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看看他,我就没见过要结婚了表情还像个死了人一样的。”烧烤摊上,陈嘉西如是评价表哥。
撸着串的损友提示:“怎幺没有,小俞啊。”
“谁是小俞?”陈嘉西一头雾水。
“就鱼头啊,写了好几个外挂的那个,有个mod也是他做的。”另一损友说。
陈嘉西恢复记忆:“嗐他不是个骗婚的吗,我哥这是跟心爱的女人结婚还垮着个脸的!多稀奇!”
陈靖阳放杯子的动作发出不小的响声:“陈嘉西你怎幺还认识那种人啊?”
“早八百年失联了好吗!以前我怀疑你是的时候你也还是我哥啊!”
“放你的屁,老子就算是也是个洁身自好的!哪像你!你那花花肠子我也没和你断交啊!”
“说什幺啊?靠!我跟她们那都是你情我愿的,现代社会大家要活在当下啦!不过如果是表嫂那样的……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放弃我姓名~”陈嘉西作深情状歌唱。
“滚!”
表兄弟的例行降智二十五岁式斗嘴之后,陈靖阳又恢复到闷声喝饮料沉思的状态。男人间最热衷的下半身话题莫过于绿帽,他不喜欢当话题的中心,更遑论这种充满戏剧性的话题。陈嘉西知道了一定会说“哈哈,你也有被绿的一天啊,不管是屌大的还是X大的都逃离不了这个命运嘛哈哈哈哈。
陈靖阳最擅长的不是爱他老婆也不是干他老婆,而是夸下海口之后回到家自怨自艾、进行过万字的心理活动之后给自己两耳刮子。
凭什幺死爹的是隔壁,被绿的是老子?这叫什幺,《老婆的前夫死了爹之后我被ntr了》?还为人师表呢,假清高的隔壁半夜来勾引别人老婆!干,活那幺差就别压榨她的睡眠时间的好吗,还学别人玩体外!有够操蛋的。
而且横想竖想,隔壁编造的故事就是明里暗里在说隔壁和宁淼淼是绑定的,要幺就两口子相守相伴,要幺就捎上隔壁这个外人一起带女儿。什幺玩意儿,自己的女儿没有隔壁就出生不了了吗?都会说世界线了,老子就不信无数个世界线里就没有一个自己和白姐是不那幺抵触孩子而自愿让淼淼降生的。
按理说,像宁淼淼这样健康聪明活泼可爱的小孩是来报恩的才对,在看遍那幺多人为了辅导小孩学习而几近癫狂之后,宁淼淼这个学习完全不用操心的小孩简直就不像亲生的——危险,正确的说法是100%宁映白亲传。他陈靖阳小时候跟大多数男生一样皮得像个猴,安静下来是二十岁以后的事了,宁映白反过来,在上大学之前学习都在年级前列。
陈嘉西拍着大腿嘲笑陈靖阳别撸串了,再吃高脂肪的东西体脂上来了在表嫂心里就更美地位了。陈靖阳反骂,屁,我都有计算的。
手机震动,莫不是宁映白来问回家时间了?赶紧找个理由逃离无聊的饭局。
陈靖阳打开手机一看:“祝老二:哈哈哈你还不是被绿了吧!”
日。
“哥,你给我留间房吧,我时不时来住会儿。”
“怎幺说?”祝半霄来的时候,祝凌正在用竖屏显示器阅读文献。
“离公司近,有时候下班过来借个宿。”祝半霄的理由很简单,像没思考过。
祝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弟弟。
“哥!我的那份都给我妈了啊!”
“你的收入可比我高。”只论纸面收入的话。
“都上交给我妈了,没钱打车和租房。”
“你车呢?”
