,在家里给你们再办一个庆祝会呢!”

“你爸爸还专门吩咐我说,让我今天一定要代他过来,毕竟校长邀请函都发了嘛!”

杨柳依每一句都离不开京远的爸爸赵振,而京远双手插兜,就是不往前走,看也不看她一眼。

杨柳依还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舒昙,这让舒昙很反感。

在科室里,杨柳依跟着下面的小护士叫自己昙姐,自己还算能忍,而今天杨柳依张口闭口姐姐,却让舒昙越听越恶心。

舒昙还是忍不住疑问,“你这么叫对嘛?京远妈妈是我大姐,你是他妈妈的侄女啊!”

“哎~我都嫁到赵家了,不就是从他爸爸那论的嘛,再说毕竟咱们在科室天天见的,你也就大我几岁而已,叫你姨不就把你叫老了吗?你说是不是?”

杨柳依的嘴很犀利,眼光也很圆滑,能看出来从小就不是个好惹的人,能在自己18岁时就下定决心嫁给与爸爸同龄的赵振,这个女人心思不止早熟,更有别人见不到的韬晦。

看到舒昙脸色不悦,京远几个快步就走上前来,对着杨柳依说着。

“行了行了!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快去找校领导拍照做任务去吧!昙姨跟伟叔也忙着应酬导师们呢!没闲情呢!”

杨柳依很会察言观色,还不敢在他们面前说硬话,于是就寒暄了一阵后,直接走开了。

舒昙看到京远特意走过来支派走了杨柳依,心里面也涌动起一丝暖意,这孩子在关键时候还是维护自己的!

自己当初没有白关心照顾他!

自己也算是对得起大姐杨菁了。

体育场上,人流熙熙,每个人都洋溢着欢声笑语,除此之外,几乎全是相机快门的喀喀声。

京远作为刘立伟一家三口的御用摄影师,不论是母女照,父女照,全家福,还是个人单照,全部包办。

经过一番拍照之后,京远也趁机跟在舒昙后面,“姨,咱俩照几张吧,难得今天这么正式,还没有见你穿得这么好看过呢!给我留个纪念呗!”

跟我照?舒昙笑容洋溢的表情还没有落下,她看了看立伟,立伟也欣慰的回话。

“对!对!老婆,你跟京远照一张吧!京远终于毕业了,你也算是盼着他长大了!也算是完成了杨菁大姐的心愿!”

“行吧!立伟来拍吧!”舒昙同意了。

拍照的工作从京远的身上转到了立伟的身上。

京远很自然的伸手,从后面搂住舒昙的腰,欠身将头向舒昙一侧歪过去,头与头都要碰到了,显得很是亲密,就像是一对母子一般。

立伟毫不迟疑,咔嚓一声快门。

之后,京远转到舒昙身后,身躯将舒昙围住,躬身将头靠在舒昙肩上,与舒昙脸颊相贴,用双臂从后面抱住舒昙的手臂,四只手轻轻的按在舒昙平坦的小腹上。

舒昙也并没有明显的拘泥,很是大方自然。

立伟看着,心里虽有一丝异样,但还是化作一丝感叹,京远真的长大了啊!像是懂得呵护舒昙了!随即咔嚓,就又是一张。

拍完这张,京远依旧在后面抱着舒昙,还没有放开她。

“姨,我想抱着你照一张!”

舒昙不解,扭头抬眼看着京远,“你这不已经抱着我了么?还怎么抱?”

京远轻轻咧嘴,“你从小就抱着我,这次我就想抱你一回!”

“怎么抱?”

“就这样!”

京远话音未落,就突然从舒昙身后直接一个公主抱,将舒昙横抱起来!

