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纷纷扰扰

到了第二部彩云追月故事基本上开始全面展开,如果你有兴趣继续读下去的话,第一部里面所铺垫的东西将会一点点揭开,谈不上谜底,总之这是在叙述故事,有些啰嗦,还请见谅。

“夜个儿上午我就直打喷嚏,这心里一个劲儿念叨啊,下午小妹就把电话电话打过来了,告我说今儿带着香儿过来,你说她们现在怎么还不来呢?”

站在厨房里,男人先是打了个喷嚏,然后带着和煦的笑跟一旁的女人说。

这说话的男人身高一米七五还壮一些,他面色儒雅,身材比例匀称,一头黑发红光满面,声音不高不低,底气却显得十足有力。

“也不看看这才几点?来也得天亮才来不是。”

女人的脸上带笑,她和男人站在一起身材明显矮了很多,从橱柜里拿出麦乳精的盒子递给了男人,“听你建议吃这黑芝麻,我脑袋上的白头发也少了好多”。

男人接过来打开盒子:“你还说我呢,不知是谁刚一起来就跟我念叨香儿。”

他拿出个勺子,从麦乳精的罐子里舀了一勺黑芝麻,先是喂了女人一口,而后自己也吃了一勺:“这可是补肾的好东西啊。”

那红润的舌头含住了黑芝麻,满口白牙嚼得有滋有味,顺手又把一旁晾着的蜂蜜水递到女人手里。

女人喝下了蜂蜜水,摇了摇头笑道:“这半年来的小妹管得忒严了。香儿才多大?不正是疯颠疯跑的岁数。”

男人端起另一杯蜂蜜水喝了一口,指着女人摇了摇头:“小妹要是不拍板,咱两口子谁也拧不过她。”

这话说完,他想起大儿子几次三番跑去沟头堡的情况,接茬说道:“呵呵,咱老大偏不信,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没把香儿接过来。”

女人抿嘴轻笑,显是赞同男人的说法,她笑容可掬,拿起厨桌上的钢铝锅,先是续了水,而后把玉米渣子淘了倒进锅里,放到了炉子上。

“香儿也真是的,骑着车不就来了。”

女人摇了摇头。

男人指着女人笑道:“别人不知道小妹脾气,你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性子虽说变了,但真要是违拗了她,谁镇服得住?”

“我养活的这仨孩子,你说老二他书呆子吧,本身又不是。说他能抄的起来?外人不知道咱们己个儿还不清楚吗!唉,难为小妹啦。”

“老二那性子,嘿,他不乐意别人说嘴儿。”

“当初毕业分配,三个选择,省里办公厅就甭说了,老二肯定不会留下来,可明明后两个能进政府部门,他偏就选自己的老本行,图什么?管人?你再看看咱老大,甭看他没什么文化,明堂硬是自己闯出来了,我看呀,书读得多不见得脑子里有货,说了归其,这道、 这路还得靠自己走。”

女人似是陷入了短暂的回忆,随之把这么多年的账陆续捋了出来。

倒不是埋怨自己的二儿子,这手心手背都是她的肉,嘴上说终归心里还是惦记二儿子多一些。

“咱老两口育人一辈子,不也没觉着哪里不好!再说了,老二他能传承下去不也是应了他爷活着前儿说的那句书香门第的话。现在有信教师要改革,也越来越重视教育这块了,老二一心扑在学校里头,自然也不是那没脑子的人。”

“我就坦着老二平平安安,别再弄一出夏天前的事就成。”

“老大两口子不都把这事儿给办了吗,还瞎嘀咕。”

女人冲着男人摇了摇头,又掀开了另一口锅,她看了看里面喂着料的酱牛肉,用筷子把它捡到盘中放进冰箱里,眼睛一亮,笑眯眯地说:“这牛肉放里面冷藏一下,回头香儿来了正好给他切着吃。”

话闭,抄起了一旁的抹布擦拭起桌子来。

男人从厨房走出来,他看了下时间,才刚清晨五点半,冲着老伴儿说了句:“我得趁着早市买点香儿爱吃的菜介。”

合计了一番,又补充了一句:“小妹她爱吃鱼,我还得去鱼市转一圈,买条大拐子(鲤鱼)。”

女人擦着橱柜,见里面的桂皮和干辣子都只剩了点渣,冲着门外唠叨一声:“老头子,料可没了。”

男人正要把便鞋换上,转身冲里头言语一声:“缺啥?我从早市上捎回点不就成了。”

女人放下手里的活:“又得打肉还得买鱼,还要往菜市场跑,跑来跑去不够折腾,楼下又不开火,你从一楼捎上点桂皮和辣子不就成了。”

男人笑着说道:“从这鸽子窝里住着,正没地方锻炼腿脚呢,溜溜达达挺好!”

