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提督衙门
巡抚衙门驻济南府,而山东提督衙门则在太宗年间先驻青州,后迁移至登州,作为应对整个北方海域的主要水师卫港,与北平都指挥司控制下的津门一同拱卫华北平原。
官衙之中——
保龄侯史鼐坐在一张铺就着狼皮褥子的帅椅上,身后的屏风之上,悬挂着一副山东登莱四方的巨型海疆图,不远处的登莱卫指挥使虞志和,恭谨侍立,其人四十左右年纪,面容刚毅,目光有些羡慕地看向那头发灰白的老侯。
保龄侯是卫国公的姻亲,当真是直达天听的人物,如今督军登莱,这是一次与卫国公搭上线的机会。
“如今大战在即,军需粮秣当准备充足,再次行文山东巡抚衙门,让其再递送三十万石粮食,征发七千丁夫至登莱。”一身斗牛服的保龄侯史鼐,放下手中的簿册,苍老面容上不怒自威,吩咐道。
“山东巡抚衙门来了行文说,今年的军需粮秣供应,还是让朝廷户部拨付,山东方面今年遭了旱灾,百姓仅仅只够果腹,不好再行征调口粮。”虞志和说道。
“他兼理粮饷,不能从士绅大户手里筹粮?还有入冬以来的被服一定得相送上来,不如期而至,本侯定要狠狠参他一本。”保龄侯史鼐沉声说道。
山东巡抚赵启原属齐党中人,曾经拜于孔衍圣公门下学习经义,可以说是根正苗红的圣人门徒。
之前与同为齐党的山东提督陆琪关系倒不错,如今换了保龄侯史鼐,平常的粮饷供应,就多有扯皮之事。
哪怕是一等武侯这样的超品官员出任地方官,但权力受限,也可能受文官的掣肘,或者说这本来就是文官政治的大小相制之意。
“侯爷,港口发现大批女真船只来袭。”就在这时,一个身形挺拔,披着甲胄的将校,从外间进来,脸上现出惶急之色。
史鼐面色微顿,沉声道:“随本帅去看看。”
这几天,在海上负责巡警、瞭望的船只,已经发现了大批朝鲜水师行动的踪迹。
史鼐说着,领着山东提督衙门的将校,骑快马向海边儿而去。
此刻,一望无垠的茫茫大海之上,白色浪花翻涌不停,而一艘艘女真的船队,铺天盖地,桅杆高立,甲士林立。
史鼐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冷声说道:“这来的还不少人。”
有一员身形魁梧的水师将校吕虎,拱手问道:“侯爷,贼寇来势汹汹,大概有大小船只三百多艘,这是朝鲜水师的主力。”
保龄侯史鼐面色凝重,说道:“敌寇一旦近岸,就近驱逐!向朝廷六百里急递,此外,向身在金陵的卫国公报信,通报海警之信。”
子钰在西北战事胜的干净利落,转眼之间就又是一等国公了。
这等晋爵速度,实是让人喜忧参半。
“呜呜!”
号角苍凉而悠远,水寨之上,官军严阵以待,死死盯着逐渐接近的清军水师。
此刻,官军紧闭水寨,向抵近的船只轰击,不过并未用红夷大炮,而是佛郎机炮和弓箭攒射。
而豪格对大汉海域的骚扰以及征讨,则是以水师的大举进犯开始,整个进兵过程颇有豪格的风范。
一时间,崇平十六年的初冬,山东沿海被战云笼罩,又一次向朝廷告急。
……
……
金陵,宁国府
内书房,里厢之中——
贾珩搂着陈潇的娇躯,腻了一会儿,看向那神清骨秀的少女,赫然见着脸蛋儿红若烟霞,明媚动人。
贾珩轻轻拍了拍酥翘,轻声说道:“潇潇这般卖力,不准备让我过去了?”
