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石川跃·夜宴

夕阳渐下,染得河溪的天空越发的滚烫妩媚,如同动情的女人。

石川跃在西体宾馆的十二楼宴会厅的落地窗前,向着北方,眺望赏析着夕阳下的溪月湖景和远处北岸的Top Fun渐渐霓亮起来的“最美天际线”。

西体宾馆是西体公司旗下的一栋会所型小酒店,一共只有十五层,并不是什么摩天大厦,但是因为修建在溪月湖南岸西岭区的凭湖山坡上,地势就显得特别高一些。

在顶楼俯瞰溪月湖景,还可以一览无遗的看到TOP FUN那出自欧洲名家的“河溪都市天际线”,算是河溪难得的钻石地块、黄金视野了。

哺育了河溪繁华的溪月河,原称“溪江”,本是太江的支流,历代修葺堤岸、清疏水道,江水平静而河面宽广,是由太江转而通往南方贸易水运网络的优质航道。

溪江自西向东,半北向南,拐了两个大弯,呈一个“之”字型划过河溪市东侧,一路向东、向南绕进溪山脚下,从这里,可以直通远方的南海省境。

而在“之”字的第二个弯角处分出一条支流,在西南地势低洼地带,形成一片宁静的月牙形天然湖泊,本称“溪湖”,或称“月湖”,后来历代变迁、渐渐定名,称为“溪月湖”,溪江也因之更名为“溪月河”。

早在千年之前,因为太江航运至此转向南方,溪月湖正是大小商船、粮船休憩停泊的好地方,久而久之,在“之”字西侧,溪月湖北岸,就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热闹的水旱码头,这就是今天繁华的河西省省会:河溪市的前身。

三十年前,所谓“河溪市”,市区界限一般只指溪月湖以北,溪月河西岸勾勒出的中心区块。

不过这几年河西经济发展,省会城市扩张得更加厉害,原本市区六个区:河渚、观江、元海、溪月、泓祺、后湾,后来改县为区,扩展为十四个区,增加了西岭、东溪、控江、西文、河北、天溪、新控江、屏行八个区。

如今,即使向东直至柳家集,向北越过高速公路直至天溪工业园区、向西一直到机场,都已经是高楼林立,处处开花的市区景象。

至于向南,别说溪月湖了,就是溪月湖南岸再向南十几公里,直至屏行国家森林保护区,都是“市区”的地带,再不复昔年的农家景象。

不过南岸的西岭区毕竟特殊一点。

原本,二十年前河溪市政府是打算,只要在溪月湖南岸西岭区地界,都是规划成以公园区为主的。

所以,这个地方,如今公园、森林、景观步道、天然高尔夫球场都是具备,但是,这反而挡不住开发商的脚步和钻营,经过几十个别墅楼盘的“洗礼”,如今的西岭区,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大公园,标志性建筑是公园核心区的河西音乐学院,实际上却也有着富人生活区的性质。

不仅有诸如Mini Panda、Noo、风车湾、垂钓俱乐部这样并不太为普通市民所知的小型会所,也有着几个大栋距的高档别墅楼盘。

但单论起地段来,紧贴溪月湖,又建在小西岭山坡上的西体宾馆却更是得天独厚了。

西体公司原本是省体育局的三产。

后来国家要求政企分离,引入社会资本、万年集团注资、机构改革,“西体体育产业有限公司”才从省体育系统中象征性脱离出去。

即使如此,若非有省体育局、万年集团这样的双重背景,又是当年政治明星石束安在任河溪市任体育局局长,又怎么可能批到西体宾馆这样北眺溪月湖的“不批地块”。

放到今天来看,当年石束安还在任市局局长时,就撺掇西体公司建设这么一块当年的“不毛之地”,真是别有眼光。

如今,溪月湖北岸已经是高楼林立、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的一派都市景象,南岸西岭区却因为市政府的“公园区”的规划政策,虽然原生态的植被大多被人工建设的景观植被所取代,但是毕竟是郁郁葱葱、鸟语花香、幽径丛岭,反而显得高雅。

