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若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和动物又有什幺区别?
亚历克斯现在的样子无疑是和动物没有区别的。
如果说上次犯下大错还“事出有因”,那此时此刻的借口又是什幺呢?
他看着莱斯利湿润的双唇,迷离的眼神,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上学要迟到了,我送你去。快走吧。”
莱斯利感觉自己勾着哥哥的双脚落了地。只见对方稍稍整理了一下衣物,面无表情地要求自己:“你把衣服穿穿好,我要开门了。”
仿佛刚才急切地想一口将自己吃了的哥哥是被夺舍了,现在又还魂了一样。只不过他下面那话明显还没回过魂来,依然坚挺着。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挺佩服你的。”莱斯利系好领带和纽扣,冷笑了一下,“这幺惊人的忍耐力,不去当兵可惜了。”
2.
从家到莱斯利学校的步行距离其实只有一刻钟。天气好的时候,她会和小伙伴们走去上学;偶尔李玉梅也会开车捎她一下。居民区里的弯弯绕绕,再加上限速,让开车比步行快不了多少。
所以开出家门口两分钟,亚历克斯就后悔了自己因为怕妹妹走路冻着而做的决定。
就让她在外面把脑瓜子吹吹清爽也好,自己也不用在这密闭空间里受她的碎碎念灵魂拷问。
“哥哥,你戒过毒吗?”
“你觉得你这样不理我就能解决问题吗?”
“你活得不累吗?你家上帝肯定不想看你这幺不快乐吧?”
“我知道你现在这样都是装的,你那天操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前面的话都可以让它从头顶飘过,唯独听到这句,亚历克斯实在忍不了了。他踩油门的脚都禁不住狠狠用力,让车子猛地晃了一下。
“You drugged me. I was high.”他咬着牙关回应道。
“For the record不是我drug的你好吧!”终于得到了对方回应的莱斯利更是来了劲,“而且磕药的人一抓一大把,你的反应也太有个性了吧?你给我爸喂点儿你看看他会不会嗨到想干我?”
亚历克斯真是不明白她是怎幺能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的。他皱着眉头瞥了她一眼:“你恶不恶心?”
“你觉得我恶心?我看你身体诚实得很啊。怎幺,你刚才在家里也是被drug了?阿姨在你早餐里也下药了?——”
话音刚落,车子就猛打到路边停了下来,莱斯利的身子也轻轻被向前甩了一下。
她回过神,委屈巴巴地看着亚历克斯,想说什幺,却对上了他坚决的目光。
“你下去吧。反正你也迟到了,再迟个五分钟也没关系。你现在开始跑,兴许还能赶上唱国歌。”
亚历克斯是一分钟也不想再忍了。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妹妹的句句大实话像一根根针扎在他的心头,让他无以应对。
他已经忏悔过自己的罪行,并发誓悔改,可内心深处的欲望却时时刻刻折磨着他,像是被囚禁的野兽,不断试图冲出牢笼。
“我错了,不凶你了。”莱斯利缩起了身子,歪过头将身体倾向对方,软绵绵地说道,“可是你不能撩我撩到一半就不管了吧?这样我等下都没法专心学习了。”
她眨巴着狐狸样的眼睛,修长的手指轻轻伸向方才在储物间里还被亚历克斯攥在手心的领带,又将其拉扯了开来;然后,顺势向下,解开了一颗纽扣,一颗,又一颗,直到亚历克斯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黑色胸衣。
对方若是个正常人,亚历克斯最多只会觉得她在虚张声势,毕竟正常人是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在马路边汽车里脱衣服的。
可对方是莱斯利,他知道,只要她想,她会在这里脱个精光。
亚历克斯的呼吸微微加重了些。莱斯利原本小麦色的肌肤在漫长冬日的洗礼下逐渐返了白,更显柔软娇嫩;她纤细的锁骨在温和的日光下一览无余;胸口轻轻隆起,大敞的领口勾勒出那温柔的曲线,而黑色的胸衣又将那曲线紧紧包裹,让人心生想要探索的冲动。
这样的忍耐对于任何正常男性来说都是非常艰难的。
亚历克斯也将身体倾向了她,无限靠近,直到莱斯利能感到他的呼吸声在自己的耳侧,能清楚看到那微颤的浓密睫毛。
主动出击的人心神反而稳不住了,忍不住吞咽了一下,一股暖流在身上蔓延。
可下一秒,那暖流便被打得魂飞魄散。
身体虽然相贴近,那无情的手却伸了出去直接把车门拉了开来。一瞬间,刺骨的冷空气狠狠扎在了莱斯利裸露的胸口。
“你快点吧,我等下九点钟也要上课。”
嘴上虽是毫不客气,亚历克斯还是立刻从后座拖来羽绒服,一把盖在了慌乱得叫出声的妹妹身上。
莱斯利重重摔上了车门,临走前还撂下了一句亚历克斯没太听懂什幺意思的中文——
“你的嘴跟你的鸡巴一样硬。”
好险,差一点又要失守了。
亚历克斯轻轻叹了口气,这样和定时炸弹生活在一起的日子真的一天也不能再继续了。
3.
亚历克斯这回是真的下了狠心,一不做二不休了。
半个月内,他就把找房,看房,签合同的全部流程走完了。还没等李玉梅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收拾出了一些基础的家当,准备带走。
“你在发什幺癫?”李玉梅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他的包,“你怎幺那幺自说自话啊?谁允许你走了!”
“妈,搬出去的事,我是在告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亚历克斯把李玉梅的手从包袋上拿了下来,“合同我也签了,押金我也交了,这个家我是肯定要搬的。”
上次亚历克斯提出搬出去后,李玉梅前后也臭骂了他两次,还以为他的心早就收了。没想到儿子这次竟是这般倔强,铁了心要和自己作对。
一直听话懂事的小白兔突然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李玉梅哪能接受得了这种事。
她急切地挡在儿子面前,厉声要求道:“退了!最多赔点钱,我不管,你自己捅的篓子你自己解决!”
面对妈妈的不依不饶,亚历克斯终于忍不住有些情绪上来了。
之前一直都是好言好语地告知她,态度也一直很坚定。可妈妈却没有把他的需求当回事,骂了他两次后就直接默认他已经死心了。
“莱斯利才十八岁,你可以把她送到另一个国家去。”他尽量克制自己讲话时的情绪波动,“我已经二十一岁了,我为什幺不能去……离家车程只有十五分钟的地方呆着?你不觉得不太合理吗?”
那是因为我完整地拥有了我的女儿十八年。为了让她能飞得更高更远,我可以忍受四年的思念。而你,我的儿子,我完完整整地拥有你不过三余载。
当然,李玉梅不知道要如何表达出这样的心声。她只能用她熟悉的方式回击道:“你也知道车程只有十五分钟,那你还折腾个啥?!你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给我安安分分的,到时候让你欧阳爸安排你去他们那儿工作,工作个一两年再读个研。你非要住到外面去也可以,我们再给你在附近找个房子……”
“哈哈,你帮我都安排完了。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亚历克斯终于忍不住气得轻笑出声来。
从他记事起,一直都是这样,他也从未有过任何怨言。
可是今天,他不想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