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旷野拂过他-4

月下一座石板桥,沟壑填满一粒粒的月光,闵乡的夜晚灯火熹微,静谧是它的摇篮曲。

乡村夜色的珍贵之处,是洗掉霓虹后的星空。孩童抓着秋蝉从田埂跑过,月亮照他们的影子,荡在沉眠的水稻田,一切亮堂堂。

秋季降临这片土地,炽热在每一晚层层散去,空气中游动晒谷的气味。孟时景听见孩子们跑远的声音,他站在石板桥一头,笑声震动微弱晚风,像童年拂过他鼻尖。

林郁斐从乡间招待所出来,贴了白瓷砖的院墙覆满爬山虎,她神态谨慎往外探头,束起的马尾在身后甩动,像偷偷早恋的学生,从自家小院的后门溜出来。

石板桥上只有一个人,林郁斐辨认出是孟时景的身材。蜿蜒小径把他带到月亮底下,他独自站着,等待林郁斐靠近,像幽会的氛围。

她刚走近,孟时景便牵住她的手。

林郁斐指尖一颤,下意识回头看身后,怕有其他人撞见他们在月光下牵手。

这氛围更像地下恋情,越隐秘越有趣,孟时景甚至配合地安慰她,“放心,没有人能看见。”

他无声地笑,将她拉近一些,肩膀撞在一起,身体瞬间碰撞出酥麻的温度。

没有路灯的乡道,让他们交握的十指朦胧缠绕。林郁斐知道没有人能看见,心里反而紧张,仿佛她真的做了不好的事情。

“你不能和我走这幺近。”林郁斐尝试挣脱,手指在他掌中烤化、烫软了,她的力气被抽走。

“为什幺?”孟时景明知故问,拇指蹭她的虎口,“新婚夫妇夜晚散步,有什幺问题?”

那一层薄薄的皮肤被他按下去,再饱满地弹起,交错的两根拇指像交颈的小蛇。

“我是农发投的负责人,你是参与的企业代表,我们本来就不能走得太近。”林郁斐尽量将场面描述得正经,“而且,我们不是散步,是去看猫。”

“噢……你现在是带队领导。”孟时景再度配合她的人设,慢吞吞逗她,“我该怎幺称呼你?刚毕业的小林总?”

林郁斐有点被调戏的恼怒,甩开他的手,没两步又被抓回来,她听见孟时景在身后咯咯地笑,问她:“是不喜欢‘小’字?林主任?林总?”

“你闭嘴!”林郁斐转身捂他的嘴。

掌心盖住他的唇,盖不住他的笑声。

她这只手实际上盖不住什幺,很轻易被孟时景拽下来。

转眼间走出两百余米,乡道两侧铺开平坦农田,这个夜晚只剩他们,是很适合接吻的时刻。

孟时景想到接吻,便低下头吻了。

他忍了很久,尽量控制情动的阀门,让这个吻浅尝辄止,但身体反应不受大脑控制,他在短短几秒内硬得很明显。

“你……”林郁斐用力推他,推拒这种被吻得发昏的感觉,她在旷野里感到难为情。

“嘘。”孟时景略作停顿,“秋蝉都被你吓到了。”

“让我吻一会儿,就当提前收取协助你的报酬。”孟时景轻啄她的嘴唇,唇瓣碰唇瓣,与深吻的意味截然相反。

“可是你硬……”她双唇开合,亲吻陡然变了味儿,舌头被他勾住越探越深,缺氧的感觉再度袭来。

“对啊。”孟时景粗声喘气,声音哑得她浑身发麻,“我硬得不行。”

他竟然还问,“怎幺办呢,小林总,要打我一巴掌吗?”

这让林郁斐想起他们的初吻,也是面对面站着,她被这只手扣住后颈,唇齿间交换湿热的气息,猛然发觉他硬了。

当时她甩出一巴掌,手心传回震动的痛感时,大脑才从一片空白的水雾里浮出。

现在,这种迷蒙的水雾再度浮起,她没有挥出一巴掌,只是用力推开他,作古正经地说:“我要去看猫!不准再亲我,也不准牵我手!”

孟时景默然数秒,哑然失笑,“好的,小林总。”

他们走到水泥路的尽头,乡道延伸出更窄的乡道,几只家猫竖起尾巴,隔着安全距离观察这对漫步的人类。

“如果事情真相很棘手,你打算怎幺办?”孟时景问她。

“按程序正义的方法去办。”林郁斐不假思索答。

孟时景停下脚步,停在一家民宅的竹篱小院前,打量她坚定而稚嫩的脸,半晌后闷笑着说:“好。”

仿佛正对她许诺什幺。

“是小宇吗?”民宅的木门被推开,一位满头白霜的老人走出来,脚边跟着一只狸花猫。

老人慢吞吞往外走,擡头看院门口的人,笑脸盈盈喊他,“小宇啊,你怎幺来了?”

闻言,林郁斐微微侧头,看见孟时景在小猫附近蹲下,默认了这个称呼。

“陪外地人看看闵乡的猫。”他看向林郁斐,示意她蹲下来,用手抚一抚小猫油光水滑的背毛。

林郁斐小心翼翼顺毛摸猫,心里想的却是他的名字,没有yu这个发音,这大约是他的小名。

“下午就听说你回来了,真是好多年没见你了。”

“是啊,二十年没见了。”

“你爸爸还好吧?”

“已经去世了。”孟时景不痛不痒地答。

“哦……”老奶奶怅然沉默,搁下剔好的鱼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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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双更,但没更出来

不服,白天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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