西体宾馆若单看地段和层高(如今,西岭区要批七层以上的建筑,需要市委特批,要批二十层以上的建筑,要省委特批),更是让不少开发商羡慕不已。

当然,虽然拥有如此的先天条件,又有个“宾馆”的名义,其实西体宾馆很少对外营业,实际上属于严重亏损的状态。

西体公司的根脉还在河西省体育局,由于这块地太扎眼,所以省局一向不敢招摇,外表上并更不敢铺张浪费,也不肯多加现代化的装潢,更不可能去做什么正儿八经的商业运营。

远远看去,西体宾馆的外墙,绝对不会有霓虹灯、宣传广告牌之类的东西,反而是青苔蔓延、藤萝密布,门前一汪山泉,背后几株老槐。

这么一来,倒是更加幽静自然,渐渐和身后的起伏山岭融为了一体。

宾馆如今的用途,无非是省局或者各中心要接人待客、或者自己小金库消费一下。

不过这一任的省体育局局长兼党委书记刘铁铭,似乎还是觉得西体宾馆太奢华了,不太喜欢过来。

一来二去,这里其实已经成了三不管地带,反而是省委、市委下属的一些,比如卫计委、食药安全局、交通厅、人大,只要和省体育局关系比较好,又比较有钱有势无所顾忌的关联兄弟部门,常常来这里“内部消费”。

而今天,是难得的,省体育局局副局长郭忑在这里,邀请省局内部,替“陈处长、徐主任庆功宴会”。

主角是这次和晚晴集团签约的大功臣:陈礼处长;水上中心的徐泽远主任自然也少不了;当然也必须承认,实际工作中,公关办公室也出了不少力,邀请石川跃一起参加。

郭忑还特地说了个“大家放松放松,不要拘谨”,还请了省乒乓球队的副领队谢珍来陪同,那是省局上下人人皆知的郭局长的情人。

既然郭忑有了这个表态,石川跃毕竟官职最小,自然也要“奉承对味”。

他其实想过带周衿来,反正省局上下,都认定了他虽然工作能力很强,但是性格风流,这个跳水队的小助教,如今的在读研究生,是他的情人“之一”,而且毕竟这次名义上是为了晚晴公司赞助的事,带上个跳水队的凑场面也不为过。

但是石川跃思考再三、权衡利弊,还是带上了李瞳。

这里的事,自己想想也挺微妙的。

郭忑年事已高,马上就要退了。

这个老机关看上去一脸忠厚,其实就是个老混混,最喜欢和稀泥。

今天名义上是为陈处长和徐主任“庆功”,还特地叫上自己这个“科级干部”,未必不是想用那点老面子,来试探或者和缓一下省局内部高层人人皆知的,陈礼和石川跃如今尴尬的关系。

陈礼的全面插手,使得川跃一时成了陈礼的“直接下属”。

这在省局里的人事看来,只要刘局长不表态,那就是陈处的大获全胜。

这里有一个小问题就是,如果石川跃成了陈礼的直接下属,那么公共关系办公室的那个长发小文员李瞳,不也称了陈处的下属的下属?

省局里谁不知道陈礼好色,郭忑特地让川跃带上李瞳,大概是想说和说和两人的关系,也给石川跃各一个机会,在这种“可以放开点的场合”宣示一下对李瞳的“主权”。

摆到桌面上这是“川跃的女人”,陈处长总不好乱来,其实就是给石川跃一个面子,也是给陈处长一个表态的机会。

两面他都要处得开。

郭忑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盘。

川跃本来倒小看了这个副局长,现在才知道这种老机关,其实待人处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小九九,所以他才特地带了李瞳来配合一下这出戏码。

不过现在人在西体,望着远湖风光,又西思细想,值得斟酌的是,郭忑反正也是快要退休的了,难道真的糊涂到认为陈礼和自己之间的事,只是办公室里常见的争风吃醋、可以用女人来调和么?