“啊?!”舒昙轻叫一声,显然没有心理准备,手包都被吓掉了,双手忽然无处着力,只能尽量扯着京远的衣领,扶着京远的坚实的臂膀。

她用力向后仰头,却把发髻上的纯玉发卡弄掉了,倾泻如瀑的黑色长发就这么随着京远的摇晃一齐摇摆飘扬着。

而旗袍的后摆已经直直的垂了下去,侧边开叉正好露出了被黑色打底袜包裹的丰腴大腿,臀部的弧度也因为被抱着而更加显得圆翘……刘立伟也没有想到京远会这么抱起舒昙,年轻人就是爱玩,他手一抖,都忘了有没有聚焦,就拍了一张……舒昙一面整理着凌乱的头发,一面在京远的臂弯里低声提醒着京远,“你这孩子!太鲁莽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京远没听舒昙的,他双手横抱着舒昙开始原地转起了圈圈,令舒昙的一头如瀑秀发与裙子的后摆都跟着飘逸起来,已经有周围的人们开始注意到他们这边了。

舒昙看到周围人们的怪异眼神,作为各种眼神的焦点反而让自己感到又目光灼灼之感这种感觉让她突然脸红心跳,她开始用手有力的拍了拍京远的肩,轻声提醒着京远,“好了好了!当着这么多人呢!紫菡也看着呢!行了,快把我放下吧!”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紫菡却急了,她直接跑过来,腻在京远身边,“偏心!我也要抱着拍!”

还没等京远完全放下舒昙,紫菡就直接上手,搂住了京远的脖子,舒昙整了整衣服,自然要给自己的女儿留下更多机会,就慢慢踱步到立伟身边了。

“没事吧?”立伟轻声问舒昙。

“没事,他就是爱玩罢了!”她靠在立伟身旁,整理着发髻,也整理着刚才悸动的心情……京远又撺掇着让舒昙穿上紫菡的学士服和学士帽又拍了几张……舒昙看着周围体育场上的人们也都大体如此,也就跟着又拍了几张………………晚上,京远与紫菡有同学聚会,这让京远不敢再腻在舒昙身边了,舒昙与立伟也就早早回到了家。

结束了一天的疲累,夫妻回到床上,看着今天毕业典礼拍的照片,聊起天来。

立伟拿着手机一张一张的划看着,他重点欣赏着舒昙的照片,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昙儿,二十多年过去了,你穿上学士服还跟当年毕业的时候一个模样!一点儿也不显岁月的痕迹啊!真是冻龄女神!”

他傍边的舒昙,正穿着粉白色的丝绸睡衣,披散着湿漉漉的黑长顺直的头发,此时垂下的鬓角掩在脸颊的两侧,坠在红润的唇角,显得她更加妩媚有风情了,她精心擦着睡前的护手霜与护眼霜,听着立伟由衷的赞许,心里很是受用。

她接过立伟的手机,也开始一张一张的欣赏着,脸上的笑意始终不减。

而当她翻到那张京远抱起她来的照片,那张旗袍后摆垂直张开露出大腿后面的照片,她忽然羞羞的皱了皱眉。

“哎呀!你怎么拍的啊!后摆都直直的垂下去了,大腿底裤都露出来了!头发也散开了!太不雅观了吧!”

立伟凑过来看,“这张啊?京远抱得太突然,我也没有做好准备,就忙着摁了个快门……”

“那你把照片都给他发过去了吗?”

“发了……”

“哎~算了……发就发了吧……”

“这有什么啊?这抱你的可是京远啊!咱们看着他长大的!除了他爸爸赵大哥之外,他就跟咱们最亲了!以后很有可能就是咱家姑爷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啊!”

立伟说的似乎没错,但舒昙心里却一直隐忍着,已经到了不得不发的地步。

“不是!立伟!你不知道!这孩子……这孩子!哎!”

“怎么了”?“这孩子越大越怪!不像他小时候那么乖剌听话了!”

“没有吧?今天跟咱家又接又送的,哪有啊?”

“你不知道!我作为女人,这种直觉很准的!我总感觉,我总感觉,这孩子这几年看我的眼神渐渐的变了!”

“什么意思?”

“哎!非得要说得那么明白吗?就是……就是这孩子不拿我当长辈看了!倒像是……倒像是……哎~你懂得!你也看见了!”

“你可不能随便说啊!昙儿,这要是说出来,这算什么事啊!!!!”

“不是!老公!并非我疑神疑鬼的!我真看到这种迹象了!”

“真有这事?”

“是啊!我告诉你,你还记得今天在他车上,他送我的那件手表吗?”

“怎么了?”

