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少妇就是那晚,和安天河一路逃亡的女人,她名叫夏妍。

夏妍今年二十四岁,老家就在清河市,刚结婚一年多,老公姓陈,主要在省城发展,自己开了个建材公司,凭借着家族里的人脉,效益还不错,所以生活条件还算可以,属于小康以上。

两人是在大学里认识的,虽然对方并不完全符合她的理想型,长相只能算过得去,但是为人勤快上进,对她也比较迁就,再加上都是清河市的老乡,饮食习惯很接近,前后追了她大半年,终于抱得美人归。

让当时无数眼馋这朵校花的单身狗们,好一阵伤心,甚至有人放话要找他单挑,但最后都不了了之,引为笑谈。

这次夫妻俩回来,是因为家中有老人病重,怕是不久于人世,尤其心心念念夏妍这个亲孙女。

老人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没过多久还是撒手人寰,于是又要操办丧事,所以,两人这次待的比较久,谁也没想到会遇上陨石灾变。

好在家中父母,都赶上了军方的飞机,先行转移离开,即便如此,本地亲戚中,还是有不少人遇难。

尤其是前两天的夜晚,夏妍的老公在一片慌乱中,同样被尸变的人群所吞噬,对她造成了极大的精神打击。

这两天她跟着安天河,一直浑浑噩噩的,眼睛里一丝光亮都没有,只得趁着没有下雨,先找了个农家私房安顿下来。

这家主人不在,是砸开了门锁才进去的,或许早已是在外游荡的行尸也不说定,反正在来的途中,安天河用防暴长棍就捅死了好几头落单的。

在沿途搜寻中,他找到一截钢钎,把原本就尖细的锥头磨得更加锋利,再用细钢丝和铁钉,将其牢牢固定在长棍一头,就制成了一把简易的长矛,凭着这把武器,外加一顶全覆式摩托车头盔,安天河才能顺利带着夏妍走出这么远。

附近农户住的很分散,自来水不知为何都停了,外面被雨水淋过的河流那是不敢接触的,即便有几户人家打的水井,可地下水跟河流都是互通的,只能干瞪眼瞧着。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安天河路过一个村庄口时,发现有一家小超市,村内的房屋比较紧凑,住户也不少,他不敢一个人进去,于是就溜进小超市去看看,其实别看招牌上写着超市,充其量也就是个稍大点的小卖部而已。

门对外敞开着,出入口有大一摊血迹和部分残肢,成群的绿头苍蝇盘旋缭绕,安天河忍着恶臭故意在外面弄出点动静,小超市里依然没有反应,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仔细打量一遍,确定不大的空间内真的没有行尸,才安心的开始搬东西。

水还有不少,成件瓶装的,桶装的,他一个不落,全都转移到电动三轮车的货厢里——这原本是一辆送快递的车,骑手不知所踪,电量还有四格,便毫不客气的征用了。

奇怪的是,超市内的饮料和零食似乎被谁搬空了大半,无所谓,有什么便拿什么,吃的用的穿的都不能放过。

饮水的问题,暂时是解决了,食物除了超市弄来的零食小吃,安天河还在周边农户家中搜刮了些大米、面条、腊肉什么的,有的家里冰箱里的东西还没全部坏掉,断电似乎就是几天内才发生的,于是蜡烛便是晚上唯一的照明了。

安天河忙进忙出地搬东西回临时的住所,累得满头大汗,夏妍看见了,表面上默不做声,等他下午搬最后一趟回来时,居然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热气腾腾的大米饭;一盘炒青菜,叶子已经不是很新鲜;一盘切好的蒸香肠,香肠是昨天在一家农户的阳台里发现的;汤碗里的白萝卜,是在户主院子的地窖里刨出来的,最后,还有一小碟老干妈油辣子,小超市出品。

平时普普通通的一顿家常饭,在如今的情势下看来,奢华的犹如“满汉全席”,安天河端碗拿筷子的手,一时有些颤抖,每吃一口,都忍不住夸赞夏妍的手艺。

夏妍红着脸,目光里也闪烁出点点生机,“厨房里的液化气炉子,我用的还不是很习惯,你不嫌弃就好。”

这一顿饭,将二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自此以后,两人才渐渐熟悉起来。

闲下来时,常常一起说说话,聊聊天,慢慢地不仅知道了对方的来历,也了解到各自的兴趣爱好。

安天河也是个油嘴滑舌,能侃大山的,于是,偶尔能听见夏妍咯咯地笑声了。

夏妍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原本灰暗的眼神,现在正一点点亮了起来。

又一次午饭间,他们谈到对未来的想法。

“安大哥,以后……你觉得清河以后会好起来么?”