“堵,不想开。”
“你说你要整个搬过来好了。”
祝半霄理直气壮:“你这里这幺大,就一个人住着,留一间房给我怎幺了。”
“说出你的真实理由,我就答应你。”
“哥!”祝半霄的心理年龄本就不大,这一声喊出来更像个哥哥后面的跟屁虫,他的脸也“噌”的一下变得通红。
“说吧。”见祝半霄涨着个脸不肯说话,祝凌又补充,“我早就不是她丈夫了,你可以大胆地说。”
“哥!”被拆穿的祝半霄只会喊哥了,又恼又羞的。
祝凌擡眼看了看他,转过电脑椅,背对祝半霄,解开手机锁屏并没有新消息,他还是流露出了一个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笑容。
“你不是吧……”祝半霄难以置信,他才来没多久,他哥的嘴角就不对劲了好几次,祝凌的脸上能出现那种春心萌动的神情,只能是和那个女人有关了。
祝凌镇定地推了推眼镜,全然没有弟弟那种被拆穿的慌乱:“不要什幺事都往那方面想,我开心是有很多原因的。”
“你就是因为那个女人!”祝半霄跑过来使劲地摇晃哥哥的肩膀,“她怎幺会……你怎幺做到的!什幺时候啊!”
祝凌再高兴也没法对弟弟说出“爸葬礼的那天晚上我和她谈心谈到复合了”,在宁映白的事上他感觉自己一开口就是炫耀的口吻,这可不好。
祝半霄像个高中生一样和哥哥闹了半天,虽然哥哥不愿说,但无疑还是给祝半霄打了一针强心剂,我哥那样的身体条件都行我还拿不下那个下半身思考的女人?祝半霄心潮澎湃地给陈靖阳发了消息,在短短的一句话里极尽嘲讽之情,扬眉吐气得仿佛是他亲自绿的一样。
“祝凌?哟祝老二怎幺你也在啊,我只买了两份甜品,你们哥俩分吧。”宁映白跟着她的声音一起飘进了祝凌家书房。
“你这人走路怎幺没声音的啊!”祝半霄吓得原地跳起,“我也没听见门响啊!”
“静音门,小没见识的。你们聊天当然听不到我走路了。”宁映白越过祝半霄,把手上的外卖袋放到祝凌的电脑桌上。
“不是哥,你都直接放她进来的?钥匙都给她了?”祝半霄被来回扫视哥嫂二人,惊呼,“你怎幺不穿内衣啊!”
宁映白开衫里穿的是一件低领真丝睡衣,走路时摇晃的乳房清晰可见,她还对着祝半霄下拉领口,“我在自己家穿什幺内衣啊?要不要再给你看点?得了便宜还卖乖。”
“哥你看她!”祝半霄指着宁映白叫道。
“行了。”祝凌搂过宁映白,单手拆着外卖袋,里面装的是他和宁映白最喜欢吃的甜品,“晚上吃这幺甜?”
“停工了啊,胖点儿没事,后面能减回来的。”
祝半霄母亲掀起的波澜仍未停歇,宁映白出国旅游时把烂摊子留给了公司,团队代她发送了声明表示与前夫早已和平分手。但这场风波的焦点并不在她身上,她只是借口休假,美其名曰糊咖就要有糊咖该抠脚的样,工作那幺多还那幺糊有几条命啊。
后续有匿名或实名的十余人继续发文揭露与祝玉山的不正当关系,祝凌也感到头疼,这没站出来的人该有多少个?
祝凌还被学校摁在家里等待风头过去,祝半霄也就葬礼前后心情波动了一下,丧假拢共三天,他马上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工作岗位上。这人实名都在网上满天飞了,公司里风言风语不少,领导劝他要不等等吧,祝半霄说不能给同事添麻烦。
祝半霄从小就是个不合群的,性格差,没朋友,还好他的工作岗位可以淡化社交属性,上班也懒得在意同事对他的评价,做完工领完钱就走。祝玉山其实也为这个小儿子安排好了后路,但祝半霄选择了自己去读最能赚钱的专业,只是入学时赚钱孝敬妈的雄心壮志被淡忘了。
嫉妒使祝半霄面目全非,在他记忆里尽管嫂子是个喜欢明着骚的,但是他哥算是个内敛的,在他们恋情最火热的时候也没当着他面秀得这幺明目张胆过。
烧烤摊上,陈靖阳的心理活动进化到了“他X的,是男人重生之后就应该做个阴茎增大手术,再去了无痕迹地药死自己爹,对自己女人下手算什幺东西”,又收到了一条来自祝老二的消息:“?那女人不会又变回我嫂子了吧,反正看起来不太像你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