“你既然那么喜欢把人,不如多把把我。”陈潇腻哼一声,玉颊羞红如霞,低声道。
贾珩面色古怪了下,低声道:“你这真是什么都想尝试一下。”
“我就看看也不知怎么这么能让你的纨嫂子这么着迷。”陈潇翻身而起,柔声道。
她突然堵住了贾珩的嘴,将他推到了床上,他刚想搀扶起身,却感受到身下一阵重物压下,陈潇那双芊芊玉立地美腿弓屈匍匐上床,俯下身缓缓朝他挪了过来,一下子骑在了他的身上。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贾珩,羞红色气地脸蛋红的十分诱人,睫毛垂落衬着秀美幽静地眉宇,让她那双渴求地眼眸充满了诱惑。
陈潇缓缓挺直身子,双腿岔开抬到贾珩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眼神此刻带着些鄙夷,却更加挑动着男人的情欲,圆润地臀瓣挤压着男人的大腿,在原就曼妙纤细地柳腰下显得少女更加丰满妖娆,
傲人的乳球像两颗雪梨自然地饱满挺翘,聚拢起一道深深的乳沟,它轻轻磕碰着有些马甲线的结实小腹,女性的魅力反而愈加浓艳。
她的手伸到肚子下,兴奋地撩拨那两瓣粉嫩的阴唇,纤细的手指做出挑逗地深入,浅浅插进阴道的颈口,看的贾珩一阵气血上涌。
陈潇垂下眉头,表情变得极为诱人,她微微抬起腰,扶着贾珩的肉棒缓缓抵到身下,而后重重一坐,霎时小腹传来一阵舒服的充实感,贾珩的那根阴茎深深地插进了她的身体内,她不由得呻吟而出。
而后,贾珩不等这个不断撩拨自己欲火的少女适应片刻,便开始不停来回挺着腰身,带动整根肉棒在陈潇的肉穴内激烈摩擦,
她窈窕玲珑地娇躯毫无遮掩得呈现在贾珩面前,随着抽插的动作,乳峰、小腹到双腿的每一分软肉激荡都印刻在他眼里,让他的动作愈演愈烈,
这个角度甚至能清楚地看见彼此不停交合的性器,粗长的棒身一次次挤压撑开那本该密闭紧致的肉缝,重重地撞在娇柔的蕊芯上。
娟娟的快意犹如电流让全身变得酥麻,很快便让这个浑身上下只剩下嘴硬的少女,开始吐着舌头口齿不清地叫喊着。
“啊……呜……好激烈……混蛋…轻些……”
贾珩抓着她的大腿,眼睛贪婪地捕捉她诱人地躯体淫靡地摆动,散落地发丝沾着晶莹地汗水,正跟着抽插地动作上下翻飞,轻盈地甩出爱的滴露,她的发簪被甩地歪倒,几缕青丝粘在潮红的脸颊上,在这张淡雅幽清的俏脸上多了一分凌乱的美感。
充满活力的腰臀在贾珩的身上不住扭摇套动,只觉每下接触都有着更深一层的体会,肉棒没有任何阻力地破开腔内层层褶皱,腔肉如认主一样紧紧的包裹依附上来。
片刻之后,陈潇沉溺地感受着身下激烈地撞击,宫蕊颤抖好似遭遇最严重的危机,男人硕大的肉棒持续叩击她的门扉,很快就将她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神经撞的七零八碎,
霎时她大脑空白,粘稠地肉穴溢出大量爱液,毫无顾虑地弄湿了被褥,她双乳甩荡着汗珠,正随着浅浅入入地肉棒可爱地洒出点点香雨,很快,暗暗较劲的夫妻二人都感觉到身体愈发难以忍耐,彼此严阵以待,一阵窒息袭来。
