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慕容燕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中或为开国之主,睥睨天下。

或为亡国之君,惨遭屠戮。

或功成九转,直登仙界。

或粉身碎骨,地府幽魂。

或日御众女,酒池肉林。

或伤妻亡故,泪满衣襟。

又有无数天兵天将,云雾中雷声滚滚,燃不尽的紫火,刻骨铭心。

少年啊的一声从榻上坐起,大汗淋漓,梦中情景历历在目。

猛然想起溶入胸口的那尊小塔,忙去察看,肌肤全无异状,又觉口干舌燥,便取了些水,咕嘟嘟灌了几碗,才略微止咳。

想着自身遭遇,不由垂下泪来,哪知耳边响起一股声音,“蠢物,没用的东西,谁欺辱你,还回去就是了,怎地这般怯懦?”

少年吓了一跳,四处看去,哪有人影,觉着这声音似乎是从体内而来,更加惊惧。

“慕容氏有你这样的子孙,也真该亡国灭种!”

少年无法自制,一路狂奔,逃出屋外,可那声音如附骨之疽,甩脱不掉。

奔得累了,少年索性不逃,自言自语,“你到底是谁?”

“你先问问你自己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慕容燕,对了,我是慕容燕,我慕容氏祖上慕容皝,慕容垂,慕容德何等英雄,我岂能是个饭桶?”

少年脸上现出阴冷凶恶之色。

“哼,这便对了,紫光洞那人图我慕容之宝,欺你父,辱你母,你该怎地?”

“杀!救出父母!”

“你父无能,败我名声,救他作甚?你母那等骚货,拿来玩玩也就是了,又救她作甚?”

“拿来玩玩!”

少年目光渐转淫邪。

“天地混沌,行将大变,正是你我重整旗鼓,再斗乾坤之时,记住,这次可要戒急用忍,徐徐图谋!”

“那是自然。”

“我神识初复,须得静养,你且小心过活,万事皆有我料理,去吧。”

那声音遁迹无形,少年透了周身冷汗,恍恍惚惚,亦真亦幻,觉得身子似乎有些变化,又说不出所以然。

这一日正在房内歇息,便听有人叫道,“燕儿,燕儿,快些滚出来!”

少年忙理过衣物,一路小跑,只见执事站在门外,用手点指,“你这小小厮,却有些福分,家主领王命出师,着你牵马,还不快磕头谢恩!”

慕容燕磕了几个头,不敢多问,出得府门,但见旌旗招展,战马嘶鸣,众将官候在门外,童贯手捧天子符信,来到香桉前,祭过天地,拜过皇宫凛然登马,喝道,“杨门女将可在?”

两员女将上前跪倒,“杨门李氏翠萍,马氏翠玉,奉命在此。”

二娘李翠萍一身红色盔甲,剑眉星目,身形苗条,英气勃发,五娘马翠玉则未着盔甲,一副女修真的装束,隆乳盛臀,眉宇间甚是狐媚,两人只听童贯说道,“某命你二人统领前军探查敌情,逢山铺路,遇水搭桥,小心从事,不可折了王师锋锐!”

“遵命!”

童贯言罢神情冷峻,踏着慕容燕上得马来,军士盔明甲亮,军容严整,簇拥着众将徐徐前行,慕容燕既觉新奇,又有忐忑,不知这一去是福是祸。

一路行军,不作表述,这日行到山东齐州界内,大军安寨扎营,童贯坐在帅帐中,海州知州张叔夜上前跪倒,“属下海州知州张叔夜拜见大帅。”

“免礼。”

“大帅,属下收到邸报,星夜赶来,有何吩咐,还请大帅示下。”

“某此行为征方腊,但闻此地有宋江匪首作乱,特召尔来查问。”

“秉大帅,那宋江字公明,原是郓城县的押司,因前度朝廷有令,收了郓城县境内梁山泊的渔权,渔民不服,纠集闹事,宋江本就有个及时雨的诨号,不知怎地竟起了反心,聚了一众匪徒,犯上作乱,这些日连攻我青州,齐州,濮州,声势颇为浩大。”

“嗯,尔可有良策?”

“大帅,下官以为,宋匪作乱,声势虽大,却不足为患,远不及方腊,当以招抚为主,征讨为辅,若以匪攻匪,是为正途。”

“尔所言甚是。”

童贯闭目不言,帐中众人见状皆退了出去。

下人送上热茶,童贯抿了几口,便独坐神游。

待到月明星稀,帐内忽地现出一缕残影,一道者慢慢闪出,童贯起身稽首,“师兄安好!”