女人想起了钥匙,怕男人落在家里,忙提醒了一句:“你拿着点一楼的钥匙!”

男人一撩褂子,裤带上别着的一串钥匙露了出来,他指着老伴儿说:“你呀,才过六十,瞅这记性。”

女人笑了,她知道老伴儿心细,怕他折腾就又念叨了一声:“来来回回得走老么一会儿呢,外面乌漆墨黑齁冷的,桂皮和辣子就别单另买了。”

男人呵呵一笑,说道:“老大他们两口子睡得晚起的晚,我这硬闯进去要是撞见多不好。”

女人冲男人摆了摆手:“快去快回,别误了吃早饭。”

她这上岁数睡得早起得早,给孩子们把饭做熟了再收拾收拾也就天亮了,又自言自语叨咕了一句:“有现成的不用,老大又该说你了。”

男人换了便鞋,从二楼轻快地走了下来,到了一楼门口时犹豫了一下,单手拿着提篮顺着台阶很快走了下去。

男人和老伴儿退休都好几年了,自今年三月份老大家得了孙女之后他就和老伴儿搬到了城里,和大孙子一起住在了二楼,帮忙照看重孙女。

随着这二年的城建改造,城里的空气变得有些乌突,没老家沟头堡的空气新鲜不说,活动的地界儿也十分有限,好几次老大建议他和儿媳妇学学跳舞打发时间,他都一口婉拒回绝了,说哪有公公跟儿媳妇在一起搂搂抱抱的。

老大听了还笑说他从城里教书那么多年思想竟跟不上潮流,其实他知道老大的建议没错,是怕自己腻得慌,照看重孙女之余,就把买菜的活儿揽在自己身上,剩下的时间就用书籍打发时间,韬光养晦嘛,一天下来倒也有滋有味。

菜市场和家的距离一来一回差不多得走二十分钟,男人挑好了食材原路返回走进楼道里时,还没到六点呢……“情场中几多高手,用爱将你心偷,就像你偷得痴情,剩我一世忧……”

穿戴一新,十六七的小伙子骑在淑女车上,车后载着个俊俏媳妇儿,他是一边唱一边朝前慢悠悠地骑着。

路两旁是高大的杨树,光秃秃却挺直坚韧。

顺风而下,女人坐在垫了棉垫的后车座上,单手楼抱着小伙子的腰,作为聆听者,她是不是也该随声附和一下呢?

“妈,你怎么不给我唱一曲儿呢?给你儿子唱一首用爱将心偷。”

小伙子带着手套,朝怀里摸了一把,就跟系裤带似的。

又挪了挪屁股。

“香儿……骑个车也没老实气儿。”

女人嗔怪,说话不疾不徐,说完干脆另一只手也搂在儿子腰上,“灌一肚子风等着肚子疼吧!”

“咱顺风不是。”

杨书香嬉皮笑脸,“唱一个给我。”

女人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照着他的屁股拍了一巴掌,笑道:“骑你的车吧!”……昨天下午考完英语基本上就等于放寒假了,班主任宣布周五过来拿成绩,教室里就炸开了锅。

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气冲斗牛,于是三班的牛犊子们抱着陈浩天从家拿来的足球飞奔到了东头校外的操场上。