“噢……”
一如往常,陈潇的脑袋猛然往后一仰,长叹了一声,身下积蓄地快感倾泻而出,全身地肌肉都在收紧,本能地从身体内榨出澎湃地电流,它们一瞬间涌入了少女的大脑,身体抑制不住地痉挛泄身起来。
子宫喷出汹涌的热流反复冲刷着同样到达极限的肉棒,顿时,贾珩以往积累地肌肉酸痛与方才造成的疲倦都一扫而空,滚烫粘稠的阳精从那抵住宫蕊的肉棒中喷射而出,
倒灌的阳精和蜜液让陈潇酣畅地惊叫了起来,随着男人毫不停歇的抽动,大量地爱液与精液从交合处的夹缝中喷涌出来,使得红艳的蜜洞淫乱地变成一座不停喷水的喷泉,泛着一层层白沫。
两人在高潮之后喘息了很久,贾珩恋恋不舍地亲吻着她的发丝,双手不停揉捏她奶饱满多汁的乳峰,轻轻一挤,飞溅的汗珠就发出噗呲噗呲的声响,宛如灌满汁液的水球,让人忍不住去臆想这两团乳肉真的能挤出汁液时的绝妙情景。
听着耳边回想的羞人声响,缓过神来的陈潇羞涩地抓住贾珩做坏的手腕,希望他不要在这样玩弄了。
只是不等还想说些什么的陈潇多作抵抗,贾珩便一下子嘬住了少女的樱唇,使得她只能侧过头和这坏人热吻在一起。
激烈地嘴舌粘稠地贴在一起,舌头纠缠,即使窒息也不愿分离,他们气喘吁吁,却欲火焚身,贾珩的手上下轻揉她的双肩、锁骨到下乳尖的距离,
陈潇口嫌体正直地跪坐在床上,大腿与小腿紧贴,双手主动扒住自己的翘臀,整个人往贾珩的身上紧贴,弓出的腰身紧绷诱人,平躺地小腹也安稳地贴在在大腿上,扭捏淫荡的姿势,让贾珩再也克制不住对她的情欲。
他从身后抓住陈潇的手臂,这个姿势刻意让那淫荡地肉穴埋在股沟若隐若现地地方,他挺着肉棒缓缓插了进去,一瞬间就感受到比之前还要紧致的压迫感,陈潇的身体在激烈颤抖,但贾珩却用力抓紧,随后开始激烈地抽送着腰。
陈潇双手紧紧扒住圆臀,细腻光滑地美背上流落汗珠,隆起地背肌勾勒诱人地线条,轻微地颤动是她在用力喘息的结果,
贾珩看着这“圣女献桃”一幕黯然失了神,刺激得欲火更炽,肉棒硬得涨痛,也暴发了男人原始的野性,挺动腰臀用力抽插,次次到底,直直插进了蜜穴的最深处。
潇潇的蜜缝就像个肉圈圈一样,把整条肉棒紧紧包住,每当顶到底时,花心一闭一合,吸吮着龟头,再配合抽插时“噗滋噗滋”的淫水声,胵肉一层层吮吸着的肉棒,毫无疑问是最上等的名器。
最为难能可贵的是,这销魂的花径在长期的开发后,和贾珩的肉棒可谓是天作之合,完全符合惊人的尺寸。
被汗水浸透而变黏糊地肌肤和他若即若离,淫靡地声浪激荡而出,敏感的少女陈潇因为那极致的快意发出欲仙欲死的哀鸣求饶,她想找个机会喘口气,身体却没有更多力气让她这么做,因为两个人激烈的交欢,就不愿分离。
陈潇紧紧闭上双眸,眼角满是生理性的泪水,喉咙只能挤出断断续续地娇喘,又爱又恨地感受着情郎愈发加快的频率。
而贾珩也开始绷紧腰臀,强大的核心力量爆发而出,猛然撞击着她的子宫,甚至屡屡撬开宫蕊,一次次浅浅地插了进去,直到少女接近瘫软的时候,随着一记猛撞,再度撞入了这早已熟悉不过的花宫之中。
“呜啊~~……!!!!”
