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体

“孩子,告诉我……”韩方笑了笑,摸着韩天欲的头问他“在你心中,什么是魔?”

韩天欲迷惑的摇了摇头。

“也难怪”韩方笑了笑说道:“这个问题对你来说深奥了一些,你记住,魔即为人,但是人却未必是魔。魔由欲始啊,孩子,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欲望。为了实现自已的欲望去奋斗,去激发自身的潜力。当你站在欲望的巅峰,与自己的欲望水乳交溶,不因自己的欲望而疯狂,却可以利用欲望而完善自已,去创新,去打破所谓常规的囚笼。这就是魔啊。所谓魔道殊途同归,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同样是追求,但魔追求的是完善人,但是道却追求所谓成为仙。可笑啊。天道己经迷失了。可笑啊。当你们成为了所谓的仙佛,你们还有什么可追求的?你们又能为这世界带来什么?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可是地狱中有佛吗?没有!地狱中只有魔,佛在西方极乐。人人皆有魔性,人间即地狱,佛在哪里?仙在哪里?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韩方越讲越兴奋,站在那里,双手在空中舞动。

疯狂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眼睛精芒四射。

现在想起来,那个样子该叫做狂热吧……韩天欲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他,直到一阵急剧的咳声收回了那激动的声音。

韩方脸色惨白,胸口剧烈起伏,迅速从怀里掏出一颗淡绿色的药丸放进嘴里。急吸几口气,呼吸终于恢复正常。接着说道……

“天魔宗,就是魔门正统,也是我的寄托,我生存下来的唯一动力……”韩方慢慢的说道,声音说不出的苍凉“二十年了,魔门积蓄了几百年的声威,就在二十年之前烟消云散了,几百年的堕落也阻止不了一瞬间的毁灭,魔门也是一样……”韩方停了下来,轻轻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这是韩天欲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哭。

“那个时候,我们天魔宗何等的威风!何等的张扬,但是在这张扬和威风后面,却是魔性的迷失,有的人忘记了自己的本来目的,将魔理解为纵欲,能纵却不能放,渐渐变得颠狂,有的人,为了追求所谓的长生不老,受到了那种魔道殊途同归的误导,去追寻什么天道,慢慢的,天魔宗越来越混乱,也越来越虚弱,终于,在老宗主去世之后,众人群龙无首的时候,我们受到了正邪两派的围攻,再加上门内叛徒的内应,天魔宗被一举灭绝,只有我和你娘逃了出来,但是却受了重伤,只好苟延残喘,把一切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那一瞬间,韩方的眼神炙热得可怕,那里蕴藏的火焰,几乎要把韩天欲燃烧起来一样“魔欲一门被灭之后,原本的魔门外围组织,在魔门叛徒原魔门散魔素回的领导下,搜刮了一些魔宗宝物,成立的所谓的五色教,但是外人还是偷偷把他们称为魔教,而那些白道则留在自己的山上休养生息,准备重新刮分魔门灭绝之后,留下的这块肥肉,一转眼,这么些年就过去了……”

韩方神情复杂的看了韩天欲一眼,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道:“由于身受重伤,生下你之后,你娘先走了,现在,好像要轮到我了……不过,我瞑目了,因为你,欲儿,因为你,你能练炼欲心经,成为继始祖元始天魔之后韩天欲门中第二个练炼欲心经的人。生子如此,失复何求?”突然韩天欲的双手被韩方抓住“现在我将把仅存的功力传给你,虽然不多,但是也能助你一臂之力。然后,你要再勤修三年,达到“心海”的阶段,你要下山,去寻找你的欲望,这样心经才能更进一步,但是谁也不知道那样做的结果会怎样,全靠你自己摸索。记住,只有入世的魔头,没有出世的神仙。孩子,保重!”

一道真气从韩方的手上传来,韩天欲引导着它游遍全身,开始入定,耳边传来父亲模糊的歌声,“福兮,祸兮,炼狱人间,灵兮,欲兮,何以为魔?……”一滴清泪从韩天欲紧闭的眼角缓缓落下,他不知道这为了什么,他在想什么,他又做了些什么……

韩天欲慢慢合上了手里那本鲜血凝成的《魔欲经》,明天,韩天欲就下山了,去寻找他并不知道的一些东西……

虽然,韩天欲就住在深山老林里,但是,离这座山不远的地方,就是杨林,天下三大是非之地之一。

杨林拥有天下最繁荣的水陆交通,贯穿南北的寰河就流经这里,而且,从这里开始,湍急的寰河水势开始转为平缓,独特的地形又让这里成为了一个得天独厚的良港,再加上百多年的不断改造,在寰河主干上开挖了大量的运河,使得这里成为了最大的货物集散地之一。