操场外人潮涌动,多是围在篮球场打球的学生,还有仨一群俩一伙的女生凑在场外当那看客,好不热闹。

出门拿眼一看,足球场早就给预备出来,就等着三班这群小将们去厮杀呢。

集合之后,稍微一吆喝人就凑齐了,分作南北两个方向,比划起来。

身为一名攻击型前锋,杨书香往往喜欢拖后一些,他喜欢在前场布局,位置虽不是中场,却在区域里缕缕制造麻烦,即便给盯死了,仍旧瞅准机会撕扯对方的防线,见缝插针。

球根本不在脚下盘带,接到中场陈浩天传来的直塞,背对着敌方杨书香用脚外侧一搓,皮球凌空旋转着就飞到了右路李振西的脚下。

李振西作为右边锋,速度打起来之后开始发动边路冲刺,以陈浩天和大鼻为首的两名中场带动下,三班生龙活虎一般朝着多国兵团碾压过去。

在三班女生啦啦队的呐喊助威中,赵焕章已经从后场火线插到前场,看到李振西直走右路,喊了一嗓子:“吹雪”。

李振西边带球边巡视中前场己方的接应队员,他看到了王宏,看到了杨哥,同时还看到大鼻和浩天,晃过对面防守队员时,听到焕章的呼喊,不等皮球趟到底线,抡起脚就来了个下底传中。

在场外女生啦啦队的呼声和呐喊声中,赵焕章的身体像弹头一样弹射了出去,他不等皮球落地,半凌空右脚就抽了过去。

踢足球是跟杨哥学的,摸索中赵焕章学会了盘带,也学会了正脚背抽球,有时也学学杨哥趟碎步的那种带球过人法,坐了两次球车之后虽学不来杨哥的拉球转球,却在刻苦中把左脚的脚头练出来了,这不受拘束之下,天高海阔,顿时视野变得更加开阔。

“怦”

的一声脆响,皮球不偏不倚打在对方封堵的队员屁股上,打得那位多国兵团中的某位同学冲着焕章直呲牙。

“焕章你抽的太正了。”

一片唏嘘声里,杨书香喊了一声,焕章点了点头,朝着场下啦啦队里看了一眼,举起手来喊道:“我的我的。”

场下一片哗然:“不好好踢就拆了你跟小玉。”

自然是三美喊的话,于是笑声一片。

杨书香也笑了,指着奔回后场的焕章说:“给我盯住了后场,不然唯你是问!”

多国兵团是由初二年级其余七个班一起组成的临时队伍,单纯某个班的话是磕不过三班的,而且又不是正规比赛,娱乐一下也算是考试之后做出的一种放松,就合起伙来一同对抗三班。

当然,随着比分的拉开,自然引发出了一些小的摩擦,比如言语上的不和谐,比如肢体上的小碰撞。

为了踢球许加刚脸上的口罩都摘下来了,他在对方前场跑动着,看到队友压过来时,扬起胳膊大声喊叫:“A~A,把你妈球传过来呀!”

他在四班打的位置是锋线,多国兵团里自然也不会去当后卫了,见这边都他妈零比四了也没有个建树,心里的火大了!

“A~我说,倒是传球啊!”