“要射了……”
少女敏感的花宫紧紧攥紧了侵入的龟首,使得贾珩的身体都在颤抖,强烈的刺激让那澎湃滚烫地精液倾泻而出,它们一瞬间灌满了陈潇的花宫,而再度被侵犯敏感之处的少女也在这一刻迎来了绝顶,双眼翻白,吐着舌头沙哑地叫喊着贾珩的名字。
许久之后,两人相拥在一起,又痴缠了一会儿,贾珩抬眸看向外间的天色,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别闹了。”
陈潇星眸微张,脸颊玉颜染绯,低声道:“最近京城的陈渊可能有异动,需得留意一下。”
贾珩想了想,低声道:“他所能搞的也无非是刺杀皇室成员,如今在外的也就是皇后娘娘与梁王,潇潇,你说我是不是前往洛阳接应一下皇后娘娘?”
陈潇道:“???”
听到这混蛋那明目张胆的话语,少女心中一恼,此时也不知是哪儿出来的气力,明明前一刻才被贾珩肏得死去活来,泄得魂飞天外,软得仿佛再动不了一根手指头,疲惫得像是要死了一般,可此刻幽谷满胀、肉峰紧挤之间,她竟是身不由己地只感泉水滚滚,恨不得将这混蛋彻底榨干才行。
“按说沿路都有官府以及锦衣府的缇骑护送,一路上应无大碍才是。”贾珩道。
陈潇强行按住自己心中不自量力的旖旎想法,轻声道:“行了,别乱猜了,你最近先去苏州府,不用再管此事了。”
贾珩暂且压下心底的担忧,伸手轻轻撩起少女耳际边垂落的一缕秀发,笑道:“那起来,洗洗澡,我也得忙去了。”
说话间,少年缓缓将不显颓势的肉棒从还在痉挛着的膣道里拔出,还在本能紧缩缠绕的花径在龟头被抽离之后,还发出“啵”一声空气脆响。
两片红艳蝴蝶蜜瓣已经微微敞开着暂时无力恢复闭合,至此陈潇的蜜穴都已被男人肏弄玷污了个透彻同时流淌出白浊粘稠的精浆。
陈潇腻哼一声,轻轻捶了一下贾珩。
贾珩面上神色有些古怪,但也不以为意,毕竟密封性太好了。
两人再度依偎休憩了一会,待恢复了些许精力的潇潇离去,贾珩穿上衣裳,而后唤上晴雯,在屋内沐浴更衣,而后离了庭院,准备前往妙玉院落,但想了想,转道去看惜春。
自回来这么久,还真没有怎么去见惜春。
此外就是迎春了,还有探春以及湘云,都没有怎么单独说话。
此刻,惜春所在的院落,一根蜡烛亮起烛火,将一道削瘦的身影投映在屏风上。
惜春伸出一只白皙柔嫩的小手打了个呵欠,将手中的一杆画笔放在一旁,看向那画卷上的少年,心底涌起一股欣然之意。
“姑娘,吃晚饭了。”丫鬟入画行至近前,轻声道。
惜春起得身来,然后来到几案之畔,洗罢手,拿起一双筷子,忽而抬起娇小明丽的脸蛋儿,问道:“几天了。”
入画闻言,面色诧异道:“什么几天了。”
“没什么。”惜春拿起两根筷子,夹起饭菜开始食用着。
都已经来金陵这么多天了,也不过来看看她。
就在少女心不在焉吃着饭菜之时,屋外忽而传来小丫鬟绣橘的惊喜声音:“姑娘,大爷来了。”
“啪嗒…”惜春手中的筷子一下落地,清丽玉颜之上不由现出欣喜之色,起身相迎而去,只见那身穿便服的少年,从外间进来。
贾珩面上笑意温煦,说道:“四妹妹,在吃饭呢,正好我饿了,添双筷子罢。”
惜春小脸喜色难掩,说道:“珩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贾珩笑了笑,行至近前,拉过少女的纤纤素手,说道:“过来看看惜春妹妹。”
当初那个少女此刻已经将近及笄之龄,出落的亭亭玉立,只是眉眼仍见着一丝郁郁之色,脸蛋儿仍有些白幼之态。
惜春被贾珩挽起纤纤素手,秀丽明媚的脸蛋儿两侧微微发热,柔声道:“珩哥哥。”
贾珩端详着惜春,笑了笑说道:“四妹妹长高了。”
嗯,也不是低头就能看到脚尖的样子,小荷才露尖尖角。
贾珩说着,使出一记摸头杀。
惜春被打量着,芳心砰砰直跳,呼吸难免急促了几分。
贾珩道:“四妹妹,这画的是什么?”