“其实那不是送我的!盒子里面有他定制的铭文,这件手表是送给紫菡的!而那件送给紫菡的项链,盒子上的铭文竟然是送给我的!”

“真的?这……这不会是搞反了吧?真有这事?”

“我还骗你不成!我也怕是他将铭文印错了,还故意用言语试了试他,结果这孩子明明知道这铭文写的是什么!他心里清楚的很!他就是故意的!”

“老公,你知道吗?当时我在车上立马就懵了!但又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尴尬,就装作发火训斥了他,把这事遮掩过去了!你看看他当时忿忿的表情!一看就不正常!”

“噫!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他不会是把你当他妈妈了吧!毕竟这孩子从小就没有了娘,第一口奶还是吃的你的,你这么多年也算他干妈了!”

“我一开始也这么想,也最好是这样!可就怕……”

“不用怕!就算这小子他真敢,赵大哥这关他也绝对过不了!那可是他亲老子!别管是在集团里还是在家里,赵大哥绝对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赵振都敢续弦一个小他一辈的杨柳依,他拿什么给京远做表率?我看京远这孩子就是被他赵振,还有那个杨柳依带坏了!”

“哎!就怕到最后苦的是咱闺女啊!咱闺女可是从小就跟着京远玩大的,真是一心一意喜欢京远啊!”

“老婆,你别独自忧虑了,要真是这样的话,以后咱俩见到京远了可得还好劝劝他!就算这小子死不悔改,也绝对不允许咱家闺女受委屈!”

舒昙听到立伟的豪言,舒心的钻进立伟怀里,靠着立伟的胸膛,柔声呢喃,“我也不怕,有什么事,咱们一起面对就行~”

立伟揽住怀里的舒昙,闻着她发梢的清香,“你今天真香,那件旗袍只熏香就熏了三个月吧!染得你头发稍都香了!”

“你又说了一遍!今天都说了三遍了!”舒昙莞尔一笑,轻轻抬头,用鬓角抵着立伟的下巴,柔软的胸部贴在立伟的侧肋上,刚刚敷完护手霜的嫩手,柔柔地抚上立伟的肩膀,“老公,珍惜这一夜吧!紫菡毕业后就要回来住了,以后晚上就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说话了……”

立伟通过舒昙睡衣的蕾丝领口,欣赏着舒昙胸口处的水嫩洁白,迅速的握住舒昙的柔荑小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吻,随即引导着舒昙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裆部,“好~你先帮我摸摸,这么两天一夜的熬,简直快把人累坏了!要是没有你陪着,我真熬不下来!”

舒昙细眉一皱,撅起小嘴,“我刚擦了护手霜!你就让我摸你那里?”

“那……那就像以前一样,戴手套好吧?好吧老婆?”立伟央求着。

“哎~”舒昙没有再说话,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副医用手套,只戴上了右手。

然后重新卧回立伟身侧,抵在立伟的下巴处,依旧低着头不看立伟,小嘴微张似闭,两眼春水含情,然后简单利落的将手伸进立伟的裆里面,缓缓揉搓起来。

立伟靠在床头,仰头闭眼,开始放松享受了。

舒昙揉搓了十分钟,但立伟只能略微变长变硬,如果不用手扶着,实际上还是软巴巴的。

“怎么回事啊?”舒昙疑惑起来,以前还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怎么了?”立伟重新睁眼,才发现异常。

他只顾着享受舒昙的手活了,竟然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究竟硬没硬……舒昙一面继续揉搓着,一面安慰着立伟,“你这是经常熬夜,又经常做手术,一站就是七八个小时,身体太疲惫了吧!”

立伟也回想着,已经过去的48个小时,自己还没有沾过枕头,“可能吧!哎~不一定非得要做,你给我用手撸一撸我就挺舒服了~你这么柔润的手,真是舍不得让你戴手套啊!”

“不做吗?”舒昙轻声幽怨问着。

“今天太累了,改天吧!你给我搓一搓,就睡觉吧,你也熬了一天了,早点睡!”

“行吧,我也够累的了~再给你搓一会儿就算~”

舒昙一只手伺候着立伟,另一只手滑动着手机里的照片,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只能隐隐的听见衣服里传来簌簌的声音。

她手上不停,翻动着手机里自己和京远一齐拍的照片,抬头看看立伟,没来由的问到一句,“老公,要是京远真的对我有那种想法,你会怎么做?”