他一向不搀和麻烦的事,今天这混水,他真的有必要来趟么?

是不是受到了刘局或者其他什么人的暗示,才这么处理的呢?

而且,既然说了是“放松放松”,还特地自己带上谢珍;这种场合,无论是郭忑、还是石川跃、还是陈礼,都是“放得开”的人,无非是喝酒唱歌玩女人逗小蜜,整个类似“一起胡闹过”的酒桌交情。

却还不得不请个徐泽远,那可是个板着面孔的老教练、老古董啊,这又整的哪一出呢?

直到听说许纱纱居然也在宴请名单上,石川跃才感觉到有点不对。

至少在绝大部分“外人”和媒体,以及省局上下眼中,许纱纱只是个十六岁的未成年少女,又是省跳水队的当红小花旦,绝对不适宜参加什么“放松”的项目的。

郭副局长这又是在打的什么主意呢?

真的要大张旗鼓的替陈处长“洗洗尘”?

借给郭忑一个胆子,他也不可能敢打许纱纱的主意啊。

川跃看着窗外,静静的沉思其中的关窍……这种宴会,他官职最小,自然应该先来准备,迎接几位领导,所以也有机会先来西体,有点时间考虑一下酒宴上的应对言辞。

“咄咄”的脚步声。

听得出来那种优雅又性感的高跟鞋鞋底接触木质地板时的响动,这当然是自己的办公室职员李瞳。

“老板,领导们来了……”

川跃回过头时,已经换上了热情却文质彬彬大方得体的笑容。

果然,宴会厅门口,郭副局长已经谈笑风生的迈步进来,一边还在和身后的陈礼处长笑谈着“好久不来西体了……”。

陈礼抬眼看见川跃,倒是立刻笑得开怀:“小石已经来了啊……啊呀,年轻人,就是比我们勤奋啊。又守时,啧啧啧,我们是应该多学习学习你们这些留过洋的年轻人的好习惯啊……辛苦了辛苦了,这随便吃个饭,还要你来打点。”

石川跃也忙迎接上去:“郭局、陈处……”他还来不及招呼,但见再身后,一个不苟言笑,穿着素净单调的短袖运动Polo,四十开外、国字脸、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也跟着进来了,忙也跟了一句招呼“徐主任……”

“几位领导,你们快请坐啊。我哪里是勤快,其实是沾光了,西体宾馆我还是第一次来呢……借着领导的名义,狐假虎威上来瞧瞧这里的景色,也是开开眼界。”

石川跃一边忙不迭的招呼着,一边再向后看。

在徐泽远再身后,两个玲珑的身影簇成一团,跟着几个领导的步伐随后而来。

前面是个三十岁开外的美貌女子,身高不高,但是秀气的容颜下透着一股子成熟干练,一身气质的束腰西装,却留个可爱的蘑菇头,正是省乒乓球队的副领队谢珍。

这个女领队,因为外貌漂亮、气质上也颇有一股子吸人眼球的上进劲头,虽然只是个基层小领导,倒也是常出席这种场合;而跟在她身后,正被她亲热的半拉半扯搂在怀里,有点不知所措,拘谨的不敢抬头,不肯张望、不知招呼的,却是另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即使只是穿了一件单调素朴的省队运动队服,高高拉着拉链,却也掩饰不住别样的魅力;可爱清纯的眉眼如今已经渐渐有了逼人眩晕的明星光芒,那在运动服下躲藏挺拔的小胸脯和束缚的小臀所展现出来的青春健美的气息,正是省跳水队的当红小明星:许纱纱。