“嗯……我还是相信会的,就算,就算以后被废弃,至少我要活下去,我的父母还在蓉城等着我,他们养育我这么多年,我还没能好好孝敬他们呢——何况,我还没结婚,不想这么白白的死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安天河说到结婚时,眼睛飞快地看了夏妍一眼,她也不说话,只是低头默默吃饭,耳垂却慢慢发红。

见气氛有些尴尬,安天河赶紧转移话题,“唉,之前要是顺利,高连长是准备直接带我们去龙湾河上游的仙女湖水电站的,他说那边还有少量军队驻扎,是一个联络点,可惜……”

听见这话,夏妍不仅没有顺着往下说,反而脸色突然转黯,甚至连手中的筷子也停了。

安天河先是一愣,不知哪里又说的不对,随后猛然醒悟,她老公就是那晚没得,我提这个干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暗自给了自己一嘴巴,马上默默地扒饭,闭口不言。

这一顿饭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冷淡下来,夏妍除了吃饭和帮忙搬东西的时候,其余时间都待在自己房间里,很少再跟安天河聊天。

安天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当天就诚恳道过歉,夏妍虽然嘴上说,他只是陈述事实,并没有冒犯到她,不要太放在心上,但是行动中传递的信息却完全不是这样,急得安天河像热锅上的蚂蚁,非常想做点什么,来挽回或者说继续升温两人之间的关系。

到这时,他才明白,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夏妍的倩影。

也许是吃饭相对时,那张清丽动人的脸庞;也许,是她眼神中的孤寂和哀伤;或许,是她俯下身做事时,衣领口里颤巍巍的那对饱满雪白的乳房;又或许,是她裙角被吹起时,雪白的大腿耀眼的像天上的太阳。

凭心而论,天天守着这么一位标致又日感娇媚的大美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间一长,是个男人都会动心,安天河显然也不能免俗。

他知道,若非是眼下这种特殊情况,平时想要和这种级别的美女认识都难,何谈是亲近,那更是难于登天,自己现在不抓住这种机会,还等到何时?

或许有的人会选择霸王硬上弓,强行来,或者,以食物和水相威胁,逼其就范。

但依安天河的日子是做不出来的,二十多年守法公民的循规蹈矩,早已固定了他的行为模式。

于是,连续两天出门,安天河都在绞尽脑汁,寻摸着想个法子讨好夏妍,博得她的欢心,以便继续提升两人的关系。

皇天不负苦心人,一天下午,他蹬着一辆自行车(电瓶车没电了)行至靠近龙湾河边的树林时,忽然发现在树丛背后,有一幢被忽视的崭新豪华小洋楼,于是连忙骑了过去。

这小洋楼有独立的院子,正门由两扇合金大门把守,有拇指粗的锁链锁着。

安天河这几天到处“串门”搜集物资,很多工具都备齐了,要是以前,他只能翻墙进院子了。

打开自行车上的工具包,取出手动液压钳,咔嚓一下,就把锁链给剪断。

吱呀一声推开大门,手持自制长矛,戴着头盔,一步步走进了院子。

这是独幢的别墅,有三层,一楼有车库和巨大的落地窗,顶楼有露天阳台,围着绕了一圈,没有看见被破坏或是有鲜血的痕迹,似乎有些日子没人来了。

车库的卷闸门紧闭着,一楼的大门也是反锁的,好在后院有一架扶梯,安天河脱下头盔,顺着高梯爬到了二楼的露台。

这里的玻璃侧门也是锁着的,无奈之下,安天河用长矛的另一头,砸碎了一扇窗户才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里面的装修和设施一看就是高档奢华的,连床垫也是乳胶的,坐上去很有弹日很舒适。

安天河在客厅一个瓷器碗里,找到了房屋的备用钥匙。

可惜车库里是空的,没能见到什么好车,应该是主人已经开走了。

甚至,厨房和冰箱里面食物也是寥寥无几,显然主人并不经常来这里住。

这一切让安天河很失望,觉得这别墅徒有其表,其实里面空洞的很,还不如普通农家实在。

从房间走到顶楼露台,又溜达了一圈,也没看见什么重要的物品,于是他准备离开了,走之前随意往右瞟了一眼,只见一个大型圆形立体不锈钢水箱,旁边斜立着几块太阳能板。

这是?

他走上前,发觉这几块太阳能电池板与水箱相连,中间有个小的液晶显示屏亮着,低头看去,只见上面内容是:发电功率87%,水箱温度75℃,水温73℃。

要知道他几乎搜索遍了附近的房屋,这还是第一家有显示屏亮着的地方,用太阳能发电自给自足,还真够奢侈的。

可是先前在屋内是没有电的,看来是专供这个水箱使用的了。

转身又朝水箱走过去,水箱上有个透明的水位刻度,停止在96的数值上,也就是说几乎是满的。

可一楼二楼的水龙头都试过,也没有水呀?

那它到底连接到什么地方去了?

安天河想了一下,突然一愣,接着发现了什么似的飞一般往楼下蹿,跑进二楼的淋浴房,他右手颤抖着打开了花洒的开关。

“哗~~”温热的多股线日水流,从正方形的大花洒中喷射而出,让许久没有痛快洗过热水澡的安天河激动异常。

楼顶的水箱虽是单循环自动上水的,但是自从龙潭镇爆发尸变以来,周边地区都断了电,而房屋的主人有段时间没有回来过了,也就是说现在水箱里的水不是活水,质量肯定有所下降,但是,一定是干净的水源,可以用来洗澡,甚至饮用!

想起几天前,夏妍就曾半是抱怨半是期盼的说过,什么时候可以洗个热水澡啊,感觉自己身上都要发霉了。

安天河舒心畅快地一笑,这次可以达成她的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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