那道者还了礼,也不落座,“童师弟,我奉掌教夫人之命而来,宋江一众不足为虑,只是他与天子身旁九宫一脉颇有渊源,非我正道中人,你尽可伐之,如有难处,召我便是。”

“如此甚好。”

道者隐了踪迹,童贯才和衣睡下。

慕容燕正在偏帐内与一众小厮酣睡,猛然间耳旁一声低语,“醒来!”

少年吓了一跳,揉着睡眼看了看,却不见人,半晌才想起又是体内那东西在说话,“出去!”

少年不敢耽搁,悄悄出了帐,帐外灯火通明,另有巡营的军士来回往返,少年害怕,便想回去,那声音骂道,“如此胆小,怎成大事?你且闭眼!”

少年闭上了眼,只觉身子一轻,睁眼时已不在军营中,而是到了一出密林外,林中隐隐闪着一点白光,慕容燕走近了些,却看不清楚。

“哼,原来是蜀山门下,尽是些不成气的东西,如非某家饿得急了,焉能要这等废物?过去!”

少年大惊,踌躇着不敢上前,心想难道你要吃人?“蠢物!某家吃他作甚?好吃吗?你上前就是。”

少年只得慢步前行,到了白光处,猛然见一道者收了白光,怒喝道,“什么人扰我修行?”

慕容燕转身要跑,不料脚下生根,动弹不得,只好看着那道者,道者见只是凡夫俗子,便言,“哪来的童子,还不速速离去!”

不知怎地,少年喉咙中涌出一声冷笑,指尖泛起一丝墨染般的黑线,向着那道者缠了上去,道者大惊失色,念动真诀,背后飞剑腾空而出,带着真言法咒向少年急刺,哪料少年身旁忽地现出一团黑雾,雾中走出匹骷髅战马,马上一具全身重盔的骷髅战将,手持利斧,径直砍向飞剑,道者大惊,喃喃道,“鬼府幽骑怎会在此地现身?”

顷刻间,鬼府幽骑已把飞剑击落,道者急忙要退,慕容燕手中的黑线已然成形,如乱丝缠绕,裹住了那道者,道者几声哀鸣,身形化作黑雾,凝结成一小团蓝色光华,随着黑线退回到少年手上,融入体内,慕容燕深吸了口气,似乎不甚满意,转头看着鬼府幽骑,冷冷说道,“你们倒还记得,哼!”

少年看了会,幽骑似乎极是畏惧,身下骷髅战马不住喷着黑焰,慕容燕迈步向前,伸手抓向幽骑胸膛,如裂丝帛,抓出一团黑气,张口吞了下去,幽骑瞬间变成黑雾散去,骷髅战马四蹄翻滚,不见了踪影。

慕容燕只觉腹内燥热不堪,周身似乎平添了许多力气,好一阵才归于平静。

少年愣愣站着,不知怎样回营,忽然间一道疾风掠过,似乎是个人影,伴着声怒喝,“乖乖,好大的一只!咦?”

疾风转了几个圈,才在少年面前停下,一名虬髯大汉气喘吁吁嚷着,“小子,怎会是你?你在此作甚?”

慕容燕看罢大喜,原来竟是那日救了自己的知秋一叶。

“知秋大哥,我…我随军而来,不知…不知为何走到这里,正愁怎样回去,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

知秋一叶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吱吱巨响,大汉脸色一变,伸手拉住少年,急忙催动护身法咒,“急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

不料那物来的极快,眨眼到了两人近前,慕容燕不看则以,一看吓得魂飞魄散,一只百尺来长的巨大蜈蚣喷着红雾狰狞而至。

“知秋大哥,妖…妖怪啊,咱们快跑!”

知秋一叶豪气陡生,卸下遁甲,放声笑道,“小子,且看我与它斗上一斗!”

大汉咬破舌尖,在掌心处吐了口鲜血,食指画符,对着蜈蚣精大喝,“大虫子,吃某的掌心雷!”

手掌虚噼,雷声滚滚,咔嚓咔嚓噼到蜈蚣身上,蜈蚣精毫发未损,作势要扑,知秋一叶再喝,“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出鞘!”

背后剑匣飞出百余飞剑,携风雷之声直奔蜈蚣精,那大蜈蚣挨了几剑,有些吃痛,更是愤怒,腾空而起,向着二人便咬来,知秋一叶拉着慕容燕飞身上了树顶,道,“小兄弟,这妖物修炼多年,某家不是它的对手,咱们…还是逃吧!”