说着,牵着惜春的手来到书案之前。
惜春这才反应过来,巴掌大的小脸“腾”地一下变得红润了几许,道:“没画什么的。”
“又画的我。”贾珩拿起书案上的画轴,看着其上画着一个顾盼神飞的少年,不过这是带着浅浅的微笑。
贾珩定了定,转头问道:“嗯,惜春妹妹喜欢……画我?”
“没,没喜欢。”惜春闻言,垂下螓首,已是羞得不城样子。
他在说什么呢?谁喜欢他了?
嗯,却是心神恍惚之间,将画字听丢了。
贾珩挽过惜春的手,重又来到几案之畔,笑了笑说道:“好了,咱们先吃饭吧。”
少女情怀总是诗,也不好拆穿。
贾珩说着,拉过惜春的手,落座在一张几案之畔,轻声道:“这段时间忙着里里外外的事儿,没有过来看妹妹,今个儿难得在一块儿吃个饭。”
这会儿,丫鬟入画拿过一双筷子,放在一旁,准备让贾珩用着。
惜春问道:“珩哥哥,外面的事儿都忙完了吗?”
他回来的第一时间,肯定是要看他的妻妾的,她又不是他的……本来也不用第一时间来看她。
贾珩道:“差不多了,这两天带着你妙玉姐姐去一趟苏州府,妹妹如果想去的话,也可以一同过去。”
惜春眸光亮晶晶,语气之中满是期待说道:“我能去吗?”
贾珩笑了笑,说道:“当然能去,咱们几个去,不带别的人了。”
妙玉毕竟是孕妇,一路上能够多个说话的,也能解解心头的郁郁之气,至于钗黛还有云探,去的人太多了,又有些照顾不过来。
惜春玉颜微红,抿了抿粉唇,凝眸看向那少年,轻轻柔柔说道:“妙玉姐姐是怀了珩大哥的宝宝了吧?”
贾珩笑了笑,说道:“这都是谁给你说的?”
惜春轻声道:“是岫烟姐姐告诉我的,再加上这段时间,妙玉姐姐在院子里养胎,府里的几位姐姐大部分都知道了。”
贾珩轻笑了下,说道:“是啊,到时候四妹妹就能当姑姑了。”
惜春道:“秦姐姐也有孩子了,我现在已经当姑姑了吧。”
两人用完饭菜,又说了一会话。
贾珩笑了笑,说道:“四妹妹也早些睡,我先回去了。”
惜春柔声道:“珩哥哥去吧。”
贾珩也不再多说其他,出了厢房,转过一道回廊,正要前去寻找妙玉。
忽而就见一个少女提着灯笼缓步而来,正是邢岫烟。
贾珩道:“岫烟,这么晚了,这是从哪儿过来的。”
邢岫烟见到那少年,心神也一惊,连忙说道:“珩大哥,过来看妙玉师父?”
贾珩低声道:“岫烟,和你说个事儿。”
邢岫烟闻言,正要询问,忽见那少年已经缓步过来,而且握住了自己的手,心下不由一跳。
不过转念之间,就知道两人已经定了亲,似乎这般也没有什么不妥?
贾珩道:“咱们寻个地方说。”
“去我屋里说吧。”邢岫烟轻声说着,然后又红着脸小声道:“我的院落和妙玉隔着一道墙。”
贾珩:“……”
什么意思,担心妙玉见到以后会吃醋?