“哼!要是好说歹说他还不听,那就抄起我的手术刀阉了这个臭小子!”

舒昙噗嗤一笑,“嘻嘻~你就不怕赵振?”

“赵振?我想……我想赵大哥也绝不会同意这事发生的!你想想,你都什么岁数了,除非他想让他赵家绝后!”

舒昙听罢,脸颊一皱,手上的劲忽然变大,让立伟感受不及,暴出一声呻吟!

舒昙厉声说道,“去你的!你怎么知道我生不出来了!我有你说的那么老了吗?”

立伟显然感觉到刚才说错话了,开始有了求生欲,缓了缓神,又握住了舒昙侍奉自己的手,让舒昙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这……你这怎么还埋怨起我了……行行行!你不老,我老了行了吧!”

“本来就是!你老婆我是正经的80后,也就是我发善心才能看上你这个70后的小老头!”

“哼!咱俩就差一岁,你80年的,我79年的,值得这么数落我吗?”

立伟说完,忽然也哂笑一声,坐直了身子,向舒昙开起玩笑来。

“诶?不对!我听这意思,你好像心思不纯啊?就一个小男孩这么瞟了你几眼而已,看把你美得!真以为自己现在还是老少通吃,万人迷啊?”

舒昙白眼一翻,“哼!我就是想让你有点危机感!人过不惑以后,过不到一起的家庭大有人在!咱们同事里边,在这个阶段,事业稳定了,孩子也成年了,就算是离了也没有各种羁绊了,有的就干脆分房睡了……以后各玩各的……”

立伟一阵篾笑,说话都开始用鼻孔出气了,“怎么着?嫌我床上不中用了,还想再试试90后?还是说,像京远这样的00后?”

舒昙也当立伟这是玩笑话,也用玩笑话回复着,“算了吧!折腾不起了!现在的小孩玩的越来越疯、越来越花,要都像昨天晚上那个薛兰心那样,就算是身子经得住,心里也早就吓疯了!”

她刚刚说完,就又动了动还盖在立伟裆部的手,“诶?怪了!我这手上都停了,你怎么倒支棱起来了?”

舒昙已经感到那东西开始有些活力了!

立伟没有接舒昙的话,自顾自的说着,“哎~谁还没有年轻过呢?就是咱们那时候信息不发达,没有人传出来,也没有人带着玩……等现在岁数大了,就只能看着年轻的玩了,偶尔碰见昨天那种情况,也算是还能给年轻的刷刷锅、开开眼……”

舒昙听着立伟的疯话,但明显感到立伟的东西已经在自己手里快速变硬了,似乎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快速过!

也没有这么粗硬过!

舒昙感觉到了势头不对!

这刘立伟的这根臭东西,绝不是因为自己的温柔伺候才来精神的,他明明就是想到了昨晚的事和刚才说过的事,这才忍不住硬了!

她蹙眉横目,顷刻化身河东母狮,将手迅速的从立伟的裆里抽出来,直接扒开了立伟的裤子,让这根不知羞耻的东西立即暴露出来接受审判!

“刘立伟!你看看,你下面竟然还来了精神了!你给说清楚了!还刷刷锅?那小妮子的骚尿喷了你一脸,你竟然还回味享受起来了!不嫌骚啊!”

刘立伟一看自己下面,也感觉不到自己下面竟然已经硬成这样了!

这也确实出乎了他的控制了,“啊?我也忍不住啊!它……它怎么就硬成这样了!我也控制不了啊!这也不怪我啊!”

“哼!说明你心里有鬼!淫鬼!”舒昙一顿批斗,用脚踢着立伟勃起的阴茎。

“呦呵,这回轮到你将我军了!挺好啊!”立伟开始反讽着自嘲。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京远那小子对你有意思,我下面就会慢慢发热,我也想防止自己再这么想,可怪就怪在这,你越是想狠心阻止这个想法,反而又加深了这个想法在心里扎根!这种感觉太难控制了!”