慕容燕点头称是,不料脑海中话音响起,“你要气死某家不成?若是被条臭虫吓跑,传了出去,修真界怎么看?妖界怎么看?仙界又怎么看?这个什么知秋蠢笨得紧,等收拾了虫子,定要吃了他!手中拿着宝贝却只会逃命,快让他看法咒,驱妖除邪篇中当有克制虫子之法!”

少年连忙说,“知秋大哥,你…你快看你的法咒啊,驱妖…驱妖除邪…”

大汉一愣,猛地拍了拍额头,“怎地忘了祖师爷爷…”

手拿法咒翻了翻,笑道,“有了!”

精神百倍地跳下树,边看法咒边念念有词,顷刻间三只巨大的公鸡跳了出来,鸡与蜈蚣生生相克,虽是夜晚,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围着蜈蚣精便是一顿乱啄,那蜈蚣虽是成形妖物,但公鸡毕竟是仙法所化,不多时便败像呈现,怒鸣几声,忽地咔咔作响,砰的声爆成一团血雾,把那三只公鸡也炸得粉碎,知秋一叶瞠目结舌,怎么也想不通妖怪为何自杀了。

“这…”

慕容燕却知道定是体内那物捣的鬼,却说不得,忽听那物又说,“快将那蠢材吃了!”

少年从未有过朋友,心底甚是亲近知秋一叶,慌忙中喊道,“不要!”

知秋一叶扭头问,“什么不要?”

“不要吃你!”

少年脱口而出。

“吃我?”

“这…这…我是说别让妖怪吃了你…”

“哦,妖物自己想不开,死掉啦,不会吃我。”

知秋一叶平生独来独往,与妖相处多过与人,这时不免有些感动,拉起少年的手说,“小兄弟,我送你回去,可不要再跑出来,免得遇到精灵鬼怪,这年月不好,什么东西都来作祟。”

大汉唤出遁甲,借了土遁把慕容燕送回偏帐,便自离去。

少年回想一夜惊魂,心潮起伏,恍惚间听那物说,“你也懂得孤掌难鸣的道理,有些长进,可惜那蠢材功法太低,不堪大用。”

“你可以教他吗?”

“教他?哼!不日你就要开始修我玄功,千难万险,哪有功夫?”

少年讪讪地闭上嘴,不再说话。

辽都上京。

金兵破城数月,阿骨打令减徭轻赋,百姓归心。

这日在殿中,金主顾视虎狼众将,大笑曰,“闻天祚帝仓皇逃往西京,儿郎当奋勇追击,以绝辽嗣。”

“正当如此!”

众将齐声称赞,唯有下列一人闻言道,“主人,不可!”

“哦?大萨满,为何不可?”

“主人,我军士气正盛,本当乘胜追击,但上京初克,众务待定,且耶律延禧必困兽犹斗,可请谙班勃极烈率军尾随,徐徐图之,并以辽地许宋,一并攻辽,以敛我军锋锐。”

“萨满所言甚是,吴乞买,你可领军依萨满之计行事。”

阿骨打弟谙班勃极烈完颜晟出列叩头,“臣弟遵命。”

慕容燕在紫光洞时见过修炼,无非是运气吐纳,炼丹问药之类,而那物所说要自己修它玄功,却不得要领。

这两日体内时而火烧,时而冰寒,时而昏昏欲睡,时而钟鸣不已,身子似乎有些变化,表面却看不出来。

这日深夜,昏沉沉中猛觉胯下肿痛,伸手一摸,吓了一跳,解开裤带,不由惊呆,原先那小小龙根变成了一庞然大物,青筋爆流,宛若恶龙,散着热气,勃然而立。

少年不知如何是好,连喝了几碗凉水也不见消退,正茫然间,那物在耳旁说道,“蠢蛋!快去找个女子受用!”

“大军营中,哪来的女子?”

“这里没有,不会去寻?闭眼!”

少年闭了眼,又如那日般睁眼时到了一处营帐,帐内点着香炉,香气扑鼻,架上挂着一副红色盔甲,尽头罗帐内依稀卧着一女子,身姿曼妙。

少年心如擂鼓,口干舌燥,转身欲逃,那物一声淫笑,“啧啧,须得这等妇人才受得住某的龙根,快去,老子多少年没享过温柔之福了!”