随着邢岫烟来到庭院,果见中间一墙之隔。
两人进入厢房,邢岫烟让丫鬟点亮蜡烛,然后说道:“珩大哥,我给你倒杯茶吧。”
贾珩闻言,并未松开邢岫烟的手,轻声道:“让丫鬟去倒吧。”
那丫鬟脸颊微红,低头应了一声,然后去小几旁提着茶壶,给两人斟茶。
贾珩轻声道:“岫烟,这两天,我想带着你妙玉姐姐去苏州府,你也一同过去,路上好陪着说话。”
邢岫烟道:“珩大哥是帮妙玉姐姐的家人迁坟吧。”
“对,她给你说了。”贾珩问道。
邢岫烟道:“说了。”
贾珩笑了笑,道:“她向来眼高于顶,府中这么多姑娘,她也就和你玩的这么好,引你为知己。”
邢岫烟脸颊羞红,垂下螓首,低声道:“哪有?”
贾珩拉过邢岫烟的纤纤素手,说道:“岫烟,这段时间你帮着我照顾她,辛苦了。”
邢岫烟微微转过螓首,迎着那少年的目光注视,低声道:“珩大哥刚刚还说妙玉师父引我为知己,我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贾珩道:“岫烟还记得你我初见之时吗?”
邢岫烟面上现出回忆之色,说道:“珩大哥是指什么时候?”
贾珩:“???”
邢岫烟也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珩大哥,我…我真的记不得了。”
贾珩道:“就是当初岫烟刚刚进府之时,我从政老爷屋里出来,在回廊里给岫烟见过一面。”
邢岫烟闻言一下子被唤起记忆,柔声道:“珩大哥那天还喝了一些酒。”
贾珩笑道:“是啊,当时天还下着雨,一眼瞧见岫烟,神情散朗,林下风致,倒觉江南王谢高门之女,似从魏晋跨越千年而来。”
岫烟人如其名,如出云之岫,山涧薄雾,时隐时现,有几许初恋白月光的感觉,好似一川烟草,梅子黄时雨。
邢岫烟也被勾起了回忆,目光怔怔出神,喃喃说道:“珩大哥那日酒意微醺,但气度俨然,似有松竹金石之声。”
那时,擦肩而过,她的印象也颇为深刻。
但那日不过是如见鸾凤翱翔于九天,让人只是感怀几句,并无他想。
贾珩笑了笑,说道:“我当岫烟一点儿都记不得了呢,原来还记着呢。”
这就挺有意思。
邢岫烟玉颊通红,柔声道:“珩大哥为人中龙凤,自是让人见之难忘的。”
贾珩轻笑了下,忽而伸手轻轻捏着邢岫烟的脸蛋儿,在少女娇羞躲闪的目光中,端详片刻,那张脸蛋儿白皙如玉,不施粉黛,尤其是眉眼间的澹泊气韵,却有一种天道自然之态。
忽而,心神之中不由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心绪。
他这算是亲近自然……
邢岫烟眉眼微垂,芳心砰砰跳个不停,忽而,却见一股温热气息扑打在脸上,暗影遮蔽了橘黄的灯火,连忙闭上了眼睫,刚想下意识的抿起粉唇,但却柔软袭来。
贾珩初始如和风细雨,后来也不知为何,或许是想起“你放不下的初恋,别人已经放进去了”。
继而如疾风骤雨,让邢岫烟心跳加速,玉颊红润如霞。
过了一会儿,贾珩看向眸光眯起,细气微微的岫烟,轻轻揽过邢岫烟的肩头,低声道:“岫烟。”
“珩大哥,天色不早了,你……”邢岫烟低声道,此刻娇躯阵阵发软。
贾珩轻声道:“那咱们歇了?”
