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冰蛊

巡花柳和小森久未进食,肚中饥饿,虽是农家粗茶淡饭,吃起来也别有滋味。

沐晴雪端着碗白粥独坐窗边,窗外皓月当空,少女遥望明月,怔怔出神。

正发呆间,巡花柳忽道:“这里只有两张床。”小森问道:“两张床,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我们有三个人,有张床得睡两个人。”

“男人睡一张,女人睡一张不就行了?”

“不行。”巡花柳板着脸,一本正经道:“我这人下流,要抱着女人才睡得着。你们谁和我同床?”

“在杭州时,怎么不见你这样?”

“人是会变的。小森,反正你早晚要嫁给我,要不你陪我睡?”

“我…我…我不要!”小森俏脸瞬间羞红,“你你你不要乱说,什么嫁给你…”

“可惜,那我找沐姑娘与我同床。”

沐晴雪手中白粥差点泼出,弱弱道:“我…我也不愿…”

“由得你拒绝吗?”

……

夜已深。

“上床去。”巡花柳指着床道。

此时灯烛已吹灭,视线昏暗,沐晴雪借着微弱的月光,不情愿地爬进床中,侧身躺下。

“真乖啊。”巡花柳微笑,掀开被子上床,顺势一把将温香软玉搂住。

“嗯——”少女嘤咛一声,羞耻得无以复加,心脏噗通狂跳,她从未被男人这般搂抱,而且还是夺走自己贞洁的男人,彼此肌肤相贴,发丝缠绵,自觉心醉神驰,半边身子都酥了。

自己这是怎地?

少女还未多体会这奇妙感觉,异变徒生!巡花柳一手握爪,搭在她咽喉,一手成掌,压在她胸口。

身上命门突然被拿捏,沐晴雪惊诧,呆呆不知所措,“你…你干…”话音未落,她才匆匆反应过来。

原来巡花柳……让我陪他同床……是为了防范我……像被泼了盆凉水,满腔温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沐姑娘,得罪了,总得防下你。”

巡花柳当然不知怀中少女心绪百般起伏,声音平淡。

沐晴雪沉默不语。

……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

巡花柳睡眠极浅,天一亮便睁开眼,怀中少女睡得正香,娇躯软若无骨,依偎着自己胸膛,惹人怜爱。

小森醒得更早,默默在角落扎马站桩,两脚与肩同宽,呈内八字站立,两腿微屈,双膝内钳,为基础马步中的“二字钳羊马”。

“这么早就扎马步?”

小森斜眼望去,语调略冷,话中带刺,“抱着温香软玉睡觉,睡得香吗?”巡花柳起身穿衣,活动筋骨,笑呵呵道:“要你陪睡你不愿,别人陪了你又不爽。”

“就是不爽,哼。”

小森收桩,提息运气,开始盘膝打坐,修炼内功。正所谓: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这功便是内功。

修炼内功时,万万不能打扰,以免走火入魔。

巡花柳被呛后还想言语,小森直接开修内功,摆明了不想与他说话,话到嘴边只得硬生生吞回肚中,他苦笑一下,洗漱后开桩扎马,锻炼下盘。

一个时辰过后,太阳高照。沐晴雪方才悠悠转醒,这一觉睡得尤为舒适。

说起来可笑,自从被巡花柳强暴后,便一直失眠,这几天来唯一一次熟睡,还是躺在他怀中。

朦朦胧胧睁开眼,眼前巡花柳和小森正在拆招对练,两人相对而站,腰马固定不动,光练上盘功夫。

小森站二字钳羊马,巡花柳扎四平马步,马步相顶,桥手互撞。

“这是…咏春吗?”沐晴雪喃喃道。

“你问小森打的拳?”巡花柳摆头否认,“猜错了,再猜猜看。”沐晴雪定睛细看,小森出招大开大合,沉肩落跛,刚猛雄浑,多走提、流、迫、直、分路数,并非咏春,而是——“是洪拳吗?”

“正是。”

天元宗武功很杂,聚集百家,八极、咏春、形意、八卦、洪拳、蔡李佛都有流传。

“小森,停手,先不练了。”巡花柳后退一步,收拳整装,抖抖衣襟,“沐姑娘睡醒了吗?睡醒就起来了。时候不早,去看看寨主夫人。”小森突感一阵不快,闷闷道:“她一起床,你就不和我练了。”

“啊——?”寻花柳傻眼,“你是掉醋坛子里了?”……

小婢带着三人找到顾长歌,他向三人笑道:“三位昨晚睡得可好?”