“哦,小许也来了啊。徐指导,您可难得带你的爱将出来啊……快坐快坐……”川跃继续客气的招呼着。

名义上,他并不认识谢珍,当然要等着介绍。

果然,等李瞳替几位领导在可以十四人围坐的大餐桌前一一拉开餐椅,郭忑大咧咧的坐下,递给落坐在他右手侧的陈礼一支烟,才转过头,笑着对还站着招呼的川跃,指了指自己左手说:“小石啊,给你介绍啊,这是我们省乒乓球队的领队,你叫谢姐就行了。”

“别啊,叫姐把我叫老了,小石你叫我……叫我美女就行了。”谢珍倒是颇为幽默风趣,又吃得开,咯咯娇笑着,对着川跃开玩笑活跃气氛。

“调皮!”郭忑笑嘻嘻的,如同长辈对着子侄一样,在已经乖巧的在他身边坐下的谢珍的脸蛋上轻轻一拍。

徐泽远主任已经在另一侧隔开陈处长两个位置处坐下。

许纱纱当然是不习惯这种场合,低着头拘谨的傻笑着,在徐泽远的右手侧找个椅子也要坐;但是徐泽远却不经意的拉开了自己右侧的那个椅子,对着石川跃笑笑说:“小石,你也坐啊……”

这样,许纱纱就无奈的,只好坐到徐泽远左侧椅子这里,离开陈礼处长的位子就只有一个空的椅子了。

李瞳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将那个空的椅子略略向内一推,倒使得陈礼处长和许纱纱的距离更近了一些似的。

自己却跑到石川跃的再右手侧,却不肯坐,站在石川跃的身后。

石川跃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个细节,忙不迭坐下来,连连跟几位领导招呼:“郭局,您是喝红酒的吧?陈处,您没来,我自作主张已经点了菜了,还叫了一瓶茅台,我知道您是不爱喝红酒,只喝白酒的。徐主任没一起吃过饭,我就不敢说了。”

陈礼哈哈一笑,似乎跟石川跃就是特别亲热:“你是了解我的。我么,当裁判的,大老粗一个,跟你们这些喝过洋墨水的比不了……红酒酸溜溜的,我就是喝不惯。哦,我们郭局确实也是爱喝点红酒的。徐主任啊,注重养生,是不太喝酒的。”

徐泽远笑笑说:“我是身体不行了,大家都知道的,否则一定陪郭局陈处喝两杯,没办法……医生叮嘱的不能喝。”

郭忑也是哈哈笑着,一边点点头摆摆手,看见满座只有一个长发飘飘的李瞳还站着,讶异说:“小李,你站着干嘛啊?坐啊坐啊。今天是我们自己人,一起吃个饭轻松轻松……没有什么领导啊不领导的,反而应该女士优先啊,快坐快坐。”

李瞳才乖巧温柔的笑着答个“嗯”,抽了椅子在石川跃一旁坐下,却是好像挺天真的笑着回应郭忑:“局长,我只是个小文员,您还记得我的姓啊……我都有点受宠若惊呢。”

管副局长叫“局长”,这是机关里常有的套路,但是郭忑似乎有点受到李瞳如同百灵鸟一般的女孩的音线所影响陶醉,老皱的脸皮都在晃悠,只管说:“瞧你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你啊。这次你出力也不少呢,我们都知道的么。你叫李,李瞳……对吧?哈哈,年轻漂亮,又有经验又有文化,是……”他伸出一根手指,似乎想指石川跃,但是晃悠了一圈,还是向自己的身边,指了指陈礼:“……老陈这里培养的,得力干将。年轻有为,咱们局里啊,现在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有所作为啦!”