北方的人参,鹿茸,灵芝等等贵重物品,通过这里运往南方,而南方的丝绸,珍珠,精美的玉器,又通过这里去到北方。

因此,一年四季,这里聚集着大量的客商,他们,为这个小小的杨林,带来了巨大的财富,还有无数的机会……

韩天欲悠闲的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漫步,也许是习惯,不知不觉中,韩天欲来到了这座城市里,他最熟悉的地方,那条胭脂飘香的大街,似乎,在韩天欲的心里,他的欲望,就在那里会慢慢的出现……

“爷,来啊,进来坐坐嘛……”一个娇柔的声音在韩天欲身后出现,同时,他的衣袖也被人轻轻的拉住,几乎是一种习惯,韩天欲的功力立刻布满全身,几乎一掌劈向后面,但是,还好,他体内的炼欲心经马上有了反应,顷刻间控制住了他的这种本能,让他瞬间又冷静了下来。

不过,这也说明,他的炼欲心境还不够成熟,无法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身体的一切……

韩天欲望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站在身后,一只手拉住他的衣袖,一只手指向了身后的华楼,楼上挂着一块匾“聚散轩”,心中暗道:“如果父亲没有说错的话,这里是扬林最大的青楼。”

“看爷您年青俊朗,气度不凡,想必是位风流中人,何不进来听几只小曲,寻一段温柔呢?”

韩天欲淡淡一笑,便任由她拉自己进楼,闻着那扑面而来的胭脂香味,韩天欲仿佛回到了父亲带他徘徊青楼的日子。

一进楼,迎面来了一位半老徐娘,风韵尤存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热情却不下做,温婉又不失大方。

来到他的面前,对他说道:“请恕奴家眼拙,不知公子以前可曾来过?在这可有相识的姑娘?”

“妈妈客气了,在下确实初到贵地,还请妈妈多多指教。”托父亲的福,这些道道他还是懂一些的,说起话来绝不像一个初哥,也许是天赋吧,或者说,他可能天生就应该是一个色狼。

“公子折煞奴家了,指教不敢,到是可为公子指点一二。您就叫奴家兰娘吧。公子这边请。”兰娘笑着说道,一抖罗帕,将他引向一边的桌子。

找了张桌子坐下之后,兰娘开口问道:“公子贵姓?”

“不敢,在下姓韩。”

“韩公子,不知您是喜欢北地胭脂,还是南国的佳丽?是喜欢温柔婉约的呢,还是热情抚媚的呢?”

喝了一口茶,韩天欲淡淡一笑“全凭兰娘安排。”未入大成的炼欲心经不经意间泄露出去,影响着周围所有的人。

兰娘看着韩天欲望的微笑,没来由的一阵心跳,在这烟花之地悦尽人间百态,头一回碰上一个这样的人,那双眼睛里,仿佛藏了一切的一切,但是,仔细看看,又好像什么也没有,连带着让自己的心经都受了影响,一时之间失了分寸,忙道:“如公子这般人才想必也看不上那一般的庸脂俗粉,现在天色尚早,本院的红牌姑娘香缘正巧得闲,在这扬林城里,论容貌,论才艺,她认第二可是没有人敢认第一的。不知公子可否赏个脸,移步她的含香阁?”

韩天欲淡淡一笑:“那就有劳兰娘了。”

吩咐小婢将他带走,兰娘定了定神,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些古怪,但是,凭着香缘的本事,应该没有问题吧,轻轻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令人头疼的事情,笑着迎向另一位恩客。

韩天欲跟着小婢来到内院“含香阁”,站在门前细细打量这间小楼,青石为基,乌木为骨,飞檐之上挂着几串金铃,正是早春三月的天气,轻风吹来,叮叮做响,配上楼内传来的几丝琴弦响动,使人分外舒服,看来,这位香缘姑娘恐怕也不是一般的人。

“小姐正在试琴,请公子随他来。”前面领路的小婢对韩天欲一笑,指着前面的小楼对他说道。

一挑白帘,他随着小婢闪进屋内,青帐,檀香,竹席,香案,摆设得当,布置有理,协调典雅,绝不粗俗,隐约间,又带着一股诱惑人的味道,每一样东西都显示出此间主人的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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