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宝怎幺也没想到,叶旎会将见面地点直接定在酒店。
明明顶着张不谙情事的清纯小脸。
促使少女做出如此决定的原因其实也简单,宗清言快要回国了,比预计的时间早上一个月。
日常通话时,叶旎没忍住透露出自己被停卡的事情,她熟稔撒娇,想得到点安慰。
至于为什幺被停,少女没有说,反正只要姓薛的和阿四睡了,爷爷必定不会再提娃娃亲。
如过眼云烟,缥缈无谓,全当没出现过。
“辛苦阿旎了,怪我没能让爷爷满意。”默契使然,宗清言没有多问半句,温润低语着将错全数揽在身上。
男友体贴至此,叶旎更觉责任深重。
“阿四,你一定能成功的吧。”她满眼期待看向好友,“我现金都花完了。”
“放心,姐们这魅力。”赵天宝信誓坦坦,她甚至严谨地准备了planB,下药。
一滴入喉,包变禽兽,是药剂的广告语。
江心屿是蓉城最大的酒店,因像岛屿坐落在江心得名,整片楼孑然繁华街区而独立,四面环水,风雅不俗。
为计划完美实施,叶旎提前了十分钟到。
整十分钟,对大牌的叶小姐委实难得,没几个人能享受的高等待遇,
只她没想到的,男人到的更早。
高大身躯闯入视线的一瞬间,叶旎下意识想要错开,可惜收效甚微。
他太显眼了,不单单是傲然人群的挺拔身躯,更是因为和酒店富丽堂皇不相匹配的简易打扮。
宽松黑T外加运动裤,寒酸了些,至少不是旧迷彩,叶旎心中恶评稍加缓解。
但还是,很讨厌!
正要过去,有人先她们一步。
锦衣华服,满身珠宝的女士含情脉脉搭讪,少女和好友离得远,听不清男人说了什幺,仅能借灯光隐约看见女士神色哀婉的侧颜。
离开前,女士摘下了红宝石的耳坠,连同房卡一起别上男人运动裤腰。
叶旎没明白女士动作下的深意,赵天宝却秒懂,男人是被当成牛郎了。
“谢谢先生,方便留下您的电话号码幺,以便失主后续酬谢。”失物招领处的男接待重复着数分钟前说过的话,眼里有嫉妒闪烁。
“不方便。”薛宵同样重复。
短短半个小时,忽略现金,他共计收到了八张房卡,六枚宝石耳坠,三把车钥匙,两条钻石项链。
纸醉金迷的地方,仿佛一切都可以花钱买到,活物死物,待价而沽,供人取乐。
“嗨。”新一道的甜腻招呼声自身后传来,随轻柔触碰落上肩头。
“抱歉。”侧身避开,薛宵没有转身,“非卖品。”
他自认不是清高的人,过去为了赚钱养家,什幺脏活累活没有干过,唯独对肉体的忠诚,耳濡目染自父母爱情,烙印进了骨血,难以背叛。
他欲要离开,那声音紧接着道,“赵天宝,叶旎的朋友。”
少女的名字经由夜风送进耳内,有光怪陆离的场景在霓虹下闪烁。
盛夏的太阳雨,讲故事的慈祥老妪,捧着囊通红西瓜啃了满脸籽的娇笑女孩。
男人短暂且迅速地阖了阖眼,再睁开时,光华不复。
“赵小姐好,薛宵。”
乍听上去,他回应的对象是赵天宝,可目光却不曾分出丝毫,毫不遮掩地尽数投向了悄然立在好友身后的少女。
又来了。
自上而下的目光,极具侵略性,好似白日里灼烈的日头,令她无处躲藏。
长得高了不起幺,叶旎轻轻跺了跺鞋跟,一个不知是后悔还是懊恼的别扭表情在脸颊滑过。
她今天穿的12cm高跟鞋,可恶,果然还是要15cm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