见敌方阵营里的陈浩天和大鼻这两个人组织中场正快速包抄进行封堵,前场的许加刚冲着自己人连连吼了好几嗓子,直到皮球划着弧线传到他的脚下。

胸部一停,许加刚转身把皮球趟朝着前方踢了五六米远,靠速度刷掉了盯防的胖墩,直插中路杀入三班的阵营。

胜局提前锁定,场上三班的球员踢得就放松起来,见许加刚杀进包围圈,后防线的老鬼和陆海涛一左一右来了个关门,把他锁在了门外。

皮球很快落到赵焕章的脚下,他往前带了两脚,吸引对方围抢,急忙把球塞给了陈浩天。

传来传去,皮球在两队之间来回交替掌控,争抢中,回到中路策应的杨书香见那皮球落在自己前方三米开外,弓身蹿了出去,拿到球后用脚背朝前一趟,箭头一样射了出去。

十米开外碰到了阻击,他先是用右脚扣了一下,瞬间晃过对方的同时,左脚朝前一捅皮球来了个穿裆,人如同穿花蝴蝶,来了个S型跑。

就看杨书香突破两名防守之后,踩着碎步像八步赶蟾一般,把个皮球玩得滴溜溜的不离身体半米。

吼吼声中,多国兵团里面的一名阻拦队员上来干扰,杨书香的身子一晃,右脚甩胯扭秧歌一样走了半个十字步:次奥,球趟呲了。

身体却凭着本能下意识倾泻出一个四十五度角,落在众人眼里就跟台上唱戏的人长袖善舞一般。

杨书香于瞬间拧起身子用左脚把球拨向身体右侧,完完整整做了个十字步,竟然收获不小,晃丢了对方的重心,就再次朝前冲刺起来。

众人看出杨书香这是单刀赴会的节奏,纷纷突前反压过去,给他做起了掩护。

距离球门还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时,杨书香用余光扫视一番,猛地轮开了右脚,假抽真扣晃过其中一人,朝前趟了半米再假抽,如是再三,电光火石间左脚内侧瞄准了球门近角,随后怦的一声……杨书香回到家时天色已暗,他稍微收拾一番,跟柴灵秀说了一声去焕章家吃,从正门走了出去。

顺着路口斜插花走到大槐树下,望着左面的胡同,杨书香犹豫起来。

说实在话,他现在很怵头,走进胡同就意味着一会儿将要面对琴娘,同时也要正面面对焕章,如他所料,走进焕章家之后真的是那个结果。

吃饭的时候,杨书香觉得自己的脸红了,脸真就红了,围着眼圈。

那是在小腹一次次紧绷下,给足球打气一般压缩产生出来的,随着肚子来回膨胀,通过胸腔逆转而上,每一次前行必然会从喉咙里挤出这道声响,或哼或哈,最后变成了“呃”

这个奇怪的声音。

相比较语言学,那个声音并不稀奇,无外乎就是喘息声罢了,但“娘”

这个不加修饰的词在“儿”

的呼唤中喊出来后,效果就相当壮观了。

这个时候当然不能浮想联翩,去琢磨昨晚上销魂快乐的时光了,于是杨书香冲着马秀琴扬了扬嘴角,马秀琴也冲着杨书香报以微笑,焕章则只能选择躲进爷爷的房里侯着。

关于这一场对话,只此二人知道,一直到吃完饭,杨书香都在暗暗观察。

他留意的是赵永安,似乎焕章的事儿给他抛到了耳台子后面。

来到厢房时,焕章早就着急麻火等不得了,他不知道妈妈跟杨哥说了什么,就拉住杨哥问道:“我妈怎么说?”

杨书香有些纳闷,这阵子自己明明不想抽烟却总爱点着了摆在手里。

知道妥不过去,微微皱了下眉,冲焕章说:“你怎么那么沉不住气?”

焕章差点没跪下来:“杨哥,我妈到底咋跟你说的?”

“月经完事暂时不会有危险……”

杨书香只是回想起琴娘的话才做出这样的判断,具体是不是这个理他不知道,往深处说,还得找人确认,此时又没法去找艳娘询问,还能说什么。

“真的?她没问你别的?”

说得杨书香又把手遮在脸上,他觉得今晚琴娘家炉火生的太旺了。

“你想听她说啥?”

“我就说她听你的,那些话要是我问她,她得跟我翻车。”

焕章总结性说了一句,心思活络,行于脸上。

杨书香盯着焕章看,指着他的鼻子说:“可说好了,明个儿去我大大家,你给我老实在家陪着琴娘,知道吗?”

焕章嬉皮笑脸:“睡觉也陪着?”

杨书香踹了焕章屁股一脚:“我肏你屄……”

焕章搂住杨哥的身子,鬼鬼祟祟地说:“杨哥你不知道那滋味有多爽……”

杨书香挣脱出来,朝着焕章摆着手说:“我走还不行。”

焕章急忙拉住杨书香的手:“别走从这睡吧!”

杨书香跳起身子,照着焕章脑袋扇了一巴掌:“睡你小妹我,我可不跟你待着了,我还得家走陪我妈呢。”

转身走向门口。

焕章跟在后头,追至院中拉住杨哥说:“你不跟我妈言一声儿?”

杨书香擡头仰望天际,其时霁月当头,皎皎夜空不知有多明亮,不知为何,这胸腔一滞,喉咙竟卡住了,脑子里飘荡出“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这句词,转而朝着西窗打量几眼,耐人寻味地说了一声:“在家多陪陪琴娘吧!”

