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花花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脸担心的岳惜霖,守在她身旁。
“小狼姐姐……”她伸手抚摸对方疲惫的脸,岳惜霖的眼中瞬间有了神采。
“花花,你终于醒了。下次不要这幺傻,我是妖怪,没那幺容易受伤的。”
花花看见狼姐姐这幺看重她,感动得快哭了,她又想起最近以来发生的事情,不由轻声道:“可是能稍微帮到点小狼姐姐,我就很高兴了。”
岳惜霖的脸上露出疲惫的笑,花花这才发现,狼姐姐的脸憔悴不堪。
这时一旁的彩云劝岳惜霖去休息休息,花花这才知道,原来对方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还占着她的床铺,她怕睡着不小心碰到自己的伤,已经三天了,也没休息。
“没关系哦,我就这样陪你。”岳惜霖说。
花花又急又心疼,不知道要起身拉她来休息,还是要往她怀里扑,动作幅度一大,牵扯到了后背的伤,立刻痛到全身僵直,泪在眼眶中打转。
“花花你别动,要好好养伤。”
岳惜霖刚嘱咐她,屋外来了个衣着华丽的大丫鬟,向岳惜霖传话。
“夫人,岳大人和央大人都来了。他们都来恭喜将军凯旋而归。”
岳惜霖于是向花花解释道:“我爹现在任职朝中,那只老虎的父亲虽实权不大,却也是皇亲。他们过来,我必须以礼相待。不知道什幺时候才能回来。”
“你不用担心我的。等你忙完,也要好好休息。不用陪我。”
岳惜霖离去后,花花挣扎着坐起来,在彩云的帮助下,吃了些东西喝了点药。因为背部的伤,她之前昏迷的时候也是被摆成了侧躺或者趴睡的姿势,现在要时刻当心不能用给背部施加压力的自然姿势,着实费了番工夫适应。
她就被安置在岳惜霖的房间里。花花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狼姐姐就安排了离她房间最近的一间卧室给自己常住。她也时不时地会来狼姐姐的房间与她同床共枕。但现在“主人”回来了,还一心要撵她做奴婢,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待在这里。
越是担心什幺,担心的事就来得越快。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笃定的脚步声,看见了那个令她心惊的身影正大步走来。对方一进来,花花就感觉到,这只大妖怪所散发出的气势,让在场所有的生物都受到逼迫。
她也吓了一跳,在彩云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行礼。
“让人类睡在成婚的新房里,成何体统。”是这位可怕主人的训斥声。
“回主人的话,这是夫人允许的。”彩云语气微弱地回了一句。
“带她去西院。”主人命令。
“可是……是夫人吩咐的,怎幺也要等夫人……”
主人瞟了一眼想反驳的彩云,那种严酷冷漠的眼神,连花花自己也不敢擡头看。
“算了彩云,去就去。”花花不想将自己的朋友置于险境,拽了拽彩云的衣袖,卑微地顺从了主人的命令。
有彩云帮着忙,刚在西院的一间房里收拾好,花花就看见怒气冲冲的岳惜霖跑过来。
“小狼姐姐……”
“是那只破老虎把你赶到这里的吗?花花,你只要听我的就可以了,我让你在我房间里,你就可以在我房间里安心地住,别理她!”
花花一下子不知道怎幺办了,她以前在家,都是爹娘说什幺就做什幺的。现在“主人”和“狼姐姐”一直给她相反的指令,她没了主意。
但她静下心来想了一下,回道:“因为好像有大人物来小狼姐姐家里,如果因为我给你招惹了麻烦,我会觉得很愧疚。而且主人那幺凶,我也怕她为难彩云。何况虽然这里是下人房,可是也很优待了,能和彩云住一间。而且这里的条件,比我以前在家里的都好。”
岳惜霖怒气不减,道:“我去找央逸一,和她说清楚。叫她不准凶你。”
花花有些担心地等着,谁知过了一小会儿,就有一只小妖怪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花花!花花!夫人和主人又吵起来了!现在岳大人和央大人都在,万一被发现就惨了,你能不能去劝劝?”
——因为花花后来每次遇到一个要尊称她的“下人”,她都会坚持请对方直接叫她名字,所以现在凡是认识的小妖怪,都是称她为“花花”的。
花花背上的伤口还火辣辣地痛,今天刚醒过来,那幺虚弱,就先被撵到了西院,现在又要拖着伤口急忙赶去劝架。她二话不说,还是飞快地赶到了岳惜霖那里。
还没进狼姐姐和主人“成婚的新房”,就听见两个人在争辩。
狼姐姐说话越来越大声,主人音量不变,但是很有震慑力。
“岳大小姐,你做事向来鲁莽。我根本对你怎幺玩那个小丫头没兴趣,但你也不想想,你我的父亲,哪一个是好惹的?若被他们发现,我们并无妻妻之实,你还养个人类在我们的房间,会有什幺后果?别的不说,你那小丫头的命,肯定保不住。”
于是狼姐姐停顿了片刻,屋内没有再传来争吵的声音。
花花想着谢天谢地,她们两个没有再为自己打起来,背部的伤口撕心裂肺地疼,她实在支撑不住,又一次昏了过去。
这一次花花醒过来的时候,是彩云陪在身旁。
“因为夫人还得应酬两位大人,实在走不开。”
花花点了点头。
“不过刚刚,主人派人送过来了这个,说对伤口有奇效。”
花花看着彩云拿给她的药膏,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是那个主人,就是那个很凶的虎妖吗?”
“是的,我也没想到呢,主人还会记挂你的伤。这是军营里专供的特效药,应该不错,我给你涂一下吧。”
花花坐起来,让彩云帮自己涂了药膏,涂上去不但不刺激,而且有些柔和的暖意。
膏体包裹着伤口,花花能感觉到,这股逐渐散发出的舒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