“很好很好,”巡花柳开门见山,“话说长歌兄,你昨日说寨主夫人身患怪病。”顾长歌无奈叹气,“嗯,是啊,夫人身患奇病。”

“有请过大夫吗?”

“请过很多了。”

“他们怎么说?”

顾长歌略微诧异,“巡小弟很在意此事?具体详情我也不知,不过这么多大夫,无一人能治好这病。”

“其实在下略懂医术,曾在西湖风月楼行医。顾兄,能否带我去瞧瞧夫人?”顾长歌一怔,“巡兄弟会医术?我去问问寨主。”……

寨主屋中。

顾长歌向顾君临说明来意。

顾君临仍是憔悴得不行,双眼布满血丝,“这位巡小兄弟,你是想为我妻子看病?”巡花柳道:“正是。”

顾君临凄凉叹息,“多谢小兄弟好心。内人的病,十分古怪,我曾请过数十位高医,但没人能治好。”

“寨主,看开些,说不定我能治好呢?”

“那就…上楼试试吧。”

顾君临为他引路,其实他心中不抱多少期望。

顾长歌驻足不前,拱手告辞,“寨主,我还有事要做,就先失陪了。”……

二楼卧室,门窗紧闭,纱帘遮光,昏昏暗暗。

室中一张简朴木床,一位美妇人卧躺其上,身盖厚重棉被,双目轻闭,容姿绝美,冰肌玉骨,细眉红唇,宛若雪山的白莲般高洁冷艳。

美妇听闻脚步声,艰难睁开眼,“夫君——”,声音气若游丝,虚弱无力。

顾君临快步走到妻子身侧,用手轻抚冰美人的脸颊,“烟儿,我又叫了大夫为你看病。”冰美人惨然一笑,“没用的,请过这么多了,我这病没法治的。叫他回去吧。”巡花柳略显尴尬,咳嗽一声,“额,那个,夫人,不妨让在下把个脉试试?”顾君临柔声劝慰道:“烟儿,让他看看吧。”

“诶,”美妇叹气,朝着巡花柳道:“大夫,您请吧。”巡花柳躬身向前,“夫人,不知怎么称呼?”

美妇应道:“妾身姓苏,名烟轻。大夫贵姓?”

“我姓巡,请让我先号个脉。”

苏轻烟艰难探出手腕,巧手纤细修长。

巡花柳意外道:“夫人手脚还能动吗?我听顾长歌兄弟所言,还以为您四肢瘫痪了。”美妇轻轻摇头,“不…不是的,我身体好冷,冷到全身都僵住了,只能这样微微动一动。”

“原来如此。”巡花柳伸手搭在脉上,肌肤相触,入手一片寒冷,他面上平静,心中暗惊。

待按脉细查,更为心惊,他生平从未见过这般脉相,血液流动极慢,几乎凝固,脉络相隔良久良久,才缓缓跳动一下,与活死人无异。

“真是半脚踏进鬼门关啊…”

顾君临关切问道:“巡大夫,能诊出什么吗?”

“夫人血太僵太冷了,诊不出来,可以把胸口被子挪开点吗?”苏轻烟道:“大夫…我…冷…才盖的被子。”

“这样啊,”巡花柳手腕一翻,倒扣住苏轻烟手腕寸关命脉,提息运气,将自己体内的内力真元渡给苏轻烟,“夫人,我试着帮你暖暖身子。”真元流转苏轻烟全身脉络,先穿四肢后贯体心,苏轻烟只觉身体血液流速忽快,四肢百骸逐渐升温,身体寒冷顿减。

她并非会武之人,并不知是引渡真元抵抗寒气,只觉是巡花柳医术高明。

顾君临倒是看出其中不易,这并非医术高明,而是内力运用精妙,真气游走周身,汇聚丹田,既可稍微抵抗病寒,亦可探寻病因,只有对人体经脉了如指掌,且内力深厚之人方能做到。

这位巡小兄弟,也许真有些东西,他心中又惊又喜。

巡花柳细心体会内力流转情况,苏轻烟病患的寒源病根,大致在主体躯干。

他缓缓掀起被子,“苏夫人,现在你还冷吗?”苏轻烟身体暖洋洋,敬佩道:“好很多了,大夫,您怎么做到的?”