跨出院子,身后传来焕章的声音:“杨哥,我妈她跟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粘稠的月色像老酒一样洒到了西场外,影影绰绰中让杨书香想到了自己这几次不同经历的变化,而后朝着身后甩了一句:“等我从城里回来。”

走在西场上,心竟有些寂寥……泰南县地处省城渭南的北部,西靠燕山,近邻北部省城首府,地处枢纽关键,自古便有“兵家必争之地”

一说。

解放后这里修了条铁路,把渭南和首府连接到了一起,一时间让人们没法区分自己到底是渭南人还是首府人,当然,口音自然因为离着首府近,话音较为挨着普通话了。

而到了八十年代末,随着高速公路的兴建交通一下子变得更为宽广,一夜间缩短了城市之间的距离,让人们切身感受到了一股蓬勃发展的气息正在朝着自己走来。

九十年代伊始,在改革大环境的影响之下,在审批合格之后,泰南创建并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经济技术开发园区,一时间企业和副业并存,争相斗艳,带动了经济、 促进了社会发展、 提高了人民消费水平,百花齐放。

进了城区,黑白色变得更加鲜艳起来,同时夹杂着彩色落进了杨书香的眼里。

“先剪头还是先洗澡?”

眼看快到前进东路时,杨书香问了一句。

端坐在车后座上,柴灵秀说道:“左右头发都得弄湿了,先洗澡吧。”

杨书香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看公路上没什么车就拐了过去。

来到大众浴室,听儿子的建议柴灵秀要了个包间,门一关,清净无染,热烘烘的还挺舒服。

搓着儿子的手,柴灵秀埋怨杨书香不戴围脖,脸儿都给冻红了。

杨书香嘻嘻一笑,抓住妈妈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鼻子里就嗅到了一股清香,那味道沁人心脾直达肺腑,冷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伸出手来,把女人的上衣扣子解开了。

柴灵秀把杨书香的手打到了一边,嗔怪道:“咋跟小猫子似的,爱围蹭人了。”

杨书香挺郑重,把包裹在柴灵秀玲珑身子的外套解下来时,说道:“妈你说男人跟女人是不是一结合就会怀孕?”

青春期生理课得初三才学,基本上就是个摆设。

贾凤鞠拿回家的书本都给杨书香留着着,当时他一扫而过,只记得精子和卵子结合这几个词,连理论都不算,更不要说深层次内涵了。

错非是焕章的事儿搁在心里,杨书香也不会问这些令人脸红心跳的问题,好在他只是出于客串,心里没有太多包袱。

“怎么想起问这个事儿?”

青春期一来,柴灵秀倒希望儿子跟自己说说贴心话,好给他解惑,见其郑重其事,忙说:“那得看日期,土法上计算怀孕期是前七后八之内。”

而后正要用正规科学去跟杨书香解释,就看儿子的眼定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咂儿,女人胸前垂挂的两团软肉,哺育儿女所用,房事带动激情之产物,也即是奶子,乳房的俗称。

或多或少,人都是吃娘奶长大的,杨书香也不例外。

落生后褚艳艳给他开的奶嘴儿,待柴灵秀乳房充盈,涨溢着淌出了乳汁,杨书香便回归到妈妈的怀抱里。

就这样,一晃到了蹒跚学步的岁数,足足吃了一年半奶水的杨书香养成了见着妈妈的咂儿就亲的性格。

尽管如此,柴灵秀还是忍心强迫自己给儿子把奶掐了,她要让自己的儿子独立起来,想让他在成长中学会适应,而不是始终扎在自己的怀里,不懂得生存。

然而奶水倒是给他顺利掐了,咂儿却仍旧每日都要摸上几摸,任你如何规劝斥责总也不见成效,最后落得个不了了之,后来杨书香又沾了赵焕章的光吃了马秀琴差不多多半年来的乳汁,更加深了他对女人奶子的印象,在之后母子二人相依相伴的日子里,让他对自己妈妈的“咂儿”

有了一种难以割舍的爱,在原始本能驱使下,摸咂儿顺理成章,一直伴他成长。

不过,此时杨书香的心里已然荡起了一层涟漪,那感觉就像静止不动垂直飘在水里一样,脸一扬水就漫到了耳边,然后挤压着胸膛身体弥漫升腾起一股压迫,耳边怦怦响了起来。

儿子怪怪的眼神有些发散,尤以这一段时间特别显着:潮湿的内裤、 硬邦邦的狗鸡、 手绢上印透出的一层莹亮、 偶尔令人心里纳闷的魂不守舍。

这一切在这一刻一起涌现在她的脑海中。

“没看过你妈?”