陈礼似乎得意得一笑,才要开口谦逊两句。

李瞳已经连连摇头甜笑着说:“局长您说的我都脸红啦,我就是跟着陈处学习学习的新人而已……”。

谢珍却是嘻嘻笑着,遥对着陈礼:“陈处,您也别光在省局里培养年轻女孩,也要照顾照顾我们下面各中心啊……”

陈礼眯了眯眼,哈哈一笑,似乎也颇为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那边,服务员已经将酒水、冷盆陆续端了上来。

李瞳却还是坐不住,站起来,拧开酒瓶,依次给郭忑、陈礼、徐泽远、谢珍、许纱纱、石川跃倒上或白酒、或红酒。

到谢珍这里,郭忑见谢珍还要推脱,要喝饮料,他冲谢珍暧昧的笑笑,口里直说:“今天高兴么,你们几个女孩子不要推辞,象征性,哈哈,啊,象征性的喝上一杯两杯,没事的……”

谢珍也只好娇嗔的作罢:“回头醉了。”

李瞳柔声道:“这里楼下有房间,回头要真的喝的多了,可以去楼下休息的。”

郭忑连连点头,冲谢珍挤挤眼,又对李瞳说:“你放心,我们谢领队酒量其实不错的,哪里就需要休息,喝完酒,这里楼下还有卡拉OK……哈哈,我们今天要尽兴么……”

等到许纱纱这里,许纱纱依旧是摇摇头说“我不喝酒的”。

她毕竟是运动员,李瞳本来也要作罢了,倒是徐泽远指导轻声细语的对她悄悄说:“倒一点,你喝不喝的做做样子”,李瞳才微微一笑,还是倒了半杯。

再等李瞳落座,郭忑副局长已经举起酒杯来:“来来来,今天么,大家都不要拘谨。老刘去首都了,不巧不在,这也谈不上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庆功会么……就是水上中心辛苦了,小石这里也辛苦了,主要的……还是我们老陈,又给局里立新功,我们几个,就是自己人,一起开心开心、放松放松,放开喝一点吃一点,回头唱唱歌……哈哈哈……来来,大家算是先敬老陈一杯么……”

众人也都端起酒杯饮料杯来,各自碰碰桌面,有的一饮而尽,有的略为沾唇。

陈礼似乎心情颇好,将小酒盅中的白酒居然一口抿干。

徐泽远本来只是稀溜溜的喝口茶,见李瞳起身,还要给领导们一一满杯,似乎想到了什么,稍稍拉了拉身边许纱纱的衣袖,做了个示意的眼神。

许纱纱脸一红,却也无可奈何,窘笑着起身,将转盘上那茅台酒瓶取过来,稍稍凑过去半个身位,拧开瓶盖,要给陈礼满上酒盅。

陈礼哈哈一笑,忙得做了个阻止的动作,手挡住了酒杯,对着许纱纱亲切的说:“别别别,小许啊,不能是给你我斟酒,应该是我给你斟酒才对啊。郭局长是信口说说的,什么给我庆功啊,主要还不是应该给你们几个运动员庆功才对……参加比赛的是你们,出成绩的是你们,签约赞助的还不是都是你们……哈哈……我们小许才是真正的主角!明星!……就是小姑娘,有点害羞,哈哈哈哈。”

那边,谢珍抿嘴咯咯一笑,又是凑趣说:“陈处说的也对哦,我们小许现在可是明星,我们乒乓球队里好多男生都迷的不行呢,哈哈……不过,她给您倒杯酒,那不是庆功,那是尊重您是前辈,也是感谢您这次多提携她么。陈处长,您也知道人家小姑娘害羞,就别开人家玩笑了,您还遮着挡着,小姑娘更要脸红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徐泽远轻轻抿口茶,点点头诚挚的说:“小许只是个运动员,取得点成绩,走在聚光灯下,其实是应该感谢陈处的奔走辛劳,否则,哪里有我们水上中心的今天。”

许纱纱怯生生的眼光胡乱的洒了一下,憋红了小脸蛋,好像是害羞了,又好像有点眩晕,只轻声细语的说:“是应该谢谢陈处长。”

陈礼嘿嘿一笑,松开了虬泾的手,许纱纱将他的酒杯用凝练的茅台酒液“萨拉拉”的斟满,才如释重负的重新在一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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