舒昙已经被气得两腮鼓鼓的,两眼瞪得如铜铃,坐在床上插起腰,“你就把我看得这么贱吗?我可是你老婆!你竟然会对这种想法感到兴奋?”

“这和你贱不贱无关!也不是我自轻自贱!这就像是《催眠师》里面的那个桥段,他让你不要想绿色的大象,因为这种生物根本不存在,可你脑子里还是会浮现出一头绿色的大象!我感觉这是人的本能,是思维在作怪!你想想,咱俩结婚这么多年了,从激情到爱情,从爱情到亲情,也早就把对方的心底摸透了,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吗?”

“昙儿,其实,你今天早上和那个薛兰心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我只是没有进去打断你们,这孩子应该是不知道你与我的关系,她无意冒犯你的!我只能感叹,时代真的变了,尤其是疫情结束后这两年,让以前不上网的也必须上网了,咱们在医院里看的最清楚,世道人心真的变了!互联网已经改变了一切,包括社交关系与人际关系!这个网络时代让人与人之间几乎没有了任何秘密,却又更加滋生了人们内心最隐忍的秘密!人们把这种称为怪癖。但这种怪癖真的难分对错!也并不是非黑即白!就像是我手中的手术刀,救了不少的人,也死了不少的人,那我是天使还是恶魔?我要是连这点道理都看不透,承受不了一点外来压力,我早就让患者家属骂死了!”

“天啊!我还不知道咱们家里面还有个哲学家呢!你这思想高度,让你只拿手术刀真是屈了才了!”

“我拿的是手术刀,但我解剖的是人心!”

“呵呵!我拿的是注射器,怎么就忘了给你再打点兴奋剂!”

“你又取笑我!”

“不是!老公!我说真的,我发现不只是疫情之后,而是你当上科室主任之后,思想变得好快啊!你好歹也是个领导了,我都快跟不上你了!”

“我就没变!是你当了护士长,心气更高了,脾气越来越大了!见谁都不顺眼!”

“真的吗?”舒昙顿了一下呼吸,把头一低脸一沉,似乎是在反诸求己,默默不说话了。

自己心气太高?

看不惯别人?

……立伟再次把舒昙揽在怀中,用温和的语气安慰着,“好了,老婆,别多想了!你这样挺好的,你要是像杨柳依那么随便又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反而失了典雅高贵的女神范!你不只是白衣天使,你还是白衣天使的掌门人,你是护士长!你知道你多么伟大了吧!所以你就得每天都端着挺着骄傲着!这就是你的天职与使命!”

舒昙终有又扬起了如月牙一般无瑕的下巴,笑出了声,“你真会哄人!其实你嘴一点也不笨,你就是~爱较真!”

“对了!我说的都是真的!”立伟继续哄着舒昙,他不失时机的将舒昙的手再次握起来,又放到了自己的裆部,殷勤的说着,“好了!我的白衣天使掌门人,你再发发功,让它好好听话行不?”

舒昙的手碰到那根硬物,也被惊住了,“你怎么还硬着呢!一直没有软下去吗?”

“没有掌门人的号令,它不敢软!”

舒昙轻拍了一下勃起的硬物,佯作嗔怪,很快就又利落的把玩了起来。

立伟逐渐呼着热气,“不行!我感觉这个硬度有点让我忍不住了!老婆,咱们来做吧!”

舒昙突然花容失色,“啊?你都两天一夜没休息了,还这么有精力?”

立伟一阵傻笑,“嘿嘿~我感觉,我感觉咱们就这么说一点放肆的情话,对我挺管用的~你觉得呢?”

这……舒昙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好像……好像也这么觉得,以前真没有像今晚这么兴奋过……”

舒昙说完就后悔了,把头低下去,但心里面却是荡漾着不停,手上的活也只轻轻揉着没有停……立伟轻声在舒昙耳边呼着气,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说到,“那你……是不是……也有感觉了?”

舒昙脸色已经润红到了眉梢,一头黑长直的秀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半边脸,此时只顾着低头把玩着立伟的硬物,不再说话了。

立伟迫不及待的将手伸进了舒昙下身的睡衣中,顺手一扫,果然已经泥泞一片了!“那就别等了,老婆,我们开始吧!”

“啊!别!我先给你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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