颦起眉头,柴灵秀把身子背过去,不成想儿子的手如影随形,抱住她的身子,一下又恢复着变成了一阵嬉皮笑脸模样:“自己妈还不让儿子看?”

这话说得毫无道理,却特别硬气,连一向不容拒绝的柴灵秀都找不到合适的话去纠正儿子:可不么,儿子就得跟妈亲,贴心。

但这里似乎好像不止这些?“行啦,别摸了,怎么就摸不够呢。”

脸微微发烫,柴灵秀忙从儿子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那手还在揉抓她的奶子,“有完没完?”

有些气喘,有些矫情,还有些心里发虚。

屋内又恢复到才刚进来时的寂静,登山一样彼此觉察到对方呼吸的急促,沉闷中徒地平添了一丝异样。

柴灵秀脱掉了呢子大衣放在储物柜里,杏眸扫向杨书香。

杨书香同样在打量柴灵秀,在她脸上他看到了冰冷,就用手胡撸起自己的脸,悻悻地问:“生气了?”

“我是你妈!”

柴灵秀杏眸含嗔,酥胸浮晃。

“妈。”

杨书香搓着脸,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裤裆,泄气的同时他叫了一声,又叫,看到柴灵秀不为所动,问道:“儿子做错了吗?”

这让他很有种倒栽葱的感觉,然后身体某处骨头断裂。

“行啦行啦,多大了都?跟个孩子似的。”

柴灵秀有些心烦意乱,指着杨书香说:“水都放好了,赶紧脱衣服洗吧,回来剪完头带你去照相,别等到饭口再过去,要不又该挨埋怨了。”

讷讷下又把身子背向儿子。

“我考个好成绩出来,有奖有罚!”

说得板上钉钉,其时成绩单根本还没下来,却把满腔胸臆里的豪情激发出来,试图在黑暗中杀出一条血路。

略做沉思,柴灵秀仍旧背对着儿子,她说:“好,但有一点,在学校不许对女同学耍流氓!”

耍流氓这个词杨书香并不陌生,他这一年半的初中生活光是去县礼堂听法制教育讲座就听了好几次,而且学校也三令五申地指出,不允许学生搞对象,意思说白了就是不允许青少年男女瞎混搅在一起。

当然了,私下里学生们的猫腻在九年义务教育这个大背景的影响下,把学校里规定的东西完全当成个笑话,你说你的我做我的,谁也挨不着谁的事儿。

然而从妈妈嘴里听到这个词,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杨书香可从来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叫做耍流氓。

第一,在学校里他从来没跟谁搞过对象谈那恋爱,硬要把收到情书这件事归类到耍流氓里,他无话可说;第二,交笔友又没有跑去见面,充其量是相互诉说两地风情,谈谈心而已,本身这和搞对象就风马牛不相及,毫不搭边,何谈耍流氓一说;第三,又没有骚扰谁,让人家腻歪,尽管和琴娘发生关系,嘴里说了搞对象这个词,那事儿好像也不是搞对象吧,自然也就不是耍流氓了。

崩琴娘的事儿自然是要烂到肚子里,不能跟妈妈讲,又不愿看着她从那生气,只能好言相劝:“妈你咋了?说得好好的干嘛急了。儿子错了,要不儿子给你道歉?”

给杨书香拱了几拱,柴灵秀骂了他一句,她自己也搞不懂此时为什么会乱心,会有些情绪不稳,见儿子上来讨好自己,稍微稳当一下的心里又变得空落落的,继而问他:“也对别人做过吧?”

“可从来没对女同学干过这事儿。”

妈妈声调缓和,杨书香眼前终于见着亮了,抱住那香喷喷的身子,说:“你要不让我摸,以后我不摸了。”

“你倒委屈了!起着,洗澡!”

儿子又来这套,柴灵秀可不吃,把他轰到一旁,可就惦记起文娱路东面的那个人来。

心思一起,眼神就有些恍惚,擡头一看,目光正好落到杨书香的后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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