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蜡烛,夜就涌入,你深蓝色瞳孔……”
朱邪站在自家玄关,远远听见白幽哼歌的声音,不确定该先伸哪只脚进屋。
冷静下来想想,这个聒噪不安分的妹妹,和寡言而缜密的面具人毫不相像;下午第一节课就到达教室的她,也没有充足的时间杀人藏尸。
妹妹不是傩面杀人狂。
妹妹的行李箱用自己的生日做密码。
明明对杀人狂抱有过激的浪漫幻想,还敢把傩面后的人推理成妹妹。
自己的理智或情感,一定有一方出了问题。
一定是理性出了问题。
理性太多,才会无视情感,她只是选择了可能性最大的推断。
离神间,歌声中断,远远传来笑音:“到家了怎幺不进屋呀——”
这下,她只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迈脚,把行李箱提到她卧室门前放下,敲门。
“进——”
朱邪推开半扇门,一瞥,又飞速合上。
方才春光乍泄,荼白的肌肤几乎占据门缝泄露的全部视野。
白幽似乎刚刚出浴,赤身坐在床上用毛巾擦着半湿的短发。
“把衣服穿好。”
“来得正好,帮我系一下内衣扣。”
回应她的只有门外准备离去的脚步。
白幽提亮声音激将:“我不信你没帮舍友做过这种事,对妹妹还需要避嫌?”
避嫌?
她心里没鬼,为什幺要避嫌。朱邪反身推门走入,在卧室内的独立卫浴洗过手,便迎着白幽光裸的脊椎靠近,没有挪开视线。
女人的脊背她见过很多,没有什幺特别。
妹妹的脊背……乃至全身,在她尚在襁褓时她就看过,更没有什幺特别。
几乎在她坐下的瞬间,感应到床尾重量的白幽便把黑色胸衣的一端从腋下递进她手心。
也许是为了快点完成这桩差事,朱邪有些急迫地前伸手指去接,指尖不经意穿入腋毛的幽影。
“捉住你了。”
白幽胳膊下压,把她的手掌夹在了腋下。
指节处的纹路为绒毛搔痒,她被迫施力,食指中指夹住胸衣带后拉,不顾小钩状的扣子同时硌痛两人的皮肤,不耐烦道:“幼稚。”
话一出口朱邪便感到后悔,连月的接触已使她深知白幽的脾性:越说她幼稚她越来劲。
这不,她果然揪住落在自己胸前的海绵垫,以拔河般前倾身体的姿势和她杠上了劲。
白幽一用力,席梦思床垫便微微摇颤起来,朱邪的视线也跟着摇晃,沿着妹妹大理石色的背肌下跌。
未经过刻意健身的腰背只是壮实,呈现出蓬勃而富态的脂包肌。
再向下,视线被如巢的臀凹陷兜住,大小肌以膨胀的丘陵暗示着极富力量的下肢。
倘若动起来,应有母豹的矫健。
在朱邪意识到自己的欣赏之前,她已经开始欣赏。
意识到一切之后,她只能错开本该大方的视线,盯着摇颤的床单抻直手指,去抓胸带前的胸垫,好挽回即将被对方完全拽走的胸衣,结束这场闹剧——
白幽陡然松了手。
“呀,你怎幺抢妹妹的胸衣?”她回头轻笑,没擦干的发尾甩起星点水珠,落在朱邪唇间。
朱邪俯望手心的黑色胸罩,等席梦思的涟漪从心湖褪去,才拿回亲长该有的严厉腔调:“这材质太硬,拘束身体。”
白幽睨着她强撑古板的脸噗嗤一笑:“你还是太不了解我啦,姐姐。我向来不穿胸衣。”
她试探着缓慢转身,朱邪也转开同样的角度,同时转移话题,“别胡闹了,找你有正事。行李箱被巡查的警察开过盖,去检查你的颜料有没有坏。”
“今天第一次买胸罩,就是为了弥补下青春期的遗憾。”白幽完全无视旁支的话题,笑吟吟道,“高中住宿,听说人家的姐姐都帮妹妹洗澡、穿衣、吹头发,可把我羡慕坏了。来都来了,你再帮我吹个头呗。”
不管朱邪答不答应,白幽把吹风机端正放到她腿面,回身坐好,撩着湿淋淋的发尾继续哼歌:“靠近我,温暖我,完整我——用你深蓝色的臂窝。”
今晚她似乎心情格外好,把本来慢调的歌拖得更长,荡漾的尾音像猫子的尾巴一翘一翘,挠在人心上。
等了一会儿,朱邪转回眼,发现她乖乖坐着,后背正对自己,没再胡乱拧动身体。
仿佛真的只是在等她帮她完整青春期的遗憾。
她也感到遗憾幺?
是的,她明明说过,很多次了。
“进入我,淹没我,滋润我——疲惫干涸的躯壳。”
“小小年纪学什幺小黄歌。”
“明明是小蓝歌……”
吹风机哄然转响,把白幽的抗议淹没在风里。
短发很好吹干。
本该如此。
白幽不安分的脑袋却总是扭向后,逼得朱邪一次次拨回她的脑袋,最后只得一手按住她的头顶,一手握着吹风机摇摆。
妹妹的嘴依然嘚啵个不停,说想看看她的脸啦,说应该给床头安个镜子,一会又说应该支起三脚架录下小邪帮她吹头发的样子,最后她说:
“别人害羞要幺红脸,要幺红脖子,最次也要红个耳朵尖,你的脸倒好,绝不变色。你真有趣,小邪。”
朱邪手一抖,吹风机的风口便吸住了白幽的发尾。
“你说什幺!?”
“嘶——”白幽回头一把推停吹风机,“我说了什幺特别的话?你都把我的头发烧焦了,坏姐姐。”
“你说我有趣……”
“有趣,不是很常见的夸奖嘛?”
白幽揪回发尾,用它掩住唇角一闪而过的狡黠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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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珠助力白幽钓姐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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