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
随着灰烬天、卡丽娜的中途退出，收容所的探索行动已经不存在阻碍，之后的几天，行动组干员开始向核心区域推进，进度格外顺利。
颜洛本来以为。
卡丽娜会愤愤不平，继续趁机报复他。
结果一连三天。
都没有人再来酒店打搅，倒是加农带着人偷偷来了一次，也只是远远看着，然后把花坛里插着的灰烬天搬走了。
虽然索然无味。
不过这几天，颜洛倒确实难得过上了清闲日子。
直到抵达冰岛的第七天。
孙建国终于带队在一个冰川山谷中找到了那块石头，这一行收容所收获了数十件恶魔遗物，硕果累累，当晚大家在酒店里举办了庆功宴，随后便是定下酒店准备返程。
晚上。
颜洛带着唐薇儿去购物街购物。
马上要回去了。
他还没准备给妹妹的礼物，夏音、林柚子她们也都要带一份纪念品。
恩。
小修女和艾娅也要准备一份。
“会长，等我们回去秦海之后，是不是就快要过年了。”
走在马路上。
唐薇儿挽着颜洛的胳膊，轻轻哈手。
沿途商店橱窗漂亮，灯光暖暖的，配上飘落的雪花很有味道，不过比起这里她还是更喜欢城市外的那片雪原，人类生活的地方看起来都差不多，高楼大厦，就算出了国也没什么不同。
“恩。”
颜洛拿出手机看了眼万年历。
他们一月出发。
等到回家距离过年也只有七八天了，这还是魅魔降临以后的第一个新年，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
去年这个家里只有他和颜软。
兄妹俩在小区里的长椅上看着别人放烟花，在热闹的广场闲逛，和许多人一起等在商业大厦旁等着广告牌数倒计时，虽然没有钱也挺开心的，相依为命，互相陪伴。
今年倒是不孤单……
只是这个家里新添的人口，多的让人伤身体。
“那边挺热闹的，去转转？”
不远处是一个小广场，有年轻人在骑自行车玩滑板，还有露天卖唱，颜洛低头看看唐薇儿，征询她的意见。
“走吧。”
唐薇儿脚步轻快，牵着他的手。
在秦海的时候。
唐薇儿银白的发色非常引人注目，虽然来到这里回头率还是很高，但至少没有那么出挑，白色的羽绒服藏住一半身材，围巾又挡住了精致的下巴，美人的灵巧被掩藏了大半，就让唐薇儿看起来只是一个非常可爱的普通混血少女了。
人流量这么大的广场。
路边自然有人在做生意，不远处有露天烤肉和奶油冰淇淋。
颜洛拉着唐薇儿过去。
用自己乱七八糟的英语连说带比划。
“two，你滴明白？”
“一份十五块，没美元可以刷微信。”金发碧眼的老板用标准普通话冷冷说道，拿出二维码。
这是旅游景区。
他见过的华夏人比颜洛都多。
颜洛：“……”
颜洛掏了钱，没多一会儿两份肉排就烤好了，手艺说不上多精湛，但是量大。
两个人用袋子拿着，当披萨一样吃。
“爱丽安娜的烤肉吃起来是不是就是这个感觉，深渊的肉好像还有额外效果，我看你们吃掉之后能回血，有时候头上还会冒出攻击力加一。”颜洛细细品味。
“差不多，就是味道差了些。”
唐薇儿想了想，舔舔唇瓣，她的小嘴红润柔软，晶莹的色泽。
平时在家。
唐薇儿是从不用化妆品的。
魅魔就是如此极致的美丽，没有任何瑕疵，就连吃肉这种动作都看起来优美可爱，能让人看一年都不腻。
两个人正在聊天。
这时候有人抱着一个大牌子跑过来，朝他们喊着什么。
这是个白人大妈，晃动着牌子。
她说的话叽里呱啦颜洛听不懂，语速又快，不过牌子上画着一个拿着屠刀的厨师，正用刀对准瑟瑟发抖的小猪，另外一边，还有其他几个人举着同样的牌子去堵那个烤肉厨师。
“要饭的？”唐薇儿眨眨眼。
她来地球的时间还太短了，没有完全学会地球文化。
没见过的职业。
“热爱生命的素食主义者。”颜洛解释。
然后他打开钱包拿出一张百元纸钞，对着这个胖女人晃了晃。
接着他把纸钞揉成一团，丢在了自己脚底下，还踩了一脚，然后踢到胖女人的脚边，胖女人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弯下腰飞快的捡起来揣进兜里，然后抱着牌子叽里呱啦去堵下一个人了。
“都是生意。”
颜洛啧了一声，继续吃还在冒热气的烤肉。
唐薇儿倒是若有所思。
她看着颜洛，有点意外，又有点欣喜，“会长，你越来越像个支配者了。”
“欺负人就像支配者？”颜洛不禁一乐。
“是气质啦。”
唐薇儿嘴角微微翘起，语气却格外认真，“会长已经越来越不把自己当作一个人类看待了，可以从更高的视角理性审判，这是你已经升华的表现，等到会长也能这么看待我们，那时候会长就是深渊真正的支配者了。”
“把你当工具也可以？”颜洛摇了摇头，这是什么标准。
“当然可以。”
唐薇儿背着手，模样却笑眯眯的。
“爱丽安娜永远是你的刀剑，会长想怎么使用都没关系。不管是当作武器，当作奴隶，或者是当作发泄的玩具……银色魔神是半神的躯壳，会长早晚都要成为那种存在。”
“那还是算了吧，我宁可不做深渊领主，就这么过日子。”
颜洛想了想。
还是觉得接受不能，继续吃宵夜。
不管上辈子是什么。
如今他是人类，而不是曾经银色魔神躯壳中孕育的暴君，对他来说爱丽安娜的每一个女孩子都是朋友，是妻子，不要说当作奴隶或者工具，磕了碰了他都会觉得心疼。
“该买东西了。”
颜洛敲敲唐薇儿的脑袋，不让她继续传播歪理。
假话听多了。
说不定不知不觉就相信了。
“我好喜欢冷酷无情，随意使用我的会长……”唐薇儿略显幽怨，表情十分遗憾。
“那现在呢。”颜洛看她。
“更喜欢了。”少女不演了，开开心心挽着他的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