“哈哈,秘密。”

被子掀开,美妇身着浅色绸缎,四肢无力垂放,腰身细软,身姿修长,病恹恹的模样惹人心疼怜爱。

巡花柳顺着她的纤细手臂,一路向上按压道穴,到肩窝处停下,在肩髃穴点下,“夫人,疼吗?”苏轻烟摇头,“我没有感觉。”

“肩髃穴主属阴阳大肠经,看来病根不在此处。”他手腕一折,以上乘点穴手法一路按压胸口道穴,点下璇玑、华盖、玉堂三穴,“这几处呢?”

“这里也不痛。”

“看来也不在心、肾、脾。”

巡花柳手指来到苏轻烟小腹处,在丹田腹中道穴按压,点下檀中、气海二穴,“这呢?”

“没感觉。”

“那这呢?”巡花柳手腕翻折,点下腹下三阴交处子宫穴。

苏轻烟瞳孔骤然放大,腰肢急颤,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在惨叫声中,巡花柳喃喃道:“找到了。”此招名为【诱病】,诱使毒病发作,以查病源。

他用手心轻轻推揉小腹子宫穴,苏轻烟疼痛立减,张着小嘴痛苦呼吸。

待她疼痛暂缓,巡花柳问道:“夫人,刚刚你发病时有何感觉?”

“像是被刀…刀子…捅了一样。”

“具体是哪里疼?”

“肚…肚子…下面一点。”

“巡大夫,你可有眉目?”顾君临心中关切,询问道。

巡花柳欲言又止,“尊夫人的病…很奇怪,是有一些眉目,但还要继续细查。”

“那请大夫再继续!”眼见巡大夫医术精妙,爱妻重病有救,顾君临面露喜色,但巡花柳并未着手下步,矗立不动。

“寨主,我有些难以开口。”

“嗯?”

顾君临疑惑片刻,旋即了然。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巡花柳估计是要商量酬劳。

收钱出医治病,乃是天经地义,“巡大夫,你随意开价,银子我们有的是,千万要治好烟儿。”

“你误会了,”巡花柳摆手,“苏夫人病发的部位是子宫。”

“子宫?”

“夫人体内寒气汇聚此处。若要细查,便得细探子宫。”

“大夫,那你查呀。”

“细查子宫,那就得走阴穴了。”

顾君临一时没反应过来,“阴穴是哪个穴位?”

“咳,”巡花柳尴尬,“交合时的那个阴穴。”夫妻二人一时愣住,半天说不出话,顾君临望着妻子,满面纠结,“烟儿…”当时南宋时期,程朱理学盛行,女主贞操观念空前强盛,苏轻烟是万般不愿,“夫君…你…”巡花柳心思细密,当下拱手作揖,“您二人先慢慢考虑,我们兄妹三人去楼下等待。”……

“有点低估你了…”沐晴雪讷讷道,她一直认为巡花柳是淫荡的禽兽,手段卑鄙的小人。没想到也会有这般正经的一面。

巡花柳笑道:“现在刮目相看了?”

小森扯扯他的袖子,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病吗?”

“我看不是病,是被人下毒之类的。”

“当真吗?”

“不能保证,但绝对是他人所为。”

二女欲要详细追问巡花柳,但他只是摇头不答。半柱香时间后,二楼响起脚步声,顾君临探身出来,“巡大夫——”

“寨主,考虑好了?”

……

苏轻烟俏脸红透,用丝巾罩住眼睛,“大夫,请吧,我实在太害羞了,不敢看。”巡花柳点头,“没事的,可以理解。”

顾君临解开妻子裙带,褪下裤裙,白嫩的玉腿宛若一对青葱,腿型唯美,修长笔直,丰腴圆润,纯白的素色亵裤裹在股间,腿缝中勾勒出阴阜的形状。

顾君临略微迟疑,才将双手搭在小亵裤上,缓缓下拉,苏轻烟连忙抓住他的手,羞怯道:“夫君,我实在害羞,能让大夫点了我的晕穴吗?”巡花柳应道:“当然可以。”