慕容燕硬着头皮,走到罗帐前,挑帘而入,讷讷地不知如何下手,急的那物长吁短叹,却惊醒了榻上女子,这女子非是旁人,正是童贯大军前部正印先锋官杨门二郎之妻李翠萍,美妇人从睡梦中醒来,却见榻旁站立着一少年,色迷迷地盯着自己只着亵衣的娇躯,又惊又羞,抓过榻侧宝剑抬手便刺,少年呆若木鸡,也不知闪避,不料剑至身前忽地掉落,李翠萍软倒在榻,眼神露着惊恐,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少年小腹下燃起一团烈火,不由自主扑向榻上美妇,软玉温香在怀,说不出的舒坦受用。

“蠢材,怎地不验验货?这般猴急!”

慕容燕虽见过男女交合,可毕竟是个雏儿,这验货是个什么意思却想不通,亏得那物指点,剥去二娘李翠萍的亵衣,一具玲珑剔透的粉嫩胴体露将出来。

李翠萍年方三十有五,守寡多年,未曾生育,其时理学方兴,束胸裹脚的恶习要待赵家败走江南后才盛行,美妇习武多年,骨肉匀婷,双乳鼓胀,虽不硕大,却也丰挺,浅色乳尖颤巍巍地立在胸前,柳腰盈握,玉臀肥满,双腿修长。

少年分开美妇长腿,一片茂林中,猩红一线。

“虽不是绝品,但也用得,快上,快上!”

那物急不可耐,慕容燕脱去裤子,挺着巨大狰狞的龙根,对着美妇的花穴一通乱顶,少年初试云雨,不得其法,急的那物大骂不已,总算寻到了门径,可龙根巨硕,美妇那花穴又甚为紧小,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巨龙塞入半截,可痛坏了杨二娘,小穴好像塞进了一截铁棍,既不能言,又不得动,珠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慕容燕初尝巨龙被紧裹的滋味,只觉妙不可言,那物大概也爽得厉害,没了声音,少年颤抖着摸上杨二娘的一对丰乳,软中带韧,脑海中砰地浮现出在紫光洞母亲的那对更加丰满挺拔的豪乳在紫袍人掌中颤动的情状,喉头咯咯作响,发出一阵哀嚎,神情狰狞,按着李翠萍把巨龙整根插了进去。

少年虽不得其法,但仗着巨龙犀利至极,压着美妇大插特插,美妇蜜道初始滞涩,片刻便被插得浪水涟涟,她哪知穴里的龙根可谓天下第一,女人的克星,日后不知多少佳人美妇被肏得欲仙欲死。

还道自己中了什么妖法,苦于被制,又要与那登仙般的快感对抗,昏昏然犹在梦中,慕容燕足足插了半个时辰,只见美妇粉面血红,杏眼朦胧,小穴淫水一滩接着一滩,不由精关怦动,忽听那物叫道,“不可在这等货色上泄了元阳!”

慕容燕连忙抽出巨龙,穿好衣物,见美妇被肏得柔弱不堪,心生怜悯,顺带将美妇的亵衣整好,悄悄出了寝帐。

大理内宫。

宪宗段誉脸色和蔼地坐在龙椅中,身旁两位宫装美妇,面前则立着一对少年男女,少年面貌俊秀,锦衣玉袍,少女一袭黑衣,杏眼桃腮,神情冷漠。

“嘉儿,晴儿,你们都已成人,依照咱们大理的规矩,不免要让你们出去历练一番,识得人间烟火,以体万民之苦。”

少年把嘴一撇,躬身施礼,“父王,儿臣的书还未曾读完,怎可荒废了功课?况且行走江湖,不免打打杀杀,舞刀弄枪,老子曰,佳兵不详,佛谓阿难,远离粗言,自害害彼,彼此俱害…”

黄衣贵妇一瞪杏眼,“嘉儿,你父王吩咐你去你就去,别弄这么多子曰佛说,记住,此行要照看好你妹妹,免得让人笑话!”

那少女哼了一声,“我才不要这个书呆子保护,有人敢欺负我,我一剑噼了他!”

少年摇头叹气,顿足道,“女子猛于虎,猛于虎啊!”

段誉拂髯而笑,想起当初误入无量山,钟灵与木婉清皆是花样年华,一转眼时光飞逝,自己的儿女也要踏上江湖路了。

“好了,你们去吧,我与你们母亲还有话说。”

少年悻悻不悦,钟灵眼带泪光,“我儿,万事小心。”

木婉清则对那少女说,“罩上面纱,哪个男人见了你的面目,杀!”

少年男女离去不表,钟灵心忧独子,暗暗垂泪,木婉清看着段誉,忽地抽出宝剑,横到近前,恶狠狠地说道,“你今日再不进我寝宫,我一剑割了你,让你安心去天龙寺做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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