邢岫烟:“……”
她不是这个意思。
“妙玉姐姐这会儿应该等着珩大哥。”邢岫烟垂下螓首,声音轻柔,脸颊藏在黑暗里,倒也看不出什么神情。
贾珩也没有逗弄羞不自抑的少女,轻声道:“那我过去了。”
邢岫烟轻轻“嗯”了一声,目送那少年离去,眸光流转着一丝依依不舍。
等贾珩离开之后,邢岫烟静静坐在原地,眸光盈盈如水,一手抚着滚烫的脸颊,似唇上仍残留着那令人心悸的欢喜。
……
……
另一边儿,陈潇离了宁国府,在暮色将临之时前往一家酒楼,进入包厢之中,内里点着一盏烛火。
“来了。”顾若清正在摆着几个茶具,妍丽玉容上神色清幽,英侠之气的眉眼萦绕着一股沉郁静气。
陈潇落座下来,打量着对面的丽人。
一旁的南菱连忙将茶盅递过去,陈潇赶紧道了一声谢,然后看着那少女起身,来到屏风一侧,凝眸看向外间。
顾若清问道:“那位卫国公待你如何?”
那人自江南一别,后来在北疆大胜,而后又前往西北连胜两场。
陈潇不欲多说,问道:“还行吧,师父那边儿有什么话递送过来。”
“让你不要破坏陈渊的全盘谋划。”顾若清道。
陈潇冷声道:“我都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如何破坏?给我递话之前,起码要告诉我这全盘谋划是什么。”
全盘谋划?
顾若清摇了摇头,清声道:“师父也没有告诉我,只是叮嘱你如果那位卫国公察觉出什么,你从中帮着遮掩。”
陈潇蹙了蹙秀眉,明澈清眸中现出探寻之意,问道:“那师父她老人家现在在哪儿。”
顾若清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师父善长易容之术,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陈潇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茶,一时默然。
两人沉默了片刻,顾若清开口道:“你身边儿如果缺丫鬟使的话,南菱可以到你身边儿伺候。”
陈潇放下茶盅,道:“我身边儿不缺丫鬟伺候。”
不定是不是眼线,或者是冲着贾珩去的。
顾若清柳眉微蹙,目光诚恳地看向陈潇,温声道:“这也算是我的一个请求,她倾心那位卫国公,我只能帮她这么多,我帮你打听陈渊具体的盘算是什么。”
提及陈渊,顾若清目中有莫名神色涌动。
陈潇闻言,这才看向不远处的少女,轻笑道:“倾心卫国公?和我有什么关系。”
心头古怪莫名,他在整个大观园拈花惹草就算了,这外面的女人也为其所动,这算怎么回事儿?
顾若清柳眉蹙起,深深看了一眼陈潇,说道:“你眉角已开,行走之间,分明是处子之身已破,想必已经委身给了卫国公。”
自家小师妹心高气傲,除了那位卫国公,再也没有旁人了。
听顾若清说的直白,陈潇清冷如霜的脸蛋儿悄然泛起红晕,冷哼一声,反唇相讥道:“不愧是见惯风月的,眼力就是毒。”
顾若清也没有应着陈潇的讥讽之言,而是伸手相招道:“南菱,过来。”
南菱闻言,款步过来,柔声道:“顾姐姐,你唤我。”
少女原就是从小当成扬州瘦马来培养,身形有些白幼瘦,此刻声音更是轻轻柔柔。
“你以后就跟着这位萧姐姐,她是卫国公身边儿形影不离的。”顾若清定定看向南菱,轻声说道。
南菱闻言,芳心一喜,转而看向陈潇,道:“萧姐姐。”
陈潇面色淡漠如霜,深深看了一眼那少女,说道:“你在我身边儿伺候着,但有一点儿,嘴巴要严,否则……”
虽然没有说出后续之言,但眉眼之间的煞气却密布着。
南菱闻言,玉容倏变,连忙说道:“萧姐姐放心,如果我胡乱说,让我唇裂舌烂。”
陈潇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起得身来,向顾若清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