毕竟苏轻烟是良家少妇,不是风月楼的浪荡小妓,隐密部位从未给丈夫外第二人看过,即便是医生行诊治病,也难以放开。

于是点下她胸口睡穴,轻轻按摩太阳穴,不一会儿苏夫人便进入梦中,沉沉睡去。

他转身向顾君临点点头,“寨主,请继续。”顾君临继续脱下妻子的亵裤,羞涩的秘处暴露在众人眼前。

羞处生着稀稀疏疏的耻毛,阴阜饱满玲珑,秘穴被包裹隐藏,形成一道的可爱肉缝。

巡花柳道声:“得罪了。”手指搭在修长的玉葱腿根上,将双腿向外推开,让隐藏在腿缝间的秘处展露人前。

他两手按着阴阜,向外缓缓推开,宛若名花绽放般,红润动人的花穴显现,蝴蝶花瓣白里透红,阴唇玲珑,阴蒂饱满。

巡花柳心中没有丝毫欲望,手指按压在花穴口,传来一阵寒冷。他将手指慢慢插入苏轻烟的美穴,层层软肉紧紧包裹住手指,忽然他脸色惊变。

顾君临满面忧色,“大夫,你怎样?”

巡花柳道:“寨主,先问你个问题。夫人生病后,你是否与夫人同房过?”

“这倒没有。”

“还好你没有。”巡花柳缓缓拔出手指,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仅仅伸手入穴片刻,手指上就覆盖一层薄冰。

“夫人她没有生病。”他指尖聚集内力,化掉冰层。

沐晴雪问道:“是中毒吗?”

“差不多,是被人下蛊了,此蛊名为冰蛊,以前师尊教导我时有提过。”巡花柳冷笑,“下蛊之人用心十分歹毒,下于子宫处,相当于身中慢性烈毒,夫人每日都得受蛊虫嗜咬折磨,且一生都无法再生育了。”顾君临震惊又心痛,说不出话,巡花柳又道:“不过寨主你放心,我可以治。”他提息运转九玄功,重新将手指捅入小穴中,九玄阴气在指尖汇积,运气九转,九股阴气竟在指尖窜绕融合,聚为一束,此乃九玄阳气。

阳气顺着手指进入小穴,驱散冰蛊,阴道渐渐回温。一炷香功夫后,他累得脸色苍白,拔手出穴。

顾长歌忙道:“大夫,如何?”

“用阳气确实能治,但是治标不治本。”

“此话是何意?”

“你摸摸夫人的阴穴。”

顾长歌将手抵到妻子的花穴口,入手一阵温暖,又伸进穴中,只感一阵温腻滑润。

巡花柳解释道:“夫人身体渐渐回温,但阳气只能暂时抑制冰蛊,难以彻底根治。”

“那要如何才能根治?”顾长歌忧心忡忡。

“休息片刻,再和你细细道来。”巡花柳面如白纸,擦擦额上汗水,汇聚阳气消耗极大,持续汇聚一刻钟时间就让内力见底。

……

巡花柳坐凳子上,饮着一杯浓茶,二女在其旁,顾长歌坐于三人对面。

一杯下肚,劳累暂缓,“寨主,先问一下,你是不是挺风流的?”顾君临呆然,半晌点头承认,“是,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但是我的心里只有烟儿。”

“具体有多风流呢?”

顾君临眼神轻飘,“我…我一向热情,来往伏龙寨的江湖人士很多,不乏有些侠女,一来二去你来我往…就成红颜知己了…”

“红颜祸水…”巡花柳叹气,“方才我仔细想了想,这冰蛊若是下在心脏,夫人早归西了。仅是下在子宫,让夫人绝育,倒是诡异。是不是你宠幸不均,红颜争宠吃醋,后宫起火,所以殃及夫人?”顾长歌征征说不出话,巡花柳又问道:“你的红颜知己里,哪一个在夫人病发时离去的?”

“我想想…那几日,青城派的陆玲悦姑娘离去了,仙渺阁的慕卿兮姑娘也离去了,表妹顾清婉回到本家,天元宗的慕诗瑶姑娘……”巡花柳惊道:“我师姐你都泡过?停,别说了,我和你说说如何除去冰蛊。”顾长歌点点头,恭敬道:“大夫,请说。”

“九玄阳气主杀伐,以毒攻毒,以病治病,解释起来很麻烦所以我就略过了。总之区区冰蛊,用我的九玄阳气便可去除。”

“巡兄弟医术高明。”

“可问题是,九玄阳气依着手指流入阴穴,手指长度有限,无法触及子宫。而冰蛊却在子宫深处。”

“那该如何是好?”

“换一个身体部位,能触及到子宫的部位。”巡花柳语调压低,一字一顿,“也就是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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